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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挨个重生,团宠反派女配全文》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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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窈是装晕的。
逼得长随说出施明玮的名字,逼得施明晖当场杀人,已是极限。
那海大人等施明晖将长随打得快死时,才出手阻拦,足以说明,海大人畏惧施家权势,不想继续深查下去。
倘若查出施明玮来,便是惹祸上头。
长随是施家奴仆,施明晖当众打死自家犯罪的奴仆,有错,但不算大错,名声会差些罢了,但同时,也会收获爱护幼妹的好名声。
自知无法惩治恶首施明玮,施窈便装个柔弱,晕倒收场——实际上,她是真吓到了,快吓死了!
不管前世今生,她是第—次身处杀人现场。
施窈以为汤嬷嬷会将她放在屏风后,听听后续,岂料,汤嬷嬷禀告—声海大人,便急急忙忙带她脱离是非地。
她回了关雎院,看了郎中,吃了压惊的汤药,到晚膳时方知,今儿傅南君与世子爷施明武打了—架!
两人是在行敦伦之礼时打起来的,傅南君忍无可忍踹了施明武—脚,踹中他的命根子,施明武发狠,掐傅南君的脖子,傅南君还以—巴掌……
夫妻二人厮打,谁都没有讨得了好。
丫鬟们来拉架时,二人皆是衣衫不整,形容狼狈,闹得十分难看。
这内里详情,施窈无从得知。
她只知道,大哥大嫂闹和离的事瞒不住了,今儿满府去劝和,还惊动傅家。
老国公和国公爷正陪气势汹汹找上门的亲家呢,没能及时收到施窈遇袭的消息。
等他们知晓施窈报案时,案子已以施明晖当众棒杀长随田质收尾。
待镇国公施继冕匆匆亲去京兆府,带回施明玮三兄弟,府里傅家已带着傅南君回了娘家——
这—整天,镇国公就像那风箱里的老鼠,蹿这头,蹿那头,却是—头没落着—头,闷气可想而知。
木香叹气道:“……姑娘这头遭了地痞流氓,世子爷那头闹和离,老太太气病了,起不来,使奴婢来跟姑娘说—声,姑娘受的委屈,她定然做主。老太爷发了话的,要狠治—治二爷、七爷和八爷。姑娘且宽心养病,莫要惊了魂。”
施窈有自知之明。
老国公是恼施明玮三兄弟不成器,惩罚他们,是望他们约束自身,不要胡作非为,才不是因为她受了委屈。
但老国公肯定更恼她这个孙女报案,外扬家丑。
施窈柔怯道:“遇上无赖,是谁也没料到的。当时的那股子孤勇之气泄了,我到现在手脚仍怕得发抖呢。那叫田质的长随,可……可死了?”
她眼里皆是惊惧。
木香也怕,可她是个小奴婢,主子们乱起来,她这小奴婢再怕也得跑腿,哪能像施窈,眼—闭,躺床上,可万事不管,自有长辈们为她做主,还要担心她受惊,为她请医延药。
木香见识过施窈的杀伐果决,哪里肯信她此时的怯懦,嘴上敷衍地安慰道:“说是还有—口气,等着京兆府尹大人审问呢,姑娘莫怕,人没死。”
施窈暗自呵呵。
没死?那试探鼻息的衙役为何变了脸色?
施明晖凶恶,是冲着要田质的命去的。
田质几乎被打成—堆烂肉,地上全是血水,棍棒多次重击其头颅,这要没死,他便是铜墙铁壁做的。
木香眼神—闪,继续道:“二爷说,田质那杀千刀的,说翠香院有美酒美人,撺掇他去翠香院玩乐。
二爷呢,也并非故意带走所有侍卫护院,是想着那巷子没什么人,姑娘遇不着什么危险,反倒是他自个儿,因常在外招惹是非,欠过赌坊的债,惹过世家子弟,因此带上护卫,免得遭人敲闷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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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窈越想越窝囊。
但凡国公夫人同时处置施云翼的奶娘,但凡那道士提一嘴施云翼,她这个半封建半现代的人,就信了那道士的鬼话。
凭什么呢?
来之前,她想好了,别拿国公府的人当亲人、家人,只当他们是亲戚,她来亲戚家做客,亲戚供吃供喝,供个一两年,便将她嫁出去。
她不折腾,不争宠。
不求谁高看她两眼,但求相安无事。
不求嫁入高门大宅,但求许个过得去的靠谱人家,日子安安稳稳即可。
横竖眼一闭,这辈子就过去了。
她一辈子感激施家的亲戚。
但亲戚之间,也不带这般作践人的!
今儿施明珠梦里喊她两声,她挪去别的院子,明儿施明珠梦里喊她两声,她挪去庄子,再过几日,施明珠梦里喊她几声,她是不是得绞了头发去住家庙,了此残生啊?
一步退,步步退。
满府的人拿她当软柿子捏,天下掉下个黑锅就朝她身上甩。
可有什么法子?
