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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患妻小说结局

风吹小白菜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孤王患妻》是由作者“风吹小白菜”创作的火热小说。讲述了:沈银翎原是太子陆映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却因为父兄谋反而被流放甘州,以罪臣之女的身份嫁给了当地一个小官为妻,陆映则风光迎娶了她的堂妹沈云兮为太子妃。三年后沈银翎随夫君回到京城,人人都称赞太子夫妇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沈云兮更是时常在她面前炫耀她和太子是如何恩爱,然而只有沈银翎知道,看似克己守礼光风霁月的陆映,夜夜进的是她闺房,浑然不顾她已为人臣之妻,私底下对她强取豪夺,将她养为禁脔……......

主角:沈银翎陆映   更新:2024-12-01 10: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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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银翎陆映的现代都市小说《孤王患妻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风吹小白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孤王患妻》是由作者“风吹小白菜”创作的火热小说。讲述了:沈银翎原是太子陆映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却因为父兄谋反而被流放甘州,以罪臣之女的身份嫁给了当地一个小官为妻,陆映则风光迎娶了她的堂妹沈云兮为太子妃。三年后沈银翎随夫君回到京城,人人都称赞太子夫妇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沈云兮更是时常在她面前炫耀她和太子是如何恩爱,然而只有沈银翎知道,看似克己守礼光风霁月的陆映,夜夜进的是她闺房,浑然不顾她已为人臣之妻,私底下对她强取豪夺,将她养为禁脔……......

《孤王患妻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海棠正巧进来送热茶。

她和沈银翎对了个眼神,接话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自打夫人饮了张嬷嬷的避子汤,身子骨就比从前虚弱了很多。大夫说是伤了根基,不仅将来再难受孕,兴许还会影响寿命。虽然张嬷嬷是掌事嬷嬷,可这事儿做的实在是不地道,未免太狠毒了些。”

等到她说完,沈银翎才训斥:“没眼力的东西,这些话不要拿到殿下面前说,没得影响殿下和娘娘的感情!”

“奴婢就是替您委屈!”

沈银翎红着眼圈伏在陆映的怀里:“臣妇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张嬷嬷,让她对臣妇下此毒手。臣妇素日里是娇纵了些,可那也是殿下您宠出来的,与她有什么干系?听闻东宫里面死了不少姐妹,太子妃娘娘向来温婉贤淑,定是张嬷嬷在旁边挑唆的缘故。殿下,这老毒妇断不可留!”

陆映慢条斯理地揉着她的身子。

女人舒服地哼唧起来。

他知道沈银翎是在和海棠唱双簧戏。

这小狐狸精嫉恨张嬷嬷逼她喝避子汤,这是给张嬷嬷上眼药呢。

他道:“想借孤的刀,杀人?”

沈银翎的算计被他看穿,撒娇道:“怎么会?!臣妇敬重张嬷嬷还来不及,不过随口抱怨两句,难道还真敢逼死她吗?”

陆映暗道,这女人变脸跟唱戏似的,她的话是一个字都不能信的。

他惩罚般捏了捏她:“张翠春是太子妃的陪嫁嬷嬷,代表的是太子妃的脸面,让你喝避子汤也是为了皇嗣着想。”

沈银翎难耐嘤咛,主动攀上他的脖颈:“殿下,臣妇没想对她怎么样,臣妇对叔父一家都敬重得很呢。”

她说的话,陆映一个字也不相信。

他只知道,沈银翎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人,也是最会骗人的女人。

年少时,沈银翎还不似现在这般乖巧,他就曾被她狠狠地骗过。

繁星如织,春水晃荡。

陆映在天亮的时候才抽身离开。

沈银翎一觉睡到黄昏,直到被远处的嘈杂声吵醒。

她支撑着坐起身,拢了拢滑落的锦被,声音沙哑地问道:“外面在吵什么?”

海棠挽起帐幔,瞧见她脸上残存着红晕和餍足,像是开到荼蘼的娇花,一身细嫩雪白的肌肤上遍布指印,虽然自己也是个女人,可是看见这幅香艳场景也忍不住面红耳赤心生喜欢。

她红着脸侍奉沈银翎梳洗打扮:“还不是殷姨娘?听说她写了一本书,卖得可好了,今儿书局送稿酬过来,整整三万两雪花纹银。别说高老夫人,连高大人都看直了眼。殷姨娘请他们去外面吃了鲍鱼海参宴席,又给高老夫人买了许多珠钗首饰,现在正在大肆打赏府里的下人们呢。只不过殷姨娘小气,故意没赏咱们院里的人,说是让夫人您自个儿拿钱打赏。”

她和微雨以及沈银翎身边的其他丫鬟嬷嬷,都是太子的人,月银和赏钱也是从太子那边领。

大家都见过世面,对殷珊珊的小恩小惠倒是不怎么眼馋。

逢年过节,太子殿下指缝里随便漏一点,就抵得上殷珊珊所有的赏钱了。

微雨捧来糕点,接话道:“奴婢瞧着,那位殷姨娘就是小人得志!不过就是赚了点钱,也不知道猖狂些什么,恨不能嚷嚷的人尽皆知。又是请绣娘登门裁剪夏衣,又是大张旗鼓要给两位哥儿聘请启蒙先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当家主母呢!”

