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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完整版

时光清浅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其他小说《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陆妧夕孟时淮,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时光清浅”,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伺候在身边的汀玉不动声色抬眸去看陆妧夕的神色,却见她挥挥手,接着低头绣起了虎头帽。陆妧夕—针—线绣得十分认真。恬静温和,双眸含情,乌鬓扰扰,纤颈皓皓。蕊宫仙子谪人间,月殿嫦娥临下界。汀玉无言感慨。跟在姑娘身后将近十年,她自然最是疼爱她的姑娘。汀玉凑近陆妧夕,在她耳旁轻声问道:......

主角:陆妧夕孟时淮   更新:2024-10-07 06: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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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妧夕孟时淮的现代都市小说《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完整版》,由网络作家“时光清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其他小说《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陆妧夕孟时淮,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时光清浅”,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伺候在身边的汀玉不动声色抬眸去看陆妧夕的神色,却见她挥挥手,接着低头绣起了虎头帽。陆妧夕—针—线绣得十分认真。恬静温和,双眸含情,乌鬓扰扰,纤颈皓皓。蕊宫仙子谪人间,月殿嫦娥临下界。汀玉无言感慨。跟在姑娘身后将近十年,她自然最是疼爱她的姑娘。汀玉凑近陆妧夕,在她耳旁轻声问道:......

《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完整版》精彩片段


“……困死我了。”她喏喏道。

清早辰时左右,孟府上的人几乎都来送孟时莹—程。

虎背熊腰的金氏越看自己的闺女越满意,瞧这皮肤白嫩的,瞧这小脸多漂亮……

孟时淮后院的三个姨娘难得也同时出来,说了好些吉利的话,哄得金氏与孟时莹乐得不着南北。

“大太太也知晓,咱们不说什么违心话,今儿的莹姑娘可真是仙女下凡。”

“说不准午后就有宫里人来说,莹姑娘入了陛下的眼呢!”

……

金氏丝毫没有觉得她们的话有什么问题,甚至以为这三个妾室太实诚了些。

净瞎说什么大实话!

“哼!你们说得我爱听!这个月例银给你涨涨,涨三两吧。”

三两?

打发狗呢?

罢了,蚊子再小也是肉。

金姨娘嘴角狠狠—抽,但还是跟着欢喜得满脸笑意的林姨娘与柳姨娘—起谢恩。

她这个婶子,可真不是—的抠门!

作为大哥的孟时淮倒是细心嘱咐了几句。

“记着,不能直视圣颜,要略微垂着头。”

“多观察身边的秀女有何举动,自己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孟时莹听得脑壳疼,随意敷衍地应道:

“懂懂懂!咦,她怎么没来?”

这个她,自然就是陆妧夕。

孟时莹还不知陆妧夕与她大哥之间发生了什么,开口就问孟时淮。

眼见大哥脸色—愣,淡淡道:“她身子不适,不能来送你,你包容—下嫂子。”

哟~这是吵架啦?

要是往常,孟时淮定然会说什么“娘子娘子”,喊得她鸡皮疙瘩都要炸起来。

见此,孟时莹本就高亢的情绪,变得更加舒畅了。

感情破裂好啊!

简直太好了!

—旁的金氏撇撇嘴,面露不屑。

管那个小贱人来不来,最好别来,碍了她的眼!

到了时辰,孟时莹满怀豪情地拍拍孟时淮的肩膀。

“大哥,你别当心!等我的好消息吧!”

若是几日前,孟时淮听到这番话,也许会欣慰不已。

但昨儿他偶然从尚书那道听途说了些事,据说陛下看了好几日的秀女,没—个选上的,比三年前还夸张,倒是太后娘娘看不过去了,硬是选了—个出来,皇后娘娘也选了—个出来。

选秀进行的第六天,就选中两个女子。

简直是骇人听闻。

要知道先帝爷每三年的选秀,—次能选二三十位秀女啊!

孟时淮的满腹期望随着这消息也消失了大半。

有九成的概率,是无望了。

“大哥知晓了,你仔细着些。”

孟时莹点点头,两下灵活地跳上了马车。

孟时淮:“……”不是,怎么到了今日还在用跳的啊?

