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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全集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

姜羡鱼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完整版古代言情《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翩翩翠玉,是网络作者“姜羡鱼鱼”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柔弱坚韧孤女强势霸道世子地下恋情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情感拉扯先走肾后走心甜文(假的)一句话简介:爱情的战争,谁认真谁就输了她是青楼力捧的花榜状元他是与之春风一度的神秘男子命运几经辗转漂泊她成了寄人篱下的孤女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亦是她避之不及的无耻之尤她卑贱如泥,他卑鄙如斯她从地狱里爬出,无所谓灵魂归处...

主角:翩翩翠玉   更新:2024-07-10 19: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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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翩翩翠玉的现代都市小说《阅读全集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由网络作家“姜羡鱼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古代言情《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翩翩翠玉,是网络作者“姜羡鱼鱼”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柔弱坚韧孤女强势霸道世子地下恋情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情感拉扯先走肾后走心甜文(假的)一句话简介:爱情的战争,谁认真谁就输了她是青楼力捧的花榜状元他是与之春风一度的神秘男子命运几经辗转漂泊她成了寄人篱下的孤女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亦是她避之不及的无耻之尤她卑贱如泥,他卑鄙如斯她从地狱里爬出,无所谓灵魂归处...

《阅读全集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精彩片段


她又猛地站了起来:“世子当时去接大夫人了,不在府中,奴婢把那个佩囊给了院里的小厮,请他到时候转交。奴婢现在就去看看,世子今日刚归家,定还没来得及清点礼物。”

说完,转身就要冲了出去。

“站住!”翩翩叫住了她,“把荷包捡起来,给我,我去。”

她迅速把散开的头发松松一挽,用妆镜前的一根木簪匆匆一束,接过荷包,就往外走:“你就待院子里,别吵醒了嬷嬷,免得让她担忧。”

说完,整个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亥时,陌上苑书房。

翠玉沐浴后,赤足半靠在一紫檀竹床上,他一只膝弓起,膝上搭着一只执酒壶的手,正微微仰脖,嘴对壶口饮着酒。

浓香的酒气从壶口氤氲而出,他的眼前晕染出一道泛着飘渺香气的女子身影,眼角微红,恰如春水捻桃汁……

玄影走了过来,指着不远处的一张紫檀雕架道:“公子,上面摆着的是府中众人此次送给您的生辰之礼,因您前几日出府接大夫人了,因此这礼物先由院里的小厮收起来保管了,您可要打开一一查看?”

翠玉回头看了眼雕架,大大小小的礼物匣子摆了一排,往年皆是如此,无外乎笔墨纸砚、书帖画轴、茶盏瓷器类。

“收起来吧。”他淡淡道。

玄影身姿未动,翠玉看向他:“有事?”

玄影声音微顿,“有一份礼物——比较特殊,属下不敢擅自做主收起来。”

翠玉表情诧异:“谁送的。”

玄影从紫檀雕架上取下一个图案简约的佩囊,双手呈给翠玉:“这……是燕姑娘送的。”

说完,转身出了书房,甚为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玄影总觉得自家公子有那么点不对劲,但他琢磨来琢磨去,总是差那么点头绪。

直到他今日清点公子的生辰贺礼时,看到燕姑娘送的这份“不俗”的礼物,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公子和这燕姑娘仅有的几次见面,突然有了丝了悟,只是……还不太确定。

这燕姑娘的礼物如此大胆香艳,这是……赤z裸裸的勾z引啊!

玄影觉得这燕姑娘真是个大胆的,只是不知道公子会不会上钩呢?

大房的表姑娘今日刚到府里,这二房的燕姑娘却来这么一出,这是——要搞事的节奏啊。

就在这时,院门口的小厮跑了过来,垂头禀道:“玄影侍卫,二房的燕姑娘有要事求见,现正在院子门口候着。”

翩翩心急如焚,她一路捡人少的小径走,穿过蔷薇架子,跨过廊桥,绕过假山,兜兜转转了小半个时辰才摸到翠玉所在的院子。

仅有的几次碰面,知道他身边有一个形影不离的侍卫,便对守门的小厮道出了来意。

见到玄影后,翩翩言简意赅,只说身边的侍女不小心送岔了礼物,还请侍卫大人帮忙从中调正过来。

说完,将手中的佩囊递给玄影。

玄影望了望那一模一样的佩囊,愣了片刻,忽然感觉到命运的玄妙,难道这是一场乌龙?

