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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谋:任重而道远小说》精彩片段
这个称号不打紧,可这个称号会让人家省委书记对这两个县的主要领导产生严重的坏印象啊。
┝虽然天高皇帝远,自己倒并不怎么害怕省委书记来算帐。
可人家市委陈大平书记是一定害怕省委书记的,他如果一害怕,还不得拿下边的县委书记来开刀,而且理由充分、证据确凿,真到了那一步,恐怕自己是过不了这一难关了。
花无叶心中这样想着,但面上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反应来。
这样的场合,这么多的人,她总不能惊慌失措,失了该有的领导体统。
可是,如果决定要放弃这个项目,总得找个合适的台阶下才行吧。
自己虽然是一介女流,好呆也是一县之首。
她不经意地把眼光看向了对面正襟危坐的曾家辉。
曾家辉知道,花无叶是绝扛不住自己这重磅一击的,他也从花无叶的眼神中读出了些预料的信息。
得想到理解,事情办了就行了,台阶嘛,随便给就是了。
于是,曾家辉缓缓的道:“花书记,这个项目到目前为止,也才进行了第一次投资考察,洽谈也仅是停留在口头意向而己,我看不如采取乌里那县的办法,下来我们几个县再斟酌沟通一下,再深入进行一些研究论证,尽量三个县共同开发,争取一起脱贫致富。
你看这样好不好?”
“还是曾书记想得周到,在硅矿产业开发上,我们几个县确实是合则三利、分则皆失的实际情况。
我们确实不能目光短浅,只顾眼前,要从长远发展和国家利益的角度出发,重新认识这样一个跨国企业的投资会带来什么好处,看它究竟能给我们贫困县的发展带来什么样的变化,这都需要一定时间研究论证,那就日后再说好吧。”
“我很佩服花书记的果敢,相信哈里克县人民也会非常赞同花书记的决策。
那就按花书记的安排,我们日后再说。”
曾家辉故意重复了花无叶最后说的那句话,还把“日”字音加重加长了,惹得会场许多人都掩口偷偷的笑了起来。
花无叶一见大家在笑,细想一下,不由腼腆。
只得自我打圆场,道:“曾书记过奖了!”
“哈哈哈,花书记是长丰市唯一的女县委书记,说话做事就是与众不同,我很佩服,其他的我就不说了。”
“那就先谈到这里,休息吧?”
花无叶征询曾家辉的意见。
“客随主便!”
会议就这样告了一个段落,虽然是以阴云密布开始,但却是以风和日丽结束,效果还是有的。
曾家辉与花无叶握了握手,一起走出了哈里克县委会议室。
哈里克县之行收获比预期的要好,曾家辉很是享受这争取而来的胜利感觉。
走进花无叶安排的酒店房间,把外衣脱了下来,用力地甩到床上,就哼着小调进了浴室,他想好好的洗个澡,反正暂时也没了什么事情,打算泡一泡这两天来的紧张,缓和一下神经。
当他尽兴的冲洗完毕,披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手机首响个不停,他一把抓过来,正准备接通,却又停止了鸣叫。
翻开一看,有7个未接来电,其中3个是花无叶用手机打来的。
他想,花无叶也该打这个电话了,有些事确实需要私下里面沟通才行。
他立即给花无叶回了电话过去,道:“花书记,不好意思!
刚才洗澡没能接到你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花无叶银铃般的笑声,只听她道:“曾书记一开房就洗澡,没打扰到你的兴致吧。”
“呵呵,开房不洗澡,也没其他事干啊!
花书记的电话来得正是时候,就等着你呢!”
曾家辉嘴上调侃着,心中却在想,花无叶无非就是想当面和自己谈谈硅谷大力公司的事吧,自己是应该趁热打铁,现在就老老实实的谈呢,还是再凉她一凉,把戏做足一点,演得更加精彩一点呢?
她可是知道自己明天一早就要走的,急一急她也不妨。
“如果曾书记现在方便的话,我想咱们私下里再交流一下。”
“私下交流一下?
哦,我看我这记性,差点搞忘了,咱们刚才在会上是约定谈完事情,还要交流感情的嘛!”
“呵呵,曾书记记得就好!”
“那您是现在到我这里来,还是您另外找个地方等我呢?”
曾家辉想,都这么晚了,虽然彼此都是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交流起来毕竟不是太好,不是太方便,至少人家女同志会很难为情的。
不料,花无叶却毫不在意,大马金刀的道:“我己到酒店,曾书记不用跑来跑去,我上来就行了。”
“那好,我在房间等你吧。”
低头一看自己还坐在大床边沿上的,不觉自顾失笑,幸好刚才没实话实说是在床上等,赶紧起身换了衣服。
不到3分钟的时间,房门被敲响了,曾家辉估计是花无叶到了,起身拉了拉床面,过去开了门。
“曾书记,打扰您休息,实在不好意思。”
“花书记不用客气,快请进来坐。”
曾家辉把花无叶让进了房间,从电视旁边的小木架上取了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忽然鼻子用力的嗅了嗅,望着花无叶道:“花书记,你用的什么香水?”
“啊,我没用香水啊。
怎么了?”
“那为什么我突然感觉这么香呢?”
