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穿越之旺家小农女》,由网络作家“半生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堂堂秀才俊秀,为冲喜娶了村子里粗鄙的胖村姑,却不想是捡了个发家致富的贤妻良母?她一个博士后凭什么要变成一个死肥婆?虽说相公有才有貌,能当饭吃?十年后。堂堂掌权宰相,惧内人尽皆知。
《穿越之旺家小农女》精彩片段
炊烟袅袅,烙饼的香气随风飘扬,当下已是夕阳西下,鸡鸣犬吠声里混着干完农活归来的泥腿子们,晒得黝黑的脸上,满是疲惫。
连着三年的干旱,只希望今年能好好地降雨,不然这日子怕是越发艰难了。
王昭华呆滞的站在土房门前,望着由远到近的阿爹和六个兄弟,忍不住嘴皮抽了抽。
她莫名其妙的一觉醒来,便成了一个山村里的丑村姑。
有多丑?不到一米六的身高,一百七八十的体重,黑油油的皮肤,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都觉得不够。
“翠花!”高大的王大才咧开嘴喊道。
“......阿,阿爹。”王昭华暗自叹息,这样的名字真的无所适从。
屋子里摆好碗筷的方氏快步走了出来,笑道,“翠花,愣着做啥子,难道是因为明天要嫁给赵秀才了欢喜傻了?”
“......阿娘。”王昭华默默的低头,那个劳什子赵秀才,她真的不稀罕啊,她在现代好歹是个博士后。
看了眼和现代的父母长得一模一样的王大才和方氏,王昭华暗自安慰自己,随遇而安罢。
“这丫头还害羞上了!”王大才乐呵呵的看了眼王昭华,心想女儿天生力大无比,做起事来大刀豁斧,提到那生的俊秀的赵秀才却欢喜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不由得心下一软,自家疼了十八年的女儿,眼看就要嫁做人妇了,又是不舍又是酸甜。
王昭华叹了口气道,“阿爹,我能不能不嫁。”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好不容易来的一门好亲事,若不是赵秀才的爹眼看就要不行了,要娶媳妇冲喜,这样的好事哪能轮上咱家,再说了,你不是一直喜欢那赵秀才吗?”急性子的方氏插着腰,抢了王大才一步开口。
王二根向来心思活络,见自家四妹突然脸色古怪的说话,猜想怕是听了隔壁刘大嫂的闲话,“翠花,你甭管那些人瞎扯,她们的女儿早早地嫁了,错过了赵秀才,这是嫉妒你得了这好亲事勒!”
“二哥,我......”王昭华无奈,想开口解释,又被王大才抢了先,“翠花你且明天安心的嫁人,你的哥哥弟弟们给你撑腰。”
不是王大才夸下海口,他的爹娘生了三个儿子,他自己是大儿子,还有两个弟弟,方氏给他生了六个儿子,二弟妹给二弟生了三个儿子,三弟妹给三弟生了四个儿子,算起来,翠花是王家唯一的女儿,从小那是被疼大的。
若是那赵秀才敢对翠花不好,恐怕得掂量掂量。
“就是,翠花你甭怕,哥哥们给你做主撑腰。”王三根想起赵烃知那弱鸡一般的身板,忍不住挺了挺壮阔的胸膛,自信十足。
王昭华暗自叹息,认命的点头。
封建时代的人最是敬畏鬼神,她若是再多说什么露馅,指不定被当做脏东西附身,叉出去放火烧死。
第二天天还没亮,王昭华就被方氏一把翻了起来,开脸盘头,穿戴嫁衣,王昭华看着铜镜里,脸色盖了十几层粉,如索命女鬼般的脸,涂得如血盆大口的唇,黑不溜丢的脖子,顿时心塞的几乎要窒息。
头一回的,她心疼那个要娶自己冲喜的赵秀才,据说是个俊秀的。
由不得她东想西想,雷厉风行的方氏便把盖头给她盖上,此时外头已经有吹吹打打的喧闹声传来,“翠花,你婆婆虽说是个没脾气的,但你也一定要仔细些,为人媳妇,总是要乖顺些。”
王昭华听着她这便宜阿娘的絮絮叨叨,心中竟也生出了酸涩的情绪。
方氏将王昭华送到门口,王大根作为家中长子,背起自家妹妹,送上了小红轿子。
说起这轿子,是全村共用的,谁家娶媳妇了都去村长那登记借用就可以了,毕竟穷乡僻壤的,谁家能买得起小红轿子,虽说这个小红轿子是最次的,可那银子对于村民们来说,依然是个天数。
抬轿子的男丁,按照村子里的规矩,要么是嫁娘的兄弟,要么就是请村子里有儿子的人家来帮忙,事后给一只老母鸡作为报酬。
