男女主角分别是薛荔凌彦的现代都市小说《惨遭换亲,重生后她被世子爷娇宠了精品推介》,由网络作家“滚滚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惨遭换亲,重生后她被世子爷娇宠了》,是网络作家“薛荔凌彦”倾力打造的一本古代言情,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前世薛家同时发嫁两个女儿,嫡女嫁侯府世子,庶女嫁侯府庶子。嫡姐为了之后的荣华富贵,设计换亲,如愿嫁了,最后青云直上,做了“京城第一小王妃”,风光无限。一无所知的妹妹和世子拜了堂,在成亲当天就被候府退婚,背上了谋算嫡姐婚事的污名,落得凄惨收场。重来一世,庶女的她决定要为自己说话。谁知刚来退亲第一天,晚上发现自己的夫君换了人。好好好,到最好还是被世子爷给截胡了!...
《惨遭换亲,重生后她被世子爷娇宠了精品推介》精彩片段
一人一狗在他的脚边上,在那个角落里相拥而眠,倒是温馨有爱得很。
只是那个温馨有爱的小小角落没有世子爷的位置!
凌彦的眼睛缓缓的危险地眯了起来。
抬起食指,缓慢的指住了小泥巴,然后,挪过来点了点自己枕头旁边。
无声的吩咐:自觉点过来,把她给我带过来!
小泥巴眨巴眨巴眼睛,再眨巴眨巴眼睛,头一埋,缩回去了!
它看不懂!
它就是一条狗狗,它看不懂人类的手势!
那啥,枕头那边又没有肉骨头,就想叫它过去,没门儿!
凌彦就呵呵了。
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
这狗跟凌彦那家伙是一模一样,看着乖顺,实际上犟筋是又粗又长!
平时对他摇尾巴摇得那个欢,真到了关键时刻,它还就真敢不听他的话!
笑话!他还拿一只狗没办法了吗?!
凌彦出手,拎起了小泥巴的颈毛,把它从床脚往枕头边拖。
小泥巴:“……!”
小泥巴僵直的蹬着腿,拼命想抵挡
但它只是一条三四斤重的小狗,将将也就比一只鞋子长一点,怎么抵得过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
被那个人类拎着颈毛强行拽走。
凌彦迷迷糊糊当中伸手去摸狗狗,也跟着挪啊挪。
终于被凌彦给拖到枕头上去睡着。
小泥巴趴在枕头旁边,被凌彦抱在怀里,瞪圆了眼睛狠狠的怒视凌彦。
但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吵醒凌彦。
连喉咙里的呜咽声都没有。
凌彦与狗子的深夜大战呈压倒性胜利,心情大好。
拿过一件衣服使劲的擦手,擦去狗子的味道。
擦完,将衣服丢到床底下。
回身给凌彦把被子掖好,得意而挑衅的冲着狗子扬了扬下巴,在小妻子身边睡下了。
小泥巴:“……!”
行!你狠!算你狠!
还嫌弃它!
第二天一大早,凌彦睡醒。
知觉回笼,第一时间感觉到手麻。
两条手臂都麻。
朝左望去,入眼是凌彦毛绒绒的小脑袋,脸蛋儿睡得红扑扑,长长的睫毛安安静静贴伏在脸上。
正抱着他的手臂睡得安稳。
凌彦情不自禁翘起了嘴角。
自己家孩子,越看越觉得乖。
真是乖得不得了。
尤其她还抱着他的手。
被她依赖的感觉还不错。
可……
凌彦猛的想起一个问题,汗毛倒竖,呼的扭过头看向右侧。
凌彦抱着他左手,那他右边又是谁?
扭过头,就看见一双黑漆漆圆溜溜的大眼珠子。
凌彦:“……!!”
!!!!!!
右边脸颊一阵温热,湿哒哒的,小泥巴翘起了嘴角,哈着气,热情的给了凌彦一个早安吻。
老铁,早!
为了能及时给老铁送上最真诚的祝福,狗子我呀,等这一刻等了好久呢!
凌彦:“……!”
啊啊啊!
杀了他吧!
啊啊啊!
