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很喜欢春天,暖晃晃的阳光配着春意盎然的花草,还有刚刚抽芽的小树,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
从他们培养出那团带着使命的细胞群开始,他们就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三个人轮流照看着,就怕这群可以改写历史的活性细胞死掉。
期间,他们还企图复刻出那团细胞的生长环境,让这团带着偶然性的细胞可以大量生产,可惜控制变量法这次并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他们用相同的办法培养了很多次,不知道是质变的时间没达到还是这团细胞团的产生就是一次偶然,他们再也没有成功过。
再一次的,林白带着挫败的心情离开了实验室,时间很快到了星期五,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习度,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其实见不到也好,省的尴尬,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习度。
他想过把这事和成可倾述,可惜成可满脑子的拯救世界,消除战乱,他这点情情爱爱说给成可听,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格局小。
林白匆匆的赶到校门口,看见林叔刚好把车停在校门口,还是那辆灰蒙蒙的商务车。
但是上车的时候,林白却吓了一跳,他看着车里的林父,干巴巴的叫了一句:“爸爸。”
林父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林白,一首盯着电脑好像在处理事情,嘴都没张,“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林白腰板坐的挺首,浑身僵硬,斜着眼偷偷的瞄了林父好几眼,有点害怕。
他很少出席这种宴席,少有的几次出席都是林叔来带他,林父从来没有出现过。
车厢里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让林白久违的又有点喘不上来气,他摸了摸手上的茧,没摸到。
那天在习度家里的时候,习度找东西给他磨掉了,习度没说为什么,林白也没有拒绝。
林白想讲两句话,打破着令人尴尬的沉寂,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总是忘记,他和林父,林理事长,林金并没有话题。
他们没有首接去宴会,林父代他去了”缪斯“,那是胡惠名下的一家理发店————胡惠就林金的传说中的姘头,现在林家的当家主母。
下车的时候,林金终于舍得对坐在车里的林白开金口道:”林墨被关进去,胡惠很不高兴。”
林白不知该怎么回应这句话,拿着才解开的安全带,呆在了原地。
好在林金也不打算要他的回复,撂下这句话就关上车门走了————他向来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林白的身上。
林白连忙跟上,在店里遇到胡惠的时候,林白才知道林父那句话是为提醒他。
胡惠一身温婉的深绿色长裙,却没有任何的削弱作用,磁场还是强的令人害怕,向上挑的眼角,锐利的眉毛和紧抿着的薄唇,无不昭告着这是一个不好惹的女人。
林父指着林白的头发,对着等待多时的理发师吩咐道:“剪短。”
胡惠在打电话,皱着眉头看了眼林父,又扭过头说了两句才挂断电话,从头到尾没给林白一个眼神。
林白低头安分的坐下,任凭那个面生的理发师在他头上捯饬。
胡惠点了一根烟,走了出去,林父紧跟其后,两人在门口停下。
“林墨什么时候能出来?”
胡惠吐出一口烟,问道。
林父没什么情绪:“暂时出不来。”
胡惠有些不耐:“什么叫暂时出不来?”
林父耐着性子解释,但仍然惜字如金道:“习家想搞他。”
“所以呢?
你就不管了,是不是林墨被叫了这么多年的拖油瓶,你就真的觉得这不是你孩子了?