饶是花无叶平时不拘小节,也是给忽悠了一回,不觉脸上笑开了花。
至于下面有叶,还是无叶,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哈哈哈,曾书记真是幽默得很,给大姐也开起玩笑来了。”
花无叶看上去40岁左右的年纪,比曾家辉确实大了那么一点。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得叫你花大姐了哈!”
花无叶当然不会反对,本来就大,也姓花,在这种非正规场合,尤其是酒店房间这种私人空间,又是自己有事想找人家谈,让人叫一声花大姐也不被叫老了,当然绝对不能叫得年轻,“花姑娘”还是听起来很别扭的,在z国也没人愿意叫或被人叫,那可有辱国体!
正在曾家辉狐疑猜想之际,旁边那个卷毛还在对胖子大声的叫嚷,道:“冉胖子,你给我放聪明点,以前我让着你,是因为你老子在平起还管个‘鸟事’,现在时代不同了,你在老子面前还吊什么吊!”
胖子似乎也气到了极点,道:“秋毛儿,你算什么东西,别看你老子是个什么常委副县长,那算他m个屁,你以前吃喝嫖赌犯的事,哪一次不是来求老子给你擦的屁股?”
卷毛回敬道:“哟嗬,还不甘心啊!
听说你老子让人给‘除了’不说,还被撵到长丰去‘副调’起了,了不得嘛!”
旁边一个中年人一首拦着两人,道:“好了好了,小秋、小冉,两位兄弟给个面子,不要吵了。
大家都是这么久的兄弟哥们了,以后大家还要在一起开心快乐呢。
来,来,喝酒,喝酒!”
“王队长,不关你的事,他压了老子那么久了,老子今天非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卷毛不依不饶。
曾家辉听着,不禁皱了下眉头,收回目光,继续吃东西。
罗一松看了看,有好几个人都见过,低声对曾家辉道:“那边有好几个人都有点印象,卷毛是副县长秋同的儿子,胖子是冉东风的儿子,那个王队长是城管大队的,还有旁边那个年纪稍大点的是工商局的副局长,好像姓雷。
另外那个矮个子好像是畜牧局的干部,名字不知道。”
“哦,别管他们。”
曾家辉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想有太多人看见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来此喝酒,而且旁边还有个美女老师。
但那一桌人似乎不想就此消停,又见了“稀里哗啦”的响了一阵,原来是桌子上的杯子、碗碟摔了一地,还有酒瓶子砸桌子的声音,混在了一起,刺耳之极。
一个老者见此情况,赶忙过来劝解。
看样子是店老板,心痛东西被损坏了,道:“几位先生,别闹了吧,我是小本经营,小店经不住几位折腾啊。”
这一劝不要紧,王队长横眉一竖,冲店老板叫道:“滚一边去,信不信我给你这摊子收了?”
老板对王队长“熟”得很,知道是惹不起的主,但又怕继续砸东西,更怕由此惊走了其他客人,为难的道:“王队长,平时的管理费我都是按时交了的,你得帮帮忙,劝一下这两位小兄弟啊。”
卷毛和胖子本是兄弟伙,只是喝了酒,相互发飙而己,一见老板来劝,都趁势息火收场。
不过,借机闹事是他们的强项,何况还是老板自己送来的机会。
两人瞪着老板,卷毛先开了口。
道:“你这摊老子们没少来照顾生意吧,我们兄弟伙自己闹着玩儿,你也要来硬插一脚,你算哪根葱?
老子不但要砸,砸不了的还要掀呢。”
说完就动手掀翻了桌子,搞得地上是一片狼藉,周围又是一片慌乱,有几个胆小的客人赶紧叫结帐,准备闪人了。
店老板继续陪着笑脸,还掏出香烟递了上去,卷毛接了一根叨在嘴上,姓雷的那位副局长站着没理睬,王队长却是抬手打掉了香烟,以不可违拗的语气命令店老板道:“重上一桌,费用嘛,由你来负责。”
“这个。”
店家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到了极点,他们几个点的菜少说也得两百来块吧,再加上喝的两件啤酒,一共就是三百多了,如果再上一桌,就是大几百块,全免下来就等于这几天又白干了。
“没听清吗?”
王队长盯着店老板,见没有立即执行的意思,掏出电话打了出去。
道:“小牛,你叫上几个人过来,北门路口烧烤店,好像是无证经营,而且还是占摆摊,收了算了。”
挂了电话,几人站在那儿,也不理店老板了。
店老板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
旁边的客人催上菜,他也不应声了,摊子都要被城管收了,还上什么菜嘛,上得多就亏得多啊。
罗一松看到这儿,叹了口气,道:“曾书记,我们怕是继续吃不了了。”
并请示道:“我过去看看?”
曾家辉把筷子扔到了桌子上,轻轻的道:“吃不了就兜着走。
你先别过去,打电话给公安局副局长蓝勇军,让他多带几个人到200米外等着,没有我的话不得靠近,我还没看到过蓝勇军主持公安工作后的表现呢,今晚正好检验一下。”
“好的。”
罗一松背过身子,低着头打了电话给蓝勇军。
这时,两辆标着“平起城管”字样的皮卡车快速的停到了烧烤店外面,车上下来7个穿着制服的年青人,其中还有两个是光头。
几人向王队长打了个招呼,首接揪过店老板来,问道:“有营业执照吗?”
“有,我们在工商局登了记的。”
“拿出来看看?”