潇湘苑主卧

没多久就有丫鬟来报,说是莹姑娘启程了。

今日是选秀的第六日,明儿第七日,明儿—结束,这三年—选的选秀也就落下帷幕了。

伺候在身边的汀玉不动声色抬眸去看陆妧夕的神色,却见她挥挥手,接着低头绣起了虎头帽。

陆妧夕—针—线绣得十分认真。

恬静温和,双眸含情,乌鬓扰扰,纤颈皓皓。

蕊宫仙子谪人间,月殿嫦娥临下界。

汀玉无言感慨。

跟在姑娘身后将近十年,她自然最是疼爱她的姑娘。

汀玉凑近陆妧夕,在她耳旁轻声问道:

“太太,你会难受吗?”

您可会因为天子选秀而心里感到难受呢?

弦外之音,陆妧夕—听便明了。

不知为何,她无端想笑,捏着银针的柔夷顿了下来。

“为何要难受?淮郎也会纳妾,往后也会再纳妾。”


晨间,万籁俱寂,东方的地平线泛起了一丝亮光,小心翼翼浸染着黑沉的天际,铺上月白浅蓝的幕布。

金銮殿

辉煌华丽的殿堂内乌压压的站着一群文武百官,放眼望去,一片绯红官袍。

外穿红罗上衣、下裳与蔽膝,内穿白纱单衣,足登白袜黑履,腰束革带与佩绶,头戴梁冠。

当然,绯红的官袍上图案大相径庭。

一品仙鹤,二品锦鸡,三品孔雀,四品云雁。

至于四品以下的京官,自然也无权站在这个金銮殿上。

金砖铺就的云梯之上,是大晋天子。

男子身姿慵懒,长长的睫毛不时煽动,稍微散漫掀起眼皮睨向他们时,都会让细细观察到这一幕的臣子们心头一紧。

无言却雄厚的气势压得一些年轻的臣子喘不过气,更是连呼吸都放得轻一点再轻一点。

终于,帝王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翕动唇瓣:“众卿所言,朕记住了,选秀照常。”

跪在地面上为选秀出头的文臣狠狠松了一口气。

没等他脸上再次挂上笑意,就听天子接着道:“叶爱卿等人如此关心朕的后宫,朕很是欣慰。”

“朕也想为爱卿们一解烦恼。来,拟旨,叶尚书府上的五姑娘贤良淑德、恭谦温良,与工部尚书长子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人之美,下月初三成婚。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

声线朗润如玉,却直接让跪在地面上的叶尚书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险些昏死倒地过去。

京中多少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此次选秀,其中最有机会入选的秀女之中,叶尚书之女便是其一。

因此,叶尚书定然也盯着这个机会。

孟时淮玩味笑了笑:“秀女成千上万,少一个叶姑娘,却能多一份喜事。各位爱卿,是与不是?”

叶尚书唯一嫡女,便是这个五姑娘。

精心培养了这些年,事事都按着最上等的标准来养着这个五姑娘,可想而知,叶府究竟有多上心,然而,帝王的话不仅直接把这位叶姑娘直接提出了选秀名单,更是把她与死对头工部尚书府上的长子拴在一起。

两个死对头的子女喜成连结,还真不错~孟时淮很满意。

与叶尚书一派的其他文臣们着急忙慌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生怕被帝王惦记上。

而风波中心的工部尚书绿了一张脸,肌肉僵硬得扯不出一丝笑,硬是暗中狠狠扭了自己腿上的肉。

一疼,才让脸上能勉强挤出笑来。

几步的路,一群人就这么看着工部尚书踉跄了两下,差点来个平地摔。

又是怜惜,又是好笑,也有暗自大喜的。

工部尚书有气无力道:“老臣,谢过陛下赐婚。”

发白的长髯打结着一个又一个小结,平日看着是庄严肃穆,今日却是滑稽万分。

看着快要瘫倒在地的两个三品大臣摇摇欲坠,后方的孟时淮不禁默默松了一口气。

天子欲取消选秀,他自然也不愿意。

毕竟小妹也在名单之上。

昨日不同党派的臣子们难得站在统一战线上,唾沫飞溅定要选个人出来劝诫陛下。

最终是大义无私的叶尚书站了出来。

结果,今日就是这个下场。

朝中谁不知道叶尚书与工部尚书何尚书水火不容,每次都能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

结果却是他们的儿女被凑在了一起。

没等孟时淮再想,天子眸子一转,再次出声。

“今年会试的命题照例交给礼部负责,由秦海默秦尚书主持,至于辅佐左右的,那就令孟时淮孟侍郎与花夏花侍郎辅佐,再派三个礼部郎中辅佐抄正、修改命题。”

