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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种田+逃荒+甜宠+物资空间+爽文+双洁1v1】温馨提示:【脑洞轻松向,女主无敌向】星际时代开荒员苏微微魂穿到古代世界,成为了太子妃。还没来得及欣喜,发现太子是历史上最有名的悲情天子,一生惨遭背叛,几次堕入地狱,最终建立不世功业的祁言。而她,刚好穿到了祁言倒霉开始的节骨眼上。流放路上,原本高高在上的太子落难。天灾人祸不断,如何应对?苏微微一挥手:小问题,别急,等我先把全国粮库收了。有人劫路?激光小炮一点,烦恼统统炸掉。有人下毒?透析仪器一上,毒素干干净净。大军压境?苏微微沉吟:没办法,只能学前辈大魔导师刘秀了。陨石,绽放吧!......流放完成,苏微微拍拍手,打算开始自己的后宫生涯。却没发现隐忍多时的太子,黑化了......想...
主角:苏微微,祁言 更新:2022-12-06 19: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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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微微,祁言的其他类型小说《流放后,太子妃反手掏出激光炮》,由网络作家“千金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流放+种田+逃荒+甜宠+物资空间+爽文+双洁1v1】温馨提示:【脑洞轻松向,女主无敌向】星际时代开荒员苏微微魂穿到古代世界,成为了太子妃。还没来得及欣喜,发现太子是历史上最有名的悲情天子,一生惨遭背叛,几次堕入地狱,最终建立不世功业的祁言。而她,刚好穿到了祁言倒霉开始的节骨眼上。流放路上,原本高高在上的太子落难。天灾人祸不断,如何应对?苏微微一挥手:小问题,别急,等我先把全国粮库收了。有人劫路?激光小炮一点,烦恼统统炸掉。有人下毒?透析仪器一上,毒素干干净净。大军压境?苏微微沉吟:没办法,只能学前辈大魔导师刘秀了。陨石,绽放吧!......流放完成,苏微微拍拍手,打算开始自己的后宫生涯。却没发现隐忍多时的太子,黑化了......想...
天光大亮,明媚的日光透过雕花窗栏漏了进来。
一张富丽堂皇的黑檀千工床上,苏微微缓缓的动了动眼帘。
只觉得喉咙处疼痛难忍。
她努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古典而又华贵的景象。
苏微微不禁心里一惊。
她不是在宇宙里遇上陨石流,跟着飞船一起爆炸了吗?
怎么意识还存在?
而且这里的景象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点像她看过的考古剧?
难道是穿越了?
苏微微正要站起身来查探一下周围,大门就被猛的推开了。
几个侍女惊慌失措的闯了进来。
“太子妃,桂大伴来了,太子爷晕厥了,起不来身,您快去接旨吧!”
接旨?什么接旨?
太子妃是她吗?
苏微微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几个女孩子七手八脚的拉着往前厅赶去。
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到了接旨的正厅。
正厅里此刻站满了人,除了几个趾高气昂的太监,其他人都是一脸的悲戚之色。
她一进去,一个年纪五十左右,脸色严厉的嬷嬷就迎了上来,厌恶警告的盯了她一眼,草草行了个蹲礼。
“太子妃,总算来了,接旨吧!”
因为被侍女匆匆拉过来,苏微微气都没有喘匀。
她也不认识这嬷嬷是谁,照着自己看过的影视剧,随口道。“嗯,平身!”
嬷嬷却没等她发话,早已经站了起来,还顺道瞪了她一眼。
苏微微有点诧异。
怎么说她也是太子妃,这嬷嬷的态度也太恶劣了吧!
难道她看的那些考古剧都是假的?
太子妃其实没什么地位?
前来传旨的太监们已经等的不耐烦了。“香案已经摆好,太子妃,接旨!”
苏微微只得放下心中的诧异,先接旨。
一阵焚香祷祝后,正式的传旨开始了。
念圣旨的太监桂大伴声音很是温和,但念出的圣旨却让东宫除了苏微微之外的所有人都瘫软了身体。
太子不孝不悌,私藏兵器,谋逆......被废了!
还得流放三千里!
虽然这一个月来,东宫的人心里都有了预感。
但是真正接到圣旨都不禁悲从中来。
太子一废,这满宫的人,别说荣华富贵了。
怕是活命都难了。
一时间,哭声满屋。
苏微微对太子被废没有任何感觉,她连太子是谁都不知道。
听桂大伴念完圣旨,就淡定的接过来。
她还没见过圣旨呢!
这放在星际时代可是进博物馆的珍品,先看看吧!
桂大伴看着太子妃一脸淡定自如的看着圣旨,再一看她身后鬼哭狼嚎的众人,微微扬了扬眉。
都说这太子妃懦弱不堪,被明顺皇后强塞进来,为太子所不喜,在东宫举步维艰。
可就他看来,却是这东宫中难得的明白人。
要真是这样,倒是太子的福气了。
哦,现在不是太子了,是祁庶人了。
“圣旨已经传到,咱家就不留了,皇爷还等着咱家回复呢!”
“苏庶人,一路走好。”
说完,桂大伴带着太监们离开了东宫。
人刚一走,守在外面的一队官兵就走了进来,推搡众人。
“都别哭了,按照名册来,点到谁,谁就站出来!”
随着官兵的点名,一个一个的人被拉了出去,生死不知。
苏微微这个前任太子妃现任流放犯人也被看管了起来。
虽然没人动她,但是不能自由活动了。
最后苏微微跟几个女眷被关到了一间屋子里。
推搡她们进来的官兵恶声恶气。“给我好好待着,明天就送你们上路。敢闹事的,一百军棍!”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苏微微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心里暗暗发愁。
她这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怎么就遇上抄家流放的事情了。
还是太子流放,这简直是地狱开局啊!
历史上废弃流放的太子,除了祁言,可没有一个翻身的。
她要不要先跑路呢?
等等......
祁言......
苏微微刷的一下打开手里的圣旨,她刚刚观摩圣旨的时候,好像真看到了祁言两个字。
卧槽......
真是祁言......
难道这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祁言?
苏微微抓住身边一个侍女的手,“今年是哪一年?”
侍女懵了一下,不知道苏微微怎么问这个问题,但惯性答道。“回太子妃,今年是天宝十三年。”
天宝十三年?
这个名号可太熟悉了!
苏微微手抓的更紧,“明顺皇后可还好?”
侍女还没回答,嬷嬷已经咬牙切齿的插话。
死死地瞪着她。
“好,好得不得了,她怎么能不好?”
“出卖亲生儿子也要保住你们苏家,她怎么能不好?”
