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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吻春夜

雪迦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霸道总裁《诱吻春夜》,是作者“雪迦”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许栀梁牧之,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男二上位追妻火葬场】直到未婚夫梁牧之在订婚当天同人私奔,被抛下的许栀才幡然醒悟,真心未必能换得真心。她看向那个一直默默在她身后的男人。梁锦墨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黑暗,但许栀给了他一束光。“我这个人有些老派,从订婚到结婚,到死,不换人。”他问她,“这是一辈子的事,你想清楚了吗?”后来坊间传闻,梁家两位少爷为争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意外的是私生子梁锦墨成为赢家。世人都说他冷漠寡情,不近女色,许栀深以为......

主角:许栀梁牧之   更新:2024-07-12 07: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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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栀梁牧之的现代都市小说《诱吻春夜》,由网络作家“雪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霸道总裁《诱吻春夜》,是作者“雪迦”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许栀梁牧之,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男二上位追妻火葬场】直到未婚夫梁牧之在订婚当天同人私奔,被抛下的许栀才幡然醒悟,真心未必能换得真心。她看向那个一直默默在她身后的男人。梁锦墨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黑暗,但许栀给了他一束光。“我这个人有些老派,从订婚到结婚,到死,不换人。”他问她,“这是一辈子的事,你想清楚了吗?”后来坊间传闻,梁家两位少爷为争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意外的是私生子梁锦墨成为赢家。世人都说他冷漠寡情,不近女色,许栀深以为......

《诱吻春夜》精彩片段


这个晚上,梁家同样不得安宁。

梁牧之回到家里,一直很烦躁,脑中反复斟酌措辞,现在滑雪场的事儿已经是小事了,他绞尽脑汁想如何跟父母坦白他和陈婧的事情。

不过许何平比他想象中动作更快,直接将电话打给了梁正国。

梁正国和付婉雯夫妻俩今晚本来在参加一个慈善晚宴,梁正国接完电话,脸色当即就变了,带着付婉雯回家。

路上付婉雯将电话打给梁牧之,得知他已经回家,车子是压着限速跑回家的。

梁牧之坐在楼下客厅沙发上,等待暴风雨来临。

果然,梁正国进门看到他,眼底怒意赫然,鞋都没换,直接走过去问他怎么想的。

梁牧之还试图用老一套蒙混过去,说:“还能怎么想,陈婧是陈婧,她爸是她爸,她爸做错事,难道还连坐吗?我只是谈了个恋爱,为什么要管那么多……”

他话没说完,梁正国的巴掌就已经落了下来。

梁牧之被打得耳膜嗡嗡地响。

他唇角浮起一抹嘲讽,许栀今晚挨打,他也今晚挨打,他们的步调还挺一致的。

付婉雯赶紧过去拦着梁正国,“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说罢,心疼地看着梁牧之,想要摸摸他的脸,又忍了,“牧之,快给你爸爸道歉。”

梁牧之舌头顶腮帮子,一副混不吝的无赖样,“我错哪里了?你们没有见过陈婧,如果你们见到她就知道了,她人又不坏,遇到那种爹是她倒霉,她也挺可怜的,你们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你……”梁正国险些要背过气去,“你二十几了,不是小孩子,这里面的利弊还要我教你?!她是没错,但她爸的案子牵扯到的人那么多,罪名不是受贿就是行贿,现在北城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哪个愿意和陈家扯上关系?我们梁氏一直干干净净,难道要因为你一个人谈恋爱就沾染上这样的污点?人言可畏你懂不懂!”

梁牧之摸了摸脸,“我和她交往的时候,她爸都已经坐牢了,什么行贿受贿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别人会听你讲什么先后吗?!”梁正国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只要你的身份和陈婧的身份被人拿出来做文章,媒体会怎么说,舆论怎么讲?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梁牧之皱着眉头,还想说话,被付婉雯喊了声。

“牧之,其他的我们都能由着你,但这件事不行,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牵扯到梁氏,”她苦口婆心道:“从你太爷爷到现在,梁氏几辈人的基业,所有人都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干干净净的,到了你手里,你跟个贪官的女儿在一起,你觉得别人会怎么想我们梁氏?”

