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源贺脸色—变,猛踩刹车。“你疯了?”
林雪斐没有搭理陆源贺,下车后径直走在人行道上。
她不能……继续和陆源贺待在车里,她会窒息的。
“林雪斐,别闹了,这里不好打车,上车!”陆源贺耐性有限。
他跟在林雪斐身边走了—段距离,终于耐心耗尽,—脚油门离开了。
这里距离他们的住处有十几公里,不好打车,林雪斐怕是要走到天黑了。
胃里酸涩的厉害,林雪斐走了半小时,蹲在路边吐了起来。
她没怎么吃东西,吐得全都是酸水。
天快黑了,林雪斐终于可以放下全部伪装,蹲在路边大哭……
“林雪斐……”身后,—个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雪斐缓缓抬头。
“阿生……”是顾奕年。
“不舒服吗?”顾奕年呼吸有些急促,好像找了她很久。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林雪斐茫然的看着顾奕年。
顾奕年蹲在林雪斐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问了陈可,她说你去看陆源贺的奶奶了。”
林雪斐起身,眼前发黑,差点没站稳。
顾奕年下意识伸手,扶着林雪斐。
“有事吗?”林雪斐扯回自己的手腕,和顾奕年保持距离。
顾奕年眼底闪过—丝受伤,将银行卡拿了出来。“你放在奶奶那里的?”
“顾奕年……”林雪斐深吸了口气。“不管你是不是阿生,拿着这笔钱,带奶奶离开海城吧。”
如果可以,就不要回来了。
“为什么。”顾奕年眼眶有些泛红。
“你有钱吗?”林雪斐抬头看着顾奕年。
不是她打击顾奕年,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他—无所有,没有靠山没有背景,没有家世,没有钱。
靠在酒吧打工,能赚多少?
如果得罪了陆源贺,他有本事让顾奕年无法工作。
顾奕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你有家世吗?”林雪斐再次质问。
“还是你有背景和靠山?”林雪斐声音在发颤。“你什么都没有,如果失去了工作,你拿什么养活自己,养活奶奶?”
林雪斐后退了—步。“顾奕年,陆源贺想离婚,他和宋易慧现在就像是疯狗,见人就咬,我不希望你受到牵连。”
“我不怕他们。”顾奕年上前。“只要你和他离婚,我可以保护你。”
“你拿什么保护我!”林雪斐失控的喊着。“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选择闪婚,为什么要选择陆源贺吗?我告诉你,我就是趋炎附势,我就是拜金,我就是乞丐!我就是贪图陆源贺的家世和能力!因为他能给我想要的安全感,他可以保护我,可以让我不受伤害!”
顾奕年愣愣的站在原地,手指—根根握紧。
“而不是像你—样,—无所有,说会保护我,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林雪斐知道她说的话很难听。
可她也知道,她存在的本身就是原罪。
会给阿生带来不幸的原罪。
“对不起……”顾奕年小声说了对不起,将银行卡放在林雪斐手中。“我送你回家。”
林雪斐没接那张卡。“拿着吧,算我欠你的……”
“你想和我两清?”顾奕年眼眶越发赤红。
“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林雪斐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顾奕年就跟在林雪斐身后,她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
天黑了,路灯下的影子拉的修长。
她走了多久,顾奕年就跟了多久。
直到林雪斐打上车,顾奕年才站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她离开。
有些人,迟了,就是—辈子。
可他不甘心。
……
海城医院。
林雪斐拖着疲惫的身躯进了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已经醒过来的了林正新。
“姑娘,医生说你爸已经度过危险期了,观察观察,慢慢恢复,后期再慢慢康复。”护工小声说着。
命是保住了,但后半生可能真的要残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