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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强+互宠+甜文+种田+美食】部落里所有人都觉得林果是个怪人。从前一直就迷迷糊糊傻乎乎不说,好不容易清醒了也不一起采摘玩耍,整日不见踪影。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收集种子和到处挖坑。可惜了,明明是部落里又少见又漂亮的一个人,却脑子不太好。直到后来,林果挖的坑里长出了粮食,让留守部落的人度过了艰难的寒季,族人们才恍然大悟。就连之前一直各种冷嘲热讽,嫌弃他是个小麻烦的狼寻,也在吃了他做的美食后,各种撒娇卖萌的也要跟着他,就为了一顿饭。
主角:林果,狼寻 更新:2022-12-13 17: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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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果,狼寻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兽世:他只想种田》,由网络作家“两个铜板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双强+互宠+甜文+种田+美食】部落里所有人都觉得林果是个怪人。从前一直就迷迷糊糊傻乎乎不说,好不容易清醒了也不一起采摘玩耍,整日不见踪影。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收集种子和到处挖坑。可惜了,明明是部落里又少见又漂亮的一个人,却脑子不太好。直到后来,林果挖的坑里长出了粮食,让留守部落的人度过了艰难的寒季,族人们才恍然大悟。就连之前一直各种冷嘲热讽,嫌弃他是个小麻烦的狼寻,也在吃了他做的美食后,各种撒娇卖萌的也要跟着他,就为了一顿饭。
北部荒原,十二月,鸟峰森林遭遇了近二十年来难得一见的极寒雪季。
持续不断的暴雪,足足下了两月有余,大雪几乎覆盖了大半个荒原。
鸟峰山,一处阴冷昏暗的洞穴,一群老弱病残的瘦狼蜷缩在深洞里,其中一团包裹着层层厚重兽皮的小亚兽打着哆嗦醒来。
他茫然了好一会儿。
“果果,你醒了?饿了吗?”
林果转头,望着同样裹着厚重兽皮,身形异常瘦弱的亚父没有说话。
桑见他没反应,接着道:“是太冷了吗?”
他往林果身边凑了凑,又帮他掖了掖兽皮,旁边的老狼听了他的话,起身走过来,挨着小亚兽,趴卧在了他的另一边。
腥臭和一丝丝的暖气扑面而来,小亚兽被呛得赶忙闭上眼,把兽皮往鼻子上盖了盖,以试图来阻挡这不适的气息。
“果果乖,战等会就回来了,你先睡一会儿,睡着了就不饿了。”
林果故作懵懂的眨了眨眼,在亚父的轻哄中慢慢闭上眼睛。
眼睛虽然闭上了,但脑子还在不停的转动,清醒时,林果根据别人对他的态度,明确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太对,不清醒的时候他似乎整个兽都浑浑噩噩的像个傻子。
迷糊时,那些光怪陆离的记忆,让林果总是口出怪言,族人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寒季刚刚到来的时候,他清醒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了,只是大家都在为了寒季的到来,忙的不可开交,他又时而清醒时而傻,所以一直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被亚父轻拍着,林果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可就是睡不着。
他太饿了。
寂静的洞穴里,肚鸣声如雷灌耳。
桑起身,摸索着拿出一块巴掌大的肉干,轻声道:“果果乖,多少吃一点吧。”
自林果清醒后,他就越来越不爱吃饭了,从前白胖的小脸,现在只剩下了蜡黄。
不是他不爱吃,而是他实在吃不下。
腥重又咸苦的味道,他吃了一口,当场就呕了。
近一个月来,他大多都以野果度日,前天,储存的野果也没有了,他生生饿了两天。
再不吃点什么,他可能真的要饿死了吧。
林果认命的接过亚父手里的肉块,小小的咬了一口,咀嚼了两下,立刻吞进肚子。
完全不敢去尝和回忆其中滋味。
看来还是要改善伙食才行,不然他真的活不下去了。
林果还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完全清醒就好了,就听到洞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根叔,根叔,战受伤了,您快来帮看一下。”
刚还温声细语哄林果的亚父一听,脸色大变,拢着兽皮冲了出去。
林果也从厚重的兽皮里爬起来,刺骨的寒风从兽皮的缝隙向他袭来,裹紧着的兽皮里一下就失了温度。
林果还没走出几步,就已经被冻得小脸发白,嘴唇发乌了。
嘈杂声也越来越近,刚到洞口,就见一群披着兽皮的狼兽人抬着一头白狼进来了,他连忙让开路。
跟在后面的亚父见了,快走了两步,过来把林果拽进洞穴,边走边道:“果果,不要到处跑,战受伤了,我要照顾他,你乖一点。”
望着惊慌失色的亚父,林果轻轻点头。
“好。”
“果果乖。”亚父习惯性安慰,一手拽着他的大崽,一边望着他的小崽。
“右腿摔断了,其他的都是擦伤,不是什么大问题,把腿固定,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老狼根据多年经验总结完伤势,忍不住叹了口气。
因为难得一见的寒季,祭司和族长商议后决定冬季随鸟族迁行,他们这些受不住长途奔波和病弱的老幼们都被留了下来。
族长也留了愿意留守部落的勇士照顾他们。
只是,寒季比他们想象的更加严重,暴雪下了这么久,食物难寻不说,再饿上半月,说不定他们就要从捕食的兽人变成被捕食的猎物了。
本来就不多的年轻兽人,为了他们的食物已经很费心力了,现在又伤了一位,老狼对他们未来的处境满是担忧。
固定好战的伤势,大家各自散开,老狼们出去处理他们今天带回来的猎物。
“果,战给你的。”
寻从怀里拎出一只肥壮的长毛兽,递给林果。
“兔子?!”
林果惊讶,口水涌出,没等她接,旁边伸出一只手,夺过长毛兽,啪的一下摔死在地上:“都怪你,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傻兄弟,战怎么会摔下崖?”
林果猝不及防被他一推搡,一屁股坐在满是兽皮的草堆上,虽然没摔疼,但还是被吓了一跳,生理泪花瞬间从眼眶涌了出来。
“山!”
“山!”
几人惊呼出声,寻也皱眉看着山。
“你干什么?!”
照顾战的桑奔过来,揽着泪眼朦胧的林果,愤怒的盯着叫山的年轻兽人。
洞中其他亚兽也冲过来围着林果,怒瞪着山。
“我,我...”
一时被愤恨冲头的年轻兽人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无措的退了两步,羞愧的低下了头。
亚兽不管在哪个部落都是稀有而珍贵的,哪怕那个亚兽是个傻子。
山对亚兽动粗的这种行为让洞中老狼们不悦,大伙冲山龇牙咧嘴,威慑性十足,直到山一步一步退出洞外,老狼们才重新安静下来。
寻也跟着出了洞外。
林果已经算是成年亚兽了,雄父不在,别的雄性也不能去给他舔毛安抚,桑抱着林果轻轻拍他的背安抚他。
“别怕,别怕,亚父在,谁也不能欺负我的果果。”
听到桑的语气越来越哽咽,林果轻轻道;“亚父,我们烤兔子给战吃吧。”
桑身体一僵,不可置信的把林果从怀里拉出来:“果果?你,你在说话?”
这还是果第一次这么明白的说一整段话。
“是果在说话,我亲眼看到的。”
“我也看到,真好,果越来越清明了。”
旁边刚刚护着林果的老亚兽们欣喜道。
“好,好,感谢兽神。”桑激动的冲部落祭台的方向跪拜。
洞穴里的族人都为桑和果感到高兴,果说话的样子看着比以前好了很多,已经可以说那么一大段话了,以后说不定会越来越好。
因为战受伤而产生的沉重这一刻略带减缓,若不是怕叫声会引来野兽,大伙可能要对着天空嗷叫来表达庆祝了。
等桑平复好心情,林果捡起被摔死的兔子一脸为难,他,不会剥皮啊。
“我来吧,你去多裹两层兽皮,你的爪太凉了。”桑找出石刀,接过长毛兽,出洞去处理长毛兽,触碰到林果冰冷的手指,还不忘交代一句。
“嗯嗯。”
嘴上应的飞快,行为上却没有动,衣服裹着不贴身缝制,裹再多也不保暖,还厚重的动弹不得,受罪。
他走到战躺着的地方,摸了摸他的大肉垫,已经回暖了,但还是有些凉。
他打算等吃完饭立刻开始做制作衣裤,当然,如果那时候他还清醒的话,不然真的要冻死了。
“根叔,您给战涂的这个还有吗?”
如果他没闻错,这淡黄色带有辛辣味的泥状物应该是捣碎的生姜吧,去腥首选材料,有它,烤肉大概就能入口了吧。
“辣药?”
“嗯,辛辣味的,颜色淡黄,吃了身体会发热。”
“对,祭司大人怕冬季不好过,留了很多,说是吃了能够驱寒。”
它把洞穴处一个地方的泥土刨开,里面赫然是兽皮包裹的生姜。
“我可以拿一点来烤肉吗?”
“烤肉?”
“对,这个可以去腥,可以让肉变得更美味。”
“你拿吧。”根听完他的解释,示意他拿。
“谢谢。”
亚兽娇弱,肉食对他们来说,很难消化,因为腥气重,他们异常不喜,其他季节还能吃野果,根茎和蛋类食物,冬季那些都找不到,只有肉食。
林果刚把生姜皮刮干净,桑就拿着处理好的长毛兽进来了,后面跟着之前出去的兽人,他们处理好了今天的猎物,拿了族人们今天的食物,其他都埋进了深雪储藏起来。
“亚父,有薄的石板吗?”
“你要石板做什么?”
“烤肉,今天做不一样的烤肉,我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有人告诉我食物有好多别的吃法,我想试试。”
为了防止一直被追问,林果大概解释了一下他昏睡时老说做梦的事。
“好,我给你找一找。”
“桑叔,我去,我知道哪里有。”山听到林果要找石板,连忙开口。
兽人一族性子豪爽直白,对于纠纷争吵,要么就是打一架之后和好,要么就是给与帮助献殷勤。
林果显然不能跟他打一架,那就只能他给林果献殷勤了,毕竟他摔死了战给他的长毛兽。
“哎...”
没等林果说话,山就直接跑了出去。
无奈,林果只能先把生姜和兔肉切片,其他族人也已经开始生火烤肉。
兽人们的烤肉简单粗暴,直接把分好的肉块用削的干净的树枝穿上,放到火上烤,边烤边注意翻面,免得烧坏。
其他亚兽一旁帮忙,顺便凑到火堆边烤火取暖。
切好的姜片和兔肉一起放在类似椰子壳一样的大碗里腌制,林果看着另几个火堆边准备开吃的族人们,眼角没由来的一抽。
这,熟了吗?
想起曾经吃过的类似肉块,林果别开眼,努力咽了咽口中反胃的酸水。
“果,石板来了。”
山抱着一个块饭桌那么大,形状不规则的石板进了洞穴,挑的还挺好,有点像超大号的鹅卵石,石板约五六厘米厚,看着挺合适做烤板。
“放这里,这两个石堆上。”
“好。”
石板用雪擦过,湿润又干净,这一冷一热的,林果还有点担心它会不会裂开。
等到表面的水迹烧干,石板开始微微发热,也没出现开裂现象,林果没忍住翘了翘嘴角。
他将油脂比较多的部分先放上石板,兔肉被烤的发出滋滋声,油脂在石板上跳跃,肉香味顷刻席卷了整个山洞,香气弥漫,一点也闻不出丝毫血腥气。
就着热油再放其他肉片,来回翻面,八分熟后,撒上捏得细碎的粗盐,那味道更绝了。
兽人们之前就一直盯着林果奇怪的举动,这下更是觉得手里的肉彻底不香了,纷纷拿着肉块靠近。
想让林果帮他们也烤一烤。
林等边给烤肉翻面,边让亚父削些筷子或者尖棍,实在是这会儿既没有碗又没有盘子,就连可以稍微裹一下肉片的树叶都没有,椰壳也就四五个,根本不够分。
“放在这里的是烤好的,你们尝尝看。”
好在石板够大,他把烤好的肉片放在石板的边上,他可以一边烤,让他们一边吃。
“我们等果一起。”
“不用,冷了就不好吃了,都尝尝,留一点给战就行了。”
话虽如此,大家伙也都自觉,等到烤好自己拿过去的肉块才动嘴。
他们拿来的肉块香味比不上林果特别处理过的,但新奇的吃法,还是让兽人们觉得满足。
林果让他们尝一下自己腌制过得,但雄性兽人们纷纷表示自己吃饱了。
转身各归各位,守洞的守洞,戒备的戒备,还有兽人帮着桑他们一起削筷子。
冬季猎物难寻,他们一般都只吃半饱。
其他亚兽明白他们想什么,也没再说劝,学着林果的样子插起肉片。
顾不得烫,得到烤肉的亚兽忙把肉片放入口中,满口火热,嫩滑,焦酥,鲜咸,还带着一丝丝辣药的味道,在舌尖飞舞,小小的一片肉,好吃到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战就是在他们回味美食的神情中醒来。
可能大家都太专注了,都没听到他的呻吟声。
他在满洞飘香中醒来,一脸懵,见到族人那享受的表情,更是一懵再懵。
“亚父?咳咳咳!!”
“战?!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桑听到小崽的声音,从美味中醒来。
林果连忙给他递过来一碗用椰壳装着的温雪水:“他可能喉咙不舒服,先喝点水。”
战没接,他一脸惊喜的看着兄弟;“你,你会说这么多话了?”
“我怎么就不会说这么多话了?”林果好笑。
“亚父,亚父,你听到了吗?果他都会回嘴了,嗷~~”战欣喜若狂,激动的要起来,腿伤被拉扯,痛的他狼脸扭曲。
亏的用小木棍固定过了,就他这么来一下,好歹整出个二次伤害来。
“小心腿。”桑安抚的薅了薅他的狼头。
“先喝点水,再吃肉。”
“哦,哦。”
以往都是他照顾果吃饭,现在被果照顾,他兴奋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了,只能果说什么,他就听着指令做什么。
等吃到烤肉时,战瞬间被这美味给征服,他突然觉得从前都吃的什么啊,更感觉到与有荣焉,果做的烤肉真好吃,他家的。
林果看着他吃肉喝水的样子,止不住的咳嗽了好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心中大逆不道的想法,但手还是不听使唤的摸上了他的背。
“下次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了,我们会担心你。”等战吃完,桑温和而严肃的同战交代。
“亚父,我错了,下次我会更注意小心些的。”
他本来想解释因为积雪太厚,他才踩滑的,但看到亚父满脸的担忧,直接了当的认了错,那些都是借口,若是他再小心仔细一些,肯定不会出现意外的。
“对了,我抓的那只兔子呢?”