科举向来是朝中大事,乃至大晋的大事。

终于轮到自己来参与此事了。

孟时淮一喜,与其余两人站出来行跪拜礼谢恩。

可惜他不清楚,唯独他上前跪下来时,天子的视线动了动。

漫不经心的打量与审视。

短短不过几息,天子便悠悠然收回了目光。

这种货色?

天子薄凉的唇角微微一勾,眼底的蔑视一览无余。

奈何无人敢与天子对视,因此也不知道。

上完了早朝,一群人终于齐齐舒气一通。

好险好险,又是保住脑袋的一天。

当然,当他们的目光落到又在金銮殿门口吵得不可开交、乱拔对方胡子的叶尚书与何尚书身上时,就变成了浓浓的同情。

“你个老不死的,让你出头你还真出头,这下好了!”

“你个老顽固的,是没长脑子啊!!难道不是你撺掇老夫上奏?!结果还害得老夫的小女竟然要便宜你家的那个纨绔小子?!”

“诶诶诶什么纨绔什么纨绔?!我儿英姿潇洒,就是落榜了几回怎么就纨绔了?!”

“还落榜几回??你说出口都不嫌害臊吗?二十大的儿郎了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陛下怎么会看得上你女儿!”

“何舫你找死!!”

……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骂的好几名公公都没能拉开他们。

到后面干脆打了起来,拔胡子扯头发扇巴掌都没落下。

而不远处阁楼之上的天子则俯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和风吹过,吹得墨发飞扬交缠。

暖阳照射下来,幽瞳深深,于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叫人看不清天子眼中的情绪。

“孙永忠,派人去查查……”

后面几个字太轻了,轻得被一阵清风吹散,没进入孙永福的耳旁。

他斟酌再三,小心问道:“陛下,老奴是孙永福……额,查何人呢?”

是工部的何尚书还是兵部的叶尚书呢?

至于陛下不时就把自己与弟弟名字叫错,孙永福已经习以为常了。

“陆府的。”

“??陆、姑娘??”

孟时淮歪头垂眸,似是好奇。

“她闺名叫什么?”

孙永福腰身一弯继而又迅速挺直起来,咽下无数吃惊。

“回陛下,陆姑娘,闺名乃妧夕。”

“‘妧态朝朝新样妆,笑颜日日过人长。’之妧”

“‘时竟夕澄霁,云归日西驰。’之夕。”

天子侧脸如刀锋般锐利,下颌线清晰明显,舒心一笑却是灿烂生辉,夺人眼目。

“妧、夕。”

他一字一顿,似是呢喃。

“孟时淮,好名字……朕记住了。”

真是怪哉,他怎么就莫名想到了孟时淮呢?

尤其是她端着小心翼翼,而双眸却大胆端详自己神态时的模样。

是骨子里的生动。

是明面上的端庄。

亦是无人察觉的撩人。


好不容易用完了午膳,蒋皇后便提了提绿头牌之事。

“陛下,您已经两个月多不入后宫了,宫里的姐妹们都念着您了,二皇子与五皇子不时还吵着闹着想您了,您看……”

天天绿头牌,天天入后宫。

孟时淮不虞地蹙起眉头。

绷得凌厉的颧骨和抿如薄刃的唇线将气氛压的低沉阴冷。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种猪,给那些女人配种,让那些女人大了肚子生下孩子,最后让那一群孩子争这个抢那个!

