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夏天安静的夜晚,6 岁的我被父母抛弃,留给了爷爷奶奶。
当时,我撕心裂肺地哭着,紧紧抓住妈妈的腿,苦苦哀求道:“妈妈,我再也不要说饿了,我以后少吃东西,妈妈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听话,不要把我丢掉。”
然而,妈妈却凶狠地看了我一眼,用力把我摔倒在地。
她的脸上写满了嫌弃与冷漠,随手扔给我一袋我的衣服,便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父亲坐在驾驶座上,身旁是两个脸上带疤痕的凶狠男人。
母亲则上了另一辆车,车上还坐着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车子发动,父亲开车向右边驶去,母亲乘坐的车向左边驶去,只留下我独自一人在原地嚎啕大哭。
奶奶爷爷站在门口,冷漠地看着我,随后转身回了房间。
他们在房间里不知在小声议论着什么,我就这样坐在地上,绝望地哭了 10 分钟。
我的哭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凄厉,邻居们纷纷被吵醒。
一个接一个的邻居围了过来。
邻居 1 满脸怒容地吼道:“还让不让人睡了!
大晚上的哭什么哭!”
邻居 2 也跟着抱怨:“家里大人也不管管!
再不睡觉,我就把你扔到牛棚里去!”
当时的我被吓得哭得更大声了。
这时,爷爷奶奶从屋里快步跑了出来,一把将我抱进屋内。
屋里那盏昏暗的灯,照亮着我哭红了眼的脸庞。
奶奶见状,气急败坏地吼道:“别哭了!
再哭眼睛就瞎了。”
爷爷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轻声安慰道:“瞎了就再也看不到爸爸妈妈了。”
我当时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不哭不闹,做个听话的好孩子,就能回到爸爸妈妈身边。
现在想来,那时的我真是太单纯了。
奶奶从另一个屋里拿了个睡垫出来,随意地铺在地上。
她没好气地说:“快睡觉,也许梦里还能见到爸妈。”
我乖乖地脱了鞋,上了睡垫,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太累了,不一会儿,我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梦中,我真的见到了爸妈。
他们回来接我了,还跑过来拥抱我,愧疚地说:“对不起,昨天是我们做的不对,走吧,为了道歉带你去游乐园。”
然而,一阵嘈杂的鸡叫声将我从美梦中吵醒。
我睁开眼睛,一只鸡正歪着脑袋好奇地盯着我。
我被吓得一激灵,环顾西周,发现爸妈回来只是一场梦,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时,奶奶跑了过来,大声呵斥道:“李春梅!
别哭了!
一起床就哭!”
说完,奶奶转身对着那只鸡喊道:“去去去!”
看着奶奶对鸡的态度,我心里委屈极了,觉得奶奶对鸡都比对我温柔。
这时,爷爷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无奈地叹气道:“李瑞成这是给我们送来了一个定时闹钟啊。”
奶奶和爷爷看着我又哭又闹,无奈地摇了摇头。
爷爷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奶奶则一边收拾着屋子,一边时不时地狠狠瞪我一眼。
我哭累了,渐渐止住了哭声,无精打采地坐在睡垫上发呆。
这时,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照在我的脸上。
我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怎样,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奶奶在厨房喊道:“快来吃饭了!”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饭桌前,看着桌上那简单到只有清粥和咸菜的饭菜,一点胃口也没有。
奶奶不停地催促我快点吃,我只能机械地拿起勺子,漫不经心地搅动着碗里的粥。
轻轻喝了一小口,突然,我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粥里似乎飘着一股臭味,好像是食材变质了,我心里这样想着。
爷爷看出了我的心思,轻声说:“春梅,如果不好吃就少吃点吧。”
我点了点头,放下了勺子。
奶奶见状,生气地说:“不吃就不吃,待会儿说饿了就没有吃的了!”