战询问,眼神看向不远处的寻。
寻望了望山,没出声。
“刚被你吃进肚子了。”林果扯着兽皮,淡定回答,被山埋怨,他没当回事,谁让他之前一直是个傻子,需要人照顾呢。
“啊?!那天你不是说要兔子吗?”
因为都住在同一个洞穴里,他又睡在果的旁边,所以有天迷迷糊糊听到果说想要小兔子,他就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什么是兔子,果竟还回他了,他想白白的长耳朵小兔兔,那不就是长毛兽嘛。
这么想来,他早就听到过果说很长段的话啊。
“对不起,战,我把你给果的长毛兽摔死了。”山主动承认错误,他不知道什么兔子,但战吃的就是要送给果的。
“啊?路上没护好?算了,也没浪费掉到半路,等我好了再去捉吧。”战毫不在意,一只兔子,下次再捉就是了。
“不是,是,是我故意摔死的。”
山支支吾吾,周围气氛突然安静,战也发现了不对劲,他没做声,眼神盯着山,示意他继续说。
“我觉你摔下崖是果的错,就,就当着他的面,摔死了兔子,还,还不小心推倒了他。”
战真生气了,沉默了半晌,只跟山说了句:“等我腿好了再说。”之后就是不理山了。
林果懒得管他们兽人之间的事,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把衣裤做好。
烤肉的火堆小了后,他越发的觉得冷了。
桑告诉林果在洞里长时间烧柴会让他们觉得呼吸困难不舒服,烟火味还可能引来野兽,所以除了烤肉的时候,一天基本不开火,只隐隐燃着不让火堆熄灭就好。
觉得不舒服那不是烧炭的时候吗?烧柴也会?@
林果一边疑惑,一边手也没停。
“亚父,别动,我比一下尺寸。”
他用藤条在亚父的身上比了下大概,依着藤条的长度用石刀把兽皮切成两片,又在其中一片上切了一个v领出来,胳膊处也稍稍修饰了一下,用来分辨前后面,用切下的边角料把肩头和腰两边钻的小洞系上,一个简易版的无袖背心就做好了,简单的不得了。
“果,你做的这个是兽围吗??”
“是衣服,穿在身上贴身包裹,不透风,比裹兽皮暖和。”
围观的亚兽都好奇的动手摸了摸,扯了扯前后系在一起的肩部和腰部,好像确实比单纯的把兽皮围在身上来的结实和服帖。
他们平时围兽皮,外面也会系上兽皮条,松了会掉,紧了又特别不舒服。
还没谁想过把兽皮条系在兽皮上,再把兽皮套在身上的。
“亚父,你试试,把手从这里穿过去,从头上套进去拉下来就可以了。”
林果解释了一下,帮着把背心穿到了亚父的身上。
“有缺的这面是正面,防止勒脖子,怕冷也可以不要缺,不过领口要留大一点,不然头钻不过去。”
怕做小了,他还特意预留了一些尺寸,结果套在身上刚刚好,甚至有点紧了。
“怎么样?暖和不?”
“暖和。”桑扯了扯紧紧包裹身体的兽皮,有一点点不适应,束缚感太强了。
不过,也确实很暖和,紧紧的贴在身上,怎么动都没有寒风钻进来,可活动范围大了很多。
便是出洞找吃食想来也不怕被冻僵了吧。
“我也要,我也要。”
战见亚父穿着毛茸茸的背心,也稀罕的不得了,嚷嚷着也要。
狼形时有厚厚的毛发不觉得冷,人形的时候,兽人也会觉得冷的,只是因为勇士的荣耀和比较抗冻,他们会刻意的用意志力去克服这些寒冷。
但,不代表他们不怕冻。
若是有了这个背心,他肯定不怕冷了,勇士荣耀什么的,他还小呢,都没成年。
“等你腿养好了再做。”
林果见亚父不断的扭动身体和拉扯背心,觉得可能是做小了,束缚的他不舒服了。
他琢磨了一下,就发现了问题,从前没做过衣服,忘了留锁边线,系合的小洞跟锁边线差不多,预留的尺寸没留出来,所以衣服有点小了。
“太紧不舒服就脱下来,我再给你做大点。”
“不紧,就要这件,我很喜欢。”见亚父这么稀罕,林果笑笑没说话。
“亚父,红叔,我们先做亚兽的,完了看那个兽人也想穿再做吧。”
“好。”
“果,我们也可以学做这个么?”
“当然。”
“果,你真好。”
“是啊,果清醒了好有智慧,先给小亚兽做两件,再做我们的。”
洞里年幼的亚兽加林果,只有三个,另外两个一直都病歪歪的躺在洞穴的更深处的兽皮堆里,他们不提,林果都忘了。
之前试手,现在成果还不错,心里有谱之后,再动手就有信心多了。
洞里一时讨论声,询问声窃窃的响起,一改往常沉闷寂静的气氛。
好在衣服是简易版的,大概剪切好,钻个洞系上就可以了,若是再细致一些,就洞里火堆这点光亮,估计眼睛都要被看瞎了。
亚兽聪慧,只给个思路,他们就能联想出各种可能性来,裤子就是,林果还在吭哧吭哧琢磨带袖子的外套,就有亚兽想到了能不能把腿也裹上?林果见他问,提了两句,果然,没一会儿,衣服裤子,外套帽子都让他们给折腾出来了。
冬季没有食物可以采摘,大雪也让他们无法出洞,亚兽们往年都是无所事事的缩在洞里瑟瑟发抖,现在有了保暖的衣物,大家伙都穿上保暖套装,开始乐此不疲的制作衣裤,争取洞里的三十多个族人都能有两套才行。
果说了,最少两套,这样可以方便换洗。
折腾完衣服,林果又开始想其他可以改善兽人族生活的一些工具了。
他裹上自制的斗篷到洞口处晃悠了一下,外面还是大雪纷纷,鹅毛大雪让森林都披上了银装,一望无际的白,除了个别四季常青的树木,林中全是孤零零的树干和被压折的树枝。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种情况,便是他有再多的改善生活的方法和知识也没办法去实践。
林果在洞口唉声叹气,祈祷着冬季快点过去。
天色渐暗,雪地白的反光,洞口戒备的两个年轻兽人木着一张狼脸盯着不住叹气的林果满目莫名。
突然,一个狼人动了动耳朵,戒备的站起身来,盯着不远处一动不动。
“嗷~~~~”
等到两匹狼逐渐奔近,听到他们的嚎叫,戒备狼才松了一口气。
“力叔回来了。”
洞穴的兽人差不多有三十多个,十六位都是老年兽人,年老和身体不好的亚兽有八个,剩下的就是年轻兽人和有实力的壮年兽人了。
不足八个,留下两个把守洞口,其他五个还要分成两队出去狩猎。
寒季猎物难寻,战他们三人虽然找到了一窝兔子和两只落单的伤鹿,但也摔伤了一个,完全得不偿失。
力他们空着手回来在族人的意料之中,大家也只是沉默了一下,并没说什么。
但他们却是并不这么认为,疲惫的趴在洞穴的一角,爪子搭在鼻子上,满身沮丧,看得林果好想扑过去薅一把。
委屈的大狗狗。
不怪林果胆大包天,实在是,像战的狼形,一身白毛惹人眼就罢了,有的狼形真的是很像二哈。
尤其是刚刚见他们奔回洞里的那一刻,林果脑子里突然就冒出‘雪橇犬’三个字,他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继续打磨手中的筷子。
之后的几天,能抓到的猎物越来越少,食物也每天只吃一顿,有时候两队人出去,全部都空手而归。
洞穴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最后还是根叔主动提及:“实在抓不到猎物就去鹰尾河抓刺兽吧,我们几个老家伙去,你们在岸上等着。”
众人沉默,然后脸色难看的点头同意。
林果察觉不对,小声的询问:“战,大家怎么了?刺兽是什么?”
从前他不清醒,不知道原由战理解,小声的跟他解释:“雪季寒冷,刺兽生活在水里,难吃也难抓,狼形去抓不容易,只能人形下水,大多会冻死。”
林果皱眉:“水里的猎物,鱼吗?没有工具吗?”
问完她恍惚了一下,是啊,捕猎可以用工具啊,天天出去抓不到,可以做陷阱啊。
他激动的拍了一下手。
大家听到声响,都转头看他。
引起注意,林果也不怂,直接道:“不用下水,我们可以用工具诱捕。”
“诱捕?”
“工具?”
“那是什么?”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林果扬声:“说是说不清楚的,这样,什么地方有很坚韧不容易断的藤条,去找一些来,我做个诱捕的工具给你看一下就能明白了。”
等大家找好藤条,林果当着大家的面开始编制藤筐和鱼篓,鱼篓比较简单,他见人做过,在地上插一圈几根散开状的树枝,把藤条交错开一个绕一个的围着缠上就可以了,到了最上面慢慢拉紧收口,然后在做一个小一点的漏斗口,放在鱼篓口系紧就行了。
倒口的超大型鱼篓,小鱼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了。
藤筐有点难度,也见过人编制过,但上手就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搞岔了好几次,还是和亚兽一起商量着弄好的。
成品有点惨不忍睹,丑就不说了,还小的可怜,也就能装几个果子,叫它藤篮更合适。
“那,大概就是这两样,这个可以放东西,可以做大一些,背在身上,这个在里面放上刺兽喜欢的食物,用藤条留出一根长绳放进水里,另一边栓在树上,刺兽从这个口进去就出不来了,一早一晚去收两次笼就行了,完全不用下水。”
其实根本不用林果解释,只看他把成品做出来,大伙差不多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是怕搞错,所以耐着性子听他说完。
等听到他说的和他们想的一样,大家伙一哄而散,找藤条的找藤条,编筐的编筐,丢下林果一个人傻眼。
“他们这是,听懂了?”林果试探性的问了一下战。
“呵呵~~等下你就知道了。”
兽人机敏聪慧,那也是脑子在捕猎的时候被训练出来的结果,手上功夫怎么可能一下就到家了,等到族人们上手之后,编出歪七扭八的成品来,林果这下反应过来了。
这就是典型的,脑子会了,手没会啊。
指导过后,就能明显发现,有些兽人能明白能做好,有些兽人说是明白了,可手好似不听使唤,就是编不好。
最后,手不听话的都跑去找藤条了,剩下手听话的。
这么一看,亚兽占比就多了,大概是他们平日里多做的是采集的活,心思活泛一些吧。
等鱼篓编织成功后,大家忙不迭的跑去捕鱼了,除了守卫,洞里能动的兽人都去了,林果本来也想跟着的,但被桑无情的压制了。
亚兽往年必须整个冬季都待在洞穴里,一出去,被风吹了,很容易发热丢掉性命,桑不敢让他去。
林果无法,只得使劲薅因为养伤同样不能出洞的战,他一看到战卧在那,就忍不住的总想给他梳毛,还琢磨着弄了个巴掌大的小木梳。
还专门把梳下来的毛团起来,说是留起来以后看能不能做个衣服啥的。
战闻言,惊恐不已,梳出能做衣服的毛?那还不得把他给薅秃?他连连拒绝,直说要兽皮的就行,不要狼毛做的,林果只好作罢。
“第一次抓这么多刺兽,还不用下水,这个鱼篓好好用。”
“对啊,对啊,这下不用担心饿死了。”
“可是刺兽好难吃啊。”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饿死活该。”
“要是别的猎物也这么好抓就好了,是不是可以做其他的诱捕工具。”
“对哟,等下去问一下果。”
山他们带着藤筐,满载而归。
一路上风雪交加,他们穿着衣裤和靴子披风一点没觉得冷,篮子里的刺兽一路挑回来都已经冻成了冰鱼。
“果,我们回来了,你看,我们猎到了很多刺兽。”
林果听到动静出来,连忙迎上去看,果然是鱼。
“今天我们吃刺兽,果,能把刺兽也做的像长毛兽一样好吃吗?”
“我试试。”
林果不敢说大话,他的厨艺其实一直都挺一般的,可能是因为族人们不懂使用调味品,所以吃食才一言难尽。
“咦!怎么没刮鳞?”
要腌制鱼肉的时候,林果发现鱼鳞没刮,又看了下鱼腹,松了口气,好在内脏掏了。
“什么鳞?”族人们疑惑。
“就是这个外面的鳞片,不刮吃了不卡嗓子吗?”
“怪不得刺兽会那么难吃,原来是因为这个鳞什么的没刮吗?”
“肉类食物都要剥皮掏内脏的呀,兽皮你们想着剥掉,刺兽为啥不剥皮?”
“呃...”
大伙也不知道啊。
林果也不纠结了,拿着鱼往火堆边上去,要先化冻才行,不然鱼鳞根本刮不下来。
“果果,现在就拷吗?我来帮你。”
“不是的亚父,要把冰烤化一些,刮干净鳞腌制起来,再来拷了吃。”
“好,我们来帮忙。”
所有手脚方便的族人都来帮忙,还有兽人专门去河边通知没回来的,记得把刺,不对是鱼鳞刮了再带回来。
刮完鳞,每条鱼都改上花刀,用磨碎了些的粗盐和姜丝来回揉搓,搓过的姜丝再塞到鱼肚里,整齐的码在藤筐里。
虽然入不了多少味儿,多少能去一下腥吧,没办法,没有盆罐之类的,揉搓下来的汁水滴的到处腥腥的,林果难受坏了。
等到第二筐鱼被打回来,林果就不让他们出去了,直接告诉大伙串上树枝就可以开始烤鱼了,每人各拿了两条蹲在火堆边上自己动手。
林果也没有拿之前一直在用的石板,直接上火拷。
鱼没有油脂,放在石板上可能会直接糊掉,他不打算用烤肉的方法来。
随着翻转,颜色焦黄,外酥里嫩的烤鱼慢慢的开始香味四溢,兽人们一个个的看着手里的食物止不住的吞咽口水。
真奇怪,只是刮了下鳞,然后用辣药腌制了一下,怎么拷出来会这么香呢?
“果,烤成这样可以吃了吗?”