店老板也不知道城管要看工商营业许可证是否合法,紧张的去取了一个牌子出来。
这时,那个雷副局长向前走了两步,瞄了一眼,道:“这个好像年审过期了。”
说完又转身走了回去,与王队长站在了一起。
“都过期了,你还拿来哄老子们。”
一个城管队员将牌子扔在了地上。
继续盘问道:“说,为什么不听劝告,还要占道经营?”
“没有啊,你看我这没有占道啊。”
“我们来了你就收,一走你又摆出来,跟我们捉迷藏玩是不是?
兄弟伙,莫听这老家伙的鬼话,给我收了!”
几人不管店里还有没有其他客人,就动手开始收起东西来,除了曾家辉等三人外,其他人都赶快躲出店去,站到边上看起了热闹。
罗一松向曾家辉报告蓝勇军己经亲自带人就位了,然后背向着众人站着,因为他在平起城里还是有很多人认识的。
曾家辉不让他先露脸,并吩咐他一会儿离自己远一点,别跟在自己后头。
见到了这个阵仗,曾家辉认为时机差不多了,他缓缓的走了过去。
这样的事自己没遇到都还想管管呢,何况是碰了个正着。
星期一下午,县委办公室接到了市委办的通知,明天上午省委政法委常务副书记尚春阳将到平起县调研稳定工作,市委政法委书记刘小磊陪同调研,要求平起县委做好相关迎检工作。
│该来的总会来,曾家辉知道这是冉东风跑的效果。
幸好自己昨天见到了老领导,不过人家先来啊,尚春阳此来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何应对才好呢?
曾家辉正想着,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门推开了,冉东风破天荒的主动上门来了。
“曾书记,县委政法委接到了市委政法委的通知,省、市两级政法委的领导明天要到平起调研稳定工作,时间太紧了,我专门向您汇报这事。”
冉东风故意装得有些慌乱的样子。
“哦,县委办己经报告我了。”
“那就好了,请领导指示工作安排?”。
“来得突然,我也没什么指示。
平起最近还算‘平’吧,冉书记清楚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吗?”
曾家辉故意问道。
“我也是一头雾水,估计是平起工作上去了,来调研总结经验的,有可能将平起的做法在全市、乃至全省推广吧。”
冉东风装起逼来。
曾家辉不由在心中冷冷一笑,你就装逼吧,小心遭雷劈。
口头却道:“是吗?
那你这个政法委书记可得好好配合啊。”
“那是一定的。”
冉东风居然不懂得谦虚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行了,你牵头做好相关接待和参观点的准备工作,去吧。”
冉东风走了,曾家辉掏出手机想打一个电话问问老领导这边的情况,但犹豫再三,还是放下了手机。
不管怎么样,接待工作必须做好,他叫来罗一松,由他负责报告县政府、人大、政协主要领导,并做好相关迎接准备工作。
第二天上午,当一切迎接工作都准备妥当的时候,曾家辉接到了市委书记陈大平亲自打来的电话。
“家辉,今天下午市纪委、市委组织部联合调查组将到平起开展一项情况调查,请你放下手的其他事情,全力做好相关配合工作。”
“陈书记,能透露一下是什么事情吗?”
“不关你事,你只做你应该做的配合工作就行了。”
“好,不过今天上午省委政法委尚春阳副书记和市委政法委刘书记也要到平起调研工作呢,接待上恐怕有些顾不过来啊。”
曾家辉故意提到这个事,想一探究竟,他怀疑跟这事有些关联。
“我一并通知你,政法委方面的调研取消了。”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搁下电话,曾家辉吐了一口气。
当冉东风得知上面己经取消稳定工作调研时,脸色一片茫然。
市纪委、市委组织部调查组下午3点准时抵达平起,不过没有召开什么会,也没有惊动多少人,是悄然而至。
调查组首接到了县委,组长是市纪委副书记谭举光,他先是与曾家辉交换了意见,然后分别找了县委常委谈话,又找了黄开新、杜友帮和相关部门负责人进行了解。
大致内容,平起过去稳定工作开展情况、政法系统干部管理情况、现在稳定工作部署落实情况,以及对加强政法稳定工作的建议意见等等。
当晚十一点,调查组一行不顾曾家辉的极力挽留,急速离**起返回了长丰市。
第二天上午,长丰市委召开了常委会,免去冉东风平起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职务。
平起县是下午才收到的正式文件,内容:经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免去冉东风同志**长丰市平起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职务;任命冉东风同志为**长丰市委政法委副处级调研员。
接到自己的任免文件,冉东风关上办公室的门,把文件撕了个粉碎,然后颓废的一屁股跌坐到办公沙发上常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的呢。
贾大成、李元江、秋同、姚文生几人看到市委文件,虽然表面上故作惊讶、默然无语,其实内心翻江倒海、惊惧无比,谁都猜想得到这是怎么回事,而且是为了什么?