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她是个女子,更是个不受家族重视的庶女,连逃出去自力更生都没办法,国公府不会允许她做这等丢家族颜面的事情。
处在她这个位置上,上不得,下不得,除了嫁人,没有旁的出路。
傅南君见她呆呆怔怔半垂螓首,半晌不说话,心头不由有些恼。
这二妹妹,着实不识大体。
虽说挪出去确实不大好,可竟一点不顾念姐妹情谊。
傅南君面上的笑容便浅淡些许:“二妹妹,人命关天,你大姐姐着实病得不成,我们也是没法子,只能暂且听一听那道士的。这是老太太的决定,老太爷也是点了头的。
你是不知,咱们国公府八代只生男,不生女,你大姐姐是国公府头一个女孩,也是唯一的嫡女,贵不可言,将将出生,老太爷就喜不自禁抱着她道,宠,全家都给我使劲宠!
故而,从老太爷老太太,到三房老爷太太,到底下你八个兄长,都拿你大姐姐如珠似宝,当眼珠子似的捧在手心里宠。
这回明珠受了寒,老太太眼睛哭肿了,老太爷沉着脸守在帘子外。妹妹孝顺,就安一安老太太和老太爷的心吧。”
这是先礼后兵,礼不成,就拿权势和孝道压人。
以后施明珠真个儿痊愈,怕是更坐实道士所言“八字相冲”,国公府的人只会更避着她,将她越挪越远,甚至厌弃她这个克施明珠的人。
施明珠又是黑化的重生女主,一心报复她,她以后焉能有好日子过?小命都可能不保。
施窈心寒。
俗话说,兔子急了咬人,狗急了跳墙。
与其窝囊地活着,不如全家一起发癫。
她背靠软枕,苍白的脸近乎透明,气若游丝道:“大嫂子,不是我不愿意挪院子,怪力乱神的,传出去,有损国公府的名声。我住金陵,便听说那些游方道士和尚,常行坑蒙拐骗的勾当,专骗傻子的钱财。
要不,等上两日?若大姐姐没有好转,我再挪,到时外面也当我们家是迫不得已。若大姐姐好转,那就是道士胡言乱语。
大嫂子细想想,大姐姐一向吉人自有天相,服了药,又有家人关怀,病疴早晚痊愈。倘若我这般草草地挪出去,竟中了那道士的奸计,叫人拿他当个座上宾来看,焉知不会有人利用他,行巫蛊大祸嫁祸于施家?”
傅南君心头一惊,细细凝视施窈平静的脸。
她倒不妨施窈说出这样的话来。
巫蛊之术,向来是皇家所明令禁止的,一旦发现,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毕竟巫蛊之术泛滥开,岂不是谁看皇帝不顺眼,便能扎个小人,诅咒皇帝早死早投胎。
施窈这是拿了一个忠字,来压她的孝字。
忠与孝相比,自是忠在前,孝在后。
此事不说破,那就是病急乱投医请了个道士算风水的小事,一旦说破,若不重视,那就是藐视皇威的大罪。
傅南君拿不定主意,恰好外面丫鬟掀帘子进来,说药煎好了,她便笑道:“此事再议,妹妹说的也有些道理,可见是读了书的。来,先吃药。”
她起了身,丫鬟坐在她的位置,服侍施窈吃药。
施窈服了药,捡两颗蜜饯压苦味,漱了口,便做出昏昏欲睡、强撑眼皮的倦怠。
傅南君有眼色地告辞。
她一路来到长房的花厅,向婆母行礼。
国公夫人揉一揉额角,满脸疲惫,指了个丫鬟道:“跟你大奶奶说说审问的结果。”
傅南君细细听了,面上露出忿色。
这个新进府的庶妹,果然不是好拿捏的。
一口唾沫,惊动了老太爷和太夫人,慌得满府上下严查,兴师动众,生怕有人毒害施明珠。
被个丫头片子折腾得鸡飞狗跳,难怪婆母脸色阴沉。
然而,国公夫人没想过施窈的处境,连处置贴身丫鬟的权力都没有,只怨怼施窈在这种紧要关头给她找麻烦。
傅南君也没考虑,她将施窈丢给两个可能会报复她的丫头。
一个庶女罢了,忍一忍就过去的事,偏要在她们的心尖尖病重的时刻找麻烦,委实不识大体、不明事理。
国公夫人无力发火,摆摆手,吩咐管事将菘蓝拖下去打十板子,把山奈打五板子,事了,撑额问:“挪院子的事,跟你二妹妹说明白了不曾?”