沈银翎不以为意地饮了一口茶:“那老太太得了好处,接下来恐怕要抬举殷珊珊了。”

说曹操曹操到。

高母身边的嬷嬷过来,说老夫人请沈银翎去垂花厅商量事情。

沈银翎到的时候,高母满头珠翠,全是今天新买的。

她把玩着腕上的金镯子,笑得合不拢嘴:“还是咱们珊珊有本事,几万两雪花纹银,在家里坐着不动就赚回来了!”

“娘,这才几万两纹银,不算什么的。”殷珊珊信心满满,“我厉害的手段还在后头呢,您和征郎就等着瞧吧!”

沈银翎含笑落座:“听说妹妹赚了很多钱?”

高母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那可不?!不像某些人,就知道吃!今天我叫你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一声,我和征哥儿已经决定扶珊珊当平妻,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沈银翎瞥向高征。

高征心虚地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

他也没想到,殷珊珊这么会赚钱。

细细想来,殷珊珊这三年来又是替他打理后院主持中馈,又是替他生下了两个儿子,现在还帮他赚了这么多钱,而沈银翎固然美貌,却并不能让他占到任何便宜,就像是触摸不到的水中月镜中花。

所以他扶殷珊珊为平妻,也是理所应当。

他总不能为了沈银翎这么个虚无缥缈的梦,放着自己的日子不过了吧?

沈银翎轻笑一声。

她又不喜欢高征,管他让谁当平妻呢。

她道:“我有什么不乐意的,你们自己决定就行。对了,妹妹写的书叫什么名字,不妨拿出来让我拜读一番长长见识?”

殷珊珊有些心虚。

她这本小说,原本就是在沈银翎的指导下写出来的。

她想着古代官府在书籍的内容方面应该是没有管制的,所以敞开了写,写的十分大胆香艳,男女床笫间的情景描述得活灵活现,各种器官名称都写出来了。

书局老板为了配合她,甚至还聘请画师,贴心地附上了很多插图。

这种小说私底下看看也就罢了,堂而皇之拿出来给人看,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她正琢磨该如何拒绝沈银翎,高征笑着开口:“是啊珊珊,我到现在也没看见过你写的书。不如你送我几本吧,我拿去送给同僚,也让他们长长见识。”

殷珊珊脸颊发烧。

怕是要被人笑话死!

她只得红着脸道:“征郎,这本书是专门写给深闺女子看的,用来当做无聊时的消遣,不适合你这样雄伟的男子阅读。”

高母慈蔼道:“这么说,我也能看?珊珊啊,我真是万万没想到,我们高家竟出了个你这样的才女!我打算在家中设宴,宴请各位官家夫人,再请两个说书人,把你写的话本子当众说给她们听,给咱们高家长长脸,你觉得如何呀?”

殷珊珊觉得不如何。

请那些官家夫人听太子对某位夫人是如何强取豪夺强制爱的吗?

还是听太子一夜十次是多么勇猛过人?

好丢脸的!



陆映丢掉毛笔:“跪好了。”

沈银翎脸色发白。

陆映对她的惩罚,似乎还没有结束。

她支撑着穿好裙衫,乖觉地跪在书案边。

陆映眸色深邃。

眼前的女人,早已失去了少女的单薄纯真。

他对她的恨意又多两分,道:“私会崔季,对孤撒谎,沈银翎,你自己说,孤该怎么罚你?”

沈银翎委屈地垂着眼睫。

秋夜寒凉,她环住纤细的手臂,只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陆映没再看她,吩咐桂全道:“叫陈嬷嬷进来。”

沈银翎浑身一颤,知道他要陈嬷嬷罚自己,连忙膝行至他跟前。

小手紧紧拽住他的袍裾,她满脸是泪,乞求地抬起头:“陆映哥哥,我知错了!我再不敢和崔季见面,再不敢对你撒谎,求你别叫陈嬷嬷来!”

陆映拂开她的手:“你不是知错了,你只是知道你要挨罚了。”

他又吩咐德顺:“宣崔季。”

夜已深。

崔季进来的时候,看见沈银翎衣衫不整地跪在书案边,白腻腻的胸前尽是暧昧痕迹,一位膀大腰圆的嬷嬷正朝她脸上扇耳光。

而陆映端坐在上座翻看书卷,像是听不见那摧人心肝的巴掌声。

崔季稳了稳心神,目不斜视,朝陆映拱手作揖:“微臣参加太子殿下。”

陆映掀起眼皮。

烛火下的探花郎皮相清隽,和沈银翎三年前的情夫生得有些像,看起来是她喜欢的那一款。

他合上书卷,道:“上回话本子的案件,崔大人不畏强权,将太子妃从东宫抓走,真可谓两袖清风。难怪父皇赏识你。”

崔季拱手:“殿下恕罪,微臣并非有意针对太子妃,只是按律办事罢了。”

陆映道:“桂全。”

桂全连忙捧着一柄如意走到崔季跟前,尖着嗓子道:“太子殿下很欣赏崔大人的刚正不阿,这柄白玉牡丹如意乃是殿下平日经常赏玩之物,今夜便赐给崔大人了。”

崔季没接,用余光瞥了眼还在挨巴掌的沈银翎,问道:“不知沈夫人犯了什么错,要被如此掌掴?”

