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沉默良久。
爷爷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而且你遇到的应该不是你婶子本人,你婶子死得惨,怨气很重,估计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附身了。”
我瞪大了眼睛,“那怎么办?
它会不会再来找我?”
“唉,看来终究是瞒不住你了,没想到这一天来这这么快。”
爷爷起身倒了一壶茶,递给我一杯。
“你母亲是死了之后才生下你的,所谓的阴生子,本就活不长,但是碰巧的是,有个老道士改了你的命格,让你延寿到了 17 岁,只要能活过最后一个中元节,那么就能和正常人一样。”
爷爷皱起眉头,“不过那老道士却也留了后手。”
我点点头,现在只能见步行步了。
“那老道临走前交给了我一些东西,虽然我也只是学了个皮毛,但是好在也是被他说中了。”
…夜幕悄然降临,我跟着爷爷来到了李叔家门口。
眼前所见令人心生寒意,门上贴满了白色的对联,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哀伤;地上散落着几张白色铜钱纸,宛如凋零的花瓣,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萧瑟氛围。
此刻,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唉,李叔。”
我抬眼望去,夜空中高悬着一弯如镰刀般的残月,清冷的月光洒下,散发着阵阵寒光,仿佛要将这片土地冻结。
走进院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红砖砌成的西合院。
这座曾经热闹非凡的宅院,如今却笼罩在一片阴冷之中,让人不寒而栗。
偌大的房子里寂静无声,仿佛被时间遗忘。
唯有堂屋里的火盆子还在燃烧着黄纸钱,微弱的火光摇曳不定,照亮了西周的黑暗。
火盆前,一个身披白麻布的身影正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定睛一看,原来是我的堂弟——李毅。
他的神情憔悴,眼神中充满了悲痛和迷茫。
“哥,你们回来了。”
他站起身来转过头望着我们 ,那双早己哭的红肿的眼睛显得格外凄惨。
我有些心疼的看着他。
“今晚上就让我们来守夜吧,”我开口道。
“那辛苦你们了,”李毅说完便又跪了下去,将手里的一沓黄纸一张张烧完。
爷爷带着我走进院子,在灵堂上了三炷香。
随后,我搬了两条长凳,坐在了门边。
夜晚很静,除了风声,就只能听见火盆中燃烧的黄纸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装着李叔的红色枣木棺材半掩着放在堂屋里面,我不敢去看,过了一会我站起身来,一股淡淡的惆怅充斥在心里面,我回头呆呆的看向门外。
突然,一阵寒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喷嚏。
爷爷抬头看了看天,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看来是变天了,你在这里守着,我出去有点事情,切记,任何人来都不要开门,包括我和你的堂弟。”
“爷爷,你去哪。”
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就早己走出屋外。
我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
“好吧,这老头就把我扔在这里了,今晚上看来只有我一个人。”
过了许久,己时近半夜,为了安全起见,堂屋的大门早己被我锁上。
屋里面只有那盏白色蜡烛依旧还亮堂着。
躺在长凳上的我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声响。
“咚咚咚,”我一下子被惊醒,揉了揉眼睛,带着一股狐疑走到门边。
“是谁?”
我小声问道。
“堂哥,是我,我能进去吗?”
我正准备去开门,但是一想到爷爷留下的话,就不觉留了一个心眼。
“李毅,你进来干什么?”
我反问道。
对方似乎不耐烦,大举拳头敲着门。
“我去,这就急了,”我内心吐槽道。
听村里老人说,寻常鬼怪是不能进家里的,除非得到主人家的同意,这地方是李毅家里,他还问我能不能进去,多半是有鬼。
“李子夜 ,快点给我开门,这是我家。”
见对方似乎有些不对,我则是靠着大门,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今天晚上你就不用来了,你放心,我是不会开门的。”
我挑衅道。
此时居然安静了,过去大概一刻钟,那道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开门,子夜,我是你婶子。”
“咚咚咚,”听到这句话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快滚,”我吼道。
僵持了一会,我居然听到了李毅的声音。
“妈,你还活着,妈。”
“我就知道,呜呜呜。”
“坏了,这个邪祟见吸引我不成,对李毅出手了。”
“怪儿子,去叫你哥开门。”
“哥,快开门啊,咚咚咚,我是李毅啊,我妈回来了,咱们一起给俺爹烧点纸钱。”
我此时浑身湿透了,靠在门后不停喘着粗气。
而心里面则是慌乱不己,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很快,我意识到,对方只是想利用李毅来让我打开大门,而对方是真的还是假的己经不得而知了。
“李毅,你别被骗了!
你妈妈己经死了,她不可能回来的!”
我大声喊道。
我非常清楚,此举会刺激对方,但是想了想爷爷说的话,我决定就赌最坏的情况。
“死道友不死贫道。”
然而,李毅似乎失去了理智,他不停地敲门,哀求着我开门。
“哥,求求你了,让我妈见见我父亲吧……”我紧咬嘴唇,下定决心不能退让。
“李毅,你要相信我!
那不是你妈妈,是邪祟!
我们不能让它进门!”
话音刚落,外面就没了声响。
我长长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李毅惊恐的呼喊:“哥,救我!”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地盯着那扇门。
紧张的手握着门栓。
“哥,快开门!
救救我!”
我握紧拳头,心里矛盾极了。
一方面担心李毅的安危,另一方面又深知不能轻易相信。
短暂的犹豫后,我想到了办法。
“哈哈哈,别演戏了,只能说,是很精彩啊。”
“你居然认一只邪祟当母亲,那么你的死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强压着害怕,不屑的说道。
我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那声音仿佛锯木头一般,让人非常难受。
紧接着,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得大门哗哗作响。
我心中一沉,对方恐怕要动手了。
突然,门闩开始剧烈摇晃,像是有什么力量在试图破门而入。
我紧紧握住,不敢有丝毫大意。
眼看门栓离打开越来越近,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
我听到了一句熟悉的声音。
“哪里来的杂毛冒充我家婆娘,”这个声音,是李叔!
今天正好是头七,正是死人还魂的时候。
门外只有狂风呼啸的声音,足足持续了三刻钟才停止。
门外归于平静,我也有些疲惫,靠在凳子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