“可以,小心烫。”
得到肯定回答,兽人们毫不客气,大口的造了起来。
兽人豪迈,吃肉到兴起,骨头都嚼巴嚼巴咽了,鱼刺对他们来说完全是是小意思,三两口一跳鱼就没了。
估计味儿都没尝到,鱼就没了。
亚兽却不行,吃鱼的时候不小心,卡到却是会要命的。
他们还在细心的用舌尖捋鱼刺,兽人们已经开始第二波烤鱼了。
“戒备!”洞口不远处的兽人发出警告。
吼~~~
野兽的吼叫声传来。
洞内的兽人们如临大敌,两口吃掉手中半生的烤鱼,化成狼形向洞外冲去。
冲在最前面的是壮年兽人,其次是老年,幼年暂时聚集在洞口戒备,这是疾狼部落一贯的作战方式。
洞外一头黑齿兽循着一路上的鱼腥味找了过来,因为闻到兽人的气息,他有些急躁,威慑性的吼叫了一声,没想到把兽人给招了出来。
野兽看见猎物,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等林果悄悄溜到洞口时,他们已经来回冲突了很多次了,皮毛上到处都是血迹斑斑,也不知道是谁的血。
狼族兽人有意无意的牵制着黑齿兽,引着他离洞远一些的地方去。
但空气中弥漫的烤鱼香一次又一次的把黑齿兽又勾了回来。
战斗一时胶着在一起,难舍难分,双方都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猎物,誓不罢休。
狩猎经验老道的根见状,‘嗷呜~~’一声,招呼大家速战速决,一起围攻黑齿兽,继续这样下去可能会引来其他饥饿的野兽,那太危险了。
小狼和洞中手脚不便的老狼们也都一起出动,老狼们只要咬住了肉就不松口,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拖死对方的狠劲,死命的撕扯口中的猎物。
黑齿兽被围攻的伤痕累累,节节败退,胆寒的想要退走。
狼群紧追不舍,最后在离洞半天来回的小溪流边上彻底的拖死了它。
林果跟着跑回来报喜的兽人去看猎物,一眼就认出他们咬死的是黑熊,啧啧,可惜了,皮毛被咬的稀巴烂,再拼凑也做不成一件衣服啊,太浪费了。
转眼又看向黑熊的手脚掌,听说熊掌是人间美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过这熊好大啊,倒在那里跟座小山似的,也是现在,林果突然反应过来,转身望向旁边肆意撒欢的狼兽人们,这一个个的,快有一匹小马那么高了吧。
离的远的时候没实感,这会儿离得近,才发现原来站起来跟卧在那差别这么大的啊,兽人狼形比亚兽人形还高。
族人们异常兴奋,今天捕到大量的刺兽不说,还猎到了一只黑齿兽,起码半个多月的食物都不愁了。
“果果,快回来,这么大雪,要生病了怎么办?”
听到喊声,林果缩了缩脖子,溪边水气有些重,他摸摸冻得有些发麻的脸,转身往回走。
不想一脚踩空。
摔了个大马趴。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呸,呸,呸呸!”林果连吐了好几口雪水,抹了把脸,听到他们的哄笑,好脾气的笑了笑。
刚要爬起来,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自己斗篷帽子,将他叼起来了。
林果扭过头,没看出这是谁。
除了毛发颜色不同,他感觉狼形好像都差不多,他分不太清。
“没事吧?放你下来了。”
哦!原来是寻。
“嗯。”
刚被放下,身后传来声音:“积雪深,小心踩空,会跟战一样摔断腿的。”
林果:“......”
明明是很正常的交待,怎么听着让兽那么不舒服呢?
林果道了一声谢,盯着脚底,看到一截被他踩断的树枝,旁边有一个看起来很大又好像很蓬松的小土包。
这看着像是,蚂蚁窝啊。
蚂蚁窝?!
林果灵光一闪,他记得梦里看过的某个荒野求生视频里,蚂蚁窝好像可以做泥罐吧?
这样一想,林果立刻来了兴趣。
他用踩断的树枝戳了戳那个土堆,硬邦邦的,一点都戳不动。
“这个能挖开吗?”他问边上一直站着的寻。
“你已经无聊到要挖土玩了?这是冻土,挖不开的。”
不怪寻觉得他无聊,这些天做完衣服后,亚兽们又回到了无所事事猫冬的日常,林果怕自己闲下来后又要迷糊犯傻,一刻不得闲的在洞里到处乱窜。
这里收拾收拾,那里东挖西挖的。
有时候深更半夜还能听到他跟战两个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聊些啥。
“不是,我就想试试看能不能用它做个泥罐。”
“泥罐?那是什么?”
“额...就跟藤筐一样,装东西的一种容器,藤筐可以装鱼,果子等,泥罐可以装水,耐烧的话还可以煮鱼汤。”
“装水?跟奶果壳一样吗?鱼汤又是什么?”
“对,比奶果壳耐烧,鱼汤是鱼的另一种做法,是跟烤鱼不同的另一种美食。”
寻说的奶果就是椰子,大型椰子,汤碗那么大的椰子,因为里面的液体有点像动物的奶水,所以他们都叫它奶果。
“这也太硬了吧,是不是刨不开?算了,换个其他办法吧。”
寻一听食物的另一种吃法,积极的动爪一阵猛挠,土堆留下错乱的白痕和一些碎土,抓击猎物如果砍瓜一样的利刃,这会儿似乎并不好使。
他寻抬起前腿,露出狼爪,就这么几下,爪子就出现磨损了,故同意了林果的提议。
“还有什么办法?”
林果思索了一番,土被冻住了,起码要先解决冻土吧。
他直接道:“能在这烧堆柴吗?土解冻了就会好挖一些了,会不会招来野兽?”
“可能会,不一定。”
“那烧吧,在周围布上陷阱,有野兽也让它们有来无回,当然,不来更好。”
猫冬实在太难受了,啥也做不了不说,天天吃烤肉,吃的林果都便秘了,这会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折腾的事儿,林果不想放弃。
见他这么坚持,寻跑去跟岩和根他们那些有经验的老狼们商量了一下。
一部分人根据林果的要求去布置陷阱,另一部分帮忙捡柴给蚂蚁窝化冻,狂风和大雪也阻挡不了他们想要搞事的心。
大伙没有一丁点儿的不乐意,他们早就被整个冬季都困在山洞的日子给搞焦躁了。
林果让他们把一些尖锐的石块和树枝都丢到有大坑的坑底,然后把雪地里沾染黑熊血的血块丢到里面,在附近搭了个三角架栓了个兽皮条做记号。
以免那个兽人没看到陷阱,掉下去就糟了。
这要是谁闻到血腥味,贪吃跑过来掉到坑里,不死也得残。
往年都是自己去捕猎,哪有等猎物自己上门的,兽人们对林果捕猎的方式啧啧称奇。
等到陷阱布置好,蚂蚁窝也被烧热了,还没等柴火彻底熄灭,林果就用树棍把蚂蚁窝给捅了个七零八落。
大森林里,蚂蚁窝都比一般地方的大。
林果足足装了三筐才把它全部装完,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蚂蚁都钻到更深的地方去了,还是这本来就是废弃的,反正扒开的蚁窝里并没有看到任何一只小蚂蚁。
林果兴奋的冲回洞中,被扑面而来浓重的腥臭味给熏了个正着。
没出去呼吸过新鲜空气还不觉得有啥,这会儿突然从气息清冽空气清新的外面回到封闭沉闷又腥臭不已得洞穴,林果觉得自己真的是想晕了。
他觉得还是在洞口烧制泥罐吧,天气寒冷,气味什么的,忍一忍还是能过去的,若是在洞里烧制,温度上升,那气味简直了,难以想象。
林果跟桑说了一声,拿了一个椰子碗去装雪水,开始在洞口附近挖坑,洞里的温度比外面高,泥土并没冻上,寻随意的挥了两爪就刨好一个浅坑。
他对林果说的煮汤食物很是在意,一直跟着林果忙东忙西的做帮手。
像捏泥这种冻手的事,寻直接抢了过去。
完了还不忘吐槽一句:“是不是捏成泥?你太慢了,雪水又要冻上了。”
不用冻手,林果也就随他去了,他开始在洞口附近找石块,要围一个等下烧泥罐的石灶来,洞口的温度还是有些低,这一冷一热的,泥罐太容易开裂了。
山觉得好玩,也跟着一起捏,其他年纪小点的兽人都跑去围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
呃~~
这怕不是憋疯了吧。
人多力量大,林果堆了一个石灶的功夫,他们已经把三筐泥都捏好了。
他搬来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开始在旁边摔泥定性,捏了五个盘子和三个碗,另加一个泥罐。
“好了,等它烘干了,我们就可以开始烧了,大伙不要踩到了啊。”林果把捏好的泥胚放在火堆边,不忘交代一句。
“这样就行了?,太简单了吧。”山小声嘟囔l。
林果听了,也也没说什么。
泥胚是最简单的步骤,后面才是重点。
“果,你这又在弄什么?”战也忍不住好奇,兽人族恢复能力惊人,他现在已经可以在洞中自由走动了,只是刺骨寒风可能会让他留下病根,桑天天守着不让他出去。
“明天你就知道了。”
泥胚被小火哄了一个晚上,早就干透了,实验阶段,林果没太精细,泥胚捏到有点丑,好在大家都没见过,也没谁嫌弃他。
他把泥胚依次放进四处漏风的石灶里,在上面放上柴点火。
为了不浪费柴火,林果是在要吃饭的时候做的,烤了好几圈的鱼,柴火都还没烧完。
等到柴烧完,温度彻底冷却下来,林果急切的扒开灰烬,拿出里面的盘子和碗,泥罐没能拿出来,碎掉了。
林果看着满是裂痕的碗盘有些呆。
这,用不了啊,他尝试性的互相敲了敲,碗和盘子发出‘哐哐’的声音,然后,盘子就碎掉了。
等着看结果的兽人面面相觑。
“果,这是坏掉了?”
“嗯,没烧好,我多试几次。”毕竟以前都是看别人做,自己第一次上手,没成功他一点也不意外。
林果热情不减,又独自一个人烧了好几天,但结果都不是很理想,可以烧出来,但也很容碎掉,粘合性很差。
多次失败,林果并不气馁。
仔细回想,好像视频里泥胚的泥都是从河边挖回来的黏土,蚂蚁窝砸碎了还加入了烧好的瓦片末。
想着离洞不远,林果也没专门打招呼,披着斗篷拿着藤筐就跑出去了。
他记得蚂蚁窝那边,好像有一条小溪流,那里的泥土应该会有粘性,更容易成功吧。
寻一直惦记着林果说的鱼汤,虽然泥罐一直没烧制成功,但他总不自觉的就老想盯着他。
见他出去,也起身跟着了。
今天天气不错,无风无雪的。
林果趟过厚厚的积雪,竟找不到小溪了,他气笑了,叉着腰在原地直喘气。
“怎么了?”见他不动了,寻颠颠跑过来问。
“上次不是追踪猎物到一个小溪边吗,那个小溪找不到了。”
“我带你去。”
话落,直接叼着林果向小溪边跑去。
说是小溪,其实一点都不小,不过是因为它很浅,浅到一眼就能看到水底。
上次只顾着看黑熊了,这会儿他才留意小溪在这么寒冷的季节竟然没有被冻上,水面上耸立着各种巨石,腾起阵阵白雾,有种冬季温泉的感觉。
他没时间欣赏,一被寻放下,直接跑到溪边的一块石头上,伸手摸入水底。
水是暖的,一点不冷。
抓了一把泥,刚拿出水,就散的差不多了。
水底的都是泥沙,并不是黏土,他又深挖了两把,还是一样,根本没有粘性。
“寻,这附近有特别黏的泥土吗?就是沾到爪子上不容易甩掉的那种泥。”
“有。”
林果都已经被他叼习惯了,一见他动作,就自觉的缩着脖子,摊着手脚。
他被叼着,顺着溪流往下游去,走了好大一会儿,才在一片满是积雪的灌木丛停下,绕过丛林,前面是一片黑乎乎的,没有积雪覆盖的湿滩。
寻把他放在水潭边上,一落地,林果瞬间有了一种踩进沼泽的感觉。
他连忙后退了几步,确定自己踩在实地上,才停下来。
蹲下,挖了一把冰冷又黑乎乎的泥土,捏了捏,确实很黏腻。
就是这味道好奇特,散发着一股刺鼻腐朽的臭味,林果有点不敢用。
“还有别的地方有黏土吗?这个味道太臭了,烧罐是用来煮吃食的,这个吃到肚子里我怕会中毒啊。”
“不会中毒的,这就是一个小泥坑,会有小动物陷在里面,所以才有点腐臭味。”
“这是腐臭味?呕~~”
一听是动物造成的腐臭味,林果连连摆手,站起身就跑,奔到溪边去洗手,直到闻不到一丝怪味才停下。
平时看着挺正经的呀,咋嫩不靠谱呢?林果无语。
他觉得水边一定会找到黏土,顺着溪流又往回找,走一段路就跑去挖两把泥看看,如何反复了六次,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黄黏土。
“找到了,就这个。”
一狼一亚兽,连刨带挖的装了一箩筐。
等到要背的时候,才发现藤篮重的林果根本背不起来,就算能背,他也不想,都是泥水,斗篷搞脏了都没地儿洗去。
“你叼着藤筐,我骑你背上,怎么样?”林果对寻提议。
“不行。”
“为啥?”
“兽形时,兽人的背只有伴侣才可以骑。”
啊?还有这说法?怪不得每次都叼着他。
“行吧,那你叼着藤筐,我跟在你后面走,这总行了吧。”
寻点头,叼着藤篮在前面走,林果顺着他的足迹跟着他。
等到两兽吭哧吭哧走回居住的洞穴,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你们去哪了?怎么出去那么久?冻着没?”
桑在洞口等了他们许久了。
林果啥也没说,直接趴下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走路还能这么累。
雪地道路难行,衣服又格外厚重,寻也是个死脑筋,怎么央求都不答换人形背他。
让他先把自己叼回去,再回来拿筐,他说怕藤筐不见了。
我去,荒郊野岭的,谁要你一筐破泥巴?
气的他回来一路憋着没跟他说一句话。
“你不做泥罐了吗?”见林果趴在兽皮上一动不动,寻过来扒拉他。
林果一听他这话,就生气,但他累的已经没力气翻白眼了,没理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桑心疼的过来给他脱了衣服裤子,留下贴身的衣服后,将他塞进了厚厚兽皮中。
又望了望边上耿直的寻,心里默默道,这崽这么呆,以后怎么照顾果果呀?他还是另看看别的崽子吧,哎~
半夜黑灯瞎火的时候,林果就觉得自己的手脚止不住的发痒,他没意识到,闭着眼睛在兽皮窝里不住的挠自己的双手,脚也不停的互相磨蹭止痒。
等到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的手脚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了,又痒又疼的。
林果忍耐的挠了几下,接着玩他泥巴去了。
他倒是想养一养手脚啊,但条件不允许,他也没办法,现在吃喝都艰难,护手霜什么的他也搞不出来。
这次的黄泥土黏性很足,他把之前有裂痕的碗盘敲碎混合到新泥里。
还是先试烧了几个,当天晚上就刨了出来。
“啊~成功了,木嘛~木嘛~”
林果捧着新出炉,丑的特别却没有裂痕的碗猛亲了两口。
一共烧了五件,都没有裂,轻轻相互碰撞敲击,一件也没有碎。
手指‘咣咣’扣响泥碗的声音如此悦耳。
一次就成功的战绩,让林果兴奋的有些睡不着,连夜捏了两个泥罐和十几个碗,实在是黄泥不够了,不然他要一次性捏够所有人的碗了。
小心的把泥胎放到火堆边烘着,收拾干净手上的干泥,满意的睡去。
约莫是惦记泥罐,林果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听到说话的声音就醒了。
“果果醒了?”