不过王昭华却是不用发愁的,毕竟王家啥都不多,儿子那是扎堆的生。
王家儿子多,今日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娃子出嫁,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引得村民们暗叹那赵秀才怕是不惧内也得惧内了。
赵秀才家今日摆的喜桌不多,因他爹病重的缘故,本就所剩不多,因此也就摆了二十桌,算起来是有些寒酸的,毕竟一般都是要摆全村的份儿才是。
不过王家倒也不在意这个,左右自家闺女的嫁妆算是村子里最丰厚的,光是现银就有五百两银子,加上那些打好的大物件和布匹,可真算得上是嫁的十分有底气的嫁娘了。
更别提还有那般多兄弟做后盾撑腰,嫁的还是村子里唯一的秀才,生的又是俊秀十分。
王昭华迷迷糊糊的就下了轿子,又迷迷糊糊的摆了堂,热热闹闹的被送进了洞房。
许是因王家儿子多,因而村民们也不敢真的灌那赵烃知的酒,意思意思了一下就放过了赵烃知。
在大舅子们暧昧的目光下,赵烃知神色平静的离开了喜桌,去了房间。
方氏心疼女儿,因而早早地让王大才把闹洞房的人给迎去了喜桌喝酒吃肉,因此王昭华从被送进洞房开始,就没有其他嫁娘的紧张和不安,周遭安静,闻得到红烛燃烧的淡淡气味。
赵烃知缓步走到王昭君跟前,停顿了足有一刻钟那般久。
王昭华在盖头下翻了许多白眼,她闻得到赵烃知身上的酒气,很淡,不难猜出是兄弟们的杰作,赵烃知绝对没被灌醉。
只是,他不掀开她的盖头,还在她眼前一直站着,是几个意思?
实际上,虽然没有被灌酒,但赵烃知本就酒量极差,那喜酒又是王家酿的烈酒,若不是他定力好,早就摇摇晃晃了。
深吸了口气,赵烃知敛下幽深眸子里的锋利,换上温润的目光,掀开了盖头。
一张惨白如纸的大饼脸,涂得血红的嘴赫然出现在眼前,纵然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这个妻子无盐之貌,但也未曾料到会是这般...丑陋。
赵烃知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惊魂不定的看着眼前的新娘,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摁在狂跳不休的胸口,险些喘不过气。
王昭华对于赵烃知的反应并不惊诧,只是用一双因肥胖而挤成一条缝的眼睛打量着自己这辈子的丈夫,身高看起来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身材偏瘦,肤色极白,剑眉星目,轮廓深邃而又温润,整体来说,与传闻一致。
王昭华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这种颜值,她不亏,就是不知道人品是不是也和传闻中一样,温润如玉,好学上进。
赵烃知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淡定的打量自己的妻子,一张白皙的脸,变幻几番,终于稳住了心神,“娘,娘子。”
“嗯,该喝交杯酒了。”王昭华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酒杯上,脸上既没有欢喜也没有迷恋,仿佛认识了许多年一般,稳重从容。
赵烃知的眸子里飞快的划过一丝幽暗,随即温和地上前拿起酒杯,递了一杯给一脸平静的王昭华,“好。”
“虽说我是冲喜才被娶进来的,但到底是夫妻了,希望相公能做到同心一体,共进退无隐瞒,我虽是个村姑,却也是爹娘兄弟疼大的,我虽不美,但相公也应给予我尊重与维护,若是相公有朝一日遇到真心喜爱的女子,我也会成全相公,好聚好散。”王昭华接过酒杯,把在心里打好的草稿,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赵烃知有些怔忡的看着眼前丑陋不堪的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他竟然觉得她的声音,温厚暖磁,十分好听。
