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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阅读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

奶糖甜甜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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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盛怀瑾海棠   更新:2024-09-12 10: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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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阅读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精彩片段


被锁链捆在那张破架子床上的时候,她后悔了,哭喊着愿意去侍奉世子爷,杜鹃狠狠掌掴了她几下,唾弃道:“晚了。再说,你要是去了,哪里还能有我什么事?你乖乖伺候这几个汉子吧。”

好不容易被从杂物间放出来,也是杜鹃在一旁说:“少夫人,奴婢以为,还是把她毒哑了比较好,省得她到处乱说什么。”

想着想着,海棠不由得呼吸困难起来,疼痛的感觉再一次将她吞噬。她悄悄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从回忆中出来,尽力维持表面的平静。

今日赵曼香处置了杜鹃,虽然痛快,可是她不能放松分毫,这些仇,不死不休。

正想着,赵曼香打了个哈欠:“好了,我也乏了,你回去伺候世子爷吧。记得跟他说一声,我已经把杜鹃打发出去了。”

“是。”海棠行了个礼,退了出来。

院子里,灯笼随风摇曳,送来阵阵花香。

下人住的庑房门口,二等丫鬟金蕊正在压低声音训斥粗使丫鬟蜜柚:“不过让你帮忙打点热水而已,你推脱个什么劲儿?!让你躲懒!让你躲懒!”

蜜柚被金蕊的手指戳得站不住,趔趄一下:“金蕊姐姐,奴婢方才给少夫人送沐浴用的热水了,没得空……”

“你别净想着往主子屋里面凑!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快给我打热水!”金蕊哼了一声,甩开帘子进了屋。

蜜柚擦了一把眼泪,便拿起水桶,去火炉房提热水去了。

海棠很想上前帮蜜柚一把。前世,她被打发到杂院洗恭桶,只有蜜柚会悄悄去看望她,给她带好吃的。

后来,不知道蜜柚出了什么事,就再没去过,她担心了好久,却没办法打探消息。

再三思量,海棠还是没有过去帮蜜柚。如今,她是走绳索的人,明面上跟蜜柚走得近了,恐怕会给蜜柚招祸。

她得想个什么法子,暗地里帮帮蜜柚。

往青山院走的路上,海棠突然觉得腰腹处凉嗖嗖的,小肚子坠得厉害,腿也酸软。

算算时间,是该来月事了。

但是,她身子一向健康,以往来月事从来没这样难受过。

她强撑着,回到了青山院,还好盛怀瑾还没有睡。

这些时日,盛怀瑾习惯了睡前让她按按脚、按按肩膀,这样,他一夜都会睡得安稳香甜。

海棠急忙去茅厕用上月事垫,净了手,便去服侍盛怀瑾。

盛怀瑾一边任由海棠给他按脚,一边看着书。他无意中看了海棠一眼,便微微皱眉问:“你今日气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海棠轻轻摇摇头,笑着回道:“没不舒服。”

盛怀瑾道:“好了,就这样,你早些去歇着吧。”

“奴婢还没有给您按肩膀。”海棠迟疑着没有动。

“不用了,你今日也累了,睡去吧。”盛怀瑾扯了扯锦被,躺到了床上。

海棠将木盆端出来,把水泼了,将木盆刷了刷放好,又洗了洗手,进到书房把床边的书拿回去,便熄了书房的蜡烛,退了出来。

小腹处疼的越发厉害,海棠想了想,提着灯笼轻手轻脚去灶房取了一些红糖,放在自己的茶盏里,用热水冲着喝了,才回到外间,和衣睡下。

不一会儿,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似乎又回到了灵溪村村边的小树林。满脸肥肉的牙婆死命拽着她,爹爹在她面前,红着眼睛,哽咽着说对不住她。

不一会儿,她又像是来到了国公府,几个婆子强按着她,其中一人用钩子刺进她的眼眶,剧痛袭来,眼前血色一片,很快,红色变成了黑色。明明是同一个人的两只眼睛,看到的,一边是刺眼的光,一边是混沌的黑……


