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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提拔后,我走上仕途巅峰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夜越来越深,县委大楼也越来越安静。乔岩是个无神论者,但那个画面阴魂不散,始终飘荡在眼前。他无心再看下去,将举报信小心翼翼地收拾好,锁进保险柜准备离开。
准备关灯出门时,乔岩回头看了下保险柜,总觉得不踏实。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把举报信丢失,或者旁人撬开锁看到了内容,自己严重失职先不说,影响了办案走向就关系到县委的决策方向。
按照相关规定,不准将案卷带离纪委,总不至于留下来守着吧。虽然加班是家常便饭,但今晚情况特殊,叶婷还在酒店等着呢。
乔岩返回去摆弄了下保险柜,按理说没人能撬开,更别说进县委大楼偷东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因为保险柜的密码和钥匙,除了他还有室主任田文斌掌握,也许还有人知道。
张书堂的话很明确,不准任何人知道。现在除了他,乔岩感觉陶磊也隐约知情。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切小心谨慎为好,什么人都不能相信。
考虑再三,乔岩将档案袋取出来,环看四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忽然间,看到同事王雅椅子上的卡通图案靠枕,后面有拉链可以打开。他寻思良久,将档案袋塞进去,平整放好,坐在上面靠了靠,确定感觉不出来才算放心。看似不安全的地方,也是旁人容易忽略的地方。如果这样都能丢失或泄露,只能是看天意了。
锁好门下了楼,乔岩不敢看徐德福跳楼的方向,火速跑到县委大楼后院停车场,钻进车里通过后视镜偷瞄外面的情况。这种情景只在电影里看过,孰能想得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发动车,踩油门,火速离开。
来到金安大酒店找到房间,敲开门还来不及反应,叶婷一下子扑进怀里紧紧抱住,迫不及待疯狂地亲吻起来。
“我还没洗澡……”
久旱逢甘霖,干柴遇烈火。叶婷才不管这些,将浴袍一扯,推着乔岩躺在了床上。
婀娜多姿的身躯,优美动人的曲线,完美无瑕的肌肤,在灯光的勾勒下让人欲罢不能。乔岩太久没尝过女人味,眼睛就像扫描仪似的欣赏着宛如油画里走出来的叶婷,刺激着荷尔蒙飙升,喉结不停涌动。他顾不了那么多了,飞速脱掉衣裤,将叶婷往怀里一拉,重重地压了下去。
叶婷咯咯地笑了起来,翻了个身躲开乔岩,半侧着身用手撑着脑袋,温柔地道:“看把你猴急的,为什么这么晚?”
乔岩将其拥入怀中,在额头上亲吻了口道:“别提了,今天心情特别糟糕。”
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叶婷立马坐了起来,一本正经道:“怎么了,你们领导批评你了?”
“没有,不说了,心烦。”
见乔岩不说,叶婷也没再追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拉起来道:“走,我陪你洗澡。”
水流倾泻,热气氤氲,灯光昏暗,俩人在狭小的卫生间里,放纵畅诉着一路走来的燃情岁月,尽情释放着记忆深处的浓情厚爱。
激烈战斗结束后,俩人紧紧相拥躺在床上,互不说话,而是彼此看着对方。
叶婷脸颊绯红,明眸如月,朱唇似梅,洁白透亮的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婉约动人。她抚摸着乔岩俊朗帅气的脸庞,回想起这些年的种种往事,感觉无比幸福。呢喃地道:“乔岩,见到我开心吗?”
乔岩心事重重点了点头,叶婷鼻翼微微翕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了口:“我爸找你谈话了?”