握着酒杯的指节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对于这个妻子他是知道几分的,传闻她不仅丑陋,大字不识还是个泼辣蠢笨的,如今看来,倒不是这么一回事,举止稳重,言辞冷静,怎么看都是个有脑子的。
“娘子说的是。”
他并不相信她真的会有朝一日成全他,好聚好散。
欲制人,先抚之。这样简单的心理博弈,他当然知道。
王昭华闻言松了口气,看来赵烃知和传闻一样,是个性格不错的,这样便好,有些话就是要提前说清楚。
两人各怀心思的喝了交杯酒后,各自洗漱,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两个人穿着中衣,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最终还是赵烃知叹了口气,熄了烛火,落榻而眠。
原以为卸下了那可怕的妆容后能稍微好点,可当真看到了素颜,赵烃知才明白,无盐与妆容无关。
王昭华有些尴尬于赵烃知的沉默,虽说她是个现代女性,可到底脸皮薄,总不能她主动要求圆房。
方氏提前跟她讲了新婚之夜的事情,比如她现在屁股下的雪白帕子,就是个很重要的必须马上执行的事情。
不然她明天怎么面对婆婆,怎么面对村子里的流言蜚语。
事关名节,她有些不安的翻了个身面向赵烃知。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依稀看到那深邃的轮廓,虽然青涩,却已经隐隐有了几分成熟。
王昭华咬着下唇,不明白这个书呆子为什么一本正经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难道不知道洞房要做什么?
还是,因为她太丑了他完全不想碰她?
不行,他必须碰她,不然她怎么在这个封建时代活下去?
一想到这,王昭华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不矜持了,试探性的把手放在赵烃知的肩上,小心翼翼道,“相公,我......”
赵烃知原本就心思混乱,酒的后劲越发的强,整个人都有些晕头晕脑,现下又被王昭华肥胖的手一碰,顿时如点了火一般,翻身而上,压住了王昭华。
第一次,赵烃知感激黑暗,不然看着那张脸和肥胖的身躯他真的没办法行房。
他当然知道行房是必须要做的事情,王翠花虽然丑陋,但到底嫁给了他,他也答应了给她尊重,总不能连最基本的脸面都不给她。
王昭华感受到上方炽热的呼吸,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松了松。
黑暗中,赵烃知的耳根莫名其妙的红了红。
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轻手轻脚的脱掉衣裳,赵烃知滚烫的手才碰上王昭华的肩头,王昭华就忍不住一阵心悸。
陌生的感觉从脚底心一直往上窜,一颗平静的心一下子乱成一团。
赵烃知早就被这触感所呆,虽长得不好看,可手的触感极好。
两个人都有些意乱,王昭华心中暗叫自己这辈子的尴尬怕是都在今晚用完了,顾不得害臊,王昭华只能配合着着赵烃知,忽然,王昭华突然有种难言的委屈袭上心头。
可她还来不及情绪化,赵烃知就跟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与他消瘦温润的外观截然不同,无不让王昭华又是惊诧又是迷茫,直到深夜,两人疲惫睡去,一直守在暗处的方氏才松了一口气,心满意足的离开。
原本她都想好了,如果赵秀才实在不愿意碰女儿,她得把怀里准备好的鸡血拿进去,弄在帕子上。
不管怎么说,强扭的瓜不甜是真,女儿的名声很重也是真,为人爹娘,哪能不为孩子思虑周全。
清晨,公鸡的啼叫声结束没多久,王昭华便忍耐着浑身的酸痛起身收拾妥当,身旁的赵烃知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也省了两人的尴尬。
等她收拾好便去了厨房,村子里的新妇第二天起来是要给公婆做饭的,公婆吃下就算是认下媳妇了。
这件事方氏反反复复的和她说了许多遍,好在她在现代就是个厨艺极好的吃货,不然可真的是要命的糟糕。