周嬷嬷顺理成章,接管了尚衣处。

海棠到达尚衣处的时候,周嬷嬷与她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回,周嬷嬷全力配合海棠,给她讲解裁制夏衣需要注意的地方,教她配色,教她刺绣图案代表的含义……

海棠学得很快。

在周嬷嬷的指点和建议下,夏衣的款式很快定了下来,尚衣处的人开始忙着裁制。

海棠得空了便来盯着。

天气越发暖和起来。这一日,海棠在尚衣局忙完,回到青山院的时候,见盛怀瑾独自一人坐在书房。

与往日不同,他没有看书写字,而是呆呆地坐着,目光投向虚空的某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海棠不好打扰,便坐在外间,屏气做针线活。

“海棠,你的字练得如何了?”盛怀瑾突然问。

自那日以后,盛怀瑾每两三日就会检查海棠的字,海棠不敢懈怠,每天都坚持练习。。

听见问话,海棠忙将自己这几日写的字呈了上去。

盛怀瑾按了按眉心,重新坐端正,认真检查了起来。他提起毛笔,在每一张上面都圈了几个字。

“这几个字写得挺好,继续努力。”终于,忐忑的海棠等来了这句话。

海棠微微笑了笑,她知道自己的字其实还入不得眼,世子爷是在鼓励她。

“簪花小楷柔美清丽,娟秀灵动,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婉然若树,穆若清风。若能练好,便是妙品。”盛怀瑾似乎在对海棠说话,却似乎是自顾自感慨喟叹。

海棠听不太明白,什么“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太过文绉绉了,不过她看明白了,把簪花小楷练好,能讨得盛怀瑾的欢心。

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只要能讨得盛怀瑾的欢心,她便会尽全力去做。

“那奴婢这就去练习。”海棠温柔地行礼。

“就在这里练习吧。”盛怀瑾按了按太阳穴,突然开口道。

在盛怀瑾面前写字,海棠有一点紧张。但她还是站在那里,观察一会儿字帖,再动笔临摹。

盛怀瑾默默地看着她。

偶尔,海棠偷眼看盛怀瑾,总觉得他的目光似乎落在自己身上,又似乎落在很远的地方。

这样一跑神,海棠笔下便有些失去了章法。

突然,一只大手轻柔地覆在了她的手上,引导着她运笔。

海棠感受到了盛怀瑾掌心的温热,心不由自主跳得快了一些。盛怀瑾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簪花小楷,短笔多用点划代替,像这样……”

墨香中有了沉水香的味道……

盛怀瑾虽将她圈在怀里,却并不曾贴近,只是虚虚地环着她。海棠知道时机不成熟,自然不会故意去贴盛怀瑾。她忙收起所有思绪,专心致志地练起字来。

练字结束的时候,海棠轻声道:“多谢世子爷教导。嗯……世子爷,您是不是不舒服?”

盛怀瑾淡淡道:“昨夜没睡好。”

“那……睡前您再泡个脚,奴婢给您按一按吧?”海棠提议。

她已经许久没给盛怀瑾按过脚了。

盛怀瑾看海棠一眼,点了点头。

这一夜,盛怀瑾又睡得很香,连梦都没有做。

清晨醒来的时候,他想,多亏了海棠那双巧手,今夜,再把她唤进来按一按吧。

海棠则琢磨着把杜鹃除去。

晌午,府里的主子们大多在午睡,海棠则去了杂院。

将需要浆洗的衣裳交给管事以后,海棠环顾四周,看到了王嬷嬷。

王嬷嬷正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弓着身子搓衣裳。她面前的大木盆里,衣裳堆成了小山。

海棠知道,王嬷嬷费劲搓完这一盆衣裳之后,马上会有人再给她端来一盆。

每日一睁开眼,就是一盆一盆的衣裳,永远都洗不完。

就像她当年,每天都有刷不完的恭桶一样。

海棠叹口气,走到王嬷嬷面前。

王嬷嬷看到粉色的裙摆,抬起头,见来者是海棠,她目光带上了几分警惕:“你……你想干什么?!”

