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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外挂后,小农女她变凤凰了全文+番茄

白鹭成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高口碑小说《开外挂后,小农女她变凤凰了》是作者“白鹭成双”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陈宝香张知序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我,是人们羡慕的人物,脑子聪明,资本雄厚,我的前途一片坦荡,但是没想到,我死了……死后我的灵魂进入到了一个女人身上,她是一个农女,她是一个贫穷但不认命的农女,她爱慕虚荣,她像向上怕,她不甘屈居人下,看着她可怜又可爱的模样,我笑了。既然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我就赐你一场机缘,带你走上枝头吧。...

主角:陈宝香张知序   更新:2025-05-03 19: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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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外挂后,小农女她变凤凰了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谁安慰你了。”张知序扫了四周—眼,“我就是觉得这宅子不怎么样,酒席的菜色也不怎么样,不如回去,让荨园的后厨给你做浑羊殁忽吃。”

“混什么呼?”

张知序正要解释,陆清容等人却又过来了。

“你怎么—个人在这儿啊。”陆清容掩唇低笑,“是在想要去哪里租个宅子来招待大伙儿么?”

好不容易心情平缓些,这人又来搅局。

陈宝香有些恹恹的不想开口,张知序却是来了气:“像此处这么普通的宅子,确实随手就能租来。”

“你说什么?”陆清容愣住。

“说你没品位,大梁上红漆,外头搭青瓦,想学苏园又没人家的体阔,想仿宫廷内苑却只堆些不值钱的坐地瓶,—眼看去颜色繁杂摆设冗余,活像哪个杀猪贩子发了家急着证明自己有钱。”

“你!”陆清容大怒,—把就掐住她的胳膊。

张知序反手甩开她,出手如电,飞快地钳住她的下颔,接着笑:“连席间主菜都只上肘子肉,没看见上席的贵客们碰都不碰?”

旁边的林桂兰等人闻言,纷纷转头去看。

果然,每个桌上的肘子都摆在最中间,许多桌都还完好无损。

几个贵女神色微异,看着陆清容小声嘀咕。

陆清容脸上—阵红—阵白,气急败坏地挣扎开:“你,你……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住在哪个王府里,待客的又是什么贵重菜式!”

“明日午时,永平坊恭候各位大驾。”他道,“别不敢来。”

“笑话,你敢请我们怎么会不敢来。”陆清容理了理衣襟,又皱眉跟旁边的人嘀咕,“永平坊是什么地方?”

“不常去这地界。”

“肯定没宣武门威风啊,世家大族的宅子多数安在这儿,谁会安去什么永平坊。”

—群人议论之后,更觉得陈宝香是色厉内荏强撑脸面。

陈宝香心里也没底啊,什么永平坊,还要贵重菜式招待,这得花多少银子?

更要紧的是,这么短的时间,她去哪里租宅子?

-大仙,你怎么吹牛又带上我了!

-别急,我有对策。

“就这么说定了。”陆清容上下扫视她,又回眸看了看观景台上。

裴如珩还在与岑悬月谈笑,花前柳下,郎才女貌,看着就登对。

她抚着步摇哼笑:“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才能比得过三品尚书家的独女。”

陈宝香就没想比。

开玩笑,她是想攀高枝,又不是非得在裴家这—根枝头上吊死,裴如珩的确合她心意,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还去争抢,岂不真成贱人了。

况且争抢这事儿最是抬价的,抢货货价高,抢人身价高,她自己的身价还没抬上来呢,凭什么去帮着裴如珩哄抬。

——想是想得开,低落却也是有的。

晴朗的天像是独在她头顶下雨,从陆家回荨园,—路淅淅沥沥,遍体生寒。

张知序感受着她的情绪,想不出安慰的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吃的:“那个浑羊殁忽,是取整鹅剥皮褪毛,往鹅肚里塞上糯米和香料,再将鹅塞进整羊里烤。”

陈宝香目无焦距地搭腔:“这做法倒是聪明,能吃着鹅,也能吃着羊。”

“这道菜只为吃鹅。”他解释,“外面的羊肉是弃之不食的。”

“什么?”焦距瞬间回拢,她差点跳起来,“羊,—整只羊,弃之不食?”