一连三日凌濮阳都没有回家,程王妃宴请的日子却到了。
一大早,凌彦穿上了凌彦给她配的衣服和首饰,收拾打扮齐整。
先去了侯夫人院子里请安,再和侯夫人一起去了老夫人那儿请安。
侯夫人和老夫人对凌彦的打扮都很满意。
紫色上襦,白色月华长裙妥贴的垂下,衣料自带暗纹,走动间熠熠生辉。
身上戴的首饰都精致小巧,符合她的年岁,却一点都不显得小家子气。
光是头上一只顶级羊脂玉的簪子就已经抵得过京城十套房。
不动声色的富丽矜贵。
这才是顶级贵女该有的装扮,比那满头珠翠不知道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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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再浑,也是讲规矩的,规矩第一条,要尊重嫡妻!”
他闪电般出手,扣住了薛满的手腕,将她一拖就拖进了净房。
“小爷不就是吃了别人两口胭脂吗?你看你那张脸垮得!来来来,你也别气了,小爷把热乎的都给你吃!”
薛满人都懵了。
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气的只是他不尊重自己,没有说她要……
她怎么受得住?!
但那只野兽根本不给薛满逃脱的机会。
只是这一次,凌濮阳实在是折腾得过了。
弄到中途薛满就血流不止。
念晗居
老夫人一手捻着佛珠,正饶有兴味的看着底下侯夫人教儿媳。
一个教得温柔平和,另一个学得认真专注。
薛夫人已经把答应补给薛荔的嫁妆都给送了过来。
侯夫人就趁此机会教薛荔如何清点核对嫁妆单子,以及收到嫁妆之后如何整理归纳,如何去官府备案什么的。
令侯夫人惊喜的是,薛荔居然还识字!
她想着以薛夫人那种眼界格局,自然不会好好教导庶女,她这儿媳妇说不得还得从简单的认字开始。
谁料薛荔竟然还认得几个字,倒让侯夫人大大惊喜了一番。
薛荔有点害羞:“认得一些,但我不会写。”
薛家旁边紧挨着的就是沈大学士家,薛荔以前养的狗狗,也就是小泥巴的狗娘,刨狗洞钻到人家沈学士家里捣乱,弄坏了人家的菜园子。
薛荔过去找狗,被扫地的仆人抓住,从那时候起,那个爷爷就教薛荔读书认字。
只是没有纸笔,一老一小都是拿木棍儿在沙地上比划教学的。
那是薛荔这一辈子为数不多的欢乐时光,她一直都记得。
老夫人沉吟了一下。
薛尚书府旁边是沈大学士府,他家扫地的老头认得两个字也正常。
再看薛荔,目光就更加热切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认得字就更好,让世子爷有空的时候多教你写写字。”
薛荔乖巧点头。
侯夫人和老夫人沉浸在这个意外之喜里面,都没有注意到,薛荔的目光在“歙墨”的歙字上多停了两息。
倒是帮着核对嫁妆单子的婆子注意到了。
仔细看去,“歙”这个字少写了一笔,“合”的那一小横没写上。
婆子一愣,世子夫人居然认得出来?
随即想到,也许只是巧合吧。
被扫地的老仆教着学认字的,只会拿小棍儿比划,都还不会写,她怎么可能认识这种生僻字?
巧合吧,肯定是巧合。
气氛正温馨着,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二夫人铁青着一张脸冲了进来,“老夫人,我管不了了!”
二夫人噼里啪啦:“您说说,这叫什么事儿?丢死个人了!上京城还没有出过这种事!”
“凌濮阳那个小畜生,他把人当牲口一样……”
猛地看见在旁边睁着一双黑亮亮大眼睛的薛荔,二夫人猛的刹住了车。
半箩筐的话梗在喉咙里,把自己噎得够呛。
这位看起来太幼嫩了,害得她都不好意思说那些少儿不宜的话。
“他……他把人家薛三小姐弄伤了!都请了女医!花了二十两银子!”
“钱不钱的无所谓,我也不是那计较的婆婆!”
“只是这些事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被那些浪荡子嚼成什么样!我们薛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她一子一女还正在相看亲事呢,这件事儿一出来,对她儿女的影响可就大了!
薛荔就像一朵徐徐绽放的紫罗兰,在满是名花的顶级圈子里也不显得寒碜。
侯夫人有些牙疼的看向她儿子。
她怎么不知道她儿子这么会打扮人呢?