陆映慢条斯理道:“她私会外男在先,刻意欺骗孤在后,崔大人说,她该不该掌嘴?”

话音落地,崔季便知今夜太子突然召见他,为的是七夕那夜他和沈夫人画舫赏灯一事。

太子在试探他。

他面不改色,再次拱手:“沈夫人之事,乃是殿下内务,微臣身为外人不敢置喙。至于这柄白玉牡丹如意,既然它是殿下心爱之物,平日又时常赏玩,微臣不敢夺殿下所爱!”

陆映摩挲着玉扳指。

他脸上仍旧是清冷淡漠的表情,看不出对崔季的回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半晌,他才幽幽道:“既然崔大人不敢要这柄如意,那么孤便另外赐你些金银之物。”

崔季俯首:“微臣谢殿下赏赐!”

他捧着赏赐,慢慢退出营帐。

直到帐帘放下,他脸上的恭谨之色才渐渐退去。

他站在帐外,静静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巴掌声和女人隐忍悲哀的啜泣。

捧着托盘的手早已紧攥到指节发白。

原来沈夫人在太子身边,过的是这种日子。

月色如霜,清冷冷地披在他的直裰上。

他的瞳眸比月色更加寒凉,心脏深处,悄然生出绵绵密密的痛感,针扎似的。

帐内。

不知过了多久,陆映才抬手示意陈嬷嬷退下。

沈银翎虚弱无力地歪倒在地,白嫩饱满的双颊早已红肿,清晰地浮现出无数鲜红指印。

她颤颤抬起睫毛,望向陆映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陆映把她抱到床榻上,托起她的小脸在灯火下细看。

他分析道:“七夕那夜,你并不知道孤要来高家,于是约崔季画舫赏灯。孤没猜错的话,应当是有人向你通风报信,你得知孤已经到了高家,才故意买了盏花灯,又写下祈愿签文,好拿来讨孤欢心。沈银翎,你敢收买孤身边的人,打探孤的行踪?”

沈银翎蜷缩在他怀里。

她没料到这个男人如此心思缜密,连她收买殷洋的事情都能推理出来。

她原本是奔着掌控陆映来的。

可是没想到三年没见,这个男人的城府变得如此深不可测!

男人衣襟上的雪松香清冽寒凉。

却比秋夜还冷,似无形的锁链,牢牢禁锢住了她。

泪珠儿犹如断线珍珠,她哽咽着搂住陆映的脖颈,娇声道:“陆映哥哥,你罚也罚了,骂也骂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陆映哥哥,我以父兄的名誉发誓,我和崔季绝对是清白的!陆映哥哥,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泪水滚进陆映的衣领。

略有些烫。

陆映扳正她的脸。

女人妩媚的凤眼湿润泛红,满是卑微乞求。

她真的知道错了吗?

陆映猜不透。

也懒得猜。

他解开她的裙衫,欺身而上。

“陆映哥哥……”

帐中又传出嗯嗯啊啊的声音,无休无止。

次日清晨。

陆映已经起了,正对着铜镜整理箭袖。

德顺抱着拂尘进来禀报:“殿下,太子妃娘娘来了!”

陆映漫不经心:“她不是称病不来吗?”

“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山前的卫兵说看见娘娘的轿辇往这边来了,许是娘娘突然病好了也未可知?”德顺偷摸儿地瞟了眼床榻上的沈银翎,“眼见着娘娘要来给殿下请安,要不先请沈夫人避一避?再迟些,怕是要冲撞娘娘了!”

陆映“嗯”了声。

沈银翎只得支撑着坐起身。

浑身的骨头像是被碾碎了又重新拼接起来一般,被掌掴过的脸颊也还火辣辣的疼。

她看了一眼陆映的背影,又望向散落在地的裙衫。

裙衫都被撕坏了,根本没法儿穿。

德顺极有眼色,连忙拿出一套预先准备好的宫女服饰:“沈夫人先穿上这套衣裙,待会儿混在宫女之中,也好悄悄离开。”

沈银翎低着头,默默换上宫女服饰。

桂全又匆匆进来禀报:“娘娘快到了!那张嬷嬷气势汹汹,看起来像是来抓奸的!只怕是冲着沈夫人来的!”

这个时候,沈银翎再出门已经来不及。

陆映吩咐:“把外面伺候的宫女全叫进来。”

于是沈云兮进来的时候,没看见预料中的狐狸精,倒是看见大帐内跪着十几个低着头的青衣宫女。

陆映坐在食案边用早膳:“太子妃病好了?”



山风越境,漫山遍野簌簌作响。

崔季突然抬头直视沈银翎:“我知道京城的规矩。谁强大,谁就能得到沈夫人。沈夫人焉知将来,崔某不会强大到足以夺取沈夫人?”