“这道菜里的羊是当器皿用的,重要的是鹅。”

大盛鹅肉贵重,—只七斤的鹅就要两三千钱,—整头羊也不过七八千钱,用来做皿也是寻常。



“是。”张知序皱眉,“我以为这桩婚事会取消。”

“程槐立若是死了,这桩婚事当然会取消。”九泉神色微紧,“但他现在没死,只是断了一条腿,圣上赐婚的旨意也就不好变动。”

“方便的话,能让我见见银月么?”

银月不是闭门不出的人,见她自然是方便的,但九泉有些不解:“姑娘想做什么?”

“她性子刚直,我怕她想不开,去陪她说两句话也是好的。”

陈宝香听完,不由地竖起大拇指:大仙你厉害啊,这就想到由头去攀附了,如此一来,咱们还真能混着一张出阁礼的请柬。

大仙没理她,九泉倒是点了头:“好,我这便去安排。”

有过上次去张家的经验,这次陈宝香就从容多了,走路都昂首阔步的,时不时路过一处水池,还对着照一照自己新买的发簪。

张知序看得直撇嘴。

黄金做的东西粗俗又难看,她到底什么眼光。

可没想到进门一见人,张银月也呀了一声:“姑娘这簪子,是万宝楼刚出的款式?”

“是呀是呀,我刚去买的。”陈宝香将头凑过去给她看,“掐丝的工艺,镶的都是番邦刚送来的一批红宝石,你瞧瞧,花样也好看。”

张银月满意地点头:“我还在犹豫那画册与实物万一差得大,看见姑娘这个倒是放心了。”

“画册?”

“对,万宝楼昨儿刚送来的。”张银月丝毫不见外地将册子翻出来。

陈宝香惊叹:“新货都在上头了,倒是省了去店里的麻烦。”

“这个款我瞧着是跟这簪子搭的。”

“是呀,我见过实物,比画册上还好看,这个可以选。”

“那这副璎珞呢?”

“店里瞧着坠子轻薄,没意思,不如这边这副。”

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对着画册竟就聊开了,张知序原还担心该怎么寒暄,结果愣是半个时辰都没插上话。

“你眼光真好。”张银月合上画册,欣喜地道,“是哪家的小姐?”

陈宝香面不改色地骗:“我家也住在宣武门。”

“隔得不远呢,以前居然没缘分遇见。”她扼腕叹息,又看向旁边的九泉,“你怎么也来了?”

九泉终于有机会介绍:“主人伤重,又心系姑娘的婚事,这才让陈姑娘过来看看。”

“哦?”张银月很诧异,“那陈姑娘是二哥哥的……?”

“朋友。”张知序抢答,“在江南认识的朋友。”

“哦——”张银月眼珠子直转,笑着重复,“朋~友~”

不愧是堂兄妹,阴阳怪气的语调都一模一样。

张知序轻咳一声:“令兄托我带了些薄礼来,劳烦你身边的人过去清点清点。”

银月会意,挥手让丫鬟婆子们都出去看礼物。

“程槐立已经断了右腿。”

门一合上,张知序就低声开口,“他现在脾气暴躁,疑心也重,你嫁过去恐怕要受不少委屈。”

银月一愣,眼神跟着就黯淡下去:“我何尝不知这不是桩好姻缘,但凡还有一丝生机,我也不想嫁他。”

“凤卿的想法是让你躲去乡下,对外就说病重,好歹再拖上几年。”

“我原也是这么想的。”银月垂眸,“但我也是张家的女儿,二哥哥为张家已经丢了半条命,我若只顾着自己躲去乡下、为张家招祸,那又算个什么呢。”

张知序噎住。

陈宝香听了半天,突然问:大仙,圣上为何会赐这桩婚事?

-是程槐立去硬求的。

-程槐立的原配是圣上的长女,当时圣上还未得势,只在边关驻守,据说那长女刁蛮跋扈,害死了程槐立的两个侄儿,又在家里烧火自焚。


“哎哟,这位贵客。”掌柜的连忙迎到她身边,又是倒茶又是赔笑,“小的自然识趣的。”

“别信她吹瞎话。”陈宝香拿银票给自己扇风,哼声道,“她家可穷了。”

“你以为你这一千两能捅破天?”陆清容咬牙,“今日我保管你一样东西都买不着!掌柜的,把这些钗环都给我包起来!”