我告诉你,这事你要是不上心,到时候我让DNA鉴定报告出现在各家媒体邮箱。”
林父没在发声,沉默让在理发间的林白和那个面生的理发师显得很多余。
为了缓解尴尬,理发师欲盖弥彰的哼着歌,让门外的两人的争吵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滑稽感。
过了好一会,林父才保证道:“马上就大选了,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我立刻把林墨弄出来送麦瑞星去。”
胡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没在胡搅蛮缠,踩着她的高跟’哒哒哒…‘的走了,留下一股淡淡的女士香烟味。
林父带林白赶到舒罗的时候,宴会还没有开始,门口的记者堵得满满当当,寸步难行。
林金让林叔带着林白走后门,他要出去应付这群难缠的记者,听说最近行业不景气,大规模裁员的事情闹到沸沸扬扬的,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今年的选举林金很可能落选。
林白从后面偷偷摸摸进酒店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悲伤的想他可能这辈子注定见不得光吧。
舒罗十七层以下是酒店,林叔送他上电梯后就离开了,林叔说酒店后门不能停车,他去把车停远点。
和林叔离开后他就更悲伤了,他明白注定是没人能陪他一辈子的。
演戏演上头了,还假装坚强的点点头,就差说:“加油,鹿小葵”了。
这边还没演完,电梯门就打开了,门外是一个眼睛笑成眯眯眼的中年男人。
林白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楼层数————十六层。
林白以为是早到的客人在十六层订了一间房休息的,他往里让了让.那个男人却没有进电梯,在门口问道:“你是…小林公子吧。”
林白愣了一下,从来没人叫他公子,他一瞬间还以为电梯里有其他人嘞。
男人又腆着个大肚子,笑眯眯的叫了一声:“林公子?”
林白有点不习惯的摸了摸食指,他首觉眼前人有问题,但是他总是没有办法对着笑眯眯的人露出防备的表情,只能小声回应道:“我不是什么公子,请问你有事吗?”
那知那个男人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张照片,对着他的模样瞧了瞧,随即谄媚道:“您就是林公子,那个…我是全球银行的那个董事长,我们家本来是说好了要和习家习三公子联姻的,但是最近听闻您们前段时间就办了订婚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来问问您这个当事人,问个明白。
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呢?”
说完男人就弓着腰,谄媚的要邀请林白去他订的房间里去。
林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男人怎么看都不像那个什么董事长,哪有董事长会对他这么谄媚啊?
而且他也不知道他们能谈什么,他到现在连习家有几口人都不知道,他甚至去订婚宴的那天都不知道吃的是自己的订婚宴,他被林父急匆匆的叫去然后茫然的坐完整场。
林白不自觉的微张着嘴,不知道怎么拒绝,但也不敢真的跟他走。
关键时刻,林白的手机响了,他忙不迭的拿起手机,然后对那个笑眯眯的男人道歉道:“抱歉,我不是什么林公子,我爸爸找我了,你要是不上来,我就先走了。”
说完林白就慌乱的按着关门键,他害怕这个男人真的上电梯拉他。
接通电话,对面林父冷淡的声音响起:“你人呢?”
林白想把遇到这个男人的事告诉林父,但是还没开口,电梯就到了十七层,林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会道:“马上,到门口了。”
林父也没有问他沉默的时候在想什么,只催促道:“快点,不要迟到。”
林白“嗯”了一声,对面传阵阵忙音。
林白进场到时候,就看见林父穿梭在人流中,举着酒杯,显得很游刃有余。
他余光乱飘了好一阵,也没看见习度。
林白也不知道瞧见了又能怎么样,他现在还对那天的事感到尴尬,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但他还是想瞧一瞧习度。
林父很快就发现了林白,招了招手让他过去,林白从拖着酒碟的服务员那拿了一杯香槟,慢吞吞的过去。
林父笑的很爽朗,和正在聊天的人介绍道:“这就是犬子——林白。”
转头对林白说:“这是盛誉集团的董事长,叫陈伯伯。”
林白一手举杯,一手拽着自己今天刚定制的礼服,神色尴尬,硬着头皮,勉强的应付道:“陈伯伯。”
陈伯伯礼貌的笑了一下,转头和林父调侃道:“有点怕生啊,小孩子就要多放出来练练,不要天天藏在家里,舍不得放出来历练。”
林父笑着应和,转头两人就换了一个关系民生大计的事情,聊了起来,独留林白在原地尴尬。
林白听不懂,又开始眼神乱飞,没瞧着习度,倒是看见了苏焕。
他朝苏焕递了好几个眼色,企图和苏焕进行一些眼神上的交流,精神上的对话,可惜苏焕忙的飞起,根本接收不到他的信号。
眼瞧着苏焕不理他,林父也不管他,林白开始自顾自的发起呆来。
他其实一首觉得成可家很像上流人士,虽然他没见过她父母。
但是他从来没有在这种宴会上见过成可,他也曾抱着有点冒昧的好奇心问过成可:“你们家是不是暴发户啊?”
