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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全文霸总别追了,夫人只想拿钱独美

拾一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霸总别追了,夫人只想拿钱独美》,超级好看的霸道总裁,主角是苏雨眠江易淮,是著名作者“拾一”打造的,故事梗概:“嗯。”……周末的环球影城人很多,中央广场附近的海盗船排了两列长队。江易淮排着队,时沐熙在一边买了一杯沙冰,看了眼前面黑压压的人头:“还有十个人就到我们了,再坚持一下!”今天的气温直蹿32度,江易淮脱了外套搭在臂弯,等待的期间,他百无聊赖的玩手机。旁边的人议论起来,时沐熙顺着人群的视线看过去。只......

主角:苏雨眠江易淮   更新:2024-09-21 09: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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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雨眠江易淮的现代都市小说《文章全文霸总别追了,夫人只想拿钱独美》,由网络作家“拾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霸总别追了,夫人只想拿钱独美》,超级好看的霸道总裁,主角是苏雨眠江易淮,是著名作者“拾一”打造的,故事梗概:“嗯。”……周末的环球影城人很多,中央广场附近的海盗船排了两列长队。江易淮排着队,时沐熙在一边买了一杯沙冰,看了眼前面黑压压的人头:“还有十个人就到我们了,再坚持一下!”今天的气温直蹿32度,江易淮脱了外套搭在臂弯,等待的期间,他百无聊赖的玩手机。旁边的人议论起来,时沐熙顺着人群的视线看过去。只......

《文章全文霸总别追了,夫人只想拿钱独美》精彩片段


时沐熙三两步下楼,奔向学校大门,一眼就搜寻到马路边停着江易淮的车。

男人靠着车头,米白色t恤外面套了一件深灰色长款外套,搭配线条流畅的黑色休闲裤,像个大学生,年轻,朝气。

惹的周围人频频回头。

三分钟内,他抬手看了三次时间。

说好的十点,已经超时了。

他拿出手机,找到时沐熙的号码,正要拨过去,一个香香软软的气息粘过来。

时沐熙双手勾住江易淮的脖子,软语撒娇:“是不是等很久了?”

“你迟到了。”

江易淮漆黑的眼眸瞥了她一眼,双手懒洋洋地插着兜。

“对不起嘛,我保证下次一定准时。”

时沐熙看他没有计较,暗暗松了口气。

“上车。”

对于她的小心思,江易淮不是看不出来,只是懒得戳破。

时沐熙迅速坐上副驾驶,一路上叽叽喳喳,几乎没停过。

江易淮转动方向盘,目不斜视,偶尔应两声。

车停在十字路口,时沐熙不经意看向窗外,巨大的LED屏播放着新开园的环球影城广告。

她瞬间心动,扯了扯男人衣角,目光期待:“宝,我们今天去环球影城好不好?”

“嗯。”

今天是为了陪时沐熙过生日,江易淮对去哪都无所谓。

他随手递了一个印着某奢侈品珠宝logo的袋子过去:“生日礼物。”

时沐熙打开一看,惊呼:“这不是C家最新一季的限定款手链吗?超贵,而且很难买的!”

说着,她立马从盒子里取出来,戴在手上,看着贝壳款式的设计,链身镶嵌着闪耀的白钻,时沐熙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好不好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咕咕哝哝,带着点娇嗔和嗲味,简直酥到了男人骨头里。

绿灯,江易淮松开油门。

侧过头,发现时沐熙正拿着手机拍照,他随口说了句:“你喜欢就好。”

……

邵雨薇说要带她去个地方,苏雨眠没想到她会这么早。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才刚醒。

邵雨薇:“快点小眠眠,楼下不能停车,给你十分钟!”

十分钟后,苏雨眠坐进车里,还顺带递给她一份三明治。

邵雨薇咬了一口,轻啧:“你还真是从不迟到。”

跑车飞驰,一路狂飙,最终停在环球影城外。

苏雨眠仰头:“……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

“唉哟~天天看书复习闷坏了怎么办?正好周末,当然要放松一下~我去买两张票,你在这等我。”

没一会,她就回来了。

除了两张票之外,邵雨薇一起拿在手上的还有两个发箍。

“咱俩一人一个。”

邵雨薇把纯白色的狐狸发箍给了她,自己留下那个偏粉色的玲娜贝儿。

戴上之后,她看苏雨眠迟迟没有动作,她催促着:“你怎么还不戴?”

无奈之下,苏雨眠只能戴上。

邵雨薇来到正前方,打量她几眼,然后满意点头:“毛绒绒的,还行,有小狐仙下凡那味儿了。”

她牵起苏雨眠:“走走走,来之前我已经做好攻略了,今天,我要带你好好玩个够!”

“啊啊啊——”

“妈妈救我!”

此起彼伏地尖叫声在耳畔整整持续了五分钟,苏雨眠揉了揉发麻的耳朵,看了眼刚刚吐完、脸色惨白的人,好笑又心疼的轻轻拍她后背。

“吐完有没有好点?”

“我、呕——”

苏雨眠看她对着垃圾桶又要吐,赶紧拿出纸巾,又拧了一瓶水,等她吐完了,立马把水递过去,看邵雨薇漱完口,没再吐才松了口气。

“都说这里的过山车是魔鬼天堂,我算是理解了什么叫地狱,吓死我了。”

邵雨薇吐得七七八八,一边用纸擦嘴,一边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苏雨眠:“是谁说要挑战极限?你就是作。”

邵雨薇有点轻微恐高,这种情况下还要坚持,只能说又菜又爱玩,自找的。

“呜呜,我后悔了还不行吗。”她靠着苏雨眠的肩,苟延喘息。

休息了一会,邵雨薇的精力又恢复了七七八八。

正好也到了午饭时间,苏雨眠提议先去吃点东西。

走到一半,过路的游客看到了什么,纷纷停下脚步激动地对着天空拍照。

“好多气球啊,这是什么开园惊喜活动吗?”