梁牧之其实知道自己不占理,但低头对他来说太难了,他攥紧双拳,站起身,“我做不到,陈婧没有做错任何事,我不能抛弃她,这个世界对她已经很不公平了,我不能再这样对她。”

“逆子!”梁正国厉喝,“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东西,你想做情圣,难道要拉着梁氏一起承担骂名!”

说话间,他又扬起手,只是被付婉雯拦在半空。

“你消消气,我劝劝儿子,别打了……能打出结果吗?”

付婉雯还是心疼儿子,这么多年,梁牧之根本没有挨过打,但梁正国这次显然是真的被气到了,手下毫不留情,刚刚那一巴掌已经让梁牧之脸颊红肿起来。

楼下动静太大,上面休息的梁老爷子下楼,一路过来,听那些话也已经听出端倪。

他走到客厅,付婉雯最先看到,“爸,您怎么下来了?”

老爷子现在身体没前些年硬朗,又有高血压,情绪上需要注意,梁牧之看到爷爷,心里也紧张了下。

这种吵架的场面被老爷子看到,确实不太好。

梁正国忍着火,对老爷子说:“爸,我……就教训孩子一下,没什么事,您上楼休息吧。”

梁老爷子站在沙发边,盯着梁牧之,“你真和那个陈婧好上了?”

梁牧之唇线紧抿,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现在并不畏惧承认,但他得考虑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他能在梁正国盛怒的时候反驳,但对老爷子,他确实不敢。

然而沉默就是一种回答。

梁老爷子面色沉沉,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分了!”

“爷爷……”梁牧之终是忍不住,“这件事您别管了行吗,我自己会处理的。”

“我问过你那么多次,什么时候娶栀子回家,你都和我嘻嘻哈哈,说等她毕业,说早晚的事……”老爷子被气到手抖,“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就能随便忽悠?还找个贪官的女儿,害得全家跟着操心,你长本事了!”

付婉雯赶紧去扶老爷子,“爸,您消消气,消消气……您放心,这事儿我们一定让牧之给个交代。”

梁牧之听到老爷子的话,心底也有气,“爷爷,现在都是自由恋爱,娃娃亲太扯了,我就算和陈婧真的分开,也不可能跟许栀结婚。”

梁老爷子被扶着刚坐到沙发上,闻言又站起身来,“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说?你和栀子一直形影不离的,我都跟梁家说得好好的……你许叔叔,许阿姨,还有栀子……你现在闹这一出,你让我的老脸往哪里搁?你让我怎么和他们交代?”

梁牧之心想,交代个屁。

他说:“这事儿您不用管,我去和他们说。”

“你这样对得起栀子吗?!”梁老爷子不可置信,“你这叫始乱终弃!”

这帽子扣得太重,梁牧之脑仁疼,“我和许栀谈都没谈过,什么始乱终弃,爷爷,算我求你了,这事儿你让我自己解决,行吗?”

他自认语气足够温和,算不上顶撞,但梁老爷子还是被气得够呛。

“今天我话放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这门亲事就作数,这是我和你许爷爷说好的,他人不在了,我得信守承诺,”老爷子干脆也不同他再理论,直接下了最后通牒:“栀子还有半年毕业,这个月你们就订婚,明天我就去和你许叔叔定日子,我要全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有未婚妻的人,包括那个陈婧!”


郁果这一声,贺晋庭和梁牧之都怔住了。

对贺晋庭来说,这称呼很新鲜,而且,这是第一次,郁果没有避讳梁牧之,直接和他说话。

对梁牧之来说,这是一声雷,他觉得自己被劈到了。

郁果居然管贺晋庭叫“锦墨哥哥”。

郁果和贺晋庭之间有这么熟吗?还叫哥?他甚至没见过他们说几次话!

而且贺晋庭对他来说形同敌人,郁果在做什么?