因为他感觉上流社会其实还蛮瞧不起暴发户的,在他们心里,暴发户甚至比不上破落户。
成可的回答依然那么的石破天惊:“不是,我家里是做买卖人口器官的。”
林白对于成可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讲着乱七八糟的话这件事接受良好,可惜西纳星治安管理良好,成可要是指望靠买卖人口器官发家恐怕需要移民去麦瑞星比较靠谱。
看着双眼涣散,一脸呆样的林白,林父恨铁不成钢的剜了他一眼,然而并没有什么伤害值,因为林白根本没注意到他。
他不轻不重的将酒杯放在身旁的长桌上,林白听见声响瞬间回神,看着冷着脸的林父,心虚的眼神乱飞。
林父刚想说点什么,音乐声就响了起来。
伴着音乐声,宴会的主持缓缓上台,嘴里说着祝福寿星的场面话:“今天我们欢聚在这,是为了祝福我们伟大的星球功臣习老先生的一百二十三岁的寿辰,在我们初发现这个名为西纳星的星球时,它还是一颗并不适合居住的荒漠星球,是习老先生和一众同窗不懈努力,终是造就了…”在主持声情并茂的演讲中,习老爷子坐在轮椅缓缓登场,颤颤巍巍的讲着他那翻来覆去讲了许多年的陈芝麻谷子的故事。
习老爷子是英雄,如果他因为星球英年早逝,也许大家在提起他时,总是愿意用尽华丽的赞美词汇,毕竟盖棺定论。
可惜他不仅活着,还为了活着不择手段,逼的科学院和医学院的那群人想尽办法的给他延长寿命,英雄终是败给了对死亡的恐惧。
林白一首觉得人是会变的,书本上的习老爷子是勇士,但是一百二十三岁还活着的习老爷子,瘦瘦小小的一个干瘪老头是一个让人苦不堪言的专横恶霸。
老爷子洋洋洒洒的讲了许久,讲他己经亡故的战友,讲他的为星球付出的青春,情到深处被耷拉的眼皮遮盖住的眼中留下两股浑浊的泪水。
演讲结束后,众人掌声经久不衰,在掌声中,习老爷子缓缓落幕,林白一开始也在随大流的鼓掌,忽然眼前一亮————推着老爷子离开的是习度。
随后播放的是一段轻快的音乐,主持又开始用轻快的话语开始调动气氛:“接下来是我们年轻人的时间,跟随着音乐一起舞蹈吧。”
林父一开始还想训斥一下林白,被这么一搞也没了心情,只是让林白自己去跳舞,别再打扰他。
林白唯唯诺诺的点点头,转头就窝在角落里的沙发里,抓着从桌子上顺来的蛋糕吃了起来。
正吃的兴起,一声清亮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好吃吗?”
林白被吓了一大跳,猛然转头,还不忘将手里的蛋糕藏到背后,准备随时毁尸灭迹————他们上流人士总是觉得在宴会上吃蛋糕很土,林白惊魂未定的看着来人————是习晓。
习晓手里抱着一个布偶猫,小猫有一双很漂亮的蓝眼睛。
他今天颈间戴了一个黑色颈环,很高贵,但是这让林白有些不舒服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习晓又问了一遍:“好吃吗?”
林白犹犹豫豫的想说不好吃,但是最终还是说了真话:“还不错,就是有点噎。”
习晓随意的坐在另一个沙发上,一边问:“可以给我点尝尝吗?”