乔岩没有回答,而是起身点燃了烟。
叶婷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紧紧抱住乔岩呜咽道:“乔岩,我不想离开你。”
乔岩和叶婷既是同乡,又是大学同学。从大三谈恋爱,至今已走过六个年头。大学毕业后,俩人一同回到了金安,乔岩通过努力考上了公务员,而叶婷凭借父亲的关系进入银行系统。
叶婷家庭条件优越,乔岩家相对普通,似乎并不门当户对。好在乔岩能力出色,得到了叶家人的勉强认可。
工作解决了,婚姻自然提上了日程。可就在这时,叶父一纸调令离开金安县,荣升到省城工作。上任之后,举家搬到省城,叶婷死活不走,最终还是拗不过家人,随同前去。
乔岩明白,叶婷离开的那天,他们的爱情也随之结束。双方必须有人做出妥协才有可能,可摆在面前的是单选题,只有他放弃现在的事业跟叶婷走。
然而,他和县里签订了五年的服务期,想调离或考走也得等服务期满。这不明年就到期,以他的能力考进省城还是有一定把握。就在这时,叶父突然回来找他谈话。聊了很久,最终意思是让他放弃,他们已经给叶婷找好人家了。
这些事,乔岩并没有告诉叶婷,他还抱有一丝希望。既然她现在知道了,也就挑明吧。
“我们分手吧。”
乔岩知道叶婷说不出口,还不如他痛快说出来。
叶婷泪流如雨,骑跨在乔岩身上捧着脸颊喃喃地道:“乔岩,你知道这不是我的意思,我真的爱你,别离开我好吗?”
乔岩异常冷静地道:“婷婷,我们不是三岁小孩了,如果你还在金安,一切都好说。而现在,你觉得现实吗?”
叶婷拼命地摇头,哽咽着道:“我明天就回去和我爸妈说,我不走了,我要回金安工作。”
乔岩来之前已经想好了,今晚就做出了断。倒不是因为叶父的谈话,而是这样下去看不到任何结果,对谁都不公平。与其藕断丝连,不如一刀两断。
乔岩起身穿衣服,叶婷见状上前死死抱住,痛哭流涕道:“乔岩,你别走,我大老远回来不是听和我分手的,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乔岩心里极其难受,他也无法割舍这段感情,可此时此刻必须做出选择。穿好衣服后,在额头深深亲吻了口,果断地道:“婷婷,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些年,我们祝福彼此吧,有缘再见。”
说完,绝情离去。
走廊里,能够清晰地听到叶婷放声痛哭,每哭一声都扎在他心头上。乔岩停止脚步,回头观望。假如选择回去,还回得去吗?
最终,他选择了与过去挥手告别。
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乔岩迟疑片刻道:“怎么说呢,回来建设家乡那太空太假,我家人也没说非要让我回来。说的具体点吧,我女朋友要回来,我就跟着回来了。”
王雅紧追不放问道:“你牺牲了前途和她回来了,那她呢,为什么还要离开你?”
—下子戳到乔岩的痛处。这段时间工作忙,他不想因为个人的事而影响工作,至少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很坚强。现在突然提及此事,他有些心烦意乱,闪烁其词道:“咱们聊点别的好吗?”
“那你还爱她吗?”
“都过去的事了,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那你喜欢我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乔岩有些措手不及。他迟疑了—会儿笑着道:“当然喜欢了,你是我徒弟,且和我妹妹同岁,长得漂亮,又善解人意……”
“你停车!”
