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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完整文本阅读》精彩片段
任双双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他一开始装的很好,对我特别好,我都以为他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可他拿到了绿卡他就变了!”
“他伤害了我,把我伤的遍体鳞伤,小舅妈,我恨他!”
顾南逸眼眸微不可见的缩了下,他看着周妤锦怀里放声大哭的人,转身出了去。
周妤锦坐在那,看着这离开的人,心咚咚的跳,跳的极快。
因着她和顾南逸表姐的关系,她和顾南逸的情况她表姐也是知道的。
包括任双双。
任双双虽才十八岁,却知道很多,每次她去找她时,她都小舅妈小舅妈的叫她。
那时她嘴上说不能这么叫,心里却欢喜。
而现在,任双双当着他的面这样叫她,她终于可以不用再虚伪的遮遮掩掩,可以光明正大的袒露自己的心思。
周妤锦的心变得炽热,她看着那离开的身影,眼里露出强势,绝对。
以前,这样的称呼她只能是想想。
但现在,她要让它变成真的。
顾南逸去了医生办公室,随后出来便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和律师通话,一个是给任双双母亲文笠。
而当他挂断电话,一通来电进来。
云尧。
屏幕上跳动着这熟悉的两个字。
淡淡静静,安安宁宁。
顾南逸看着这个名字,眼眸微动,然后划过接听键:“喂。”
他抬眸,看着前方,一双眼眸深邃无边。
云尧没隐瞒何昸乐,把顾南逸要给她转院的事说了。
同时,云尧也告诉了何昸乐她的想法,那就是不麻烦顾南逸。
何昸乐非常赞同,两人已经离婚,能不再有交集就不再有交集。
大家都另外开始。
虽然这次恰好的云尧救的人是顾南逸表姐的女儿,但他们常家也不会拿这件事来麻烦他们。
所以,极快的何昸乐便拿过云尧的手机给顾南逸打过去。
此时,手机便贴在云尧耳边,云尧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声,面色安静平和。
即便是主动给他打电话,她也没什么异样。
低沉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是她所熟悉的深敛。
云尧睫毛微扇,出声:“你现在在忙吗?”
就如以往,她每次给他打电话,她第一句话都是这句‘你现在在忙吗’。
顾南逸看着外面夜色,张唇:“不忙。”
“好的。”
“是这样的,本来明天我就要转院的,而我这边手续已经在办了,你就不用再安排了。”
“这次的事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就是一件小事,真的不用麻烦。”
“换作别人,我也是这样的。”
“你不要放在心上。”
也怕耽搁他,云尧直接了当,一次性把话说完。
而她说完,便等着他回复。
只是,手机里安静了。
他的声音不再。
但是,她听见手机那边传来的护士说话声音,他在医院。
应该是看他表姐的女儿。
云尧不再说,耐心等待。
“云尧,你在怕什么?”
似过了许久,他的声音传来。
云尧顿住。
怕?
她怕?
突然的,她的心动了下,很突兀的。
唇瓣动:“我……”
她想说什么,声音却止住了。
她被他这句话弄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且,他似乎从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就像在病房,他那样的强硬。
云尧隐隐觉得,他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可为什么呢?
大家离婚好聚好散,即便再见也是如普通朋友一般,但他这样,让她觉得他们好像是仇人,不该再有交集。
云尧想了想,应该是麻烦吧。
他每天事情那么多,以往他的安排她都听,不会反驳。
要说蒋束,程言一开始也是不认识的,她之所以认识蒋束是因为饶嘉佳。
蒋束是饶嘉佳的前男友。
而温为笙是蒋束的好友。
她当初因为饶嘉佳认识了蒋束,也因此,认识了温为笙。
只是朋友的朋友,多少隔了点距离,而她又是个慢热的人,不喜交际,跟温为笙接触也就不多。
后面饶嘉佳跟蒋束分手,两人老死不相往来,她自然而然的也就跟蒋束没什么关系了。
温为笙,那更是。
不过,温为笙一说起蒋束,程言瞬间便想起来。
曾经那总是温和带笑的人,说话,做事始终周到,有礼有节。
程言眼睛微微睁大:“原来是你,温学长。”
程言和饶嘉佳上的不是同一所大学,但两人是同一个城市,而蒋束是饶嘉佳的学长,温为笙和蒋束不是一个学校,但年龄相仿,程言当时也就跟着喊温为笙学长。
而温为笙也确实大她几岁。
“小常,下班了。”
旁边师傅放下手上的工具,对程言说。
程言转头:“这么快吗?”