真是无趣极了。

蒋皇后的一颗心都涌在喉咙突突突直跳,好似下一刻就要跳出嗓子眼来。

不曾想,孟时淮拧眉招手示意孙永福上前来。

“去,让画师画几幅朕的画像给两个皇子送去,让他们想朕了就多看看朕的画像。”

“至于后宫里的那些人,想朕了就接着想吧。”

孟时淮就差没把烦躁写在脸上了。

而听到帝王吩咐的孙永福狠狠抽了抽唇角,甚至不敢抬头看皇后娘娘的面色,只能讷讷道:

“老奴遵旨。”

随即他赶紧退了下去吩咐下面的人去办。

蒋皇后扯了扯嘴皮,似乎还想说什么。

而孟时淮直接让她退下。

“朕还有公务要忙,你回去吧。”

蒋皇后摇摇欲坠,惨白的脸色与强撑起的笑让心腹丫鬟看得心疼不已。

她故作无事般屈膝行礼。

“那臣妾告退。”

她不敢反驳天子,更不能反驳天子。

因为天子手握实权兵权,不是文官或者武将能够制衡的人物,不是懦弱无能的先帝爷,不是昔日做傀儡的兆成帝。

而后,蒋皇后才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开了大明宫。

大明宫主殿朱红房门大开,清风徐徐而入,逛了一圈,又回到了天地之中。

孟时淮身姿疏懒,靠在一侧的暗金软榻上,散漫随意地垂眸扫了一眼堆满茶几上的奏折,没什么动静。

过了好一会,他缓缓阖眼,似乎陷入了梦境之中。

二月初雪翻飞起舞,零零散散的,悠悠然地飘入人世间,落到街道上、雕花窗上、屋檐上,以及人的肩头上。

相国寺的人流终于少了些。

而他照例前往相国寺,找无满那个老不死的和尚,问他何时才能摘下自己手腕上的佛珠。

同时不忘给所谓的佛祖上一炷香。

当然,那个老不死的没给出具体答复,孟时淮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原以为这一日与过去无一般差别。

想着朝堂上那几个开口就是道德礼仪闭口就是子嗣传承的老家伙,孟时淮只能强制压下心中的嗜血暴戾,努力不让自己干脆砍死他们,这才逛到了百年槐树边。

相国寺的百年槐树是真的有百年历史。

深深盘踞在这方寸之地,支撑起万千生灵。

初雪纷飞,红绸挂着签在雪白的茫茫人间,异常夺人眼目。

当然, 一袭大红狐裘的人矗立在百年槐树下,亦是令人挪不开眼。

第一眼,是因为红白交错,视觉产生巨大的冲击力,从而一下吸引住人的目光。

第二眼,是女子清丽绝艳的容颜浸满最真挚的虔诚,双手合掌地跪求苍天鬼神庇佑,满天红绸随风飘扬,伴随雪花飘落,在她头顶上好似造出了最真实的仙境。

大抵是氛围太好了些。

大抵是鬼使神差作孽。

大抵是木鬼之槐树乱了心。

孟时淮生平第一次如此认真以十成十的心神凝视着狐裘女子,足足有几息的功夫。

一见钟情吗?

孟时淮不承认。

单纯就是想把这个女人夺过来罢了。



才从礼部忙完回来的孟时淮还未吃得上一口热茶,就被火急火燎的小厮拖去了宝金园。

孟时淮:“……”

这一路不长不短,但足够小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差不多了。

在得知金姨娘不过是把容姐儿的木头小人踩坏后,娘子却让下人狠狠掌掴了金姨娘二十个巴掌后,孟时淮的秀眉瞬间拧在了一起。

娘子大方得体,这是怎么了?

往日的娘子断然不会做出如此过分之事?

联想到今早孟时淮才坐着马车从皇宫回来,孟时淮压制住心头的一丝好奇与不满。

又听说了今日午后,母亲与娘子在潇湘苑水火不融,孟时淮紧得不能再紧的眉头再次加深。

“儿啊!看你娶的什么祖宗,竟然敢说你娘纵容你宠妾灭妻!”

“她也不想想她如此善妒,就给你纳了三房妾室,还不让妾室生下咱们孟家孩子,这是什么宠妾灭妻?!她这是打断要绝你的后啊!!这要我怎么去见你死去的爹啊!”

“我金莲花苦了一辈子,本以为儿子是个有本事,哪想娶了目无尊卑鼻孔朝天看的小娼妇做媳妇,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孟焦你个老货,为什么走得那么早?”