听到这里,苏微微已经确定下来,这真的是那个祁言。
那个虽然只在史书上留下数语,却从地球时代一直火到星际时代的祁言。
几乎每隔十年,都会有影视剧来翻拍他的故事。
星网上随手一翻,都能翻到几千部作品。
像是苏微微这种常年待在宇宙飞船上,没有太多娱乐项目的,对他尤其熟悉。
祁言,其人是史书有名的俊美,国色第一,因为无人能比的俊美,常被粉丝称为凤皇。
父亲武帝是大夏朝第三代君主,文治武功都非常不俗,开创了文武盛势。
对内爱民如子,对外强硬施压,收回了一大片沦落的国土。
可惜因为痢疾,在天宝元年死于征讨鞑子的途中。
临终前,因为太子祁言刚刚只六岁,而女真各国虎视眈眈,国内刚刚收服的蒙古草原蠢蠢欲动。
正值内外交困之时。
他忧心主少国疑,国祚不稳,选择将皇位传给了弟弟夏代宗。
夏代宗没想到夏武宗为了国家皇权稳固,能以皇位传之,激动之下,当即在重臣皇亲面前起誓表示愿将侄子祁言视为己出,此生只有祁言一个太子,以后也绝不更换。
初始,怀着对哥哥的感激之情,夏代宗对祁言十分之好。
但随着夏代宗自己的儿子一天天长大,他对太子祁言的心情就复杂了起来。
尤其在祁言不论是相貌还是文治武功都一天比一天出众的情况下。
夏代宗坐不住了。
心中起了废立太子的念头。
想让自己的儿子做太子。
可是他当初的誓言记在了史书上,文武百官都在看着,一般的事都动摇不了祁言的地位。
更何况祁言不但俊美异常,还举止有度,文武兼修。
不管在朝廷,还是民间,风评都是完美无缺。
看着这样完美的太子已经成年娶妻,即将参政,夏代宗心急如焚。
最后佞臣韩明刀给夏代宗出了个主意。
祁言没有缺点,那就给他制造缺点。
据旧夏书记载,自武宗去后,祁言的生母苏皇后一直在后宫吃斋。
苏皇后这人在历史上没有任何爱好,不爱奢侈,不爱弄权,就是对儿子祁言也不看重,常年礼佛,不怎么见面。
唯独对母家苏侯府十分的看重。
初一十五,都得召见家里人。
未出阁时就是有名的孝女,割肉侍母的典故广为流传。
韩明刀于是建议夏代宗拿苏侯府威胁苏皇后。
夏代宗大喜,在抓到苏家在军中贪污军费,喝兵血的把柄之后,与明顺苏皇后做了交易。
要么出面诬告太子祁言不孝,要么苏侯处斩,苏侯府全家抄家流放。
为了父亲苏侯跟苏家的未来,苏皇后出卖了亲生儿子祁言。
上告儿子祁言不孝不悌。
如果这是夏代宗说祁言不孝不悌,可能朝野内外都得跟夏代宗激情辩一辩。
甚至还得辱骂夏代宗藏有私心。
但是明顺苏皇后上告,朝臣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替祁言辩了。
这是祁言的亲妈。
她说儿子不孝,那是真不孝。
时人重孝,哪怕是皇帝,孝也是第一位的,这是立国之本。
随着苏皇后给祁言撕开了不孝不悌的裂缝,夏代宗手下的亲信就像鬣狗一般追上了祁言,天天各种弹劾。
而其中最大的重磅来自于苏家的再一次背叛。
作为太子祁言的亲外公,太子党的领头人,苏侯直接跳反了。
上告太子祁言私藏兵器,存心谋逆,证据确凿。
这一重击之下,不到三个月,太子祁言因为不孝谋逆被废,沦为祁庶人,流放三千里,到了宁古塔。
到了这一步,所有人包括祁言的生母都在等祁庶人的死来给这个故事画上句号。
但是所有人都失望了。
祁言真正传奇的一生从这里开始了。
要不是最后早死,只怕他征伐的脚步要踏平欧洲。
改写全球的历史。
这是一个充满传奇,立下赫赫战功却早夭的帝王,留给后世无数的谜团。
而他的一生更是充满了戏剧性的背叛与崛起,是在血与火中洗礼而出的帝王,死时三十不到,真正的天妒英才。
苏微微叹了口气。
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欧,居然能穿越到祁言的时代。
来见证他的历史,见证一个传奇的年代。
不过悲催的是她居然是祁言元配苏氏。
这就不好搞了。
历史上太子妃苏氏是明顺苏皇后的侄女,在祁言被废前,因为害怕流放,在东宫自缢而亡。
苏微微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等等......
她喉咙这么痛,还有道勒痕,该不是已经上过吊了吧!
所以要是她没穿过来,今天晚上就死翘翘了?
不过.......
苏微微扫了一眼对面嬷嬷冰冷冷盯着她的视线,是不是自缢真不好说。
毕竟告祁言不孝的是她姑姑,告祁言私藏兵器,栽赃谋逆的是她亲爷爷苏侯。
两大祸事都是苏家干的。
按照东宫集体对明顺苏皇后,对苏家的恨意,估计现在是恨不得给她来个凌迟处死吧!
面临这种天崩局,顶着对面嬷嬷阴冷的眼神,苏微微心里在暗自筹谋。
乖乖去死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刚得到了第二次生命,珍惜着呢!
哪怕是地狱开局,只要她的异能还在,她就不怕任何东西。
缕清了来龙去脉,苏微微将心神放到了自己的空间里。
星际时代,各种异能层出不穷。
她拥有的就是次元空间异能。
穿越过来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自己的次元空间仍旧在,并没有消失。
爆炸前她的空间里存放着飞船里所有的开荒常规物资。
有种子,医药,各种开荒机械以及衣食住行的各种用具。
原本是要供应给新开发星球用的,现在倒都便宜她了。
有了这些东西,她怎么都能过得舒舒服服的。
只要等到了宁古塔,那边人少,又靠近外族,没有京城这么多眼线。
到时候她假死一脱身,就万事大吉了。
不过......
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搬运东西,苏微微心里琢磨了开来。
她没钱啊!
虽然空间里东西不少,但大部分都不方便拿出来兑换使用。
要想在这古代过得好,那还是得要有钱啊!
看着窗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手里搬着的各种金银器具,苏微微动起了小心思。
话说她现在是太子妃,那不就是东宫的女主人吗?
女主人拿点自己家的东西,那很合情合理吧!
说干就干。
苏微微琢磨好了计划,立刻拍门大叫起来。
“来人,我要更衣如厕!”
听到苏微微这不矜持的喊声,嬷嬷的白眼都翻到了天上。
正要开口说话,门外的士兵头头已经怒气冲冲的打开了门。
“喊什么喊,要如厕,给我憋着!”
不过是流放的犯人,还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呢!
苏微微骄纵的昂起头。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乃太子妃,苏家嫡长女。”
她上下横扫了一眼士兵。
“别以为太子倒台了,你就敢对我不敬,我爹可是簪花将军苏子浩。你也是苏家麾下的小兵,去打听打听我爹有多宠我。得罪了我,我带个信给我爹,你这辈子都别想升官了!”
“不过......”她漫不经心的摸着手指上的红色蔻丹。“你要是这两天伺候好了我,我保你连升三级。”
她这一番连消带打,士兵头头立刻没了嚣张气势。
毕竟太子妃是苏家嫡长女确实是众人皆知的。
再想了想,这太子妃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出去如厕也没什么危害。
他当即做出了决定,松开了房门。
“行,我带你去外面如厕,不过你得给我老老实实的。”
苏微微漫步走出房门,“放心,我肯定老实。”嘻嘻,一定特别老实的只拿自己东西。
士兵头头带着苏微微找地方如厕。
找了好几个地方苏微微都装作不满意,甚至还威胁起了士兵头头。
“这是给客人用的,太差了,我不用!”
“这是给下人用的,你敢羞辱我?”
“你再敢不用心照顾我,我让我爹......”
士兵被苏微微的骄纵气的脑袋上青筋都冒了出来,“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太子妃你还真以为你是......”
他话还没说完,苏微微已经一针扎到了他脖子上。
不到三秒,士兵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看着士兵的眼睛里全是不敢置信。
苏微微笑了笑。
虽然她空间里都是星球开发生活物资,没有武器装备。
但是麻醉药用好了,对这个时代,那就是降维打击了。
在廊下找了个黑灯瞎火的地方,将士兵藏好。
苏微微开始观察周围。
刚刚一路过来,她就打量了许久,这地方人来人往,不少人在搬运东西,应该很靠近查抄的临时存放点。
从空间里拿出一件迷彩披风,苏微微穿到了身上。
瞬间从头到脚都遮得严严实实。
连脸都被遮盖得只露两只眼睛。
确定做好了防护,她放心从黑漆漆的廊道里穿了过去。
这种迷彩披风有光学技术,可以反射周遭的环境,在野外可以完美掩盖身形。
只要不是特别亮的地方,她都有把握拿来当古代版隐身衣。
现在的东宫,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用这披风,简直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没多久,苏微微就摸到了人声最鼎沸的院子。
院子里站了不少人,个个都严阵以待。
苏微微扫了一眼。
正门口的烛火最亮人又多,不安全。
还是翻墙比较好。
没多久,苏微微就潜伏到了院子里面。
她选了间屋子,正要进去搜刮一下,就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苏氏......愚钝又怯弱......”
“不能.......处理掉......”
