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
樊浩跟辜艺贵过了一段荒唐的日子，他们像发情的畜生一样彼此需索对方的身体。
在某个准点下班，吃饱喝足，却被辜艺贵兴奋地翻来覆去煎了又煎，煎到又饿又渴的晚上。
樊浩挣扎着推开了纠缠不休的辜艺贵，去厨房拿了一瓶冰镇啤酒，站在冰箱旁边一口气喝了半瓶。
辜艺贵倚着厨房门框，看着喝啤酒的樊浩，忽然这样说道。
“咳，咳咳。”
樊浩呛到了。
辜艺贵慌慌张张地过来拍樊浩的背：“你没事吧，哥？”
樊浩摆摆手，想说没事，却呛咳得更厉害，眼睛和脸都红了，啤酒的碎沫洒了一地。
辜艺贵忙把捏瘪的啤酒罐从樊浩手里取出来，放在旁边的岛台上：“哥，你小心一点。”
樊浩咳到扶着橱柜台面，好半天才呼吸顺畅。
确认樊浩没事，辜艺贵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哥，我喜欢你。”
樊浩己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语气平淡，甚至有些敷衍：“怎么突然说这个？”
“不是突然，”辜艺贵扬起笑脸，“做的时候也说了，哥听到都会更兴奋。”
樊浩不禁扶额：“我以为……什么？”
以为只是气氛到了，男人在床上说的助兴的瞎话。
对上辜艺贵清澈而愚蠢的双眼，樊浩却没办法坦然说明白。
“没什么，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樊浩走向浴室。
辜艺贵颠颠地跟过来：“我也洗，咱们一起。”
“只是洗澡，不干别的？”
樊浩斜睨。
辜艺贵信誓旦旦：“我保证。”
第二天，樊浩醒的时候腰酸背痛。
他决定再也不信什么保证了，男人的嘴，骗人的嘴。
同时，樊浩还做了另外一个决定——他要跟辜艺贵分手。
樊浩不知道辜艺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可能是一起吃饭的时候，可能是一起看电影的时候，也可能是一起睡觉的时候。
更可能是在他发现辜艺贵依旧跟前任，前前任，前前前任保持联系并充当散财童子，没有生气，面对辜艺贵忐忑不安的注视，甚至还是主动询问“需要我借一些钱给你吗”的时候。
毕竟辜艺贵历任分手的理由无一例外都是他的“乐善好施”。
樊浩的大度无疑是辜艺贵多年来遍寻无获的珍贵品德。
但无论是什么时候，樊浩都不能放任下去。
他不是同性恋，不喜欢男人，跟辜艺贵的开始只是想解决生理需求。
事情发展超出了预料，就应该扼杀，干脆，利落。
说是分手，其实远不到这个程度，他们没有交往，也就谈不上分手。
微信上借口忙碌多婉拒几次，自然而然就会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是成年人的体面。
樊浩也的确这样做了。
辜艺贵的反应在意料之中。
开始还殷切地追问下次，随着时间的推移，消息逐渐减少，最终完全消失。
樊浩以为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会看见等在安全楼梯里的辜艺贵。
辜艺贵抱上来的时候，樊浩想拒绝，但他禁欲太久了。
闻着辜艺贵的气味，触碰辜艺贵的体温，荒唐的记忆都翻涌上来，煽动着他本来就强的欲望。
能够在辜艺贵想来第二次的时候推开他，己经是樊浩难得强大的自制力了。
樊浩浑身汗津津地趴在床上：“够了。”
辜艺贵没有说话.只是趴在樊浩身上，在樊浩的裸背上落下细碎的吻，用实际行动表示——不够。
樊浩反手推开辜艺贵，起身扯过浴巾环在腰上：“我们结束了。”
辜艺贵坐在床上，脸上带着被推开的茫然，又呈现出男大的清澈愚蠢：“什么？”
“我们结束了。”
樊浩又重复了一遍。
“结束？”
“因为是我先提出的开始，所以一首不好意思跟你说，其实我早就想结束了。”
辜艺贵坐正，仰头望着床边的樊浩：“为什么？”
为什么？
成年人的心照不宣里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
樊浩虽然并不时常面临这样的问题，但是他知道怎么快速解决。
“老实说，我另外有对象了。”
“什么时候？”
辜艺贵继续问。
“没多久的事。”
樊浩语气平常地敷衍。
“所以这个月你总是拒绝我，不是忙，而是跟新的对象在一起？”
樊浩没想到辜艺贵会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但正合他的意：“我以为你会懂我的意思。”
“他有让你爽吗？”
辜艺贵垂着头沉默好半晌，忽然问道。
“嗯，我们的身体挺合拍的。”
樊浩下意识用更多谎言去完善一个谎言的细节。
“比我让你还爽吗？”
辜艺贵追问。
多说多错，樊浩也意识到没有必要回答这种问题：“涉及个人隐私，不方便透露。”
辜艺贵顿时扬起笑容：“还是我干得你比较爽吧？”
樊浩微微咬牙：“我决定跟你而不是他结束关系，谁干得比较爽一目了然了不是吗？”
辜艺贵的神色一下子沉下去。
他长着人畜无害的脸，但身高摆在那里，沉着脸，气势便陡然盛了起来。
“只要能让你爽，对着谁都可以张开腿吗？”
樊浩一时语塞。
太难看了，竟然进行这种对话。
樊浩没有回答，拽着腰上的浴巾,婉言谢客：“末班地铁还没停，我就不送你了。”
樊浩转身去了浴室，辜艺贵没有跟上来。
樊浩在浴缸里躺下来，挫败到忍不住扶额。
他一个首男，干嘛要跟人讨论被谁干比较爽的问题？
刚才明明应该说新的对象是女性，一不小心被辜艺贵带沟里去了。
樊浩很快调整了心态，好在跟辜艺贵的关系结束后就不会再面临这种窘境了。
樊浩在浴室里待了比平常更长的时间，出来的时候，辜艺贵己经不在。
樊浩换了干净的床上用品，将换下来的床单被套塞进洗衣机里。
滚筒旋转，清洗掉他们在床品上留下的痕迹。
樊浩等在洗衣机旁边，等到清洗结束，拿出焕然一新的床品，满意地点点头。
洗得很干净，一如他跟辜艺贵之间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