“是啊,都五点了,不信你看。”
程言拿过手机看时间,果真是五点,真快。
“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温为笙看着这温静的人,低声邀请。
程言有些讶异,实在是大家关系没到吃饭这一步,尤其几年没见,极其生分。
不过,看温为笙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应该也是有事,大家虽然久未联系,但朋友关系还是在的。
虽然于程言来说,这关系实在普通。
“可以,你稍等我一会。”
“不急。”
程言把东西收拾了,一样样整齐放好,台面收拾干净,解了围裙叠好放柜子里,这才拿过包和手机出来。
温为笙始终站在外面看着她,等着她,耐心,又温和。
他人高长,站如竹,脸生的极好,一眼就让人注意到他。
从他旁边经过的人都忍不住看他一眼,而见他看着程言,那眼中的光点,心中明白。
“走吧。”
“好。”
两人并排出了博物馆。
路上遇见认识的人,大家都跟程言打招呼,视线也都跟着落在温为笙身上,然后笑呵呵的说这是朋友啊。
程言温温回是的。
等两人走远了,大家都忍不住凑一起八卦。
没办法,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在所难免。
“小常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她老公不是这个样子?”
“估计是离婚了,新的?”
“莫不是小常出轨吧?”
“可能吗?小常这性子,她出轨,天上的太阳都要掉下来了,我看准是对方的错,我听说对方有钱的很,小常嫁过去是高攀了。”
“哎,这种有钱人,婚后不知道怎么玩呢,这几年小常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哼!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看看这帅哥,也不错。”
“这倒是,我看这帅哥看小常的眼神,很有想法哦。”
“是我我也有有想法,咱小常多好的姑娘!”
程言在馆里的人缘很好,而馆里的也多是老人,都了解她。
所以这么一会,便把傅骁寒编排的不成样了。
程言并不知道这些,出了博物馆便问温为笙想吃什么,她请他。
远来是客,得她请。
温为笙倒也没拒绝,只说她安排。
程言问了他忌口的东西,随之便带着他去了一家地道的做家常菜的中餐厅里吃饭。
中途她给家里人打了电话,说和朋友一起吃饭,晚点回去。
温为笙看着她挂断电话,倒了茶放她面前:“没有打扰到你吧?”
程言看见茶水,把手机放旁边,摇头:“谢谢,没有。”
客气又礼貌,和以前一模一样。
温为笙笑了。
点了菜,喝了茶水,程言看着温为笙:“学长来这边是有什么事吗?”
温为笙点头:“是有点事,想到你在这边,就冒昧来打扰了。”
程言猜到了温为笙找她是有事,不然,他不会突然来这里,还找到她。
而在她记忆里,温为笙是个不错的人,虽然他们接触不多,但她记得蒋束和饶嘉佳闹矛盾闹的很厉害的时候,温为笙在其中帮了不少。
就连挑剔的饶嘉佳都说温为笙这个朋友非常好。
当时还一个劲的说可惜可惜可惜了。
都不知道她说可惜是可惜什么。
“学长请说,我能帮得上忙的都帮,你不要客气。”
程言是这样的,有人请她帮忙,她能帮的都会帮,不求回报。
对任何人都是这样,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虽不喜交际,人缘却极好的原因。
温为笙不意外程言的回答,她什么性子他早便知道,但也正是因此,他才有机会,才有理由靠近她,不是吗?
“你知道我是研究植物的,最近我在做一个课题,需要研究几种植物,但我查了这几种植物,只有渠县有。”
“我记得你老家好像是渠县,所以我想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能不能陪我去找找。”
“我对渠县不熟悉。”
程言知道温为笙学的是什么,只是后面听饶嘉佳说他出国了,她也就不知道了。
现在他这样说,程言没什么意外。
毕竟他不像是会换专业的人。
程言想了想:“我是一周双休,但不一定是周末,我们馆里恰恰周末节假日游客多,所以都是排班,你看你哪天有时间,我跟师傅他们调一下,带你去。”
她这话便是答应了。
温为笙眼中生出笑意:“我刚到平城大学任教,因为不确定你是否还在馆里,所以我先来找的你。”
“现在找到了你,那我回去再具体看看时间,我们调一下,看什么时候一起去渠县。”
程言心中微微惊讶了下,因为温为笙竟然来平城大学任教。
这是她怎么想都没想到的。
不过,人各有想法,倒也是正常的。
“好。”
两人吃了饭,从餐厅里出来。
此时,时间是六点多,天还没黑。
温为笙抬手看腕表:“我就……”
话未完,程言手机响。
他声音止住。
程言说:“我接个电话。”
“好。”
程言拿起手机,稍稍走到一边。
却没想到,来电人是丫丫。
现在她反驳他,给他增加了麻烦。
“那好吧,你安排。”
“你忙。”
闻瑾看向何昸乐,意思是结束通话。
何昸乐皱眉,她清楚的看到女儿脸上的神色变化,这通电话不愉快。
她拿过手机,电话还在通话中,但她还是挂了电话。
“怎么了?”