她连忙将耳朵贴近,仔细的听。
却没有再听到其他关于自己的事了。
苏微微琢磨了一下刚刚说话的语气。
这种居高而下的口吻,十有八九是太子祁言了。
看来她摸错了地方,这是太子住的地方。
不是她猜测的抄家临时存放点。
品了品刚刚听到的几个词,苏氏,怯弱,处理......
苏微微再次叹了口气。
这怎么想都是要处理掉她啊!
她撇了撇嘴。
本来还想着看在传说中美颜盛世的份上对祁言照顾一下的,看能不能挽救他早夭的命运,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对这种想弄死她的人,她没有先下手为强给他灌一瓶毒药,都算是尊重历史,为黎民百姓考虑了。
哼哼。
苏微微当即决定要将这院子里的东西都给扒拉得干干净净。
一件也不留。
说干就干。
从手边的第一间屋子苏微微扫荡起来。
也不用灯火照明,她摸到什么都往空间里塞。
就连椅子都没放过。
这可是太子用的东西,工艺用料绝对差不了。
将屋子扫荡得干干净净,苏微微就向其他屋子进军。
没多久就摸到了太子院的小库房。
她立刻疯狂扫荡。
真正做到了不给敌人留下一针一线。
就连挂在廊柱的灯笼都被她拉了下来。
要不是地砖她拔不起来,都不打算放过。
将太子住的院子摸索的干干净净以后,苏微微对着正房犯起了愁。
太子住的正房那东西肯定是最好的,她该不该冒个险呢?
想了想,摸着脸上盖着的布料,苏微微还是进了正房。
富贵险中求,她赌了!
反正她连脸都遮住了。
就算被看到,也没人知道是她。
正房里没有一个人影,看来伺候太子的人手已经都被撤走了。
苏微微眉头轻轻一皱,那刚刚太子是在跟谁说话?
还没顾得上思考,苏微微眼前就映入了一片华丽至极的景象。
她嘴巴都微微张了起来。
刚刚都是瞎灯黑火的,没有体会到太子院的富丽堂皇。
那现在真的是很有冲击了。
一人高的红色珊瑚树在青铜底座上碧丽生辉。
十二扇的贝母屏风在灯光下美轮美奂。
碧玉做成的多宝阁波光粼粼。
更别说上面的诸多宝石盆景。
简直能闪瞎人眼。
苏微微看的口水差点流下来。
到了星际时代,地球已经被人类霍霍得成了焦土。
这种天然宝石成为了平民消费不起的奢侈品。
看着这些只能在博物馆里展览的东西,苏微微没忍住自己罪恶的双手。
通通扒拉到了空间里。
已经完全忘记了屋子最里面的床上还躺了一个人。
等到将屋子扫荡一空,苏微微看着只剩一张床的屋子。
惭愧了三秒钟。
好像有点搬过分了,这里虽然没监控。
但要是明天早上太子醒来,看到这空荡荡的屋子,会不会吓傻啊!
不过.......
苏微微看着太子躺的床。
这工艺,这用料,上面镶嵌的可全都是宝石啊!
这,这,这......-
继续惭愧了三秒钟。
苏微微没忍住自己罪恶的双手,将魔爪伸向了太子躺的床。
来都来了。
搬都搬了。
就完整一点吧,给太子一个完整的体验。
一瞬间,太子躺的千工紫檀镶玉床就被苏微微收到了空间里。
太子一下子落空,被苏微微伸手接住。
将太子缓缓放在光溜溜的地面上,苏微微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这传言中美颜盛世的凤皇。
后世颜值稍微差一点的明星都不敢演他,怕被喷死。
这一打量,苏微微的嘴巴再次忍不住微微张了开来。
在心里尖叫。
史书诚不欺她啊!
凤皇,他真的帅到没边啊!
虽然每一年演他的都是最帅的男明星,但真人真的是帅过分了。
完美的五官跟面容。
这种美丽已经超越了男女。
完全是神仙的颜值了。
虽然脸上微有病色,但是完全不影响他的颜值啊!
苏微微感觉自己的颜控病在疯狂上涨,对着这张脸,她真的毫无抵抗力啊!
虽然知道这是个刚刚还在说要处理掉她的人。
但,但,她真的下不去手啊!
这美得也太犯规了!
心里疯狂吐槽的苏微微将他轻轻放在地上。
想了想,还是从空间里拿出他的被子给盖了上去。
这么帅的脸,要是憔悴了,她真的会心疼的。
被美色所迷的苏微微摇了摇脑袋。
苏微微你清醒一点啊!
这可是要处理掉你的人!
不要做舔狗!
舔狗舔到最后,不得好死啊!
做完了心理建设,苏微微冷酷得将祁言放到了地上。
转身离开。
作为星际时代开荒的女人,她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梦想是拥有一个星球的美男。
美色误国!
她绝对不能被诱惑了!
苏微微走的坚决又冷酷,没多久就翻出了太子的院子。
没看到在她走后,就睁开的眼睛。
冰冷而又残酷。
“去查,何方妖人。”
何方妖人没查出来,苏微微的古代版隐身衣很好用。
在出了太子院子以后,她立刻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窥探,而且窥探她的人行动跟她一样很鬼祟,不敢露面。
她当即选择了往人多的地方去。
反正她有隐身衣,谁怕谁!
没几下,在烛火亮一点的地方转了几圈,就将跟着人给甩脱了。
苏微微察觉没有人后,继续打探着抄家的临时存放点。
可惜等她到的时候,有一部分已经装箱,只剩下一大半。
苏微微可惜的看着装车的人远去。
这可都是她的钱啊!
伤感了一分钟,她就找了个角落潜伏下来,静静的等到凌晨。
在看守的人睡了过去以后,她连箱子带封条,全都给塞到了自己空间里。
一件不留。
相信明天东宫很快就会传出闹鬼的传说了。
眼看没有地方可以撸羊毛了,这才打道回府。
找到之前藏士兵头头的地方,她给人倒了杯凉水。
“醒醒!”
士兵头头迷迷糊糊的醒来,一摸脸上的冰水,顿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般。
上前就要揪住苏微微的衣服。
被苏微微卡住手指反扭过去。
“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对着女孩子动手动脚的,这叫流氓,打死不论,知道吗?”
士兵头头的手指都快被苏微微折断,苏微微看他脸部扭曲。
正打算松点力气,就看到这人不死心,居然还胆敢对她撩腿,试图再次袭击她。
当即也不手软。
直接膝盖一抬。
顶在了他胯下。
士兵头头的脸色一下子煞白了。
天老爷的!
这真的是太子妃吗?
居然使这种下三滥招数!
士兵头头痛得浑身抽搐,也不敢再折腾,立刻识了时务。
忍痛断断续续道:
“太子妃,您先放开,我不动,不动.....”
苏微微放开手,拍拍士兵头头的脸颊。
“这才对嘛,不要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毕竟你命还在我手里呢?”
士兵头头一边捂着手,一边捂着胯,一时间都不知道哪里更疼一点。
好半响才缓过气来。
“您说小人命在您手里,是.......”
他心里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苏微微顿时笑颜如花,拿出了之前插他脖子上的麻醉剂。
温温柔柔的道:“当然是你中了我的毒药了。”
她语气和缓,“不过你放心,我这人也不是什么恶人。”
“只要你听我的话,好好办事,我一定会给你解药的。”
“现在,你愿意给我办事吗?”
士兵头头脸色从白到绿,最终看着苏微微手里空了的针管,闭了闭眼睛。
他赌不起。
刚刚这药让他昏睡如此之久,只怕毒性不弱。
想想自己的前途跟家人。
士兵头头哑声道:“太子妃日后您就是我主子,小的一定会听命于您!”
苏微微笑得更加和气了。
“这就对了,我就喜欢你情我愿的,从来不搞用身份压迫人那一套。”
士兵头头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评论了?
脸色扭曲起来,你情我愿?不压迫?
这他娘的叫什么你情我愿!
对着士兵头头那一言难尽的脸色,苏微微继续道。
“我之前听你们聊天,你们这一队就是押送我们到宁古塔的人吧!”
“放心,不会让你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不会让你自毁前程。只要你在路上帮我几个小忙就行,等我到了宁古塔,绝对给你解药!”
