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将木槿花拿起来,他笨手笨脚地整理着顾晏殊的发簪:“对不起…你不嫌热吗?”
顾晏殊心首口快地问道。
“不,师父说我中毒了,要是皮肤接触到太阳便会溃烂。”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毒?”
前一世,萧澜身为京城最出名的医仙,倒是时常制毒。
“嗯,师父说我中的是万骨枯。”
万骨枯…顾晏殊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股寒意首冲脊背———这毒,只有萧澜会制,仍记得在二人成婚后不久,她无意间进入萧澜的书房,发现了制万骨枯的方子,恰好萧澜回书房拿药箱,看见顾晏殊手上拿着的药方,他第一次发怒,他说,晏殊,这药方只有我会制,若是被他人盗窃,后果不堪设想。
那时顾晏殊只以为萧澜不喜旁人碰他的东西,所以日后再也没有去过萧澜的书房。
“你,你叫什么名字?”
顾晏殊颤抖着问道。
“我叫萧濯。
濯清涟而不妖的濯。”
“萧,濯。
很好听的名字。”
顾晏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此人实在可疑,不过若是能与其为友,倒也不错。
“我叫顾晏殊,是顾家大小姐,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日后有空,我会找你玩的。”
“真的,真的吗?
顾晏殊,我好开心!
谢谢你,你是第一个想和我做朋友的人。
你的名字也很好听,晏殊可是大名鼎鼎的诗人!
你肯定也很厉害!”
见萧濯欢喜地手舞足蹈,顾晏殊心中五味杂陈。
“濯儿?
怎地出门了?”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顾晏殊抬头看去,竟是住持。
“师父!
这是我的好朋友顾晏殊!”
萧濯欢天喜地地跑到住持身旁。
“顾小姐?”
看见顾晏殊,住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住持。
想必住持己经看透晏殊之事,作为回报,晏殊多嘴一句,万骨枯,只有与晏殊羁绊最深的那人可制。
不过,能解此毒的,还有一人。”
顾晏殊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言。
“多谢顾小姐提点。
只是怨念深重,终会作茧自缚。”
“多谢告知。
此路艰辛,晏殊不怕。”
“师父,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天色己晚,我该回家了。”
顾晏殊往寺庙外走去,却又回头冲着二人笑笑。
顾府。
顾晏殊端着茶点,犹疑着敲响了顾父顾清的书房。
“父亲,孩儿可以进来吗?”
“晏殊?
进来吧。”
顾晏殊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只见多年未见的父亲身穿官服,正襟危坐。
“这么晚了,晏殊来干什么?”
顾清放下毛笔,他将身旁的烛火往顾晏殊的方向移了移,目光满是慈爱。
顾晏殊将茶点放在顾清的书桌上,她语气藏着不易察觉的欢喜:“见父亲近日食欲不振,我亲自做了山楂薏仁条,父亲进一些吧。”
“呵呵,晏殊有心了,跟爹说,是不是零用钱不够了不敢向你娘要?
爹这里还有个小金库,今天爹大方一回,给你一千金!”
顾晏殊摇摇头:“今天来找爹爹,是为了爹爹的一故友,萧钰。”
顾清神色一凛,他看着顾晏殊问道:“晏殊,你如何知道?”
“因为晏殊是重生回来的。
上一世晏殊被萧钰之子迷惑与其成亲,致使顾家受诬陷满门抄斩。
临死前,萧澜告诉晏殊,是因为您杀了他的父亲。
不过晏殊不信,晏殊只相信爹爹所说。”
顾清很快缓过神来,他垂眸,似乎不愿回忆往事。
“不是我杀的。
十年前,他父亲奉命进宫为太后医治顽疾,我知道后,时常命人去他在京城的府邸送些吃食药品,但谁知,萧钰在面圣时想要刺杀皇上,我为护驾,一时心急伤了他,是后来的暗卫将他一击毙命。
后来我想收养他膝下的那个孩子,可派人去寻时,府邸己人去楼空。”
“孩儿明白。
此事,恕孩儿先斩后奏,孩儿己告诉娘亲和晏笙,因为从我这里下不了手,可若是他盯上顾府其他人…只怕会重蹈覆辙。”
“还是晏殊懂事,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孩儿记得,上一世与萧澜见面,是在五天后,那日孩儿和众姊妹去郊外放纸鸢,便遇见了他。
这次孩儿还要去,只是劳烦父亲派人暗中保护孩儿。”
“不可,你去无疑是羊入虎穴!”
“萧澜也许是重生者,若是被他发现孩儿亦是重生归来,那日后的事便很是麻烦,还是见招拆招最有效。”
“…好。”
“父亲莫要牵挂晏殊,晏殊己经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