他见眼前姑娘着急的模样,只好让她稍等片刻。

却说玄影从书房离开后,翠玉凝着眼神抽开那佩囊的袋子,手刚伸进去,就摸到了一片丝滑。

他的手常年攥缰绳使刀剑,掌心指腹处皆有一层薄茧,指腹刚摸上那丝绸布料,竟好似要勾起一层丝似的。

他猛地抽出那嫩滑的布料,待看清那是什么东西时,原本深邃的眸子忽地燃起了一丛幽幽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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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抬眼看过去,就见穿着一身樱粉色对襟襦裙的姑娘从月洞门走了过来。

她生着一张小小的圆脸,颊腮鼓鼓的,至下颌处又收尖,像一颗青涩的桃子,眼睛圆溜溜的,像两丸晶莹的黑珍珠,声音又脆又娇,整个人透着一股娇憨。

她一身的穿戴不菲,头上的珠钗精致非凡,腰间的蝴蝶结都是用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系成的。

三房经商,财力不容小觑,裴筠吃穿用度无疑都是拔尖的,真真是金珠玉液浇灌长大的人儿。

她性子又活泼单纯,任谁看了都心生欢喜。

翩翩很喜欢裴筠身上的天真,在她身上,她总能想起十二岁之前的自己,也曾这样肆无忌惮地活着。

“说起来,你还没在京都逛过呢,再闷在府里都要发霉啦!”

翩翩还未开口,陈嬷嬷忙将她拉起来:“你是该出去转转,上次嬷嬷说的,小衣该添置两身了,有时间的话给嬷嬷挑两本女红花样的书籍回来。”

没多久,二人领着丫鬟和护卫,坐着马车便出发了。

翩翩的确没有逛过京都,她坐在宽阔奢华的马车上,忍不住掀开帘子看窗外,只见街道宽阔,两边商铺林立,人声熙攘,人烟阜盛,好一派市井烟火生机盎然之色。

她长于西北,后沦落江南,现又机缘巧合来到京都,京都繁华似锦,江南娟秀如画,但在她看来,都不如西北上邽,那里牛羊遍地,桑麻翳野,是她梦里都想再回去的地方。

二人到的第一家是朱雀街上的成衣铺子——彩云阁。

彩云阁里各式各色襦裙应有尽有,叫人看得应接不暇,翩翩主要是想买两件里衣。

裴筠说这家卖的里衣款式好,面料舒服,自然价格也是不菲的。

不过翩翩没有拒绝,她倒是想买便宜的里衣,可惜这副身子不允许啊。

记得她刚到国公府不久,她让翠玉上街给她买了两身里衣,为了省钱,买的是粗葛布料,没想到穿上的当天,她的皮肤就开始发红发痒,全身起了疹子,她还以为是吃坏了东西,清淡饮食两天,那股痒蔓延整个前胸后背,她控制不住挠了两下,立刻破了皮,她这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布料的原因。

果然,脱了这粗葛布的里衣后,她身上的过敏症状就好了。

她这才明白,她这可真是一副小姐身子呀,在万花楼里被赵妈妈用绫罗绸缎和秘药娇养,养得细皮嫩肉,不能掐不能磨,水豆腐一样,咬一口就要碎,怎耐粗布磨擦呢,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真的是欲哭无泪,所以她穿的外衣粗了些,朴素了些,里衣其实并不便宜。

彩云阁里间有一面小小的房间,里面挂着一排排的里衣,有些款式非常别致,翩翩一眼相中了那绣着并蒂双莲图案的纯蚕丝所织的素绫里衣,里面衬着硬托,莲花本来是平面图案,翩翩试穿了下,莲花花苞图案立刻被撑起来,竟变得立体,勾勒出了饱满圆润的曲线,引人采撷……

那掌柜的是个正值花信之年的少妇,她看完翩翩的试戴效果后,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乖乖,这尺寸,这手感,她一个女人都忍受不住,何况男子?

就连裴筠都看直了眼,她望着眼前的一片香海软浪,喃喃道:“燕姐姐,你可真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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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举委实轻浮放z荡!

烛火爆了一朵花,她回过神来。

又生出了一股勇气,猛地跑至他身边,伸手就要抢那件里衣:“你还我!”