张知序瞧着,发现这陆清容是个极易被激怒进而冲动做事的人,陈宝香这么浅显的手段,她居然也会上当。

东西越买越多,买的不一定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价格却是不菲。

陈宝香笑吟吟地提醒她:“这快一千四百两了哦,你有这么多钱吗。”

陆清容冷笑:“只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才会觉得这些钱多。”

“这还不多吗?”她夸张地感慨一声,提裙又往楼上走。

三楼是大些的金玉宝石摆件。

陆清容抓着扶手跟上去,有些犹豫:“你买这些做什么。”

“新置办的宅子空得慌,得有宝贝才能镇得住。”陈宝香摸着下巴,“你看这尊金佛如何?”

掌柜的立马道:“二位姑娘慎重,这是纯金打的好运佛,光重就有十斤,开价两千零六十两。”

陆清容背后冒出些冷汗,陈宝香却抽出三张银票,得意洋洋地对她道:“这个你抢不了了吧。”

“你……”她震惊地看着她的荷包,“你到底哪来的这些钱?若不说清来处,我可要报官来抓贼了。”

玩不过就以权压人?

陈宝香哼笑:“有什么说不清的,这都是张知序给我的钱,他家账房还有记录呢,叫官差查去吧。”

面上装得挺有气势,实则心里直发虚。

-这么说也没问题吧?的确是从他家账房出来的。

张知序觉得好笑:是,没问题。

陈宝香腰杆挺得更直了。

陆清容气急,四周这么多人看着,她也有些下不来台,咬牙道:“你既跟张家公子关系这么好,那下个月张家四房姑娘的出阁礼,你没理由不来吧?”

出阁礼?

张知序心里一紧:“程将军伤重,张家怎么还要办出阁礼?”

“问我做什么呀,你不是跟张家熟得很么。”她翻了个白眼,扭身就走。

张知序眉头紧皱沉默不语,陈宝香却是很快乐,目送陆清容带着大包小包离开了万宝楼,她扭头就对掌柜的道:“我厉害吧?”

掌柜的打着算盘乐得眉毛不见眼的:“姑娘高才,那几件独珍的宝贝,我都抽一成利给您。”

说是独珍,其实就是又贵又不值,平常摆着压根卖不出去的货品。

陈宝香看着算盘上的数目,喜上眉梢地拍手:“今日咱们的花销都由陆小姐买账。”

说着,欢快地扑向二楼的衣裳,不要钱似的选。

张知序回神,看了看她挑选出的东西,眉头直皱:不要这些。

-为什么?

陈宝香欢喜地摸着料子:多好的金绣大摆裙,上头还缀了绿宝石呢。

-丑。

???

陈宝香不服气:这怎么能叫丑呢,这一眼就能让别人看出来我有钱。

-就是因为这样才丑。

张知序没好气地指了指:就要这件雪锦明花抹胸,配旁边的织锦暗花小袄,再取上头挂着的宝相穿花云缎裙。

陈宝香依言取下来,还是恋恋不舍地看向那件大红大绿的金绣裙:再考虑考虑?

-去换。

她一头栽进换衣的雅间。

脏兮兮的衣裳被丢了老远,手也放在侍女送来的温水里洗了个干净,她穿好衣裳对着镜子看了看,纳闷地道:“花样是挺不错,但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裴如玫带着陈宝香离开药房,一边走一边惊喜地道:“姐姐,你太厉害了吧,连药经都能默?那字数可多了,好像有近十万呢。”

陈宝香一听,眼前一黑,恨不得也当场晕过去。

十万字,这谁能默啊!

-别慌。

张知序道:我能。

-啊?这你也能?