何昸乐问,眼里是关切。
闻瑾眉头微蹙:“听他的吧,他事情多,因为这件事也是劳心劳神,应该耽搁了他不少事。”
“我这样一再拒绝,也是影响他。就让他安排。”
“妈,我给学长打个电话,跟他说一下,明天转院的事就不用他安排了。”
何昸乐眉头皱紧,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说:“好吧。”
她给温为笙打过去。
忙音传来,裴时言拿下手机,看着外面深下来的夜色。
这一刻,他眼眸如这外面的夜一般,愈发的深。
“商司。”
周妤锦来到他身后。
裴时言眼眸微动,转身。
周妤锦脸上浮起笑,走过去:“走吧,我们先去吃东西。”
“双双那没事了。”
裴时言看着她:“你刚进周氏,事情多,机票我已让人给你订好,明天一早回青州。”
周妤锦脸上的笑垂落。
而他说完,便迈步离开。
周妤锦站在那,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走远,她嘴唇张开,下意识便要说话。
但话到嘴边,她吞了回去。
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能说。
一旦说了,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手握紧,笑再次落在脸上,她转身,看着那便要走进病房的人,说道:“我的事可由不得你安排。”
“我可是受了文笠的委托在这里照看双双,你要赶我走,那你就去找文笠吧。”
裴时言脚步停在门外,然后握住门把手走进去。
周妤锦笑不见,她面色逐渐变冷。
闻瑾。
他们已经离婚,为什么还在联系?
刚刚他说的那句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
温为笙带着常东随到酒店,拿过买好的一次性四件套给常东随铺上,又拿过提前买好的恒温水壶把矿泉水倒进去给他烧水,再把水果吃的摆到盘子里。
做好这些,确定没有漏掉的了他这才出声:“叔叔,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去买。”
常东随其实不讲究这么多,也不让温为笙做这些,但他止不住温为笙。
现在听见温为笙的话,笑着说:“没有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没有,我也就是想到了,也怕自己没想到。”
“叔叔你不要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我能做到的都去做。”
常东随看温为笙这模样,嘴巴动了动,然后点头:“好。”
“叔叔会叫你的。”
温为笙笑了:“那我就放心了。”
“快去休息吧,你这两天也是辛苦了。”
“好,叔叔也早点休息。”
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给常东随,同时也把常东随的电话记下,让常东随有事打他电话,温为笙这才出了去。
他准备去医院。
而这时,他手机响。
温为笙掏出手机,看见屏幕上的来电,他脸上的笑深了。
“闻瑾。”
接通电话,他便出声。
“小温,是我,闻瑾的妈妈。”
电话里声音传来,却不是闻瑾的声音,而是何昸乐的声音。
温为笙一顿,然后说道:“原来是阿姨。”
“阿姨,您说,有什么事。”
“呵呵,是这样的,你们昨天救的那个女孩子是宁宁前夫表姐的女儿,宁宁之前结过婚,也离过婚,你是知道的吧?”
何昸乐声音传来,明显带着试探。
温为笙脑子里是‘表姐的女儿’这几个字,他想起今天在医院时看见的那一抹身影。
夏寻有微信,但她不玩微信。
她的微信仅用于联系,所以她从不看朋友圈,也从不发朋友圈,也就不知道饶嘉佳把她的离婚证发到了朋友圈,甚至把离婚证设置成了背景的事。
回到平城,简单的跟二老说了下她和傅引寒离婚的事。
二老是开明的,听了后沉默许久,问她老太太知道吗。
她说没说,但傅引寒会说。
就像离婚这事,是她跟自己的父母说,傅引寒不会跟他们说。
也就这一个问题后,二老便没问了,只说也好。
当初知道洛家的家世后,二老都有些不大愿意,因为两家关系实在悬殊太大。
门不当户不对,总有一方要吃亏。
夏寻是独生女,二老对她很是宠爱,可以说夏寻是在极好的家庭氛围里长大,几乎没吃过什么苦。
二老从没有想过她要嫁的多好,只希望她嫁的人能真心疼爱她。
当初婚事定下前,父亲还问她是不是真的愿意,如果不愿意他就拒了这门亲事。
夏寻说愿意。
她对傅引寒,一见钟情。
嫁给他,不在乎他家世,不在乎门第,只在乎他那个人。
所以即便嫁去两千多公里外的青州,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家乡,舍弃了自己喜爱的工作,在他身边做一个为他,为家付出的贤妻良母,她也无怨无悔。
原本父母担心她因为离婚而神伤,打算带她出去旅游旅游,开解一下心情,但没想到,夏寻全然没有这些情绪,她依旧如以往,始终淡然,甚至更通透,全无一丝伤怀。
初时,二老还不大相信她会这么的看开,只以为她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但这么过了大半月,夏寻依旧如此,他们这才相信夏寻是真的对这段婚姻放下了。
既然女儿都已经放下了,他们做父母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们放心了。
夏寻的爷爷是当地有名的木雕师,曾经还在宫里当过差,后面时代变迁,爷爷的手艺便传给了她父亲,而她父亲传给了她。
当然,这手艺倒也不是必须要传下去,或者一定要一代又一代,全然看自己喜欢。
夏寻的父亲喜欢这门手艺,夏寻也喜欢这门手艺。
虽然女孩子做这个伤手,但她喜欢,二老也都支持。
嫁给傅引寒后,夏寻便舍弃了这门工作,做了幼儿园老师,可以更好的照顾家里。
而现在,夏寻不再被婚姻所缚,她也就再次做回了自己喜欢的工作,木雕师。
在当地金丝楠木博物馆里工作。
本来家里就有开店,也是专门的木雕店,但她不想在家里,想去不同的地方。
结婚前,她就在馆里工作,回来后,也在馆里。
因为提前便联系好,夏寻回家后第二天便去馆里报道,第三天正式开始工作。
转眼间,大半月过去,一切安好。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可以在这上面帮我刻一个一吗?”
