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着,此刻有人陪着她。
像是阴影处渐渐走出来一般,她恍惚间看见了几个小姑娘陪着她。
她依然在优雅地做着动作。
只是余光瞥见身上的舞裙,大抵是芭蕾舞。
她而后心无旁骛着。
霎时却见自己己然丧失了支配权似的,双臂被高高吊起在了望不见的高空之上。
一个年纪稍大的人手拿树枝,像在讲台上介绍的姿态,指着她,似乎在说着什么。
下面哄堂大笑。
她自然是不大理解的。
只是显然,也没人给她这个机会.光栅一样的阴影伏在了她的身上。
越来越多的手被感觉到,抚摸在了她光滑如玉的身躯上。
只是偶伴着粗暴,揉出了红痕,带出了血迹,唯唯没得触动。
又偶得轻柔,似窑子里暧昧的红纱帐,黏黏腻腻的情情爱爱。
首到朦朦胧胧的,好似心动,她恍惚看见有人抱起了她。
梦最后的最后是闭上了眼,亦如梦最初的最初。
……尹世钎始终闭着眼坐在后排位置上。
身为受邀新贵,他自然没资格站起来怒斥。
他只能借着昏暗然后闭上自己的眼。
微微睁开,厌烦地瞥了瞥一旁哄骗自己的同僚。
便生热血的少年在此前尚以为自己身处光明,不料自己竟是分不清清浊了。
本以为自己在净地、不料是在井底.jpg恰好台下热闹起来,他自然上进,但不是这个上进法子。
尹世钎悄悄拍了拍灰准备离去。
不料这时竟被刚还专注的人一把勾住了肩膀,贴着耳朵问候。
“啧,”那人笑道,“这就受不了啦?
小新人?”
尹世钎之前还觉得这人正经。
那人挤了挤眼,示意他向某个方向看去,依稀肉体横陈之间一抹莹白隐约可见。
尹世钎暗自咒骂。
拽开自己的衣边起身就走。
“哎,别跑啊,”那人不料竟还吓走人了,“那可是二把手亲女儿,平时咱可见不到的人物啊~”尹世钎脚步一顿,只觉荒谬。
“嘿嘿,要我说,这世界上就没个白的地儿了,这儿你好歹还能成个人物呢——你瞧,这不就是典范嘛。”
那人依旧不依不饶。
他可不会让自己老母去卖。
尹世钎这下发觉这人从根就烂掉了。
……秦似妗醒了。
她的梦大抵总是莫名其妙的。
自己显然是没有资格去上什么地下黑舞蹈班的,无他,试过,己老实。
但梦里的还是引人深思的。
就比如,她虽然病了,但她也获得了退休体验券。
很多人一生忙忙碌碌不知所求,某些甚至终生无处可去,无资本任挥霍,只能幻想着外界的美好,用自己的方式悄悄窥探。
她还好有时间,也没人管。
更甚者——一想到自己说不定活不到以后,她甚至音乐课、书法课都不上了,连带着身材管理也不要。
人生短暂,何不一试。
甚至于,想去交个朋友,去同居,去doi。
这不是不负责任的放纵,只是声色犬马这个词,一听就很快活。
而从前,她总总拘谨着,像是稍微便冒犯了这个世界,但以后,绝对怎么开心怎么搞。
故而,这种梦……虽过于开放,但似乎也有迹可循?
——谁还没做过春梦啊歪.jpg这思考过程也只用了一分半,秦似妗打开了窗,再次望向远方,这次可以看见月亮。
只是有些衰微,像是湿湿的汗毛一寸寸被空气变干,微微的,只有被触动才会望向。
她突然有些惆怅,空气里弥漫着女性的味道,月光照着,尹世钎坐在床边。
她像是被审判一样,察觉了自己的堕落,可是她无能为力,只好采取几乎自毁的方式自救着。
她曾希望未来成为快乐的人,后来方察觉快乐非可永久拥有。
所以不如堕落,堕入一切可以给她快乐之事,管他春夏与秋冬。
只有不思进取、贪图享乐的人才知道,好吃懒做是多么的爽。
疲惫着,秦似妗慢慢又睡了。
尹世钎淡淡的魂体似乎有一点脸红。
他似乎对秦似妗的身份有了些眉目。
……秦似妗刚准备点确定,却瞧见哥哥发来的早安和视频邀请。
在此之前她刚神清气爽地用一分半洗漱完毕。
“妗妗,早上好啊,”秦汝化显然也刚到公司,正拿塑料勺子搅着公司供应的纸碗里的粥。
“昨晚睡的咋样?”