这么多年了,他可没有给自家老娘买过任何一件首饰!
亏她还以为他不会挑呢,结果,人攒一起往媳妇身上使劲了!
不过,侯夫人倒也没有小气到要跟儿媳争夺儿子的意思。
看着打扮得妥妥当当的薛荔,她也觉得赏心悦目。
谁不喜欢看好看的人和东西呢?
摸了摸薛荔的手,感觉她手心发凉,便软声问道:“怎么?有些紧张啊?”
薛荔老老实实的点头,乖巧的模样让人想一直都护着她。
她是第一次参加宴请,而且还是以她为主角,怎么能不紧张呢?
她还是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亮相。
当然婚礼的时候不算。
那时候全程盖着盖头,她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她。
老夫人开口道:“别怕,怕什么?你的情况上京城又不是不了解,没人笑你,你只管大大方方的就行。”
“出了错也不要紧,有侯府给你兜着,再不济还有你程母妃。”
“今天是在她的地盘上,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你被为难了去。”
薛荔笑得弯起了眼睛,心情放松了不少。
薛满就那么看着她。
这些话他跟薛荔说过了,可好像没有祖母和母亲说的那样有分量,能让她安心。
看样子自己给她的安全感还不够,还不足以让她对自己产生信赖。
自己还得加油。
老夫人就撵他们:“好了好了,你们小两口先走吧,我留你母亲说会儿话。”
老夫人辈分高,又是孀居,她一般不出去走动,要也是小辈的来给她见礼,没有她出去的。
于是她让薛荔和薛满先走,先去程王府熟悉熟悉,顺便跟程王妃多说说话。
至于侯夫人,则后面一步再慢慢出门就行。
小两口就告辞出去。
老夫人等薛满他们都走了才问儿媳妇:“薛三也要去?!”
侯夫人皱了眉,低低的嗯了一声。
她不好说什么。
一个庶子之妻,过了门还不安分,非要蹦哒,要去参加这种宴请。
而且还是在别人没给她下请帖的情况下非要去。
妥妥的是在打侯府的脸!
别人会笑侯府没有规矩,连个儿媳妇都管教不好。
这还不是让老夫人和候夫人最不满的地方。
两人不高兴的是:薛三要去程王府参加宴席,她也没来跟候夫人和老夫人提,而是转了个弯去求娘家母亲带她去!
这种行为要往重了说就是根本没把婆家放在眼里!
但薛满再不好,她也是二房的媳妇,侯夫人不好管。
老夫人就没有侯夫人的顾虑,她强烈的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哼了哼道:“老二媳妇一早就来闹过一回了,真要被她们婆媳烦死!”
“以前还当薛三是个懂事的,没想到做事这么没分寸。”
老夫人恨恨道:“等老二那边儿女都成家了,就给他们分家另过!”
她是忍够了!
这话候夫人更没法接。
老夫人自己也知道,挥手道:“行了行了,我也不留你了,你收拾好了出门吧。”
末了叹一句:“要我说,幸好阿彦把两个新娘子换了!我是越来越看不上薛三的作派!”
侯夫人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老夫人您哪里是看不上薛三的作派,您啊,这是护短!谁当您孙儿媳妇您就护着谁!”
一边抹药,一边嘀咕:“老夫人也太狠心了!居然对下死手打您!”
“明明是咱们三少夫人自己受不住,您又不是有意的,真是!”
“还有那个世子夫人也是,才当上一天呢,就作威作福的……”
“听说老夫人刚开始都没有打算责罚您,是她怂恿老夫人……”
薛满眼神闪了闪,居然是薛荔提自己挣的公道。
可是自己落到这样的地步,薛荔不是应该幸灾乐祸吗?
薛荔居然还愿意为自己主持公道?!
她念头刚一起来,就见凌濮阳大掌伸出,劈手夺过了琪琪手里的药罐,狠狠的摔碎在了地上。
一声刺耳响亮的碎裂声,把琪琪和床上的薛满都吓了一大跳。
“谁准你说她的??”
凌濮阳脸色阴狠。
“你一个婢子,你有什么资格说她的坏话?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背后议论主子?”
先前随便琪琪说话都一声不吭的凌濮阳,竟然听不得薛荔一句坏话!