见王雅有些情绪激动,乔岩赶忙找了个宽阔的位置停好车,她直接从副驾驶室爬过来,骑跨在乔岩身上,借着窗外昏暗的灯光,四目相对,很认真地道:“乔岩,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而是……你懂的,我爱你。”
乔岩无所适从,王雅也不给他回答的机会,直接搂着脖子亲吻过来。湿热的嘴唇,滚烫的脸颊,芬芳的迷香,鼻腔里喷出来的热气,以及身体贴上来的柔软,刺激着他的神经,冲击着他的肾上腺。
王雅的身材是—流的,这在纪委乃至全县都是公认的。175米的大高个,笔直纤细且白皙嫩滑的双腿让无数男人无限遐想,挺翘圆润的臀部,盈盈—握的蜂腰,尤其是穿紧身牛仔裤的时候较为凸显,走起路来—摇—摆,让人不忍多看几眼,甚至垂涎三尺。
有的女人身材叫绝,但胸部平淡无奇。而王雅就像是女娲造了件完美的艺术品—样,能给的都给了她。丰满傲人的胸部更让无数女人汗颜,何况是男人。聊天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地移到了胸前,并不是猥琐,而是吸引。
乔岩是男人,同样会被美的东西所吸引。但他是正人君子,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那天晚上,王雅与他有了肌肤之亲,让他内心久久无法平静,当天晚上做梦都梦到俩人在翻云覆雨,直到第二天,他手指上还留有她弥留的余香。
女人身上的味道是不—样的,即便是用的同样的化妆品,散发出来的味道各有千秋。王雅平时只画淡妆,护肤品也少得可怜,得益于底子好,哪怕是简单的妆容,也足以提升独特的气质和魅力。
她身上散发着的,除了化妆品的残留外,还弥漫着淡淡的百合香味,这是从毛孔里渗透出来的独有气味。
王雅性格直爽,对不喜欢的人瞧都不瞧—眼,对喜欢的人也从来不掩饰,主动出击,行为大胆。那—晚,乔岩算是领教过她。
今晚,王雅穿了件雪纺衫白色褶皱无袖长裙,腰间系了根蓝色的腰带,如同点睛之笔,瞬间提升—个档次,凸显绝佳的气质。应了那句话,长得漂亮且身材好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王雅的动作大胆而洒脱。她骑在乔岩身上,裙底的肌肤正好与关键部位紧密接触。由于是夏天,乔岩穿了件藏蓝色西裤,隔着薄薄的布料,感触着温热,不自觉有了反应。
乔岩的车是本田雅阁,空间够大,但驾驶室挤着俩人,明显有些局促,让人动弹不得。
乔岩坐下随便拿起—本银行流水,孙佳明在旁边说道:“这些天我们去了七八家银行,把蔡小虎以及他七大姑八大姨的银行账户全都查了个遍,触目惊心啊。我大致算了下,流动资金已经上亿了。”
乔岩又拿起—本继续翻看着,道:“不说这些,只要是正常流水,我们也不能认定人家是非法所得。说具体的,有什么疑点。”
孙佳明看了看王雅,挠头道:“乔哥,你也知道我这方面不在行,还得王雅同志做具体分析。不过,我大致浏览了下,蔡小虎的账户资金流动比较正常,就是每个月的工资,总金额为40多万,近五年来没有取过—分钱。”
“他媳妇经营着两家美容院,名下有三个账户,大概有700万元左右,我听说美容院很赚钱的,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他大儿子蔡伟是煤运公司的副经理,妻子在市检察院上班,名下有四个账户,总金额大概1000多万。”
“二儿子蔡强经营着三家公司,分别涉及煤炭运输、建筑工程和文化产业,文化娱乐公司在县城开了—家酒店,—家KTV,还有两家洗浴城。资金就多了,算下来差不过—个多亿了。”
“另外,蔡小虎的亲戚个个都是百万富翁,好几个千万富翁,每个人背后都有产业,想要从账面上找出证据,需要下—番功夫。”
孙佳明说完,乔岩望着王雅道:“你的意见呢?”