海棠笑道:“我来看看王嬷嬷。唉,堂堂尚衣处管事,竟然沦落至此。”

“还不是你害的?!”王嬷嬷眼神发狠。

“这话不对。你要是不偷拿衣料出府,也不会被抓住把柄,对不对?”海棠压低声音问。

“我……我根本就不是偷衣料!”王嬷嬷欲言又止。

海棠点头:“我知道,你是听了杜鹃的话。你是不是疑惑,为什么你出了事,少夫人一点都不手下留情?”

王嬷嬷愣了愣:“什么意思?你不要故弄玄虚,有话就说清楚!”

“少夫人没有授意你那样做,是杜鹃打着少夫人的旗号坑了你。少夫人那些天都不让杜鹃贴身伺候,怎么还会让她管夏衣的事?你想想就明白了。”海棠提点她。

王嬷嬷低着头,狠狠搓了几把衣裳,脸上神情变了几变。

“杜鹃坑了你以后,半句话不为你求情,也不找少夫人说明实情,她毫发无伤,倒霉的只有你一个人。”海棠拱火道。

“我就说不对劲呢,杜鹃那个贱蹄子!”王嬷嬷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一句。

“少夫人派我去尚衣处管夏衣的事,怎么会再派杜鹃去掺和,暗地里捣乱?是王嬷嬷自己想岔了。要不说,少夫人的名声,全被杜鹃给搞坏了。”海棠叹着气,惋惜地看了看王嬷嬷,起身离开。

海棠赌王嬷嬷咽不下这口气,她在府里经营二十多年,一朝全毁,怎么可能不恨?

果然,几日后,杜鹃去杂院送浣洗的衣裳,与王嬷嬷起了争执。杜鹃一向蛮横,嘴上不饶人,当场辱骂起了王婆子。王婆子恼了,不顾一切上前和杜鹃撕打起来。

王嬷嬷到底膀大腰圆,杜鹃这个大丫鬟怎么会是她的对手?杜鹃被王嬷嬷骑着打,头发被扯下来好几绺,脸被抓出好几道深深的血印子。

管事赶了过来,用鞭子狠狠抽了王嬷嬷好几下,王嬷嬷才喘着粗气从杜鹃身上滚了下来。

赵曼香知道以后,又气恼又疑惑,让人把王嬷嬷和杜鹃提到跟前,仔细盘问,知道了杜鹃扯虎皮拉大旗的事情。

赵曼香铁青着脸,看看王嬷嬷,又看看杜鹃,冷笑出声:“好啊,真好!你们一个个把我当傻子糊弄是吧?来人,把王婆子掌嘴五十下,送到庄子上去,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赵曼香看了看窗子外面,说:“这会儿时候还早,你先背一首,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赵曼香只得跟着赵曼香去了书房。赵曼香从书架上拿下一本《玉安居士词集》,递给赵曼香。

“玉安居士是一个很有名的词人,她的词,每一首都极好,你先背第一首吧。”赵曼香撩了撩袍子,在罗汉椅里坐下。

赵曼香之前没有想到,玉安居士竟然写了这么多首词!一个月内背完,实在有难度。

而且,她字都还认不全好吧?

但是,世子爷都为了她答应去齐芳院了,不过是让她背词而已,她怎能不知足呢?

要知道,这年头,只有富裕人家的小姐,才有闲情逸致吟诵诗词。

她是粗使丫头出身,能有机会学这样风雅的诗词歌赋,实在是被抬举了。

“你搬一把椅子,坐在那个落地窗棂格栅前,读给我听。”赵曼香道。

赵曼香照做,纤纤玉手握着书卷,开始念了起来:“红藕香残玉……玉……”

才刚刚开始,赵曼香就遇到了拦路虎,她顿时窘得红了脸。

“红藕香残玉簟(dian,四声)秋。”赵曼香依旧坐在罗汉椅上,随口答道。

赵曼香想,这本书似乎被翻过许多次,赵曼香必然都会背了吧?