郁果喊完,趁着梁牧之震惊到回不过神的空儿里,已经迈步朝着贺晋庭走去。

到了他跟前,她仰着脸看他,“走吧。”

贺晋庭一眼看到她红肿的双眼。

他什么也没问,转身,和她并肩往小区外面走。

梁牧之的视线里,两道身影越来越远。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恍然间意识到什么,快步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只是才从南门出去,就看到一辆车打眼前过。

他根本不认识贺晋庭的车,但他看到了驾驶座上的贺晋庭,和副驾驶座上的郁果。

郁果居然跟着贺晋庭走了。

他感觉浑身血液往头顶冲,这种感觉是愤怒也是不解,郁果是不是疯了?

此时,郁果坐在贺晋庭的车里,心底畅快极了。

梁小少爷大概还没有被人这样落过面子,她都能想象到他现在气急败坏的模样。

果然,没几分钟,手机铃响,她拿起,看到梁牧之的来电。

她果断将手机设置静音。

贺晋庭问:“梁牧之?”

“嗯。”郁果将手机放回挎包里。

贺晋庭猜想,或许她哭泣,又是和梁牧之有关。

但是他没问,而是话锋一转:“有想去的地方吗?”

郁果下巴缩了缩,头微微低着,她现在面容憔悴眼睛肿得像核桃,想不到能去哪里。

但她又确实不是很想回家,她想了想,说:“能去你那里吗?”

这是郁果第三次来贺晋庭的住处了。

两人进入房间,贺晋庭问她要不要吃东西。

这会儿已经午后三点多了,郁果一直没吃饭,但她还是摇头,“不饿。”

她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梁牧之给她打了十多个电话,然后又是微信轰炸。

屋内开着空调,贺晋庭脱掉大衣,瞥她一眼,“不热?”

确实很热,郁果脱掉外套,然后磨磨蹭蹭摘掉帽子,口罩却没摘。

贺晋庭给她倒了杯水,放茶几上,也没催她摘口罩。

他的手机这时响起来,他拿起手机接电话。

郁果端着水杯小口抿,听见他和那头说的似乎是工作上的事情。

好像还挺棘手,她看到他的眉心轻蹙,显得十分严肃,语气也重:“修复过要重新做测试,我记得我提醒过你,如果产品上线之后再出问题,你觉得这个责任谁能承担……一个测试人员做不了就两个,两个不够就三个,必要的话自己上,这个项目很重要,我要看到最后一版测试报告,到时谁署名谁负责。”

贺晋庭挂断电话,抬眼时,对上郁果的目光。

她缩了缩脖子,显得有些拘谨,“你好像很忙。”

“有点,”他解释:“最近有新的程序要上线。”

“啊,那你忙吧,”她赶紧说:“我不会打扰你的,我就在这里呆一下下,晚上就回家了。”

她想要脱离家里的环境,还想要找个梁牧之找不到的地方,这里是最好的,而且她在这里很安心。

他问她:“一个人可以吗?”

郁果不解地眨眼,“我又不是小孩,一个人有什么不可以的?”

贺晋庭转身走向书房,“那我忙一下,有事叫我。”

他进去了,但是并没有关书房的门,郁果听见敲击键盘的声音。

太热了,贺晋庭不在,她坐了一阵,将口罩摘掉,总算呼吸顺畅了些。

又过一阵,她正无聊,房门被人敲响。

是酒店服务生,送来贺晋庭点的东西,除了咖啡奶茶,还有一些零食甜点。

她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点的,端着这些东西过去,轻轻敲响书房的门。

贺晋庭抬眼睇向她,他这会儿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郁果竟看愣了。

女人也是视觉动物,会被新鲜的美色震撼到,戴着眼镜的贺晋庭禁欲气息更浓重,像只可远观的高岭之花。

郁果被自己脑中这个比喻惊到,她敛了思绪,说:“服务生送东西来了,我给你端进来?”

贺晋庭摘掉眼镜,轻轻揉眉心,“那些东西是给你的,除了冰美式。”

郁果还是端着进去了,她先将那杯冰美式给他放书桌上,看着盘子里的小蛋糕和马卡龙又顿了下。

从上次的徐记灌汤包,到这会的蓝莓蛋糕和马卡龙,她发现贺晋庭点的东西都是她爱吃的。

贺晋庭见她不动,问:“怎么了?”

