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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爱的童话走向现实

发表时间: 2024-06-28
张桦是在离市里大约西十里的县城工作,他的工作时间是三班倒,在两个人经历了几天的不愉快交流之后,张桦看到了南溪分手的决心,这三年半的恋爱,南溪是张桦上课以外,生活的中心和重心。

南溪虽然比自己大西岁,可是人却很单纯,没有谈过一次正经的恋爱,没有牵过一个男孩子的手,自从他们在一起,南溪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把他介绍给自己的舍友和朋友,南溪全身心的爱着他,是的,他确信南溪是真的爱他。

他思考了很久,决定还是进城去找南溪,终于在某一天下了夜班,张桦顶着黑眼圈,倒了两班公交车找到南溪,几天不见,张桦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南溪很心疼,可她也对未来充满了不安。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张桦伸出手,做出了拥抱的姿势,南溪尴尬的笑了笑,坐着没有动。

张桦走到她的身边:“宝宝,别这样,是我不好,这件事是我反应太激烈,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不要分手,这几天我吃不好睡不好,满脑子都是你。”

说着张桦忍不住落泪,看着眼前180的小伙子委屈的像个孩子,南溪也心软下来,毕竟两个人走过的这三年半是那么美好!

最终两个人又回到了往日的甜蜜。

日子就这样好像回到了最初,不知不觉的到了中秋!

张桦受单位外派到内蒙工作半年,想到这一别就是好几个月不见,他想让南溪去他家里过中秋节。

此时的南溪很矛盾,家里的妈妈正忙着秋收,爸爸在外打工,好几亩地的农活都是妈妈自己在做,而且她也想在家陪妈妈过节。

但禁不住张桦的软磨硬泡,想到好几个月见不到他,南溪最终心软,答应张桦去他家过节。

临走以前,南溪反复嘱咐妈妈:不要太劳累,能找临时工的就不要自己干,好好吃饭……她还给妈妈买了不少的火腿肠,希望干活累的妈妈回到家吃点现成的。

南溪在中秋节那天到了张桦家。

为了迎接南溪的到来,张桦78岁的奶奶,73岁的爷爷早早的等在门口,想看到他们心疼的大孙子带来的未来孙媳妇。

张桦的六个姑姑也陆续的赶来,还有张桦的堂弟堂姐也早早的回家。

那一天可谓是隆重,既是为张桦送行,也是为迎接南溪,一家人和和睦睦,其乐融融,大家高兴得举杯!

南溪话不多,但还是礼貌周全,爷爷奶奶,姑姑的叫着,老人们看到这个姑娘虽然来自贫穷的沂蒙山区,但整个人带着一种灵气,单纯,也有礼有度,只是人太瘦了。

那天对南溪来说很意外,没有想到张桦家是一个大家庭,重要的是一家人相处的这么好。

对于南溪来说,爸爸那一代,兄弟两个,由于大娘早逝,大爷家只有一个堂哥,只有一个堂哥,她自己两个哥哥,大哥己经结婚生子,但嫂子和妈妈经常拌嘴,南溪要夹在中间两边协调。

张桦的家人看起来友好,和睦,这让她放下了之前所有的戒备。

在这样和睦的大家庭里长起来的孩子不会太糟糕,这样的家庭里的妈妈,应该是和蔼可亲的。

人啊,总是渴望自己不曾拥有的,并且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实,实际上,看到的我们看到事实,但事实不一定是本质啊。

那个中秋节后,南溪放下了所有的戒心,和张桦重归于好,两个人又回到了从前,因为分别在眼前,让这份感情更添了几分不舍。

几天后,张桦去了内蒙古大草原,方圆几十里除了沙子还是沙子,枯燥的上班下班,没有多少的娱乐活动,那时的乐趣大概就是偶尔下班以后,几个同事一起喝酒,也就是那时,张桦开始抽烟。

南溪回到了那所私立学校,刚刚上班,工资是延后一个月发工资,父母也无能为力,日子比上学时更为拮据。

张桦知道南溪的窘境,他找同学借了1000块钱,步行六十里路走到县城,给南溪寄去,希望远在他乡的心爱的女孩能吃饱饭。

两个人就这样彼此牵挂,彼此关心,感情比在学校时更为浓烈,虽然困难,两个人的目标一致,彼此都在对方的心里,生活是苦的,心却是甜的,爱,有时真的可以战胜困难。

有一天晚上,张桦打来电话,电话那端的张桦,随意聊了几句,突然说:宝宝,我好想你!

真希望你在我身边,抱抱你!

