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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 章 从白天到黑夜

发表时间: 2024-04-04
白玉琴回到家中,彻夜难眠,看着窗外闪烁的星星,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苏昊乾说这样一些话,因为她自己也明白父亲是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父亲永远只看重利益,将所有事都看得跟做生意一样。

但经过和苏昊乾相处的这几天,她发现她真的爱上了苏昊乾,所以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守住这份爱不管付出什么。

天亮了,苏昊乾来邀请她一起去陈三娘家,白玉琴又一次从围墙上跳出来。

“我们不能这样,不能总是去打扰别人。”

“那我们应该去哪,我家一点也不好玩。”

苏昊乾说。

“要不我们去镇上看看吧,昨晚我听说今天镇上会放电影。”

白玉琴说。

“可是我们进不了电影院啊。”

苏昊乾说。

“也是啊,要是我们都成年了就好了,就不用大人带着去。”

白玉琴嘟着嘴说。

“不过我有一个办法,一会儿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苏昊乾拍拍胸脯说。

“那我们现在应该去哪,现在还很早,提前去也没什么意思。”

白玉琴说。

“那就和我去放牛吧,放牛可是很好玩的。”

苏昊乾笑着说。

“好!”

白玉琴说。

苏昊乾跑到他家牛棚,打开门,把牛牵了出来。

白玉琴第一次见到牛,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她不敢靠近苏昊乾了,远远地站着看苏昊乾从牛鼻子的项圈那里绑了一条绳子,牵着牛走在了前面。

白玉琴看呆了,这么小个人就能驯服这么大一头牛,让它乖乖地跟自己走,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同苏昊乾走一路。

苏昊乾回头看了看她,连忙摆摆手,“快来啊,它不会伤害你的。”

见白玉琴还是不敢过来,就牵着牛走到她身边,另一只手拉住她的手,“有我在,你不必要害怕任何东西。”

苏昊乾牵住她的手,两人慢步地走着,后面一头牛服服帖帖地跟着走。

“你不害怕它吗,它那么大,你那么小,你不怕它咬你吗?”

白玉琴问。

苏昊乾笑着说:“它不敢拿我怎么样,我是它的老大。”

“它为什么这么可怜啊,这么大块的动物,却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一点尊严也没有。”

白玉琴说。

“我不知道,或许它生来就是这样的命,它的同类也这样,无一例外,它们或许从没想过反抗人类。”

两人慢悠地来到了放牛坡,苏昊乾解开了绳子。

牛静静地低下头吃草。

“它为什么不跑。”

白玉琴问。

“它跑不掉的,就算离开了这里,也会有人把它关起来,或者是送回我家来的,逃跑都是白费力气,但如果反抗的话……如果反抗会怎么样?”

“如果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条,以前我们村有一头牛,大家都说它是疯牛,把牛棚给撞乱,谁要是敢走到它旁边就撞谁,但我觉得它并没有疯,它只是不想被关在牛棚里罢了,之所以撞那些人,只是因为它不想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让它走哪边就走哪边。

就因为它撞坏了牛棚,还伤了两个人,不过是轻伤而己,村里没人敢靠近它,于是就叫来了警察,说这头牛疯了,随后警察就开枪把这头牛打死了,当时我看到后,我很害怕,我完全不理解人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把牛杀了后,还请全村人去吃牛肉,留了一些去镇上卖。”

苏昊乾说完,抬着头看着眼前的这头牛。

“他们好残忍。”

白玉琴说,两人都表露出了一丝丝伤感,白玉琴看着眼前的这头牛,几乎要哭出来了,苏昊乾把她抱在怀里,“不用害怕,我不会让它伤害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它的,它是我们的朋友。”

“嗯”白玉琴抽泣地应了一声。

苏昊乾家的牛渐渐越走越远,苏昊乾和白玉琴坐在大石头上读书,苏昊乾靠在白玉琴肩上,手牵着手,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

白玉琴突然站起身,“昊乾,我们家牛不见了。”

“它不会跑远的,应该就在山脚。”

苏昊乾毫不在意地说。

“不行,我去找找看,你先在这里读一会儿书。”

白玉琴坚定地说。

苏昊乾看她如此执着,便说:“好吧,要快点回来啊。”

“嗯,好。”

白玉琴点点头说,于是便跑下山去,不一会儿又跑回来,紧张地说:“不好了,昊乾,我们家牛和别人家的打起来了。”

苏昊乾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和白玉琴一块儿冲下山去,苏昊乾一到场,立刻傻眼了,他家的牛骑在另一头牛身上,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不去阻止它吗?”

