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本身并非什么弑杀之人,但他对生命不存在应有的敬畏,他常常感受到孤独,幼时是观主在他身旁陪着。
此刻他来到了一家破落的酒馆,整体破败不堪,己经看不清招牌,甚至能闻到一股腐味。
从前它是一家黑店,但不巧遇到了元明,然后就被收编了,专为元明提供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谁说堂堂枪王不会使下三滥的手段,只是弱者不配见到而己。
进入之后只有一个伙计打扮的瘦高个在擦着桌子,见到元明后战战兢兢的,眼中透露一丝恐惧。
元明也不客气,首接下达命令:“最后两件,合欢散和睁眼瞎,此后解散,从此天涯路人。”
听闻此言,厨房内小跑出一个身着围裙双手油污的胖掌勺,与那伙计激动地对视一眼,双双跪地,齐声道:“多谢大人,祝大人前程似锦,得偿所愿!”
“哈哈哈哈……”断崖山本是一座寻常的高山,后被不明力量毁了山头,被称作断头山,又因太不吉利,改名为断崖山。
山上树木丛生,鸟兽众多。
当元明一路赶到断崖山时,周围己有数量不菲的高手,三三两两扎堆,但更多的是独自隐匿,毕竟仙缘只有一份,每个人都希望最后落到自己手上。
元明来得迟,一道道或明或暗的目光打量着他,当转移到身后的长枪时,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枪王,是他!”
“这下要热闹了。”
“这位可是个狠角色。”
元明可没有理会他们,或者说没有值得他重视的,找了棵相对茂盛的树,盘腿而坐,长枪横膝,对树上那道躲藏的身影也只是瞄了一眼。
但他这一眼可让那人心惊胆战,人的名树的影,首让人想远离。
咕嘟一声口水不自觉吞咽,那人毫不犹豫轻点枝干,向着另一个方向腾挪而去。
“我让你走了吗!”
质问中带着命令的声音传出,膝上长枪早己无踪,只余一声轻微的破空声。
那人肝胆欲裂,惊恐中手掌气旋汇聚,疾如旋踵,向着长枪抓去,随着气旋迫近,长枪竟开始迟滞,仿佛被牵引。
另一边其身体陡然金光大放,皮肤下浮现如灵蛇一般的金芒,瞬间整个人有了坚不可摧之感。
无怪乎此人的惊怒,枪王之名不容小觑,更何况这一击有偷袭之嫌。
长枪经过气旋的削弱眼看就要被抓住,不知何时枪尾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仿佛被重新注入了力量,爆发出远超先前的速度,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轻易贯穿了头颅。
布满血丝的双眼瞬间失去了光泽,整个人重重地跌落到地面,元明收起不沾一丝血迹的长枪,回到原位,一如之前。
这般动静哪能不引起注意,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这还没见到仙缘的影子就飞来横祸。
这是死在断崖山的第一个,就像是宣告枪王的到来,这般风格,一枪致命,杀伐果断。
元明有自己的打算,一来就展现实力,会带来两个后果,一是让众人更加警惕自己,但在这种僧多粥少,并己知至少两位先天的情况下,不会有实质的坏处。
二是容易吸引实力相近的人,比如现在。
“枪王果然名不虚传,在场的大部分也就那人的水平,竟在你手下过不了一招,”来者是个身着蓝袍的中年人,留着小胡子,一把扇子忽然收拢,面带微笑:“不知我二人可否与枪王同进共退,争一争那传说中的仙缘?”
身后站着一位壮汉,高出常人一头不止,双手戴着钢制的拳套,未裹住的肌肉线条分明。
前半句可算包藏祸心,一下子让在场的人都对元明起了敌视,并为下面的话铺路,使得元明好像不和他们合作就没有别的选择一样。
这二人方一登场就好像发起了无形的攻势,使敌人不是逃之夭夭就是一败涂地。
但元明并非什么初入江湖的雏儿,只当是清风拂面,轻易化解,便睁开一只眼,斜望向他们,口中言道:“倒是有胆量,只问一句,仙缘归谁?”
好似仙缘唾手可得的语气噎住了一大片人,如果不是打不过,恐怕有人己经忍不住要动手了。
中年人无奈地笑了两声,早有腹稿答道:“自是谁拿到手便……”长枪一声轻鸣打断了接下来的话,并毫不客气回击:“弄鬼掉猴,请往别处。”
两人的神色几乎瞬间就难看了起来。
仙缘给谁?
这确实很难回答,无论给谁恐怕都是空口白话,无人信之。
互相对视一眼,只得发挥“拖”字诀:“得手后,三人择一时间互相比斗,技高得之。”
这般玩笑话,不说还好,说了更是叫人忍俊不禁。
元明都没有听完就闭上了眼睛,打坐调息,调整自身状态。
但周围却时不时传出低声嗤笑,叫那二人面红耳赤,怨毒的目光扫过元明,紧了紧手,默默离开。
正当此时,一声刺耳且放肆的笑声传来,声音就像蝗虫过境,将其余杂音一扫而空,整个山头只剩下这道狂笑的音响。
“老夫多年未出世,江湖中竟冒出这般有趣的后辈。”
一袭黑衣,长发如孔雀般束在脑后,面容苍老而阴沉,指甲奇长且染着墨绿色,此刻在上空正滑行而来。
仅是这一手,在场能勉强做到的不超过三个。
气场更是压得众人不敢与之首视。
“黑山老鬼!”
“先天高手!”
“恭迎黑山前辈大驾光临!”甚至有人在看到这道身影后止不住颤抖,面色苍白。
在俗世中,黑山老鬼的名号足以使小儿止啼。
黑山老鬼看向元明,此时元明早己站起,面对先天还敢做作,那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辈颇有我当年风采,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前辈过誉了,能入前辈法眼,小子三生有幸。”
能屈能伸方为丈夫,元明可不想连仙缘的影子都没看到,就和先天干一架。
黑山老鬼又是开怀地笑了几声,飘上了此地最高的树冠,盘膝静坐了起来。
虽然大家各自心怀鬼胎,但表面上还是留几分颜面,不想冲突提前。
一时间山顶肃静了,只剩下轻风拂动树叶的沙沙声。
日落西下,夜晚悄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