-小事。

陈宝香不由地双手捧心,若不是裴如玫还在旁边,她都要给这位大仙跪下磕头了。虽然没什么法力变不了银子,但他是真厉害啊,什么都会。

有了大仙的担保,陈宝香底气又足了起来,大摇大摆地就跟着裴如玫去了书斋。

张知序要了纸笔,用左手开始默第一卷。

陈宝香看着自己的手写出与自己完全不配的娟秀笔迹,双眼放光:“大仙,你若去参加科考,定能高中状元。”

“中不了。”张知序随口道,“殿上钦点,容貌过盛之人只配做探花。”

“啊?”陈宝香懵了。

张知序一顿,往回找补:“传言都这么说。”

“那多不公平啊。”她倒也不怀疑什么,只嘟囔,“白丢了状元之位,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才学不够,实则只是长得太好看。”

这事其实一直是张知序不愿提的,说了好像他输不起似的,也让人觉得圣上未免荒谬。

——实则新帝就是有这么荒谬,轻飘飘一句“探花好,正好与我儿相配”就抹杀了他十几年的苦读,让他成为第一个金榜题名之后还要在家跪祠堂的人。

这么荒谬的世道,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

但他吃着张家这么多年的饭,死也不能白死,一定要拉程槐立垫背。

心思一重,下笔也就落了墨点。

陈宝香坐得无聊,开口闲话:“我打小就不爱读书,叶婆婆想教我,我学不到一炷香就要去田里跑三趟,捉鸟掐虫、采花逗狗,长到现在,也才只学会了叶婆婆名姓里那三个字。”

张知序回神:“那你活得可真自在。”

“人活在世间,哪有自在的。”她晃着脚尖道,“读书人有读书人的苦,庄稼人也有庄稼人的苦,只是好不容易来人间走一遭,总要找到点让自己高兴的事才不亏,你说是吧。”

让自己高兴的事……吗。

张知序停住了笔锋,微微出神。

陈宝香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说完就继续哀嚎:“还有多少字啊,我手都酸了。”

“快了。”他落笔继续写,含笑道,“你想得到点什么,也总得付出才是。”

这代价也太大了,整整一个时辰,她屁股都坐酸了,才终于默完。

王寿那边得了消息,很是不信,磨磨蹭蹭了两炷香才不情不愿地赶过来:“写成什么样了?”

陈宝香得意地将大仙的默抄递过去。

王寿打眼一瞥,轻蔑的表情慢慢变成了惊愕。

“祖师爷保佑。”他站了起来,“真是天福年间的《药经》,这书是孤本,传闻是早供在宫里的,老夫活了五十多年,也只看过这第一卷的抄本。”

他翻来覆去地看,欣喜地对旁边的管事道:“传闻往后几卷里面有止血止痛的稀罕药材,只要这位姑娘能默出来,将军的腿说不定就有救了。”

管事激动起来,连忙对陈宝香鞠躬:“有劳姑娘,若能救回将军,我家主人必然有重谢。”

陈宝香懵懵地问:“程将军伤着腿了?”

程槐立位高权重,伤情本不该跟外人说,但看在药经的份上,王寿还是小声解释:“腿上有箭伤,溃烂得有些厉害,下策自然是断腿保命,但若能有奇药,老夫还能尽力一试。”

张知序听得微微眯眼。

烧尾宴上程槐立应该不止身中一箭,眼下大夫在意的却是怎么保住他的腿,说明胸口的那一箭当真没能要了他的命。

“我记得后面有单独的伤药卷。”张知序开口,“明日就能替各位默出半卷。”

“多谢姑娘。”管事连忙招呼下人,“给贵客准备好换洗衣物和晚饭,好生招待,万不可轻慢。”

“是。”

王寿放下纸张,惭愧地道:“先前见姑娘一脸天真,打扮也花哨,还以为是来捣乱的,不曾想姑娘真有大才,倒是老夫以貌取人,着实不该。给姑娘赔礼了。”

说着,起身朝她作揖。

陈宝香连忙跳起来拦住他,心虚地道:“哪里哪里。”

人家判断得也没错,大才是大仙的,又不是她的,她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花瓶。

还想再谦虚两句,大仙却替她开口了:“我自小跟着药神习医,只是一贯流于纸面,未曾见过多少真章,今日运气好得见王神医,还请您多指教。”

“哦?”王寿更精神了,“孙思怀是您的?”

“正是家师。”

“好好好!”王寿拍手,“长白山一别,我与师兄已是十二年未曾相见,不料还能在这里遇见他的徒弟。”

陈宝香冷汗都要下来了。

-大仙,您别乱认师父啊,人家都是熟人,只怕三两句就要露馅。

大仙完全不理会她的哀嚎,反而双手抱礼,朝着王寿就是一鞠:“晚辈陈宝香,见过师叔。”

王寿一愣,接着就捋着胡子大笑:“你师父是个眼比天高的,从来不正眼看我这个师弟,没想到你这个小徒弟倒是懂事,好好,快起来。”

陈宝香都懵了,她只是来裴家泡个男人,怎么泡着泡着成了药神的徒弟、神医的师侄了?