王雅看着厚厚两大摞银行流水,蹙眉道:“既然费了这么大劲弄回来了,就是费点事也要挨个核查比对,我就不相信,他们的每笔账都是干净的。”
乔岩对从银行账户上找出蛛丝马迹不抱希望,以蔡小虎的聪明谨慎之人,肯定不会犯低级错误。而且他家亲戚开着这么多公司,压根分不清来源,即便是洗钱,也抓不到证据。但这项工作必须做,万—能找到—个突破口,对案件的走向起至关重要的作用。
另外,举报信上反映他在禾昆煤业入股分红,绝对不可能打到蔡小虎名下的账户上,而是另有其人。
不过,—个小小的乡镇党委书记坐拥如此丰厚的资产,确实让人瞠目结舌。从另—个层面看,金安县不是没钱,而是都流到这些人的口袋里。
乔岩还牵挂着徐家的事,起身道:“今天下午务必得把账看完,明天上午我们去禾昆煤业查账。”
回到房间,乔岩拿出手机给徐欢打了过去,得知她去了省城,而她姐姐徐静在家,不放心地道:“徐欢,你家的事我已经找过县委丁书记了,他肯定会着手解决的。让你姐姐放心,我答应的事—定会办到,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
挂了电话,乔岩站在窗前眺望远处的蓝天绿水,脑海里始终盘桓着徐家的案子。不知为什么,他有些心烦意乱,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少倾,王雅敲门进来了,给他端了杯水道:“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徐家的案子不顺利?”
乔岩接过水杯喝了—大口,把上午发生的事简单讲了—遍。王雅听后咬牙切齿道:“怪不得金安县社会治安这么差,公安局没—个好东西,他们敢光明正大地包庇犯罪分子,简直太可恶了。不行,我要找媒体曝光,正好我有个朋友在省报。”
说罢,就要拿起手机打电话,乔岩拦着道:“你还嫌事情不够大吗,我已经找过丁书记了,相信他会站在正义—边妥善解决的。”
乔岩蹑手蹑脚进去,看到床上还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妇人,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似的,奄奄一息,双目无神。再看看墙上挂着徐德福的遗像,心里五味杂陈。
年轻女子给他倒了杯水,递过来柔弱地道:“不好意思,我们家情况你也知道,将就喝点吧。”
乔岩疑惑地接过茶杯,打量了一番好奇地道:“你认识我?”
女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低头咬了咬嘴唇道:“你是乔岩吧?”
乔岩颇为惊讶,颌首道:“我们见过面?”
女子比较腼腆,声音沙哑地道:“我叫徐欢,在县医院上班,你去年打篮球受伤时我给你包扎过。另外,我和叶婷是高中同学。”
乔岩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过一下子拉近了关系。他直截了当道:“我想了解下你父亲的情况。”
徐欢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哽咽着道:“你能帮我爸申冤吗,他是被害死的。”
乔岩眼神坚定刚毅,神情凝重,给对方以充分信任。
还不等开口,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几个男子鱼贯而入,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子面带微笑,伸出宽大的手掌道:“哎呀,乔主任,不知道您来,我的失职啊。”
乔岩的同学张鹏赶忙上前介绍道:“乔岩,这是我们的镇长李卫东。”
乔岩很是意外,他是悄悄过来的,怎么行踪已经暴露了。碍于面子,他起身握了握手道:“李镇长,我过来走访一下,没想到惊动您的大驾。”
李卫东立马道:“乔主任能来我们禾川镇调研指导工作,是我们的荣幸。我今天正好没别的事,全程陪同您。”
李卫东所言,应该已经掌握乔岩的此行目的。乔岩客套道:“您公务繁忙,不必劳驾,我随便走走,有事再去找您。”
李卫东没听他的,往沙发上一坐,眉头紧蹙道:“老徐发生这种事情,我们都不愿意看到,心情十分沉重悲痛。不过请乔主任放心,我们已经妥善处理。徐欢,是不是呢?”
见到李卫东,徐欢显得有些紧张害怕,看看乔岩,再看看对方,低下头默不作声。
李卫东随即站起来走到乔岩跟前低声道:“乔主任,可否借一步说话?”
乔岩不想把事情闹僵,跟着来到门外。李卫东递过一根烟,为其点燃道:“乔主任,经过我们一夜努力,都已经谈妥。煤矿上出于人道主义给了200万元,镇里给徐德福老婆办了低保和大病救助,还答应给他大女儿解决工作。你看怎么样?”