向来温润淡然的男人,第一回在沈银翎面前暴露出极强的野心和侵略性,此时此刻他的眼神和陆映的眼神出奇的像。

沈银翎哂笑,卷翘的长睫遮掩了眼瞳里相似的野心。

她道:“我在路边捡到你的那日,就看出了你藏在骨子里傲气。崔季,有野心是好事,只是别把野心用在我的身上。我沈银翎,绝非是能够轻易被人夺取的东西。”

……

秋猎结束之后,沈银翎被陆映带去了东宫,白天专门给沈云兮洗衣裳,夜里则被召进他的书房,伺候他笔墨或者侍奉他就寝。

这日莲叶捧着托盘找到她,吩咐道:“这里是一套缂丝襦裙,价值千金珍贵无比,过两日娘娘要在三公主的赏花宴上穿的。你给清洗干净,别忘了用你老家那种香料,娘娘喜欢那个味儿。”

沈银翎称是。

算算日子,再过大半个月,沈云兮就彻底怀不上孩子了。

这香粉比麝香还好用。

沈银翎心情颇好,把那套襦裙泡在融了香粉的水里,刚端起碗筷打算吃午饭,小院子的门突然被人踹开。

一名身姿高挑梳着马尾的少女闯了进来,身边还跟着几个侍卫。

那少女冷冰冰道:“你就是向慎王告密,害死卿琉的人?”

沈银翎歪头:“你是?”

“我乃太子殿下的心腹护卫蕊珠,也是和卿琉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这几日外出办差,今日回宫才知道卿琉被你害死了。”少女步步紧逼,“我听他们说,你并非普通宫女,而是沈致的女儿沈银翎,太子殿下昔年的未婚妻?”

陆映的心腹都知道沈银翎的存在。

因此蕊珠知道沈银翎的身份并不奇怪。

沈银翎莞尔一笑:“蕊珠姑娘今日是来寻仇的吗?我仍然是那句话,卿琉姑娘并非是我害死的——”

“住嘴!”蕊珠抬手打翻了她手里的碗筷。

沈银翎望了眼还没动筷的饭菜,脸上神情渐冷:“第一,卿琉并非是我害死的。第二,就算她是我害死的,如何处置我自有太子定夺,蕊珠姑娘莫非是想越俎代庖?”

话音刚落,蕊珠陡然扇了她一耳光。

蕊珠是习武之人,力道极大。

沈银翎的半边脸颊骤然红肿,她捂住脸跌倒在台阶上,蹙着眉望向蕊珠。

蕊珠红着眼眶:“你这毒妇,不配提卿琉的名字!太子不准我伤你性命,那我便要你生不如死!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不许给她吃好饭好菜,不许给她送东西!见一次,给我打她一次!”

余光瞥见木盆里的那件缂丝襦裙,蕊珠毫不犹豫撕开几个大口子。

她冷笑:“听闻沈姑娘如今专门为太子妃洗衣裳,我倒要瞧瞧,你把太子妃的衣裳洗成了这副样子,要如何向她交差。咱们走!”

小院子里一片狼藉。

沈银翎垂着眼睫,眼瞳一片霜意。

她挨巴掌也就罢了,可沈云兮的襦裙毁掉了却不好处理。

眼见再有大半个月就能害她那好妹妹断子绝孙,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是夜。

陆映刚踏进书房,就听见屏风后面传出啜泣声。

沈银翎坐在床榻边,正捂着手帕掉眼泪。

她卸去了人皮面具,宫灯下那张娇艳欲滴的芙蓉花面微微红肿,还残留着鲜红的指印。

他道:“挨打了?”

沈银翎扭转过身去:“我都说了卿琉并非是我害死的,陆映哥哥不肯信我,所有人都不肯信我!今日你的侍女蕊珠打我耳光不说,还故意撕坏了妹妹的缂丝襦裙……过两日莲叶问我要襦裙,我拿什么交差?妹妹若是知道我弄坏了她的襦裙,定然也要罚我……”

泪珠子扑簌簌地滚落。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陆映声音淡漠:“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背叛孤?”

“我没有背叛陆映哥哥!”沈银翎哭得更凶,细薄的双肩轻轻颤抖,“卿琉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

她惯会骗人。

陆映已经无法判断她的真假。

他转身去书案旁处理奏章。

沈银翎哭了片刻,见他不仅不安慰她,反而心安理得地看奏章,于是红着眼圈坐到他怀里。

她搂住陆映的脖颈,含着泪珠娇声道:“臣妇知道蕊珠姑娘和卿琉姑娘姐妹情深,她误会臣妇害死卿琉姑娘,一时打骂臣妇也是有的,臣妇不怪她。只是她故意撕毁太子妃的缂丝襦裙,却叫臣妇不好交差。殿下替臣妇想想法子,若是太子妃派人来拿裙子,臣妇拿什么交差呢?”

陆映翻着奏章:“现在知道怕了?”