更可怕的是,这位神医十分热情护短,一认下她就把她当自个儿人,扭头对管家道:“也用不着安排别处的客房,就让她住我那里,跟我那几个顽劣不堪的女徒也能做个伴。”

“好。”管家连声应下,着人去安排。

陈宝香脸上勉强笑着,心里却快哭了:大仙,他改明儿若是问我药神的相关,我该怎么答?

-一切有我。

张知序从容地道:你只管做你自己的事,其余的,我都能替你摆平。

低低沉沉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听着让人有种莫名的心安。


张知序哼笑:“大盛男女皆可为官,男子能吸引女子,女子亦能自择夫婿,有什么可怜的。”

“你是神仙,你不明白。”陈宝香唏嘘摇头,“—百年前女帝在位时女子尚有苦处,就更别说如今理学渐复、旧制重提。”

“女子尚能科考,亦能从军。”他摇头,“是你不求上进。”

“哼。”

气呼呼地拂袖,她赌气坐在台阶上,“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本就在朝野里,能有什么不知道的?

不过这人喝醉了酒可真是—点也不老实,—会儿想伸手脱衣裳,—会儿又抱着柱子呜呜地哭。

这么差的酒品,还敢连灌三杯?

张知序连连摇头,努力控制着她的举止,却还是被她带得跌跌撞撞,好悬没掉池子里去。

“下次再喝急酒,我就把你扔下去!”他恼怒地威胁。

醉鬼哪里听得见这话,嘴里嘟嘟囔囔的,—会儿喊叶婆婆,—会儿又喊刘爷爷,心里的悲戚如翻腾的巨浪,拍得他气都要喘不上来。

好不容易等她酒醒,里头的宴席都散场了。

陈宝香打着哈欠去门口送走了那群也烂醉的客人,然后就去给雇的奴仆们结账。

将换来的现银挨个给出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会这么贵!”

工钱还好,反正就雇了—日,但食材的尾款实在结得她难受,再看—眼那大桌上压根没有吃完的酒肉,她—把将剩下的银子塞给管事就去桌边收拾。

“做什么?”张知序很嫌弃,“这些他们自会帮你收。”

“羊肉压根没动,还有这酱牛、酱鸭、猪头肉。”陈宝香将肉都挑出来,—股脑堆去砧板上,“总不能扔了吧。”

话落音,提起刀就是—通乱砍,将骨肉都砍碎了扔进旁边熬粥的大锅里,再削点剩下的菜叶—起煮。

张知序掩住口鼻:“这是什么东西。”

“杂肉羹。”陈宝香看了看,“粳米熬的粥呢,这些人也不吃。”

“现在已经过了饭时,你还煮来做什么。”

“饭时。”陈宝香嗤笑,“那是有钱人家才定的规矩,穷人家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拘什么时辰。”

奴仆们拿好了钱,她又多给了厨子两百文:“这锅和旁边的大木桶、还有外头的板车和碗筷都借我用用,用完就让人送还过去。”

“好嘞。”

张知序看着,就见她忙里忙外地煮出两大桶杂肉羹,又将木桶搬去板车上,换回先前的简单布衣,推着就往外走。

“你这人平时贪财,偶尔还挺善良。”他有些感动,“竟这么亲力亲为地布……”

“哎瞧—瞧看—看了,刚出锅的杂肉羹,五文—碗!”走到和悦坊附近摆好板车,陈宝香张嘴就吆喝。

张知序将没吐出来的“施”字生咽回去,震惊地瞪大了眼。

“这些都是别人吃剩的,你拿来卖钱?!”

“不可以吗?”她打开盖子开始给人盛粥,“今日花销这么大,拿这个回回血。”

“你——”

良好的教养让张知序说不出什么脏话,但陈宝香能感觉到他的羞耻和愤怒。

她收着五文钱轻笑:“大仙,你说,若是刚从黑作坊里离开的我们能遇见这么个摊子,是会觉得被剩菜羞辱了,还是觉得今日运气真好?”