我放下手里的碗,跑到了门口,坐在门槛上,期待着爸妈回来。
这个小村很偏僻,过往的车辆非常少。
每一辆车路过,我都会满怀期待地起身,盼着车辆能停在家门口,爸妈能从车上下来抱抱我。
可惜,等了半天,也没有一辆车停在家门口。
爷爷似乎看懂了我的心思,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头,温和地问道:“春梅啊,你是在等爸妈吗?”
我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回答道:“是的,他们昨天梦里说带我去游乐园。”
爷爷笑了笑,问道:“是吗,饿不饿啊,你早饭也没吃。”
这时,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爷爷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两颗糖,递给了我。
爷爷笑着说:“春梅啊,不喜欢待这里吗?
农村也挺好的,没有大城市的污染,这里空气好,晚上还能看见星星。”
我低着头,小声问道:“是爸爸妈妈不要我了吗?”
爷爷蹲下来,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不是不要你了,他们也许因为工作压力太大,需要更加努力工作,所以没时间照顾你,才把你交给我们照顾。
你要理解爸妈,这里也许没有大城市那么繁华,但也有它独特的好,也许大城市也没有乡下这般宁静自在。”
我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问道:“那爸妈们什么时候来接我?”
爷爷犹豫了一下,说:“这个嘛....额....他们因工作原因以后不能来找你了,但是你要好好听话,好好学习,等你长大了,就可以自己去找他们了。”
听到爸妈不会来找我了,我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爷爷看到我又哭,顿时不耐烦了,生气地转身回屋,跟奶奶抱怨道:“什么东西!
好好说话也不听!
整天就知道哭哭哭!
李瑞成住在同一个村,4 年都见不着人,拿了钱还躲着我们,一来就给这么个玩意儿!”
奶奶也跟着抱怨:“消消气吧!
消消气,要是个男孩儿还能帮家里干活,这女孩儿啊,就知道吃喝,什么也干不了,还这么败家,一点都不孝!
李瑞婷那个东西也一样,从小就爱哭,还懒惰。
当时我把她放在家里的钱拿给李瑞成买房,他还骂我,女人啊,就是自私。
我们养她那么大,她居然为了 1万跟我翻脸,女人都是不会感恩的白眼狼,这个李春梅啊,简首就是小李瑞婷!”
爷爷生气地说道:“李瑞成也不是个东西!
当年死活要在村里新买房单独住,我们拿着姐姐的钱给他买房,买完房后才过几年,又要闹离婚,现在又说去城里,还拿走了家里的钱,都是一群白眼狼,白眼狼!”
爷爷越说越气,拿起一个锄头,气冲冲地走出了家门。
这时,奶奶走到我身边,生气地警告我:“要是你再哭,我就把你扔到牛棚里。”
我害怕地看了一眼牛棚,看到里面那只体型壮大的牛,吓得浑身一抖。
我刚要哭出来,这时,有年龄差不多的三西个小孩儿跑了过来。
小孩儿 1 指着我说:“快看,这就是昨天新来的女孩儿。”
小孩儿 2 嘲笑道:“原来是个爱哭鬼。”
小孩儿 3 也跟着附和:“听说他爸妈不要他了,扔到这里了。”
听到别人说我是爱哭鬼,为了不被他们嘲笑,我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抽噎着说道:“我没有哭,我也才不是爱哭鬼呢!
还有,我爸妈不是不要我了,他们会回来带我去游乐园的!
哼!”
小孩儿们听了,哄堂大笑起来。
小孩儿 1 还故意学我的语气说道:“我才不是爱哭鬼呢。”
小孩儿 2 接着说:“我们明明看到你刚才在大声地哭,声音都传到我们家了。”
我带着哭腔争辩道:“我没有哭,我是在唱歌!”
说完,我还忍不住打了个嗝。
听到我打嗝,他们笑得更大声了。
这时,小孩 2 说道:“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说完,他走到我身边,说道:“嘿,别伤心了,你爸妈也许很快就会回来的。
跟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博文,住在你家隔壁,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我看了看刘博文,看到他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虽然还挂着鼻涕,但那笑容让我感到了一丝温暖。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