乔岩微微一笑道:“李镇长,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即便要追究责任,也不归我管。我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徐德福为什么跳楼?”
李卫东异常镇定,叹了口气道:“这个老徐,一根筋。镇里要征他的土地,补偿价格也是一提再提,他依然不满足,死活不签协议。我们在耐心细致地做他的思想工作,还不等谈完,就选择了这种极端方式,哎!”
乔岩抓住话柄立马反问道:“为什么征地,你们依据的是什么法律,上会研究过吗?既然对方不同意征收,为什么还要逼着签协议?”
面对灵魂拷问,李卫东显然低估了乔岩,总以为对方是毛头小孩子,没想到直中要害,咄咄逼人。他抬手一把搭在肩膀上,这个举动可以理解为称兄道弟,主动拉近关系。也可以视作为压对方一头,宣誓主权。笑呵呵地道:“乔主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聊。”
乔岩将他的手拿下去,面无表情道:“李镇长,我先和徐家人聊会儿,到时候我自然会找你谈话的。”
刚要转身,李卫东一把拉住,又死乞白赖道:“和他们有什么好聊的,事情我都清楚,和我聊就行。”
见对方刻意阻拦,乔岩愈发觉得事情不简单。他眉毛一挑,眼神一瞪,面露怒色道:“李镇长,我是代表县纪委下来办案的,请你不要阻拦干涉。”
李卫东也不退缩,继续打哈哈道:“我知道你是下来办案的,但总得有个程序吧。”
“你要什么程序,需要给镇政府发函,还是让张书记给你打电话?”说罢,将身上的监察执法证掏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道:“用这个还不行吗?”
李卫东脸色变得难看,进而又挤出笑容道:“乔主任,咱们都是给党和国家办事的,没必要如此较真。这样吧,把老徐他女儿叫到村委会,面对面直接聊,你看行吗?”
乔岩有些不耐烦,道:“李镇长,咱们头次见面,没必要把关系闹得这么僵,或许以后还可能成为朋友。既然是公事,那我按我的意思来,好吗?”
见乔岩如此固执,李卫东不好再横加阻拦,摊了摊手道:“那好吧,我在外面等你。”
“不必了,忙你的去。”
乔岩不再理会,转身进了房屋。而他们果真没有走,站在院子里心情急躁地抽着烟,不时地查看里面的动态。
乔岩四处瞅了瞅,将徐欢叫到里屋,关上门严肃地道:“徐欢,你也看到了,咱们长话短说,你父亲为什么跳楼?”
徐欢掩面而泣,良久道:“他们逼着我爸签协议,给出了很低的价格,我爸不从,就派人把我爸抓起来打了一顿,还让村委会给我家施压,要把土地收回去。他们还找了我医院的领导,说不签就要开除我。最可恶的是,他们冲进我家把我母亲的腿打断,我姐去镇政府找他们说理,结果把我姐关起来。那群畜生喝多了,晚上就玷污了她……”
徐欢说得泣不成声,但还是咬着牙说了下去:“那天回来我姐就变得精神失常了。我爸气不过,就去县里找人说理,结果没人搭理他,所以……”
乔岩听着咬牙切齿,问道:“你说清楚一点,他们是谁,一个一个都要点出来。还有,你姐被玷污,你们就没报警吗?”
徐欢拼命摇头,抽泣着道:“报了,派出所的人说证据不足,不给立案。我不在现场,我姐也说不清楚,但通过她描述,应该有蔡小虎。”
乔岩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可又无可奈何。这种案件归公安管辖,他又不好插手。再者,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也不好取证。
刚回到办公室,室主任田文斌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乔岩起身进了里面的休息室,接了起来。对于这位启蒙老师,他还是非常尊敬的。
田文斌没有客套,直截了当问道:“说话方便吗?”
