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都说了酒疯子喝高失足落水,又赶上暴雨,头重脚轻起不来,活活呛死了。再说了,我妈和美霞姨都看到昭子叔一直在房里,第二天和她们一块出门的……”
英子被张胜噎回去了,两人好像在用簸箕筛豆子,哗啦啦响个不停。
过了一会,英子又说:“你说……以前我们把张云推进粪池,他爸要是知道,会不会找我们算账?”
“知道又怎么样?都过了七八年,难道还能逼我们吃屎?”张胜很不耐烦。
爸爸手顿了一下,镰刀划破手指,血渗了出来。
“爸,你上诊所看一下,小心破伤风——”
我拉着我爸衣角,可他不听,只木然地进屋,在水龙头下冲了冲,又拿布条缠上,一声不吭回到院里。
仿佛想起什么趣事,隔壁两人笑个不停。
“谁让张云仗着学习好,不拿正眼瞅我们。一想起她吃屎的样子,我就觉得舒坦,看她还有什么脸傲娇?还当自己是小公主呐……”
“有什么可傲的?她身上的粪蛆有两斤重了吧?我想起来就想呕吐……”
我也想吐。
那个午后,黑黄的粪水直冲鼻腔,熏得我五脏肺腑都疼。
我吐得肺都出来了,拼命往上爬。可我的手刚触到池沿,就被他们用木棒狠敲。见我吃痛跌回粪池,两人兴奋得像唱大戏一样欢跳。
夏日艳阳高照,我却在熏天的黑暗中,仰头对着刺眼的日光,不敢张嘴,更不敢动。
越动,陷得越深。
我以为会死在这肮脏的恶臭里。还好张婶匆匆赶来,给了两人几棍子,又把我拉上来。
她让我站在院门口,用水龙头接了根长长的塑料管,对着我从头冲到脚,反复冲刷十几遍。
冰凉强劲的水流,嗞得我睁不开眼。白色的蛆虫从我头上滚落到地面,一拱一拱慢慢蠕动。
邻居们伸长了脖子看热闹。村里的同学见状一个个笑疯了。
“屎人——屎人——吃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