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不知是谁拍桌子叫停。
两人冷哼一声,相看两厌地偏头各朝一边。
林晓季笑笑,夹了一块青菜吃了,还不忘转头照顾林逸腾的感受,也夹了一块肉塞嘴里。
林晓季是会圆场的,分别夹了肉菜互换,肉给支布秋,菜给林逸腾。
“你们别光顾着斗嘴,吃饭。”
“我是看在晓季面子上才吃这块肉。”
支布秋强调,一口香喷喷吃进嘴里。
“我也是!”
林逸腾边说边往嘴里扔,还吧唧嘴,伸出大拇指赞美,“晓季夹的菜就是好吃,不像某些人——”林逸腾斜睨了支布秋一眼,话没说完,指向性很强。
“林逸腾你说谁呢!
我给晓季夹的菜最香,是吧晓季?”
支布秋拉着林晓季的胳膊,炫耀似的扬眉望着林逸腾。
林逸腾不甘示弱,赶紧拉住女朋友的另一只胳膊。
“她是我的。”
跟一个女的争风吃醋。
“晓季是我的!”
两道声音像是紧箍咒似的在林晓季耳边绕来绕去,左右胳膊来回拉扯,一边是好搭子,一边是男朋友。
“哎呀,痛死啦,你们赶紧放手。”
两人同时松手,满脸愧疚,林晓季揉了揉胳膊,没好气地说道:“你们我都要行了吧。”
支布秋扶着林晓季的胳膊,没给林逸腾好脸色,不过心里暗爽,总算没输。
下一步就是怎么让他俩分手。
心里盘算着分手大戏,再次夹起放凉的青菜,竟别有一番美味。
一顿饭还算着圆满吃完,林逸腾柜台结账的间隙,支布秋忽然凑近林晓季,贴近她耳边说悄咪咪说,“晓季,你真要跟他好好谈恋爱。”
她心里腹诽,什么男人也配不上晓季,林逸腾算哪根葱。
“我每次都好好谈恋爱好不,上次还有上上次,最后都被你搅黄,我肯定能谈到毕业。”
林晓季,人美心善,虽然不比斌城大学校花,有钱有颜有才,但是在林晓季眼里,她就是独一份的,无人能超越。
支布秋不止一次夸赞她美,每一次林晓季都会委婉回复:“布秋也很漂亮,如若稍加打扮一番一定是大美女。”
可惜,支布秋不想当大美女。
校门口,林晓季和林逸腾难舍难分,支布秋受不了他俩的腻歪,提前刷脸进校门,她没有走,而是选了一处隐秘角落,躲在树荫下,远远地看着两人拉手拥抱。
午后阳光,依旧毒辣,灼烧着水泥马路,树荫摇曳,风呼哧呼哧吹拂热浪,支布秋口干舌燥,有些脱水。
她徒手擦了擦额头汗珠,缓缓蹲在台阶上,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进入一双白色帆布鞋,然后又出现一个保温杯。
“喝点水吧。”
林晓季的声音温温柔柔,再然后一只纤细温凉的手覆在支布秋有些发烫的面颊上,“中暑了吗,脸这么热。”
头发凌乱厚实,一半挡住支布秋的眼睛,她轻轻摇晃脑袋,接过保温杯,掀开盖子,猛灌半瓶,水温刚刚好,心里也跟着流淌清潭。
林晓季扶着支布秋站起来,缓了缓继续往公寓走。
公寓六人间,一间公寓相当于一个宿舍大,上下铺,独卫阳台,林晓季跟其他室友关系不错,但是支布秋就不一样了。
他邋里邋遢,借钱不还,人缘差,舍友们不喜欢她。
尤其是三床的胡婧,有次甚至自作主张把她扔在脏衣笼里的衣服倒进公共洗漱间的水槽里,事后支布秋找她算账,胡婧矢口否认,咬定不是自己干的,两人闹得很僵,那件事后便没再说过话。
林晓季提议回宿舍顺路买冰镇西瓜,五元一盒,买了两盒。
结账时,支布秋抢着付了钱。
林晓季接过装袋西瓜,边走边调侃:“你不是没钱,还乱花钱。”
支布秋拿签子插了一块切好的西瓜,咬在嘴里冰冰凉凉,又脆又甜。
“喏,尝尝。”
支布秋迫不及待又插了一块,送到林晓季嘴边,林晓季接着她的姿势,微微倾身,张嘴含住好大一块西瓜。
两人边吃边闲聊,不知不觉到了宿舍。
室友们都在,林晓季热情地分发西瓜,轮到胡婧,支布秋抢先一步抢走西瓜,“这是我买的西瓜,我还没吃呢。”
其他人都分到西瓜,却没给胡婧,针对性明确,胡婧当场发火,站起来大叫,“谁稀罕你买的东西,沾了你的口水东西指不定有什么邋遢传染病,我不想像你一样整天不洗澡不洗衣服,身上臭死。”
“你!”
支布秋猛地攥紧塑料盒,眼睛一下子红了。
“好了,她不是有意的,你想着桌上还有一盒。”
林晓季站在两人之间,将人挡在身边,好声好气跟胡婧商量,毕竟一个宿舍,低头不见抬头见,她不想支布秋跟宿舍人闹掰。
然而,胡婧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她冷哼一声,推开林晓季,揪起支布秋乱糟糟的一缕头发,猛地往外扯。
突如其来的疼痛使支布秋回过神,西瓜不管不顾扔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攀住揪头发的手。
胡婧力气大,支布秋被迫地承受,幸亏其他室友将两人拉开,才不至于事情不可收场。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摸头的手被人制止,林晓季牵着支布秋的手腕离开宿舍。
“伤没伤着,给我看看。”
林晓季比自己受伤还心疼,支布秋眨了眨泛红的眼睛,感觉到林晓季的十指插入头发,小心翼翼,动作轻柔,生怕碰到伤口。
支布秋垂着头,放在裤缝的手指微微收拢,末了放松,声音含混细弱蚊蝇,跟林晓季道歉:“对不起……毕竟一个宿舍,有怨言在心里尽情骂,胡婧脾气冲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招惹她。”
支布秋抿唇不语,十指胡乱绞在一起。
林晓季取了药,帮她涂在渗血的头皮上,还不忘轻轻对口吹一吹,缓解疼痛。
支布秋闭眼享受短暂的温柔,她想,还好没白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