玻璃窗口外,清润温和的声音传进来,伴着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他掌心摊开,露出一个乌木小方牌,隐约可见他掌心的纹络。
极长,极深,如山川流水,清隽斐然。
温为笙说:“你接电话,我去前面看看。”
“好。”
温为笙脚步往前,姜梨也拿着手机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不要打扰了这里的清静。
只是,当她拿起手机,看这来电时。
姜梨神色怔住了。
商淮舟。
是的,屏幕上跳动的来电人不是别人,正是商淮舟。
四周很安静,安静的似一点声音都没有。
就连那细细的雨声也好似消失不见了。
姜梨看着这跳动的名字,思绪短暂的空白。
记忆中,他似乎还从未主动给她打过电话。
有什么事许为会告诉她,他不需要给她打电话。
就如她极少给他打电话一般。
可现在,他却给她打来了电话,这样的事对于姜梨来说,就像看见天上开出了花朵,那么的梦幻,不真实。
手机还在振动,呜呜的,就在掌心。
清晰的告诉着她,这是真的。
姜梨指尖微动,然后接通电话:“喂。”
清夜里,她的声音染了静,含着碎碎的细雨落进商淮舟耳里。
就如那个雨夜,她提出离婚。
商淮舟站在吧台前,拿着杯子喝水。
她轻轻柔柔的声音落进耳里,他动作停顿。
“停水了。”
喉头滚动,水流进胃里,清清凉凉。
姜梨知道商淮舟给她打电话是有事。
他从来都是有事说事,不说废话。
听见手机里传来的低沉嗓音,姜梨微顿,下意识说:“是不是水费用完了没交?”
“不知道。”
他肯定不知道了。
他每天都在忙公司里的事,家里的事不曾过问,这种家中琐事,他是一点都不会知道的。
她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是不是你回家洗澡没水了?”
她想应该是这个原因。
“嗯。”
“那你等等,我现在交。”
姜梨说着便打开小程序,直接在里面交了五百块。
家里水用的不多,电用的才多,毕竟那么大个房子,哪里都需要电。
而她走之前这些都弄好了,电费有,水费也有。
这些她都整理到一封邮件里发给了许为。
算是做交接。
后面的她也就不曾过问了。
现在他突然给她打电话,显然是许为忙,忘了。
她倒也没什么意外的。
毕竟许为是他工作上的助理,不是生活上的助理,难免。
电话还在通话中,商淮舟没挂。
姜梨充好水费便说:“刚充进去了,你看看,有没有水。”
商淮舟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夜过于的静,他清楚的听见她指尖点在手机上的声音。
一下下,很有规律。
“嗯。”
他转身,放下杯子,打开吧台的水龙头开关。
只听噗呲一声,水似堵住了一般。
但极快的,水流出来。
姜梨听见了。
但她没有急着挂电话,而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电呢?电有吗?”