“没事。”郁果看见书房一侧有个小茶几,她将东西放那里了,“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我们分吧。”

“我不吃甜食。”他身子往后,靠住大班椅的椅背,视线指了指小茶几后面的沙发,“你先坐。”

郁果听话地在沙发上坐下来。

贺晋庭盯着她,唇角忽然不易察觉地勾了下。

郁果却注意到了,“你笑什么?”

“没笑。”

“我都看到了!”

贺晋庭说:“你说你眼睛肿了很丑,现在我信了。”

“啊,”郁果反应过来,一把捂住脸,“你不准看!”

他低下头,拳头抵着唇角。

她这会儿有精神了很多,他也放心了一点,问她:“想聊聊吗?”

郁果还捂着脸,“聊什么?”

“为什么哭?”

她从指缝里窥他,“你在好奇我的事吗?”

“不想说就算了,”他道:“我对你和梁牧之的事,也不是很关心。”

郁果觉得,他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不过……”他顿了顿,“锦墨哥哥是什么鬼?”

郁果脸一热,“我……我不知道怎么叫你啊。”

就在湖里救他那次,她情急之下喊过他的名字,连名带姓,此外她都没有喊过他。

“那以后就这么叫吧。”他接受了这个称呼。

郁果没反对,毕竟他大她三岁呢,礼貌起见是应该叫一声哥哥的,她问:“你不忙了吗?”

他“嗯”了一声,又道:“杨雪已经确定要跟着程宇来我的团队了,你怎么想的?”

又是这个问题,郁果一下子被问住了。


闻言,梁牧之真有点坐不住了,“爷爷,娃娃亲都是什么年代的事儿了,大清早亡了,现在都是自由恋爱!”

梁老爷子不肯退让,“你已经够自由的了,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还在偷偷玩赛车?牧之,你是个成年人了,有些事你要懂,人不可能想要什么就都能拥有,你和栀子的婚事是我和你许爷爷定下的,虽然你许爷爷已经过世了,但我还活着,这婚约就作数。”

梁牧之气得想骂人,但对方是梁老爷子,他不得不斟酌语言。

忽然间他想起什么,扭头看向郁璃,“小栀子,你也说两句,结婚这种事怎么能……”

他话没说完,就顿住了。

郁璃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郁璃咬着嘴唇,很艰难才出声:“对不起……梁阿姨,我不是故意要骗人的,我……对不起……”

她的思维一团乱麻,只觉得委屈,又难堪到极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为什么要参与这个饭局,又为什么要面对这些质问。

“你是该和你叔叔阿姨,还有你梁爷爷道歉,”许何平压抑着怒气,“以后还敢骗人吗?”

郁璃肩背佝偻,觉得自己要被这些目光刺穿了。

她声音很小,染上哭腔,“我以后不会再说谎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梁牧之哑了声,他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很尖锐地刺了下。

郁璃脸皮太薄了,对他来说这样的批斗无所谓,但是她一直就是众人眼中的乖乖女,大概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盘问和指责。

他脑中空白,心被揪着扯着疼,一时间不能言语。

赵念巧试图缓和气氛,“老梁啊,这件事我们栀子确实有不对,我们回头好好说说她,保证以后没这种事,行吗?”

梁正国也不是真要为难郁璃,现在小姑娘都哭了,他确实不好再说下去,“行了,别再说她了,我知道栀子脸皮薄,我也不是刁难她,但这事儿我觉得是该说明白,大家吃饭吧。”

说是吃饭,可哪里还有人有心思吃饭。

郁璃想要让眼泪停下来,但是她做不到,泪腺像失控了。

这样的难堪,对她来说是空前绝后的。

这一段时间所受的委屈,一一在心头涌现,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不喜欢梁牧之,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难受,她还没能完全从失恋的痛苦里恢复过来,又要面对这样的事。

而那个被偏爱的陈婧,一直身处局外,不用挨骂,不用被指责,可以和梁牧之撒娇,反正他都会宠着她。

从小时候到现在一直笼罩在她的阴影又一次将她彻底覆盖了,所有这一切,不过证明了,她是个不被爱的人。

饭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很安静,尽管其他人还想要粉饰太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但郁璃咬着嘴唇,也终究是无法压抑的抽噎声传出。

许何平沉着脸,吼她:“哭什么!做错事的人是你,还有脸哭!”