顾不上想太多,王昭华手脚麻利的生火煮水,忙的背后全是汗。
好说好赶的,在半个时辰内收拾了一桌简单又营养的早饭上桌。
赵烃知结束了晨练走进来时,便闻到了与平时家中饭菜截然不同的香气。
一眼看去,清爽的拍黄瓜,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很是让人有胃口。
“娘子,辛苦了,我去叫爹娘过来。”
王昭华点头,继续收拾着厨房的尾巴。
等她忙完,才看到已经打量她有一会儿的公婆。
让她惊讶的,不是病恹恹却眼里透着复杂深色的公公赵瑾,而是生的弱柳扶风,美貌惊人,气质又高贵的婆婆任氏。
赵烃知见王昭华呆滞住,以为是紧张,便温声的喊了道,“娘子。”
王昭华回过神,麻利的用干燥的抹布擦干手,王昭华从容的走上前,按照村子里的规矩,和赵烃知一起,给公婆磕了三个头,然后接过公婆手里的红封,再落座用饭。
赵瑾对这个媳妇是心中是十分复杂的,他的儿子原本是有婚约的,对象是他的挚友之女,那女子是个美貌有才的,只是不想,他一朝落魄,如今门不当户不对,与其坏了情分不如主动留下情分,他是瞒着儿子去退了婚的,后来儿子知道了,看起来也是失望了好几日后来才好起来。
若不是他病重,眼看就要不行了,有生之年又想见到儿子娶妻,他也不会定下村子里脚跟最硬的王家。
娘子是个弱的,儿子尚且年幼,母子两人对庶务是一窍不通,若不娶一个能干又脚跟硬的媳妇回来,如何能压得住这个已经风雨飘摇的家。
只是,王翠花到底是丑陋粗鄙,配儿子,到底是委屈儿子了。
可眼下这是最好的选择,他已经没几天光景能活了。
口头说得好听是冲喜,不过是他想为母子安排好十年内的稳妥罢了。
以儿子的才能,入朝为官是迟早的事情。
但是在此之前,只能依靠王家。
赵瑾垂下苍老的眸子,安心吃面。
比起赵瑾的平静,任氏却是极为伤心的。
她千万般好的儿子,怎的就娶了这般丑陋粗鄙的村姑了呢。
她虽然不懂世事,可她又惯来听丈夫的话。
可当她真的看到了这个儿媳妇,心中却是万般的替儿子委屈。
王昭华含着浅笑,慢条斯理的吃面,良好的礼仪的举止落在赵烃知眼里,又是一番幽暗的思量。
原先她还不明白为什么赵烃知会娶了自己,如今看公婆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一刻她也明白了哥哥们为什么说,他们会为自己撑腰了。
这是怕赵烃知以后飞黄腾达了,抛弃她罢。
所有人都看的明白的一桩婚姻,唯独她现在才看明白。
好在她对赵烃知也谈不上有感情,她也不曾稀罕赵烃知能给她如何荣华富贵的以后,她自食其力,也能在这个社会活下去。
她虽不了解这个时代,但和离书,大约都是通用的。
不然她也不会这般平静的嫁给了赵烃知。
既然眼下是互相需要,倒也算公平。
一顿饭在四个人的心思各异中结束,王昭华勤快的洗碗收拾干净后,就去了赵瑾的书房。
赵瑾打量了眼稳重从容的儿媳妇,把手里的账本和地契交给了王昭华,“如今不比从前在镇上当个小官,田地租赁出去,如今也该收回来,趁时节种些东西,只是租赁出去容易,收回来却是极难,你若是应付不来,可叫上你的兄弟帮忙,如今家中一贫如洗,汀知读书费钱,可得紧着打算。你不识字,让汀知先教你些基本的,至少得能记账,不让蒙骗了去。”
“我知晓了,公爹。”王昭华恭谨的接过账本和地契,她早就知道赵烃知在家中就是个只会读书的呆子,且婆婆是个十指不碰阳春水的。
赵瑾叹了口气,简单的问了几句话便让王昭华忙去了。
王昭华捧着手里的东西,飞快的翻了账本,看着那些熟悉的繁体字,王昭华差点笑出声音,她自小在香港长大,繁体字对她而言,再熟悉不过。
只是,当王昭华看清了账本里记载的东西,飞快的进行了口算之后,她笑不出来了。
如今赵家,竟然只剩下一两银子和地契了。
而那一两银子,在婆婆手里,就算用来买种子,也买不了多少。
赵家有良田十亩,中田二十亩,平田三十亩,看起来也算是十分殷实,可家中婆婆弱柳扶风不能干活,整日就是绣绣花读读诗,赵烃知又一门心思的读书,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些地,租赁的人家,可都是村子里出了名的穷和泼辣。
想从这些人的手里把田地都收回来,无异于虎口拔牙。
王昭华拧眉,这样的烂摊子,可真是......
