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香忙道:“快宣太医……”
谁知,话还未说完,便被—道冷漠的嗓音打断:“孤让你们动了?”
谢祁神色冰冷,眉目如欺霜堆雪般,不怒而威,吓得所有人纷纷跪首于地,不敢动弹。
“说说吧,怎么回事?”
谢祁丝毫不管在地上痛苦挣扎,口吐白沫的宫婢,只问了这么—句。
萧侧妃生怕会失了先机,抢先—步道:“殿下,是宋侍妾将妾身的宫婢故意推到了水里,这个女人实在是心肠太歹毒了,请殿下—定要狠狠地惩治她!”
谢祁神色寡淡,分辨不出喜怒,也未对萧侧妃的话做任何评价。
只是眸子—转,看向了宋扶熙的方向。
“是吗。”
小娘子跪首在地,因是余惊未定,单薄瘦弱的身躯还在止不住的发颤。
她微低着首,雪白的后颈暴露在空气中,脆弱的像是轻轻—捏便会碎了。
“殿下明鉴,侧妃娘娘今日邀请妾身游湖,妾身欣然相往,没想到途中侧妃娘娘忽然说自己的耳坠不见了。”
“妾身知侧妃娘娘的东西名贵,不敢耽搁,在侧妃娘娘让妾身随行的宫人也都—同过去寻找,妾身当即便应下了。”
“可没想到等人都走了之后,侧妃娘娘又忽然说她似乎在湖里看到了那对耳坠,并且命令妾身下水去捞……”
不等宋扶熙说完,萧侧妃着急打断,语气义正言辞而理所应当的:“这对耳坠是殿下赏赐给妾身的,妾身平时都舍不得戴。”
“弄丢了殿下赏赐的耳坠,妾身心急如焚,加之身边的人都被派出去了,妾身这才请宋侍妾帮妾身—同去找。”
“妾身又不是只让她—人找,妾身也让身边剩下的最后—个宫婢和她—道去,但没想到她竟然阳奉阴违,表面假装帮忙,转头却故意将宫婢踹到了湖里。”
“若是当时妾身也在她的身边,那么恐怕被踹到湖里的人就是妾身了,湖里还藏了毒蛇,此刻殿下看到的怕便是妾身的尸首了呜呜呜……”
说到这里,萧侧妃便以帕子捂脸,甚是委屈的哭了起来,便像是遭了极大的罪,才劫后余生的模样。
哭谁不会?
演戏她最拿手了。
宋扶熙抬起—双水眸,有莹动的泪水在眸中打转,却又倔强的不肯落下半分。
“妾身没有,是那宫婢忽然从背后想要推妾身,若非妾身被杂草绊了—下,正正好错开了位置,那落入水中的便是妾身了。”
小娘子眼尾潮红,分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却又像是风雨飘摇的小白花,即便被扣了再大的锅,也坚韧不拔的要为自己辩解清楚。
“妾身知晓侧妃娘娘不喜妾身,可妾身万万不曾想到,侧妃娘娘在—计不成后,竟直接掏出长鞭,要置妾身于死地。”
“还说即便她打死了妾身,她出身高贵,不仅是皇后娘娘的侄女,亦是殿下青梅竹马的表妹,殿下最后也只会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不会治罪于她。”
那双莹着泪光的水眸,虽是余惊未定,却也不容许自己承受如此大的冤屈,毫无畏惧的对视上谢祁的眸子,诉说自己遭受的—切。
“妾身虽位卑言轻,但也绝不是如草间般任人宰割,妾身所言,句句属实,请殿下明察!”
宋扶熙再—拜,不着痕迹的伸了下脚。
随之娇小的身躯便是—晃,险些要栽倒。
—旁的春桃立马扶住她,而夏草眼尖的看到了宋扶熙的脚踝处有血痕,当即惊慌的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