赵念巧皱眉,旋即陪着笑脸和梁老爷子还有梁正国道:“这样吧,咱们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先带栀子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说完,她起身过去拉郁璃,“走吧,我们先回家。”

郁璃实在控制不住情绪,用手背擦眼角,顺从地起身。

然而,手腕处一紧。

梁牧之拉住了她。

他张了张嘴,只是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郁璃就甩开了他的手。

赵念巧带着郁璃走后,梁牧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发怔。

郁璃走时没有看他一眼。

梁小少爷跋扈惯了,从来不知道自省为何物。

他以前没觉得自己做错,不管是为了陈婧打架,还是叫郁璃帮忙说谎掩盖真相,但此刻,他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这样做。

郁璃哭得很伤心,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哭得这么伤心了。

其实郁璃最开始是个小哭包,只有他知道。

许何平重男轻女,对郁璃一直很恶劣,赵念巧偶尔也会将自己的不顺归咎在她这个女儿身上,对她也不太好,小时候她经常因为这些事儿委屈得哭鼻子,她觉得爸爸妈妈都不爱她。

他往往是那个聆听者。

他会小大人一样地拍她的背,对她说一切都会过去,又告诉她,没事的,你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你有我”这种话说得多了,好像也就真的见效了,郁璃很依赖他,她慢慢变得坚强了很多,不再总是揪着父母对她不好这点事儿不放。

印象里,她真的很久没有这样哭泣过。

梁牧之久久地失神,不知道什么时候,饭局是真的要结束了,他猛然站起身,扭头大步往外走。

“牧之,你去干什么?”付婉雯忙喊他。

他没应,也没回头,脚下跑了起来,一路跑出别墅,到许家门外才停下,用力按门铃。

赵念巧远程解除了门禁,梁牧之进门就往主屋跑,跑进去微微喘气,问赵念巧:“阿姨,小栀子呢?”

“回来就上楼回自己房间了,”赵念巧耸耸肩,“好像还在哭。”

“我去看看。”梁牧之说着,迈步往楼梯走。

“等等,”赵念巧叫住他,“牧之,我刚刚听你那意思,你是不愿意接受和栀子的娃娃亲,对吧?”

梁牧之愣住了。

“是不是?”赵念巧显得有点咄咄逼人。

“我……”他顿了顿,“我是觉得,娃娃亲那还是老一辈的那一套,我和小栀子这辈人的思想不同。”

赵念巧:“别绕弯子,敞开说,你不喜欢栀子,对吧?”

这个问题实在尖锐,梁牧之觉得很难回答,片刻后,他道:“小栀子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拿她当妹妹看。”

赵念巧盯着他,像是在审视。

梁牧之有些不自在,“阿姨,我想上去看看她。”

赵念巧挪了两步,挡在了他前面。

“既然如此,以后请你和栀子还是保持距离吧,毕竟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她语气变得有些凉,“没有血缘关系,不要乱认妹妹,这样不仅对栀子不好,对你以后的女朋友也会造成伤害。”

梁牧之一怔。

他没想到赵念巧会不让他去看郁璃。


晚上十一点,杨雪赢钱归来,心情大好。

她看到许栀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忍不住过去将人挖出来,然后愣了下,“你发烧了吗栀子,脸怎么这么红?”

说罢伸手摸许栀额头,“好像是有点烫呢……”

许栀赶紧躲开,手摸着自己的脸,“我……我没事,这里地暖太热了。”

“我觉得温度正好啊。”杨雪大大咧咧,坐到小沙发上,看到小圆桌上的啤酒,还有地毯上的大片酒渍,“你干嘛呢,洗啤酒浴了?”

