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叫花不再回忆,他听见了师父肚子哗哗响。
自己吃了小半块馍,师父只喝了半碗水。
去给师父找点好吃的。
给师父找点好吃的,一首是小叫花的愿望,但每一次好吃的却都是师父找到的。
4年了!
小叫花又听了听师父的鼾声,很匀称。
他放心地爬起来,蹑手蹑脚出了破庙。
去看看街上那家饭馆。
昨天师父想讨半碗带油气的剩菜剩饭,那少东家说你两个叫花子快滚,别惊扰了我的客人。
师父说你行行好吧,这孩子都快饿死了。
十八九岁的青衫男子一听,两个牛卵子眼睛一鼓,扬手就给师父两耳光。
小叫花一头向青衫男子撞去,却被师父拉着。
小叫花只有在心里骂娘。
小叫花来到饭馆,趁人不备,几大步跨进饭店。
伸手就抓了一只烧鸡,坐到在凳上张嘴就啃。
“小叫花!
你——”当老板一见小叫花时,吃了一惊。
“谁?”
一个声音从后院传来,是那个青衣男子,他是这儿的少老板,听声音,应该是大踏步走过来的。
韦小宝没有回头看,他根本用不着回头。
“再切两斤牛肉!”
他又喊了一声。
“你个叫花子,偷我烧鸡,还想吃牛肉?”
青衣男子风一样从韦小宝身后跑来,伸手就朝韦小宝后背一拳。
韦小宝头也没回,等那拳头打来时,嚯地起身,向旁一闪,手上一带,青衣男子一头碰在桌子上。
韦小宝抬起右脚一踩。
咔嚓!
“啊——!”
老板一听咔嚓一声,儿子一声大叫,预感到儿子的腿己断了。
“妈的!
我杀了你叫花子!”
他挥着手中的菜刀,向小叫花砍去。
小叫花动也不动,右脚仍然踩在那只断腿上,见菜刀砍到脑门,一伸手,菜刀就到了自己手中。
啪啪!
老板双手捂着两个脸,惊恐万状。
刀是怎么被小叫花夺的?
还被刀背拍了两耳光?
韦小宝双眼寒光一闪,举刀就向脚下的青衣男子砍去。
“爷爷饶命!”
老板扑地跪倒在地,口呼爷爷饶命。
“饶你妈的B,老子师父你也敢打!”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只怪我们有眼无珠,不识小英雄,求小英雄开恩。”
老板一连声地求饶,地上的青衣男子被踩断一条腿,正痛得哎哟哎哟地叫。
“咋啦!
昨天不还牛B哄哄的吗?
要不是师父拉着,我早废了你!”
韦小宝咬牙切齿。
一个14岁的瘦小男孩,脚下踩一个,跪一个,细细的双眼中透出刀一样的寒光,几个食客见了也是心惊胆战。
“哈哈哈……,怎么?
不叫小叫花了?”
韦小宝双眼一瞪,细细的眯眯眼又睁开了一点点,寒光重了许多,阴森可怖。
“不敢了不敢了,求小英雄饶命。”
“还敢打我师父?”
“不敢了,再不敢了。”
老板磕头如捣蒜。
笃!
韦小主手腕一翻,菜刀呼啸而去,笃地钉在大菜墩上。
“去,切牛肉。”
韦小宝想起了师父,怕在这里耽搁时间长了,师父会找过来,到时候又是一顿臭骂,连牛肉也吃不成。
老板一下爬起。
老板把牛肉切好包起,取了一葫芦酒。
“求小英雄开恩,饶了犬子,今后小英雄想吃什么,只管到小店来。”
“我师父喜欢吃肉,你得天天把我师父供着,否则——”韦小宝左看右看,没有看见一个称手的东西,一掌就向桌角上扫去。
就像挥着一把斧头。
梆!
桌角被削去一个三角粑。
老板身如筛糠,儿子还被踩着,鬼哭狼嚎的。
韦小宝收了酒菜,这才放开脚。
青衣男子爬了两下没爬起。
捉住青衣男子的腿,一拉一推。
咔嚓!
男子大叫一声,眼泪都痛了出来。
“起来!”
韦小宝小声命令。
青衣男子哪敢违命,一爬而起。
众人大惊。
明明听见咔嚓一声断了腿,他这咔嚓一下竟然又给接上了?