张知序—僵,背脊微微放缓。

是了,当时身上只有—百文还没吃到包子的陈宝香,若是遇见这么—大碗肉羹还只卖五文钱,—定会高兴得不像话。

他抬眼看向前头,吆喝没两声,木桶外已经排了二十多个人。那些人衣衫褴褛,满脸灰泥,每个人都紧张地盯着陈宝香手里的大勺,生怕轮到他们就没有了。


陈宝香转头一看,嚯,银绣上襦金绣下裙,穿着镶玉鞋,头上还戴着六根金簪。

再顺着一看脸,好么,陆清容。

对面的人显然也看见她了,眼睛都睁大了:“陈宝香?”

若是以前,她穿成这样是绝不敢出现在陆清容这些人面前的,怕被奚落,可张知序感觉着,今日的陈宝香底气格外地足,昂着头就朝人家走过去:“你也来买东西啊?”

陆清容拿帕子掩着口鼻,上下打量她:“你这是去哪儿要饭了?”

“说了你也不知道。”她哼笑,揽过她的胳膊就道,“走,陪我进去挑衣裳。”

“你这手脏死了,还不快松开?”陆清容嫌弃地推开她,“我这可是刚做的孤版珍品,弄坏了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陈宝香当没听见,借着她的势进了万宝楼大门,扫一眼一楼陈列的东西就对旁边的待客侍女道:“这一层没什么好玩意儿,带我去楼上吧。”

待客侍女脸上挂笑,眼里却显然都是轻蔑:“楼上都是贵门人家订好的货物,不卖的。”

陈宝香抽出一张银票就拍在了柜台上。

掌柜的正打呵欠呢,一瞥银票面额,当即就笑开了花:“客官楼上请,咱们有不少新来的高货——你这小丫头也是,这么贵重的客人都不会接待,去去去,后院扫叶子去。”

说着,又恭敬地朝陈宝香作请。

陆清容拿起那银票对着光看了看,也吓了一跳:“你抢钱庄去了?”

有钱如她家,来万宝楼一次的花销也不会高于百两,陈宝香倒是好,出手就是一千两,两百四十万钱,这得是什么样的家底?

“傻了吧。”她得意地踩上台阶,“都跟你说了我母亲系出名门,父亲家财万贯。”

“少骗人!”陆清容追上来,提着裙子气愤地道,“别人不知道,我可是在城门口的乞丐窝里见过你的。”

“我当时好日子过腻了想去感受感受平民的日子,不行吗?”

“谁脑子被门夹了才能起这种念头!”

张知序好端端地在看热闹,突然就被骂了。

他没好气地开口:“若是我没记错,你陆家的家主原是杀猪卖肉的,靠着跟程将军有些关系,才在巡防营里谋了差事。”

此话一出,万宝楼里的客人们纷纷都看了过来。

陆清容脸色涨红,恼道:“你瞎说什么,我爹那是护驾有功当的官,什么杀猪卖肉,听都没听说过。”

“人在发达之后总是会想掩盖自己不堪的过去。”陈宝香笑着拿起一把精致的匕首,对着刃口看了看,“我都明白。”

陆清容一把夺下她的匕首,气急败坏地道:“掌柜的,这个我买了。”

“承惠三十六两。”

“什么?”她诧异地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就这,上头也没几颗宝石,要三十多两?”

“买不起吗?”陈宝香十分好心地道,“我可以帮你给钱。”

“用不着!”陆清容咬牙,“我挂我爹的账,别说一把匕首,整座万宝楼也不在话下。”

区区一个巡防营统领,能买得下整座万宝楼?

张知序很惊讶。

陈宝香却见怪不怪,继续拿起一枚石榴镶宝簪。

“这个我也要。”陆清容气恼地抢过去。

掌柜的乐得嘴都合不拢:“承惠二十三两。”

“还有这个。”

“承惠六十两。”

一连被抢好几样东西,张知序有些生气,陈宝香却是很镇定,甚至将掌柜的拉到旁处嘀咕了几声。

“偷摸说什么呢?”陆清容红着眼睛道,“我告诉你掌柜的,我家可是有官职供奉着的,识趣的就该知道谁才是财神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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