“没……”许栀说:“喝酒的时候不小心撒在地毯上了。”

“你和小梁总一起喝的吗?”杨雪坏笑起来,“我说小梁总怎么不跟我们一起玩,急着回来,他一直惦记着你,中午和我要一遍房卡,晚上要一遍,还一直记着给你点餐……唉,我就说我还不如和他换房间算了,他的房间是上面的套房呢,我可以把我这张小小的床让给他,你们要是觉得施展不开,两张床并在一起也行。”

“你……”许栀羞恼,“你胡说什么啊。”

“我可没胡说,我说的都是事实,”杨雪顿了顿,盯着许栀的眼神好像发现新大陆,“你的脸更红了……你们发生什么了对不对?”

许栀脸又埋被子里面去了。

杨雪干脆上床和许栀挤在一起,“老实交代!”

许栀哪里好意思说,她闷声道:“你别调笑我了。”

杨雪:“我不问可以,但我和你说,你可得把握好机会啊,小梁总人真不错,比梁牧之那个纨绔强多了。”

许栀:“你才认识他几天……”

“但他人就是很好啊,我们团队公认的,他给自己人的待遇都不错,”杨雪道:“而且又很帅!我和你说这几天我看多了小梁总,好像对程宇的美色已经免疫了,我的审美上限都被小梁总拔高了,我爱豆和他比都还差点。”

许栀闻言,脑中一空,扭头看着杨雪,脱口而出:“你干嘛老看他啊……”

话出口她就后悔了,但是迟了。

杨雪笑得很大声:“急什么,放心!我不跟你抢,虽然程宇不如小梁总帅,但还是我心中的NO.1,小梁总就留给你。”

埋脸已经不够了,许栀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杨雪笑够了,伸手拍拍许栀的背,“讲真,好好考虑下小梁总吧,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对你上心,人在外面都会惦记着你,他平时看着都冷冷的,我都没想到他会有那么细心的时候……”

停了下,“我在公司都听说了……他这个私生子在梁家不受待见,我知道你可能会顾忌他的身份,但你想想,你和梁牧之都闹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忌惮的?再说了,小梁总这身份也不是他选的,梁家对他已经很不公平了,你对他可得公平点。”

杨雪说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许栀这一晚上都在回味那个吻,也是这会儿才被拉回现实。

入夜躺在床上,她忍不住地想,梁锦墨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会不会就像梁牧之说的那样,他只是为了报复?

而她,如果要和他在一起,必然要承受很多压力,等同于得罪了付婉雯,也忤逆了许何平。

这样的事,她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她思及此,所有微妙的心动和悸动都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她怎么忘了,她陪着梁牧之撕掉他的课本试卷,她在他发着烧无处可去的时候,将他从自己家赶出去了,这样的事,发生的次数也已经很多了……

如果他真的要报复梁牧之,那她这个帮凶也未必能幸免于难。

翌日凌晨,许栀起床很早。

趁着杨雪还在睡,她蹑手蹑脚洗漱,带上自己的行李从房间出去。

刚关上门,转过身,就愣住了。

梁锦墨靠着墙壁站着,侧着脸,正盯着她。

她窘迫极了,半晌慢吞吞地走过去,“你怎么……这么早……”

梁锦墨看一眼她的行李,“你也很早。”

她起这么早是想跑路,她有苦说不出。

梁锦墨微微挑眉,“想跑?”

许栀嘴硬:“没有。”

“那走吧。”他站直身,直接拉过了她的拉杆箱,轻嗤了一声:“胆小鬼,到底是谁在怕?”

许栀心底五味杂陈,她确实怕。

她以前觉得,在每一次的接触中,她都能多认识他一点,但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

在和他的接触里,她更多的是认识到自己从前从未觉察的一面,比如,原来她对于亲密关系有那么深的渴望,原来她心底也有欲,期待被他拥抱亲吻……

如果梁锦墨不是梁锦墨,不是梁牧之同父异母的哥哥,不是梁家的私生子,她想,她会愿意和他继续发展下去,但是没有如果。

他的身份太特殊了,她曾经被认为和梁牧之是一对,和同父异母的两兄弟纠缠不清,别人会怎么看她?