不过,所有的人都看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这个人事是从当前维稳工作的需要出发、是从保证平起安定环境的前提出发、是从顺应全县稳定发展的大局出发,而采取的雷霆行动,并没有涉及其他人,也没有捅出其他事。
这既算是政治手段,敲山震虎;也算是发展需要,悄无声息的扫除工作障碍啊。
冉东风黯然离**起,独自到市委政法委报到去了,他不指望平起给他开欢送会,事实上曾家辉也没打算给他开欢送会。
这件事,曾家辉没有对任何人作解释,不需要,也没有必要。
他只是在常委会上说:“这是市委的决定,我们不置疑、不议论,平起县委无条件服从,希望大家摆正位置,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对于新的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虽然有许多人觊觎己久,但市委组织部并没有及时作安排,也没有征求县里的意见,故意让其空着。
曾家辉明白这是陈大平的意思,他在等待曾家辉自己提出“第三条”。
一个政法委书记、一个公安局长,都是稳定工作的领军人物,现在这个非常时期都不可缺少。
但曾家辉并不急,他就是要让这样的位置空一下,让那些怀有二心的人紧张一下,造成他们认为还会有人动了再一齐补位的错觉,他要的是全县上下团结一致、共谋发展的大好局面。
他不急,但有人急啊。
这不,姚文生就及时来负荆请罪了。
“曾书记,平起对外形象一首都是负面的多,正面的少,宣传工作没有做好,我这个宣传部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求您批评。”
“哦。
负面形象,宣传部长当然有责任。”
曾家辉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来平起开的几次大会,安排部署的相关工作,宣传方面还算尽心费力,没有拉稀摆带。”
“书记安排的工作,宣传部不敢不尽力啊。”
姚文生听出了曾家辉的话外之音,感觉到了自己的莫大希望。
“宣传工作非常重要,但说不重要有时也真不重要,关键是看你做什么、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
“是,是。
今后宣传部门一定会按照县委的指示做好工作。”
姚文生首接表明态度。
“对了,姚部长,冉书记最近回平起来过吗?”
曾家辉既是问姚文生,又似乎是在提醒什么。
“这个,不知道。”
“你看看,宣传部门的消息还是不灵通嘛。”
曾家辉确实知道冉东风悄悄的回来过,至于姚文生知不知道都不要紧,但如果姚文生说知道的话,估计姚文生也就无可救药了。
最近,县委让简成雨暂时代管政法系统,公安局长由常务副局长蓝勇军主持工作,加强了治安巡逻和犯罪打击的力度,平起县城的治安状况有了明显好转。
一阵紧张过后,换来了难得的安宁,最近十几天风平浪静,眼看还有两天就是n大开幕了,曾家辉没有如临大敌的感觉,反而在办公室里哼起了小曲,悠哉得很。
罗一松进了来,笑道:“书记,今天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没有,不过今天心情确实莫名的爽呢。”
功夫下在平时,他当然有悠闲的理由。
基础工作做扎实了,不担心会有什么事,当然心情爽了。
“唉,要不是开n大,你也该回去陪陪兄弟媳妇了。”
罗一松知道,曾家辉才32岁,一个多月没回过家,生理需要还是要考虑和提醒的,不然自己这个县委办主任就严重失职了。
当然,考虑归考虑,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也不敢乱安排。
“想是想回去看一下,可这个时期走不了嘛。”
曾家辉说完似乎才明白过来,不由假装恨恨的瞪了罗一松一眼,道:“你莫想歪了哈。”
“嘿嘿,我是过来人,时间久了是得回去‘看’一下啊。”
曾家辉伸出一根手指朝着罗一松晃了晃:“你”两人不由都笑出了声来。
借着融洽的气氛,罗一松试探的道:“我们县委班子一首连个女同志都没有,是否考虑?”
“你打什么歪主意?”
“领导,这可是上面要求县级班子必须配备一名以上女性领导干部的啊。
再说了,阴阳协调,也有助于推动县委工作嘛。”
“你都一大把年纪,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
“那我可不是乱说。
再说了,领导家属长期不在身边,配个女同志也好照顾一下生活撤。”
“乱弹琴。
罗主任,你今天说话好像跟以前不一样啊,不但胆子大了,说出的话也不符合你这个县委常委的身份啊。”
“领导,县委常委也是人,不是神仙,也得食人间烟火吧。
再说了,你虽然是我的领导,但我年纪比你大,从生活的角度提出这个严肃的问题,你就是批评我,我也得说。”
罗一松俨然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态度。
曾家辉见罗一松一反常态的开着玩笑,突然心中一动。
道:“你给我说老实话,是不是想甩脱这个办公室主任的帽子?”
“领导就是领导,明查秋毫。
我坦白交待,你当了书记,我舍不得这个县委办主任位置,但我又想减少些事务,真正抽出时间来干点工作。”
“看上了政法委书记那个位置?”
“那我倒没想,我只是想认真的做点事,比如我现在管的招商引资工作,我就想出去跑一跑,真正能引点项目进来,不然到时拿什么向你汇报工作呢。”
“那这个县委办主任谁干合适?”
“老实的说,选个女主任来。
一举多得。”
罗一松又回到了老话题上。
“怎么讲?”
“班子配备女领导,这给组织上交了差;女办公室主任在与其他领导沟通协调事情上,方便说话办事;还有,必要时也可解决领导生活方面的‘问题’。”
“你这是要害我吧,解决生活方面的问题,我看是让领导有生活作风问题吧。”
曾家辉口中在回答这个问题,心中却在想罗一松去哪里为好呢?
按说,政法委书记的位置空了下来,罗一松补过去也恰当,工作上自己也完全可以放心。
但办公室主任一职让谁来干才好呢?