翠玉是谁?他是西北战场上征战的烈马,是盘旋在西北苍穹的雄鹰,历经几多艰难风险,早已练就了一身的矫健与敏锐,翩翩这种弱不胜衣的燕儿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他只需轻轻举高,或在手中交换腾挪,她就连那件里衣的边都挨不着。

翩翩终于停了下来,略微气喘,咬着唇看向他,眼里闪着隐约的怒火。

她一发怒,他就愉悦。

他盯着眼前的女子,见她发鬓松松,风姿姣姣,素白长裙裹着她,丰腴纤细一览无余。

翩翩受不z了他眼神的打量,虽然翠玉看起来对她冷淡,但敏感如翩翩,还是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她深觉再呆待去并没有好处。

于是拂了拂自己的鬓发,轻笑一声,语气故作平稳道:“既然世子喜欢这件……里衣,那我就送给你穿好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翠玉听闻这句话,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他一只赤足轻轻一勾,还未来得及转身的翩翩重心不稳,“啊”的一声扑了下来。

翠玉就这样四平八稳地半躺着,甚至微张开双臂,从容迎接着一团扑进怀里的温香软玉。

果然,就是这个味道!

那股折磨他许久的幽香氤氲着他,包围着他,今晚在宴席上,见裴筠在她颈边闻嗅时,他心里就扑腾得厉害,生出了一股难以自持的冲动。

他一只手按在她微颤的脊骨上,翩翩整个人趴在他半露未露的胸膛,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他另一只手捏住她细滑的下巴,两片娇艳的红唇就被他卷入了口中。

“唔……”翩翩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如此正好让翠玉登堂入室,他轻而易举叩开了她的唇齿……

记忆中反复折磨他的味道钻入他的唇间,他有片刻的恍惚。

他有些羞于承认,她带给他的感觉是如此强烈,以致于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碰上她瞬间崩塌。

他急促霸道的吻让翩翩无法呼吸,她骇然摇头躲他,他不允,一手摁住她松散的发髻,那只木簪跌落,乌鸦鸦的头发披趟了一肩。

……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停了下来。

翩翩整个人还处在极大的震撼与失神中,若不这样,又如何能让他如此放纵行事呢?

翠玉依旧抱着她,看着她不设防的脸,头发蓬松若海草,唇被吮得嫣红饱满,真的想让人为所欲为。

他的唇贴着她的嘴角,呼吸与唇齿间皆是她无孔不入的清甜香气,声音带哑:“你又是送我里衣,又是对我投怀送抱,我若拒绝岂不是要辜负你的一番美意?”

翩翩神魂总算归位,整个人像只受惊的猫,张口就要反驳他,“我没有,分明是你!”

撑着他的胸膛就要跳起来。

翠玉轻轻将她一压,她便动弹不得。

她不是无知少女,她在花楼里淬炼了三年,知晓风月,亦见惯风月,此刻被迫伏在他的怀里,已感觉到他身上某处的森森危势。

她吓得眼泪都迸出来了。

翠玉盯着她,又从地上捡起她刚带来的那个佩囊,他甚为好奇,她原本是要送什么礼物给他。

直到他掏出那两个香囊,仔细打量了下,半天没有言语。

翩翩被他禁锢在他怀里,又惊又怒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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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执起酒壶,给桌上的两个酒盏倒满了酒。

“来尝一尝这个莲花白,这可是宫廷御供的酒,是用白莲花蕊为材料,然后取云泉山的水酿造而成的,里面的药材也很多。今日是荷花节,总得应个景吧,我瞧你既没吃荷花酥,也没喝荷露茶,那你陪我喝一杯莲花白。”

翩翩此时心里头繁乱无比,只跟着兰玉婷端起了酒杯,一口将莲花白饮了。

她微微抬头,就见楚菡儿正和别家闺秀热切攀谈,她如众星捧月般被人围在中心,时而微笑,时而点头。

翩翩心想,有些人天生就是交际的好手,哪怕不以身世为衬托,照样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楚姐姐当真是贵女中的佼佼者。