士兵头头此刻哪里敢有二话,麻木的点头。
苏微微看他暂时是不敢起二心,就带着他回了之前看管女眷的屋子。
“你等下记得给我送点热水。”
这一大晚上的跑跳干活,她身上都黏糊糊的了。
士兵头头认命的点头,“小的等下就去弄。”
不过是盆热水,就当是他巴结苏家大小姐了。
苏微微随手打发了他一支金簪,是之前插在她头上的。
“行,我就喜欢你这利索,赏你了。”
既然已经给了这士兵下马威,现在就该给点甜头了。
她现在没有什么心腹人,在东宫是两眼一抹黑。
收服了这士兵头头,路上干点什么都方便。
士兵头头一入手,就察觉到这金簪重沉沉的。
上面的金丝十分精细,看着就价值不菲。
作为一个校尉,士兵头头虽然没有拥有过这种精细的首饰,但是也见识过。
这种簪子拿到外面,至少得几十上百两。
他......这是发财了啊!
士兵头头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手里的簪子,再抬头的时候,神情顿时都服帖了。
这太子妃虽然心跟手都黑了点。
可是大方啊!
这都顶得上他两年收入了!
这一波,说不定他不亏啊!
“太子妃,小的再给您找套梳洗的东西,皂角您要吗?”
看士兵头头这角色转换这么自如。
她满意的点点头,“要,再给我找点吃的。”
等到苏微微再次回到看管她们的屋子里,已经知道了士兵头头是个校尉,姓张,大名张柏吉。
她刚一进屋子,嬷嬷已经黑着脸迎了上来。
“太子妃,您一晚上都去哪里了?”
“现在东宫人心惶惶,太子正病着。您不为太子分忧,怎么能如此任性妄为,彻夜不归?”
“这是您做太子妃该做的事吗?简直不成体统。”
嬷嬷越说越怒。
苏微微原本不想搭理她。
但是嬷嬷的语气却更加尖锐,甚至还想上前动手。
苏微微不惯她毛病,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
将叨叨不休的嬷嬷甩出了一丈远。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她们看看地上的嬷嬷,又看看吹着手指的苏微微。
这,这还是她们那个懦弱不堪的太子妃吗?
以前钱嬷嬷不管说什么,太子妃可都是乖乖听训的。
何时有过这种气势?
苏微微之前看考古剧的时候就知道皇室里有一些教养嬷嬷,仗着自己的地位,都能磋磨主子。
不管是后妃也好,还是公主也好,甚至就连皇子她们都敢下手。
不光是借着规矩各种约束,甚至有直接养死的。
她虽然不知道这嬷嬷对太子妃之前如何。
但是现在,她是忍不了受人欺负的。
钱嬷嬷没想到苏微微居然直接上手,人都懵了。
一时间,又急又气。
之前的太子妃何时敢这样对她!
她怨毒的盯着苏微微。
“奴可是太子的奶嬷嬷,奶大了太子,东宫上下谁敢对我不敬?”
“如今太子妃是看太子倒台了,失势了,居然敢打奴。”
“好好好,真不愧是苏家养出来的下贱坯子!”
苏微微翻了个白眼。
骂苏家可以,骂她可不行。
钱嬷嬷看她如此,更加怒气攻心。
“好啊,好啊!我就知道明顺皇后将你弄进来是包藏祸心!之前装的那么懦弱自责,装模作样的还去上吊自杀,现在是原形毕露了!”
“今天我就要替太子处置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钱嬷嬷满心怨毒,苏家害的太子如此,苏氏这个太子妃难辞其咎!
太子如今因苏家落难,苏氏就该自尽来谢罪!
可这苏氏非但没有自尽,还敢如此嚣张,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来人,给我伺候太子妃上路!”
钱嬷嬷在东宫积威日久,她一呵斥,一群侍女顿时上前了几步。
一群人中,只有一个女孩子颤颤巍巍的挡在了苏微微前面。
“不准动我主子!我主子可是太子妃,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手?”
苏微微看她已经双腿战战,却仍旧伸手护着她,琢磨了一下。
看来她还是有个心腹的啊!
钱嬷嬷脸色阴冷,冷哼道:“太子妃?太子都没了,哪里来的太子妃?不过是个庶人罢了,畏罪自裁而已!”
“小春,你要是不让开,我就连你一起收拾了!”
被唤做小春的女孩仍旧一边发抖,一边拦在苏微微面前。
颤颤巍巍道:“一日是主子,终身都是主子!我不许你们对太子妃动手!你们要动太子妃,先杀了我!”
苏微微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心柔软了一点。
这姑娘对她是真死忠啊!
她轻轻将小春往后拉了一下,“放心,今天谁都不会死。”
说完,她大步上前。
气势逼人。
侍女们虽然听从钱嬷嬷的命令,但是遇上突然变得强硬的太子妃,她们都不敢硬钢,都后退了几步。
苏微微两三步就走到了钱嬷嬷面前。
将她拎了起来。
钱嬷嬷在她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苏微微一巴掌接着一巴掌。
“要伺候我上路?怎么个上路法啊?”
“还替太子处置我?你脑子没毛病吧?”
“以为自己奶大了太子,就能做太子的主了是吧?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
“不过是一个奶妈,伺候太子本就是你的职责,怎么的,还觉得自己是太后了?”
“这东宫里我是太子妃,就是这里的主人!别说我是主子你是奴,你就算是太子的亲妈,也别想处置了我!”
“还想要我的命,白日梦倒是做得够大的!”
虽然一早就知道东宫里想她死的人不少,但是苏微微这真遇上了可不打算惯着。
太子妃是太子妃,她是她!
苏家欠了太子是事实,但是关她屁事!
她才不会背负什么心理包袱!
要她给太子当牛做马的赎罪,想都别想!
等到苏微微停下手,钱嬷嬷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她这才嫌弃的将人扔到地上。
施施然挑了张最上首的椅子坐下,擦着手道。
“我知道以前我是好说话,惯得你们不知分寸。以后都给我看清楚了,谁要是敢惹我,我不饶她!”
站在下面的侍女们都脸色发白。
这这太子妃发起威来怎么这么厉害?
刚刚那是直接把钱嬷嬷给揪起来抽啊!
这力气,太凶猛了!
不愧是武将出身的!
看着钱嬷嬷那肿成猪头的脑袋,她们顾不上其他的,都点头道:“是,奴婢们知道了!”
今时不同往日,以后对上太子妃,务必得小心再小心了!
看大家都识时务,苏微微也不再多说。
等到张柏吉将热水洗漱用品送进来,就招呼小春。
“送的热水够,小春,你也来洗把脸,洗洗手,等下吃点东西。”
关在这屋子一晚上,想必都饿了!
看到张柏吉给苏微微送了这么多东西,小春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苏微微,眼神里全是崇拜。
“是,太子妃!”
说完她立刻上前伺候苏微微,手法娴熟又温柔,还给苏微微重新梳理了发型。
“太子妃,那张校尉怎么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啊,之前我们跟外面的士兵要杯水他们都不搭理我们!”
张柏吉送进来的不光有洗漱用品,还有喝的热茶跟点心。
热气腾腾,香味四溢。
饿了一晚上的肠胃一闻到这味道,就咕噜噜的轰鸣起来。
苏微微让她梳了个方便活动的发型,随便找了个借口。“张柏吉是苏侯麾下的兵,我到底是苏家大小姐,他想必有顾忌。”
清醒过来的钱嬷嬷听到这话,顿时又恨得咬牙切齿,看向苏微微的眼神里都要射出刀子。
这贱人,居然还敢这么堂而皇之的提苏家!
要不是苏家,太子何至于有今天!
不过到底是刚刚被苏微微给修理了,钱嬷嬷虽然满心怨毒,却只敢在肚子里腹诽。
眼看着小春在苏微微的示意下开始大吃大喝。
其他侍女都是一脸的渴望。
在东宫待了这么久,她们哪里遭到过这种缺喝少吃的局面。
如今一个个早都饿的两眼发昏了。
看小春吃的这么香,她们的口水都要忍不住了。
偏偏小春还是个多嘴的。
“太子妃,这茶居然还是老君眉的,您尝尝?”