“刚充进去。”
姜梨明白了。
他这不止是水停了,电也没了。
而他不知道水电不是一起的,交了电费没交水费,这才打电话来问她。
按理说,这些应该都是许为来做,但他直接问她,应该是想要快捷一些。
“那就好。”
两人已经离婚,他的电话她没删,洛家人的联系方式也都在。
不是旧情难忘,而是两家的关系在那里,难免以后有个什么意外需要联系,她删掉了不好。
所以也就留着。
却没想到,他们会真的再联系。
而现在,一切说完,姜梨也就没话了。
她想着怎么结束这段通话。
“就这样。”
他声音传来,如以往一般言简意赅。
姜梨一顿,随之笑了。
“好。”
拿下手机,便要挂断电话,而这时,前方传来温为笙的声音。
周妤锦站在那,看着那下台阶的人,平城。
那个人在的地方。
她眼睛微眯。
温为笙抱着柳颜便去了医院,医生给她检查,随即便是挂水住院。
烧伤后有可能会发烧,在医生给柳颜上药时,有说过。
如果出现发烧的情况就要立刻去医院,住院观察几天。
所以柳颜现在的情况,必须住院。
办住院手续,让护工守着柳颜,他出去买生活用品。
等做好这些回到病房,时间已经是中午。
柳颜还在睡着,护工一直守着她,水挂完了。
她没有醒过,依旧睡的沉,睡的安稳。
温为笙看柳颜因为发烧而浸湿的额发,挽起袖子,拿过刚买来的盆和毛巾去了洗手间。
没多久,他便端着水出来。
他打湿毛巾,拧干,摊开,折叠起来,这才给柳颜擦脸。
他动作很轻,很细致,一双眸子注视着柳颜,没有移开过。
给她擦了脸,又去给她擦手,却看见她手上的纱布,温为笙目光微动,对护工说:“你给她擦洗下身子,我出去一趟。”
护工点头:“好的,先生。”
温为笙把毛巾放盆里,便要出去,但想到什么,他停下来。
唇瓣微动,他看向护工:“你去买,女孩子穿的衣物,全部。”
说着话,他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这够不够?”
护工看着他手上的钱,不说多,几千是有的。
她赶忙说:“够了够了。”
女孩子的一身哪里要得了这么多。
温为笙点头:“那你现在去,买好的,我在这守着。”
“好的。”
护工拿着钱便出了病房,温为笙拿过凳子在床前坐下。
他看着她,不知道是真的太困,还是药的关系,她就像睡着了一样,看不出是生病。
他脸上生出笑。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她睡着的模样。
以前,有一次,蒋束和饶嘉佳吵架冷战了很久,最终还是蒋束没忍住,让他给柳颜打电话,说约她们一起去郊游。
柳颜答应了,带着饶嘉佳和他们一起出了去。
当时,他开车,柳颜坐他旁边,不知道是前一天晚上睡的晚了还是怎么,她上车后没多久便睡着了。
那时,她睡着的模样就和现在一样,安安静静的,看着让人心安宁。
温为笙手落在柳颜额头,还有点低烧。
他心稍稍放下。
只是……
他目光落在她手上,一会儿后,他拿起手机,出了病房。
“主任。”
“小温啊,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家里有人生病了,我得请几天假,照顾她。”
“这样啊,那没事,你先照顾家里人,学校的事不用担心。”
“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
温为笙挂断电话,他微微思忖,然后又拨通蒋束的电话:“你认不认识主攻烧伤的医生?”
“烧伤?”
“谁烧伤了?”
“柳颜。”
“我靠,怎么回事?”
“晚点跟你细说,你帮我找一下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
“有啊,你忘了?崔衍尘的二婶就是医院的院长,崔衍尘他堂弟洛君由也是医生,他们不都行?”
“……”
温为笙不想说话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两位?
但是……
“呃,我突然想起,这两位不大合适。”
没听见温为笙声音,蒋束这才想起来现在的情况,且不说距离远近的关系,柳颜跟崔衍尘一离婚就离开青州,显然是要远离洛家。
现在要再找洛家,还是温为笙出面找,那不好。
怎么都不好。
“严重不?”
“有点。”
“我想想,待会给你电话。”
“嗯,尽快。”
“知道知道。”
蒋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没问,他知道温为笙现在非常担心柳颜。
丫丫虽然才三岁,却有自己的电话手表,有时候小家伙想她了会给她打电话。
只是,现在她已经不是她的大伯母了。
林央睫毛轻扇,还是接了电话:“丫丫。”
“大伯母!”
脆脆的声音传来,还带着未褪的奶气,林央眉眼一瞬变得柔和:“丫丫吃饭了吗?”
临近四月,天暖和了不少,即便是身处山水间的老宅也不似之前那般带着寒意。
六点多的天还亮着,大家吃了晚餐无事做便出去散步,消消食。
春日里,一切都复苏,滋长,即便夜色来临,也充满着让人愉悦的生机。
丫丫跟着徐茗俪陪着老太太走着,一同的还有江止年,洛君由。
几人走在前面,徐茗俪牵着丫丫走在后面。
当电话手表里传来那柔柔的声音时,徐茗俪下意识往前面那走在老太太左手边的人看去。
又是一次家宴,但这一次,林央没有来。
从林央和江止年结婚到现在,三年,每一次家宴她都有来,无一次缺席。
可这一次,她缺席了。
他们所有人都讶异,江止年却没有解释。
虽然都是家人,却都有自己的家庭,江止年不说,他们也就不好问。
即便是老太太,也没出声问询。
倒是丫丫没看见林央,直接问江止年,江止年只说林央有事,没有来。
这理由,一听便是假的。
丫丫信了,他们却不信。
恰恰的,丫丫闹腾的厉害,一定要给林央打电话,正好现在也就几人在这里,而丫丫吵着,老太太也没出声说什么,江止年也没说,她也就让丫丫打了。
现在,电话手表里传来林央如以往一般柔和的声音,徐茗俪看着那从她嫁给洛君由开始到现在,便始终寡言少语的人,实在是好奇,是什么事能让林央不来家宴。
丫丫没有徐茗俪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她就是想林央了,就是想听林央的声音,现在听见林央的声音,她高兴的整个人都蹦跳起来。
“大伯母,丫丫好想你呀!”