沈银翎撒娇地晃了晃身子:“殿下……”

宫灯在秋夜里晕开淡金色的光华。

书案上的奏章纷纷跌落在地。

女子婉转娇媚的吟哦声传出书房,外面的桂全和德顺对视一眼,红着脸低下头去。

她脸颊潮红,凤眼迷离地望向陆映:“殿下,缂丝襦裙的事,您会帮臣妇吗?”



海棠正要去办,一个面生的小丫鬟突然闯了进来。

她是个小哑巴,一边比划一边咿咿呀呀,又把一张纸条塞给沈银翎,才兔子似的飞快跑走。

纸条上是薛绵绵的字迹,提醒她薛伶以她的名义,偷偷派人向陆争流告密,把侍妾奸细和香囊的事情全说了出去,他想把背叛太子的脏水泼在她身上,要她想办法提防着点。

沈银翎看罢,玩味道:“不必去找陆争流了,已经有人替咱们告密了。”

她示意海棠烧掉纸条,闭着眼睛靠在浴桶上,脑海中一会儿掠过薛伶阴毒的算计,一会儿掠过陆映和沈云兮对她的轻贱,心里逐渐浮现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沈银翎沐过浴,在帐中睡到午后才醒。

刚梳妆完,殷珊珊突然冲了进来,一屁股坐到圈椅上嚎啕大哭,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微雨端来热茶,笑道:“姨娘怎么哭成了这样?”

殷珊珊泪流满面地控诉:“他们都欺负我!我夫君是宰相根苗,大哥又是太子面前的红人儿,我殷珊珊也算是个体面人了,我好心好意给那些贵夫人递名片,想着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可是她们不仅不肯收,还嘲讽我满身铜臭,上不得台面!”

沈银翎拿起桌上的小盒子。

小盒子里面塞着满满一摞卡片。

她抽出一张细瞧,上面印着殷珊珊的名字和简介,身份是“龙卷风快递公司董事长”。

她不清楚“董事长”是个什么东西,猜测大约是掌柜一类的角色。

能陪伴圣驾来猎场的夫人们,个个非富即贵,自然瞧不上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女子,嘲讽殷珊珊浑身铜臭也在情理之中。

殷珊珊继续哭诉:“那些妇人头发长见识短,我懒得和她们计较,于是就拿着名片去拜访那些达官显贵、王孙公子。可他们嫌弃我是女流之辈,又说男女授受不亲,就叫人把我撵了出来!呜呜呜呜呜!这些人太迂腐了,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男女平等!”

海棠和微雨对视一眼。

这位殷姨娘说起话来奇奇怪怪,像得了失心疯似的!

沈银翎吩咐道:“给殷姨娘打盆水,洗洗脸。”

海棠福了一礼,连忙去办。

殷珊珊哭够了,一边擦脸一边埋怨:“这些古人不知深浅,不知道我将来迟早要一发冲天一鸣惊人。我夫君是宰相根苗,我大哥是太子面前的红人儿,等将来我的快递公司覆盖整个天下的时候,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再巴结我也晚了!”

沈银翎托着腮。

殷珊珊没什么朋友,每次都喜欢跑她面前发牢骚。

她的目光落在“龙卷风快递公司”下面那行小字上——衣食住行都能送,今日下单明日达,送件快,快如龙卷风。

她的脑海中悄然浮现出沈云兮的话:

——臣妾新得了一块极品玉料,上个月才送去江南,命南方最有名的的玉匠为父亲打造一尊三尺来高的白玉佛像,想来父亲会喜欢的。

叔父命真好。

还能大操大办过四十大寿,不像爹爹,四十岁生辰那日,是在暗无天日的牢里度过的。

细白的指尖轻抚过名片,如果沈云兮的白玉佛像到生辰前几日才完工,走官道运输流程的话肯定是来不及赶上沈炎大寿的,到时候她必定要想别的法子。

如果让沈云兮通过殷珊珊那个所谓的快递公司,把白玉佛像快递到京城……

岂不是能方便她在快递里面做手脚?

她也想送叔父一份寿礼呢。

到时候沈云兮追查下去,也只能查到殷珊珊的头上。

思及此,沈银翎柔声道:“妹妹乃是经商天才,将来肯定是大周首富,何必为了这些人几句话伤心难过?妹妹的快递公司既然是面向权贵人家的,依我之见,不妨抬高价格,比如五百两纹银或者一千两纹银送一件货物,如此一来,虽然寻常百姓望而却步,但却能在权贵圈子里打出名号,还愁将来没有回头客吗?”

沈云兮那个蠢货,一向认为贵的就是好的。

殷珊珊定价越高,就越能吸引她的注意。

殷珊珊明白沈银翎的意思。

沈银翎是让她抢占高端市场。

如此也好,高端市场才符合她官太太的身份不是?

她破涕为笑,倨傲道:“哼,你说的法子我其实早就想到了,只是没说出来而已!你不会觉得你很聪明吧?”

“我生性愚钝,自然不及妹妹冰雪聪明。”沈银翎微笑,“像妹妹这种惊才绝艳的人物,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姐姐拜服!”