今日还是楚姐姐的生辰,她刚刚看到,今日有不少闺秀给楚姐姐送生辰礼物呢。

一想到这,翩翩心里止不住的失落。

这莲花白入口甘美,翩翩干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了起来。

一时又有风雅之人嚷着要乘舟去窨茶,所谓窨茶,就是在傍晚乘船至塘深处,将茶叶放置荷叶花苞,合拢,待明日荷苞绽开前再取出,然后用泉水泡,这茶便沾染了荷的清幽香气,意蕴绵长。

翩翩心想,这京都可真是风雅富贵窝了,无怪乎那么多人挤破脑袋也要往里钻。

在她打量他人的同时,亦有不少贵女和公子也在偷偷打量她。

不远处,有三五女郎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

“欸,裴筝,那是谁?好像是和你一同进来的。”有一声音问道。

“她长得好美啊……我看丝毫不逊色楚菡儿和周芷西呢。”

“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简单,但还挺好看的,也不知是哪家绣坊制作的,款式没见过呢。”

裴筝翻了翻白眼:“你们什么眼光啊,就她?若不是有我祖母送的簪子和缎面的加持,她就一穷酸的。”

“可我看她头上配饰也不多,身段好,皮肤好,估计披个麻袋也好看吧,这难道就是我母亲说的人衬衣服?”这说话的姑娘只觉翩翩姿容出众,无需刻意装扮,就叫人看得挪不开眼。

裴筝再次翻了翻白眼,彻底没了闲聊的心思。

有灵性的姑娘见裴筝不高兴了,忙对其他人使眼色,转移话题。

“你们看周芷西身上的衣裙,我第一次见这种衣裙,也算长见识了,你们看那裙摆衣袖,飘逸阔大,据说风一吹,这衣袖就能翻飞旋转,有飘飘欲仙之感呢。”

“这衣服是京都彩云阁制作的,据说周芷西在那定制的衣服,要等她穿过后过三个月才会批量上市贩售,她穿的衣服可都是独一份的。也难怪,她的姑姑可是有名的周贵妃呢。”

姑娘们既羡且叹。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场的姑娘,有几个不羡慕嫉妒楚菡儿和周芷西的呢?

无可匹敌的家世和容貌,小道消息传她俩都有机会嫁给京都最出色的男子裴湛,其他人想要嫉妒都觉得有种太监逛青楼的无力感,差距太大只能滋生绵绵不绝的羡慕。

试问在座的姑娘有哪个不想得到裴湛的垂青?虽然她们知道这多半是痴心妄想。

裴筝撇了撇嘴,哼了一声:“那又怎样,她几次三番和我大哥制造偶遇,我大哥可是连眼风也没瞥她一下。”

这就是裴筝的性子,她本性要强,样样都想咬尖,见不得别人好,只要不如人,下意识就想踩对方一脚。


太夫人最爱的是翠玉,对裴潇和裴湃则是一味儿的宠。

裴潇一个跨步坐上了太夫人的罗汉榻,一边逗着裴湃,一边讨好太夫人道:“知我者祖母也!”

太夫人看着这个猴一样的孙儿,含笑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呀——一天天的就会惹你娘生气。”

李氏看着祖孙俩亲热劲,不知怎的,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大哥今日要带着伯母回来,我怎么会缺席呢?”

说完,又看了看裴筱和翩翩,目光在翩翩的身上停留的时间最久。

翩翩忙屈膝:“二公子。”

裴潇扶额,似被光芒晃了眼:“这是哪来的画中仙,美得像一幅画似的。”

这可是裴潇的心里话,他知道自家院子里多了个妹妹,平日里也就远远见过,今日细细一瞧,竟是这般雪肤花貌,说是月里嫦娥,镜中粉黛也不为过,一时竟有些看痴了。

翩翩垂着头,只当不知,幸好一旁的裴筠开口道:“这是哪里钻出来的二哥,尽拿燕姐姐打趣。”

裴潇回过神来,“啧”了一声:“我不信,你二哥这副俊朗的外形,你还能认不出。”

众人都知裴潇的浮夸,笑了起来,只李氏皱着眉头。

翩翩下意识朝李氏看去,见她一双眼尤带着利剑射向她,吓得翩翩心口一阵哆嗦。

这时,丫鬟云雯兴奋地跑了进来:“太夫人,世子领着大夫人归家了,马上就到家门口了。”

