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现代都市 > 全本阅读缘上草

第5章 处处受阻

发表时间: 2024-06-28
“我觉得是张家。”

“不不不,今年肯定是范家。”

“李家也有可能……李家,你喝酒喝傻了吧!”

一听客撇撇嘴嘲笑,“也不看看李家人都给发配到哪里了,难不成‘神女’要去黛月楼里找一位?”

刚开始提议的听客到这儿,不怒反笑:“我可不像某人,消息不通还故作聪明,当今皇后娘娘那也是李姓,她本家的姑娘适龄的可有好几个呢!”

柏缘刚上二楼就听到他们说迎元日祁祝船游的事。

祁祝船三年一搭,而在那船头的观台上需有一位得百姓众望、才德貌三全的‘神子’或者‘神女’站在上面。

表面上此等行为,说是为了让神仙老爷们好借凡胎肉体,看一眼凡间信徒,好求他们在天上多多往下降福;站在上面的人呢,也为自家求个名声风光。

柏缘低声要了一壶茶水,一碟点心。

说书人在前面摸着响板笑眯眯:“各位可要说定要下注哪家了?

下完注咱们可就要散席撤宴了啊!”

听客不约而同喊:“莫催促,莫催促!”

二楼这这些人除柏缘外,应该都是老听众了,他们趁着迎元前的几天闲暇日,把两张八仙桌拼在一块围坐,桌上摆着一炸酥的盘花生米,还有七八只注满酒的小酒盅。

他们不赌钱,就用这酒盅里的酒下注,若是输了,就要在下次把酒请回去。

无伤大雅,饭后小乐趣。

柏缘见状,又伸手招呼小二要了一壶酒,然后端着放到了他们拼坐的八仙桌:“叔叔婶婶,我也想玩,能给我讲讲么?”

听客闻言全部转头看向她,小姑娘虽举手投足落落大方,但着实年纪太小,众人顿时不想理会。

而桌上一个不到西十的婶子见状,把那壶酒往一边推,并训斥:“怎么胡乱卖酒给小孩,她付不起钱怎治?”

而柏缘把酒推回去解围:“我付过钱了。”

“ 付了钱也不成!”

那婶子重新把酒推一边,还从盘子里抓了把花生塞她手里,“看你这模样,还没及笄吧,莫不是偷你家大人的钱出来胡耍的?

快退了回家!”

小二闻言满脸为难,他们是生意人,赚谁的钱不是赚,要不然怎么活。

柏缘:“……”忘了,现在自己还未满十五……这年纪不大不小,做什么都有阻碍。

等酒退了后,婶子边上的一大汉又抓了把花生单独放进小碟子,放到她跟前语气一转:“你若真想玩,就拿这个下注,等会看自己想投哪家,玩完就回家,别乱跑了。”

柏缘乖乖捧着小碟子,乖乖应下:“好。”

前朝七大家:范、张、苏、李、封、陈、奚。

陈家绝对效忠先帝,夸张点讲,当年那皇帝脱裤子放个屁,陈毅贺都得第一个凑上去闻,闻完还得说真香。

而如今新帝登基他们未被诛九族就是天大喜事,更不可能勾结莽夷,做叛国之徒。

至于李家,刚才桌上人也讲了,新帝登基后他们就被罚贬抄家,年轻力壮抓去挖矿,部分样貌好的则是被发卖到黛月楼与阳和楼里充当倌、妓。

于是柏缘拿出所有花生,在剩下五家里随便挑出一个比较怀疑的:“我投苏家。”

结果,听客闻言笑嘻嘻逗小孩:“难不成你也要找黛月楼里的官妓儿当‘神女’?”

柏缘表面故作不懂,心里却震惊:苏家又发生了何事,为何女子也被充妓流放了?

“去去去,别听他胡说,小孩听不得这等腌臜地方。”

刚才给柏缘花生的婶子重新道,“苏家落寞了。”

大厦倾倒,平民又怎能知晓内里呢,另外,知晓了又能如何,所以在座有听客只是敷衍道:“总之,挨不上号。”

在他们眼里,如今范家和张家的赢面最大,所以讨论最多,柏缘从中得知不少杂讯。

几人边吃边聊,最后柏缘拿着碟内所剩不多的花生,又喊道:“那我投奚家。”

话音刚落,说书人脸瞬间垮下去,脸上的皱纹就像八仙桌上的划痕,一道比一道深。

有听客闻言,反倒讲起台上说书人的故事:“你可别在他面前提奚家。”

言罢,桌前一片哗笑,氛围明显比刚才轻松。

柏缘不解:“为何?”