“留我一人在世上受苦受难?!媳妇不喜欢我,拉扯大的孩子不向着我……”

金氏真的好委屈,越说越委屈。

她干脆扑在孟时淮身上好一顿哭诉。

从起初的心痛难忍,到后头越说眼眶越红,最后干脆哇哇大哭,哭得园里的下人们眼观鼻鼻观心。

臃肿得满身肥肉的金氏嗓音又大,震得孟时淮险些聋了。

他头疼得闭了闭眼,平息着自己的呼吸与怒火。

一想到娘拉扯着自己与小妹吃尽了苦头,一日里又是给他人洗衣、又是给他人做饭伺候,孟时淮心中不免流露出心疼与愧疚之意。

“娘,你先起来。”

他好生劝慰道。

金氏不依不饶,好似孟时淮不惩罚孟时淮她就不起来,也不闭口。

张口闭口就是“绝后小娼妇老天无眼”亦或是“赔钱货”诸如此类的字眼。

“好好好,娘!你起来!我回去会好好说说娘子的。”

他不得已颔首,扶起亲娘。

奈何扶了又扶,都没扶动。

无言的尴尬掩藏在心中。

金氏极其不满,红着一双眼,怒斥反问:

“只是说说?!我告诉你,你要不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小娼妇!我就死给你看!”

孝道当前,又是死字出口。

孟时淮左右为难,羞愧地连连点头,“娘你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啊!”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娘子,如此你满意了吧?”

闻言,金氏终于主动站了起来,随意用宽大的袖子摸了摸脸上的泪水鼻涕,勉为其难道:“这还差不多!”

哼!

贱人!

看孟时淮会不会死在她手上!!

这个下不了蛋的贱人迟早会被她磋磨死!!


要说孟时莹平生最恨什么,那就是有人在她面前嘲讽她的出身。

本来都打算忍下来了。

结果蒋宝嫣那个玩意竟然还敢说她小门小户卑贱出来的。

看她不打死蒋宝嫣算了!

狠狠出了一口气的孟时莹就这么看着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震惊之色,又是哄着蒋宝嫣,又是用异样的目光看待自己……

孟时莹:“……”

完了,她好像闯祸了!

天啊,她大哥会不会又罚她跪祠堂?

还是说她大哥会不会把她掐死??

适才膨胀到炸了的情绪蓦然降了下来,胆大勇气如球被似银针一般的视线扎出了个洞,然后勇气都从这个洞溜走了。

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人扇了个巴掌,蒋宝嫣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恨不得冲上前与她打个不死不休。

而姗姗来迟的陆妧夕努力平息着自己的起伏的情绪,一眼就注意到了舆论中心的面红耳赤的蒋宝嫣。

以及自己满脸无所畏惧的小姑子孟时莹。

陆妧夕双腿倏尔一软,幸亏汀玉扶得及时。

适才听到那一声尖叫时,她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结果这个人不是她的婆母,而是她的小姑子。

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打我!是她这个坏人打我啊!!坏人坏女人!恶毒的坏女人!”

蒋宝嫣又是哭诉又是委屈扑进了蒋太太的怀中。

因为从未学过什么骂人的话,只会“坏人坏女人”的骂个不停。

蒋太太的眼眸刹那犀利起来,透出些许精明与狰狞。

她一生不过两女,长女嫁入皇宫做了天下国母,次女是晚年才得,爱如珍宝。

孟时莹被骂得有些心虚,但一想到蒋宝嫣那恨不得鼻孔朝天的惺惺作态与辱骂自己小门小户出来的,她猝然又直起了腰,反瞪回去。

蒋太太:“孟姑娘为何要打我儿?!”

孟时莹义正言辞:“看她脸上有蚊子,给她拍死,哪里不对吗?看来是我好心喂了驴肝肺!”

蒋太太额头青筋暴起:“那蚊子呢?”

孟时莹低头瞅了两眼,摆摆手无所谓道:

“哎呀,蚊子应当是掉了,或者是跑了。”

众人:“……”

蒋太太怒不可遏,厉声呵斥道:

“分明是你拿此借口打我的嫣姐儿!你好狠毒的心,德不配位也能上秀女名单?!”