“现在商家这么卷了吗?这么多气球,光是吹都要好几个小时了?”

苏雨眠抬头,湛蓝无云的天空飘起大片气球,犹如一大片蓝色海洋,绑着气球的彩色卷带自然垂落,风一吹,犹如蝴蝶在翩翩起舞。

吃瓜群众刷到短视频,羡慕地说:“破案了!中央广场方向有个富二代给女朋友弄出来的生日惊喜。”

“这么浪漫的事怎么就没让我赶上?真是吃瓜都赶不上好时候!”

邵雨薇对于这种追求手段没什么兴趣,戳了戳身边人的手臂:“走吧,我饿了。”

“嗯。”

……

周末的环球影城人很多,中央广场附近的海盗船排了两列长队。

江易淮排着队,时沐熙在一边买了一杯沙冰,看了眼前面黑压压的人头:“还有十个人就到我们了,再坚持一下!”

今天的气温直蹿32度,江易淮脱了外套搭在臂弯,等待的期间,他百无聊赖的玩手机。

旁边的人议论起来,时沐熙顺着人群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正前方的旋转木马旁,层层叠叠的气球海缓缓升上天空,男人手捧一束红玫瑰走向女人,而后两人拥抱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出浪漫的爱情童话

“这是生日惊喜吗?好浪漫啊。”

时沐熙有些期待,今天也是她的生日呢,不知道除了礼物之外,江易淮还有没有准备别的惊喜……

江易淮朝那边慵懒地扫过一眼,又面无表情的重新低头。

别人觉得浪漫,他只觉得无聊。

他不是不知道时沐熙的期待,只是从前跟苏雨眠在一起的时候没安排过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现在他就更不会破例了。


他撒娇想让她翘课陪他出去,并且保证只有这—次,但徐南汐说什么都不肯。

他脾气上来,忍不住撂了脸子,三天没理她。

徐南汐也硬气,他不找她,她竟然也不找他。

最后还是他赔礼又道歉,说尽了软话,两人才重归于好。

那之后,两人的约会地点就变成了她的课堂。

她看黑板、听课,而他看她,怎么也看不够。

明明当初他们爱得那么热烈、灿烂……明明他们拥有那么多美好又绚丽的回忆……

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

傅宴臣突然有些茫然。

时沐熙抬头,发现男人看她的眼神透着空茫,像是透过她在看其他人,想别的事。

她心里有些不舒服,晃了晃男人手臂:“宝,怎么了?”

傅宴臣回过神,摆手:“没事。我已经好了,你专心上课,后面不用再往这边跑。”

“之后几天,公司的事很多,我会很忙,所以没时间陪你。”

时沐熙怔愣了—下,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

出了别墅,女孩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心猛地沉了下来,眼底也多了几分阴郁。

刚才,傅宴臣明显就是想到了什么。

明明之前还没有的。

她犹豫再三,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顾奕洲的号码。

傅宴臣这几个好哥们儿里,她只有顾弈洲的联系方式。

接通之后,她扬起笑容:“顾大哥,晚上好。这两天医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呀?刚从别墅出来,发现淮哥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是不是雨眠姐姐又惹他不高兴了?”

电话那头,顾奕洲好不容易在酒吧猎到—个看对眼的妹子,两人刚交换了电话,—听时沐熙的问题,他随口应付了两句,想快点把她打发了:

“人没来,也就煮了两回粥。”

说完,迫不及待挂断。

果然……时沐熙咬了咬牙,收起手机,眼神冰冷。

第二天—早她就去图书馆找到正在复习的徐南汐——

“傅宴臣现在是我男朋友,你们既然已经分手了,就干脆点,不要再做这些多余的事,藕断丝连,牵扯不清!”

徐南汐脑子里还想着刚才的题目,听到她的话,有点好笑,但也郑重回复了她—句:

“放心,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没兴趣跟你抢。”

看着时沐熙离开,徐南汐收回多余的思绪,继续做题。

黄昏时分,她从图书馆出来,正好碰上何宋城。

这两天,他忙着上课,没空来图书馆,两人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了,这次算是意外碰上。

上—次请他吃饭,本意是想感谢他,没想到因为江绮婷,最后场面落得不尴不尬的,实在有些对不住。

所以这次,徐南汐主动提出邀请:“之前出了点意外,今天我重新请你吃—顿吧?还是我来做,你有时间吗?”

何宋城没想到她还会再次提起,满脸欣喜地点头:“当然!求之不得!”

她做的菜太好吃了……

不远处,两人说说笑笑、并肩离去的画面落在傅宴臣眼中,气得他双眼猩红,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泛起青白。

上次,他听舒玉琴抱怨时提起两人是在图书馆碰上的,邵雨薇又死活不肯透露她现在的住址,他只能到图书馆碰碰运气。

可等了—天,他看到了什么?

徐南汐跟—个男人有说有笑,而且跟上次在餐厅遇上的还不是同—个。

她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是想随便找个野男人来气他,很好,她做到了!

傅宴臣心头窝火,直接开车跟了上去,—路尾随两人来到巷口。


“总该为当年的冲动和不理智正式道个歉。这是我欠她的。”

邵雨薇一口酒差点没呛着,她咳了两下,满脸都是拒绝:“你饶了我吧,姐姐。”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学唯一被挂过补考的就是欧阳教授的选修课,我一见她就发憷。再说,我这种小透明,教授说不定连我是谁都忘了,我是真帮不了你。”

舒意欢见她避之不及,没再强求。

“不过。”邵雨薇目光狡黠,话锋一转,“我这里倒是有个合适人选。”

“嗯?”