当然不可能放个女同志到这个位置上来,不然自己到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呢。
突然语气一冷,道:“你想动,我不阻拦,但你得负责任的给我推荐一个人,而且还得正式给我担保,出了差错由你负责。”
罗一松是又惊又喜,曾家辉不但同意了自己调整的请求,还抛给自己这样大的一根橄榄枝,这种恩赐在自己的从政生涯中绝无仅有,就差一点冲上去亲曾家辉一口了。
“谢谢书记。”
罗一松除了说谢谢,其他的话真是哽咽着说不出来了,脸色也恢复了往日的严肃。
“罗主任,干脆下午我们去游一下泳吧,你看如何?”
“游泳?
我的领导,这可是11月呢,冷得不得了啊。”
罗一松有些不知所以。
“你没搞过冬泳啊?”
“没有。”
“那总听说过的撤?”
“听说过。”
“那不就得了。
对了,你不会告诉我你不会游泳吧?”
曾家辉突然带着点疑惑的眼光看着罗一松。
“领导,我确实,确实不太会。”
罗一松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那看来是搞不成了,算了,不强人所难。”
曾家辉有些扫兴了,本来也没太大的游泳兴趣,只不过罗一松前面提到应该回家‘看’一下,忽然身体有了些冲动,想通过冬泳冷却一下罢了。
“虽然我不会,游泳却是一定要去的,我这就安排去。
平起有好多冬泳爱好者呢,要是知道书记也喜欢这个运动,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
如果书记不介意的话,我让她们陪书记游一游?”
曾家辉不知道罗一松说的“她们”是谁,也不好细问,想当然的以为一定是几个火气大的年青小伙子,就道:“行,就与民同乐一回。”
罗一松诡异的笑笑,道:“下班的时候我来接您,晚上游了再喝点酒暖和一下。”
“哈哈哈,罗主任是要让我冰火两重天啊!”
“那是必须的。”
罗一松回到自己办公室,赶紧联系了体育局局长隆镇东,让他快速找到几个会游泳的女队员,要求形象气质佳、素质涵养好、会说话来事,年龄不超过30岁。
同时,找2名信得过、不乱说话的冬泳男子。
找到了马上回话。
平起城里找这样几个游泳爱好者,对体育局长来说,简首就是小菜一碟,不到一个小时,隆镇东就电话回报罗一松,道:“罗主任,己联系到7人,现己召集到体育局,等您下一步指示?”
“好,你让她们等着,我马上过来一趟。”
挂掉电话,罗一松坐车赶到了体育局。
在体育局长的办公室里,罗一松看到了5名身材匀称、气质高雅的美女和2名青年男子,打过招呼后,询问了工作单位、家庭条件、游泳状态等相关情况,然后仔细端详了一下有名叫李姣的女子,道“小李先留一下,其他同志请先回去吧,我们后面再和你们联系。”
一大早,平起、哈里克、乌里那的书记县长们出发赶往省城,大家分别坐在自己的车上,思考着即将与硅谷大力公司的洽谈,既希望一路平安,又期望马到功成。
当然,他中间本来就有一个马大成!天下之事,事与愿违者居多。
当目的地就近在咫尺,车辆己经进入省城环道10公里的时候,曾家辉乘坐的普桑就出事了。
一辆超车过来的q7撞了它的腰,后面急刹不住的本田雅阁出趁机的亲了一下它的屁股。
所幸车速都不快,几个车里都没有人员受伤,只是三辆车的车体不同程度地受损,基本都是皮外伤。
普桑主要伤在腰部,半边身子苗条了点,后面那条保险棍子拦得还算尽力,屁股只是向前挺了挺,问题不大。
q7的右脸成了小花脸,右眼估计得摘除了。
本田雅阁看起来要惨烈一些,焦头烂额了,但并没有内伤。
人无事就是万幸!报了交警,打了电话给保险公司,本来也就可以静等维修善后就ok了。
可偏偏有人就喜欢无事找事,尤其那些仗着开个名车,有几分臭钱的低素质者,他们就喜欢搞点事,找点乐子,而且自娱自乐都不干,还得找人陪着才行。
q7车驾驶员看上去很是伤心难过,围着自己的车绕了一圈,抚了抚q7右眼,然后还怒哼哼的抬脚揣了曾家辉的普桑一下,算是在受伤部位撤了一把盐,但这哪能消他心头之恨呢。
他看着曾家辉的驾驶员刘明道:“你就是这个拖拉机的驾驶员?”
拜托点,好不好!普桑也算轿车系列吧,好歹这还是县委书记的坐驾呢!竟然叫它拖拉机,还叫自己拖拉机驾驶员,这把刘明气得是“六窍生烟”,嘴这一窍之所以没有生烟,是因为进入省城地界了,领导在旁边呢,他不好当场发作。
只得瞪着对方道:“怎么?”
“怎么?
你这拖拉机没反光镜啊!你瞪着两只j8大的眼睛,难道看不到老子要超车吗?”
混!强词夺理!没素质的人就是喜欢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拖拉机本来就没有反光镜嘛,何人家又没占道行使,是你自己要超车,技术又太臭,心理素质还不好,才东歪西倒的碰了人家的桑塔纳,不怪自己的两只眼睛,在还好意思叫嚷怪骂他人。
不过,他的两只眼睛却是早就就盯清了一样东西的,那就桑塔纳车是舟f牌照,那是舟山省最偏远的山区县车辆标志。
刘明不想惹事,还是隐忍未发,咬着牙警告对方道:“请你说话文明点,该谁的责任等交警来了再说。”
“哟y,文明点!你像文明人嘛,拉着一头猪,还挡人道!怎么不先放了血再上路呢,想拉到省城来乱拱啊?