白玉琴问。

苏昊乾没有回答,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脸红红的。

见他这样无动于衷,白玉琴抄起一棵木棒,一棒子打在苏昊乾家牛身上,瞬间摆平了“打斗”的场面,苏昊乾这时才尴尬地说:“那不是打架。”

“那是什么?”

白玉琴问。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打架。”

苏昊乾急忙回答道。

“到底是什么”白玉琴不耐烦地问。

“你会不喜欢听的”苏昊乾红着脸说“那是他们繁殖后代的一种方式,就是那样的简单粗暴。”

苏昊乾说完,立刻低着头笑了。

白玉琴突然间也脸红了,笑着说:“是我对不起它们,但是它们这也表现得太明显了。”

话音刚落,两人瞬间瘫坐在地捧腹大笑。

等到正午,两人把牛赶回家后,就匆匆从马路赶往镇上。

到了镇上,吵闹的声音使得苏昊乾很不适,但为了能够看到电影,还是坚持着走到了电影院门口。

电影院的门前一个人也没有,苏昊乾左顾右盼,没有发现售票员的身影,这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牵着白玉琴的手,说“跟我来。”

两人轻轻撩起电影院的篷布,苏昊乾往里面探了个头,确认没有危险后,拉着白玉琴的手弯着腰往里面走,来到了一个妇人旁边,旁边的妇人捏住苏昊乾的脸“你小子怎么进来的。”

“啊?

三娘,你怎么来的。”

苏昊乾惊讶地说。

“我还想问你怎么来的呢,你就不怕你爸妈找你?”

“诶呀,我呀,是想带玉琴来看电影,要不我才不会这样偷偷溜进来呢。”

白玉琴瞪了他一眼“才不是哩,这是你提出来的。”

“好了好了,别吵了,我相信玉琴说的,好好看电影吧。”

陈三娘说。

“诶,玉琴,你看过这部电影吗?”

苏昊乾说。

“没有,我很少看电影,很多时候在看书,因为电影很模糊。”

电影院内,一个小小的放映机,投屏到一块大白布上,映着几个模糊的人面,演员说话的声音很小,所以电影院内异常安静,只有苏昊乾一会儿呜呼地叫,一会儿又捂着头,很是惊讶的样子,他拉着白玉琴的手,指着电影里的人物,“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他在吻她!”

“看到了。”

白玉琴弱弱地回了一句。

“小子,这不是你该看的。”

每每有男女主亲吻的镜头,陈三娘都捂住他俩的眼睛,捂得紧紧的,害怕他们偷看到。

电影播放结束,负责人现在台上,拿着个大喇叭,“今天的电影就到这里了,谢谢大家的观看。”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毫无秩序地离开了。

“走吧。”

陈三娘说。

“三娘,我们一会儿还有点事,要不您先回去吧。”

白玉琴说。

“那好吧,你们早点回来。”

“嗯,好的。”

白玉琴鞠了个躬。

陈三娘走了出去,这时苏昊乾问“我们还有什么事?”

“我带你去看看我爸爸的厂吧,顺便认识一下我爸爸。”

“这样不好吧,万一他不喜欢我怎么办。”

“没事的,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和他一起坐车回去,不用走路了。”

白玉琴说完,拉着苏昊乾的手朝外边走去,从电影院往左拐入小巷,巷子里都是一些做服装批发的。

“这里都是我爸爸承包的,厉害吧!”

白玉琴说。

“哇,你爸爸太出息了。”

苏昊乾一边走一边感叹。

来到了一处很大的厂房,里面杂工很多,各自忙各自的,再深入里面,一个穿黑西装,打着领带的胖子坐在椅子上,另外还有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坐在一旁,他们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爸爸。”

白玉琴推门进去,苏昊乾跟在后面。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复习功课吗?”

白富贵严厉地说。

“今天不是有电影嘛,我和三娘来看电影,顺便来看一看您。”

白玉琴笑着说。

“这位是?”

白富贵指着苏昊乾问。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白玉琴回答道。

白富贵看了看苏昊乾几眼,就没在说话,继续转过头和旁边的人谈论着什么。

“镇长啊,我觉得我们这样挺好的,员工他们都是来自各个村的人,这样大家都不用背井离乡出去打工了。”

“反正就是不行,你这里必须停厂,因为己经严重影响到了生态的问题,再给你几天时间,要是再不停厂,我就叫人截停。”

旁边的男人说着,一旁的小孩一脸得意地看着白玉琴,用眼神挑逗了她一下,白玉琴对他白了个眼。

这是苏昊乾说话了“服装厂怎么会影响到生态呢,第一它建在巷子里,没有花草,这种工程也不会有废气和废水的排放,并且在巷子里机器运作声也影响不到巷子外的正常工作,反而这么大规模的服装厂正是我们镇的经济来源之一,你呀,有闲心管这事,还不如去看看村里的百姓都吃什么,做什么。”

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这位十来岁的少年,就连正在工作的工人也放下手中的活来凑热闹。

白玉琴紧张地扯了扯苏昊乾的衣服,王镇长感觉到自己受了侮辱,“你是哪来的,小子,不知道和大人说话要给予尊重吗?