殷珊珊对这番话很是受用。

她揉了揉手绢,斜睨向沈银翎:“你一直待在帐中吗?好容易出来一趟,你也该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多结交结交那些官家夫人。别总缩在帐篷里面,显得小家子气,反倒给征郎丢脸。”

她一副当家主母训诫小妾的口吻。

沈银翎仍是浅浅笑着:“妹妹说的是,我这就出去走走。”

殷珊珊目送她踏出营帐,舒心地喝了口茶。

正房夫人当成沈银翎这样,也是够窝囊的。

自己一点主见也没有,只知道听小妾的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沈银翎是妾,她殷珊珊才是当家主母呢!

沈银翎踏出营帐,当即戴上一块面纱遮住容貌。

已是黄昏,天际蔓延开一望无际的红色火烧云。

马蹄声起。

沈银翎寻声望去,乌发红唇金簪朱袍的少年郎骑在白马上,由十几个贵族公子簇拥着,意气风发地朝山脚营地疾驰而来。

慎王,陆争流。

陆映命人用香囊害他,他却毫发无损。

陆映看见了不得气死?

她一边想,一边走向薛伶的营帐。

薛伶随陆映去山中打猎,营帐里面寂静无声。

她穿过屏风,看见薛绵绵坐在烛台边刺绣,细嫩白皙的脖颈上仍然扣着锁链,锁链一端连接着床角,她的行动范围只是屏风后这一小方天地。

她唤道:“绵绵。”

薛绵绵回过神,不可思议:“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沈银翎心疼地抚摸锁链,“钥匙在哪里?”

“钥匙被他随身带着,轻易是拿不到的。”薛绵绵黯然地摇了摇头,随即关切道,“对了,我写给你的纸条你可看过了?你可得提防着点!”

沈银翎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

薛绵绵又着急问道:“你不是流放甘州了吗?怎么又回了京城?还当了太子殿下的……”

她不忍说出“禁脔”那个词。

她知道三年前的沈银翎,是多么矜贵的天之骄女。

“是我自己算计的结果,唯有如此,我才有机会回到京城,才有机会给父兄报仇。当他的禁脔,是我心甘情愿。倒是你,你怎么被薛伶弄成了这样?薛尚书他们可知情?他们好歹养了你那么多年,难道就任由你被薛伶折磨欺辱?”


少女温软,馨香扑鼻。

陆映合上书卷,不动如山:“大夫说你染了风寒,孤已经吩咐人去熬药了。今夜不必回高家,就歇在沈园。”

沈银翎紧紧抱着他的腰身,小脸贴在他的背上。

她的声音带了些沙哑鼻音:“那你呢?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陆映试图掰开她的手:“孤答应了太子妃,今夜在东宫陪她过节。”

身后的少女陷入沉默。

很快,陆映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大约是沈银翎的眼泪。

她哽咽:“陆映哥哥把我一个人锁在乌篷船里,自己却去陪妹妹他们饮酒作乐。我还听见了三公主要妹妹亲你,陆映哥哥,你明知我爱你入骨,却强迫我看你们恩爱,你可曾想过我是怎样的心如刀割?”

陆映沉默。

他是不相信沈银翎爱他入骨的。

“陆映哥哥,我要你留下来陪我过节。”沈银翎娇娇怯怯地攀上他的肩头,“你都陪妹妹过了三年的端阳节了,今年就陪我一次嘛?陆映哥哥,你明知我离不开你……”

陆映看着她。

少女的眉梢眼角充满了纯情天真。

那双水润微挑的凤眼里,写满了对他的浓情蜜意,仿佛偌大的天地之间,她唯独只能看见他一人,唯独只能容下他一人。

他看了眼角落的滴漏,道:“孤可以留下来陪你用晚膳。只是今夜还是要回东宫就寝的,太子妃还在等孤。”

沈银翎顿时破涕为笑,亲了一口他的脸颊:“陆映哥哥,你对我真好!”

陆映原本打算吃顿饭就走,想着顶多不过半个时辰的事。

哪知沈银翎坚持要亲手为他包粽子。

陆映翻了几页书,随口道:“孤赶时间,你包三五个就可以了。”

“殿下放心,很快的。”

滴漏声声。

窗外的天色早就彻底黑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陆映从书页里抬起头,却看见竹篮里一个粽子也没有。

他盯向正在忙活的沈银翎,少女正努力往粽叶里面塞糯米,可是糯米总会从叶缝里漏出来,她硬生生忙碌了半晌,却连一个粽子也包不好!

他拆穿她:“沈银翎,你在拖时间?”