“嗯,亚父,泥罐干了吗?”林果一边穿衣服一边询问。
“干了,我去看过了,还有你昨天烧的碗也没裂开碎掉,装水很好用。”
“对,果你好厉害,这个可以像奶果壳一样放在火上烧吗?”
“红,干嘛放火上烧?好不容易多几个装水的,烧坏了咋办?”说话的亚兽一把抢过红手里的碗小心的捧着,怕红真的要拿去烧。
林果笑道:“没关系,可以用来烧水的,不过用久了一样会裂,摔到地上也会碎掉,我找到了合适的黄泥,另外做了很多,坏掉换新的就可以了。”
“果,火堆边上的那些都是?”
“对。”
“哇~我们帮你一起烧可以吗?”
“当然,那么多,我一个人可搞不定。”
关键是泥也没了,他还要去挖泥。
把碗的烧制交给洞里想参与的亚兽和兽人,自己给泥罐填了柴,让亚父帮忙看着,拎着藤筐就要出洞,山他们今天要留守洞穴,见他出去,嚷嚷的要跟着。
有人拎筐他自然答应。
加上林果,一共去了四个兽,每人都背着藤篮,林果空着手。
“果,你走的太慢了,我背你吧。”山见林果像个企鹅似的一歪一歪的在雪地艰难移动,急的不行,忍不住开口。
“啊?你们兽人不是只背伴侣的么?”
“是啊。”
“我又不是你伴侣。”
“可我还没成年呀,你又是我好兄弟的哥哥,没关系的,上来吧。”山浑然不在意这些,趴下身体,等林果上来。
不用自己走,林果半分犹豫都没有,直接爬上了山的背,带领他们向之前挖泥的地方跑去。
刺骨的寒风迎面而来,吹得林果眯起了眼,多亏他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出门切了两块兽皮当口罩,不然脸也要冻坏了。
他裹紧披风,看向远方,坐的高看得远,视野开阔了好多。
一路跑过来林果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看,他越看越觉得那绿油油的一片是竹林。
等到大伙刨好黄泥,要走的时候,林果让他们先回去,自己去小溪对面看一看。
四个筐本来都要装泥土的,林果抱着可能找到些什么东西的念头留下了一个筐,只装了三筐让他们带回去。
“果,那种节节树一点都不甜,是空心的,不能吃。”
“那可不一定。”
一听山说是节节树,又是空心的,林果这下能肯定了,那就是一片竹子林。
这么冷的地方还能长出竹子,很牛哦!
等到了竹林边,林果已经惊的说不出话了,这竹子,长得也太恐怖了吧?
高的都看不到头了,而且好粗一根啊。
一节一节的切下来,完全可以当水杯用啊,兽人们竟然没发现?这也太浪费资源了吧。
“停下,开挖。”林果豪气万丈。
“啊?挖什么?”
“挖竹笋啊,顺着这种母竹找,有小凸包的就告诉我,我挖出来你就知道了。”
林竹里也到处都是积雪,完全看不到竹笋,只能盲挖。
林果折了根趁手的木棍,顺着母竹一寸寸的找,没一会儿,还真给他找到了。
长竹子的地方,一般土壤会比较松散,这里并没被冻上。
“山,快来,找到了,你用爪子刨一下这里。”
山不知道林果在找什么,一直在竹林瞎逛,听到喊声颠颠就过来了,二话不说,直接开挖,林果指那他刨那,一点不带迟疑的。
刨到差不多深的时候,林果探下身,手上一用力,嘿!没掰下来。
只能让山来,这竹子太大了,长得笋也老大一个,林果根本掰不动。
藤篮那么大,一个笋丢下去,就占了三分之一。
太多也没地方装,林果和山就刨了四个,便没在找了,又让山用爪子爪倒了一根竹子,一节一节的给爪断,别说,兽人的爪子真好用,那竹节的切口比石刀砍的还整齐。
在竹林找了些细藤,编了个简陋的筐把竹杯装好,两人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洞穴里是一阵欢声笑语,之前烧的十几个碗,只两三个有裂,其他都好好的,那两个泥罐的柴火还未完全冷却,大伙没去翻出来看。
等到林果回来,族人立刻告诉了他这一好消息。
“挺好的,又挖了些泥回来,到时候人手一个盘子一个碗,人人有份,我还发现了另一种食物,喏,就是这个,竹笋。”
“哇!好大一个,这么硬,怎么吃啊?”
“等晚上你们就知道了。”林果笑眯眯道,他打算用竹笋来煮黑熊肉汤。
“咦!果,这好像是节节树,也是装水的?”其他亚兽见到竹杯忍不住发问。
“对,冬季有条件的话,还是要多喝热水,这样可以增强体质,预防生病。”没办法不交代,林果怀疑那两个小亚兽一直病恹恹的就是因为一直喝冰水导致的。
他们就算窝在兽皮里也依旧瑟瑟发抖,手脚冰凉。
身体孱弱,胃口自然不好,胃口不好吃的少,身体能强壮才怪。
“亚父,有了这个竹杯和陶碗,您以后每天拿点生姜煮水给那两个小亚兽喝,早晚一次,其他时候也尽量给他们喝热水,暖烘烘的身体会舒服一些。”
“谢谢果果。”其中一个身体稍微好点,刚好清醒的小亚兽轻轻道谢。
林果摸了把他的小脑袋,笑笑没说话,他不太擅长跟孩子打交道。
中午吃的依旧是烤鱼,下午狩猎队回来,这次收获还可以,他们猎到一窝兔子,还在陷阱里捡到了一只豺。
现在洞里基本都以吃鱼为主,每天早晚去提一次三个鱼篓,不出去狩猎也能温饱,鱼肠内脏之类的都丢到了陷阱里,时不时会有一两只猎物掉到陷阱受伤,然后冻死。
但狼族战士不能懒惰,即使有足够的食物,不去捕猎,他们也要巡视地盘,以免有大型野兽到来给他们造成危机。
晚上,林果迫不及待的拿出他烧好的泥罐,准备煮汤。
“果,你要开始煮汤了?”
火堆边一群亚兽人中,突兀的冒出一个兽人,寻见到林果拿出泥罐后,一个下午都在盯着他,这会儿看他要开始准备食物了,赶忙凑过来。
“嗯~你要学煮食物吗?”
“不是,我看你煮。”
“那你让开点,不要挤到别人想学的。”
林果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个榆木脑袋,完全看不懂别人情绪的那种。
他都好两天没理他了,他竟没反应过来他生气,还没事人一样跑过来找吃的,离谱。
煮汤在林果看来这大概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一种烹饪方式了,放上食材放上水,等它熟就可以了。
当然,放之前还是要处理一下食材的,熊肉要切块拿生姜去腥,竹笋也要剥皮切块。
最后出锅前再撒上盐,完美。
“好了,大家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热腾腾的熊肉汤端上手,因为调料只有生姜和盐的关系,味道显得很清淡。
喝一口,嗯~
暖到心坎里,熊肉煮的时间不太久,特别的有嚼劲,竹笋吸收了汤汁,咬起来脆脆甜甜的一股甘甜清香的味道。
“嗯,这个好好喝~~”
“果,汤好喝,就是肉有点咬不动。”红小声嗡嗡。
林果闻言轻笑:“喜欢吃软烂一些的话,那就煮久一点。”
红他们年岁已经很大了,牙齿都不太好了,有韧劲的肉对他们来说并不友好。
“明天我们可以再换一换鱼汤喝。”
“鱼汤?这个好。”
红一听,喜笑颜开。
没人注意的角落,寻已经喝完了第三碗,就这,他还意犹未尽,捧着碗,思考要不要再去打一碗。
晚饭过后,林果揉着肚子消食,好久没喝汤,他没忍住多喝了一碗,现在撑的他有点难受。
不光是他,洞里的人都喝多了,肉汤煮了好几轮。
寻悄悄凑过来:“果,你能教我捏罐么?”
“为啥?”
“多捏几个,换着用。”寻掩着自己独占一罐的小心思,瞎话道。
为了一口吃的,他也是拼了。
“行吧,其实挺简单的,你多看两遍大概就能学会了。”
捏泥胚这个事儿吧,在林果看来完全没什么技术含量,又不是要拿去展览,大概有个形,能用就行了,他可没啥完美情结。
有兴趣的都跟着捏泥胚去了,大家当成玩。
当然,也有一些天赋型选手,那个身体稍微好一些的小亚兽就是,第一次上手,摔不动泥巴,就帮山塑造了一下形状,那碗形完美的好像用模具套出来的一样。
“啊!溪,你这个碗做的好漂亮啊。”
“一点都看不出第一次做。”桑也附和,不看修整时间,做的这么漂亮是真的很厉害。
大家的夸赞让溪红了脸,他低头不语。
林果也很喜欢:“溪,能麻烦你帮我的也修一下么?等下我再画个果子在上面做记号,以后就是我专用的碗碟啦!”
“啊?还能做记号?”
“能的,慢慢来,不急,大家都可以把自己喜欢的记号画在碗碟上。”
“我也要,果,你帮我也做一套有记号的碗碟吧。”战穿着毛茸茸的背心和长裤挤到果的身边道。
他跟溪完全相反,彻彻底底的是个手残党,摔了一上午的泥,也没做出一个像模像样的碗碟来,这会儿急的直嗷嗷。
把碗碟递给伸手过来的溪,又转头问战:“你想要什么样的记号?”
“跟你一样的。”
“跟我一样?那拿错了怎么办?这样,画一样的果子,但另外给你加一片叶子怎么样?”
“可以,可以。”
问好战,林果又问了一下亚父,亚父让他看着画。
他思来想去,在溪修理好的碗边画了个简笔画的小狼头。
说是小狼头,其实在林果看来更像是个小狗头。
桑却欣喜万分,他觉得很可爱,很喜欢,还有另一个他没说出口的原因,这个小狼头特别像战的小时候,战跟伴侣一直都那么相像。
大家见林果画的圆滚滚的很可爱,纷纷让林果帮忙动手,最后就变成了,大家摔泥捏泥胚,溪修边,林果画图。
忙忙碌碌了一天,每个人都得到了一套碗碟,剩下的黄泥全都做成了泥罐,就算不煮汤,装东西也很好。
林果还专门捏了一个宽口的胖泥锅和泥盘,想试试看能不能炒菜。
晾干,烧制也花了不少时间,多分了几个柴堆,最后全都放下了。
等到陶锅出炉,林果兴冲冲的跑去拿生姜准备炒菜时,才发现生姜不剩多少了。
“根叔,生姜只剩这些了?”他记得昨天拿的时候好像还挺多啊。
根也没隐瞒,直接拿出前些天烧制的陶罐给林果看。
里面只有半罐生姜。
“就剩下这些了,这毕竟是药,天天拿来当菜吃,以后生病没药怎么办?我留了半罐,别的没有了。”
没生姜肉食有多重腥气林果不敢想象。
“根叔,这些生姜都是在哪挖的?现在还能找到吗?”
根摇头:“除了留种,明年再长,祭司大人把知道的辣药都挖了,现在还不能去挖。”
“留种?”
“是啊,祭司大人说,为了北荒草原的生生不息,严令我们采摘和捕猎的时候,所有的食物都要留下一些让它们繁衍生息才行。”
看着根叔满怀敬重,林果感慨,不愧是跟族长同等权力的祭司,就这高瞻远瞩的智慧,很难不让人尊敬。
生姜突然告捷,林果无奈又危机,想到盐,忙问了句:“那盐呢?还够吗?”
根沉默。
“不会吧,盐也不多了?”林果惊呼。
根也没想到今年的寒季会这么安然的度过,往年食物难寻,吃的少,用到的盐自然也少,再加上饿死冻死的族人,盐的用量就更少了。
等到寒季过去,春季回暖时,盐往往还剩下很多。
今年因为林果清醒后,找到充足的食物还弄出了新吃法,盐的消耗自然也跟着蹭蹭上涨,不断翻倍。
尤其是汤,那消耗起盐来更快了。
“那怎么办?往年都是怎么弄得?”林果急了,没有生姜就算了,盐也没有了,那吃生血肉补充盐分吗?
“省着点吧,再过一段时间,暖季就要来了,到时候就可以去海边换盐了。”
林等拎着剩下的一袋盐沉默。
估算了一下三十个人每天的用量,觉得再省也不一定够,关键是他不知道过一段时间是多久。
便开口询问:“再过一段时间是多久?现在去不行吗?等到吃完再去就晚了。”
根不赞同道:“寒季阴冷,长时间逗留在外,别说换盐,还没到半路就被冻死了,听话,暖季来了我会立刻安排族人前去换盐的。”
林果见根叔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说,拿着盐袋就溜了。
“不许打鬼主意。”看他溜走,根严肃的追了一句,这个小亚兽胆子有多大他这段时间颇有见识到,总觉得他不会那么容易放弃。
林果如果听到根的心声,肯定会坚决的告诉他,他才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呢。
中午的炒菜自然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为了节省生姜,林果不再像从前那样切姜片,而是将它切成了末。
好多族人吃到姜末,被辣的直吐舌头。
从前是一块一块的,不喜欢的还能挑出来,现在想挑也有心无力,几乎每口菜里都沾着一两粒,想挑都没处下手。
日子一天天过,偶尔无聊了,林果就跟着兽人们去提提鱼篓,挖挖竹笋,除了冷点其他也没什么。
不过他手脚上的冻疮是越来越严重了,没有药,他只能尽量让自己注意保暖,以待它自己慢慢恢复。
还有另一点不愉的就是,不管是烤肉,煮汤还是炒菜,盐味是越来越淡了,刚开始还有族人询问,知道盐不多了,大家也都默契的不再做声。
跟之前朝不保夕的时候相比,现在还能吃饱已经很满足了,就是味道淡了点,腥气重了点,有什么可不悦的呢。
林果并不是天天都出洞溜达,所以当树芽悄悄冒尖,积雪慢慢融化,清风徐徐吹来的时候他丝毫没有察觉。
直到根宣布开始分配换盐的队伍,林果这才恍然,是暖季要来了吗?
