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游历”二字一首是师父常常挂在嘴边的词,但云枝一点都不喜欢游历,他觉得师父也不喜欢。
他觉得他们两人像无垠的蒲公英,风一吹,就乘着风不知道飞到哪个边边角角了。
喧嚣闹市,幽静小林,荒芜边落,哪哪他们都踏了个遍。
见过飞得最高的鸟,看过凹下去的海。
远处一个小屋妻子在洗衣,男子在砍柴,噼里啪啦的声响是婆婆在做饭,而小孩子则玩着竹蜻蜓嘻嘻哈哈。
云枝看着从烟囱飘出的袅袅烟雾,若有所思:“师父,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定居在一个地儿呢?
万一以后你老了,我也老了,腿脚不利索了,怎么办?”
榭迟说:“到时候,我就用轮椅推着你走不就好了。”
云枝想了想,总觉得哪儿不大对:“你年纪比我大,要推也是我推着你走……”师父点头。
云枝:“然后我就可以亲眼看到你圆寂!”
“啪!”
戒尺正中云枝脑袋,云枝疼得首捂痛处,幽怨的看着榭迟。
榭迟扶额:“咒谁呢你!”
“吃饭了——”那户人家的婆婆喊道,一家老小便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擦着汗笑着回家。
他们笑着,仿佛暖了半边天。
黄昏之下,云枝分明看见榭迟落寞地收回目光,那目光下分明有着奇怪的东西。
(7)听师父说,在云枝之前,他曾有十三个徒弟。
这事儿换谁谁不信,其中也包括云枝。
先抛开师父那古怪的年龄不说,就谈谈师父他那无中生有的徒弟们……——倘若师父真有那么多徒弟,那为什么这十三个,没一个回来看看他?
就算不来看,也不至于自家师父流落街头了,也不管不顾。
除非……云枝忽然恍然大悟!
他师父的徒弟全是白眼狼!
咳咳,当然,云枝除外。
(8)云枝:“师父,你多大了?”
榭迟:“永远二十有三。”
云枝:“我记得你上次说二十有六来着。”
(9)云枝觉得,师父是个很厉害的人,且不说其他,单是琴棋书画便样样精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仿佛天地就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八卦也是一绝。
这不正在一旁翘着二郎腿,与众丐帮磕着瓜子聊八卦呢。
丐帮一号:“唉!
快入冬了,没衣服穿了。”
二号:“我听说春夜阁招人哪!
卖艺不卖身~”三号:“但凡我有艺在身,我早就去了,还会搁这?”
二号将头转向榭迟:“兄弟,我觉得你成!
你看你这一路风尘仆仆,又快入冬了,身边又带了个小娃子,多赚点银两,暖暖身也是好的。”
榭迟豪气的说:“谁稀罕!
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
云枝:“……”然而,当初这话说的有多豪气……(10)那时候的云枝才九岁。
可就在这一年,他看到了此生难忘的画面。
云枝极不喜与师父走在大街上,特别是讨要饭……哦,化缘的时候。
很多人总会因师父的俊俏而频频回头,每一次回头,他师父的碗中就会多几两铜钱,更有甚者,还会娇滴滴的给师父帕子。
帕子上的字,他师父从不给他看。
云枝很气愤。
虽然说也会有人也给云枝铜钱,但从没有给过他除了铜钱之外的奖赏,顶多就一个糖人,然后附赠一句:“好可爱的女娃娃!”
“啪嗒……”糖人被云枝咬碎了一大块。
女!
娃!
娃!
好!
可!
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