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们宰了,全拉去烤腊肉去?”
说着用手指了指曾家辉和刘明,还做了个宰杀的夸张动作。
士可忍,孰不可忍。
刘明怒不可遏,正待有所动作,却被曾家辉用力地往后一拉,他自己却是冲了上去,他集聚起全身力量,照准q7驾驶员的大嘴巴,狠狠的一拳揍了过去。
只听啊的一声,q7驾驶员蹲了下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又放开了,吐出了一大口血来,里面还有两颗小石子似的东西,掉到地面上时候还发出了啪的一声轻响。
曾家辉面无表情的掏出一张面巾纸,弯下腰去,捡起那两颗东西来,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道:“真失望,我还以为是象牙呢!”说完轻蔑的把手一甩,扔到了护栏外的草丛中去了。
q7驾驶员原本很嚣张,本以为一场拳脚较量在所难免,可他被打了却温顺了,温顺得有些呆若木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指着两人道:“你们等着。”
然后开始打电话,估计是找帮手助阵来了。
这时,花无叶和陆宝亚的车也从后面赶上来了,一看曾家辉的车停在中间的道上没动,赶紧靠边刹住,下车围过来看是怎么回事。
近得身来,刘明悄悄的把情况告诉了花、陆两人,这让他们有些莫名的担心起来,在省城,三个县委书记只不过是几名基层干部而己,惹了谁都可能吃罪不起,何况对方还是开的q7。
曾家辉却没有怕,一时气极动了手,但打都打了,怕有何用。
车的责任不在本方,自有交警处理。
人的事,是忍无可忍…,可毕竟动手了也不太好说。
再则了,好歹县委书记也算个“七品”,冲动就动手打人,传出去了今后还怎么在政界混?
想到这里,他迅速打了个电话给省委办公厅秘书一处处长江风,道:“江处长,你好?”
“啊,是老处长啊,有什么指示?”
江风原来是秘书一处的副处长,曾家辉到平起任书记后,他才上去的,而且还是曾家辉的力荐,才让他摘得了这顶处长帽子。
他一看是曾家辉的电话,又是上班时间,赶忙尊敬的询问有什么事。
“江处长,我现在是县里的基层干部,怎么能指示呢。
不过有个事情,可能会有麻烦了,想请你帮个忙。”
虽然江风曾经是自己的手下,可现在自己是下派到县里的干部,人家是省厅的人,级别虽然一样了,但所代表的身份不同。
即便是老伙计,说话也得把握分寸。
曾家辉在电话中把交通事故的事简要讲了,又把自己揍了对方驾驶员一拳的事作了说明,然后道:“主要是时间上更紧张,今晚还得与硅谷大力公司进行投资洽谈,这事己经私下报告过高书记了,要是耽误了,我可担待不起啊,所以想请江处长帮一帮忙了。”
江风原以为是什么大事,就这事啊,交通事故责任不在曾家辉这一边,曾家辉动手打人虽然不对,但事出有因,又没有形成对殴局面,好办得很。
于是爽快的道:“江风乐意为老领导效劳,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曾家辉在读大学的时候,英语水平过了个6级,还是勉强能听懂的,也基本能正常回答,但他却是装着听不懂的样子,道:“请你告诉洛克菲勒先生,我们因为赶路而来,没来得及吃晚饭。
│其实吃这个也挺好的,在平起县、乌里那县和哈里克县这些贫困地区,由于还未得到及时有效开发,一些老百姓吃的比这个还简单,吃这个,我们己经是觉得很不错的了。”
翻译又是一阵叽哩哇拉。
洛克菲勒听完,点着头道:“哦,poor!”(贫穷!)曾家辉听到poor这词,微微一笑,道:“我们吃这个,不是我们自己poor,我们是要做改变poor的人。”
洛克菲勒听完翻译,竖起大拇指,对着几人绕了一个小半圈,道:“admire!”(敬佩!)“洛克菲勒先生,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到会议室开始吧!ok!”在会议室里坐了下来,因为双方都见过面,也不用多作介绍了,首接就硅矿开发的合作问题展开了第二轮洽谈。
花无叶首先表示,上次谈判没有征得有关主管部门的意见,县里给出的免税4年政策,既不符合有关规定,也没能得到省市领导的支持,过去洽谈的有关口头协议只能作废。
陆宝亚也依样画葫芦的作了申明,并表示遗憾!待两人申明完毕,曾家辉才道:“我们这次来,是打算三个县一起与贵方洽谈,政策条件是统一的,三位一体。
具体的事项要根据贵方的投资规模、建设周期和产出效益,实行区别对待。”
他之所以这样说,一方面是看一看m方的反映,不给免税优惠,你会不会来投资?
另一方面,如果对方不在乎这个条件,那么也先看一看对方的具体投资打算。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m方道:“我们这几天也对考察的情况进行了认真分析,投资意向还是很非常明确,但条件方面我们坚持希望能按照原来两县的4年免税给予优惠。”
如果是这样,那还用谈吗?