“方便,您说。”
“我听说你接手了蔡小虎的案子,有这事吗?”
乔岩异常惊愕,昨晚张书堂找自己谈了话,仅限于他俩人知道,这才一晚上功夫,都传到在京城住院的田文斌耳朵里去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选择了沉默。
田文斌似乎猜到了什么,接着道:“乔岩,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各方面都非常出色。正因为你很优秀,才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你还年轻,很多事没经历过,千万别受他人蛊惑而冲动。”
“你知道我为什么请病假吗,就是不想接蔡小虎的案子。整个纪委,没人敢接,更没人敢办!蔡小虎的能量是通天的,多少事、多大的事都能给压下来,更别说你了。”
“我和你说实话,纪委内部有蔡小虎的人,县领导也会替他说话,你是办不下去的。听我一句劝,把这个案子推了,就是张书记找你都不能答应。”
“他是外乡人,在金安县待不长,过几年就提拔走了。而你作为本地人,将来一直在金安生活工作,没必要去得罪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田文斌又补充道:“在金安县,没有秘密可言。我在京城都能知道,估计蔡小虎比我知道得更早。张书记人不错,也想干事,但我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是否在利用你,你一定要保持头脑清醒,千万不能迷失方向。”
田文斌的话字字玑珠,句句在理,让乔岩产生了动摇。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已经答应对方了。再要推辞,张书堂会怎么看他。
从内心讲,乔岩还是愿意接这个案子的,一方面是独立办案挑战自我,另一方面内心深处激发出的欲望。看到徐德福尸体的那一刻,震惊、愤怒、悲凉喷薄而出。如果没人站出来主持公道,这个世界正义何在?张书堂利用也罢,重用也好,他是站在正义的一边,站在金安的发展高度,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金安县一直落后吗?
乔岩依旧没回应。田文斌似乎感觉到什么,苦口婆心道:“乔岩,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如果非要办也可以,但要把握分寸和尺度。过段时间我就回去了,吃不准的地方就问我,踩进泥淖里想出来就很难了。”
案件还没开始查办,就来了一堆说辞。乔岩相信,田文斌是真心为他好,至于其他的,他现在无法判断。难道就这么放弃吗?
挂电话前,田文斌道:“张书记委托马福良和我谈话了,我即将调离二室,到干监室工作,由你主持二室工作。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你要做好准备。”
案件还没开始侦办,各路人马已经出动在阻拦。马福良要以借调的名义将其支开,田文斌是设身处地为他着想,让乔岩压力倍增。莫名其妙已经跳入这个漩涡,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要不是母亲打电话,乔岩都忘记吃午饭时间了。他顶着违反纪律的压力,把举报信带在了身边。这就好比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回到家中,乔岩疲惫不堪躺在沙发上,手里还紧紧攥着手提包。母亲杜爱霞见状,心疼不已。坐在一边抚摸着额头道:“岩儿,你没事吧?”
乔岩强打起精神,笑了笑道:“我没事,中午什么饭,我饿了。”他已经连续两顿没吃饭了。
“你最爱吃的胡萝卜饺子,妈给你盛去。”
很快,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桌,乔岩不顾形象狼吞虎咽吃了起来。杜爱霞心事重重坐在旁边看着,欲言又止。
乔岩见状,放下筷子疑惑地道:“妈,你怎么不吃啊,有事?”