薛满的嘴唇不由自主的开始抖,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她刚刚看得清清楚楚的,凌濮阳那一巴掌原本是要落到琪琪身上,却在中途硬生生拐了个弯,转而去夺她手里的膏药罐子。
竟然……这么听薛荔的话?!
薛满一腔悲愤直冲脑海,刚刚才对薛荔生出的一丝感激瞬间烟消云散。
凌濮阳,他把薛荔看成什么?又把自己当成什么?!
琪琪吓得缩成一团,惊惧的看向凌濮阳。
“来人!”凌濮阳,叫来了他的亲兵:“把她交给人牙子,卖了吧。”
琪琪慌了,眼泪鼻涕流了满脸,慌着去拉凌濮阳。
“不要!爷,我再也不说了!再也不多嘴了!爷您别卖我。”
凌濮阳站了起来:“晚了!”
他拿脚尖踢了踢琪琪:“小爷的性子自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手上没有轻重。”
“为了怕哪天又失手打伤了你们,不如后院里就少几个女人。”
对那几个亲兵道:“清查一下,金实馆里除了少夫人的丫头,其他的,凡是女的都卖了!”
“换一些皮实扛造的小子进来伺候。”
薛满已经听傻了。
这就是凌濮阳解决问题的办法?!怕打女人就把女人都送走?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琪琪还在哭:“不要!爷,奴婢伺候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爷不能看着奴婢去死啊。”
凌濮阳嗤笑:“你们这些女人真好笑!爷是卖了你又不是杀了你,怎么就不要你活了?滚吧,别惹老子烦。”
凌濮阳转过脸来,薛满接触到他冰冷的眼神,蓦地打了一个寒战。
凌濮阳冷冷的看了薛满一阵,突然扯动嘴角,对她笑了笑。
只是那笑容毫无温度。
“薛三,你是我夫人,我没法把你送走,所以你要自觉一点,看到我躲远些,免得我不小心又伤了你!”
说着,捡起外袍,啪一下抖响。
薛满和茗琴茗烟三个女人齐刷刷一抖。
凌濮阳大步出去了,良久,三个人才长长的嘘出一口气。
太可怕了!凌濮阳真是太可怕了!
凌濮阳满脸阴郁走出金实馆,背上的伤摩擦着衣服,说不疼那是假的。
绥远侯府的家法是牛筋混了细密的钢刺,一鞭子下去就是一槽血肉,如何不疼?
疼痛让他心里生起无边的暴戾。
好好好,一品诰命是吧?你看老子能不能动你这一品诰命?!
当天晚上,凌濮阳一晚上没回家。
薛满独守空房。
按理说她被折腾怕了,能够休息一晚,她该松口气的。
老夫人白了她一眼:“说我?你不也护着?!”
这边两个人对薛荔这个阴错阳差得来的孙媳妇儿媳妇越来越满意。
那边,凌彦和薛荔已经坐上马车到了程王府。
程王府的下人隔老远就上来接着他们。
薛荔也就下了马车,坐上了婆子带来的软轿。
凌彦是男宾,他要去前院,而薛荔是女宾,自然有程王妃派来的丫头婆子接她进后院去见程王妃。
这些凌彦都跟薛荔细细讲过。
凌彦看着薛荔坐上软轿,往内院进去,才笑了笑,放下车帘,叫车夫继续往前走。
心道程王妃还真挺重视干闺女,居然派人接出来这么远。
马车走了十来步,凌彦脑中突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猛的一凛。
不对!
那个接人的婆子!
她穿的鞋子不对。
那个婆子穿着千层底的青布鞋,鞋帮上有磨损,还粘的有污泥!
程王府是什么地方?
相当于是半个皇宫了,家规森严,出来迎宾的婆子怎么可能在穿着上犯这种低级错误?!
除非,那根本就不是程王府的人!
凌彦脑中嗡的一声响,想都不想,甚至等不及叫停马车就跳了下去。
拔腿往程王府追去。
然而等他追到门口,哪里还有人?
来宾太多了,迎宾的丫头小厮一顶软轿一顶软轿的往里面接人,井然有序。
但就是看不到那个婆子,还有薛荔坐的那顶软轿!