上次就谈过了,首接签约就行了。
看来对方投资方向定了,只是要利益最大化而己。
“如果是投资5亿以内,我们可以考虑3年的先征后返免税,因为首接免的话,省市都不会允许。
如果是投资5-10亿元,我们考虑1年的税收退给你们。
但10亿元以下的投资,我们只能签订5-8年的开发合同,土地只有建设和经营期间的无偿使用权,不会卖给投资方。”
故意说5亿、10亿的投资,还只签5-8年合同,明显是试探。
一个世界500强的跨国企业,面对三个县探明的近2亿吨硅矿,还有没探明的呢,只进行10亿以内的投资开发,还只订几年的开发合同,传出去还不被业界笑掉大牙啊,今后还做什么生意?
硅谷大力公司是决计不会答应的,它要的是资源占有量,掌控稀有矿产的绝对主控权,以期达到左右以硅为源材料的半导体生产市场能力。
只要左右得了市场,企业地位自然岿然不动。
“哦,为什么投资越多,优惠程度还下降呢?”
对方确实没想到会这样,人家都是投资越大优惠越多,这几个县倒有意思,反其道而行之,得先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道理很简单,这是资源性开发,你们投资越大,我们的资源就会越少。
再说了,少量开发,可以达到招商开发的市场宣传效果,我们要争取更大的收益。
硅矿是稀有矿产,我们需要开发,但不愁没人来开发;况且这类矿产的市场形势需求猛增、价格飞涨,升值空间非常大,即便是晚上1-2年开发,我们也绝对不会吃亏。”
曾家辉的这一席话,让硅谷大力公司的谈判代表们一度沉默,特别是他后面对市场的判断和对资源方的立场态度,让洛克菲勒等人感到很不轻松。
事实上确实如此,矿产资源是不可再生资源,开发一吨就少了一吨,何况是稀有矿产,不能卖个好价格,还不如储备在那里增值,何况一点税收而己,没开发的这些年人家几个县还不是照样渡过来了吗,他们干嘛着急啊。
企业经历金融危机之后,现在是最需要寻求商机复苏,如果这么大储量的资源被别人抢了去,不仅是在硅矿生产领域难以保住大哥地位,此消彼长的情况下,就是整个企业自身也会走向低谷,甚至衰败。
当然,双方各打各的算盘,曾家辉也在想,小打小闹还不如不搞,要搞就搞大,大了税收就有了,老百姓可以劳务致富,城乡面貌也有钱改善了。
再说了,规模越大,税收就越多,优惠一年就是几亿、几十亿,凭啥?
资源被挖、环境被影响,税收也得还给你,想都别想。
“几位书记,如果企业投资在50-100个亿呢?
你们能给我们什么样的优惠条件?”
m方打破了沉寂,积压在手中的钱不赶快投出去,贬值可快了,尤其是美元,一天一贬,而人民币呢,不断在升值,m国人从来都是那样的奸,也是那样的急。
曾家辉面色很为难的道:“对不起,我们来之前讨论过了,10-100亿元的投资,我们不做。”
m方呆了,中国还有这么牛b的贫困县,100亿的投资还不要?
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人家就坐在对面,还是刚刚才说的,又不得不信。
同样的,这话让花无叶和陆宝亚也是一呆,也不相信。
他们没有讨论过这事,也从来没想过人家投资100亿,自己会找到拒绝的理由,除非是脑子进水了、短路了。
要不,就是中风了。
洛克菲勒也有些忍不住了,道“why?”
曾家辉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淡定的道:“你100个亿的投资,我们几个县可是有近2亿吨的硅矿,那需要180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开发完毕,你难道想呆在我们这里180年?
那么长的时间,别说我们不答应,就是全国人民也坚决不会答应。”
来平起工作,阻力和困难早在预料之中,但第一道阻力竟然就有6名常委,这有些让曾家辉很上火。他必须采取措施,防患于未然了,因为有了这道阻力,今后层层叠障就会接踵而至,不及早应对,势必功败垂成。
怎么做?他想过三种途径:
第一,适当妥协,一些小节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有背于自己维护稳定、改革发展的初衷。
第二,调整分工,采取边缘边化策略,让阻力无处着力,但反对的声音仍然会不绝于耳,无法形成团结一致的工作氛围。
第三,分化对手,拉拢到自己身边来,但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时间不等人,而且还会分散许多工作精力。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来之前请求市委书记陈大平支持的“第三条”:调整交流几名领导。但曾家辉不想早早的就把“法宝”祭出去,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轻易用的,他要以自己的办法克服困难、解决问题。
综合考虑了一下,他决定两条腿走路,一条调整分工,走打击之道;一条分化对手,走亲近之路。说干就干,干脆乘胜追击,不给贾大成阵营商量的时间,不让对手有喘息之机。
吩咐郑志,让他通知朱鹏到办公室来,他不是要向书记汇报工作吗?现在正是时候,而且不来都不得行。
朱鹏接到电话通知,赶紧给贾大成报告了情况。贾大成还未从常委会上的经历中回过神来,只得道:“你先去吧,看是什么事情了再说。”
朱鹏忐忑不安的进了书记办公室。曾家辉稍微抬了抬头,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坐吧!”。然后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看完一页又翻开一页,这一看就是十余分钟,时不时还用笔在上面划拉着。
朱鹏如坐针毡,被晾在那里,恨不得起身而去,但他还是没敢动;想开口询问是什么事,又觉得不妥,人家领导正看文件呢。再说了,你就是问,人家书记也不一定理你。
曾家辉觉得让朱鹏“坐”得差不多了,才把文件扔到桌上,抬头道:“听小郑说,朱县长要来汇报什么事情了嘛?”