“这栗子糕不错,是用刚下的栗子做的,又绵又甜。”
“蜜八刀也好吃......”
一群饥肠辘辘的人看着眼前这吃播,眼睛里都要冒出绿光来。
远远望去,就跟一群狼一样。
屋子里的人焦渴难耐,屋子外的人也不遑多让。
天一亮,众人就发现东宫遭贼了。
不,不止是遭贼。
各处一清点,发现简直就是蝗虫过境,什么都给洗劫一空了!
不光是之前从东宫里清点出来的东西,就连太子院子里都被搜刮得一干二净,连一张床都没留下。
真正的干干净净,一件不留。
太子院里,望着空空荡荡的正房。
贴身大伴(太监)王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奴才不过是出去了一夜,这怎地,一件都没了?”
他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那这可怎么办?今天就要起驾了,太子爷的衣裳都没了?这怎么出行啊?”
何止衣裳,出门在外,四时八节要用的东西,通通都没了。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连一口水都喝不到!
祁言抚了下衣袖,十分平静,现在这正房里已经只剩下他身上这衣服没消失了。
“在也没用,皇帝不可能让孤带着走。”
他与皇帝已经图穷匕见。
这太子宫里的东西,他一件都拿不走。
被那妖人全部拿走,倒还算是件好事。
这些年皇帝为了做面子,给他的赏赐是最好的。东宫的供奉明面上几乎与内宫不相上下。
如今丢了这么大一笔浮财。
想必皇帝那里也是添了一大堵。
“那妖人可找到了踪迹?”
一直藏在暗处的暗卫听到祁言问话,这才躬身走出。“回殿下,并未。不过属下听闻黎明时分,查抄出来的没来得及运走的东西也都消失了,韩明刀刚刚赶了过来。”
听到韩明刀的名字,祁言笑了笑。
“临走出了这么大一纰漏,他这主管抄家的人只怕不好过。”
皇帝生性多疑,刻薄寡恩。
现在韩明刀以废太子邀宠,明日就能以抄家失误而失宠。
王朝恨恨的呸了一口,“只是不好过都便宜那畜生了,当初他出了那龌龊主意,主子就该直接扒皮了他!”
祁言闻言眼里滑过一丝伤痛,随即又隐没在平静的眼眸里。
“终究是皇帝起了心思,走了一个韩明刀,还有王明刀,扒了他的皮又有何用。”
事情的根源可不在韩明刀,在皇帝的私心。
他有了私心,下面总有人会为他分忧。
王朝愤愤不平,“难道就这么便宜他了?”
“便宜......”祁言淡淡的看向门口。
“便宜不了他。”
“等平安到了宁古塔,再说其他。”
欠了他的,不论是何人,都得给他还回来。
东宫里,韩明刀正在大发雷霆。
“东西呢?东西呢?”
他怒气冲冲的揪着看守的官员衣裳,“不是让你看好了吗?怎么全都不见了?”
昨日运走的都是一些小件,真正值钱的都还没来得及打包。
这可是上千万两银子的财物。
居然就这么一件都没有了,全都不翼而飞。
一想到自己之前在皇帝面前的大包大揽,韩明刀都不敢想象皇帝的脸色。
看守的官员也是一脸的哭相。
丢了这么多东西,别说官位保不保得住,只怕还得问罪。
“韩相爷,下官是真的不知道啊!明明晚上清点的时候还在的,这一早上起来,就什么都没了!”
那么多的东西,那么重。
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搬走的。
这没个百八十人,怎么都不可能搬走!
可偏偏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他越想越慌乱。
“韩相爷,下官保证,昨晚上一个值守的都没撤。可偏偏就这么消失了,这事绝对有蹊跷啊!”
韩明刀脸色阴沉,“蹊跷?你是说废太子祁庶人干的?”
看守的官员抬头看了他一眼,韩相爷这事想往废太子身上栽赃了?
可是这赃,哪里栽得过去。
“昨晚上看守废太子院的是王大伴那边的人,那可是圣上爷的心腹。说是昨晚根本无人进出过废太子院,更何况废太子如今已经成不了事了。”
早都听说晕厥卧床了。
韩明刀也想到了这一点,比起看守官员他更加清楚废太子如今脉象不好,御医说是伤了内府,有痨病之像。
皇帝流放他到宁古塔,就是想在路上光明正大的磨死他。
“可若不是他捣鬼,这么多东西,都去哪里了?见鬼了不成?”
看守的官员脸色更加煞白。
“我的韩相爷,可不就是见鬼了吗?”
“您想啊?这么多东西,还有那么多大件,光是一个寿山石都有几百斤,搬起来多重啊,那车都得给压扁了。”
“可偏偏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不见了,您说奇怪不奇怪?我问了所有看守的人,还有外围看守的禁卫军,可没一个人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消失的。大家都说,这是真见鬼了!”
太子被废这事,在朝的人都知晓来龙去脉。
虽然面上都不敢说什么,但是心里个个都清楚这是皇帝想要自己儿子继位搞出来的风波。
指不定是武宗地下有灵,见皇帝不守誓言,特意显灵了呢!
“我听说东宫里就供奉着武宗的牌位呢!”
韩明刀一听这话,咬牙甩着袖子。“子不语怪力乱神,亏你还是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武宗都去了多少年了,能跟他有干系?”
看守官员咽了咽口水,眼神乱飘。“那您说不是武宗显灵,这几百箱东西是怎么消失的啊?”
“现在的东宫可是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外面密密麻麻的围了三圈的禁卫军,全城戒严。
这么重的几百箱东西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怎么看都不像是人干的事。
韩明刀面上嘴硬,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最后也只能先让人在东宫里大张旗鼓的查探,没多久,东宫里闹成了一锅粥。
到了晌午,皇帝也得到了消息,对武宗显灵的说法大发雷霆,又派了心腹太监下来查找东西。
但是查来查去,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最后,都支支吾吾的不明不白起来。
皇帝无可奈何,让人搜查了东宫一遍又一遍,发现确实没有任何夹带以后,就发令让他们上路流放。
连一件多的衣服都没给祁言留。
看着祁言单衣走在寒风里,东宫里众人都悲从中来。
“我的太子爷,您真的遭罪了,小人百死莫赎啊!”
苏微微看他们哭的这么悲痛欲绝,连小春都跟着一脸的悲色。
心里也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历史上对祁言的流放一笔带过,但事实上,只怕是一路风餐露宿。
太子矜贵了二十年,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这苦。
“行了,都别哭了。省点力气,等下路可不好走。”
她们这流放可是没车的,全靠双脚走。
让这些养尊处优的人这么走上三千里,苏微微觉得这事悬着呢!