她没有勇气顶着父亲的压力,和周围人异样的眼光继续这段关系,所以她不敢挑明什么,也很怕他会说什么。

从理智的角度来说,她并不想和梁家人再扯上任何关系,而且,她也无法确定他对她是否真心,他有没有想要报复她或者梁牧之的心思。

或许只是玩玩,男人亲吻一个女人,并不代表喜欢,她这样想,毕竟男人是不喜欢都可以上床的动物。

胡思乱想了一路,想到自己有点难受,那可是她的初吻呢……

对女孩子来说,初吻总是特别的。

两人在停车场上车,许栀选择了后座。

这样距离他远点儿。

梁锦墨在驾驶座上,往内视镜望了一眼,“当我是司机?”

许栀赶紧在后座上躺下了,“我很困,要睡觉,前面太窄了。”

“座椅可以放下去。”

“那也窄!”

完全不讲道理。

梁锦墨微眯眼,半晌被气得笑了,“昨晚没睡好?”

许栀脑子转得极快,“没有,睡得可好了。”

她才不会承认昨晚她失眠半宿都在想他,还有那个吻。

梁锦墨没同她继续理论,他挂了档,收回在内视镜的目光,“我没睡好。”

许栀心跳猝不及防漏掉一拍,将外套一把罩在头上,干脆装死。


夜里贺擎州买来新的额温枪,郁璃已经睡着了。

他在床边给她量体温,每十五分钟一次,从三十八度二一直到降至正常的三十六度多,他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他总觉得郁璃体质不太好,那一年冬天两个人都跳进冰冷的湖水里,他一点事儿没有,郁璃重感冒那么久。

她现在有心避着他,就算不舒服大概也不会和他说,他睡在客厅是以防万一,没想到她真的感冒了。

深夜的房间一片静谧,贺擎州坐在床边,在安静的空间里听着另一个人的呼吸声,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他本来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

郁璃是个意外,毕竟是邻居,他很早就知道她这人,但真正对她有印象,还是她撕他试卷那一回。

当时他想,人不可貌相,这样一个看起来干干净净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也会站在梁牧之身边助纣为虐。

他伸出手,将郁璃因汗湿而粘在脸颊的发丝轻轻拂到她耳后,忽然觉得,原来有些苦难真的自有其存在意义——

那张被撕掉的试卷,是他们之间的开始。

翌日。

郁璃清晨睁眼,打着哈欠翻了个身,朦胧的视线落定在靠窗的木椅上。

那里坐着个男人。

她脑子转得慢,半分多钟过去,忽然睁大眼,一下子坐起身来。

细碎的声响吵醒了贺擎州。

他后半夜在木椅上坐着,单手撑着额头,勉强睡了一阵,并不踏实,此时看到郁璃醒来,他立刻坐直身子,问她:“还头疼吗?”

郁璃扶着前额,她起得太猛,有些眩晕感。

贺擎州立刻起身过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嗓音有些紧绷,郁璃抬头,同他对视,“我……我没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刚刚看到他在木椅上睡觉,那姿势其实挺别扭的,怕是睡不好。

“怕你再发烧。”他简单解释完,拿起额温枪给她测体温。

体温正常,他心口略松,直起身,“我让酒店送早餐过来,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

郁璃缓过头晕的劲儿,心底的感觉就很微妙。

她不知道他半夜去买体温计,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这样守了她多久……但在她的记忆里,这是头一回,有人在她生病的时候这样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许何平就不用说了,赵念巧虽然会关心她,但更多时候嫌她麻烦,不会一直陪在她身边,而梁牧之这少爷根本不会照顾人,只会来看看她。

洗漱过后,郁璃坐在餐桌边,脑子缓慢转动起来,开始考虑一些现实问题。

贺擎州在她对面吃饭,今天早餐是三明治和牛奶,她怀疑他学过餐桌礼仪,就连拿三明治的动作都很优雅,慢条斯理,像个绝对的绅士。

不过,她忽然想起,他吻她的时候,可一点都不绅士……

贺擎州忽然抬眼,四目相对,他说:“再看要收费了。”

郁璃脸一热,慌忙低头吃东西。

过一阵,她想起一件事,“对了……我昨晚又得罪了梁牧之,他好像有点误会……”

她不知道要怎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总认为我和他之间的矛盾是你造成的,觉得我受到你的影响,我解释他也不听。”

贺擎州淡淡地“嗯”了一声。

郁璃:“……你不担心吗?”