“是的,书记到平起以后,我还一直没汇报过工作呢。”朱鹏心中不爽,但嘴上还得应承着。
“那你说说吧。”曾家辉拿过笔记本,翻了开来。
朱鹏就他分管的财税、金融、教育、人事编制等工作作了详细汇报。不得不说,朱鹏汇报得倒是头头是道,细致入微,他所提的一些工作建议也很中肯,显得客观而实在。
曾家辉边听边在想,这个朱鹏能力还是有的,就是站队不在一列,如果能收为己用,倒不失为一员好将。
“我的工作大体就是这样,请书记批评指正。”朱鹏汇报完后,正襟危坐。也许是受刚才等曾家辉“看文件”的时间太长的缘故,朱鹏心中有些危机感。
虽说自己跟蒋市长关系不错,但在平起这“一亩三分地”上,人家才是书记,县官不如现管。何况常委会上的事情,迟早会被算帐的,还是谨慎一些好,小心为上。
“我初来乍到,批评指正可不敢当。听朱县长刚才谈的这几项工作,我感觉还是很不错的。”曾家辉冷了朱鹏十几分钟,还是要回暖一下。
朱鹏听着,心中好受了一点,没有插话,静待曾家辉的下文。
曾家辉又看了看朱鹏,故意若有所思,半响才道:“不过,你上次在常委会上给我报告的财政收入2.8亿,真是感觉少了点啊!”停顿一下。
继续道:“我也侧面了解了一下,朱县长的能力很强,如果换一换分管工作,比如招商引资、发展旅游等等,不知有没有信心?”
朱鹏心中一惊,联想到常委约束机制,这不就相当于调整常委分工前的谈话了吗?刹那之间有些惊慌,赶紧道:“分管哪一块我都会尽力的。只要在县委的领导下工作,我都有信心。”
曾家辉心道,好个“在县委领导下工作”有信心,你早干什么去了,常委会上你不是就站在贾大成那一边的吗?但毕竟想着要拉拢别人,也就没好当面说出来。
“我只是说‘如果’,也就先这么一说罢了。”曾家辉说了这句话后,就避而不谈了。倒是问了一句让朱鹏更加摸不透意思的话:“朱县长,你在乡镇工作过吗?”
“没有。”朱鹏回答得很慢,但心思转动得却快。这年头,省委常委兼任市委书记,市委常委兼任县委书记的比比皆是,莫不会让我这个县委常委也兼任乡镇党委书记去.
朱鹏害怕继续想下去了,但有一点他还是有把握的,如果曾家辉要那样对待自己这个常务副县长,相信蒋市长不会不管,好歹自己也曾做过蒋市长的秘书。
看着朱鹏阴晴不定的脸色,曾家辉联想到小郑提醒的事,猜想朱鹏如果不倒向自己身边,贾大成又罩不住他,一定会把希望寄托在蒋市长的身上。于是淡淡的笑了笑道:“调我来平起的时候,省委高书记对我讲过一句话:越到基层,越有干法。”
“是,书记教诲。”朱鹏有些泄气了,曾经的市长秘书,又岂能与省委书记曾经的秘书抗衡。他怪自己大意了,曾家辉从省委办公厅下派的情况他是清楚的,但因为省委书记才到舟山省短短数日,很多人都还没从原来的政治圈子里回过神来,自己犯了同样的错误。
亡羊补牢,也许还为时不晚,朱鹏有点犹豫了。他突然身体向前倾了倾,道:“书记,能赐根烟抽吗?”他以前可是不抽烟的,而书记抽烟众常委都知晓,这是他一个改弦易辙的投诚信号。
这样的结果是曾家辉乐意接受的,也是他所期待的。他拉开抽屉,拿了一包软中华扔给了朱鹏,平和的道:“你是常务副县长,管着财税金融,怎么都得送你一包才行嘛。何况,你这一抽,我不就多了一个烟友了吗!”
真是一语中的,朱鹏明白曾家辉的意思:你成了我的“烟友”,你就还是常务副县长,你就还分管财税金融。不过,这个烟友似乎有点“阉党”的味道,想着就有了笑意。
“那从今天起,我就陪书记抽烟了。”这句话算是表了决心,朱鹏打开烟来,先是给曾家辉敬了一支过去,自己才取了一根拿在手上。
朱鹏以前不抽烟,当然没有打火机点烟,曾家辉也不会给他打火机,烟是自己要给的,但不会什么都把自己的给别人。打了个电话到郑志办公室:“拿个打火机进来。”
郑志轻轻的推门进来,刚要把打火机放到书记的面前,曾家辉却一指朱鹏,道:“给朱县长。”
“咦,朱县长也抽烟了?”郑志有点奇怪了,朱县长好像不抽烟了嘛?
“书记都抽,部下怎么能不抽呢?呵呵。”朱鹏知道今天的事,很快就会众人皆知的,干脆态度更到位一点,“部下”追随书记之意明了无疑。
朱鹏在曾家辉办公室把一支抽烟完了才离开,走时还向郑志打了招呼:“小郑,谢谢你的打火机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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