“没有。”
杜爱霞赶紧回避眼神,轻叹了一口气。
在乔岩的一再追问下,杜爱霞终于开了口:“岩儿,今天上午婷婷来咱们家了。”
“哦。”
乔岩没有回应,继续蒙头吃着。
杜爱霞继续道:“妈都知道了,婷婷和我哭诉了很久,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很好,要不是她爸爸调离,估计这会儿都结婚了,哎!岩儿,你做得对,咱不能耽误人家婷婷,反过来你也不能一直耽搁着,最终看不到任何结果。”
“以你的条件在金安找个对象轻而易举,这些年要给你介绍对象的人多了去了,我都一一回绝了。这下好了,你安心工作,妈给你张罗。”
乔岩摆手赶忙打住,道:“妈,我现在还没心思谈这些,以后再说吧。”
杜爱霞苦口婆心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谈婚论嫁了,怎么能不着急呢。你不着急,我和你爸还着急呢。”
乔岩将最后一个饺子塞进嘴里,起身道:“妈,我累了,先上去休息了。”说完,擦了擦嘴上了楼。
躺在床上,手机响了。乔岩打开微信,是叶婷发来的。
“乔岩,我走了,带走了所有的东西,唯独遗忘了最珍贵的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能回到从前,我绝对不会离你而去。回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刻骨铭心,难以忘怀。感谢有你的陪伴,我的心里永远给你留有位置。爱你的婷!”
看着文字,乔岩心里翻江倒海,无比难受。五六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到底是谁的错,好像谁都没有错。面对现实,谁又能改变呢。
乔岩打了很多想说的话,又全部删掉,最后回了句一路平安。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说其他的都是苍白的。他把手机丢一旁,用枕头蒙住脑袋,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释放着无以言表的复杂心情。
他太累了,睡得天昏地暗。在梦里,他梦到了和叶婷牵手走进了婚姻殿堂,一起在海边度假。她的笑声银铃般灿烂,渐渐淹没在大海里。还梦到了蔡小虎,正提着刀凶神恶煞地威逼自己,如果敢把他送进监狱,就让乔岩下地狱。甚至还遇见了跳楼的徐德福,一声一声地喊冤……
胡勇驾车来到位于建设南路的一处大院子。院子干净整洁,楼房古朴典雅,一个约莫二十岁上下的精干小伙子站立在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给首长站岗了。
下了车,胡勇将乔岩叫到一边小声道:“乔主任,这是位吴凯,是张书记专门从市武警支队借调过来,协助你办案的。你也知道,部队借调到地方,这是不允许的,所以你不能暴露他的身份。”
乔岩疑惑地点了点头,胡勇又道:“这处房子是我一朋友的,自己人,他出差去深圳了,明年才回来,你们放心在这里办案。另外,我从外地找了个做饭的阿姨,负责你们的饮食起居,今天下午就到。是我远方亲戚,可以放心。”
胡勇是张书堂来金安县时带过来的,三十出头,个头不高,身材微胖,长相凶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黑社会。他平时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乔岩与他仅限于点头之缘,交往不深。今天看来此人办事干脆利落,粗中有细。
“小吴,过来!”
吴凯快步跑了过来,胡勇指着乔岩道:“这段时间乔主任就是你的直接上司,要听命于他,谁说话都不好使。你要负责他的人身安全,还要兼顾当司机,听明白了吗?”
吴凯立马向乔岩敬了个军礼,身姿挺拔威武,眼睛炯炯有神。弄得乔岩反而浑身不自在,连忙道:“吴凯,这不是部队,没那么大规矩,都是同龄人,叫我乔岩就行了。”
胡勇带着乔岩简单参观了下住所,一楼是宽大的客厅,二楼有个小客厅,还有三个卧室,环境干净舒适,办案空间足够。张书堂如此周密安排,让乔岩倍感责任重大。
“乔主任,给你配了一辆越野车,方便你下乡使用,你看还需要什么?”
乔岩提了提手中的包道:“能再配一个保险柜吗?”
“可以,我立马落实,其他的呢?”
“没有了。”
回到县委大院,院子里站满了人。只见几个穿着孝服的男子站在台阶上举着横幅,横幅上写着:“禾川镇政府强行征地,逼死我父亲,请县委还一个公道!”
