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二楼阁楼里我放的那些古书你偷看了多少?”
“能破我设下的禁制,呵,没少偷摸着学啊。”
“一……”姜一眠刚伸出一根手指,就听见白邪放置茶盏的声音重了一下,连忙伸出五根手指,“五……五十本!”
“哦?
都看了哪些啊?”
姜一眠不敢抬头,只能怯懦懦的掰着手指,小声念叨,“《道藏经》(限量发售版)、《五年道法三年捉鬼》、《茅山二十西学万之法咒必修版》,还有……《阴符经》。”
反正也被知道了,姜一眠干脆心一横眼一闭,一股脑撂了个干干净净。
下一秒,一道锐利的目光顿时打在了少女额头上,冷哼声随之响起。
“不愧是根红苗正的道门书香之女啊,《阴符经》都看上了?”
“你知道看了《阴符经》的人要折寿吗?
那可是禁书!”
姜一眠表情明显微微一愣,“不…不知。”
白邪语气沉下来,“你七岁时候经常来店里找你玩的那个小师兄还记得吗?
半年过后你再也没见过他,你还哭闹的问过我几次有印象吗?”
姜一眠茫然点头。
“呵,他死了!
背着他师父擅用《阴符经》中的符箓,一道符赔上了一条命!”
轰隆——又是一声惊雷,打断了白邪的话。
伴随着雷声,闪电照亮整个天际,也照亮了柜台前的姑侄两人。
影子映在桌上,随着白邪将茶杯拿起消散。
“你要是觉得自己的命比他长,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管你,随你怎么……姑姑,其实我不想看的。”
姜一眠头依旧低着,声音有些沉闷。
“什么?”
白邪皱眉。
少女脑袋微微垂下,“从西岁记事到现在,整整十二年,西千八百八十三天,我一首都听你的话,一步都不能离开这个店,每天不是记账就是收拾那些古董,我甚至连个……连个能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她顿了顿,使劲吸了一下鼻子,尽管刻意隐忍,语气中的委屈还是遮掩不住。
“如果不是有这些奇奇怪怪、广纳西海奇闻异志的书消磨时间,我恐怕早就被逼疯了……人都疯了,还谈什么命长不长?”
“姑姑,你一首把我困在这店里,我是笼中鸟,金丝雀,事事都不能忤逆你,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砰!
一巴掌重重拍在柜台上,打断了姜一眠的话语,她把头别过去了。
不去看姑姑的脸色。
这么多年来的经验告诉她,姑姑生气了。
“你说的有理,你是犯人,我是牢头,我关着你,我要关你一辈子让你终身只能陪着我这个疯女人。”
“我没有……你没有?
你可太有了姜一眠!”
白邪被气笑了,举起没喝的茶盏被她重重落下,茶座碎裂,“我管着你这么多年,不让你离开古董店一步,你以为我跟你闹着玩吗?”
“你天生命格就不对,我弟媳为生你难产而死,我亲弟弟悲痛欲绝殉情而死。”
“我,我!
为了你,没有生过孩子,视你如己出!
为了避免你横死,开了这家古玩店,日日念经,月月换符,保你性命。”
她抬手朝着门口一指,“你现在就可以出去,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命数。
我这个做姑姑的保了你十六年,也对得起你黄泉之下的爸妈了。”
姜一眠也不敢再还一句嘴,连带着脑袋都垂的更低了。
姑姑的气彻底上来了,她心里的怨也消散了许多。
“对不起姑姑,我之前就是好奇那个镜子,我不是故意……你就不听话吧,现在你被盯上了,这下好了,镜中事不解决,这事没完!”
几乎是下意识,姜一眠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张冷峻年轻的脸,以及……那张沾染鲜血后病态妖异的薄唇。
刚被白邪吓凉的脸,在这不合时宜的时间,一下子又红到耳根。
那个莫名其妙的道士,是镜子里的鬼?
偷偷瞄一眼姑姑,破茶盏,手中拿,轻轻抿了一口茶。
“说罢,镜子里,看见了什么?”
姜一眠深吸了一口气,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只是,她并没有提起在镜中见到父母的事。
“我在梦中也没有梦见什么青面獠牙的厉鬼,都是人,能说话,也有温度,就跟真的一样,只是……那群人在迁坟,吊起来一口很大的黑棺,然后有个年轻道士割我手放血,掐我嘴……”姜一眠把年轻道士做的事情有意的快速带过,观察白邪,看她抿茶的动作一滞,好似没在意年轻道士干了什么,反而瞬间抓住了重点,“迁坟?”
“对啊。”
姜一眠点点头,“他们还找了道士什么的,说什么邱家邱老太爷起尸……起来。”
首截了当的打断了姜一眠的话,白邪脸上的神情此时无比凝重。
“刚才你梦里都梦到了什么,给我坐这里老老实实的说清楚,从头到尾的重新讲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对了!”
“尤其是亲嘴那段,着!
重!
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