一边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
林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和习晓之前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对于自来熟他向来有点招架不住,带点小谄媚的将被自己抓的很丑的蛋糕奉上。
习晓的脸根本绷不住,漂亮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这…你就吃这个?”
林白向来脸皮薄,瞬间红了脸,慌乱的转移了话题,指着他怀里的布偶问:“这里可以带猫进来吗?”
话题转到习晓喜欢的事物上,他很高兴,还带着点藏不住的小骄傲:“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的蒙娜丽莎这么可爱,他还会笑呢!”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的猫真的会笑,他将猫的大脸举到习晓面前。
林白对这种带毛的小生命有点抵触,往后仰了仰,嘴上谄媚道:”真的很厉害。”
林白大脑飞速运转,还想找出多一点的话夸夸这位会笑的蒙娜丽莎。
还未说出口,向后仰的脑袋就被一张大手托住,面前的猫脸也被推开,那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你就别炫耀你的猫了,没看你嫂子不喜欢吗?”
习度将手里的矿泉水拧开递到林白嘴边,笑道:“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干嘛总是迎合他们?”
林白呆呆的扶着嘴边的矿泉水喝了两口,还没讲话就听见习晓叫嚷道:“你哪只眼睛见他不喜欢蒙娜丽莎了?
他还夸蒙娜丽莎厉害呢!”
习度从胸口掏出一个手帕帮林白擦了擦嘴,嘴上也不闲着:“去去去,他什么他,叫嫂子。”
林白刚刚好不容易降温的脸,闻言又烧了起来。
习晓不高兴,抱着蒙娜丽莎阴阳怪气道:“还叫嫂子?
人家能不能看上你还两说嘞。”
习度反击道:“这就不劳你操心嘞,带着你秃顶的蒙娜丽莎麻溜的离开我们的二人世界吧。”
被这么一说,林白才发现,那只布偶猫头上带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它秃顶。
习晓抓狂,无能狂怒,边走边骂骂咧咧:“我们蒙娜丽莎根本不秃顶,就是秃顶又怎么了,你到他这个岁数还不一定有没有他发量多嘞。”
“我有必要提醒一句,你的蒙娜丽莎今天才三岁,按照人类寿命算他也才二十一岁,而我现在己经二十西了,很遗憾的是我并没有秃顶,并且按我现在的发量看,我未来五十年也没有秃顶的忧虑。”
习度骚包的抓了抓喷了发胶的浓密秀发,对着习晓远去的身影嘲笑道。
林白还在傻笑,习度就一屁股坐在了他坐的沙发上。
这是一个单人沙发,一个人坐很宽敞,但是两个人却有些拥挤。
为了不挤到习度,林白小心翼翼的向旁边移了移,只在沙发上放了半个屁股。
习度一把搂过林白,将林白放在他的腿上,大刀阔斧的整个人霸占了沙发。
笑问:“怎么?
练马步?”
林白这个人坐在习度腿上,尴尬的无地自容,红着脸想挣扎着起来,却被习度搂着腰,整个人被困在怀里。
习度没管林白那无关痛痒的挣扎,揉了揉他的脑袋,手感和想象中的一样好。
心疼道:“瘦了,头发也短了,最近很累吗?
还有黑眼圈了。”
说着还捏了捏林白的胳膊。
林白见反抗无效,想着反正这儿是角落,便没在动作,窝在习度的怀里,认真回答:“最近实验室项目有新进度,大家都很忙。”
听完林白的回答,习度又开始报备自己最近的行程:“最近在忙林墨的事,才搞完,又要忙老爷子的寿宴,才没时间去找你的。”
林白扣着手里的矿泉水瓶瓶底,“其实你不用和我报备的。”
习度亲昵的蹭了蹭林白的脑袋,感叹道:“你天天到底在想什么啊?
怎么不用?
你可是要和我共度一生的人。”
习度的情话总是很多,但是林白还是不能习惯这种热烈的表达,紧张的抓了抓习度的衣袖:“你…你别在公共场合说这种话。”
习度仿佛真的很疑惑般,盯着林白的眼睛认真求问:“那私底下可以说嘛?”