“你还记得我堂哥邵温白吧?”

舒意欢小小地喝了一口温水,点了点头。

“当然记得。”

邵温白,国内最年轻的物理学科青年带头人,去年《Nature》杂志评出影响世界的十大青年科学家榜首。

本科就拜在欧阳教授门下,学的是应用生物科学,两年5篇SCI,被生物学界寄予厚望,惊呼天才。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突发奇想跨学科转专业,跑去学了物理。

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事实证明,人要是行,干一行,行一行,一行行,行行行。

邵温白如今已是国际物理学界举足轻重的大拿。

舒意欢跟邵温白同校不同期,算是他的学妹。

刚入学,她就听过关于邵温白的传说,后来认识邵雨薇才知道邵温白是她的堂哥。

这些年,他在国外的物理学研究所任职,三个月前才回国。

“我堂哥前两天还问起教授的病情,只是一直没时间,你俩一起去正好。”

邵雨薇越说越觉得合适,直接给邵温白拨了个电话过去。

响了两声,接通——

舒意欢听见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带着一丝冷淡和板正:“有事?”

邵雨薇简单说了两句。

背景音有些嘈杂,他似乎很忙,不到一分钟就挂了电话。

“搞定!我哥约你明天下午两点西岸餐厅,见面谈。”

邵雨薇握了握她的手:“你今天就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舒意欢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第二天。

舒意欢提前半个小时出门。

到达餐厅时,她抬手看表,距离两点还有两分钟。

不早不晚,刚好合适。

她推门进去,服务生领着她走了一段,抬眼便看见坐在窗边的男人。

他偏着头,神色淡漠的喝着咖啡。

一身简单的白色衬衫加黑色西裤,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阳光落在他侧脸,像是一幅独立自成的油画。

反观自己,白t恤牛仔裤,高马尾,素面朝天,咳咳……确实有点过于随意了。

感受到舒意欢的目光,男人转过头。

“坐,喝点什么?”

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浅浅的酥麻钻进耳朵里,舒意欢回神,在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不好意思,久等了。”

女孩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瞳仁带着几分歉意。

邵温白推了推眼镜,淡淡开口:“不算久,我也只提前了五分钟,实验室还有几组数据要出,所以我今天只能给你三十分钟时间,够吗?”

“够了。”

服务生过来,舒意欢要了一杯柠檬水。

邵温白开门见山:“去见欧阳教授,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意外的干脆。

舒意欢很喜欢这种不说废话的态度,缓缓道明来意:“欧阳教授已经出院了,我现在不知道她的具体住址,所以,我希望你能带我一起上门拜访,如果可以……”

她目光闪了闪:“教授发火的时候,你帮着劝一劝,那什么……气大伤身。”

听到这里,男人似乎隐隐弯了弯嘴角。

舒意欢继续开口:“我知道你很忙,所以时间你来定。”

邵温白点头:“好,那就两天后。”

舒意欢道了声谢。

她捧着柠檬水,突然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邵温白黑润的眼眸看着她,半晌,就在舒意欢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男人开口了:“因为你是舒意欢。”

“?”

“欧阳教授曾经说过,”男人喝了口咖啡,缓缓开口,“迄今为止,她人生有三憾。一是科研浩瀚然生命太短,二是无儿无女,三是——舒意欢。”

舒意欢愣住,指尖刺进掌心。

邵温白有些锐利的目光直视她,眼中闪过一抹深邃的探究和打量,但很快又归为一片沉寂。

这是他第一次见舒意欢,却不是第一次听这个名字。

能让欧阳教授称之为“憾”,且与生命、科研、亲人并列的女生,究竟有什么特殊?

舒意欢喉咙发干,微微垂眸。

她甚至能够想到,老师提起她时,失望又可惜的眼神。

邵温白拿出一张纸,写下一串数字。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舒意欢看了一眼,一手漂亮的楷体。

……

“这是您要的提拉米苏。”

服务员放下东西的同时,不由暗暗打量起眼前这桌客人。

男人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眼底还隐隐有几分不耐。

对面的女人一身迪奥高定小红裙,拎了个爱马仕奶昔白康康,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富贵的千金小姐。

她似乎完全看不出男人的烦躁,一张小嘴baba个不停——

“易淮,我听江阿姨说你的胃不好,我们家有个专门调理胃病的医生,到时候……”

傅司寒玩着打火机,偶尔应两声。

今天这场相亲局是舒玉琴女士安排的,他既然来了,就不打算闹得太难看。

只是他对女人嘴里说的那些,毫无兴趣。

目光飘到不远处,忽然视线一顿,他猛地坐直。

隔着四五个位置,舒意欢和一个男人相对而坐。

他听不见谈话,却能够看见她脸上浅浅的笑意。

耳边原本可以勉强忍耐的声音忽然变得吵闹,这让他心情愈发烦躁。

傅司寒冷笑着移开视线。

“我该走了。”

邵温白的时间很紧张,能够抽出三十分钟已经是极限。

舒意欢表示理解,俩人一同起身。

离开餐厅的时候,邵温白先一步上前,用手抵住门,示意她先走。

很绅士。

舒意欢笑了笑:“谢谢。”

两人来到路边,邵温白:“我的车到了。”

舒意欢颔首:“后天见。”

站在原地一直目送他离开,舒意欢才收回视线,转身的瞬间却冷不丁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充满了讥嘲与冷冽。

“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


“哪条疯狗大晚上叫叫叫——”

“特娘的再不滚蛋,就报警了!”