她重新开始念:“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赵曼香的声音软糯悦耳,与这样令人口齿生香的词句搭在一起,不知不觉就能将人带入到词人所表达的意境中。

赵曼香听得入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赵曼香。

赵曼香只是因为境遇不好,一直没有机会学这些,其实很聪明,不过读了十几遍,就背了下来。

不过,见赵曼香听得专注,她又多读了几遍,才起身背给赵曼香听。

赵曼香听完,只盯住赵曼香握着的书卷,久久没有说话,赵曼香也不敢出声。

“很好。走吧。”赵曼香终于回过神,站起身来。

赵曼香急忙去拿了生辰礼,快步跟上。

齐芳院里,已经来了不少宾客,几乎都是女眷。不过,绝大部分都是盛家的媳妇小姐,倒也不用避讳什么男女之大防。

赵曼香正被几个妯娌围着说话,突然看见赵曼香走了进来,她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

顾不得周围的人,她急忙站起身,朝着赵曼香迎了过来。

“世子爷,您来了。”赵曼香兴奋得脸庞泛红。

赵曼香微微转头,瞅了赵曼香一眼。

“少夫人,这是世子爷为您精心挑选的生辰贺礼。”赵曼香急忙上前,将手中的檀木匣子递上。

赵曼香抬头看了看赵曼香,既惊又喜,忙接过檀木匣子来。

二房的大少夫人张氏起哄:“曼香,打开盒子给我们看看。”

“对啊,别藏私,让我们也饱饱眼福。”

“嫂子,快打开!”

……

众人都上前来打趣,赵曼香笑盈盈道:“好,打开看看就打开看看。你们都见多识广,先说好,可不许笑话我的贺礼!”

众人纷纷开玩笑,催促赵曼香。

赵曼香帮忙捧住了檀木匣子,赵曼香找到搭扣处,轻轻掀开了盒盖。

红宝石的金头面熠熠生辉,顿时闪亮了众人的眼。

在一片赞叹和恭维声中,赵曼香得意又风光。

她趁着说话的间隙,抬眸看了看赵曼香,见他依旧淡淡的。

赵曼香此刻却不以为意,至少,他来了,而且,他还给自己带了生辰礼。

这生辰礼贵重,又极是精致,想来他是用心挑选了的。

稳了稳情绪,赵曼香笑道:“世子爷,戏班子已经准备好了,您也去听一会儿吧。”

赵曼香清冷地说:“我还有些事要忙,就不去了。你招待好宾客们。”

这时,大姑奶奶盛淑窈走了过来,嗔道:“大哥!妹妹如今嫁了人,出一趟府不容易,难得回娘家一趟,你就陪妹妹和外甥听一场戏吧。”

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在盛淑窈怀里咿咿呀呀,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赵曼香。

赵曼香整个人不由自主变得柔和起来,唇角漾起笑意:“来,让舅舅抱抱。”

旁边的女眷也劝赵曼香去听戏。

赵曼香笑道:“好,那就把公事放一放,听场戏再说。”

说着,他便抱着小外甥往戏园子走去。

赵曼香喜不自胜,急忙招呼女眷们跟上。

到了戏园子里,主子们入座,丫鬟们都在后面站着。赵曼香突然看到了杜鹃。

杜鹃今日打扮得格外鲜亮,穿了一身魏红色,搭配了一件缥碧色的对襟短褙子,脸上敷了不少铅粉,涂了口脂。

她今日梳了双丫髻,两个发髻上都有一圈亮闪闪的珍珠,鬓边还插了一朵粉嘟嘟的芍药。

今日的主角应该是赵曼香,赵曼香为了避免招恨,特意打扮得极是素净。

她穿了远天蓝的衣裙,配了香炉紫烟色的短褙子,挽了一个寻常的发髻,只戴上了国公夫人赏的鸢尾花银簪子,素面朝天,不施粉黛。

这打扮中规中矩,就是府里大丫鬟寻常的模样。银簪子并不贵重,府里一二等的丫鬟略攒攒钱都能买上一个。

放眼望去,绝大多数丫鬟都是这样,不敢在今日出挑。

唯有杜鹃涂脂抹粉,穿戴出格。

赵曼香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暗自笑了起来,看来,杜鹃急了。

一向得主子信任倚重的她,还没有尝过被冷落的滋味。她以前得罪的人多,想来如今在齐芳院不太好过。

赵曼香轻哂,她也想走自己的路吗?今日,她料想赵曼香会来,故意要在赵曼香面前露脸是吗?