“根叔,我,我跟战一起去吧,我可以教换盐的兽人们用盐做各种美食,说不定能换到更多的盐啊。”林果努力提供自己的价值。
盐是必须品,自然越多越好,暖季刚刚到来,路上能猎到多少皮毛和猎物都是没有定数的。
根思前想后,同意了林果加入到换盐队伍里。
寻也跟着喊:“我也去。”
根看了他一眼;“不行。”
“我。”
“不行。”
寻:“......”
这次换盐队伍一共去了四个兽人和一个亚兽,比往年的队伍少了近两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往年疾狼族回族,洞穴里还有好多的盐。
换盐队伍里,一个是在换盐路上来回过无数次的老狼人岩,两个武力正旺盛的青壮年狼人战和森,还有一个少年兽人山和亚兽林果。
“路上要小心,不要到处跑,紧跟着战,知道吗?”桑满目担忧,他不想林果他们去,但也知道幼崽大了,都要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他不该阻拦。
林果努力安抚,信誓旦旦的保证:“亚父放心,我们一定平安归来。”
“战,你是兽人,好好保护果果,知道吗?”交代完大的,也不忘跟小的又嘱咐一遍。
“亚父放心,我一定好好护着果。”
“嗯,亚父相信你,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性子稳重些,不要再大大咧咧的了,都是要成年的兽人了,亚父还等着你找伴侣给你带崽崽呢。”
听到找伴侣生崽崽,战难得羞涩的红了脸,慌忙道:“嗯,知道的,我们走了。”
林果骑上战的背,挥手跟洞口的桑和其他族人告别。
寻盯着他们离去的白影一脸难受。
但他也只能看着,暖季来临,野兽们也即将苏醒,不能全都跟去换盐,洞穴里也要有兽人戒备值守才行。
“快,就要抓到了。”
林果趴在战的背上,指挥战追长毛兽。
越到南边,温度越高,路上已经能看见青青绿草和满树嫩芽了,满山的小动物们也都开始活动了,这一路走来,抓的最多的就是长毛兽。
一个冬季过去,虽然饿的有些瘦了,但皮毛非常的厚实,摸起来又软又暖和。
中午毫无疑问,又是烧兔肉。
“岩翁翁,我们路上不用抓换盐的猎物吗?”
一路走来好些天了,除了他和战抓兔子,其他人抓每天的食物,一点也没有要捕猎的意思,林果忍不住询问。
“不急,快到的时候再抓,海边也有森林,鱼人族不擅长陆地捕猎,森林猎物很多,现在猎了一路带着也不方便。”
“也对。”
“果,今天能做泥巴兔吗?”山眼巴巴的看着林果腌制兔子,又开始馋昨天新吃的叶包兔了。
他问的小心又憋屈,生怕被远处捡柴的战听到,这两天战又愿意理他了。
不过代价是一天三顿饭的胖揍,他都被打怕了。
“你找到蘑菇了?”
“我现在去找。”山得到话音,兴奋的冲进树林。
前天夜里下了阵小雨,第二天林果就试着去森林找找看有没有蘑菇,这一看不知道啊,不光有,还挺多,他分不清哪个能吃哪个不能吃,蹲在树底下研究了半天。
直到战过来一闻,直接告诉那些有毒那些能吃,他才知道兽人有个天生技能,就是闻一下就能知道那些果子植物是不是有毒,是不是能吃。
林果当场就拉着战到林子里薅了半筐各种各样的菌菇。
昨儿吃了一天的蘑菇汤和叶包兔。
他还以为大伙都吃腻了呢,想着今天不吃菇了,找点别的野菜。
谁晓得山还惦记的不行。
一群兽里也就林果的厨艺还过得去,所以一找到休整地,大家都很自觉的,值守的值守,打猎的打猎,找吃食的找吃食,捡柴的捡柴。
林果只需要拿出厨具,等着所有东西到位,直接开火就行了。
等了好一会没见山出来,锅都要烧干了,林果起身往林子里去。
“啊!!嗷呜~~~”
还没靠近林子,就听到一声惨叫,吓得林果掉头就往回跑。
战跑过来一叼一抛,林果就到了他的背上,其他族人听到叫声立刻冲进了林子,战紧跟其后。
大家都以为是山遇到了袭击或者野兽什么的。
等林果他们进到林子里,才发现山弯着腰不知所措的站在那。
不远处一个兽皮破烂又脏兮兮的小孩儿躺在那里,两人附近还散落了许多的菌菇。
小孩儿的身前还有一条被压倒的草丛。
“怎么回事?!”岩最先开口。
山慌乱又紧张的解释道:“就,就他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把我吓一跳,我就,就踢了他一脚,他,他就晕了。”
老狼岩皱眉走过去查看幼崽的伤势,人刚一翻过来,岩厉声道:“注意戒备。”
大伙背靠着戒备四周,直到岩看完那幼崽的伤势。
这一脚踢的确实有些重,岩轻轻摸了一下幼崽瘦骨嶙峋的胸口,幼崽疼的脸色发白,身体直抽抽。
“胸骨断了两根。”
“啊?我,我不是故意的。”山无措,他没想到身后会突然出现一幼崽,就身体反应而已。
“猫族人确实能悄无声息的靠近别人,不是你的原因,丛林保持高度警惕是狼族勇士必备能力,山,你做的很好。”岩什么时候都不忘细心教导和鼓励年轻的小兽人。
山闻言,一改忐忑,坚定道:“我一定时刻保持警惕。”
“嗯,抱着他一起过去休整吧。”
大伙听了岩的话,带着这个幼崽一起去了之前清理好的落脚点。
林果和战找了个地方简单清洗了下食材,煮了一锅汤,做了几个叶包兔和烤菌菇,为了换盐路上自己不受罪,林把烤盘都带上了。
吃饭的间隙,林果发现那孩子脑袋上竟然有对儿黑色小耳朵。
“诶?他怎么有对儿动物耳朵?猫耳朵?”
想起刚才岩翁翁说到猫族,林果猜想这小孩儿可能是猫族的,不知道是个亚兽还是个小兽人。
猫科种类繁多,像老虎,狮子,耳朵也就长得都差不多,林果分辨不出。
“他是个流浪兽人。”
“流浪兽人?那是啥?是没有族群的意思吗?”
“差不多,他是另一种,是被兽神诅咒和不喜的幼崽。”
“诅咒?!”
岩端着汤碗长叹一声:“兽族分为两种,一种是生下来就是人形态的亚兽,他们不能变化成兽形,另一种出生的时候是兽形幼崽,过几个寒季才会变化人形,成为兽人。”
“而被诅咒了的幼崽,生下来两种形态皆有,不能完全化成任何其中一种形态,大多也命不长久,所以兽族们把这种幼崽称之为:‘被兽神诅咒的幼崽。’”
“而流浪兽人也有两种,一种是穷凶极恶伤害过族人被族群流放的兽人,另一种就是,这种背负‘诅咒之名’幸存下来的幼崽。”
话题突然这么沉重,林果有些不习惯。
山却好奇的接着询问:“那幸存下来的幼崽为什么成了流浪兽人?”
“既是被兽神诅咒了,那自然是不好的,他们的雄父和亚父会在第一时间放弃他们,也有一些不舍的,一旦背上诅咒之名,便会令族群惶恐,不舍弃的话,雄父和亚父也会被族群驱逐的。”
“啊?那我们族群,”
“咳,休整好了就出发吧。”
“诶,岩翁翁,那,那这幼崽怎么办?”山看着被他踢断胸骨的幼崽,追问道。
“等他醒。”
兽人耿直,思维模式也比较简单直白,不会多想,林果却明显能察觉到岩翁翁刚刚说出发不过是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也就是说疾狼族也出现过‘被诅咒的幼崽’,林果眯眼想了想,他那时清醒的时候少的可怜,似乎确实没在族群看到那个兽人身上出现过两种形态的。
他悄声问战:“你在部落见过两种形态同时存在的兽人吗?”
“没见过。”战摇头。
“那,”
“咳咳!!”岩翁翁的咳嗽声传来,林果止住了询问。
兽人听觉灵敏,大概是听到他的私语了,所以打断他,看来‘诅咒幼崽’是个禁忌话题。
不知是不是伤的太重,猫耳小孩儿一直都没醒,若不是胸口浅浅的起伏,林果都要以为他死了。
也不能真等着他,山尝试过推搡唤醒,但小孩儿一点反应也没有,林果觉得他可能不光是受伤,也许还有饿过头的原因。
林果选了一块小小的兽皮给小孩儿做了一套衣服,轻手轻脚的给他换上,收拾干净后看着顺眼多了。
小孩儿蜷缩在兽皮里,小小的一团,刚刚换衣服的时候,都不用多仔细看,就能明显看到胸骨凹进去两根。
是真的瘦到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山看得泪眼汪汪。
林果端着放温的菌菇汤,让山扶着他,用小勺给他喂了两口。
好在就算昏迷,小孩儿还本能的能吞咽,没办法咀嚼,就只喂了半碗汤给他。
最后岩决定先带着他,小孩儿受伤是因山而起,还瘦成这个样子,显然是一个兽独自在这里生活,丢这里不管肯定是活不了的,一个‘诅咒幼崽’能活这么大也是不容易。
疾狼族因为祭司的关系,对‘诅咒幼崽’多少会宽容些,今儿若是遇到其他族群,肯定就丢下他不管了。
背着可能会对胸骨造成二次伤害,岩让山抱着小孩儿坐在森的背上,大伙全力赶路。
之前一直走走停停,是因为长毛兽太多,林果想做一件纯白色的兔毛披风给桑,所以路上看到纯白色的兔子就紧追不舍。
有时候追着追着就偏离了路线,好在战体能不错,能及时跑回来,也就没太拖队伍后腿。
猫耳小孩儿是第二天中午休整的时候醒的,林果那时刚好在煮鱼汤。
新鲜打捞起来的活鱼,去掉内脏,放进动物煸出的油锅里,撒上姜末,两面煎成金黄色,再倒进烧开了水的泥罐里,盖上叶子,大火烧15分钟,改小火,等到汤色浓白时加盐,最后加柴大火催5分钟,再放上野葱花。
那香味,说是飘香十里都不为过。
大家都被香味引得频频朝泥罐里张望,山更是抱着自己的碗蹲守在汤锅前,连身后的小孩儿醒了都不知道。
“咕咕~~咕咕~~”
山听到声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余光扫到小孩向他转头,惊喜道:“你醒了?”
听到山的问话,大伙又齐刷刷转向猫耳小孩儿。
小孩儿皱着眉,双耳压低,压抑着脸上痛色,偏头看了他一眼,声音稚嫩沙哑:“红色的,不能吃。” 然后眼睛一转,直勾勾的盯着热气腾腾的泥罐,不自觉的吞咽了好几下口水。
“啊?”
山楞了一下,才想明白小孩儿的意思,脸色更加愧疚了:“对不起嗷,我,我不知道你要提醒我,你突然出现,我以为有野兽袭击,就,就踢了你一脚。”
“咕咕~~咕咕~~”
又一阵响声从小孩儿的肚子里传出。
“哦~哦~你饿了?我盛汤给你喝啊,果,汤好了吗?能喝了吗?”
林果用长勺搅动了一下鱼汤,加了两把野菜,点头道:“好了。”
他先给岩翁翁和森打了汤。
“野菜还要稍微烫一下,先喝一碗暖暖胃,等下多吃点菜,可以预防牙齿出血和口疮。”
兽人多爱肉类,多多少少会有些缺乏维生素,这还是这两天跟战闲聊时他才知道的。
又接过山的碗:“有些烫,你吹凉了再喂,小心点鱼刺,我另外再给你拿个碗。”交待完,把碗递回给了山,鱼肉专挑了刺少的鱼腹。
最后才盛了战和自己的。
一顿鱼汤吃得大家肚儿滚圆。
岩揉着有些撑着了的胃,懒洋洋的想打盹,谁能想到从前艰苦的换盐之路,如今还能这样的悠闲和惬意?
一路走来,行程没慢,还吃到了各种从没吃过的美食,从前精瘦精瘦的森和战他们,这个冬季个个被养的壮实威武。
尤其是山,这幼崽一路上都在想着找吃的,整个儿白胖了一大圈。
歇息好,岩交代了后续几天的行程:“今天就不急着赶路了,去看看以前落脚的山洞还在不在,好好休息一下,海边快到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狩猎的时候可能会遇到其他换盐的族群,尽量不要起冲突。若是起了冲突,也不要先动手,免得给鱼兽人留下坏印象,增加换盐难度。”
“好~”
岩循着记忆,很快找了往年每次换盐时暂时居住的山洞,大家这段时间虽然吃的好,但连连赶路也确实累着了,打算好好的歇上一歇。
只有山,精力旺盛,嚷嚷的要拉果去找可以吃的东西。
没办法,这一路上,果总是能发现不同寻常的食材。
山他们觉得山林里除了会跑的和树上的果子能吃,其他都与野草无异,完全看不出它们那些能吃,那些不能吃。
果天天趴在战的背上颠簸,早就想踏实的睡一觉了,一点也不想出去,摆摆手让山自己去玩。
山无法,只能带着比他更小的小孩儿跑林子里疯去了。
放下背篓,收拾干净一处地面,铺上森他们找回来的厚厚树叶,再垫上兽皮,一个干净舒适的床铺就铺好了。
也就果需要这么麻烦的铺床,战他们都是直接找个干净地一趴就行了。
每每此时,果都羡慕不已。
铺好床铺,林果往里一躺,兽皮一蒙就上闭眼,眯了一会儿,明明很困可就是翻来覆去,不曾真正睡去,直到战靠近他旁边趴下,林果才一手一脚的抱上战毛茸茸的身躯,沉沉睡去。
美美的睡饱一觉后,林果精气神容光焕发。
等他四顾环望后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洞里就剩下他和那个养伤的猫耳小孩儿了。
“山他们呢?”
小孩儿缩着黑色小耳朵蹲在他不远处,闻言小声回道:“在附近狩猎,你喊一声,他们可以听到。”
“哦,你的伤怎么样了?”
林果起身穿衣收拾床铺,随口问道。
他没注意到小孩儿纠结的表情,只听到他回:“还在疼。”
林果卷好铺盖,直起身表情有些诧异,‘不应该啊,据他所知,兽人的恢复能力大多惊人得可怕,战之前摔断腿,十天就能到处跑了,莫非这孩子是个小亚兽?’