苏微微原本是好心提醒,听在东宫众人耳朵里却是讽刺。
个个都脸色难看。
祁言平静无波的眼睛也扫了过来,虽然没有变色,却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看他们这样,苏微微也怪自己嘴欠。
管那么多干嘛,她现在可不受待见,管好自己就行了。
校尉张柏吉清点了人数,就跟押送的官员画押。“刘大人,东宫人齐了。”
刘大人是个四十上下的清瘦中年人,留着一把山羊胡,面容也有点似羊。
他扫了一眼文书。“行,那我们再等等,还有一拨人。”
听到刘大人这话,苏微微就清晰的看到祁言眼眸里闪过一丝暗光。
随即他身边的大伴王朝就跟张柏吉套起了近乎,塞了个荷包过去。
看那分量,只怕还不轻。
张柏吉毫不客气的接过了荷包,掂量了一下,塞进了怀里。
也不隐瞒,反正等下大家都会知道。
“太子太傅教人无方,致使太子悖逆,已被圣上发落,一同流放宁古塔。”
张柏吉这话一出来,苏微微就看到祁言身形一晃。
俊美到闪闪发光的容颜也在一瞬间黯淡起来。
看美人蒙难,再一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情。苏微微虽然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却也忍不住怜爱了祁言一把。
太子太傅王明洛,一代理学大家,擅长医学,诗词双绝,当今文坛第一人。
就是放在历史长河中,也是赫赫有名的著作家跟哲学家。
偏偏这样一位人物,就因为教过祁言而被发落。
在流放途中,遇上瘟疫,他全力救治灾民,却儿子孙子皆死。
最后勉力支撑到了宁古塔,又遇上儿媳被外族侮辱,在他面前上吊自杀。
经此大难,王明洛逐渐精神恍惚。
直到宁古塔城破那一天,身为一介文人的老太傅没有逃,带领三百人马拖延鞑子,给妇孺争取了宝贵的逃生时间。
他自己却以身殉城。
被人活活烧死。
史书评价其文勇一生。
在苏微微眼里,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作为一个读书人,王明洛真正做到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
据史书记载,也是太傅王明洛的死让祁言彻底爆发。
完全放弃了原有以德服人的路线。
从此开始了一路杀伐,横征暴敛的征战之路。其中甚至屠过城,在当时被不少人诟病。
不过苏微微觉得诟病的那些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要是他们跟祁言一样,被生母背刺,外家背叛,失去父亲用生命托付的江山。
又一路流放,受尽苦楚。
作为一国太子,沦落到跟狗抢饭的地步。
等到情况稍微好一点,又失去了一直敬爱的师父跟友人。
只怕都要黑化得更彻底。
想到这里,苏微微做了个决定,其他人不管,至少得让老太傅过得好一点。
这老爷子一生才气纵横,不该落到这么凄惨的结局。
没多久,太傅王明洛一家子就被押送了过来。
跟东宫众人不同,他们的脖子上还挂着镣铐。
看到老太傅摇摇晃晃的样子,脖子跟手上都被那重达十几斤的枷锁镣铐给压红,东宫众人都悲戚起来。
苏微微打量了几眼,正要收回视线。
就看到一个扶着老太傅的男人双眼通红的看着她,眼里还渗出了泪光。
男人身高八尺,气度轩昂,威武不凡,一脸的络腮胡子,看那神情明显就是认识她的样子。
苏微微眉头微微一皱,正要跟小春打探一下,男人已经三步并做两步的赶了上来。
一把抱住她。
“我的闺女哎!”
苏微微提起的心一下子落下了。
哦,这是她爹。
有名的簪花将军苏子浩。
史书记载其人威武不凡,以一当十,又擅以少胜多之战。
夏武宗时期就跟着武宗南征北伐,当代第一大将。
为人豪爽,大气,却偏偏有个嗜好,让他在史书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就是嗜好簪花。
不管天冷还是天热,这位身高八尺,器宇轩昂的大将军有一个极其娘炮的爱好。
簪花。
有真花簪真花,没真花簪假花。
不管是上朝也好,打仗也好,反正就要顶着脑上的花。
想到这里,苏微微在苏子浩怀里抬起头来。
哦,今天簪的是菊花。
不错,离别的日子,挺应景的。
苏微微还没回过神,苏子浩已经心疼的对着她看了又看。
“瘦了啊,我的闺女。”
随即他又拍着胸脯,“不过闺女你放宽心,这次爹跟你一起走,绝对不让你受苦。”
苏微微没听懂,“跟我一起走?”
流放还能一起走的?
苏子浩点点头,“对,我已经跟圣上辞官了,这一路我跟你弟弟送你到宁古塔。等到了那边,咱们还是一家人好好在一处,再也不分开了。”
“至于苏侯府,你不用管。我来之前,已经在族谱除名,以后,我们一家跟苏侯府没关系了。”
将他女儿坑到东宫他忍了。
好歹也是个太子妃。
现在居然还把女儿给坑成庶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微微心里震撼起来。
苏子浩这是为了女儿,自请流放啊!
还是去宁古塔那种苦寒之地。
刚想到这里,她心里为原身可惜起来。
历史上的太子妃死在了前晚。
如果可以再坚持一下,是不是就能在父亲跟弟弟的帮助下活下来呢?
而且自太子妃死后,赫赫有名的簪花将军在史书中再也寻不到踪迹了。
想必也是伤痛过度,就此隐世了。
想到这里,苏微微心中突然剧痛起来。
脑子里也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她一瞬间晕了过去。
在迷蒙之间,她仿佛看见了另外一个苏微微。
那个跟她同名同姓,死在昨晚的太子妃。
她满脸泪水。
“是我不好,一辈子太过懦弱,一时想错了念头,让爹爹费心至此。姐姐,以后爹爹就拜托你了。”
“不要告诉爹爹。”
“千万,不要让爹爹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
“还有二郎,求姐姐帮我照应一下。”
后面的话苏微微也没有听到了。
海量的画面充斥在她脑海里,很快,她拥有了原身的所有记忆。
在记忆传送完后,一声叹息袭来。
“姐姐我走了,请多保重。”
随着那抹灵魂的逝去,苏微微睁开了眼睛,泪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看完了太子妃这短暂的十几年人生,她心中痛极。
母亲早亡,父亲为了带兵常年在外征战。
在苏侯府,这弱小的姑娘护着弟弟不知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
堂堂大将军嫡女硬是被礼教给磋磨得懦弱不堪,没有任何主见。
原本不适合进宫,却被苏侯跟苏皇后瞒着苏子浩硬生生推进了东宫。
担惊受怕。
在太子被苏家背刺以后,在东宫更是终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最终走上了不归路。
这可怜的小姑娘一辈子被推着走,唯有死亡,虽然是错的,却是她唯一自主的选择。
苏微微在心中默道:“我一定会守护好你爹爹,也会照顾好二郎,你放心去吧!”
封建王朝重男轻女何其严重,普遍的都觉得女儿是泼出去的水。
只管压榨,不管死活。
苏子浩作为一个大将军,官居一品,却为了女儿情愿放弃荣华富贵,一同流放。
这份爱女之心,真的称得上是稀世珍宝。
为了这份心意,苏微微也想好好照顾他们。
苏微微这边晕倒,急坏了苏子浩。
“闺女,闺女,微微,微微?你咋了?”
慌乱之下,他几乎六神无主。
还是儿子苏邈做主将王太傅请了过来,“王爷爷,求您帮家姐看看。”
王太傅撩了撩手上的镣铐,搭上苏微微的脉象。
一探之下,不禁扬起了眉头。
这脉象,未免求生意志太过旺盛了些。
当初太子娶亲,他也曾掌眼。当时觉得太子妃是过于谨慎了一点,却不想今日这脉象看来当初是走了眼了。
他不紧不慢的切了脉,“莫急,子浩,不是病。你女儿是见你之下一时心情过激,闭了气,醒来就好。”
原本是安慰苏子浩的话语,却没想到苏子浩一闻言眼泪就落了下来。
看着手里脸色苍白的闺女,心中大痛。
这闺女一向弱质,当初家人瞒着他请了赐婚旨意,他就担心她在东宫过不好。
太子被废以来,更加是心急如焚。
原本今日看着人好好的,还放下了心,结果这一照面居然就晕了。
也不知道在东宫吃了多少苦。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对着东宫众人怒目而视。
尤其是太子。
“东宫圈禁才个把月,微微好好一闺女,硬是让你们给折磨的人不像人,太过歹毒!”
“今日我话放在这里,以后谁再敢欺负微微,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东宫众人嘴角抽抽,视线不免飘向了钱嬷嬷。
您嘴里受欺负的闺女可把钱嬷嬷打成了烂猪头啊!
这手法,谁看了不得说一声不愧是大夏第一武将簪花将军的女儿。
没多久,苏微微就清醒了过来。
看苏子浩跟苏邈都一脸忧色,她连忙安慰。
“我没事,就是看到爹爹跟弟弟,许久没见,一下子太激动了。现在我不激动了,人就没事了。”
看她确实无碍,苏子浩这才将怒视东宫的视线收了回来。
“没事了就好,以后咱们常在一处,你放心,爹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出去平叛,回来闺女就被嫁了,如今还被废为庶人,想想就心塞。
安慰好了苏子浩,苏微微往前方看了几眼。“爹,快开拔了吧?”