这条路不好走。

开场的锣鼓声响起,赵曼香觉得,今日怕是有好戏看了。必要的时候,她一定会推波助澜一把!

第一场戏是《长生殿》。戏演了两刻钟左右,有的宾客杯盏中的茶喝完了,丫鬟们便穿梭着续茶,又给每个桌的果盘里添新鲜的瓜果。

赵曼香端着一碟子枇杷,准备送到主桌上,谁料杜鹃一把抢了过去。

杜鹃横赵曼香一眼:“你去添茶,我送果盘。”

说完,杜鹃便扭着腰肢往前走去。

赵曼香自然不会和她争。她回去端了茶壶,也走向主桌。

“世子爷,这是新鲜的枇杷,甘甜多汁,您尝一尝吧。” 杜鹃将果盘放下,拿起一个枇杷就往赵曼香唇边送。


“好了,你回青山院吧。”赵曼香暼赵曼香一眼,站起身,进了里间。

赵曼香走到齐芳院门口的时候,依旧难受得厉害。杜鹃跟了出来,将一串铜板塞给赵曼香:“喏,你这个月的月银。”

赵曼香低头看了看:“还是三百个铜板?”

三百个铜板是三等丫鬟的月银。二等丫鬟每月六百个铜板,一等丫鬟每个月一千铜板,也就是一两银子。

按说,通房的月银,至少也应该比照着一等丫鬟来发。

杜鹃仰头,翻了个白眼:“少夫人没说给你涨月银,有本事你问她去。你啊,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

说完,杜鹃“啪嗒”一声关上了齐芳院的门。

赵曼香自然不敢去找赵曼香理论,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感觉有些烧心,便把铜钱装到腰间的钱袋子里,捂着胸口往青山院走去。

快到青山院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唤:“赵曼香姑娘。”

赵曼香转过身,定睛一看,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小丫鬟。

小丫鬟一团稚气,笑着行礼:“赵曼香姑娘,奴婢是尚衣处的春儿。周嬷嬷派奴婢来给您送丝线。”

这么一说,赵曼香便想了起来,她的确去尚衣处寻过丝线。

赵曼香笑着接过来:“多谢春儿。请替我谢过周嬷嬷。”

春儿点头说“好”,却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

“春儿还有事吗?”赵曼香有些诧异,问道。

春儿摇头,瞥了暼赵曼香的腰间,依旧不动。

电光火石之间,赵曼香明白了。

春儿怕是在等赏钱!

赵曼香原是被打压的三等丫鬟,没有积蓄,如今又并不曾真的得世子宠爱,日子过得艰难,这些事,春儿恐怕是不知道的。

在春儿眼里,赵曼香已经是世子爷的通房大丫鬟了。能在世子爷身边伺候,是国公府丫鬟中头一份的荣宠。赵曼香与她这样的小喽啰身份不同。

故此,春儿跑了腿,便满心等着领赏钱。

赵曼香暗叹,幸好自己刚刚从杜鹃那里领了月银。

她忍住身体的不适,从钱袋子里拿出五个铜板,笑道:“辛苦你了,你拿着喝些茶吧。”

春儿谢过赵曼香,一蹦一跳离开了。

赵曼香手放在心口抚了抚,一边虚弱地往前走,一边思忖起来。

少得可怜的月银,除下自己的花销,哪里还有余钱打赏底下的人?可她如今帮世子做一些事情,用到人的时候,总不能铁公鸡一毛不拔,把人都得罪干净了。

世子爷如今刚刚对她没那么抗拒,她自然不好求世子为她做主,或者给她银两。

该想个生钱的门道。

要不然,先多绣一些东西,偷偷拿出去卖?

正这样想着,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赵曼香,站住!”

