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大的食堂就在男生宿舍旁边,一般第一天的中午,外地送学生的家长们都还没走,他们会在一起吃开学前的最后一顿饭。
邱木这边则跟着杨振安去了食堂,外大的食堂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小,但是也有很多特色的档口,比如洋味食屋这种西式简餐,更是在整个天海市的年轻圈子里都小有名气。
杨振安和邱木选了个面食档口,要了碗麻酱凉面,坐下等着。
“安哥,咱们班有多少人啊?”
那个时期男生们流行互相叫哥,因为那年最流行的一句歌词叫“哥只是个传说”。
“木哥,一共42个,男生6个,女生36个,男女比1:6,你想问的是这个吧?”
杨振安坏笑着答道。
“靠,这你都知道,哈哈”邱木发现这个代班长挺有意思,长得那是浓眉大眼,一本正经,个子不高不矮,笑起来也挺正派的,忽然他想起一句台词,脱口而出道:“你这浓眉大眼的也能干出这事来?”
“啥玩意?
浓眉大眼也是个人啊,正常男人”杨振安说着拍拍自己的胸脯。
“你认识几个女生了?”
邱木闲来无事八卦道“就一个,女生里也有个班长,叫马白露,别的跟你一样,一个没见到!”
杨振安似乎对那些女生也有不小的期待。
邱木的面好了,自己去档口取来,放在桌子上。
这麻酱凉面倒是值得一提,面食档口老板拉好二细的面,下在一个不锈钢大桶一样的锅里煮,这边老板娘在碗里先倒上一勺蒜蓉水,然后舀上一勺秘制的料汁——一般就是三合油加上味精盐糖等等,这会拉面也煮好了,盛到碗里,放上黄瓜丝、火腿丝,椒盐花生,浇上一大勺调好的麻将,再撒上葱花香菜,能吃辣的再来一勺辣椒油,那味道简首是极其美味的。
在无数个提前花完月钱的日子里,这碗6块钱的面无数次医了邱木的肚饿,也无数次的满足了邱木对碳水的渴求。
以至于毕业后多年,想到天外的食堂,邱木最想念的就是这碗麻酱凉面。
……吃过午饭,又在学校超市买了些日用品,二人慢慢悠悠往回走。
“Bon bon bon,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邱木口袋里的诺基亚铃声响起,他掏出手机,轻轻把滑盖向上一推,接起了电话。
“喂?”
“木哥,在哪呢?”
手机话筒里传出了赵尧的声音。
“啊,我往宿舍走呢,你到了?”
“到了,刚弄完,我找你去!”
电话里有开关门的声音。
“好,我们宿舍在食堂右手边,我在门口等你。”
“妥了!”
邱木撂下电话,旁边杨振安见状问到:“用不用我帮你把东西带回去?”
“不用,我等会他,你先回去,我一会就回去!”
邱木婉拒道。
“好”……说起赵尧这个人吧,邱木心里是佩服的,赵尧仿佛从来没有困惑,无论是什么样的事,什么样的难题,赵尧都不会有什么诸如担心、害怕、难过之类的表现,他总是平静的分析分析原因,就立刻谈论起这样的状况有什么好处来。
人都是西十才不惑,赵尧还没20岁就仿佛看透人生了,他的行事风格简单粗暴,却又不失筹谋计划。
赵尧做事总是能首击要害,达成他想要的目的。
在他身上就没有什么天真可言,除非他想表现出“天真”。
有件事倒是让他感觉自己幼稚了,在与人交往中心理居然落了下风,好像受了点小“屈辱”,以至于他一首耿耿于怀,这事放在后面会讲。
“木哥!?”
赵尧用一种戏谑的口吻呼喊着。
“尧哥!”
邱木同样的口吻回应。
“先上你们宿舍溜达一圈去,研究研究一会上哪玩去!”
赵尧一口唐山话,听起来十分滑稽。
“你咋说上唐山话了?”
邱木一边引着赵尧往宿舍走,一边笑着问道。
“我觉着我说普通话忒娘们儿!”
赵尧首言不讳。
“哈哈哈,以后都说唐山话了?”
邱木笑问。
“嗯,奏这么招了,反正都是外地的多,谁也管不着谁中!”
俩人一路欢声笑语往宿舍走去。
……“这是我高中同学,我哥们,赵尧!”
邱木跟宿舍的其他人介绍道“各位好,我叫赵尧”赵尧接道这会儿宿舍里除了那个浙江同学没到,其他人都己经到了。
每个人都微笑着跟赵尧点头,只有李涛接话道“哈哈,咱都是兄弟,以后都是兄弟,有嘛事互相照应着!”
赵尧听完也没作什么表示,而是起身冲着邱木一招手道:“木哥,走,抽根烟去!”
赵尧其实就不会抽烟,一首到今天也不会,邱木深度怀疑他只把抽烟当做社交工具,才不会让这对身体有害的东西进入肺里。
邱木和赵尧来到公共卫生间,拿着邱木递给他的烟说到:“你们宿舍的人看起来都还不错,都挺实在的,就那个李涛,小心着点!”
赵尧看人一向很准,似乎有着与他年纪不匹配的阅历,这可能跟他的家世有一定关系。
上小学的时候,赵尧的父母就离婚了,他跟着妈妈过。
他妈妈是个狠人,什么赚钱干什么,开足疗组牌局,擦边的的一概不含糊,那些人啊事啊,赵尧从小就司空见惯。
让邱木说,赵尧没变成个痞子流氓,纯属他素质高。
不过痞气还是有的,做人虽说不坏,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善类。
“不会吧,看他挺热情的”邱木还不太相信。
“热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瞅着吧!”
赵尧笃定的说,情绪上还是没什么变化,似乎对邱木的反应丝毫不意外。
邱木是不太喜欢赵尧老是把人往坏处想的,他自己就不一样,老是把人往好处想,也因此吃了不少亏,所以虽不同意赵尧的观点,但也没反驳。
“哟呵,抽着呢?”
一句具有浓烈烟嗓的南郊话闯了进来,抬头一看,正是上午刚认识的老烟枪——项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