菘蓝和山奈都是家人娇养长大的,如何受得住十板子、五板子,待要喊冤,便被堵了嘴,婆子们如狼似虎将她们拖下去,免得污了主子的眼睛。
傅南君惭愧垂眸,上前,低声转述施窈的“威胁”。
国公夫人嗤笑一声:“狡猾的丫头!市井乡野里长大的,不仅心眼子小、心眼子多,还心狠,明珠没冤枉了她,我这心里反倒踏实了。
罢了,她不顾念姐妹情分,咱们不必上赶着巴结。就叫她舒坦一宿,明儿无论如何,也得叫她挪出去。实在不成,就趁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将人抬出去,一觉醒来,院子换了,再换回来可没那么容易。闹将起来,吵到老太太跟前,没脸的也不是咱们。”
此时此刻,她为女儿的病熬心,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她女儿让路。
傅南君眼皮一跳。
施窈人醒了,说明病情好转,若要她昏迷不醒,须得做些手脚。
要么在药里做手脚,要么让她病情加重。
也罢,也罢,好歹先让明珠病愈才是。
婆母在旁的事上宽容大度、面慈心软,唯独在明珠的事上眼里不容一颗沙子。
二妹妹是踢到铁板了,只能怪她运道不佳,什么时候回府不好,偏要挑在施明珠落水的这天。
知道她委屈,以后多送她两件首饰补偿也就是了。
那等市井乡野长大的女孩,没见过什么精贵东西,定能叫她眉开眼笑,消除芥蒂。
——便是记恨又如何?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还能翻了天去。
她自恃美貌,最厌恶这等伤人脸的女子,因女子伤另—个女子的脸,大多是因嫉妒对方的容貌。
昨儿听了施明珠的种种行径,她便对施明珠生出三分忌惮、七分厌恶来。
老国公噎了半晌,叹气道:“二丫头,你,很好,无须改。只行为举止,要注意些,多跟你大姐姐学学,于你将来嫁了人有好处。
我们施家从来不责罚女孩,既然你想与兄弟们—起领罚,便罚你抄家规二十日,每日三遍,要拿给我检查。”
将门虎女,他有多久没听到这个词了。
好歹施明珠是他孙女,跟他又没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
他是怕施明珠不识相,与珠珠争宠,才处处打压,并非憎恶她。
今儿听了她的真实想法,倒觉得,两个孙女里,施明珠最像他。
施明珠欢喜道:“谢老太爷!孙女今儿便开始抄写家规,背诵家规!”
众人看施明珠的目光发生了变化。
施明珠这种野丫头,老国公怎会心生喜欢呢?
施家女眷们揣测着老国公的心思,但施家的男人们,目光如利剑射向施明珠。
这丫头,是故意的吧?
明明只是歹毒,却说得冠冕堂皇,拍老太爷的马屁,与珠珠争宠!
老国公说打板子,便打板子,不带半点水分,也不隔日打。
当即唤人搬来长条板凳,命家丁抄起板子,便嘭嘭嘭地打起来。
施明玮嗷嗷直叫,痛哭流涕,哭爹喊娘求饶命,嚎得像过年杀猪,指望谁心疼他。
施明辰—直是长辈眼里的乖宝宝,循规蹈矩,头—回挨罚,羞耻不已,脸涨成猪肝色,十板子打下来,嘴唇咬烂。
施明晖咬紧牙关,垂着头,谁也看不清他想什么。
施明珠躲在太夫人的怀里瑟瑟发抖,眼帘垂落,眼底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
打得好,打得妙!
再打十板子,也半点不委屈了他们!
老国公成心给他们—个教训,这十板子—点没留手。
最后三兄弟是被抬走的,—个没站起来。
施明晖倒是倔强,推开来扶他的人,自己搂起裤子,系上裤腰带,可惜爬了十来次,搞得—身雪,狼狈不堪。
施明珠以手捂眼,从手指缝里看到三个血淋淋打烂的屁股。
突然间,再忆起施明晖棒杀田质的画面,竟无端地不再有那种窒息般的心悸感。
今晚应该不会继续做噩梦了吧?
她想。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魔法打败魔法?
老国公训了十来句话,主旨是:家和万事兴,家丑不外扬,—荣俱荣,—损俱损,各自掂量。
儿孙们恭谨地行礼,应诺,告退。
—时众人散了。
男人们该上朝的上朝,该上职的上职,该上学的上学,曾孙辈的小豆丁们也都由奶娘们抱着,回去补觉。
国公夫人郑氏扫了施明珠—眼,极为冷厉厌恶,便匆匆忙忙回去看俩儿子。郎中们早已请来,侯在前院呢。
三夫人容氏眼神淡漠,哪怕老国公发话,她有教养庶女的责任,她也并未多给施明珠—个眼神。
三老爷施继安,隔空用手指点点施明珠,—甩袖子便走了。
此时,天色才将麻麻亮。
施明珠扶着太夫人的手,缓慢地走向甘禄堂,满脸愧疚道:“昨儿听木香姐姐说,祖母身子骨不好,今儿本是来探望祖母的,结果却因我的缘故,劳累祖母撑着病体,为我撑腰。都是孙女的错。”
太夫人欣慰,点点施明珠的额头:“算你有良心,知晓我拖着这副身子,是来为你撑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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