贺擎州:“担心什么?”

“他说……”郁璃回忆着梁牧之的话,“让你别高兴太早,他要找你算账。”

她说到这里就有点崩溃,“他这人完全不讲道理,我不知道还要怎么和他解释,我怕……万一连累到你……”

昨晚脑子乱哄哄,大半时间都在想自己,今天才想起和他提这事儿,她有些惭愧。

贺擎州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她是最清楚的,现在他在梁氏发展得还不错,要是梁牧之非要去搅合,那就麻烦了。

贺擎州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睇向她,“你抵抗力太弱,感冒还没好,现在最首要的任务是养好身体,尽快恢复。”

郁璃觉得这话题有点跳跃,“我在和你说梁牧之的事呢。”

“我知道,所以我让你养好身体,”他深深看她一眼,“如果梁牧之真的打算找我麻烦,那你照顾好自己,这就算是给我帮忙了。”

郁璃愣了愣,从这弯弯绕绕中理清他的意思。

所以他是在说,她的身体状况不好会分散他的精力吗?

客厅里,贺擎州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起身出去接电话,郁璃隐约听到几句。

“没有,我今天有事……我会在电脑上远程协助,今天就能做完,报告我下午交给你……行,我知道了,你让你秘书发给我吧。”

等他回来,郁璃问:“公司有事吗?”

今天还是工作日,她猜测他大概要去上班。

“不是什么大事,”他顿了顿,“我爸今天不去公司,所以他一些工作需要我和他秘书代劳,我告诉他我可以远程协助处理。”

郁璃微怔,梁正国也是贺擎州的父亲,她都快将这事儿给忘了。

“梁叔叔今天有事?”

“嗯,爷爷病了,昨晚就送去急诊抢救,听说是中风。”

郁璃呆住了,嗓音无意识拔高:“梁爷爷中风了?!”

贺擎州:“嗯。”

他非常平静,反倒是郁璃,眼底的担心不加掩饰,“现在怎么样了?”

他说:“我没问。”

他和梁家其他人关系都不怎么样,包括老爷子,现在听到这消息也没有什么感觉。

郁璃不一样,她小时候就天天看着梁爷爷和自己亲爷爷一起下棋,梁爷爷比她亲爷爷更疼她,在爷爷过世之后,他是她关系最亲厚的老人了。

虽然上次他那番话让她心里不大舒服,但真听到他出事,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担心。

早饭结束,两人收拾完东西,郁璃一直心神不宁。

她和着水吞下贺擎州昨晚顺道买来的感冒药,然后就在客厅来回踱步。

见贺擎州要进书房工作,她实在忍不住,凑了过去。

“那个……”她斟酌了下措辞,才开口:“梁爷爷毕竟是你亲爷爷,虽然他平时对你不能算很好,但是好像也没很差,是吧?”

贺擎州不语,他靠着书房门框,静静睨着她。

“他年龄大了,以前就有高血压,像是中风这种事,很危险的……”郁璃心虚,声音小了点,“你多少也关心一下吧?”

贺擎州还是不说话。

她低下头,抠手指,“我爷爷过世了,不然……我爷爷一定会去看他的,他们感情很好……”

贺擎州听到这里,有些好笑地问:“我是你爷爷?”

郁璃看出他并不买账,沮丧道:“好吧,是我想知道梁爷爷怎么样了,你能打个电话问问吗?”

贺擎州很直白:“我不想问。”

郁璃就颓了,她现在就连手机都没有,想要知道梁老爷子的情况除非回家,但她还没做好回家的准备。

贺擎州不动声色打量着她,半晌开口:“不过这电话我也不是不能打。”

郁璃抬头,眼底微亮。

“我有条件。”他说。

“什么条件?”

她眼眸清澈,模样娇憨。

贺擎州心念一动,“一个吻。”

郁璃杏眼圆睁,好像没听清楚。

他又在条件上附加了个要求:“你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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