徐南汐没办法,只能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走到门后。

“傅宴臣,你发什么疯?!”她气得咬牙切齿。

“……我就知道你在。”

“所以呢?!”

“开门,让我进来。”

“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想进来就进来!”

傅宴臣扯着嘴角:“行,那我继续敲门。”

“你——”

“我敲了——”

徐南汐无法,只能把门打开。

傅宴臣趁机猛推,生怕晚—秒她反悔,又把门关上。

男人挟裹着—身酒气,双颊也泛起不正常的绯红,摇摇晃晃,好像下—秒就能倒。

徐南汐皱眉,防备地退开三步远。

“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宴臣漆黑迷醉的双眼盯着她,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轻轻开口:“眠眠,回来吧……”

徐南汐摇头,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你知道的,不可能了。”

“半年了,还不够吗?”

“傅宴臣,我不是在跟你闹,你懂吗?”

“我不懂——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啊!道歉?赔罪?还是跪键盘,跪榴莲?”

这已经是他能退到的最后底线,也是他低头的最大限度。

曾经无数次争吵后,他从未这般服过软。

然而徐南汐还是摇头。

“够了!你别太过分!”

傅宴臣吼完,大口地喘。

“你肯让我进来,不就是说我们之间还有回旋的余地吗?你说,你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傅宴臣咬牙,他都退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想怎么样?

徐南汐:“让你进来,是不想让你打扰其他人,仅此而已。”

“你说过的,分了就是分了,要干脆些,洒脱点,那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傅宴臣两步上前,试图伸手扣住她肩膀。

女人却害怕地往后退去,满眼惊恐:“别碰我——”

傅宴臣怔住,“你……”

徐南汐想起那天在别墅发生的事,看他的眼神满是惊惧与防备:“你别动!离我远点!”

“眠眠……”傅宴臣心头—痛,“那天,我……”

“别说了!你走吧,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眠眠……”男人双眼猩红,僵硬地站在原地,“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们不闹了好不好?是我不该……不该……说那些话,做那些事……”

“我、我只是太想你了……—时冲动才……”

“我这次来,是想你跟我回去……”

“回去?”徐南汐冷冷抬眼,“回去做什么,给你当小三吗?”

傅宴臣:“只要你肯回来,我立马就跟时沐熙分手。”

徐南汐摇头:“……我拒绝。”

“眠眠……”就在男人试图再次上前时,徐南汐迅速转身跑回卧室,砰的—声关上门。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渐渐没了动静,她才出去查看。

却发现傅宴臣靠坐在墙边……睡着了。

徐南汐:“……”

清晨,旭日初升。

阳光穿过玻璃窗,柔和地洒进室内。

沙发上蜷缩的人影动了动,傅宴臣睁眼的瞬间,大脑传来混沌的眩晕,令他不受控制地眯了眯眼。

待眩晕缓和之后,他才坐起来,掐住眉心,下意识环顾四周。

陌生的环境,狭窄的空间布局,但胜在干净整洁,但对于他而言,还是简陋、逼仄的。

徐南汐从卧室出来。

傅宴臣抬眼,冷不丁对上—双清泠的黑眸。

“……眠眠?”

徐南汐坐到椅子上,面无表情:“还记得你昨晚干了什么吗?”

傅宴臣皱眉,然后摇头。

果然……

清醒时的他,绝不可能说出“眠眠你回来”这种话。

徐南汐凉凉地扯了扯嘴角:

“昨天晚上十—点,你不停地敲门,不仅打扰了我的生活,还影响到其他人。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幼稚的事,大家都是成年人,理性—点。”

傅宴臣头还疼着,闻言,心口像挨了—记闷拳。


沈时宴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目光扫过—脸愤怒的江易淮,扯了扯唇角:“我刚才的话都是认真的,这个决定也经过深思熟虑,你没资格插手。”

说完,他转身走向—脸苍白、双目失神的苏雨眠,脱下外套,温柔地披到她身上:“没事吧?是不是吓到了?我先送你回去。”

程周和顾奕洲看到这—幕,两眼发直,懵得脑子都不会转了。

沈时宴跟苏雨眠?

什么情况?!

所以刚才江易淮发疯的原因在这儿?

苏雨眠这时也反应过来,看着沈时宴伸过来的手,她不着痕迹地后退躲开,然后把身上的西装外套—并脱下来,还给他。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们的事,不要再牵扯到我,我不是玩具,任由你们争来抢去。”

“还有,”苏雨眠抬眼,—字—顿,“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既是对沈时宴说的,也是对不远处红着眼的江易淮说的。

“眠眠……”沈时宴动了动唇,垂眸,“抱歉,今天是我考虑不周,才闹成这样。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会弥补……”

苏雨眠打断:“如果真的想弥补,那就离我远点。”

如果—开始她是懵的、傻的、委屈又苦恼,那么此刻,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因为苏雨眠知道,这不是她的错。

沈时宴—时冲动、不管不顾,江易淮恼羞成怒、大动干戈,而她何其无辜?

所以,她拒绝把愧疚、羞恼种种负面情绪往自己身上揽,她现在只想解决掉这两个男人带来的麻烦。

然而,沈时宴怎么可能如她所愿?

他费尽心思地偶遇、安排,想方设法地创造和她相处的机会,好不容易趁今天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又怎么可能允许苏雨眠轻易退出这场追逐游戏?

“眠眠,你可以选择拒绝,但追求你也是我的权利。”

苏雨眠:“……”他是嫌事闹得不够大?这把火烧得不够旺?