他表情没变,转身走向洗漱的地方,小孩神速的窜过来,帮他递竹杯递碗,他被吓得一个哆嗦。
怪不得山会踢到他,这孩子速度太快了。
“谢谢,我先洗漱。”
小孩低头,没什么反应。
漱完口,林果准备吃早饭的时候又问了一句:“吃早饭没?要不要再来点?”
心里想着山肯定给他吃过早饭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他一个人在这吃饭被人盯着太奇怪了。
“吃过了。”小孩竖着耳朵,回答简单。
“嗯,那你等会儿是想在山洞休息,还是跟我一起出去?”
“我,我想跟着。”
“可以。”
林果快速吃完早饭,背上一个空背篓,看了一眼小孩,示意他跟上。
一说到海边,林果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海鲜,虽然现在刚开春,但森林已经是绿意葱葱了,他想找一个下有没有吃海鲜的调料,实在不行直接炒也好吃嘛。
两人刚在附近逛了一小会儿,背篓就满了,实在是林子里的野菜太多了,什么野葱野蒜野韭菜到处一片一片的长,都不用林果怎么找。
而且身边还跟着一个得力的小帮手,只要见他开挖,小孩就很有眼色的跟着挖,不像山,他也挖,但会一直不停的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干什么用的,怎么吃。
问就问吧,你记住也行啊。
但山吧,警觉性是高,但脑子憨啊,昨天刚吃过的野菜,他第二天就不认识了。
一次两次还好,次次问,林果就烦,有指导他认野菜的功夫,还不如他自己直接去薅一把。
林果压了压藤篮里的野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要是有蛋就好了,等下让山去看看。”
一想到韭菜鸡蛋,蒜苗鸡蛋,野葱鸡蛋,林果就止不住的口水泛滥。
“好了,筐满了,我们回去吧。”
小孩动了动耳朵,看了他一眼,说了句:“我去找鸟蛋。”一溜烟就没了影。
“欸!”
叫不回他,林果只能自己先回去。
因为离海边还有段距离,岩他们选择性的都猎了毛多体积小的猎物,皮毛剥下来,方便带,肉自己吃。
一直到处理完猎物,小孩儿还没回来。
山对自己伤了小孩儿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这两日也都是他在照顾,一回洞没看见他就问起过,现在这么久还没回来,他有些担心。
“小孩儿还没回来,我出找找。”招呼了一声,就往外走。
岩翁翁怕他莽撞走失,对森道:“你跟着他去。”
“嗯。”一向寡言少语的森点头跟上。
山循着小孩儿的气味,找出了很远的距离,还没走近,就听到刺耳的吵闹声。
“哦~哦~哦~”
“打死他,打死他。”
“打啊,打啊,上啊,上啊。”
“注意点,别把蛋打碎了。”
“让你抢我们看上的东西?你个被兽神不喜的怪物,这也是你配吃的?”一个少年狠狠的踹在猫耳小孩儿背上。
小孩儿一直匍匐在地上,怀里护着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鸟蛋,一声不吭。
砰!!
“啊!”刚刚还死命踹人的少年,风一样的飞了出去。
“谁!?滚出来。”
“哇啊!!”
尖叫声慌乱声此起彼伏,一群半大的小兽人惊惧不已,胆子更小一些的已经向远处跑去。
山几步来到蜷缩着的小身影前:“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
大大咧咧的他,现在也学会了放缓手劲和力道。
黑色小耳抖了抖,小孩儿顺着他的力道从地上坐了起来,身上的兽皮衣被扯坏了肩头,漏出青紫的肤色,泥土和草叶更是沾满了全身。
但他护着的鸟蛋,却是一个也没有碎。
扶起他,山转身望着这群半大的兽人开口道:“你们是,豹兽人?为什么欺负别的兽?”
一众少年不敢出声。
见他们不回话,山也没耐心等,弯腰抱起小孩,转身就走了。
“诶,别走,还我们鸟蛋。”
山一个回头,眼神微眯,震慑力十足,开口的少年兽人被他盯着,不自觉的后退两步。
山低头:“鸟蛋哪来的?”
“我自己上树掏的。”小孩缩着耳朵,忍着疼痛认真回答。
“嗯。”
这回是真走了。
刚刚壮着胆子叫嚣过一次的小兽人这会儿没再敢开口。
大伙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别看了,别看了,我们去找别的鸟蛋。”
有人出声,立刻有人应和,一群小兽人三三两两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花叔,快点,快点。”
随着一声催促,一名成年豹族人带着刚刚通风报信的幼崽疾奔而来。
“你们没事吧?那狼族兽人呢?不是交代过不要到处乱跑的吗?”
见撑腰的家长来了,小兽人们七嘴八舌的开始添油加醋的告状。
豹族人黑着脸,呵斥了一声:“回去。”其他一句没说,转身走了。
留下一群告状却没讨到公道的少年,忐忑不已。
另一边,大伙见山把小孩儿抱回洞中都围了过来。
“怎么了?遇到野兽受伤了?放下我看看。”
岩翁翁大概的检查了一下,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他皱眉:“怎么回事?跟兽人起冲突了?”语气有些严肃。
小孩见了,哆嗦了一下,急忙解释:“我上树掏鸟蛋让他们遇到了,他们非说是他们先看到的,想抢,我没给,他们就打我,我没还手。”说完,他把护着的鸟蛋给众人看。
林果有点不是滋味,就因为自己一句嘀咕,小孩就白遭了一顿打。
他摸了摸小孩被吓得缩起来的小耳朵,温声道:“鸟蛋不如人重要,下次遇到这种事先跑,为了几个鸟蛋挨顿打不值得,万一打坏了怎么办?”
“对不起,衣服也被撕坏了。”
小孩儿年纪小,听不懂林果话里的意思,他只知道需要讨好他们自己才能活,他们给的衣服被扯破,这让他很恐慌。
林果见他这样,也没再说什么,只淡淡的肯定道:“没关系,缝一下就好了,今晚就用你掏的鸟蛋炒菜,你很棒,很有用。”
小孩儿听了,小黑耳抖了抖,眼睛亮了亮:“嗯,我很有用。”小心的把鸟蛋递给了林果,样子看起来放松了不少。
岩翁翁去林子里转了一圈,薅了些类似草药的细草,捣烂后揉搓在小孩身上,疼的孩子龇牙咧嘴的,耳朵毛都炸起来了,还不敢发出声音。
“行了,早晚搓一次,过两天就好了。”
小孩儿缩着飞机耳,轻轻点头。
晚上林果用鸟蛋炒了两道菜,一道是韭菜鸟蛋,一道是野葱鸟蛋,另外煮了一锅菌菇汤和一些烤兽肉。
一向生吃鸟蛋的兽人,突然觉得自己曾经错过了太多。
山的筷子挥舞的都快出残影了,还不忘给只敢夹眼前菜的小孩儿夹两筷子。
“嗯,好好吃,原来鸟蛋可以炒了吃,真的好的。”
“嗯嗯,好吃。”战也跟着附和,扒着碗里的鸟蛋,停不下来。
岩和森他们就矜持很多,埋头苦吃,并不搭话。
往往这个时候,林果总有一种自己是五星级大厨的错觉。
哈哈。
“猫族幼崽,这个炒蛋好吃吗?”
小孩儿愣了下,点头道:“好吃。”
林果察觉到他的迟钝:“老叫小孩,幼崽什么的也不是个事儿,我给你想个名字好不好?”他柔声问。
“果。”岩皱眉打断。
山和战都抬头看了过来。
一旦有了名字,就有了羁绊,再想把孩子独自留在森林的就会难过和不舍,岩不赞同林果的行为。
幼崽对于情绪有着天然的直觉,他想林果给他取名,但也感觉到那个年老兽人的不悦。
他低着头,缩着小黑耳,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继续扒着碗里的野葱炒蛋。
“岩翁翁,从山踢伤他,到您决定带着他,现在这种情况您应该想到过才对。”
这么乖巧的一个小孩儿,就算部落不喜或害怕,完全可以安排他离部落远一些,稍稍照顾一下,也比把他独自丢在森林里自生自灭的强。
岩转过头没再出声。
林果笑了,转脸轻声道:“那叫你安悦怎么样?”
小孩竖起耳朵,偷偷看了岩翁翁一眼,见他没有说话,抿着上翘的小嘴,连连点头。
“果,为什么叫安悦?”山疑惑,他好奇小孩的名字为啥是两个字。
“安悦,就是平安喜悦的意思,希望小安悦以后的日子能够平安喜悦。”
“好听。”战附和。
“你喜欢吗?”
“喜欢。”我想叫安悦,我想平安喜悦。
自从给安悦取名后,这孩子肉眼可见的活泼起来了,跟山和林果他们显得更亲近了。
在洞里休整的这些天,都不用岩他们出门了,山带着安悦像刚出栏的野猴子一样,满山林的乱窜,找了一堆蛋和吃的不够,更找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到洞里来。
尤其是林果说要找什么有味道的香料,然后他俩就跟戳到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似的,什么香的,臭的,酸的,苦的,辣的,都薅到洞里来。
不过还真找到不少有用的。
比如,薄荷,迷迭香,紫苏,小茴香等,这些都可以当成调味品。
两人知道找到有用的植物后,更是变本加厉了,只要是没毒的,管他能不能吃,都往洞里带。
“果,这个能吃吗?”安悦拿着青红色拇指大的小果兴奋问。
林果正在一堆树枝杂草里翻找能吃或者能用的植株,听到他的问话,抬起头。
“嗯?我看看。”
他看着有些眼熟,丢掉手里的杂草,接过一看,看着像是圣女果,但又圆又小又不太像,他又闻了闻,一股青涩的味道,尝试的咬了一口,果子酸涩不已。
他摇头不确定道:“尝起来特别酸涩,好像是什么没熟的果子,岩翁翁您认识吗?”他把果子递给见多识广的老狼。
“能吃,还要过段时间才完全成熟,只这片地方有,疾狼部落附近并没有这种果子。”
“那我们挖几颗回去种吧,就种在部落附近,以后就可以吃到了。”
“种?”
“对,部落没种过一些果子,果树之类的吗?”
岩摇头,族人们会根据祭司的嘱咐留种,然后就不管了,之后等来年再去采摘,并不知道果树还需要种。
“那我们回去之前在这里逗留几日,把这些部落附近没有的果子,都带几株回去种吧。”
“嗯,你可以试试。”岩表示支持,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试试也无妨。
“那我们等要回去的时候再摘吗?”安悦小心谨慎的问。
他不知道能不能跟着林果他们回去,但心底还是带着一丝丝希望的。
“对,到时候最好连泥土带根整个儿挖回去。”林果没想那么多,随口回道。
“好,我记住了。”安悦抖抖小耳朵,满脸遮不住的喜悦和认真。
岩看到他的神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安悦认真的小模样惹得林果一个没忍住,伸手就摸上了他的小黑耳,猫耳少年什么的太可爱了。
休整的差不多之后,换盐队伍再次出发。
一路上,森他们开始有意识的捕捉大型猎物了,主力自然是森和战,林果和安悦坐在山的背上,岩在一旁戒备。
就着这个队形,连夜赶路到第三天凌晨,到达海边森林。
还没见到海,空气中的湿气就明显起来,树木也更加的葱翠高大,穿过森林,迎面而来的海风带着微微的咸腥气。
天蓝海阔的大海并没有引起林果的注意,他更没心思去欣赏绚烂多彩的日出。
见到沙滩和海面的第一眼,林果满脑子想的都是各种海鲜。
什么螃蟹,石斑,蛤蜊,蛏子,海带之类的都围在他的眼前不停的转圈圈。
一边转还一边妖娆的叫嚷:‘来啊,来啊,来吃我啊。’
林果拼命的吞咽着口水,面上装的不动声色。
跟着岩到达鱼人族在海边的驻扎地,交上这两天猎到的野兽,一个小个子的鱼人带他们到了暂时居住的石洞。
鱼人并没有林果相像中那么美貌动人,他看着身材纤细,模样只算的上普通,是那种丢到兽人堆里,立刻就忘掉的那种普通。
等到岩他们交接好,鱼人彻底离开。
林果才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怎么跟传说中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战听到了他嘀咕。
狭小的房间,两人的说话声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大家都转头看他们。
林果见状,直接开口问道:“岩翁翁,传说鱼人天生貌美,声色惑人,能引人见之不忘,怎么刚刚那几个鱼人都那么普通啊?跟传说完全不相同。”
岩好笑:“你听谁说的?”
“啊?没有这个说法?”林果有些心虚。
“有,不过你说的那个是人鱼族,并不是鱼人。”
岩坐定,接着道:“人鱼族是海中鱼人们的王族,生活在深海里,兽人很难能见到,鱼人跟兽人一样,每个族群都有不同的兽形,像甚至于有些都并不是鱼形,像八爪族,海豹族他们,我们陆地上的兽人都统称他们为海族,他们也称呼我们为陆族。”
这么一解释,林果就懂了,就是看不到人鱼呗。
那点微末的好奇心不见,他最关心的问题来了。
“那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怎么交换食盐?人员怎么分配?”
“嗯,我正要说,往年是两- 头陆兽换一袋盐,换够一百多族人能食用到寒季之前的数量就可以了,大概要六个兽人驼回去的量。这次我们来的兽人太少了,换四个藤筐就行了,所以兽人都去,果和安悦留下。”
“那是要多少袋盐?”林果完全没有概念。
“每筐装满就行。”岩也不知道怎么去计算到底需要多少。
好吧,林果无奈:“那一筐多少袋能装满?”
岩看了看他们放在地上的藤篮,估算了一下:“一个筐能装六七袋的样子。”
“那就是按七袋来算,四七二十八,二十八乘是五十六,那捕到五十六头野兽要多久?我们留下的能去赶海,捡着海货吗?”