凌彦手心紧紧攥成拳头,手心里全是汗。
一时呼吸急促,心跳得差点蹦出喉咙口。
眼前金星直冒。
他把她弄丢了!
他又一次把他的救命恩人给弄丢了!
凌彦跟薛荔一样是重生的。
前世,他在新婚之夜揭露了薛家的阴谋,把那个妄图爬上枝头做凤凰的庶女一脚踢回了薛家,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随后就没有再关注过薛家的事。
不久,程邰死了,凌濮阳被曝出来是程萧的私生子。
凌濮阳薛满一时风光无两。
那个时候凌彦才隐隐觉得自己或许真是冤枉了那个庶女。
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把人给踢回去了,说什么都不起作用了。
何况他当时的做法也没有错,他的家世身份也不允许他娶一个庶女。
这事只在凌彦的脑子里面过了一下,也就放到了一边。
再后来,凌濮阳野心渐渐膨胀,想要称帝!
皇帝已经被程萧给架空,不足为惧,凌濮阳要对付的便是太子一系。
绥远侯府首当其冲。
侯府手掌兵权,是太子的坚强后盾。
凌濮阳想要砍掉太子的臂膀,首先就要灭掉侯府,接手侯府的兵权!
那段时间,明杀暗杀污蔑构陷接踵而来,双方斗得你死我活。
凌彦不小心遭了道,被凌濮阳掳劫,囚禁在了密室,用他的性命逼迫父亲交出兵权。
就在那间密室里,凌彦看到了被薛阔折磨得不成人样的薛荔……
凌彦鼻腔里迅速冲上来一股热流,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有哽咽出声。
小小的姑娘,那样柔弱的一个女子,在如此绝境之下,她还为自己筹谋了一条逃生之路。
只是,她把那条逃生之路让给了自己!
凌彦在父亲即将交出兵权的前一刻回到侯府。
父子俩组织了一次反击,大获全胜。
但等他再次带兵找到那间密室,薛荔已经……
不能再想了!
凌彦咬牙。
上天待他不薄,把他送回悲剧发生之前!
闻到熟悉的檀香气息,薛荔总算觉得踏实了些。
再看薛家人群里,有薛尚书夫妻和大嫂李氏、还有排行第五的妹妹薛芷……
就是没有薛阔……
薛荔提着的那颗心才彻底放下。
“怎么不见薛少卿?”薛满仿佛知道她的心声,问了薛尚书一句。
薛尚书赶紧回:“犬子领了公务出京城办差去了,近段时间都不在家,世子原谅则个。等犬子回来,一定让他去府上拜望,跟世子好好喝上几盅。”
说话间凌濮阳和薛满的马车也到了,凌濮阳直接从车上跳下,大步流星一阵风似的进门去了。
从头到尾,凌濮阳既没理会步履维艰的薛满,也没跟薛尚书夫妻打招呼。
仿佛他肯来薛家回门,已经是给了薛尚书天大的面子。
薛夫人心疼得眼泪汪汪,上前扶住了女儿。
看她比昨天更显得憔悴的脸,直想骂人。
好好的成个亲,怎么会这样?!
舍不得骂女儿,只能拿伺候的人出气。
看到两个贴身丫头只回来了一个茗琴,就勃然大怒:“茗烟呢?她怎么不跟着回来?”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薛满忍不住了,握了母亲的手在门口就委屈的哭开了。
昨天晚上凌濮阳又要做那事,薛满实在招架不住,只能让茗烟替自己。
凌濮阳却故意羞辱薛满一般,当着薛满的面,对茗烟万般温柔。
还说什么如果是薛四小姐,自己也定会如此,不会把她当玩物对待,定会让她享受这天下最顶级的欢愉什么的。
气得薛满哭了一夜,今天回门就没让茗烟跟着。
薛夫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会被人糟践成这样,狠狠骂了凌濮阳一通。
恨完了凌濮阳,又恨铁不成钢的掐薛满:“为什么啊?京城那么多优秀子弟你不选,为什么要选这样一个二流子啊!”
薛满整个喉咙管都是苦的,从舌根一直苦到了心肺。
她怎么知道凌濮阳是这样的浑人?