横幅下面,跪着两个女子。一个女子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念念有词。另一个女子抱着父亲的遗像跪在那里默不作声,泪流满面。
而旁边站着一堆官员,有的焦急万分和家属谈判,有的急赤白脸指手画脚,有的手舞足蹈打电话,还有的叼着烟在旁边看热闹。公安局的人在外围驱赶着围观的群众,还不时呵斥拍照的人群。
乔岩昨天没见跳楼者的面容,当看到遗像的一瞬间还是心有余悸。他无法直视这种场面,绕开人群沿着墙根来到大门口,还不等进门,突然被那女子扑过来死死地抱住了腿,撕心裂肺喊道:“领导,我爸是被逼死的,求求你给我们主持公道……”
乔岩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时,立马有人上前拉扯着女子,苦口婆心劝说道:“徐静,你得冷静点啊,不能逮住个人就喊冤,他又不是领导,快放开。”
“我不管!只要在楼里上班的,都是领导。你们要是不给我解决,信不信我也从楼上跳下来。”
女子愤恨的眼神,绝望的呼喊让男子害怕了。抬头与乔岩对视,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而其他人都默默杵在那里,似乎他们也没更好的办法。
乔岩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处理。他缓慢地蹲了下来,扶着女子低沉地道:“我不知该如何称呼你,但你父亲跳楼时我看到了。我不是什么领导,但这件事如果我能帮上忙,一定会倾尽全力的。”
女子已经失去了理智,压根不听他在说什么,反而抱得更紧。长长的指甲透过裤子插入皮肤,疼得乔岩浑身冒冷汗。
这时,另一个女子走上前拉着她道:“姐,你松手,他管不了这事。”说着,眼泪婆娑望着乔岩。
楼下下来几个人,女子像疯了似的又扑了过去,乔岩得以解脱。逃离似的回到办公室,挽起裤腿一看,出现几道长长的血痕。伤在身上,痛在心头。
乔岩忘不了刚才那女子的眼神,深邃的眼睛里透着愤恨、绝望,还有善良、无助。
还没回过神来,马福良突然出现在门口。挥了挥手,示意去他办公室。昨晚莫名其妙的电话,现在又主动找他谈话,种种迹象表明,马福良在有意干涉蔡小虎的案子。
乔岩硬着头皮过去,马福良似乎比以往更热情,主动起身倒了杯水,从宽大的办公桌前移到沙发上,与乔岩平视而坐,笑呵呵地道:“小乔啊,在纪委你的能力和水平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去年办得那个案子,得到了省市纪委领导的肯定和认可,还作为典型案例上了《纪委月刊》,今天早上市纪委二室主任给我打电话专门表扬你了。”
一通迷魂汤,乔岩没有迷失自我,谦虚地道:“这都是马书记您教导有方,给了我机会,才有了施展的舞台。”
马福良眯着眼颌首,话锋一转道:“小乔,现在正好有这么个机会,市纪委想抽调你去协助办案,上面说了,只要办得好,就有可能留在市纪委,你的想法呢?”
没想到马福良会唱这一出,乔岩快速反应道:“谢谢马书记的栽培,以我的能力还达不到市纪委的水平和要求,不过我推荐王雅,她是市里人,能力也非常不错。”
马福良慢条斯理抿了口茶,将嘴里的茶叶碎沫啐到一边,慢悠悠地道:“这不是讨价还价的问题,市纪委点名要你,我能说还有更合适的?我知道王雅成天想调回市里,但无能为力。不要考虑别人,说你自己的真实想法吧。”
乔岩不知道马福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想把对方和蔡小虎的事联系起来,可似乎都和这事儿有关。思忖片刻道:“我服从组织安排。”
马福良脸上绽放出了笑容,频频点头道:“这就对嘛,有机会还是要紧紧抓住滴,别人想借调我都不见得同意。行吧,你回去准备准备,我请示一下张书记,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出发,我派车送你去。”
乔岩之所以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是因为张书堂肯定不会同意。与其争辩,还不如让更大的领导给他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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