“前些年,这位可是在定安中都大酒楼里的说书先生,原本好好的跟我们这群人挨不上边,可他呢非要作死,为让听客给自己多博几声彩,竟把奚家的族中私事拿来修饰一番,当个故事给听客讲了出来,人家发现后,他就被赶到俺们这个偏僻小地方喽!”

柏缘好奇:“所讲何事?”

台上说书人闻言立马下来,端起桌上的酒盅,连饮三盅,而后恶狠狠:“今天谁要是讲了,就别想出楼,我,我,我跟你们闹掰!”

桌前又是一顿笑,最后那嚷着退酒的婶子出来解围敷衍:“行了行了,谁爱当着你面说那些陈年烂芝麻事啊。”

她说完又冲着柏缘悄悄道:“等日后,偷偷告诉你。”

当然这句话也是敷衍小孩玩的,她面生,还漂亮,这若是附近谁院里的孩子,大家不可能认不出来。

经过刚才,说书人也不愿蹲在台上了,他拿着自己吃饭的响板当做赌注,往八仙桌上一拍:“你们既然投不出来个所以然,那我投封家。”

其中听客反驳:“柏家还未在定安正式落户呢,三年后再说吧。”

柏缘闻言立马插嘴问:“那柏家人怎样,是好是坏?”

婶子只是笑:“他们人少,咱不清楚。

不过听说迎元日过后,会来定安。”

说书人酒气上头,立马炸起:“人少,人少又怎样?

夺回且守住陇北的是柏家,不是你们津津乐道的范、张几家。

依我看不清楚的是你们!”

婶子也懒得和他计较,只是拖起一小酒盅,淡笑:“这世道人吃人才能站得住脚,他们都披了一层皮,跟那郊野豺狼似的,未靠近时,夹着尾巴像条狗,等靠近了立马就露出獠牙,吞人血肉。

现在刚开始呢,谁知道他们是好是坏?”

她说着说着,想起了过往伤心事,开始变脸。

“那些大世家,刚开始谁不跟跟个笑面佛似的?

别看现在的新帝说为百姓好,那是因为他现在自己好,若是有一天他不好了,那——”三盅酒不多,说书人被她的话吓得醒酒,赶忙赌她嘴:“姑奶奶,姑奶奶,可别说了,如今我到这就够惨了,不想再人头搬家。”

婶子把要砍头的话憋回心里,只是怒气冲冲:“我儿子怎么死的?

我丈夫怎么死的?

都是乡亲,你们不清楚?

要是家里有点人气,我还在这里大半夜捧着这丁点花生,与你们吃酒作乐?”

其他听客闻言,与二人打圆场:“他们来来定安,不一定能站得住脚,咱们也别操心那些大人物的事了,喝酒喝酒,喝完回家。”

等他们吵完,柏缘又提问一句:“那阳川关与陇北,哪个更难守呢?”

说书人愣:“这……二者不能相提并论。”

柏缘问:“为何?”

说书人解释道:“阳川关咱们没有失守过,而陇北却是柏家重新打过去并收复回来的。”

柏缘闻言不再问,她己经得知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阳川城没在她手上失守。

这算是回魂以来,最好的消息。

……恰巧天色不早,众人该散,加之柏缘刚才无意搅了混水,大家的注都没下成。

等回到客栈,柏缘拴了马轻手轻脚回了屋,装作无事发生。

今晚问到的剩余的几大世族可用讯息,寥寥无几,六年前阳川城战事,那叛军细作更是无从查起。

甚至连平民都知道柏家如今人丁稀薄,亲族几乎死光。

柏谦手中虽有二十万大军,但膝下的孩子全都随他在陇北一同御敌,定安根本无立脚之处。

自己这个身份……若是之后行走调查,必定处处受阻。

二十万大军,二十万大军啊,柏缘心叹,常言有道:圣心难测。

大将军的幺女,难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