还好有那个无比辉煌灿烂的前景在诱惑着她,支撑着她,她才有勇气继续往下走。
母女两说着话,那边薛尚书手脚麻利,已经在族老的见证下,将薛荔的名字添到了族谱上,写到了薛夫人名下。
让薛荔磕了头,焚香敬告了祖先。
祠堂这边处理完,还有最后一步要走。
薛荔需要给薛夫人敬一杯茶,才算正式完成这个过继仪式。
薛尚书很鸡贼,他知道自己夫人心里难受,所以特地派了小女儿薛芷扶着薛夫人进屋去喝这杯茶。
薛夫人眼眶通红。
喝什么茶?!
这哪里是茶?分明就是她亲闺女的血和泪!
她怎么喝得下去?!!
薛夫人恨不得提把刀将这帮趋炎附势的狗东西们全都砍出去!
但她做不到!
薛尚书之所以让薛芷出来叫她,就是让她明白,她除了薛满之外,还有小女儿!
还有大儿子薛阔,还有远嫁的大女儿薛芝芝……
她不能任性,她必须要屈服。
薛夫人怀着满腔悲愤,终究还是走进了正堂,坐到了椅子上,等着薛荔给她敬茶。
在薛夫人印象中,薛荔胆小如鼠,总是瑟缩成一团,永远低垂着脑袋不敢与人对视,可以说薛夫人从来没有注意过薛荔长什么样。
而今,她终于正视了这个庶女一回,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下薛荔的脸。
竟是如此娇俏动人!
女子嫁人当真是第二次投胎吗?看薛荔才嫁过去多久?两天?
短短两天时间,她就仿佛脱胎换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母亲请喝茶!”小贱人连嗓门都大起来了!
薛夫人心里的火压都压不住。
好啊这贱人,藏得够深的啊!
薛夫人恶狠狠的瞪着薛荔,迟迟不肯伸手过去接那杯茶。
薛荔眨了眨眼,薛夫人不接,她便只能一直高高举着茶杯,手臂渐渐麻了。
茶杯也有些轻微的摇晃。
一只温热的手伸过来,稳稳的托住了薛荔的手。
是薛满。
他也不说话,就只撩了袍子蹲了下来,将薛荔的手连带茶杯一起托着。
等着薛夫人接茶。
薛荔的心瞬间安定,冲着薛满绽开一抹灿烂笑容。
“母亲请喝茶!”她再一次开口,语气更加坚定有力。
大厅里,宾客和族老都开始窃窃私语。
特别是那些族老,都在责怪薛夫人不识大体,万一因此得罪了绥远侯府,薛夫人就将是整个薛氏宗族的大罪人。
“咔嚓!”突兀的一声响,
众人嗡嗡议论声被打断,全都循声看了过去。
是凌濮阳……
他一掌,生生拍下了黑檀木茶几的一个角!
凌濮阳从进门起就黑着一张脸,谁都不搭理,自带的凌厉锋锐气场让人对他退避三舍。
一掌劈坏老丈人家茶几,他也丝毫没有愧疚感,反而抬起头,阴恻恻看向薛夫人,“你还要小爷等多久?”
要喝就喝,不喝拉倒,这老太婆做事怎的如此不干脆?!是不是非要他发火才行?
手起掌落,茶几在他手下如同一块嫩豆腐,又被他拍下来一角。
被凌濮阳阴狠目光盯着,薛夫人身子剧烈一抖。
忙不迭接过了薛荔手里的茶杯就往嘴边放。
生怕动作慢了惹了那阎王不高兴,铁掌就要落到自己身上!
哆哆嗦嗦,茶水半天没有喂进嘴里。
凌濮阳眉头一皱又要发火,外面有个尖利的嗓音高喊一声:“娘娘懿旨。”
小太监急步进来,宣旨:“皇后娘娘宣绥远侯世子、薛四小姐进宫见驾。”
众人一惊。
这事居然都惊动了宫中?皇后娘娘要亲自过问了?
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皇后娘娘与侯夫人惠平是亲姐妹,她身为薛满的亲姨母,外甥成亲临时换了新娘,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过问一下?
薛满很快便带着薛荔进宫去了,留下薛家众人面面相觑。
皇后娘娘这么急着把薛满叫走,甚至都不等他把回门这道仪式走完,可见有多么着急。
薛四叔公不安的捋了捋胡子,问薛尚书道:“皇后娘娘别是不同意这门婚事吧?”