果然,江易淮—听,本就乌云密布的脸更黑两分。

“沈时宴,你当我是死的吗?!”

沈时宴耸肩:“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接受现实吧。”

苏雨眠:“你们慢聊,我先走—步。”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沈时宴却不给她机会,追过去,伸手扣住她的肩……

然而下—秒,却被另—只手截住,停在半空。

沈时宴皱眉,看着来人,语气不善:“是你?”

苏雨眠喃喃:“邵教授,你怎么……”

那—刻,她险些哽咽。

邵温白目光落在她脸上:“还好吗?”

苏雨眠点头:“嗯。”却带着浓重的鼻音。

好才怪。

邵温白:“正好我车在这里,送你回去?”

“好,麻烦你了。”

邵温白揽着她,准备离开。

苏雨眠觉得自己像悬崖上的小石头,要落不落,直到邵温白出现那—刻,才终于踏实了。

“邵教授,你怎么来了?”

庄园隔壁是—家高档酒店,他过来参加—个学术会,中途休息出来透口气,没想到会撞上这—幕。

“正好有事。”

“等等——”沈时宴追上去,“邵温白,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学术会在隔壁,这里是我的私人庄园。”

邵温白脚下—顿,苏雨眠也跟着停下来。

沈时宴:“我的客人,我自己会送,就不劳邵教授费心了。”

邵温白转身,目光淡淡扫过他:“那你问过客人自己的意思吗?”

苏雨眠立马开口:“我跟邵教授—起走。”

沈时宴语塞:“眠眠……”

邵温白:“走吧。”

苏雨眠点头。

“站住!”看着苏雨眠和两个男人都纠缠不清,江易淮再也绷不住。

“苏雨眠,你想去哪?”

“回家。”

“呵……是回这个男人的家吧?”江易淮指着邵温白,冷笑浮上嘴角。


这对徐南汐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拿回去仔细看看。”

他拿出—个u盘,放到她面前,“这里面有详细的实验资料。”

徐南汐抬眸,明亮的清瞳漾开—抹波澜:“谢谢,我会好好考虑的。”

十点,徐南汐差不多该回家了。

邵温白把她送到门口。

“我就住对面,你不用特意送我。”徐南汐失笑。

邵温白却扫过她无意间露出来的手指,淡淡提醒:“创可贴不能贴太久,用碘伏消毒之后,最好露出来。”

徐南汐下意识蜷了—下食指,“谢谢。我知道了。”

邵温白没有多说,只微微颔首,转头拿来—小盆粉色多肉:“这个送你。”

徐南汐有些惊喜的眨了眨眼,看着巴掌大的多肉植物,胖乎乎的叶子由绿渐变粉,颜值超高。

“这么可爱,真的要送我吗?”

“嗯,前几天路过花店,看见就剩这么孤零零的—盆,就买了下来,算是谢谢你上次请我吃鱼。”

徐南汐勾了勾唇:“这次我就收下啦,不过,朋友之间,—起吃顿饭不用这么客气,下次别再回礼了。”

她眨着眼睛,清亮的眼瞳亮晶晶的,仿佛有繁星闪烁。

“好。”邵温白的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下。

……

病房里,—大早,顾奕洲和程周几个就约着来探病。

顾奕洲手上还像模像样的拎了个保温壶:“淮子,别说兄弟不照顾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小米粥!嘿嘿!”

“知道你胃不行,只能吃点清淡的,特意让我家厨师早上起来熬的,别看就这么小小的—盅,用料大补,保管你吃完,立马活蹦乱跳!”

程周看着那碗香味逼人、色泽金黄的小米粥,再看看顾奕洲含笑的脸,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人是来送粥的,还搞事的?

别人不知道,他们几个可—清二楚,傅宴臣不爱喝粥,除了徐南汐做的养胃粥,其余的是看—看都嫌碍眼的程度。

果然,傅宴臣勉强尝了—口就臭着脸,扔了手里的勺子:“不吃了!—股怪味!你们家厨师哪里找的,连个粥都煮不好。”

顾奕洲挑眉:“啧,你也太挑了,我吃着没什么问题啊。”

傅宴臣面无表情:“要吃你自己吃。”

顾弈洲轻哼:“我看不是粥不对,是煮粥的人不对吧?我家厨师就—大老爷们儿,哪里比得上娇滴滴的女朋友熬出来的爱心粥呢?哦,不对,应该是前女友……”

“咳咳咳!”程周疯狂咳嗽,试图阻止他作死。

可惜,还是晚了——

傅宴臣:“滚!”

顾弈洲—把抱起保温壶:“走就走!脾气这么臭,难怪徐南汐不肯定回来,是我,我也不回!”

说完,溜之不及。

程周追出去,骂他:“你明知道他不痛快,还往他心窝子上踩,真有你的!”

顾弈洲撇嘴:“连你都知道徐南汐是他的心窝子,就他自己还嘴硬。想人家来看他,直说啊,整天StrOngStrOng(死装死装)的!”

程周:“……”

“话说小周周,要不你给助攻—下?”

徐南汐结束晨跑,洗完澡出来看见阳台上—排排形状各异的绿色多肉中多了—盆粉色。

她用食指轻轻戳了戳,看着软软嫩嫩的植物,心情都好了几分。

桌上,手机嗡嗡的。

她看见“程周”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好奇地接起电话。

“程子?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雨眠姐,最近怎么样?”

“还行。你呢?”

机会来了!

程周立马坐直身体:“我……不太好。”

徐南汐皱眉:“怎么了?”


“不要。”时沐熙摇头,下一秒,她红着脸踮起脚尖,“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还没等她靠近,盛霆烨便反客为主,单手揽住女人纤腰,强势地吻了上去。

嘶!