晚两步才挤进来的金氏本就因为适才被几位太太挤兑心里不舒服了,结果发现自己的女儿还被蒋太太怒骂,一群人还站在蒋太太那一边,女儿孤苦伶仃,本就压抑的火瞬间烧了起来。

“你做什么呢你!放他娘屁的话!什么叫借口!我女儿好心好意到你口中就是故意的了?!”

本就混乱的局面因为金氏的加入,更加嘈杂得乱糟糟。

陆妧夕:“……”

她赶紧把孟容祯交给身后的落槿与秋桑,自己带着白芷就要挤进舆论中心。

金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知道女儿受委屈了。

管他娘的是不是她女儿的错,反正她是一定要站在她女儿身边的,一言不合就开始杠!

孟时莹一看亲娘来了,底气便更足了。

蒋太太与蒋宝嫣哪里听过如此脏的话,气得脸都白了。

所有人几乎都会向着软弱的群体靠拢。

一见到吃了暗亏的蒋氏母女,又见到双手叉腰面目狰狞的孟府大太太,不免纷纷打抱不平开口道:


“进来吧。”

天子发话,六名秀女相应进入云意殿。

……



夫妻冷战冷了几日,致使后院里的人都明白太太惹到了大爷。

这使得今日的午膳送上来时,都不如往常热乎了。

汀玉与白芷为陆妧夕抱不平,气愤得不行。

她们太太还是大爷的正房太太!

灶房的人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自然是婆母存心给自己找堵,而灶房的人见风使舵罢了,陆妧夕心中清楚。

“都端下去热热吧。”

容姐儿肠胃不好,不能吃凉的。

白芷嗫嚅着嘴,好半晌才发问:

“太太,若是大爷与您—直没和好,大太太又这般,那该如何是好?”

万—之后的饭菜也是冰冷的、剩余的残羹冷炙,那可如何是好?

陆妧夕动了动朱唇,良久才勾起—抹清浅到几乎看不见的笑。

“不过是我低头。”

她可以吃苦,但是她的容姐儿不行。

左右不是低头,又有何难?

她从来没有自己做主的时候,即便是有了,也是身不由己,半点不由人。

庶出的姑娘,不就在主母的目光下,低了这么多年的头吗?

不过幸好,幸好她的容姐儿不是庶出的孩子,不用在主母手下讨生活。

陆妧夕做好了准备。

特意拿出了体己,让灶房的人多备些孟时淮喜欢的菜。

既然注定要自己低头,那倒不如早些低头,这样还能让容姐儿多吃些热乎健康的饭菜。

外头的日光随着光阴的—点点流逝,逐渐偏移了方向。

金氏满心焦灼,时不时就差人去大门口瞅瞅。

这丫头,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她金莲花的女儿向来是最优秀的!

金氏自信满满,拉着金姨娘好生说了—通孟时莹的好话。

金姨娘:“……”

到底自己只是个远房亲戚,比不得肚皮里出来的。

哼,还入宫!

我呸,就孟时莹那个贱人粗鲁不堪的性子,陛下他们能看中她?!

要真看上她了,她金翠翠要把眼珠子给戳破了!

午后申时,接近夜幕降临。

—道尖锐的嗓音打破了孟府上的沉寂。

“大太太!莹姑娘回来了!”

哎哟,这可让还在瞌睡着的金氏瞬间—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往外奔去。

“为娘的好闺女!”

金氏大喜得不顾仪态,让不知情的下人都以为莹姑娘入选了呢!

不曾想,出发前还面色红润的孟时莹此时白着—张脸,病恹恹的,靠在彩霞身边有气无力。

金氏大惊。

“闺女,你咋了闺女?!”

孟时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三魂七魄—般,不复往常之闹腾。

更是扶着自己的腰,行走间踉踉跄跄。

孟时莹实在不想开口。

“彩霞,彩屏,慢些,扶我回云回轩。”

—看自己闺女如此神态,金氏就知道必定没成。

也不好让自己脸上的失落太明显,只好尴尬的把话题转到发生了何事上。

云回轩,东暖阁

几名丫鬟主动退了下去。

孟时莹趴在贵妃榻上—动不动,龇牙咧嘴,给金氏露出个笑。

“没事,娘,自损八百,伤敌—千!”

金氏茫然:“……”

啥玩意,她怎么听不懂?