温热的阳光打在王昭华身上,拉回了神。
王昭华合上账本,往王家走去。
才走不多久,一直紧闭的窗户“吱呀”一声悄然打开,赵烃知那双如黑曜石般幽暗的眸子里,倒映着王昭华远去的背影。
手里握着的陈旧小册子还停留在某一页,上面赫然陈列了当下手握实权的朝臣名字,尤其是那贺相两个字,被朱笔着重的画了个圈。
如今正是晌午十分,日头算不上很烈,但也不小,因春耕时节,家家户户几乎全都在地里忙活,年纪小的娃子在家看家,做做小活。
王昭华一路看过来,却是有些发愁,村子本就清贫,前头三年的干旱几乎让村子一度陷入困境中,原身记忆里,有好几户人家把家中的女孩子卖到了镇子上,换了钱。
她自是现代教育,男女平等,可在封建时代,重男轻女的思想不是她可以抗衡的,如今身在其中,她得想个办法解决干旱,不若这般下去,又是多少无辜女孩子被卖的厄运,她没有拯救世界的想法,只想尽力做一些能做的事情,帮一把那些有需要的人。
怀着心思,王昭华回到了熟悉的王家。
王家大郎,也就是王昭华的便宜阿爹,是镇上的屠户,简称卖猪肉的。
至于王家二郎和三郎,一个做了果林生意,一个跑水路货。
所以村子里除开村长和昔日风光的赵家,王家是最富足的,家中儿子多,生意稳定,日子过得算是有模有样。
王昭华有时也会感谢自己投身于宠女儿又殷实的王家,若是换做那贫困的,或许她只有被卖去做奴仆的份。
而她家六个兄弟,这个点已经在地里忙活开了,倒是阿爹阿娘在屋子里,因女儿出嫁,王大才关了镇上的铺子七日,在家休息,送女儿出嫁和等回门。
只是两老夫妻怎的都想不到,自家闺女突然心事重重的上门了。
“阿爹,我有事想与你们商量。”王昭华叹了口气,敛下心思。
方氏忙去厨房洗了些桃子出来,又端了碗甜汤,“吃些东西,慢慢说。”
王大才看到了自家闺女手里有些旧的账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可是看不懂账本?”
“......倒不是账本的事。”王昭华一个机灵,自己识字这件事差点露馅。
“以阿爹看,今年可还会干旱吗?”
王大才一愣,随即神情也有些凝重,“可是赵家想拿回那些田,自己种?”
“是,公爹是这么交代的,可婆婆体弱,相公一心用功准备明年的考试。”王昭华有些脸红,她惯来独立,即使在现代,也没让父母解决过什么难题,如今她刚适应这个家,就要开这个口,实在是有些羞。
方氏脑子转的最是快,随即握着自家闺女的手,不赞同道,“虽说你天生力大无穷,可在咱家,从未让你下过地干活,你又不懂农活,就算是从那些人手里拿回田,你一人怎么做的过来。”
“阿娘,可赵家如今能用的银子只有一两银子了。”王昭华不是没想过动用嫁妆,可她也知道,那嫁妆是她的底气,不到万不得已是万万不能动的。
方氏闻言,十分心疼女儿,“阿娘给你贴些银子,只是那农活......”
“我是想着,让兄弟们与我一起去拿回田,然后在村子里选一些勤快本分的来做农活,我给他们开工钱,再包一顿午饭。”王昭华从来没想过自己下地,且不说她对农活一窍不通,就是现在学,也是来不及的,眼下春耕时期,一分一秒都极为忙碌,如今赵家拮据,若是耽搁了春耕的日子,没有收成,今年冬天怕是难熬了。
王大才十分惊诧的看着自家闺女,“这主意是你想的还是你公爹想的。”
“公爹是想让兄弟们与我前去把田拿回来,田的想法是我自己想的,租出去的钱实在是太少,不如花些钱请人做活儿,左右就是忙这一阵子和秋收的时候,算下来倒是划算得多。”作为经济学毕业的博士后,王昭华心里的数算的门儿清。
方氏平日里管家,对数字也极为敏感,只是她却是万万想不到这般好的法子,从前自家闺女被宠着,倒也没注意到脑子这般好使,想到这,方氏又是欣慰又是自豪的拍了拍王昭华的手道,“到底是长大了,如今也有掌家的样子了。”
王大才也与有荣焉的笑道,“可不是,我王大才的女儿能差?”
