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颜双手扶着脸颊，害羞着跑出殿口。随后又探进头喊道
“别忘记了，明日，不见不散”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
眼下出现一双墨色的缎子鞋子，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我正了正身子，尽量挺直腰板。
头顶上空响起李帘楚低沉又夹带一丝玩味儿的声音。
“感觉如何”
“此事是奴婢做错了，如有下次，奴婢自行了断”
他蹲下身，凑近我耳边，一字一句道
“本王是问你刚刚”
李帘楚之前跟其她人缠绵后，也问过我。我只说不懂，没有感觉。他便嚷着让我滚出去，罚我在冰洞里站了两个时尘。我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便去问红袖姐。她告诉我说，男人都喜欢女人为他争风吃醋，而我们又都是他的人，你的眼里心里都只能是他。尽管我不懂，但为了免受冰刑，还是照做吧。
“奴婢感觉很疼”
他语气有些惊喜，追问道“哦？你倒说说怎么个疼法”
“昏昏沉沉的，没有力气，无法呼吸”
李帘楚爽朗一笑，起身坐在榻上，唤来人将我扶出去，还派大夫来为我看伤。
原来讨好他，便可以得到他的一点点善待。那我以后要多哄他，说不定他一开心，就不让我再去杀人了。
大夫用剪刀剪掉我的膝盖上的衣布，皮肉已经模糊，还能看见若有若现的骨头。
红袖姐发出滋声，别过了眼。
大夫处理完伤口后，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提着药匣子走了。
“你说你，傻不傻。你以为你能逃得过王爷的眼睛，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可那孩子我实在不忍心”
想起那张稚嫩的脸我心里就是一紧。那天本是他的生尘宴，却成了忌日。
红袖姐帮我盖好被子看着窗外叹息道
“有些事，由不得我们做主。我们只是王爷手下的棋子，哪天没用了便可以随意丢弃，绿襄和蓝铃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小心谨慎”
她转过身继续对我道
“你可不要再有下次了！这次是王爷心情好，宽恕了你。难保哪天惹他不高兴了，新账旧账一并算”
“知道了，姐”
红袖姐比我大两岁，她是被生父二十纹银卖到王爷府的。见我时，她说我和她妹妹很像，让我以后就把她当成亲姐。她对我处处照顾，是我为数不多信任的人。
“睡会吧，这几日你都未怎么休息”
她轻轻的关上门，我放松了疲惫的身子，合上了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梦到了小时候。
我第一次见李帘楚时候，他正在城中施粥。乞丐们蜂拥而上，我被挤倒在地。他吩咐人拿了两个馒头和一碗粥给我，还说不够了再找他要。我抬眼望去，人群中最明亮的那个少年，剑眉高鼻，面如古铜，目光炯炯。三绺长须垂胸，风神轩朗。他的视线扫到我这里时，我慌忙的转过身，用头发遮住脸。我这幅模样被他看了去，实在是玷污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