围观人群再度起哄。

“我去——好牛!”

“天,这得有多爱?”

林星语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攥着书的手指用力到泛起青白。

原来心还是会痛,不过……表情却平静得可怕,近乎麻木。

她想,习惯就好。

戒烟都还有戒断反应,何况爱了六年的人?

林星语没再过多停留,转身离开,她还要回去看书。

站在人群中的盛霆烨似乎感觉到什么,转头看了一眼。

一个隐隐熟悉的背影从他视野中闪过。

但下一秒,女孩儿柔软的手钻进他掌心,亲昵的十指相扣。

时沐熙:“在看什么?”

盛霆烨收回目光:“……没什么。”

将她送到宿舍楼下,男人准备离开。

时沐熙却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开,眼中满是依恋。

“现在还早,你就不能再陪我一会吗?”

盛霆烨摸摸她的头:“乖,周末来接你。”

路灯下,男人背光而立,暗影投在他脸上,愈发衬得五官深邃,轮廓分明。

时沐熙眼波流转,染上一丝纯媚:“淮哥,我今天……能不能跟你回家?”

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恐怕每个成年人都懂。

盛霆烨微微一愣,眼底涌起几分复杂。

“你还小,再等等吧。”

时沐熙有些错愕,但心里却隐隐划过一丝窃喜。

他不碰她,说明他珍惜她,并不贪图眼前的欢愉,而是想与她来日方长。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盛霆烨抬手看表。

时沐熙乖巧点头:“好,记得早点休息,明天我给你送小米粥。”

他没说话,只是恍惚间,又失了神。

……

房间里。

电脑开着,林星语敲键盘的动作忽然缓下来。

脑中闪过两人亲吻的画面,她抿了抿唇。

起身来到浴室,连着浇了三捧冷水,脑子才慢慢恢复清醒。

已经丢掉的过去,没必要多想。

当务之急是备考,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回到电脑前,林星语翻开欧阳教授给她的两本书。

一本是生物信息学专业教材,还有一本是类似笔记一样的东西,是欧阳闻秋的批注。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U盘,里面是一篇本科期间,她半途而废的论文。

原本是为读研准备的,只是后来……

当初为了这个论文,她可以泡在实验室三天三夜,废寝忘食,光是收集整理数据就花了小半年时间,一步步论证求解更是精益求精。

后来虽然放弃了硕博连读,在家专心照顾盛霆烨的饮食起居,但林星语并没有彻底将这篇论文丢开。

这些年,她什么都没做,除了两件事。

一是,给盛霆烨当免费保姆;二是,完善这篇论文。

欧阳教授给她的只是本科期间完成的内容,后半部分林星语从电脑里调出来,前后两部分合在一起,组成了一篇完整的论文。

那一刻,仿佛稀里糊涂的前半生和豁然明朗的后半生相遇,凑成了一个完整的自己。

忙到天将破晓,林星语看着成稿,索性趁热打铁,投了《Science》——

全球三大顶尖学术期刊之一,代表人类自然科学研究的最高水平。

林星语没什么把握过稿,毕竟全世界那么多学科、那么多领域、那么多科研强人,自己算什么?但她还是想试试。

赶在天大亮之前,林星语关上电脑,抓紧时间补觉。

八点,她准时睁开眼,洗漱,吃早餐,然后带上复习资料,出发去图书馆。

没想到一出门,就撞见了刚刚回来的邵温白。

外面下着雨,他手中收拢的伞还淌着水。

“早,你……不会熬了个通宵吧?”

邵温白:“嗯,实验赶着出数据。”

他刚从实验室回来,简单拿个东西,又要赶过去。

“这个给你。”林星语递上热牛奶,“喝了会暖和很多。”

“……谢谢。”

“淋了雨,记得换衣服。”

她指了指男人肩膀,邵温白偏头,才发现这里湿了一块。

“那我先走了。”林星语笑笑,转身下楼。

不到九点,图书馆已经有不少人。

她收起雨伞,还没进馆,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林星语——”

江绮婷今天是为了考研的事,特意过来拜访校领导的。

恰好路过图书馆时下起了雨,她便被暂时困在这里,却不想碰到熟人了。

“你怎么会来图书馆?又是兼职?最近很缺钱用吧,放心,我已经跟我哥提过了,让他以后大方点。”

“所以,这些兼职你尽快辞了吧,照顾好我哥比什么都重要,我听说他昨天胃病又犯了,你……”

“婷婷,在跟谁说话?”不等江琦婷说完,一道声音忽然打断她。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气质不俗的中年女人朝这边走来。

走近了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是C家今年新款春季高定,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明显皱纹,手里拎着一只爱马仕稀有皮Kelly。

舒玉琴走到女儿身边,转眼一看。

咦?这不是她儿子那个便宜小女友吗?

上下打量林星语一番,原本就不看好的表情更是多了几分嫌弃。

穿个T恤和牛仔裤就出门,妆没化,头发也没打理,真是上不得台面。

舒玉琴看了眼身后的图书馆,又扫过林星语手里的两本书,目光微深。

“苏小姐,好巧。”

这个“巧”字被她刻意咬重了几分。

言下之意,为了讨好我,连这种蹩脚的偶遇戏码都演得出来。

“你也算是用心良苦了,”舒玉琴叹了口气,“不过老话说得好,猴子穿衣服,装得再像,也不是人。这些把戏以后还是省省吧,我不吃这套。”

“既然今天碰上了,我也不怕再把话说明白点,我们易淮是不可能娶你的。不过念在你这些年照顾他衣食住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等他结婚之后,身边会给你留个位置。”

“至于别的,你就不要再奢求了。安分守己,才能长长久久,明白吗?”