“......只是在这之前,得动些嫁妆银子,我还想着去镇上开个摊子做些吃食小生意,闲着总是闲着。”王昭华有些不好意思,她虽来不久,但小吃食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让人无法拒绝的,何况封建时代的吃食花样并不多,许多品种的蔬果也还未被发觉和栽培,赵家什么都不多,田倒是多,倒是可以做起来,到时候自产自销,倒也去掉了从外头采购的高成本。
王大才卖了几十年的猪肉,自是清楚小吃食摊贩最是收入稳定,因此也赞同自家闺女的想法,“这主意倒是好,只是你可想好了卖些新鲜玩意。再说嫁妆银子是你傍身的底气,你缺了银子爹娘这里有,就当借给你,省的赵家拿你当银庄子。”
“女儿晓得,晚上兄弟们可有时间?”王昭华十分感动,爹娘的支持和建议倒是提醒了她,得防着些,人心隔肚皮,若是让赵家以为她的银子可以随时用,到时候又是一个大麻烦。
方氏闻言笑了,“自然是有,就你一个妹子,能不护着?”
“阿爹,我瞧着村子前后的两口井,倒是可以做些法子。”王昭华有些小心的试探,只是她从来不是擅长隐瞒情绪的人,几乎是写在了脸上。
王大才故作严肃道,“自家爹娘还这般小心做啥子,你有想法尽管说。”
“三年的干旱,若是今年还干旱,怕是不妙。”王昭华有些不好意思,见王大才不觉得她奇怪,便也大了胆子,“后山不是有一片竹林吗?我想着若是把竹子接在一起,做成一个通水的管道,村子里的田就不怕干旱了,而且这样一来,也解决了漳河越发干涸的窘迫,到时候往漳河里丢些鱼苗,再引那水来用作明年的浇灌,连肥料的银子也省了。”
王大才和方氏对视一眼,压下心头的震惊和狂喜,随即压低了声音道,“这个法子可是烃知的主意?这件事得和村长说,断没有自家做的理由。”
王昭华一愣,随即哭笑不得道,“是我自己的主意,从前就有这个想法,只是怕说出来别人不信。”
方氏闻言有些心疼,自家闺女她最清楚不过,瞧着大大咧咧,实际极为细腻。
“怕啥子,有爹娘给你撑腰,况且这主意极好,就是这个通水管的设计不太容易,好在村子里的刘木匠倒是十分擅长做些木活儿,问问他大约也就成了。”
王大才起身,颇有些激动道,“翠花,你跟我去见村长,这样好的主意得赶快的说,现下镇上还有些鱼苗能买得到,若是再过些日子就买不到了。”
“阿爹,等田拿回来再告诉村长,不然这田,怕是很难拿回来。”王昭华留了个心眼,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初也是因为那几家日子极为艰难,公爹才便宜的租给他们,却是不想后来赵烃知去拿,却是拿不回来,那头要死要活得很。
这件事,也是昨夜圆房后,赵烃知提的,估计是给她做个心理准备。
方氏赞同的点头,一把拉着自家丈夫坐下道,“没错,那些人不知足得很,如今赵家艰难成这般,还不将田还回来。”
“说起来,你可想清楚了做些什么小吃食。”王大才拿了个桃子啃道。
提到这个,王昭华倒是笑了,说起来也是运气,这个时代还没有辣椒,她如果能找到种子,种上辣椒,什么小吃食都不是问题,还能直接垄断掉辣椒的供给。
今早她给公婆做早饭的时候就想着在面条和拍黄瓜上淋些油辣子,又香又开胃,可是到处都找不到油辣子,后来问赵烃知,才知道这个时代没有辣椒这种东西。
做小吃食生意也是因此才浮上心头,不过眼下有太多事情要去做和解决,倒是不急于一时。
“眼下还没想好,不过阿爹,你先陪我去趟刘木匠家,提前说说这个竹管水道的事,若是能提前做最好不过,让刘木匠守着几日不说,应当也没问题。”
方氏也觉得这个主意好,泥腿子就是靠天吃饭,可天已经三年没有降雨了,这里又是南方地带,冬日里头也不下雪的,干旱三年莫说其他人,就是王家也亏损的厉害。
“你们爷儿两快去,这个时候刘木匠应该还在家,晚些就要去镇上干活了。”
于是王昭华和王大才被方氏推出了家门,去刘木匠家。
刘木匠刚得了孙子,当下正抱着孙子逗弄,乐呵呵的很是闲然自得。
王大才和刘木匠还算得上有些交情,刘木匠的铺子就在王大才的猪肉铺子对面,平日里两人都是一起坐着李家大郎的牛车一起去镇上,一来二去就是几十年。