他这句话问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
男人们担心着族中子弟的前程,都有些惴惴不安,只有薛夫人觉得解气!
看看,你们一个二个都压着我,把那贱人归到我名下!
结果呢?连皇后娘娘都看不过去了!
薛夫人把茶杯一举,哈的笑出了声。
“幸好我还没喝茶呢!那贱人注定做不成我的女儿!”
“她还想做薛家嫡女,还想飞上枝头做凤凰?那贱人就没那个命!”
碎到拼都拼不起来。
可在她持续不断的尖叫刺激之下,凌濮阳发现自己的手酸软无力,根本使不出劲来。
薛满—击得手,便不再恋战。
及时挣脱开凌濮阳,照着他的腰眼就狠狠的踹了过去。
凌濮阳—声闷哼,身子蜷缩下去。
……
薛荔的动作很快,小泥巴也很给力,没过多久便找到了地方。
或者说凌濮阳本就没有打算隐藏踪迹。
他就想看看,自己若是当着那位好哥哥的面耸顶他的好嫂嫂。
那位温文尔雅的世子爷亲眼看到那么刺激的画面,脸上表情会不会裂开……
凌濮阳不敢想象那样的话,自己有多开心和快乐。
所以他是故意的。
故意留下线索给薛荔。
就想让他亲眼目睹。
但事情的走向却出乎凌濮阳的意料。
确实是有人在施暴,有人在受虐。
但受虐的那个人变成了设陷阱的自己!
当薛荔—脚踹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凌濮阳抱着脑袋,蜷缩成—团,毫无形象的瘫倒在地。
而自己那个温柔的、说话声音小小的、胆小如鼠的小妻子。
那个晚上睡在他脚底下的小妻子。
正凶神恶煞拿她绣着小珍珠的鞋子,猛踹牛高马大的凌濮阳!
离谱!
就离谱!
就像—只小奶猫在猛踹—只大藏獒!
更离谱的是,她—边踹—边还噼里啪啦掉眼泪!
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人是她。
薛满边踹人边哭:“叫你欺负我!叫你绑架我!你太坏了,呜呜呜!”
薛荔足足愣了好大—会儿才上前抱住了薛满。
把她拖离凌濮阳身前。
“好了好了,再踹就要踹死了。”
薛满看到是薛荔,连抽两口气,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边咳,眼泪鼻涕—起往下淌。
比起地上狼狈不堪的凌濮阳,—时之间分不清到底谁更可怜。
薛荔真的想笑。
尽管这个情形下,实在不合适。
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薛满,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倒是不着急,可以过后慢慢问她,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是凌濮阳。
薛荔摸出手绢,塞给薛满,让她自己擦脸。
然后看向凌濮阳,收起了笑,眼里沁了冰霜。
“凌濮阳,她是你嫂子!”
凌濮阳浑身疼痛,他跪着大口喘息,拿脑袋死死的抵着地面,蜷缩成—只虾米。
他虚弱到爬不起来。
但就算如此狼狈,他看过来的目光仍然让人胆寒。
“狗屁嫂子!她是我的媳妇儿!是你抢了我的。”
“薛荔,我告诉你,她迟早都会是我的!”
凌濮阳恶狠狠道:“要么你今天把老子杀了,要不然,我要定她了!”
薛荔满眼寒霜。
从靴筒里抽出—把匕首:“好!我成全你。”
清风—见情况不对,赶紧上前制止:“世子爷使不得!传出去对夫人名声不好!”
兄弟相残,而且是为了争夺世子夫人,—旦传出去,受伤害最大的只会是薛满。
薛荔目光似冰如霜。
轻声冷笑:“我今天轻轻放过他才是最大的笑话好吧?”
妻子受人欺辱,做丈夫的居然半点表示也不敢有,传出去才是最大的笑话!
凌濮阳目光微顿,随即燃烧起了灼灼亮光。
有意思。
这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原来他看到的小白兔不是小白兔,他看到的温润君子也不是温润君子!
凌濮阳努力的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试了两下没有成功。
他耳膜肯定受伤了。
那死女人,她狠起来当真是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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