电话手表被丫丫按了免提,这样说话很方便,所以林央的声音清楚的落在这山林掩映间的马路上,也清晰的落进每个人耳里。
前方说话的几人,声音在不知不觉中安静了。
因为,老太太没出声了。
徐茗俪眼睛眨了下,看身旁的小丫头。
这欢喜的模样,是真的很想林央。
林央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那般快乐,简单,她眼里生出笑:“大伯母也想丫丫。”
听见这话,丫丫顿时嘟起了嘴,不开心的说:“大伯母想丫丫都不来看丫丫,今天吃饭大伯母都没有来,之前大伯母还跟丫丫说好了一起玩,都没有来找丫丫。”
“大伯母说话不算话!”
孩子记性都很好,尤其是大人答应了的事,没有做到,她们就会一直记着。
林央唇瓣微动,眼里浮起自责,歉意。
想着离婚,想着处理好一切的事就离开,也就把自己说的话给忘了。
她声音安静了。
而在这安静里,大家无声走着,似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大伯母……大伯母有事,所以没有来,但……但大伯母答应了丫丫的会做到。”
“就是……得等等。”
没有多久,林央的声音从电话手表里传来。
她第一次这样不时停顿,能清楚的听出她的迟疑,为难,顾虑。
徐茗俪眉头皱了。
她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忍不住的再次看向前方的人,就连洛君由也看向了江止年。
两人出现了问题。
倒是老太太,依旧平稳走着,面上不见半点异色。
江止年脚步沉稳往前,天色暖了,他不再穿着毛衣,而是穿着衬衫西裤。
这衬衫后背带着微微的褶子,似刚从飞机下来,连家都没有回便直接来了老宅。
以往那来老宅的家居休闲不见,有的是公事侵染后的薄凉。
奇怪的,也就一月不见,感觉视线里的人变了。
怎么个变法呢?
就是一个有老婆和一个没老婆的区别。
之前的江止年是有老婆的样子,没有距离感,他的身上有着家的归宿感,让人觉得可以靠近。
但现在,没有了。
“啊……要等等呀,要等多久呀?”
“丫丫想吃大伯母做的点心了,也想和大伯母玩,大伯母可不可以明天就来找丫丫玩呀?”
丫丫没感觉到气氛微微的变化,依旧和林央说着。
林央听着她声音里的不开心,头低了下去。
她明天去不了,明天要上班。
“大伯母……”
“叮铃铃~叮铃铃~”
自行车的铃铛声传来,林央没有听见,她在想着该怎么回答丫丫的问题,怎么样才能让这孩子开心。
所以她全然没注意到一辆自行车朝她驶来。
但是,温为笙看见了。
他当即出声:“小心!”
立刻拉过林央,不意外的,林央一瞬撞进他怀里,发出微微的声音。
温为笙听见了,应该是他这一拉,拉的快了,力道大,让她撞到了他身上,把她撞疼了。
见自行车顾自骑走,他也顾不得那般多,赶忙低头,看怀里的人:“是不是撞到了?”
他声音关切,担忧,满含在乎。
而这样的声音也清楚明白的从手机传到电话手表这边。
这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了。
目光一致落在前方那挺拔高大的人身上。
霍司峥没出声,他看床上的人面色,一会儿后张唇:“我去见医生。”
周妤锦知道他的心思,要去问医生任双双的情况,点头:“你去,这里我守着。”
“嗯。”
霍司峥没多停留,出了病房。
护工和等候的人在这外面等着,看见霍司峥出来,都上前。
霍司峥看着护工:“进去守着,有任何事叫医生。”
“是。”
护工进了去,等候的人站在那,看着霍司峥,等着霍司峥的吩咐。
他是平城分公司的区代表周平顺,接到青州的电话他便立刻来了医院,了解情况,汇报给霍司峥,随后便一直在这等着。
直至霍司峥来。
霍司峥看着他:“带我去见主治医生。”
“好的,洛总。”
周平顺带着霍司峥去了医生办公室,了解详细的情况。
时间并没有多久,霍司峥出了来。
周平顺一直在外面等着,此时他正在接电话,看见霍司峥出来,对电话里的人说:“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来到霍司峥身侧:“洛总,那伤害任小姐的人找到了。”
霍司峥脚步往前,未有停顿:“联系许为,让律师去负责后续事宜。”
“好的。”
周平顺拿起手机便要打电话,而这时,霍司峥的声音再次传来:“救双双的人在几楼?”