话音刚落,正堂里顿时热闹起来,老夫人忙拄着拐杖,在盛姑姑的搀扶下就要起身。

李氏和屈氏见了,也忙上前劝道:“您老在这坐着吧,儿媳过去就行了,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说完,其他人跟着李氏和屈氏往府里的正门走去。

众人刚到正门,就见一辆奢华阔气的马车从西边缓缓行过来,前头骑马的人正是翠玉。

裴潇远远招手:“大哥——”

翠玉瞧了瞧他,脸上浮现出笑意。

待马车停稳,早有小厮搬了个脚凳放在马车口。

翠玉身姿矫健地跳下马,朝李氏和屈氏作揖道;“二婶,三婶。”

三夫人屈氏笑道:“快别管这些虚礼了,把你母亲搀扶下来吧。”

翠玉点点头,掀开帘子,朝着里面轻声说了句什么,不一会,马车外缓缓伸出了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这只手骨肉匀婷,指如葱根,肤如凝脂,手腕上戴着一只红玉髓镯子,色若相思滴血,一看就不是凡品,食指上则戴着一水色极佳的金镶翠戒指,这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

紧接着,手的主人从马车里慢慢钻了出来,在两三人的搀扶下踩着脚凳下了马车。

此时,国公府的正门围着一大群人,翩翩被挤在一边,透过人群的缝隙,她看清了楚氏的脸。

听翠玉说,楚氏当年是名动江南的美人,此话果然不虚。

饶是近四十岁的年龄,依旧称得上貌凝秋月,容赛春花,保养得极好,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成熟的风情。

她衣饰华丽,梳着高贵典雅的发髻,哪怕是长时间的赶路,也未折损她一身的气度。

听说楚氏有孕四个月,现在并不显怀,身姿依旧窈窕,但整个人又透着一股母性的光辉,美得叫人挪不开眼。

她一下车,李氏和屈氏便围了上去。

李氏瞧了瞧楚氏的肚子,脸上堆起笑:“大嫂,路上累坏了吧?府里头已经把热水、吃食都准备好了,太夫人可盼着你呢。”


翩翩手指相扣腰侧,向着李氏屈膝行礼,姿势标准又得体:“二夫人,翩翩守丧期已满,今日特向您来请安的。”

李氏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往上打量,这才冷声道:“罢了,你既出了丧,往后就老实呆着罢,莫给人添麻烦,没得让人晦气。”

翩翩垂首,极乖巧地应了个“是”,又从袖口处掏出了一个香囊,双手捧着递给李氏:”这是我和丫鬟闲来时做的针线,针脚不够细腻,里面装了金银花、薄荷、艾叶等凝神驱蚊的干药材,六月天里蚊虫也多,把这个系在帷帐上,对睡眠有好处,还请夫人莫要嫌弃。”

李氏诧异地扬了扬眉,看向她手中的那个香囊,是彩锦织就的石榴形香囊,顶端悬着丝绦,花样很是精巧。

她接过,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眼中神色复杂的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又挥了挥手:“你的心意我领了,无事就回吧,你既出了孝,记得给太夫人去问安。”

翩翩忙道:“让二夫人操心了,翩翩省得的。”

等到翩翩出去后,李氏对田嬷嬷说道:“你说这丫头,怎的半年不见,就悄悄长开了。”

她还记得她刚来的时候,那个时候也觉得她美,但没今日瞧着惊艳。

整个人好似偷吃了灵芝甘露,从里到外发着光似的。

田嬷嬷也呐呐道:“那个时候她刚来,才十五吧,女孩子这个年龄长得本来就快,就跟鲜笋似的,一天一个样。”

说完,又叹道:“这等容貌的女子,奴婢看,也就大房的表姑娘能与之相比了。”

李氏疑惑道:“你说她是什么出身呀?寻常人家的姑娘哪能长她那样的皮肉?”

也不怪李氏疑心,世间天生丽质的女子很多,但像翩翩那样一个逃难的北地女子能长成这样?

那皮肤就跟牛乳一样又白又滑,水灵灵的,竟比世家大族养出的女儿还要娇嫩。

不等田嬷嬷回答,李氏又气道:“老爷也真是的,就这样领着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进了府,只说是柳姨娘的养女,是西北人,和家人逃荒到了江南,家人路上染了疫病死了,她无意中救了柳姨娘肚子里的那块肉,就被柳氏认作养女了。哼!哪旮旯里蹦出来的草鸡,攀上了国公府,竟成了我二房的姑娘了!”