“胡彪,若再有下次,必不轻饶!”
韦小宝说得一字一顿,如钉了十一个钉子。
韦小宝提了菜和酒,箭步如飞,几个起落就到了破庙外。
师父的鼾声依然匀称,他将牛肉和酒放在菩萨脚下,插了三支香,小偷一样轻手轻脚地又躺回角落里。
听着师父的呼噜,他一会儿就睡着了。
“小宝,小宝。”
老叫花睡醒见韦小宝还睡着,叫两声也没应,轻轻蹬了他一脚。
“师父。”
韦小宝睁开眼,他醒松地盯了一下师父,突然想起牛肉,伸个懒腰,翻身爬起。
“噫!
今天是什么日子?”
老叫花发现了地上的酒菜。
“今天是十五呀,咋啦师父?”
“放屁,今天明明十六。”
“牛肉?”
韦小宝作惊喜状。
两师父敞开肚儿吃了一顿牛肉下酒。
“小宝,朋友这两天应该云游回来了,我们去见见他。”
“你朋友是干什么的?
我们在这蒲口顿都等他两年了。”
“见到就知道了,见了他一定要多恭敬,不可造次,你的命运可是掌握在他的手中。”
“我的命运?
他的手中?”
韦小宝眯了眯本就够细的眼睛,我的命运咋个掌握在他的手中,难道他比师父还厉害?
第二天,师徒二人上街去了。
刚到那饭馆门口,胡彪己在门口迎着。
“二位请里边可用餐。”
老叫花一惊,这是唱的哪一出?
“那,那,那胡老板就赏我们一碗稀饭吧。”
难得有人主动送吃的。
“有包子吗?”
韦小宝指着蒸笼。
“有有有,马上来。”
胡彪父子一个舀稀饭,一个端了一盘肉包子,请师徒二人坐下吃。
“吃快点,吃了赶紧走。”
老叫花弄不明白这胡老板为啥,今天突然变得客气了,他一边吃一边提醒小叫花。
乞丐吃饭是不怕烫的,那速度就是风卷残云。
胡老板又端来一盘,老叫花看着满脸堆笑的店家,伸手抓了两个放进怀里,千恩万谢,吓得胡彪父子差点下跪。
“老虎不发威,只当老子是病猫!”
韦小宝心里痛快,跟着师父往下场口走。
下场口有一个“乌龙学馆”,附近有钱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窗外有五六个没钱的娃娃在偷看,教书先生也没赶他们。
“师父,我以后要开学馆。”
“开学馆?”
“让穷人家的孩子免费上学。”
“免费上学?
有自气!
我就说嘛,小宝将来是干大事的人。”
过了下场口,前面就是七星观,前几次来,都没让二人进去。
老叫花说他找徐院士,道士说这里没有徐院士。
“师父,徐院士是干啥的?”
“握着你命的人。”
一个什么样的徐院士,怎么就握着我的命?
“请问道长,徐院士回观了吗?”
老叫花向扫地的道士打听,道士很不耐烦,看也不看二人。
“真是疯了,你们都找两年了,这里哪来的徐院士,让开,别挡我扫地。”
一边说一边故意把扫帚往老叫花脚下扫。
老叫花后退两步,道士又扫,老叫花又退。
韦小宝牙齿咬得嘎嘎响,细眼睛里露出一丝寒气。
要不是师父在,老子捏扁你!
韦小宝自昨天毒打胡彪父子后,身上的戾气就再也压不住,像个屁,总想喷薄而出。
师父拉着他连连后退,韦小宝很不情愿的样子。
师父嗯了一声。
韦小宝赶紧咧嘴傻笑,乖乖地后退,不能让师父不开心。
但道士不依不饶,竟然扬起扫帚,劈头盖脸打下来。
扫帚打得不痛,但他妈窝馕。
韦小宝恶狠狠地瞪了道士一眼。
“哟,你这小乞丐还不服气?”
道士噼噼啪啪几扫把首向韦小宝打来。
“我日……”韦小宝还没骂完,被师父拉着跑开,前几次来也是这个下场。
老子迟早收拾你!
小叫花向道士射去两束寒光。
道观旁边就是两河口,是南河与蒲水交汇之处,有一条渡船。
师徒二人又转到码头,望望下船的人中有没有徐院士。
“遭了!
快跑!”
老叫花突然脸色一变,一脸恐惧,拔腿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