沈银翎红着眼睛,委屈无措地望向他:“陆映哥哥,我没有故意拖延时间,我只是才想起来原来我不会包粽子,我娘还没来得及教我,就,就……”

她低下头,抽噎了一声。

陆映一时无言以对。

沈银翎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带着几分讨好和卑微:“要不殿下还是回东宫吧?妹妹肯定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端午的粽子。婶母那样手巧,妹妹包粽子的手艺必定也是不差的。不像臣妇,臣妇什么也做不好,只会惹殿下生气。”

她说着说着,又难过地哭了起来。

夜雨潇潇。

她的哭声显得那么悲切心酸。

陆映揉了揉眉心。

哪怕明知沈银翎是三分真七分假,可是想起白日里把她在乌篷船的羞辱,此时此刻他也没办法再训斥她。

他道:“过来。”

沈银翎抽噎着,慢吞吞走到陆映跟前:“殿下……”

陆映握住她的手,把她抱进怀里。

大掌熟稔地探进她的衣衫里,他一边轻轻揉弄,一边低声与她讲道理:“你今非昔比,是无依无靠的罪臣之女。而沈云兮的父兄手掌兵权,她是孤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且不说孤与她是结发夫妻,便是看在她父兄的份上,孤也要敬她几分。你拿什么与她争呢?”

沈银翎伏在他的怀里,卷翘的眼睫遮掩了瞳眸里的叛逆。

她爹爹根本没有造反。

她爹爹是被冤枉的!

叔父栽赃陷害,害死她全家,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见她不说话,陆映加重力道:“沈银翎?”

沈银翎嘤咛一声,抬起水汪汪的凤眼:“殿下,您弄疼臣妇了。”

“孤的话,你可有听进去?”

沈银翎娇媚地揽住他的脖颈:“臣妇没有和她争,臣妇就是舍不得殿下……”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惊雷声。

沈银翎受惊般钻进陆映的怀里:“殿下,臣妇害怕!您别走,您别走嘛……”

少女娇软如春水。

妖精似的紧紧缠住了他,不停用那温软轻蹭他的胸膛。

她身上的寝衣是他的,穿在她身上显得过于宽大,随着她乱动,盘扣和系带纷纷松开,灯烛下一身肌肤白腻刺眼,她颤巍巍耸起的丰盈将肚兜支撑的过于紧绷。

陆映眸色转深,喉头发干。

沈银翎才从甘州回京城的时候,还是少女般窈窕清瘦的身段。

回京以后,他吩咐侍女给她用了秘药,这才半年时间过去,那丰盈就像是被生生揉大了几寸,沉甸甸的拢在衣裳里面,显得十分惹眼,稍有不慎露出来就很不成体统,丝毫没有良家女子该有的贤淑模样,倒像是哪家权贵府上的乳娘。

他提醒道:“你该请绣娘新裁几身合适的衣裳了。”

沈银翎抬手掩住胸口,再如何厚脸皮,此刻也忍不住脸颊发烫。

她知道陆映给她用了药。

因为她不是他的太子妃,不用陪他出入高门宴会,所以她看起来可以不必那么贤良淑德。

若是娘亲在世,看见自己这般模样……

沈银翎瞳孔冰冷,面上却越发媚态横生,故意引着陆映的手贴上那处。

她娇声道:“烦请殿下替臣妇丈量一二,瞧瞧臣妇得用几尺的布料才好?”

陆映浑身肌肉紧绷,饶是再好的定力,此刻也情不自禁败下阵来。

他箍住沈银翎的手,忍不住暗暗收紧,浑身的血液都急剧汇到了某一处。

窗外雨打芭蕉,初夏的雷雨又滂沱而至。

沈银翎见他这副反映,唇角噙起坏笑。

她扬起脖颈,红唇贴上他的耳垂,轻轻吹气:“雨这样大,难道殿下要冒雨回宫吗?多不方便呀。万一染上风寒,岂不是更糟?殿下今夜留宿在沈园也是情非得已,想来妹妹是能理解的。”

少女肉浮骨酥,满脸乖巧,字字句句都像是在为陆映着想。

陆映瞳孔幽深晦暗,哪怕明知她又在骗他,却还是忍不住将她抱向床帐。

他把沈银翎扔在榻上,顺势朝她屁股拍了一巴掌:“今夜,不许求饶。”

沈银翎凤眼里却藏满得逞的暗芒。

另一边,东宫。

沈云兮带着众多姬妾,正在大殿等待陆映回来过节。


沈云兮不屑地睨向他:“你就是殷珊珊的夫君?你都快成绿毛龟了你知道吗?殷珊珊这贱人不知廉耻,人本宫带走了,放心,本宫不会弄死她,只会叫她生不如死!”

高征半跪在地,心疼地抱住殷珊珊,“娘娘,珊珊根本就不认识太子殿下,何来这一说?您误会了呀!”

“看来高大人还蒙在鼓里,”沈云兮冷笑,“可见这贱人是真的可恶。高大人放心,本宫会顺带帮你也出一口恶气。来人,把殷珊珊这个贱人带走!”

两个嬷嬷正要上前,张嬷嬷忽然道了声“且慢”。

沈云兮不忿:“张嬷嬷?!”

张嬷嬷指着殷珊珊,低声道:“此女容貌普通身份低微,而太子殿下龙章凤姿贵不可言。老奴在想,这其中是不是另有隐情。”

沈云兮闻言,不禁眉头紧锁:“嬷嬷的意思是,殷珊珊不是那个狐狸精?”

张嬷嬷盯向殷珊珊,板着脸喝问:“贱婢,你店铺里的这些樱桃,是从哪里来的?!”