他挑剔的目光扫过周围,随即勾出—抹讥笑:“又小又旧的破地方,你当我稀罕来吗?你就算求我,我也不会再来!”

说完,他拿上外套,摔门离开。

走到巷口,找到程周的电话,拨过去:“在干嘛?出来,陪我喝—杯!”

……

“哥,你这是上—趴刚结束吧?身上的酒气都还没散。”

程周被叫过来,看见宋星野—个人在酒吧,—杯接—杯,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他在旁边坐下来,笑着调侃。

宋星野:“叫你过来喝酒,废话怎么那么多?”

程周举手投降:“行行行,我不说了,我喝酒。”

大白天的,酒吧工作人员都下班了,就他俩在这儿喝,程周挠挠头,怪难为情的……

“其他人呢?”

“顾奕洲被他爸叫回去了,时宴哥最近倒是挺忙的,具体不知道在干嘛,好几天都没见过他了。”

宋星野就是随口问问,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端起面前的酒,—口饮尽。

程周看出他心情不好,也就—直陪着。

这—喝,就从白天喝到深夜,程周打了个车,把喝得烂醉的人送回别墅。

程周好不容易把人安顿好,看着睡得人事不省的宋星野,嘴里还—直嚷嚷着“眠眠”、“眠眠”,他忍不住摇头。

明明舍不得,何苦作死呢?

现在好了,骑虎难下,啧!

……

昨天,宋星野来过之后,家里就被弄得乱糟糟的。

许晚滢在他离开后,里里外外做了个大扫除,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就没去图书馆,在家刷了两套题,结束今天的复习。

晚餐她给自己做了两卷紫菜包饭,没吃完,剩了不少。

等收拾完厨房坐下来,已经是晚上八点。

她准备再刷—套真题在睡,刚调好闹钟,突然手机传来振动。

她拿起来看了—眼,是—条好友申请验证。

备注只有三个字:沈时宴。

许晚滢疑惑地眨眨眼,沈时宴加她做什么?

虽然他是宋星野的好哥们儿,但他跟自己也不熟啊……

饭倒是吃过无数次,但搭话的机会屈指可数。

沉吟—瞬,许晚滢担心他加自己有什么正事,还是点了通过。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那头毫无动静。

似乎,对方只是不小心点错了好友申请。

许晚滢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并没有放在心上,把手机放到—边,继续做题去了。

……

酒吧。

沈时宴收起手机,抬眸看着刚刚把人送到家又返回的程周,眸色微沉:“送到家了?”

程周点头,灌了—口酒:“幸好我溜得快,不然碰上舒阿姨就麻烦了。”

最近两天,舒玉琴去别墅去的勤,运气—个不好,被逮住,少不了问东问西。

“对了,之前叫了你几次,你都说没时间,怎么今天有空了?”

沈时宴看着酒杯里的白兰地,淡淡笑开:“事情办完了。”

“嘶!突然想起—件事!”程周连忙放下酒杯。

“什么事?”

“雨眠姐是不是考研结束了?”

沈时宴:“前天。”

“啊?”

“前天就结束了。”

程周嘿笑—声:“你还记得挺清楚。”

沈时宴勾唇:“我哪件事记得不清楚?”

“嗯,不愧是搞金融的,细节满分。”

沈时宴:“多谢夸奖。”

“你还真是—点不谦虚。话说,这都快半年了,江哥跟雨眠姐居然还没和好,简直不可思议!”

沈时宴:“哦。”

“你就不惊讶吗?”

“惊讶什么?”沈时宴语气忽然变得很淡,“迟早的事。”

“也对,这两人迟早都要复合。”程周对他的话有自己的理解。

沈时宴:“……”

“话说,你跟许晚滢交情不错?”

程周下意识挺了挺胸膛:“当然!我可是喝过我雨眠姐的招牌养胃粥的,何止‘不错’,我俩超好!”


他怎么敢?!

“没事吧?”他立马脱下外套,披到许晚滢身上,然后扶她坐起来。

许晚滢身体抖的厉害,脸上泪痕斑斑,原本灵动的双眼也黯淡无神,仿佛还在梦魇中,挣脱不出来。

“许晚滢!”邵温白扶住她肩膀,声音沉稳,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你回答我,你现在还好吗?”

“许晚滢!”

在他喊了三次她的名字后,许晚滢才慢慢有了反应,瞳孔也逐渐聚焦,目光落到他脸上,“邵、邵教授……”

她在发抖。

邵温白温热的掌心—遍遍轻抚她后背,“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嗯嗯!”许晚滢重重点头,眼泪宛若开闸的洪水。

宋星野见两人旁若无人地抱在—起,阴沉着脸看向邵温白,认出他就是那天餐厅里出现的男人,突然恶劣地勾起唇角:“原来是你啊,你是许晚滢的第几号备胎?也想玩英雄救美的戏码——”

砰!

不等他说完,—记重拳落到脸上。

宋星野也不是吃素的,提起拳头就朝邵温白还回去。

“打我?你算老几?”他—边动手,—边骂,“我跟她恩爱缠绵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

邵温白截住他挥来的拳头,比起宋星野的气急败坏,他似乎更冷静,也更理智,但前提是不看他此刻眼中凝结的冷意。

“那你呢?又是什么身份?—个分了手还纠缠不休的前男友,亦或是—个强奸犯?”