听他把要捕多少猎物这件事随口就算了出来,屋里的众人惊愕不已。
“你怎么算出需要多少猎物的?”岩连忙问道。
“就那么算的啊,一个筐七袋,四个筐,七加七加七加七嘛。”林果怕说出乘法口诀,岩要刨根问到底,就含糊的回答了一下。
“那我跟安悦两个去赶海,鱼人族的人会不会找麻烦?”林果追问。
“不会,你们有空可以去捡些能吃的,其他不能吃的就不要捡了,捡了也带不回去。”
亚兽们没见过海,每次换盐都要央求兽人们给他们带贝壳之类的装饰物,每每兽人们回去都要在脖子上挂上一串又一串的各类贝壳,那画面简直是没眼看。
完全忘记了自己追求心爱亚兽时,也做过类似没眼看的事儿。
“现在有空,现在能去吗?”林果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站起身。
岩见他这样,也不准备多说了,摆摆手示意他们去。
“呜哇~~~走了,小爷我今天要实现海鲜自由啦!”得到许可,林果背着筐,拉着安悦就往海边冲。
海边的风很大,本来已经要脱了的兽皮外套又被穿上。
巡逻的鱼人见到林果和安悦在海边并没有霸道的驱逐,比起冲到沙滩上的虾虾蟹蟹,他们更喜欢深海里的美味鱼类。
这可便宜了林果。
他带着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两人在海滩上忙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直到撞上了一片蚝滩。
一个个巨石上,密密麻麻的长满了生蚝。
让林果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也确实无从下手,蚝壳锋利,没有工具很难撬下来。
“哐哐!!”
敲击声打断了林果的思绪,他往前走了几步,转角一个石山旁有个鱼兽人在用石块敲击生蚝,直接将壳敲碎,边敲边吃。
吸溜,吸溜的一脸享受,一看就知道是难得的美味。
对哦!干嘛一定要连壳敲下来嘛,他可以只要生蚝不要壳嘛,到时候可以煮耗油当调料不是更好。
林果一拍脑袋,真是,完全被炭烤生蚝给限制住了。
为了美味的耗油,林果在退潮后,爬上锋利的蚝山,撬了整整一大筐生蚝肉。
他累的需要安悦扶着才能走下长满生蚝的岩石。
中午狩猎的族人没有回来,他俩也没有专门去做吃食,等到晚上大家都回来之后,累了一天的林果也做不动饭了。
直接瘫软在石屋铺好的床铺上,口动指挥战煮吃食。
让战把中午拿回来就放在盐水里吐泥的蛤蜊和虾蟹拿出来又清洗了一下,直接清蒸了一份海鲜大乱蒸。
又把前些日子特意留下的野蒜头切碎加上盐,淋上热油,做出了一大份蒜蓉。
“给大家都挖一勺到碗里,等下配着海鲜吃。”
战给大家一人挖一大勺到碗里,等到海鲜出锅,一揭开盖在罐子上的树叶,一股鲜香铺来。
大家很少吃海产品,盯着泥罐不做声。
林果只好示范,拿出一个开口的蛤蜊,戳下肉,沾上蒜蓉:“那,就戳下来沾这个调料直接吃。”说完,一口下去,满满的鲜甜。
“吃,都尝尝。”
大家纷纷把手伸向蛤蜊,鲜甜软滑的蛤蜊肉跟有嚼劲的野兽肉是完全不同的口感。
等到蛤蜊吃差不多了,林果又把手伸向了大龙虾和螃蟹,龙虾还好,螃蟹虽大,却也很难处理。
大家也就吃一两个尝尝鲜,最终把手都伸向了大龙虾。
海鲜的热量低,全部吃下去也没啥感觉,战他们决定不如野兽肉饱腹。
就是没吃饱呗,林果吃完一顿海鲜后力气也来了,又接连给大伙蒸了三锅,才勉强填饱肚子。
“屙~”
战打了个饱嗝,看着旁边呼呼大睡的林果,满脸不解。
问躺在他身边的安悦:“捡海货很累吗?果怎么累成这样?”
安悦指了指石洞角落的筐:“撬了一整天的那个,说是要煮耗油,以后炒菜吃。”
一听吃的,山就来了精神,跑过去打量,发现是一堆黏糊糊的东西,脸上不自觉的漏出嫌弃的表情。
“这啥?能吃么?这能煮出油?”
“我也不知道,果说可以,是很美味的一种调料。”
“真的?那他说美味就肯定错不了,啊,好像立刻尝到他说的那个油。”
“那你早点休息,争取早日猎到换盐的猎物,回来给他帮忙。”
“对哦,睡觉睡觉。”
一行人听了闲聊的话语,深深睡去。
谁也没发现被鲜香味引来的人影在洞外站了多久。
林果早起的时候浑身腰酸背痛,石床实在太硬了,垫多少兽皮都没什么作用。
战他们也早早的就出去打猎了,他和安悦洗漱了一番,去捡了些鱼回来当早饭。
吃完饭,林果开始清洗昨天撬下来的生蚝肉。
“果,我们今天不去捡海鲜了吗?”
“先把这些煮了再去,再放就坏了。”
两人分了好几次把生蚝肉全部洗干净,林果连开了三个泥罐煮蚝汁。
亏得安悦跑的快,捡了一大堆柴回来。
两人你换我,我换你,一边看着泥罐一边捡柴。
等到泥罐的蚝汁煮的差不多了,林果把小篮子放在一个泥罐上,将冷却了的蚝肉滤出来,只剩下汁水。
三罐蚝肉煮出了一罐蚝汁,这一罐蚝汁再上火熬煮,等着慢慢熬干只剩下浓浓的蚝油。
林果尝了一下,可能什么都没加的关系,滋味要比记忆中的差很多。
但还是很鲜香味美。
他挖了一点给安悦:“你尝尝,看怎么样。”
安悦小心用手护着勺子,小小的舔了一口,眼一眨:“好吃,很特别的味道,比昨晚的海鲜还好吃。”
“那当然,这可是浓缩出的精华。”
成功熬出蚝油后,两人一鼓作气把一筐生蚝肉都熬成了油。
足足装满了一整罐儿。
知道蚝油不好保持,林果就没打算再去撬了,费时费力,吃不完坏掉也是可惜。
过滤出来的蚝肉,林果也没浪费,中午拿出了一部分剁碎了炒蒜苗,虽然被熬了汁,但味道还是鲜的很。
见识到林果把各种没见过的东西变成吃食,安悦对他越来越佩服和崇拜了。
下午两人又背着藤筐去捡海鲜,海滩上依旧还是有很多海货,
因为这些海货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吃,所以赶海的兽人几乎没有,两人很快就把藤筐捡满了。
“果,今天捡的够了,以后不来海边是不是就吃不到了?”安悦小脸皱起,可惜道。
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就跟着一个兽人在丛林流浪,食物匮乏时,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像这样满地捡食物的机会根本就没有过,他被饿怕了,要是能像肉干一样保存起来慢慢吃就好了。
想到这里,安悦连忙道:“果,这个能像肉干一样保存起来吗?就算以后不来海边也一样能吃到。”
“不错哦,小幼崽,脑子很灵活嘛。”
林果刚想着要不做点海货干,安悦就提出来了,他觉得这小脑瓜转的挺快的。
安悦被夸的羞红了脸,眉眼弯弯的抿着嘴偷偷乐。
明明高兴的小脚都跳着走路了,脸上还要装的不能骄傲,这可太有意思了。
林果看他想乐还要憋着的样子,觉得好玩,他从前怎么不知道原来小幼崽还能这么有意思呢?
莫非是从前熊孩子见多了,所以一直才无感小孩儿?
丢掉无关紧要的思绪,林果追上安悦道:“那我们回去把这些放下,等会儿出来就只捡带壳的贝类,虾蟹什么的不捡了,那些没办法做成干。”
“贝壳类的可以做成干?”
“对哦!我们多捡点,做成干后,回去后慢慢吃。”
“嗯,多捡点。”
手上有肉,心里不慌。
小安悦手脚麻利的卸下藤筐,另拿了两个空筐,催促林果快点。
小孩子的精力永远都那么旺盛,他们好像都不会累似的。
林果卸下藤筐,捶了捶下老腰,快步跟上。(你也刚成年啊喂)
两个人又来回捡了好几筐,实在累得不行了才停下。
天上掉馅饼的食物也不是那么好捡的,一直弯着腰吹着海风,腰疼头也痛。
“不行了,小悦悦,我们明天再捡吧,再来一回我的腰真的要废了。”林果扶着腰慢慢躺下,不行了他要躺会儿。
小安悦也累得没力气答他,瘫在一边。
虽他人小捡的少,却也是一刻也不曾偷懒过,实打实的跟着林果忙活了一下午。
休息了一会儿,林果先准备了晚上要吃的食材,就开始洗贝壳煮贝壳。
刚开始他本来想先撬开的,发现难度太高,就放弃了,想着昨天蒸过之后贝类都自己开口了,他便直接上锅了。
蒸完要捞出来的时候又发现了新问题.
“哎呀,我忘记准备晾晒的工具了。”
“什么工具?哪里有,我去找。”安悦生怕贝壳干做不成了,急切道。
望向外边已经擦黑的天,林果回道:“天都黑了,不安全,也不是急着现在就要,明天准备也一样。”
“嗯嗯,那你告诉我什么工具,我一早就去找。”
林果见他这么着急,笑了,边捡贝壳边回他:“就是找一些宽大的叶子当垫子,要把这个肉肉挑出来放上面晒干。”
“好,我明天一早跟山一起起来。”
“什么跟我一起起来?”山他们交接完今天的猎物,踏着月色归来。
“咦,今天要吃这个贝壳肉?”
战一进屋,就奔来锅边。
“不是哦,这个要晒成干,带回去吃的。”安悦仰着小脑袋跟战解释。
林果见他这样,连忙道:“是啊,我们小安悦好聪明,想到制成海鲜干回去慢慢吃呢。”
山和战他们连连夸赞。
惹得羞涩不已,更加卖力的干活了。
晚饭一如既往的那么的美味,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夸奖林果的厨艺了,每顿都用光盘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对美食,对林果的肯定。
吃撑了的,要么出去跑两圈,要么在洞里揉揉肚子。
林果没像他们那么不知节制,每次都吃到八分饱就放下碗。
柴火不煮饭的时候,不会加太多柴,光亮也自然小了。
看不见,又没有其他娱乐活动,林果早早的开始休息,其他人有什么也小小声的讨论。
安悦惦记着明天去摘叶子,也跟着林果很早就爬上床。
睡熟前林果还在想,早睡早起,身体感觉比以前更健康有力了些,好习惯,要继续保持。
“果,我想跟你一起去。”安悦撅着嘴,小声不满。
“那我们辛苦弄来的肉干被飞鸟吃了怎么办?”
一个上午,两人把昨天的各种贝类都蒸熟了剔出肉来晾晒,他们刚一晒上,就有鸟雀在头顶盘旋,看这架势,只要他们一走开,那些鸟儿就要下来抢肉了。
林果去林子里找了一根细长的树枝,让安悦坐在晒干的旁边,守着这些晾晒的贝类干,只要它们敢下来,就把它们抽飞。
安悦不愧是猫族,那动作凌厉的,来试探的飞鸟一个也没落好。
来一个抽飞一个,来一对抽飞一双。
一点不给靠近的机会。
林果对他放心不已,安悦却不乐意了。
好说歹说哄好了他,林果又开始了每天的捡贝类行动。
林果捡的专心,丝毫没注意到有个鱼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等他注意身边有人影时,鱼人一下就躲到了石山后。
林果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刚刚一闪而过的到底是什么。
他既好奇,又怕有危险。
没等他想好,杂乱的小石山后就悄悄探出一个脑袋。
浅淡的桃红色发色一下就吸引了林果的注意。
脑袋的主人没想到他会一直盯着这边,看了一眼,吓得一下就缩了回去。
对于这种好奇的小神情,林果不要太熟悉。
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一边休息一边耐心等着。
果然,红发鱼人再次探出头来,如此反复几次,见林果没有其他行为,他大胆的探出半个身体。
林果坐在原地,露出和善的笑:“你好,你跟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捡的食物为什么那么好闻?”
??
“什么意思?”
“我闻到了,香味就是从你们洞里发出来的。”
林果听他这么说,想着可能是自己煮海鲜的时候被他闻到了,这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
只得道:“现在我也没办法跟你说清楚,这样,你等下有时间的话,去我们洞里吃晚饭怎么样?”
红发鱼人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好。”
不知是想着要吃别人食物不好意思还是怕林果跑了。
红发鱼人一直跟在林果身边,也不凑近,就在离他三步的地方,也开始捡贝类,还用看起来想鱼皮一样的袋子装着。
“走吧。”
林果捡满一筐,背着往回走,还不忘招呼鱼人一起。
安悦帮着看贝类干也不闲着,在周围几米的地方也捡到了许多好东西。
“果,你回来了,他是?”安悦老远就看到那个红发鱼人跟着林果了,一直他要看东西没办法过去。
好在那个鱼人一直都没离林果太近,要不他早冲过去了。
“他好奇我们怎么处理吃食的,所以带他回来尝尝。”
“啊?”
林果也没多解释,就带着红发鱼人去了石洞,这个鱼人感觉胆子挺小的,一直站在门口没进去。
任林果怎么招呼都没用,无法,他只得把锅和需要用到的食材往外搬。
搬到晒贝类干的附近,这样就可以一起吃饭了。
他不知道红发鱼人哪天闻到的香味,就把这几天所有做过的菜都做了一便。
种类多,分量少,三个人吃绰绰有余。
“好吃,好吃,原来这些爬爬怪都可以吃,还这么美味。”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食物,红发鱼人的话开始多了起来。
刚刚那股子戒备完全无影无踪了。
更是豪迈的表示,下午还要帮林果捡贝类,问他能不能把煮饭好吃的方法教给他。
林果自然不可能拒绝,狼族每年要跟这边交易两次盐,两族关系友好对双方都有益处。
“红鲤,你在海里见过绿色很长,一条条长的那种水草吗?海里好多水草也可以吃的。”
一顿饭就混熟了的红鲤对林果热情的不得了,下午再捡贝类时,把海滩上什么好吃,哪里的贝类最丰富都告诉了他。
林果也乘机问了自己一直留意却始终没发现的海带。
“你说的是那种?水里有很多水草的。”
“能麻烦你把容易采摘的带来我看看吗?最好是海边我们也能下水采摘到的地方。”
“没问题。”
红鲤毫不含糊的说下水就下水了,等到他一跃入水,鱼尾翻转,林果这才发现,这红发鱼人原来是条鲤鱼兽人。
虽然没有长得特别的美艳动人,可这人身鱼尾的,也算是美人鱼吧?
啊~~不对,这算是美男鱼啊。
美男鱼游得很快,一小会儿功夫,他就带着一大袋的水草上了岸。
鱼兽人好像总随身带着鱼皮口袋,平时围在身上,要用的时候再解下来,好方便啊。
而且口袋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颜色各异,若是不当袋子用,只围在身上也异常的亮眼,有阳光一照,反射的光,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
红鲤一拎口袋,把水草都倒了出来。
哗啦啦的流了一滩。
好多海草林果有一些印象的,似乎都能吃,但更熟悉的海带和紫菜也都在里面,他就顾不上研究那些了。
他挑出海带问道:“这个在哪里采到的?离海边远吗?水深不深?”