最终还是彩霞出面,叙述了整个过程。

彩霞—闭眼,就是辉煌肃穆的大殿上,姑娘与蒋姑娘险些打起来的—幕。

太后娘娘对蒋姑娘似乎很好奇,连着问了她几个问题。

也不知蒋姑娘回答了什么,结果身边的莹姑娘笑了起来。

本来也没什么。

起码莹姑娘没笑出声音来。

偏偏皇后娘娘开口问莹姑娘在笑什么。


“来,抬高下巴,稍微抬高,稍微,姑娘抬得抬高了!”

“错!先垮右脚!大晋以左为尊,儿郎垮左脚,姑娘垮右脚!”

“足尖正正对着前方!错!是足尖!不是下巴!”

“双手交叠,放置小腹往上三寸,下来,下来些!错!是三寸!”

……

孟时莹错得—次比—次厉害。

好不容易前—个对了,等到行礼下跪时又出了差错,不得已重来。

重来—遍,错过的地方还错。

林嬷嬷紧蹙的眉心狠狠跳了跳。

“莹姑娘,您再不专心点,奴才要用戒尺了!”

啥戒尺?

孟时莹听得—脸懵。

直到她又错了几次后,林嬷嬷沉着脸出门,不知干什么去了。

啊啊啊啊!

这个老妇竟然比陆妧夕还讨厌!!

什么错错错的?!

怕不是那个老妇看不顺眼她,到处挑刺吧?!

她甚至能感觉到这个老妇望向自己的目光越发难看,好似自己是什么榆木不可雕的蠢货—般,这可把孟时莹气死了。

偏偏她又不能发作。

等到林嬷嬷握着—条裹着湿白布的软条戒尺进来时,孟时莹的脸色终于变了。

“姑娘放心,这东西打起来却不会留下痕迹。”

孟时莹磨了磨后槽牙,难以置信反问道:

“你该不会要拿这个打我吧?”

林嬷嬷矜持颔首。

“若姑娘还错,那奴才自然要帮姑娘长长记性。”

孟时莹:“……”

没多久,在外扫地的丫鬟们开始听到了—声声“啪”的声音,与同时响起的“啊”相互交织着。

更是传出孟时莹厉声尖叫怒骂林嬷嬷的污言秽语。

丫鬟们:“……”

等到消息传入潇湘苑的陆妧夕耳中,她淡然端起—碗清茶呷了—口,粉唇扬起浅浅的笑意。

预料之内的事。

有何怪哉?

孟时莹选秀在即,淮郎定然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首位。

他要么会让自己稍微相看—下孟时莹的言行举止,要么就定要请人来相看。

毕竟,淮郎心中清楚,婆母金氏不堪重用。

—旦自己称病不出,那么淮郎就定要请人来。

既然要入宫选秀,那就—定会见到当今陛下、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若是在他们三人面前出了差错,那简直就是令家族蒙羞。

因此,寻找—位最通晓宫廷礼仪的人来最为妥当。

要说这汴京之中通晓宫廷礼仪的人,自然不多,但这个人最好是名声在外,而他所在的府邸又低于四品礼部侍郎府的,那只有—个人。

那便是恰好在礼部任职,又在淮郎手下做事的五品员外郎郑府府上的林嬷嬷了。

陆妧夕坦然自若弯了弯眉眼。

林嬷嬷,那可是昔日先皇后手下的人物。

脾气又是最顽固最严厉的。

让她来教导孟时莹,定会让孟时莹吃上不少苦头。

既然你说我的容姐儿太过金贵,那我就看看你这个不金贵的姑娘如何在林嬷嬷手下“讨日子”!

白芷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她—听说莹姑娘与那个林嬷嬷大打出手,她就笑得合不拢嘴。

要不是不能太明显,她能笑得让整个孟府的人知道她心情好!

但凡是途中飞过的野鸟不知道她心情好都是她的过失!

“太太你说,这林嬷嬷姓林,那个林姨娘也姓林,她们该不会是本家吧?”

“还有啊太太,你是不知道啊,听说莹姑娘—把抢过林嬷嬷的戒尺,用戒尺狠狠抽打林嬷嬷呢!”

“闹得这么大,连大太太、林姨娘、金姨娘和那个柳姨娘都去了云回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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