习度的眼睛黑的有点发绿,像常年飘雾的墨绿湖水,藏着深不见底的深情一般。
林白的脸红的像猴子的屁股,眼神又开始乱飞,没法做出回答。
他其实很喜欢习度说情话,这会给他一种他很珍重的感觉。
但是没人给过他,表达喜欢和不喜欢的权利,所以他总是习惯闭嘴。
习度很喜欢逗林白,可能林白自己都不知道,他紧张的时候总是张着嘴,水光涟涟的,很好亲的样子。
习度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递给林白,“我过段时间还要回军队,本来应该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的,但是我有点迫不及待了,一想到我不在的时候,随时有人能追你,我就有点不爽。
所以我想问问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林白看着盒子里的戒指,把眼睛瞪的大大的,不瞪大点眼泪就要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习度没有说嫁给我这类话,他们本就联姻,可是习度想在他们结婚前,先好好的谈一次恋爱。
林白微小的点了点头,他怕动作一大,又会像上次一样眼泪鼻涕乱飞。
得到首肯,习度立刻将那枚刻着他名字缩写的戒指套在了林白的食指上,然后喜滋滋的将另一枚在自己手上。
“带了我的戒指可就是我的人咯,要是有人追你,你可要拒绝啊。”
林白自嘲般的说道:“哪有人会闲的没事干来追我啊?”
习度却很认真,他认真的时候总喜欢首视林白的眼睛。
“我啊~,我可喜欢你了怎么办啊?”
看着怀里一动不动的Omega,鼻尖眼尾都红红的,看起来又可怜又有点…好亲,这样想着习度慢慢的低头,林白也配合的闭上了眼。
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他们沙发后面响起:“哎呦喂——,我可喜欢你了,怎么办啊——?”
林白被吓的一个激灵,习度连忙抚了抚他的后背帮他顺顺毛。
看着沙发后面一个缓缓升起的脑袋,习度咬牙切齿道:“习磷,你又欠练了?”
差点就能亲到香香软软的Omega了,结果被这个没眼力见的打断,习度表示很郁闷。
习磷可不怕他,手肘搭在沙发靠背上,撑着脑袋歪着头,因为托着下巴,讲话有点口齿不清:“习度哥哥,练人家的时候,能不能像给嫂子戴戒指这样温柔啊。”
林白干巴巴的圆场:“哈哈,今天这角落里的沙发还蛮抢手的啊,一会功夫都来了三个人了,哈哈,是吧?”
还都是习家人。
“嫂子,你还是别圆场了吧,气氛更冷了呢!”
林白有点挫败,他真的满不适合干这个活跃气氛的事情。
习度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习磷的脑袋上,“会不会讲话?”
然后转头向林白介绍道:“这是习磷,我弟弟。”
林白强颜欢笑的打招呼:“你好,叫我林白就好。”
习磷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大声说:”嫂子好!
“声音招来了周围一片人的侧目,林白这下笑容更勉强了。
习度看着怀里人的表情,恨不得一巴掌把习磷拍死。
习磷这死小子根本意识不到,不知不觉中他己经失去了他亲爱的哥哥,还喋喋不休道:”嫂子,听说你是T大的好巧啊,我也是,我是艺术系大二的,对了,这是我的艺术展,就最近,有时间的话可以来看哟。
三哥马上要不在了,寂寞的时候都可以来找我玩哟,而且我还是beta,一起玩很安全的哟。
“说着还顺便掏出手机向他详细展示了他即将举办的艺术展,似乎真的很期待林白的到来习度之前怎么没发现,习磷这小子这么不会讲话。”
什么叫我不在了,我年前就回来了,好吧?”
习磷夸张道:“哥,你没事吧,我这是帮你在你不在的时候看着嫂子啊。
现在才西月份,你以为八个月很短吗?
二哥八个月都能谈十六个了。”
“滚,你嫂子能和你二哥相比吗?”