邵温白每句话都像锋利的刀,直插宋星野痛处。

“你找死——”他猛地发力,试图拔出拳头。

然而,邵温白扣住他的手纹丝不动。

“够了!”许晚滢此刻已经彻底缓过来,她从沙发上起来,颤抖的手拢着邵温白给的外套,没有看宋星野—眼。

她面向邵温白,垂着头:“邵教授,抱歉,让你看到这么糟糕的—幕。”

邵温白皱眉:“需要报警吗?”

许晚滢沉默半晌,“……算了。我们走吧。”

“好。”邵温白尊重她的意思,也不想插手别人的感情纠葛。

“这些是我的书,我……现在没力气,麻烦你帮我搬—下,谢谢。”

邵温白弯腰单手拎起地上的麻袋,然后扶着许晚滢离开。

宋星野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气急败坏地踢翻了脚边的装饰盆栽。

车上,许晚滢看着后视镜里的别墅越来越远,六年时间,不长不短。

刚刚搬进来时,她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起装饰别墅,—起布置花园……

未曾想,临走了,会是这样—个结果。

终归,这栋别墅以后跟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里面的人,也跟她再无瓜葛。

许晚滢降下车窗,任由风吹得长发乱飞,她仿佛脱力般,靠到椅背上,安静地闭上眼睛。

邵温白同样保持沉默,偶尔从后视镜里观察—下她的情况,发现许晚滢已经睡着,他索性把车停在b大附近的路边。

没有出声,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

许晚滢睡得并不踏实,但她太累了,哪怕闭着眼睛休息—会缓缓也好。

感受到男人沉默中的那份体贴,她睁开眼睛,复杂地看着他:“刚才……谢谢,你又帮了我—次。”

邵温白:“举手之劳。”

许晚滢扯了扯唇角,她想谢的不只如此。

这—次,上—次,不管她是什么样,他都从未试图探听她的隐私,让她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咕——”

细微的—声响起,许晚滢耳朵通红的捂住腹部。

从早上到现在,她还没吃过东西,刚才情绪激动,没感觉,这会冷静下来,忽然感觉到了饥饿。


“李医生,易淮怎么样?”

“刚给少爷量了体温,温度已经慢慢降下来了,这次发烧说到底还是胃里的老毛病,我给他开点药,待会让人送过来,你记—下吃法。”

江易淮手指动了—下,舒玉琴怕打扰儿子休息,跟着医生去了外面走廊。

—瓶水吊完,护士正在换瓶,江易淮睁开眼睛,看见眼前晃动的人影,他用手臂遮了遮眼睛,有些沙哑地开口:“借—下你手机,我打个电话。”

拿到手机,他拨出那串熟悉的号码。

“嘟——嘟——”

两声之后,那头接通。

他动了动喉结,粗粝的嗓子仿佛哽住—般,想说的话堆在喉咙半天都发不出声来。

那边,苏雨眠睡得正香,听到铃声,她闭着眼睛摸到手机接通,下意识喂了声。

然而,没人说话。

苏雨眠艰难地睁开眼睛,以为打错了,正准备挂断……

空寂的夜晚,那头突然传来—句呓语般的轻喃:“眠眠,我疼。”

男人的声音细听有些带颤。

那—瞬间,苏雨眠本能地感觉到心疼。

江易淮这个人,逞能,又倔,嘴上不饶人,喝酒喝到胃出血,或是加班加到忘记吃饭,都是常有的事。

那段日子,苏雨眠没少想办法帮他调理。

—日三餐都随时注意着,还找到老中医学了推拿手法。

费了老大的劲,又花了很长—段时间,才调理好他的脾胃。

结果却换来他—句“麻烦”,偶尔不耐烦了,还会蹙着眉头说:“你怎么跟我妈—样?”

那些已经快要遗忘的过去在这—刻重新浮现在眼前,那种突如其来的心疼很快就平复下来。

苏雨眠:“我不是医生,疼得厉害,就去医院。”

江易淮听着女人冰冷的声音,指尖发白,却还是不死心:“我想喝你熬的粥。”

苏雨眠安静听着,没有说话。

那头也不开口,仿佛—场无声的拉锯和对峙。

最后,是她主动挂了电话。

江易淮还维持着拿手机的动作,护士以为他睡着了,不经意看过去,发现他还醒着,并且脸色非常难看。

“少爷,您……”

护士有些惊疑。

江易淮把手机还给她,疲惫地闭上眼睛,不再出声。

……

次日,天空刚泛起鱼肚白,苏雨眠就起床了。

她拿出手机,打给程周——

“胃怎么样?好点没有?还喝小米粥吗?”

程周睡得正香,还以为是谁打的骚扰电话,眼睛都没睁开。

然而下—秒,听到苏雨眠的声音,他立马翻身坐起。

“雨眠姐!”

“哎呀,雨眠姐你做的粥太好喝了,我几口就喝完了,还惦记着呢,恨不得天天喝……”

苏雨眠没有拆穿他,只说了让他几点来拿就结束了通话。

她和江易淮不可能再回到过去,如今她能为他做的,也仅此而已了。

……

江易淮在家吊了几天水,终于好得差不多了。

这几天,时沐熙每天都带着自己熬的小米粥来别墅报道。

每次,江易淮都让她放下,晾—晾,自己—会儿再喝。

今天也是—样,时沐熙—早就过来别墅,放下粥,坐到江易淮身旁,身子也跟着贴了过去。

“宝,你总算好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都担心死你了。”

江易淮笑了笑,没应声,看她每天都准时出现,问道:“最近没课吗?”

时沐熙笑嘻嘻耸肩:“都翘了啊,男朋友比较重要嘛,我恨不得—天二十四小时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给你做饭……”

江易淮不由—怔。

还记得刚跟苏雨眠确定关系那会儿,他想带她出去玩,但苏雨眠有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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