周平顺一顿,然后说:“好像是六楼。”
怕自己记错,他紧跟着又说:“我现在打电话问问。”
“嗯。”
六楼,外科病房。
常东随和何昸乐来了,温为笙便出了去,买吃的,订酒店,安排后面的事。
病房里,随着温为笙离开,云轶对二老说:“学长明天就要上班,待会他回来就让他先回平城,不要耽搁他。”
云轶给二老打电话,就是让二老来照顾她,温为笙回去工作。
何昸乐点头:“那孩子也是刚到平城任职没多久,是该回去,这里我们在就好。”
常东随却微微皱眉:“他怕是已经请了假。”
听见这话,云轶看向常东随:“请假?”
常东随想到他和温为笙在外面单独说的话,温为笙告诉他明天转院,显然,他要一起。
于是,常东随把温为笙对他说的话告诉给了云轶,云轶听完,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爸这样说,那应该就是了。
“转院你们在就好,不需要学长在,待会学长回来我跟他说。”
常东随点头:“这孩子很自责,刚刚一直在跟我道歉。”
何昸乐无奈:“这孩子,我们感谢他还来不及,他还道歉,这可让我们怎么办才好?”
说着话,看向云轶。
显然,温为笙的心思他们当长辈的都看在眼里,偏偏自家女儿却是一点都察觉不到。
云轶认真想了想,说:“没事,我跟学长说。”
听见这话,何昸乐看常东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叩叩。”
有节奏的两声敲门声传来。
云轶的心动了下,看过去。
这样不疾不徐的敲门声,让她想到了一个人,霍司峥。
他敲门时就是这样的声音,不大,恰恰稳稳落进心里。
只是,他不会出现在这里。
云轶睫毛微扇,收回目光。
常东随说:“我去开门。”
何昸乐说:“应该是护士来送药了。”
说着叹气,坐到椅子里,摸云轶额头:“你这孩子,真是把我们吓坏了。”
云轶体质还不错,一直都是属于健康的那种,偶有生病也不会多严重,很少住院。
而这一次,几乎是她长这般大第一次住院。
确确实实把两人吓到了。
云轶脸上露出笑,满满的安抚:“没事,很快就会好的。”
“不用担心。”
看她笑,何昸乐又是一声叹气。
云姆脸上生出点点的笑:“还是不要心情不好。”
“呵呵,这倒是。”
两人脚步往前,平缓的脚步声走远,在这夜色里,渐渐消散。
别墅里。
灯火明亮,气息静寂。
手机放在吧台上,祁商衍站在吧台前。
他身上穿着浅色系休闲家居服,单手插进兜里,拿着一杯水,看着外面的夜色。
夜清静,和往日里无甚不同。
但细细感受,却有极大的不同。
就如此时的别墅,较之以往,冷清了。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凉水入喉,入心入肺,一股凉意无声在身体里漫开。
云姆回到房间便洗漱收拾,等她躺到床上的时候时间并不晚,才九点。
不过,今天爬山爬的有点累,起的也较往常早些,这个时候倒也可以休息了。
闭眼想着今天的进展,还有后面没完成的事,困意逐渐袭来,云姆睡了过去。
“你想走是吧?”
“我告诉你,吴启,不可能!”
“……”
“你干什么?你想打我?”
“呵呵,好啊,来啊,你来打啊!”
“……”
“啪!”
“……”
“吴启,我跟你拼了!”
“……”
似有吵闹的声音远远传来,云姆听见了,但她很久没爬山了,这一爬让她睡着后全身酸疼,也特别的疲倦,所以并没有醒来。
声音断断续续的,伴随着乒乒乓乓的声音,但逐渐的,这些声音不见。
一切都安静下来。
云姆再次陷入沉睡。
只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闻到一股烟味。
很呛人。
云姆下意识咳嗽,眼睛睁开。
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一股烟,而这烟包裹着房间,带来浓浓的呛人味道。
云姆醒了,这味道也就清晰的入鼻。
她瞬间清醒,捂住口鼻看四周。
房间里没有着火,但是……
云姆看着从墙壁渗进来的烟,立刻拿过衣服披上,打开门快步出了去,来到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大打开,里面的景象也清晰落进云姆眼里。
火熊熊烧着,正是烧着和她房间相连的墙壁,晚上在食堂吃饭摔碗筷的年轻姑娘躺在地上,血从额头渗出来。
云姆面色变了,但她向来遇事冷静,看四周,大声喊:“有没有人,这里着火了,有人受伤了!”
喊着,云姆快步进了去。
她来到女孩子面前蹲下,手指探女孩子的鼻息。
有气。
她心里松了口气,看这火,再看女孩子这血,眉心拧紧。
她不知道女孩子具体伤到了哪,不敢随意搬动女孩子,只能继续喊:“有没有人,这里着火了!”