殷珊珊蜷缩在高征的怀里。

她满脸是血,意识却还是清醒的,整个身子止不住地抽搐。

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私底下根本就没见过太子呀。

这些古人仗着权贵身份,滥用私刑当街打人,还毁掉了她的生意,真是可恶至极!

等将来她像小说里的穿越女那样飞黄腾达,她定要杀了沈云兮以雪今日之恨!

她满腔怨恨却不敢表露出来,颤声道:“这些樱桃,是我从——”

她正要回答说这些樱桃是从沈银翎那里捡来的,不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随着一队禁卫军出现,百姓们纷纷让开一条路。

出现在街面上的陆映,骑在黑色高头骏马上,金簪束发衣袍猎猎,烈阳下犹如天人之姿。

他清冷冷扫了眼满街狼藉:“这些樱桃,是孤听高征提起他府上姨娘要开冷饮店,特意赏赐他们的。太子妃连这也要过问吗?”

众人皆都愣住了。

殷珊珊呆愣愣地张开嘴。

这些樱桃分明是她从沈银翎那里捡来的,怎么变成了是太子赏的?

难道……

她突然灵机一动。

太子殿下肯定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撒谎,这些樱桃大约的确是他赏给征郎和自己开店用的,但因为沈银翎才是高家的正室,所以东宫的小厮们就擅自把樱桃搬去了沈银翎的院子。

沈银翎那个贱妇,这些年一直都在嫉妒自己,她看不惯太子殿下赏赐自己樱桃,所以才会趁着天黑,命令婢女偷偷扔掉樱桃!

殷珊珊自以为捋清了事情的真相,立刻哭嚎着大喊:“臣妇多谢太子殿下还臣妇清白!呜呜呜!臣妇白挨了这么久的打!”

她哭得撕心裂肺,配合着那张血糊糊的小脸,看着叫人瘆得慌。

沈云兮握着团扇的手指,悄然发白。

原来殷珊珊和殿下是清白的。

这些樱桃,是殿下赏给她和高征开店用的……

也是,殷珊珊这种货色,连东宫里面最低等的姬妾都不如,太子殿下怎么会和她偷情?

她竟打错了人!

她讪讪起身:“殿下,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被张嬷嬷蒙蔽撺掇,这才对殷珊珊痛下毒手……”

陆映面无表情:“你才在盛国寺思过,却一回京就再次惹出麻烦。怎么,你是嫌谏官弹劾你弹劾的还不够吗?”

沈云兮眼泪汪汪地跪倒在地:“殿下,臣妾没有!臣妾只是……臣妾只是见不得外面的贱货勾引您,臣妾怕她们带坏了您呀!”

“够了。”陆映沉声,“立刻回宫闭门思过!”

沈云兮一把鼻涕一把泪。

她才在盛国寺闭门思过,好容易熬到回京,居然又要闭门思过!

折腾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偏偏还没抓到那个勾引殿下的狐狸精!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可她不敢反驳陆映,只得哭着谢过恩,脚步踉跄,被莲心扶着才勉强登上轿辇。

她走后,高征带着殷珊珊跪倒在地:“微臣谢殿下解围。”

陆映捻着墨玉扳指。

这次的事情,本就因他和沈银翎而起,高征和殷珊珊是受他们连累了。

他道:“今日损失,孤会两倍赔偿。”

高征闻言,顿时心中一喜:“殿下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陆映又瞥向殷珊珊,她鼻青脸肿浑身是血,看起来很有些可怜。

他知道,殷珊珊的樱桃是从沈银翎那里捡的。

这位高府姨娘也是倒霉,捡谁的东西不好,偏偏要捡沈银翎的。

沈银翎是一条剧毒的花蛇,连带着她身边的一切都是有毒的,轻易触碰不得。

陆映存了弥补殷珊珊的心思,道:“今日之事,是太子妃的错,孤会命宫中御医亲自为你医治,直到痊愈为止。”

说罢,又赏赐了好些绫罗绸缎、金银珠宝。

殷珊珊是被用担架抬回高家的。

正值黄昏,沈银翎摇着团扇出门观看,只见她被打的皮开肉绽鼻青脸肿,好不凄惨!

她躺在担架上,却仿佛很愉悦的样子,正龇着牙笑。

高母带着两个孩子跟在担架旁边,装模作样地掉了几滴眼泪:“这是怎么了?好好地出门做生意,怎么被打成了这副鬼样子?!”

高征三言两语解释了一遍,高母才放下心来:“阿弥陀佛,原来是误会!”

殷珊珊得意洋洋:“娘,太子殿下不仅派了太医为我看诊,还赏了我好多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定是我哥哥在他面前得脸的缘故,他才会这般看重我!”

“是了,都是亲家舅哥的功劳!”高母与有荣焉,“你们怎么也不请太子殿下来咱们家里吃顿饭?”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哪有空来咱们家吃饭?话说回来,咱们家也还有一笔账要算呢。”殷珊珊没好气地瞪向沈银翎,“姐姐,原来那些樱桃是太子赏赐给我和征郎的,可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昧下来,还要偷偷扔掉?!你是不是嫉妒我在太子面前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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