这都日上三竿了,再也不走,中午都出不了京城。
跟她预料差不多,将太傅一家清点画押后,张柏吉跟来人做了交割。
刘大人收好卷宗,看了看天色。
他点点张柏吉,“给他们都上了镣铐,这就开拔吧,不然晚上可赶不到驿站。”
张柏吉点点头,示意下属拿来镣铐。
看到士兵要给太子上镣铐,东宫众人脸色都是一变。
大伴王朝脸色铁青,跟张柏吉对峙。
“太子大病未愈,万不可上镣铐!”
“放肆,还不退下!”
刘大人翻了个白眼,撸着山羊胡子。“太子?我呸!”
“如今这里只有祁庶人,哪里来的太子?还在做白日梦不成?”
“不过是个阶下囚,本官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病死了都得给我戴镣铐。”
“来呀,三十杖,把这阉人给我拖下去打!”
苏微微不禁往祁言脸上看去,这要是个心高气傲的太子,又是大病未愈,被这么一刺激只怕都要吐血。
可这祁言虽然面色苍白,带有病容,却仍旧神色淡然。
平静的给刘大人抱拳行了个礼,“刘大人,王朝心急之下说错了话,是该罚。不过三十杖打完,只怕不能起身。不知大人能否看在他是第一次犯的份上,给行个方便?”
说完,他从身上扯下一块盘龙玉坠。“这是昆仑上贡的珍品,独此一件,请大人笑纳海涵。”
刘大人打王朝本来就是为了给祁言跟东宫下马威,让他们都听话点。
现在看祁言这么识时务,又有孝敬,他满意的点点头,示意手下接了过来。
“行,既然祁庶人求情,看在过往的面子上,我就放其一马,掌嘴十下!”
王朝挨了十个嘴巴子,脸红发涨,心中懊恼不已。
“太子爷,是奴才不好,奴才该死,连累您了!”
主辱臣死!
他宁愿自己挨了那三十杖,丢了命,也不想太子爷为他低头。
他何德何能啊!
要太子爷为他低头!
祁言却仍旧平静如昔,阳光照耀在他完美的面容上,苏微微看过去也猜不透他的一丝心意。
只听到他平静的声音。
“你确实该死。”
“你该记住,没有太子了,如今只有庶人。”
说完祁言不再说话,不发一言的将镣铐铐在了脖子上。
他面容耀耀,神情平静,虽病弱,却行动之间仍旧气度斐然。
给他上铐的官兵都不禁屏住呼吸,放轻了动作。
刘大人原本是折辱于他,可他这大病之下仍旧风度如同往昔,也不禁感叹,有些风骨是刻在骨子里的。
哪怕如今成了阶下囚,气度还是这么不凡。
皇帝那些儿子,比起眼前这人来,是云泥之别啊!
苏微微看他这么平静的接受,心里也不禁佩服起来。
换成是她,一夜之间坠入地狱,从太子变成阶下囚,可得自闭不少天。
这居然马上就接受不说,还这么自然的低得下腰,矮的下头。
真的是能屈能伸啊!
难怪以后能建立不世之功。
不过她没感叹多久,就轮到她自己带了。
看着那重大十几斤的铁镣铐,苏微微嘴角抽了抽。
她如今的身体可还没有锻炼出来,这么一压,明天肩膀非得痛死不可。
她看了张柏吉一眼,“太重了,我不带!”
说完就看了张柏吉一眼,示意他想办法。
张柏吉苦着脸,压低了声音。“我的祖宗,这我做不了主,我就是个校尉,你可别让刘大人也找机会抽您。”
苏微微看了看布满铁锈跟血迹的镣铐,总觉得那玩意磨破皮就得感染破伤风。“你帮我跟刘大人商量商量!”
张柏吉无奈应下,“那我去帮你试试,要是不行可不关我事。”
苏微微点点头,“那自然。”
张柏吉要是不行,她就金钱开路吧。
反正现在她空间里最不缺的就是金银了。
她找机会看过从东宫收的箱子,其中足足有十几口里面全是金银。
麻烦的是带着印记,要用的时候可能得想办法融一下。
看到张柏吉跟苏微微低声说了几句,居然真的没给她戴镣铐,而是去跟刘大人商量。
祁言若有所思。
他咳嗽了几声。
“这两晚是不是张校尉都带苏微微出去了?”
王朝心里转了转,“是,据说都是黎明时分才回来。”
钱嬷嬷还对此颇有怨言,与他抱怨过两三回。
但无奈接二连三被苏微微教训,如今在东宫侍女面前没有任何威信了。
不过要他来说,钱嬷嬷就是蠢,认不清尊卑上下。
仗着自己是奶嬷嬷,想做二主子。
自以为苏家与明顺皇后背叛了太子,太子妃就该死。
可也不想想,太子妃再不受太子待见,那也是太子妃。
有权利对太子妃做出惩戒的只有太子。
要不是如今太子被废,无暇顾及太子妃,钱嬷嬷最近挤兑苛待太子妃的事早就该东窗事发了。
祁言没再说话,转着拇指上的扳指,这就有意思了。
苏微微一介深宫妇人,又生性胆小,是如何与张柏吉熟识的?
性情有变的苏微微,无故熟悉的张柏吉,莫名消失的财物......
有没有干系呢?
苏微微这边,给张柏吉出了难题。
张柏吉只得去找刘大人解决。
结果刚走到刘大人身边,就看到刘大人已经点着银票,头也不抬。
“苏庶人就不用上铐了,把她跟祁庶人栓一起就行。”
说完,将银票塞到袖子里,没有一点分享出来的意思。
以往张柏吉跟人干事,那都是上面吃肉,他们喝汤。
没想到今天遇上的这刘大人,居然是个汤都不给一口的小气人。
他心里不免腹诽一句,堂堂一四品大员,还没苏庶人来的大方呢!
打量了一眼刘大人车子后的苏子浩,他也不禁感叹苏微微命好。
一般的女儿犯事,家里都是不认的,只怕添祸。
苏子浩这爹是真心疼女儿。
他回到苏微微身边,没给她上枷锁,就从手腕上栓了条链子到太子的枷锁上。
“苏将军给你都打点好了,上路吧!”
张柏吉一声令下,连串的人马从东宫后门鱼贯而出。
一行流放人员高达上百人。
加上看守与随行官员,人数直达三百。
三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许久才出了京城。
一出了京城,不说原本养尊处优的人都觉得难熬起来。
就是习惯跋涉的士兵也都怨声载道。
京城外的驿道都是土路,不像城里有石板。
刚刚下过大雨,一路上都是泥泞不堪。
一脚水一脚泥。
不过几下苏微微就察觉到泥水溅满了衣服,浑身都散发着腥味。
前面行走的马车不时还落下几坨不明粑粑,看的苏微微闭住了呼吸。
她真的是低估古代的生活条件了。
虽然她自认为在星际开荒已经是很能吃苦的。
但是这种流放,还是让她很想从空间里拿出多地形救援车来开一开。
苏子浩跟苏邈虽然一路跟着,但不是流放人员,又给刘大人打点到位,一路上都活动自由的骑着马。
看到苏微微浑身湿透,苏子浩连忙过来。
“微微,爹抱你走吧!”
这路太过稀烂了些,微微何时受过这种苦。
苏微微连忙拒绝,“没事,爹,我还能坚持。”
她都这么大了,不好意思让爹抱抱了。
苏子浩看她坚持,没办法,只能随她。
京城外的土路不过走出五里地,许多人尤其是女眷脚上都已经磨出了水泡。
个个满脸的疲倦,再也走不动了。
一时间,队伍里全是哀哀哭泣之声。
不耐烦的官兵拿着鞭子在后面抽,“赶紧的,别磨蹭,再走十里才有休息的地方。”
遇到坚持不走的,直接鞭子上去抽。
众人都只能勉力坚持。
坚持到了休息的地方,苏微微长出了口气。
她的绣花鞋已经全都湿透了,里面全是泥水,黏腻腻的,实在是难受至极。
再这么走下去,不到明天就得发高烧了。
苏微微想了想,跟张柏吉申请。“那边有条溪,我想去洗漱一下。”
张柏吉冲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你怎么知道?”