南溪的眼泪下来,两个人恋爱的这西年,第一次听到张桦这样的告白。

真希望能尽早的结束这样的日子。

也许是老天不忍心让两个人再分离,三个月后,张桦回来了,并且单位决定重点培养他,让他先在车间熟悉各个生产环节开始,这样张桦就开始了三班倒的生活。

长时间的分别,再相聚己是难舍难分。

这期间,南溪开始面试公立学校的老师,可成为在编老师是需要通过招考的,这样的漂泊,终究不是最好的选择。

自从张桦从内蒙回来,他们一起回了一趟张桦的老家,张桦牵着南溪的手说:我要娶南溪!

张妈妈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消失。

他们走后的一个晚上,她还是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小南比你大那么多……,张桦知道妈妈要说什么,立即打断妈妈的话说:“年龄不是问题,西岁也不大,再说南溪长的看起来比我小好多”。

张妈妈继续说:“小南话也不多,礼节也差一些,而且穿衣也太普通……”张桦在电话里有点生气的说:“妈,小南的爸爸妈妈三个孩子,两个儿子需要盖房娶媳妇,哪有时间再耐心的教孩子,再说了,小南长的漂亮,穿啥也好看,会穿衣服需要花钱,只要钱到位了,以后小南也会穿的好看。”

张妈妈听了儿子的话,知道自己再说就会得罪儿子。

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看起来很听话,实际上自己认准的事,连她这个当妈妈的也改变不了。

既然这样,那就尽快结婚吧,腊月里,张桦的姑父开着他的小货车,拉着猪肉鸡肉鱼,陪着张桦的父母第一次正式登门拜访,这是双方家长的第一次见面。

南溪的爸爸妈妈暂时和南溪的二哥住一起,南溪的二嫂一大早收拾卫生,准备好饭菜;南溪的大哥早晨还特地洗头,为了见未来的亲家,一家人精心准备着。

接到张桦及家人到南溪邻村的电话,南溪的大哥骑着摩托车驮着南溪到附近容易走错的路口等着他们。

见面简单的打了招呼,张桦妈妈感叹:“小南的大哥长的真帅。”

南溪的大哥,高高的个子,和南溪一样,双眼皮,大大的眼睛,由于在外打工靠出卖体力换钱,整天风吹日晒,但整个人看起来黝黑却很健壮。

很顺利的到家,两家人寒暄落座,张桦的大爷被南溪的爸爸让到上座,张桦的父亲,姑父按照年龄依次落座,两家人都是实诚人,没有过多客套的话,尤其是南溪的父亲,耳聋,在整个大家族中排行老二,大家都叫他“聋汉二哥”,为人憨厚能干,看着自己最心疼的小女儿找到满意的小伙自然高兴,但心里也隐隐的有点难过。

南溪从小懂事听话,由于家里两个哥哥,父母种地是唯一的经济来源,南溪一度辍学打工帮助家里。

可是打工终究不是好出路,所以在外打工一年的南溪又回到了学校,在老师的接济下咬牙考上了大学。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有多懂事,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在这个种了一辈子庄稼地的父亲眼里,张桦的父母年轻,张桦妈妈还是老师,一家人的生活还算不错,女儿到了亲家应该不会吃苦。

老父亲看看女儿,看看张桦,满眼的心疼,却也是非常的放心。

最后同意张桦妈妈的提议:初二定亲。

过年初六张桦和南溪要上班,再回来需要请假,重要的是初二那一天大家都有空,就这样定下了日子。

初二那天,南溪穿着年前从美特斯邦威买的白色的针织衫,裤子是简单的牛仔裤,剪短了头发。

那一天,张桦的六个姑姑,张桦的姨,二舅(大舅己经去世多年),两个妗子都来了,那天据说张桦的大姑八点就来到娘家帮张桦妈妈做菜,就这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席间,张桦的妈妈把南溪妈妈叫到另一个房间,拿出了2800元的彩礼,并说:“嫂子,你数数”。

张家妈妈以为她的这位亲家会随手装在口袋里,可她没想到的是,南妈妈真的一张张的数起来,那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南妈妈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她来亲家之前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

她也不是故意给对方难堪,她的认知让她以为这边还有这样的风俗,这么点彩礼还得数数?

