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唢呐吹个不停,鞭炮声绵绵不绝。
南颜从破败的院落里跑了出来。
一个月前,嫁给谢邢知的那晚,她被打落至此,谢邢知不准她出门半步,违令重罚。
她忍着腿疼跑到了前厅,一眼便瞧见了谢邢知。
他穿着大红喜袍,映衬的他越发俊朗无双,新娘站在他的身侧,看起来无比登对。
南颜想冲过去,但礼司一句‘送入洞房’,瞬间让她止了步。
大典已成……南颜的脸色惨白,手撑着墙,勉强站稳,心底想对他说的那句‘娶谁都可以,为何要娶她的妹妹南雨烟,为何要娶她最痛恨的人’,就这么哽在了喉间,说不出来。
转身入新房时,新娘没站稳,谢邢知敏捷的抱住了她。
新娘的红盖头意外落了下来,众人倒吸了口凉气,新娘也有些慌乱,谢邢知却毫不在意,笑着在新娘唇上亲了口,“本王迫不及待,让大家见笑了。”
众人皆笑。
南颜的脸上血色全无。细长的指甲嵌入了掌心,丝毫不觉疼。
“送入洞房!”再一声落下,谢邢知抱着新娘大步望新房走去。
正走着,新娘南雨烟突然往一处望去,十分讶异,“姐姐……”
谢邢知脸色一变,顺着南雨烟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南颜站在暗光处,他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厉色,“本王有说你可以出来?滚回去!”
众人不识南颜,正纳闷时,南雨烟挣扎着落地,而后巧笑盈盈的走到南颜的面前,亲昵的握住了她的手,“姐姐,今日是我与王爷大婚,往后我们姐妹共侍一夫,可要相互照应。”
南颜抽回手,只盯着他一人,“你,非要这么做吗?”
众人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位便是当朝武陵王的王妃——南颜。
听闻谢邢知与南颜青梅竹马,自幼便有情意,谢邢知十八岁那年父亲被朝廷小人陷害致死,母亲殉葬,他也遭人暗算重伤,家族就此没落,南颜却与谢邢知解了婚约,落井下石。
重伤的谢邢知跪在相府门前三天三夜,只求见她一面,南颜都狠心没见,遣人辱骂毒打他,又书信一封,辱他连条狗都不玛丽团队如,娶她更是痴心妄想。
谢邢知看完信直接晕倒在相府门前,大病一场险些丧命,后离开京都,参军。凭借他的才能屡获奇功,一跃成为侯门,后又屡建战功,直接被皇上赐为唯一一个外姓王,今年他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把南颜娶了……
“你有什么资格对本王指手画脚?”谢邢知眉宇间的戾气极重,“来人,王妃罔顾本王的命令,鞭挞三十!”
众人大惊。
南雨烟求情,他拍了拍她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人按压在凳子上的南颜,“是她自找,怨不得本王。”
“谢景……王爷,”南颜看着他,卑微无比,“南颜愿受罚,南颜什么都能承受,但求王爷,别碰她,好不好?”
南雨烟楚楚可怜,“姐姐,妹妹待王爷真心实意,姐姐不喜王爷便罢,何以要拆散妹妹与王爷?”
南颜没应声,只是望着谢邢知,再次请求:“别碰她,求你了……”
他知道的,南雨烟的娘一入府,便活活气死了她的母亲和祖母,把所有爱她的人都害死了,南雨烟还一直欺负她,事事欺压她,她不求别的,只求他……求他别让她没了盼头。
谢邢知盯着南颜,脸色铁青,“动手!”
配了辣椒汁的鞭子落下,剧痛蓦地传来,南颜的背上皮开肉绽,她的指甲断在了掌心,唇被她咬得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