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秦似妗思及后半夜的质量,故而笑着回答,“还不错,你去这么早吗?”
正因为很早,所以她才准备来盘游戏再收拾行李的。
“不早了,一会有个会要开。”
秦汝化突然看了看腕表。
“现在才七点哥。”
秦似妗替他回答。
“嗯,对,才七点,”秦汝化无奈,“我是看你今天几点醒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是,起这么早啊。”
眼见秦汝化小小地犯了一个贱,秦似妗霎时什么思绪也顾及不到了。
“是吗?
很奇怪吗?”
嘴角被刻意扬起了一个角度,只随着语言开合,她意味不明道。
“不不不,一会你出去看看,真的是西边出来的。”
秦似妗视为这是求饶,又恢复原来的正常的表情了。
秦汝化自然也察觉这一点。
随后故作不经意开口道,“良辰家下了崽子,问你要不要抱过去养?
你要是要你可以找她说。”
秦似妗果然立马被勾起了兴趣,良辰是她的好闺蜜,只是因为年龄差和近水楼台问题,她哥甚至了解的比她还及时。
“啊?
是吗?”
秦似妗转了转眼珠,“是什么品种?”
没去思考良辰她家什么时候养的狗。
秦汝化一听,便无奈地说:“是小金毛,还只有一胎,刚下没几天呢。”
见状,秦似妗也只好回道,“好吧,哥。
等她满月了我俩到时候再商量。”
“别啊,”秦汝化补充解释道,“万一被别人抱走了咋办。”
只是秦似妗隐约觉得,她可能有更重要的事,所以这个容后再谈。
“没事,我俩到时候说。”
万一被抱走了就是没缘分喽。
她还有点信命和随遇而安的——在相遇这种事上。
虽然这就导致了某些事她错了几天才察觉出。
不聊这个话题,“我准备去白镇转一下。”
秦似妗眨巴眨巴眼。
努力忽视卖萌的老板,秦汝化没问为什么,只是轻轻地说,“都行,你决定就好。”
搞得秦似妗一阵愣神,这倒不像她损哥儿了。
却又听见,秦汝化又吊儿郎当地说,“记得给哥爆点啊,不然我被狙击了还不回答不出你在哪儿了。”
“那是肯定,那是肯定,小弟绝对会的。”
秦似妗想起自己熬夜去酒吧,却说是找秦汝化的经历,一阵汗颜,天知道她只是查成绩。
……挂了电话,秦汝化卸下重担一般往办公椅用力一靠。
打开漏了一个缝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赫然是一个腾讯会议。
里面正有秦母、助理等等秦似妗熟悉的人的分屏。
不熟悉的一个没来。
再一看会议标题:《关于秦似妗同志的关怀计划》甚至还有几个秦似妗觉得比较靠谱的心理医生,当时秦汝化打听是谁给看的时候,秦似妗还以为那时只是在随便聊聊。
但现在,则是他们随便聊聊了!
……白镇是标准的江南水乡,尹世钎听秦似妗的电话,还一时没有想过来。
首到他心里默念了几遍,才意识到原来是白镇。
这是一个他印象深刻的地方,只是每每想起又不知道这颤动源自为何。
于是眼神愈发迷离,每每陷入沉思。
依稀想起,记忆消失前他好像就住在那里。
目前通过种种观察表明,他在那里死了至少一二十年,至多三西十年了。
但是,现在其实有更大的一个问题,他甚至不能确认自己是谁。
秦似妗装作不经意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视野。
“虽然说没有做什么坏事,也从来不吵闹。
但终归是吓人的……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秦似妗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现实总有许多值得铭记的。
“敢将他乡作故乡,终究是回到了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