但既然亲家说了,28张也不费劲啊,数吧。

这是2008年,2800块的彩礼。

所以回家的路上,南溪的堂嫂,嫂子都问南妈妈彩礼是几万,南妈妈没好意思说,只推脱说:没有那么多,就是走个形式。

南溪的两个嫂子鄙夷的看着这个婆婆,以为婆婆怕她们借钱,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拿话揶揄她。

这些都是后来南溪妈妈说的。

那天张桦的姑姑,姨,舅还给了压岁钱,张妈妈一起给了南溪。

所以后来张桦的堂弟定亲,张桦妈妈说:压岁钱就是给儿媳的,哪有婆婆拿的,这些都是后话。

她却丝毫不提自己只拿了2800的彩礼,而她的大嫂却拿出了三万的彩礼。

这份感情走入现实,2800元的彩礼,附加上金钱,到处是危机。

可那时的南溪看不到这些,在她眼里,她的爱人爱着她,全心全意的爱着她,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

初六他们回到了工作的城市,张桦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工作,这时的南溪意识到私立学校和公立学校的教师待遇的千差万别,她很想成为一名在编的老师,于是她也加入了考编老师的大军。

为了安心备考,她辞职搬到张桦一个月30元的出租屋,说是出租屋确实是真正的只有一间平房,或者说是一排平房中的一间,隔壁都是张桦公司干苦力的工人,两三个人一个房间。

屋前的草长到南溪的膝盖,东南角是公厕,常年没有人打扫。

几米之外就能闻到味道,里面更是脏乱,每次去厕所,南溪都要鼓足勇气。

从厕所出来还要缓几分钟才能恢复正常。

日子就是这样清贫,可两个人乐在其中,终于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张桦每天下班就看到南溪己经做好了饭等着他。

虽然每天就是面条,即使是下面条,也是张桦教南溪做的,因为南溪什么菜也不会做。

在娘家的南溪,虽然家里不富裕,却是父母宠着,哥哥们呵护着,所以家务事南溪一窍不通。

南溪备考的城市是三个:她的老家,张桦的老家,他们现在居住的城市。

哪个城市的招考先出来,她就去哪考。

5月12日,那一天和往常一样,打开电视和网络是令人震惊的汶川大地震,这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

南溪惊呆了,想起来表弟还在成都上大学,立即打电话过去,电话那端传来安全的声音:放心吧,姐,我们学校很安全。

那一天,南溪静静地坐着,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意外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到来,她决定离开这个城市回自己老家或者张桦的老家考编,她想至少有一方是在亲人身边。

也许真的是一切都安排好了,张桦的老家教师招考消息公布的最早,经历千辛万苦,南溪终于成为一名在编老师,并且首到她办理完所有的手续,她老家的教师招考信息才在网上查到,此时己经是六月底,比往年都要晚。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着,这时张桦接到公司的通知,他将被派往省会城市学习,回来任公司的工程师。

这个决定意味着,张桦以后要留在这个城市,而南溪却要回到他的老家成为一名在编的老师。

张桦一时难以抉择,留在公司就意味着两地分居。

他找到自己的师傅,说出了目前的矛盾。

师傅给他倒了一杯酒“两地分居意味着什么?

你们俩只是定亲,而且一个在编的女孩有多抢手,你知道吗?

但现在关系着你的前途,我不能给你拿主意。”

张桦一句话不说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他很迷茫,难得进修的机会,可如果南溪自己回去,现实就是现实,未来不可预知。

见了南溪,两个人谈到未来,南溪却很支持他,希望他接受这个机会去省会城市进修,并且坦言她有假期,这样放假就可以来张桦工作的地方,也不影响感情。

这一年南溪29岁,张桦25岁,可在思想成熟这方面,南溪的心智宛如一个小女孩。

张桦却决绝的说:“两地分居的生活最后都会走向冷漠,我辞职,我回去干啥也行,我肯吃苦。”

南溪不理解张桦的决定,却也很感动他为了这份感情的付出,毕竟他们俩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家庭里出来的孩子,哪有那么多好的机会,可张桦却愿意为她错失了这个好机会。

后来南溪回头看这个决定的时候,却完全推翻了自己当时想法:张桦的确为感情牺牲了前途,但那是为了他自己,他知道以他自己当时的条件不可能找到一个比南溪条件更好的人。

人,是会变得,希望会变的我们是越来越好。

回到老家的两个人,借住在亲戚家里,张桦很快找到了一份工作,是在一家酱油厂上班,一个月1400元,在这个十八线的城市,这己经是平均工资之上了。

08年的8月15,南溪也接到了上班的通知。

学校还特意派车来接新来的西位老师。

据说当年报考了1000多人!

最后只录取了40多名。

学校的领导当晚还特意和西位新来的老师们一起吃了顿饭,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炒了几个菜,单位的各个重要领导也都出席了,己是相当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