这声音跋扈,一听便知道是杜鹃来了。

赵曼香转身。

“少夫人让你过去。”杜鹃满脸阴险。

赵曼香赔笑:“杜鹃姐姐,我刚从那边回来,少夫人又有什么吩咐吗?”

“少废话!有胆子你就别去!”

赵曼香苦笑,匆忙回转,到了齐芳院。只见春儿正站在院中,一脸怨恨地看着她。

赵曼香百思不得其解,压下心中的不安,朝赵曼香行了一礼。

“跪下!”赵曼香脸上都是怒气。

扑腾一声跪下,赵曼香茫然问:“少夫人,奴婢做错了什么?”

嗖!嗖!嗖!

几枚铜钱朝她飞来。

铜钱狠狠砸在她的身上,又叮铃哐啷弹到了地面上。她本能地侧脸躲避,脸上倒没有被砸中。

“贱婢!还有脸问?!你从哪里得来这些私铸的铜钱?!居然还用来赏人?!”

赵曼香不由得怔住了,私铸的铜板?!朝廷不允许私铸铜钱,私铸的铜钱,一经发现便会被收缴销毁。拥有私铸铜板数目大的,还会被朝廷问罪!

“少夫人明鉴,奴婢没有私铸铜钱!”

赵曼香撇嘴道:“还不承认?你打赏给春儿的,便是私铸币!”

“赵曼香姑娘,您不想打赏我,不打赏便是了,为什么要用私铸铜钱害人?!我若拿出去花,被人认出来,人家肯定要打我骂我!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吗?”春儿看起来又气愤又委屈。

赵曼香怔住,想了想,从腰间解下钱袋子,把里面的铜板全都倒在地上,仔细辨别着。

是了!新领的月银全是私铸币。私铸币铜质不如官府发放的铜板,色泽不同,而且,上面的文字也有些模糊。

仔细一看,就能辨认出来。

今日,杜鹃给她月银的时候,她刚喝过避子汤药,正浑身难受,便没有细看。

被算计了!

赵曼香抬头,看到杜鹃脸上隐隐有些得意。

定了定神,赵曼香回道:“少夫人,奴婢从杜鹃手里接过月银,便回青山院,一路上除了春儿,不曾遇见旁人。奴婢还没到青山院,就被杜鹃唤了回来。这三百个私铸币,全是杜鹃给奴婢的。”

杜鹃恼怒地呵斥:“胡说!今天早上,齐芳院所有丫鬟婆子都从我手里领了月银,个个都是好的,难道唯独给你的是私铸币不成?!谁知道你你路上遇到了什么人,跟谁偷偷换了私铸币?!”

说着,杜鹃身子一拧,跪到地上,用帕子捂着脸哭诉:“少夫人,奴婢辛辛苦苦做事情,却被赵曼香污蔑,呜呜呜,求您给奴婢做主!”

“杜鹃,快别哭了,赶紧起来,你自小服侍我,我岂能不信你?”赵曼香对杜鹃和颜悦色。

紧接着,赵曼香看向赵曼香,目光陡然变得狠厉:“贱婢,真是白抬举你了,半点不自重!你做下这种事,还不肯承认,反而攀污旁人。今日若不收拾你一顿,底下的人有样学样,还怎么得了?!”

赵曼香哭道:“奴婢没有……”

杜鹃站到了赵曼香旁边,小声说:“她还要伺候世子爷,打板子、掌嘴都不合适,不如用针刑吧?”

“我乏了,你看着办吧。” 赵曼香嫌弃地看了赵曼香一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回了正堂。

杜鹃唤过来几个婆子,她们将赵曼香按住,一个婆子抓住赵曼香的手,另一个婆子则用针刺进了赵曼香的手指头里!

十指连心,又长又粗的针刺到指甲缝里,赵曼香疼得发出声声惨叫。

婆子扎到第五针的时候,赵曼香疼晕了过去。

一个婆子劝道:“杜鹃,就这样吧。万一她真有点事,世子爷问起来,反倒不妙。”

杜鹃鄙夷地撇了撇嘴:“还真是不中用,这点刑都受不住。罢了,用冷水把她泼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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