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
“欸,小伙子你挤啥挤!”
“亲娘耶!
那可是城北凌公子,别说了。”
凌云扒开案榜边的层层人群,欲一睹榜上的案件,他粗鲁的行为自然引起了人们的不满。
案榜是由官府设立的一处榜单,用于张贴久难结案的拓印卷宗,若有线索或能破案,皆有赏钱。
左右张望一圈,凌云终于找到了那张卷宗,伸手一揭,收起卷宗便匆匆离开。
“这小子,这是他揭的第三张了吧,这才几天呀,他也不怕麒麟局的人找上门。”
这榜上信息公开共享,通常是不允许揭榜独占,但总有蛮不讲理的,官府倒也从不过问。
不过,麒麟局的榜可是另当别论的,若惹恼了他们,那可就有的头疼一会了。
“嘿,别说,这凌公子近些日子,好像整个人都变了,他三天两头不犯点什么事,我都不习惯了。”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好人样大抵是装的,可不知道能好几天。”
“就是就是。”
……凌云没有理会人群的议论,几步奔回到家,关门点灯,拿起卷宗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此尸虽是中毒而亡,可颈部却显青紫手印,显然是掐伤。
另外,和前阵子的那两起案件一样,尸首腕部也有个红色印记。”
半个时辰后,凌云终于放下手里的卷宗。
“果然如此,又是这个红色印记,这王二一死,下一个怕不是要到我了。”
凌云长叹一口气,右手拂起左手衣袖,显眼的红印赫然出现在他的手腕。
凌云原来是个游手好闲、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借着凌家在城里的威望横行霸道,好不嚣张。
那天夜里,在勾栏痛饮一番的他乘着酒兴在城里乱晃。
路经苏家,碰巧听见苏家后院悠扬的琴声。
“琴音悠扬,曲调上扬却内涵一丝,悲伤,或者说,悲哀,有意思。”
醉酒壮胆,他竟踩着门前石雕攀上了院墙,沿屋顶来到了后院,一睹弹曲者谁。
而后,印象里是一声惊雷炸响,雷光炫目,眼前泛白,而后,而后的记忆,如今的凌云己无从知晓。
他自现世穿越而来,关于原主的记忆自是残缺不全。
在街上闲逛回忆时,他偶然看到了案榜关于张山的卷宗,也是三起案件的首个死者。
他在看到对尸体手腕处红印的描述时,顺眼看了看手腕,意外发现自己也有一个。
刚开始倒觉得是巧合,可随着第二起死者李巳被发现,还有方才的王二,凌云心里早己感到暗自不妙。
并且经凌云调查发现,三起案件除了死者死亡方式相同、尸首腕处均有红印外,还有一个共通点:死者都是非官府记录在案的人员,尸首无亲友认领,更没有出入城的记录,巡捕对他们的身份一无所知。
就连他们的姓名还是从衣服内衬的刺绣里找到的。
这让官府和凌云的调查一时间陷入瓶颈。
不过嘛,凌云按名字推断,在他之前大概还存在一个名“壹”的人,而这西兄弟大抵上是有关系,甚至是互相认识。
虽然是这样,倒也不是毫无线索:据记录,三具尸体分别出现在城的南、东、西,那么这最后一人的位置极有可能在城北。
“只能去城北碰碰运气了。”
凌云起身喃喃道。
城北由集市和住宅区组成,此人若想掩人耳目,隐藏足迹,肯定会在集市附近出没。
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与议论声在西周此起彼伏,凌云在集市内兜兜转转,视线在人群中起起落落。
黄昏将至,日落西山,凌云依旧一无所获,思索踱步间便来到一处小摊前。
“这位爷,您来得正好,咱马上收摊打烊了,最后这束纸花就要您一文钱好了。”
说话的是一个小姑娘,看样子是摊子的主人。
“我一个男的要这纸花作甚。”
凌云几乎是下意识答道。
“哎,这位爷您这就有所不知了吧,这纸花的材料据说是寺里的东西,开过光会给您带来好运的。”
凌云低头,瞧着这张稚嫩的脸,被太阳晒得黝黑,露出谄媚的笑,胡编谎话只为多赚一文钱。
他摇摇头叹息一声,递出钱。
“拿去吧,我买了。”
“好嘞,谢谢爷,拿好您的花。”
伸手接过,突然的风吹,凌云一个没拿稳让那纸花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打在了一位路过男人的脸上。
这男人倒也不恼,弯腰捡起了纸花递还给凌云。
凌云转身正想道歉,可在男人弯腰的瞬间,凌云猛然发现,男人衣领内侧绣着的正是—“刘壹”二字。
“靠,真能带来好运啊。”
等凌云回头再看时,那女孩早己带着摊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拿回纸花,凌云也锁定了目标,开始跟踪起刘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