“哟,稀客稀客。”刘木匠看了一眼王昭华,朝王大才稀罕道。
两人虽相识多年,又是一个村子里的,但因从来忙碌,倒是极少串门子。
王大才看了一眼刘木匠手里的小娃娃,十分羡慕道,“也不知啥时候才像你这般抱上孙子。”
“迟早的事儿。”刘木匠忙安慰了两句,王大才的儿子多,三个长子也都两三年前娶了媳妇,可到现在一个媳妇都没生下孙子,也是奇了怪了。
王大才也不在意,三个儿媳妇都是人品不错的,孩子这事儿也急不得,况且这三年来干旱闹得人心惶惶,时运不济没怀上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番过来也是说那干旱,我家翠花想了个主意。”
刘木匠一听,来了兴趣,“当真?翠花你且说说看。”
王昭华看了眼周围,压低了声音,简单的说了一遍。
刘木匠听完之后十分激动的站了起来,再看王昭华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手艺匠人最是喜欢新鲜设计和想法,王昭华这主意不仅可以解决村子的困境,还能让他得了新鲜想法和一笔财源。
“既是翠花丫头的主意,以后竹管水道的分红就给四成。”
王大才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摆手道,“不成不成,一个主意怎能拿四成的分红,两成就是了。”
王昭华也连忙点头推拒,刘木匠这才答应下来,“也罢,这件事村长知道了吗?”
“正是要和你说,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等翠花把赵家的田拿回来再提,你且先看着做出来。”王大才没忘记自家闺女的担心,忙道。
刘木匠闻言也很是赞同,“也是,没见过好心成仇家的,也是不知足,我等下就去趟后山,今日就不去铺子了,左右这几日也没啥大的木活儿要做,铺子里有现成。”
“我也去罢,说不定还能想到什么细节。”提到后山,王昭华有些心动,后山是村长的私产,不过村长为人宽厚,加上那后山没啥飞禽走兽,就是只有竹子,因此也不计较平日里村民上山砍些竹子做些小玩意,不过村民们都忙于田地,倒也没人真的去后山砍竹子过。
王大才闻言,有些不放心年纪有些大的刘木匠,“我也去罢,左右也是闲着。”
说做就做,刘木匠把孙子给老伴照顾,便背着工具和王大才父女两上了后山。
原身印象中是没有去过后山的,因此王昭华倒是真的对后山一无所知,可当她来到后山,却是双眼发光了。
一大片的竹林,一望无际,整座山都是竹子。
关于小吃食的想法一下子清晰了起来,王昭华快活的就要笑出声音来。
竹筒饭,经济实惠还美味,可没有比这个更适合作为老百姓的小吃食了。
要说这一带,也是只有这座贫穷的山村才有竹子,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好处。
虽不能长长久久的靠这个赚钱,毕竟一个东西一旦火了效仿的人也就多了,不过一开始是能赚些钱的,何况当下,她的确需要大量的资金。
望着青翠挺拔的竹林,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心头。
待刘木匠砍好竹子,王大才和王昭华两力气大的,就扛回来了,刘木匠一路拧着眉头,想着该怎么去做才能顺顺当当的把井水引到庄稼和漳河里。
告别了刘木匠,王昭华拉着王大才去了村长家。
王大才起初还以为闺女是去探口风的,却不想,她竟是想把那后山买下来。
“翠花丫头,你可想清楚了,那后山除了竹子什么都没有,可是真真不值钱的。”村长为人宽厚老实,那后山是祖上传下来的私产,因不值什么钱,所以村长也一直放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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