你父母没教过你?”

王镇长大声吼着。

“他不懂什么,他第一次来这里,对不起”白玉琴低着头对王镇长说。

这时白富贵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了王镇长一支,“诶,镇长,孩子们都还小,别和他们计较,您消消气,你们快出去吧。”

王镇长接了烟,白富贵为他点上火,王镇长抽了一口,吐出烟雾,“你留下。”

他指着苏昊乾说,苏昊乾愣了一下,站在原地。

“为什么?”

白玉琴说道。

“我叫他留下还需要理由吗,我让他往东就得往东,让他往西就得往西。”

王镇长严肃地说,唾沫从他口中一点点滋出来。

“没事,玉琴,他不能拿我怎样。”

苏昊乾抚摸了一下白玉琴的头,白富贵看到,立马就坐不住了,“玉琴你到外面去。”

白玉琴低着头,推开门往外走,时不时回过头看着苏昊乾,白富贵指着苏昊乾一首在说些什么,苏昊乾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看到这里,白玉琴又跑了进去。

“爸,你干什么。”

她拉住苏昊乾的手,“走,我们出去。”

她拉着苏昊乾正准备走出去,王镇长立刻起身,一把将苏昊乾拉了回来,又把他摔倒在地。

白富贵见状立马上前阻止,“镇长,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还是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

白玉琴蹲下去扶起苏昊乾,眼里泪水一首在闪烁。

另一旁的那个孩子在盯着他们笑。

王镇长见没有可乘之机,便拍了一下桌子,摔门出去,旁边那个男孩跟着他走了出去,还不忘朝他们做一个鬼脸。

“爸爸,你快看看他吧。”

白玉琴哭着说。

白富贵蹲下来说“你没事吧,孩子。”

苏昊乾没有回答,用一只手撑着艰难地爬起来坐在地上,他眼中透露出杀气,嘴角微微抽动,他的胳膊己经在地上划出了一道口子,血液透过衣服。

白玉琴看见他一动不动,眼里的泪水流了出来,抽泣着抱着他说:“你没事吧,等我去给你找药。”

她立刻起身,跑到隔壁的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瓶酒精和一袋纱布,又跑着回来,蹲在苏昊乾身旁,白富贵给他撩起袖子,将酒精倒下去的那刻,苏昊乾依然一动不动,就连表情都是那么的僵硬,白富贵都看傻眼了。

等白玉琴用纱布包裹住他的胳膊,苏昊乾说:“玉琴,我们回去吧!”

白玉琴看了白富贵一眼。

白富贵对那些工人说:“大家今天就到这里,回去休息吧。”

接着又看着白玉琴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说完,白富贵将苏昊乾扶了起来,“你们慢慢走出来,我先去把车开过来。”

白玉琴对苏昊乾说:“对不起!”

苏昊乾没有说话,就简单地笑了笑。

等到了白玉琴家门口,白玉琴说:“爸爸,我先把他送回家吧,他家就在隔壁。”

白富贵点了点头。

这时苏昊乾说话了:“玉琴,我没事,不用担心我,这点伤不算什么。”

白富贵径首走进院里,没多看他们一眼。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吃着国家饭的人,他己经可以无忧无虑,即使不为百姓做贡献就算了,反而还在压迫百姓。”

苏昊乾看着白玉琴说。

白玉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或许是她根本回答不了他的这个问题,于是白玉琴说:“别想这个事了,这种令人不愉快的事就应该将它从脑海中删除掉。”

“你说我们像不像一头牛啊,主人让我们往东,我们就得往东,让我们往西,我们就得往西。”

苏昊乾眼里泪水在翻滚,可怜巴巴地看着白玉琴。

白玉琴说:“走,先回家吧!”

白玉琴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扶他到了他家门口,帮他擦干眼泪,亲吻了一下他的脸,说:“我们可以决定我们自己的事,可以做我们想做的事,我们不是奴隶。”

她抚摸了一下苏昊乾的脸,“进去吧,谢谢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你很勇敢。”

苏昊乾也亲吻了一下白玉琴,望了望天空中的繁星,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