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玥以上往下快速跌落的方式,准确的落在齐斯滦怀中,紧贴他仅有一层衬衫相隔的胸膛。
是大气都不敢呼出。
晚饭间男人喝了些酒,因为老太爷过于热情,还替她挡了几杯。
不知是不是醉意在这时候才浮现上头,景玥感觉齐斯滦脸有些红,呼吸灼热沉重,滚烫的落在她白皙肌肤,跟着烫出小块红晕。
“齐先生......”
“别动。”齐斯滦冷然打断她,声音听着闷闷的。
“让我抱会。”
这,也是命令么?景玥眨了眨眼睛,很快明白自己现在算是名正言顺的齐太太。
既然给她开出了另外的身份和价钱,那就意味着要做的比以前更多,包括服侍丈夫义务。
景玥向来既来之则安之,于是放弃挣扎,还伸出手抚在齐斯滦的后脑勺处。
跟哄小孩似的。
齐斯滦却出奇的平静下来,头靠在她肩膀,渐渐阖上双眼。
他的睫毛很长,闭起眼睛收敛起平日眼眸里的戾意,倒显露有一两分的温和。
恍惚间,景玥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十五岁才有的模样。
那时的少年虽然已在商场打磨好几年,可眼中除了杀气,仍然保留了些大男孩才会有的纯粹。
所以景玥才会听信他说会帮奶奶治病,跟他去了京城。
迷迷糊糊间,浴室传来淅沥水声。
肩膀麻了。
景玥皱起眉翻了个身,差点摔到沙发下去。
坐起来周围查看,原本理应靠着她的齐斯滦不知什么时候起来的,反而是她跟着睡过去后不省人事,身上还盖着一张薄毯子。
“醒了?”浴室门被人拉开,齐斯滦肩膀随意搭块浴巾。
就那样裸露着上半身走出来。
壮硕的胸膛肌肉线条匀称有力,肤色偏健康燕麦色,细看还有几处愈合的伤疤伤痕,斜横着陈列。
景玥怎么说也是从小到大守女德,别说是真人裸体了,就连男性裸露图片都没看过几张。
她的视线不知往哪儿放才好,索性直接扯过薄毯子罩住脑袋。
“嗯,睡醒了。要不,您先回房间穿衣服?”
齐斯滦垂眼看了看自己,溢出无声低笑。
但也很是听从的回到里面,在衣柜找出衣服穿上。
再出来时,那傻傻的小家伙还拿毯子盖着头。
他清了清嗓子,上前掀开。“满意了吗。”
“满,满意了。”
“去洗澡。”齐斯滦双手插进裤兜。“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我会准备两床被子。”
“放心,我不会碰你。”
景玥本就没想到这点,被男人点破说出来,总觉得有些害羞。
齐斯滦说完便准备回房处理公事,景玥心底的勇气突增,伸手拉住他的衣角。“齐先生,你还好吗?”
她的猜测基本上准确。
陈园是齐斯滦的继母,应该是在他还很小的时候生母就去世了,因为从认识以来,景玥就没听说过齐斯滦的母亲。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也很小就失去父母,这么多年很难受但多少也放下了些。其实,我的意思是......”
“你不懂。”齐斯滦面色划过不耐。
没等她说完便打断,方才还缓和的语气也变得冷沉。“我跟你情况不同,我的事情,不必轮到你关心。”
这话说的,是将彼此界限划得清清楚楚,黑白分明。
景玥满肚子准备的安慰话语哽在喉咙处,不免有些委屈。
“是我过界了,我很抱歉,齐先生。”亏她还替人担心来着,景玥猛的站起来,垂下眼道:“我是外人就不该操这份心,以后都不会这样了!请您放心。”
说罢,女孩鼓起两颊,气鼓鼓的往浴室方向走去。
啪的关上了门。
“......”
齐斯滦盯着那扇熟悉的浴室门,眉头蹙起。
景玥从来没有像这般顶撞过他,十几年向来乖巧听话。
不对,几天前在医院签结婚协议那晚,这情况同样发生过。
换作别人,别说能安全离开了,就连话未说完都会被齐斯滦扼杀掉。
可是景玥。
他竟然没觉得特别生气,反而哭笑不得,有丝纵容的无奈?
“啧,原来本质还是只有脾气的小猫。”
齐斯滦摇了摇头,转身之际想起什么。
用房间的内部对讲机通知厨房,准备些甜口暖胃的宵夜甜点,二十分钟后端上来。
-
景玥一口气疾步走进浴室,这回是记得拿好睡衣浴巾了。
因为齐斯滦已经提前给她准备好,就放在里面的小衣柜里。
她打开拿出来,后知后觉浮现刚才对男人无礼的画面。
完、蛋、了。
竟然敢这样跟齐先生说话,还阴阳怪气咄咄逼人。
她怕不是等会走出去就活不到明天了吧?
“景玥啊景玥,你糊涂啊。”这齐太太还没做满一星期呢,怎么会意气用事,忘记齐斯滦高傲阴冷的性格。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全因听到那句话,心里觉得难受。
花洒里源源不断喷涌出来的水流,仿佛就是女孩无声的眼泪。
磨磨蹭蹭将时间延长到半小时,景玥知道再拖下去不是办法,始终都要硬着头皮出去面对。
大不了直接跪地上去道歉认错。
看在自己还有些可用价值份上,应该就记个小过吧。
想到这,景玥穿好衣服,轻轻拉开门。
好香?!
是哈密瓜味冰激凌蛋糕的鲜甜,草莓奶昔的浓郁酸甜,搭配一碗糖度刚好的香芋西米露。
景玥鼻子动了动,只花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准确分辨出味道来源。
目光转向沙发不远处的餐桌,那处正放着景玥鼻子分辨出的东西,果真一个不差。
不知道是谁端进来的,也没见齐斯滦在吃。
景玥洗完澡,肚子正好有些空了,便蹑手蹑脚走过去。
“你们怎么会孤零零的被摆在这。”
“给你吃的。”
“给我吃的。”景玥低声重复,余光中瞥见齐斯滦靠近的身影,警铃大作。
“齐先生!”
男人双手抱臂,靠在餐桌边。
“适当吃点就好,只准备了三样,别把肚子吃撑。”
景玥准备好的道歉措辞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犹豫间,齐斯滦似乎看透她心思,继续说道:“我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齐家水深,很多事情不是你所看的表面肤浅,你只管做你的齐太太,继续去完成你的学业。其他事情,我会自己处理好。”
景玥绞着手指,一字一句听得认真。
她其实是能感受到,齐斯滦虽然不爱她,但确实有最大限度的给她自由和权利。
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她应该知足。
“趁蛋糕没融化快吃吧,我有事情要忙。”
齐斯滦揉了揉眉心,示意她别傻愣着,快坐下。
景玥听话的拉开椅子坐好,拿起勺子捏在手心。
“那你这样,算是在哄人么。”
齐斯滦微诧,好似听到什么震惊的话,眉毛一挑。
有趣。
若不是瞧着对面那小猫尚且委屈的表情,会以为这得寸进尺的口气是自己听错。
“嗯,我是在哄你。”
他双手撑在餐桌上,有点想看看景玥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夫人,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