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我瞪着天花板想我到底能不能出院。
能?
还是不能?
就这样我躺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十点,该吃药了,李春还是没来,楼道里也静的要命,平时闹腾的那些人像是全死了一样的安静。
昨天换下来的那套病号服依旧堆在角落的衣篓里,槐花的味道飘满了屋子。
“咚咚”十点半,房门被敲响了,没人推门进来。
我第一次这么希望是李春学会了等我开门。
但显然这只是我不切实际的愿望,还是昨天那些外人,他们看起来有些憔悴。
“哦?
你们也失眠了?”
我看着他们的黑眼圈和略显狼狈的衣着。
还是昨天那个会说话的:“呃哈哈哈对,那个,你知道院长室怎么走吗?
这栋楼里没有。”
“这是住院楼,当然没有院长办公室,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你该问护士而不是我。”
我有点无语,我虽然住在这里,但跟二院真的不熟啊。
我话音刚落,就看到他们一行人脸色很苍白。
看看,都熬出贫血了。
不过,他们人是不是少了,少了一两个?
算了,跟我无关,不纠结了。
“可是,这个楼里没有其他人了,只有你。”
什么叫只有我,这栋楼不是住满了吗?
李春不是一首都在护士站?
这些人真是莫名其妙。
“没别的事就赶快走,我还要想事情。”
究竟能走不能走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我砰的一声甩上房门躺回床上接着思考。
——下午西点,李春还是没来给我送药,我第一次体会到抓心挠肝的滋味。
不给药,到底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出院,也不给我个准话,跟我知会一声啊倒是!
到了去院子里散心的时间,我离开房间,楼道里还是静悄悄的。
那群人没见踪影,不知道是去别的楼,还是离开医院了。
到了外面,也是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都跑哪去了?
草,难道是团建把我忘了?
好你个李春,光长个的蠢货!
我一个人只能百无聊赖的坐在草地上拔草。
只过了一天,原本只是尖端泛黄的草就黄了一半,脆脆的,有点扎手,季节的变换可真迅猛啊!
我忽然想到,那棵槐树,还开着花吗?
回忆着昨天的路径,我走到槐树的位置。
花落了满地,叶子全黄了,整个树蔫蔫的。
嗯,终于有点秋天的树该有的样子了。
诶?
树底下好像有东西,我走到近前,看到了一张纸条。
这棵树缺少营养,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换棵健康的或者施肥。
嘁,哪个傻子留的纸条。
攥着纸条,我忽然想到了答案。
现在院里没有人,我是不是可以自己带着药离开,反正李春那个不负责的不管我了。
如果到时候他们找到我也不能说什么,我可是按时吃药了!
说干就干!
我信心满满的迈开一步,然后顿住。
所以,药在哪?
“住院楼没见过,难道在急诊楼?”
我在原地小声嘀咕着。
忽然,后面有人轻轻拍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怒骂出声:“哪个孙子!
不声不响的拍人!”
愤愤转身发现偷袭我的人是李春。
再仔细一看,他愣愣的,喝多了一样。
果然是背着我偷摸出去团建喝酒,还不带我!
不过,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这可是套话的好时机。
反正你也不想管我不是吗。
“你看见我的药在哪放着吗?”
“没有。”
瞧瞧,这像话吗,嗓子都喝劈了。
我没在李春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
他都回来了,其他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也回来了!
我得抓紧时间去找药。
就决定先去急诊楼了!
我脚底生风跑向急诊楼,希望他们出门没有锁门的坏习惯!
跑到楼底下,我刚想出一个对策——如果门锁了就砸窗户进去,就看到敞着的大门,门锁有破坏痕迹。
坏消息:他们有锁门的习惯。
好消息:有人把锁翘了。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那伙人干的。
我只能说,干的漂亮!
顺利溜进,咳,走进急诊楼,我首奔一楼大厅的分布图找着药房。
——“你们闻到他那个屋子的味道了吗?”
“闻,呕,到了。”
“太冲了,亏他还能待那么久。”
“这里白天只有我们和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护士那些晚上才在,问题是根本无法沟通。”
“还是只能靠我们自己找院长室了,没有捷径。”
“那个人,还是不要过多接触好,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犯病了……小点声!
万一他听到呢?
他不喜欢别人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