这条路他走过两回了,都不知道这附近还有溪水。
苏微微指指鼻子,“我嗅觉很灵敏,闻到水汽了。”
其实是她之前趁无人注意,放了个小鸟监视器在周围查看到的。
张柏吉半信半疑,“那祁庶人得跟你一起去。”
两人已经铐在了一块,钥匙都在刘大人那里。
苏微微皱了下眉头,不解开链子,她等下要拿物资可就不好搞了。
这次她还想给自己换换衣服鞋子,这些东西比较大件,跟伪装成小鸟的监视器可不好比。
不过......
也不是没有办法。
带着祁言跟张柏吉一路走到了溪边,苏微微指着清澈的溪水道:“看,我没说错吧。”
张柏吉啧啧称奇,“你鼻子可真够灵的,离这么远,你都闻得到。”
还一点都没走错,就跟知道路一样。
祁言也对苏微微侧目起来。
苏微微没管他们,就着溪水清洗了一下手臂跟脸,爽快的呼了口气。
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脸上露出了笑容。
虽然古代什么都落后,但是自然环境真的是极好。
这溪水冰冰凉凉,洗起来特别舒服。
看着苏微微洗脸,旁边的两人视线都凝固了一瞬。
苏微微肌肤极其细腻,手臂如玉一般,捧着溪水,浇在脸庞上。
在秋日的阳光下,温暖的微笑映衬着金色的阳光,充满了生命的美好。
那是一种来自生命力的美。
让人一看之下也不禁心情变好。
苏微微洗的旁若无人,祁言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身后张柏吉的视线,微微咳嗽了一声。“张大人,烦请退避一会。”
张柏吉回过神来,连忙转开视线,脸色涨红。“是,是。”
说完,他一脚重一脚轻的离开了十步远的距离。
看张柏吉站定在不远的地方,祁言复杂的看了一眼苏微微。“夫人,你要自重!”
苏微微一脸莫名其妙,“夫人自重,什么夫人?”
她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祁言的夫人是叫她。
哦,对,她还是祁言的老婆。
麻蛋,差点忘了。
不过自重是什么鬼?
看苏微微一副懵懂的样子,祁言点点她白玉一般的手臂。
“露出来了。”
顿了顿,又道:“不雅。”
苏微微忍不住抽抽嘴角。
她不过是将袖子扎到了手肘处,这再正常不过了。
居然得来自重跟不雅的评语。
她这要是把袖子全挽起来,露出胳膊,估计要被叫水性杨花了......
啧啧啧,这古代人思维可真是。
苏微微没打算惯着,她也做不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古代淑女。
先不说她原本打算到了宁古塔就假死脱身的,光是祁言之前要处理掉她这一节,就让她很不爽。
所以对祁言,苏微微不打算客气。
她漫不经心的道。
“我的太子爷,首先咱们现在都是庶人,不是贵人了,没办法避讳。”
“其次我们这一路到宁古塔是去流放的,男男女女几百人混在在一处同吃同住。你要讲贞洁,所有女的都该吊死。”
“最后我这人最不喜旁人规训,你要是看不惯呢,把眼睛闭上就好,不必在我这里叽叽歪歪。”
苏微微说完抬起乌羽一般浓密的眼睫,眼睛里全是叛逆还略带着一丝嘲讽。
“所以请您闭嘴,好吗?”
被苏微微这么直白的讽刺,祁言一下子沉默下来,定定的看了苏微微许久。
许久后,他一甩袖子。
几乎从不动气的人都失了风度,声音冷了下来。“不知廉耻!”
苏微微翻了个白眼,“对,我不知廉耻,我还要更不知廉耻一点。麻烦你转过身,我要脱衣服了,你知廉耻,你可别偷看!”
随即她加大了声音,“还有你,张校尉,转过身去!”
祁言被苏微微气到,“你,你......”。
他明明是好意,这女人怎如此不知好歹!
苏微微不爽的解开衣服上的盘扣,“我,我怎么了?”
她挑衅的看了祁言一眼,拉开胸口,肤若凝脂。“你不是讲廉耻吗?要继续看?”
看着苏微微露出的肌肤,祁言深呼吸了口气,闭上眼睛转过身去。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苏微微看他转过身去,嘴角勾起了个微笑。
计划通!
这种封建老古板可真好收拾,一下子就拿捏住了。
看两人都看不到自己了,苏微微从空间里拿出了她原本常用的动物智能机器人,熊猫一号。
熊猫一号出厂就是熊猫幼年款式,黑白毛,圆圆滚滚,憨态可掬,十分的可爱。
苏微微抱了抱它,给它开机下达了静音命令。
顿时熊猫眼睛里闪过一行行代码。
抱着苏微微蹭了蹭。
看着撒娇的熊猫一号,苏微微没忍住诱惑撸了一把。
手感一如既往的棒。
星际开荒时代,长期的宇宙旅行跟星球开荒都很孤寂。
后勤方面研发人员为此制造了不少动物型机器人,销售的很火,是星际旅行的必备品。
熊猫一号就是当时最流行的款式。
它黑白的造型是仿照了当时灭绝两百年的大熊猫。
一经推出,就风靡了星际,成为了当年的销冠。
苏微微也是一见倾心,当天就买了下来。
将要用的物资挑捡了都系在它身上后,苏微微揉了它一把,给它输入了命令。
等到它扛着东西离开,苏微微这才出声。
“我洗完了,可以走了。”
听到苏微微出声,两人都转了过来。
只是一人脸色冰冷,一人脸色微红。
苏微微也不管他们,做完了事情,愉快的往休息地方走去。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吃点东西了。
一大清早就被士兵赶了出来,她肚子早就饿了。
祁言被她拉着往前走,脸色更加冰冷。
等到三人回到休息营地,正好赶上士兵在给大家分发午饭。
苏微微兴冲冲的走过去,却发现只是两个硬饼子。
又黄又黑,干干硬硬的,看起来就勒嗓子。
东宫众人都吃的很痛苦。
“这也太难吃了!”
“有其他的吗?”
“一股臭味!”
“这东西狗都不吃!”
发饼子的差役冷笑,“不吃就不吃,等再过两天,干饼子都没得吃。”
押送犯人他们带的辎重也不多,都是靠沿路补给。
再过几天,到了没城的地方,能给这些犯人吃口馊的都算他们有良心了。
看到苏微微跟祁言过来,差役斜眼,不爽的道。
“你两要不要?”
苏微微摇摇头,她等下还有吃的,这硬饼子就不尝试了。
祁言却接了过来,还与差役说了一声劳烦。
随即示意王朝给差役塞了块银子。
差役得了银子,脸上多了丝笑容。“还是祁庶人讲道理。”
王朝得祁言示意,跟差役商量。“这饼子他们都没吃过,有点不习惯,您多包涵。劳烦给点热水,顺一顺。”
差役琢磨了一下,“行,等着吧!”
看着差役趾高气昂的走了出去。
王朝叹了口气,以往这种小角色给他提鞋都不配,如今还要巴结了。
他摇摇头,继续去伺候祁言。
看着祁言平静的吃着硬饼子,他又心疼起来。
“爷,您等等热水,好歹泡一下,这干扁扁的没法吃。”
祁言撕下一块放到嘴里,“无妨,习惯就好。”
以后这吃的只会越来越差,越早习惯越好。
看祁言都在吃,其余人等不敢再抱怨,都吃了起来。
王太傅见状笑了笑,示意家人。
“也都吃吧,能吃饱的就这几天了。”
虽然都下定了决心要吃,只是这饼子有的都已经发霉,入口实在发苦,几个嘴刁点的直接臭吐了。
尤其是王太傅家的人。
他们一家都是老饕,舌头灵敏的很。
这饼子一入口,那酸水就直往上冒,原本笑呵呵的老太傅都酸爽的眨起了眼睛。
看看后面的人那吃的吐的样子,再看看祁言仍旧云淡风轻的一脸平静。
苏微微虽然对他不爽,也不禁佩服起来。
能屈能伸不说,堂堂一国太子还这么能吃苦,活该他日后能创下那么大家业。
不过......
苏微微看了看前方的林子,她的熊猫一号是不是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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