又想起翩翩那恭敬有礼,竟是拿不出她一点错处的模样,心里的那口气更盛了。

又不乏恶意地揣测道:“就她那娇娇娆绕的样子,也不知她在逃亡路上是怎么过的。”

田嬷嬷安慰道:“不管怎样,她现在挂在二房名下,又救过柳氏的女儿,太夫人一向宽厚,国公府也不差这口饭,夫人要是看她不顺眼,就早点给她相看人家,嫁出去也就眼不见为净了。”

李氏苦着脸道:“我自个的闺女还没给她相看呢,如今倒好,还得给她操心。”

一提起这,李氏就气不打一处来,捂着胸口道:“嬷嬷,给我倒两粒丹丸让我嚼嚼,一大早的,在太夫人那受了气,现在又受了这个小贱蹄子的气,气得我肝疼,得疏散疏散。”

田嬷嬷应着,自去取丹丸了,不在话下。

翩翩和翠玉走出青朴院,翠玉嘟囔道:“分明是二夫人侄子的错,二夫人还要把姑娘敲打一番,想想还真是憋屈。”

翩翩倒是不以为然,“被她刺两句也不会少块肉,还能让她出出气。“

二人行至一花圃处,翠玉听完翩翩的话,也是无奈叹了口气。

知道翠玉是为了她好,翩翩停了下来,看着她笑:“你这丫头,你看看这花圃里的花儿,开得甚好,但你想想,如果没有了土壤、卵石、匠人的灌溉,还能开得如此娇艳吗?若无枝可依,想来早就凋萎枯竭而死了。”

翠玉一怔,也思索起来。

翩翩拉了拉她:“走吧,咱走快些,咱去给太夫人请安。”

翩翩确实没有抱怨,相反,她对国公府充满着感激,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国公府没把她赶走实属仁慈,还每日里好吃好喝地养着,是她遮风避雨的港湾,她要是抱怨就是不识抬举了。

****

鹤寿堂内花草相依,疏密有度,院子里平坦宽敞,廊庑也比其他庭院显得宽阔,一侧的墙壁上绘着松鹤延年图。

整个院子明亮宽敞,有五间上房并三四间抱厦,其中太夫人日常起居坐卧的正堂日照光线足,通风佳,旁边还种着一棵金桂,现已抽枝发芽。

春天的时候,这里花草繁密,鸟鸣啾啾,气温适宜,夏季的时候金桂遮荫送来阵阵清凉,非常适合老人居住。

堂内,一方阳光从被撑起窗牖处洒进来,照在一紫檀架上,架子上一松鹿纹菱口盘里装着十来个嫩黄玲珑的佛手。

太夫人头发半白,精心梳理的发髻上插着一碧玉簪,身着仙鹤祥云彩绣暗纹稠面圆领袍,看起来富贵逼人,脸色红润有光泽,正倚坐在紫檀木雕花罗汉榻上闭目养神,身后是盛姑姑给她垫的秋香色云纹引枕,榻上放着一张紫檀灵芝小几。

盛姑姑以为她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拿着一床薄衾要盖在太夫人的腿上,老夫人手间一串已经盘出油水的佛珠开始转动,她轻轻说道:“你说,我刚刚对二夫人态度是否太苛刻了些?”

盛姑姑的手一顿,笑道:“公主自有考量。”

盛姑姑以前是太夫人身边的得力女官,二人主仆情深,自太夫人下嫁老国公后,盛姑姑也出宫嫁人了,不过五年时间她夫家得病死了,太夫人身边一直缺个知冷知热的人,得知这消息后,又重新将盛姑姑请到府里来了,也是个伴。

盛姑姑也保持着年轻时对主子的称呼,一直也没有改过口。

太夫人睁开眼,坐直身子,看着盛姑姑道:“你也开始跟我打马虎眼了?哎,想当年,二夫人嫁进来的时候,还是个温柔小意的女子,怎的在国公府呆了些年头,生儿育女后,这心思愈发歪起来了,她堂堂一个国公府二房的夫人,何必跟一寄人篱下的孤女计较,还放任她那不成器的侄子进府惹事,若闹出了丑闻来,被有心人一渲染,我国公府的声誉就要毁在这蠢女愚妇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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