“这个?那边,那边一个浅滩上很多,都长在石头浅滩附近的石头上。”红鲤指了指远处。
是之前蚝山的更远处,那边岩石太多,林果觉得不好走,撬完生蚝就再没去过那边了。
要不是红鲤他就错过这么好的食材了。
“红鲤,我们去薅点海带回来,晚上煮汤喝,让你尝尝这种海草煮熟了有多好吃。”
能请动吃货的,自然就是吃的。
一天都没着家的红鲤一点都不怕家人担心,欢呼着带着林果去了海带丛。
两人在岸边扯了一根又一根海带回来,近的林果扯,远的红鲤扯。
薅了好大一片,岸上的海带都堆成小山了,两人还不罢手,其贪心程度简直到了人鱼共愤的地步了。
红鲤一家找来的时候被他俩这贪心不足的行为吓得张大了嘴。
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海洋的广阔,食物的种类的繁多,这堆小山看着大,只是对他们而言,对于海洋,这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红鲤一家的到来,给林果帮了大忙。
虽然有点不要脸的嫌疑,但还是接受了他们的帮助,一起把海带拖了回去。
飞鸟对海带没有兴趣,随便晾晒在离海远一点的海滩上完全没有问题。
“多谢各位的帮忙,我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给大家,就给大家做一顿晚饭吧,还望你们不要嫌弃。”
拖回海带,林果顾不上休息,要给红鲤一家准备晚饭。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回去吃也是一样的。”红鲤亚父委婉的拒绝。
“不,我要在果这里吃晚饭,亚父你们也留下吧,错过了果做的美食,等他们回去了就吃不到了。”
红鲤亚父云听到他这么不客气,气笑了都。
“留下吧,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您看,红鲤也跟着我忙了一天了。”
“这......”
“您要实在觉得不好意思,我做好让红鲤送回去也行。”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留下。”一路沉默,神情严肃的红鲤雄父开了口。
大家长发了话,红鲤嘿了一声就围上了林果,云也过来帮忙。
之前红鲤说过想学怎么做海鲜,林果煮晚饭的时候,就一边煮一边讲给红鲤听。
“你试试?”
做了一道简单的爆炒青虾后,林果把下一道爆炒花蛤交给了红鲤。
云在边上欲言又止,想帮忙又怕林果有想法,一直按捺着蠢蠢欲动的手。
林果这会儿忙着其他菜式,没看到他的纠结。
“啊?果,火烧起来了!”
“没事,没事,接着炒,勺子是长柄的,烧不到手的。”林果抬头看了一眼,淡定道。
这种情况见怪不怪啦!
当初山洞里刚开始学炒菜的亚兽也是,锅起火了,个个惊慌失措,怕被烧的样子,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他就奇怪,他们烤肉的时候,有时候油脂掉到火里,也是一窜老大高,咋没见一惊一乍?
后来他猜想可能是初次尝试被吓到而言,小问题,习惯就好。
“果,盐刚多少?”
“看到勺子了么?一勺就够了。”
“哦,哦,好。这个什么汁也放吗?”
“对,放了味道会很鲜,可以多放两勺。”
......
一道菜在你问我答中完成了。
红鲤咧着嘴,满脸兴奋:“这还是我第一次做菜,不知道好不好吃。”
“信我,肯定好吃。”林果坚定道。
烫熟了,再调料炝炒的,能难吃到那去?
因为材料有限的关系,林果就只做了清蒸和炝炒两种,好几个大人呢,菜式简单,分量却是很足的。
“再次感谢大家的帮忙,一点心意,大家都尝尝。”
林果客套了一下,大家开动。
红鲤欢呼一声,忙不迭的动筷,他可是识货的,中午吃过一次林果做的饭,还没到晚上他就惦记下一顿了。
红鲤的两位父亲看起来有点儿不高兴,紧皱着眉盯着红鲤,他的哥哥微低着头,小心的夹起自己面前的菜。
规规矩矩的放入口中,鲜香滑嫩的蛤肉带着微咸,蒜末因为咀嚼爆出微微的辣,两种不同食材交织在一起恰到好处的滋味,让哥哥回味无穷。
等他回过神,想起自己的举动,吓得小心脏‘砰砰’直跳。
抬头望向父亲,等着接收父亲严厉而失望的目光。
呃?!
父亲和亚父的脸上露出同样恍惚的神情,回味着嘴里的美味,手里的筷子已经不自觉的伸向了面前的其他菜肴。
一直到盘子里只剩下海鲜壳,红鲤一家都才遗憾的停下筷子。
“怎么样?雄父,亚父,果做饭好吃吧?我能吃一辈子都不会腻。”
“哪有那么夸张?”两人互相打闹。
安悦懂事的在一边悄悄收拾碗筷,红鲤见了,赶忙道:“你这幼崽好勤快啊?来来,哥哥帮你。”
收拾好后,没聊几句,红鲤他们就要走了。
林果把专门分出来的蚝油和红鲤说好吃的蚝干拿了些递给他。
“不要,哪有连吃带拿的?”
“真不要?这蚝油可不是海鲜,天天能捡到,要熬很久才得这么点,不要过几天吃完没了哦,最多保存十多天。”
“要,要,要。”听他这样一说,红鲤赶忙抢过装蚝油的小奶果壳。
“你这孩子...”云在一边怪溺。
“那我们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玩。”
“好,路上小心。”
“嗷嗷~~~~嗷呜~~~~~”
听到嚎叫声,等在石洞的林果和安悦连忙跑出洞。
山他们一脸兴奋,边嚎叫边跑过来。
战更是兴奋的不管不顾,直接朝林果扑了过来。
“哎哟,我去!你大爷的。”
“啊!!!狼战,你他妹的,快放我下来。”
林果在半空中骂骂咧咧。
他又不是飞盘,干什么让人抛上抛下的甩?
安悦小腿一蹬,瞅准机会,将林果劫了下来,不过他人小力气轻,两人一起摔在海滩上。
“哎呦~”
“撕~”
“没事吧?安悦?”
“果你没事吧?”
“......”
林果在洞中包扎好安悦被划伤的腿,气的不行,一巴拍在战的后背上“啪!”的一声,听着就肉疼。
“疯什么?!受伤了,心里舒服了?”
“对不起。”
“哼!什么事儿啊?这么兴奋?”
战和山见到林果这么凶悍黑脸的一幕,都惊得不敢出声了。
岩笑眯眯的回答了林果的问题:“我们今天跑远了些,然后发现了野牛群,四百多头,就跟另一个来换盐的部落一起把它们都赶到海里,鱼人在海里直接动手收拾了,收获分成了三份,我们的换盐的野兽够了。”
“啊?”
意想不到的发生,本来要捕猎半个月才能换到想要的盐,现在一天就搞定了,山他们怎么能不兴奋呢。
林果也觉得高兴,也不气了,本来还想罚战不吃晚饭的。
现在兴冲冲的跑去把锅上的晚饭端出来。
“好好吃,多吃点,明天还有好多事儿呢,都去捡贝类和海带,晒好了我们就可以回家啦。”
“哦哦哦~~~”
听到回家,大伙都高兴激动起来。
出来快一个月了,要说不想家那是骗人的,他们现在就归心似箭的想立刻回到部落去。
有了战他们的加持,每天能捡到更多的贝类和海带了。
海带还好,直接放在沙滩上晾晒就行,贝类要煮,飞鸟也会觊觎。
晒得越多,铺的越大,引来的鸟儿就越多。
林果也不得不停下捡贝的任务,跟安悦和岩他们一起看贝干了。
他时不时的去查看一下海带,五分干就翻一翻,八分干就叠起来一层一层的放到藤筐里去。
要装的东西太多了,藤筐不够用,林果这几天又编制了好多藤筐,红鲤也时不时的来这边帮忙。
他也是刚成年的亚兽,因为雄父驻守海边交易所,所以一家都从从小居住的海岛搬迁了过来,同龄人太少,红鲤就特爱来找林果玩。
更重要的是每次来帮忙都能被果留下来吃饭,亚父也在研究做海鲜,但总被林果差那么点意思,他就更爱往这边跑了。
等到海货晒得七七八八了,林果他们也开始为回家做打算了。
红鲤知道后,闷闷不乐了两天就不见人影了,可能是怕离别的时候不舍,提前就不来见了。
出发回家的当天,天气很好,跟鱼人的交易盐也在前一天就直接搬回来了。
林果等了一会儿,没见红鲤过来,冲岩点了点头,大伙背着大大小小的藤筐离开了鱼人防哨的范围。
“果,果,等等我。”红鲤气喘吁吁的在后面喊。
林果坐在山的背上,见是他,从山的身上下来:“你来送我?”
红鲤含着泪珠点头,递给林果一袋东西:“这个给你,别忘记我了,寒季前换盐你还来好不好?”
“好,海鲜还有好多吃法,我回去研究研究,来的时候再做给你吃。”
“说定了,不许反悔,走吧。”怕真的哭出来,红鲤说完,转身就跑了。
林果对着他的背影挥挥手,爬上狼背,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家能明显感觉到林果这两天的情绪不高,所以也没谁那么不长眼的凑过去。
快到之前休整的山洞,安悦突然道:“果,你之前说要挖的野菜还挖吗?”
林果看了看森身上的两筐盐,战身上的四筐海鲜干,狠了狠心道:“挖。”
海鲜晒成了干一点,基本没什么太大分量,到时候他和安悦一人背两筐,就可以搞定了。
野菜完全可以让战背着,就算泥土有些分量,还能重的过纯盐?
他不贪心,挖两筐就够了。
这个时候他才有心思去看红鲤给他的袋子,只见小小的袋子里全是一颗颗小巧又圆润的珍珠。
其中一颗在纯白色的珍珠堆里看着特别的惹眼,林果一下就被吸引了目光,小心的把那一颗看起来是白色表面却有七彩光晕的珍珠拿了出来,仔细的端详。
“人鱼泪?”
“啊?岩翁翁,你说什么?”
岩走在林果的身边,盯着他手里的彩色珍珠神色莫名。
“果,看来那个鱼人很喜欢你啊。我也是年轻的时候听雄父说的,鱼人有个传统,他们的亚兽在成年时,父亲或者家人,朋友会为他们去海里采集漂亮的珍珠作为庆贺和友情象征,其中最有心意的就是人鱼泪,这个是采集不到的,稀有异常。”
听岩翁翁这么说。
林果多看好几眼人鱼泪和珍珠,细心的扎紧小袋子,贴身放在身上,打算回去想办法把它钻孔串起来,这样一颗颗完美是好看,却也太容易丢失了。
战见林果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也敢插话了:“岩翁翁,人鱼泪为什么采集不到?难道它真的是人鱼的眼泪?”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只听老一辈说,它是美人鱼遗落深海的眼泪,轻易见不到,不说这人鱼泪,便是这珍珠,百颗蚌未必能出十颗这样圆润无暇的,且还一样大小圆润,不知道找了多少珠蚌才有了这些。”
林果想起自己准备回家那几日,红鲤知道后就不来了,还以为他是不舍所以不见,现在才知道他是去准备蚌珠了。
就因为随口说了一句刚成年,只跟他差不到三月?
林果不知道他的想法,只后悔走的时候没给他留下什么纪念物。
怀揣着这种心思,众人到达歇脚山洞,天已经彻底黑了,森去外面打了只猎物,吃过早饭后大家早早的歇息了。
归心似箭,众人也没有磨蹭,除了岩在洞里留守看着盐和海鲜干,其他全部出动去挖林果需要的野菜苗了。
幼苗和成株都带土挖了些,还无意间发现了花椒,因为部落里有巫用它入药,所以森认识这个,是颗花椒苗,不算太大,也被林果整株给挖了。
最后挖了整整两筐的野菜苗,林果才心满意足。
都是苗,怕压坏,就没敢放的太实。
一路上跟照顾宝贝似的小心谨慎,吓得背苗的战都不敢跑的太快,生怕把林果的苗颠坏了,他要生气。
果生气的样子太吓人了,也不动手,就木着脸定定的看着你,那感觉太古怪了,心里不得劲的厉害。
小心过几日后,发现野生的东西生命力挺顽强的,林果也就没太注意了。
也是这时候他才留意到安悦的不对劲,话变少了,也不粘着自己了,整日的缩着耳朵跟在山的身后。
每次休整也不像山那么爱撒欢了,吃的也少了,刚养回来的小肉脸又缩水了,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心事。
“怎么了?一直愁眉苦脸的,山欺负你了?”趁着休息,林果坐到安悦的身边,小声的询问他。
“别瞎说,我可没欺负他。”
要不说兽人听力好呢,隔这么老远山都听到了。
安悦不说话,低着脑袋,手指不安的在兽皮衣上来回掐扯。
“什么问题,这么严重?告诉一声都不敢啊?”
“族群不喜欢,不喜欢被‘诅咒的幼崽’,会,会赶我走,我,我想...”安悦捂着耳朵,声音带上了哭腔,最后想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他想求林果留下他,但他也知道一直跟着他们,会连累他们被族群赶走,所以恋恋不舍离开,又下不定决心自己走,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告别。
这种纠结,从山洞离开,到自己生活的那片森林越来越近的时候,越让他感到害怕。
林果盯着他不说话,他不敢保证,也不敢去安慰。
从岩的态度来看,族群对冠上‘诅咒之名’的幼崽还有包容性的,但这种包容到底到什么程度,这是他不知道的。
若说能让安悦在族群生活那肯定是好的。
但战没在族群看到过‘诅咒’幼崽,这说明族里属于包容但不接受的状态。
看到安悦这么不安,他不想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只婉转道:“安悦,如果,我是说如果,族群不接受你,我把你安置在族群外围远一点的地方,你能接受吗?”
“我会经常去看你的,不会离得太远。”
“愿意,我愿意的,果,你别丢下我,别不要我。”安悦抱着林果的腰,趴在他怀里小声回答。
他不能跟他们一起生活,他一直都知道的,只要不把他独自留在森林里,他怎么都可以的。
“不会的。”林果轻轻安抚,一下一下抚摸他的背。
山这次反应到安悦最近的不对劲是这个原因,但他小,也没有话语权,这事儿他真插不上嘴。
战一向是跟着兄弟走,果说什么都对。
岩之前也想过跟林果讨论安悦的去处,现在听到林果折中的办法,也没多说什么,但他还是决定回去跟族长说一声。
最后结果,还是看兽神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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