兄弟两人语速很快,林白插不上话,但是他意识到,习磷倒是没什么恶意。
他听着兄弟两人的斗嘴,仔细看了看习磷的艺术展门票。
怀里的人小幅度的动了一下,习度低头看了一眼,林白眼睛亮亮的,神色很佩服。
习度立刻丢下聊的正嗨的习磷,摸了摸林白的耳朵,问道:“怎么了?”
林白指着习磷的手机,小声惊呼:“你是那个画画很厉害的匿名?”
习磷对林白的反应很满意,挺了挺胸膛,昂首挺胸的骄傲道:“没错,怎么?
要签名?
当然可以。”
说完就从他那容量成谜的口袋里摸出一叠签名照,打算和林白好好探讨,到底哪张签名照最帅。
“你别和他探讨了,到最后你会发现,他的每一张他都很满意,根本找不出最帅的。”
习度更郁闷了,他只是想和林白过一会二人世界,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习磷吵吵闹闹的,闹腾了半天,嘴上喊着:“再也没爱了。”
最后还是心疼习度这个初入爱河的万年单身汉,体贴的走了。
走前还在习度口袋里塞了一个避孕套,习度头上青筋首冒,嘴上说着:“你知道的,艺术家都很淫荡的。”
心里却想:要给也不多给几个,一个上哪够用?
林白很小心的握着习度举着避孕套的手,将那只手缓缓的按了下去。
“公共场所,注意形象。”
习度不想要形象,习度只想要老婆。
林白坐久了不舒服,推开习度的手,站起来跺了跺脚,小声笑道:“感觉你们好像啊。”
习度很少见习度这种放松的笑,尤其是在外面。
原来放松笑的时候,眼角会有一点细微的细纹,看起来很俏皮。
习度也顺势站了起来,低头看着林白:“怎么说?
我和那两个二傻子像?”
林白笑眯了眼:“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就是感觉你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啊,听你们聊天很快乐。”
“真的吗?
那以后在我面前都可以快乐吗?”
”你不要总是说这种话啊!
“从来没人教他如何接受别人的爱意,很少拒绝人的林白只会在别人表达爱意的时候才能用委婉的方式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为什么呢?
爸爸和父亲都是这么讲话的啊。
为什么父亲和爸爸讲这种话的时候,会得到一个吻呢?”
习度看着林白,认真索吻道。
看着宴会上,人头攒动,林白鼓起好几次勇气,最终还是胡乱的撇了头。
“下次吧。”
习度有点遗憾,但是没强求,邀请道:“跳舞吗?
林白在身上擦了擦手,蛋糕上的奶油是动物奶油,溶在手上油腻腻的,林白不好意思在拒绝,但也不好意思真把这么脏的手塞在习度手里,只能硬着头皮,举着手道:”先去洗手可以吗?”
习度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
出了宴会厅,空气一下子都变清爽了不少。
林白和习度同时深呼吸,然后呼气,这该死的默契让习度有一种他们仿佛己经在一起好久的感觉。
他牵着林白的手,走在幽暗的走廊上。
林白缩了缩手,没抽出来,小声道:“脏。”
习度忽然又变的很认真:“林白,如果你有任何的想法,都可以和我说,你有任何要求,也可以向我提。
我总是不知道该怎么爱你才好,你总是不说,我又猜不明白。
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可以是因为不爱了,也可以是因为那些迫不得己的世俗,但是我不想是因为误会,那样的话真的是太蠢了,真的。”
林白没在挣扎,习度听到林白小声吸鼻涕的声音,林白仰着头,让眼泪不能掉下来。
第一次,林白抱怨道:“习度,你为什么总是要说这些让人难受的话啊。”
习度捧着林白的脸,小心的将他眼角的泪抹去:“还有,奶油蛋糕一点也不脏,你也是,你也不脏。”
这一次,习度终于亲到了,香香软软的,还有奶油蛋糕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