“有人受伤了!”
“快来人!”
她看房间,没有看到在食堂里和女孩子一起的男孩子。
也顾不得多想,跑回房间拿出手机报警。
此时已是深夜,大家都睡了,也正是睡的沉的时候。
但是,温为笙就在云姆的隔壁,听见她的声音,他一瞬就醒了。
立刻穿上衣服,快步出了来,便看见外面浓浓的烟漫出。
他面色沉肃,快步去到云姆房间:“云姆!”
云姆房间已经被浓烟包裹,看不到人。
而这时,云姆听见温为笙的声音,喊道:“学长,我在隔壁!”
温为笙心沉沉的跳,听见她的声音,立刻来到隔壁房间,便见云姆把地上的女孩子扶起来。
现在的情况,女孩子必须带出来,不然她会被烧死。
不知道火是怎么燃的,但现在房间里的许多东西都烧着了,在温为笙看来满目皆是火,就在周遭烧着云姆。
他瞬间冲进去一把抱起女孩子:“我来,快出去!”
看见温为笙,云姆放心了,点头。
几人一起出去,而这时,旁边一个烧的支撑不住的屏风朝温为笙倒来。
看见来电人是蒋束,温为笙下意识的轻咳一声。
他对路姝说:“我接个电话。”
“好,我去前面等你。”
路姝拿着手机往前,手机里有温为笙要找的植物,而现在她们走在山间的石板路上,两边都是各种各样的植物。
她一直在找着。
路姝走远了,温为笙这才接通电话:“喂。”
“怎么样?老丈人丈母娘对你可还满意否?”
这文绉绉的话,怎么听怎么都有点酸溜溜的嫉妒味。
温为笙知道蒋束的心思,笑道:“应该还满意吧。”
“呵呵。”
“你温大帅哥,是个人见了都得喜欢,尤其是招老一辈的喜欢。”
蒋束这话没说错,温为笙确实很讨老人喜欢,只要是老一辈的,见了他没有一个不说好的。
知道蒋束在饶嘉佳这里跟头栽的不轻,怨气颇重,温为笙转移话题:“睡醒了?”
“哼!”
“一早被你吵醒,我还能睡吗?”
“赶紧把人拿下,哥们等着吃你的喜酒,不对,抢捧花!”
“老子要抢捧花娶了饶嘉佳那死女人!”
温为笙低低的笑起来:“好,我等着那一天。”
两人简单的说了会便挂了电话。
温为笙看前方,路姝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微微怔住,然后脚步往前,很快的,他看到她的身影,就蹲在石阶旁,拿着手机,低头看脚下的植物。
她把长发扎了起来,是一个丸子。
碎发落下来不少,因为微微的风吹到脸颊,那一双浓密的睫毛也跟着轻轻的颤动。
他的心不觉间跳快了。
走过去,弯身:“怎么了?”
他低头看她,看见她清秀的眉眼,比这山间的秀丽都还要迷人。
“学长你看,这个植物是不是这个。”
听见他的声音,路姝这才发现温为笙过来了。
她指着脚下的绿色植被,然后把手机递给他看。
温为笙目光微动,压下心中源源不断的悸动,接过手机,看她脚下的植物,然后蹲下身来,点头:“是。”
“呵呵,看来我们今天很顺利,才上山没多久就找到了一个植物。”
路姝以为要找很久,毕竟植物那么多,要找其中那么几样,不容易。
但没想到这么的快就找到一种,真的出乎她意料。
她很愉快。
感受到她的愉悦,温为笙看她,此时两人挨的极近,他一转头便看见她的脸,白皙的肌肤,细腻的一点毛孔都看不见。
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缝隙落下来,恰恰的一束落在她脸上,说不出的动人。
山上有寺庙,游客可以住宿,路姝和温为笙一开始的计划是第一天没找齐就在寺庙里住一晚,第二天继续往上爬。
而这一下午,路姝和温为笙便找到了几株,很顺利。
明天一天,不出意外可以全部找齐。
不知不觉间,天暗下来。
路姝算着时间,带着温为笙一起前往寺庙住下。
而此时,青州。
黑色宾利平稳停在别墅大门外。
司机下车打开车门,一身衬衫西裤,手腕搭着西装外套的人下车,走进别墅。
司机把行李从后备箱拿出来,快步跟上。
别墅很清寂,一点声音都没有,光更是没有。
以往每次回来,家里都有着安宁的气息,就算是安静,也不像是现在这样清清冷冷的。
司机跟着霍浔安上楼,把行李提到卧室放下便离开了。
霍浔安把西装外套放沙发上,解着衬衫纽扣走进浴室。
他每次出差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沐浴。
很快的水声传出,这偌大的别墅终于有了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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