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口满是幽幽绿光的毒气山洞逃出来后,过了三天时间。
赵政背着小成蛟与赵高走在看不见尽头的平原上。太阳挂在晌午的高空,似颗火球炙烤着大地。
“我们顺着这条路就能到达秦国吗?”
“母亲说过,秦国在赵国西边的边陲之地,中间好像有一条绵延的山脉,那条山脉母亲好像说过,可是我不记得它的名字了。”
“那我们就沿着这条路走吧,赵高你注意一下周围有没有赵军在放哨。”
“放心吧,有我在,你们兄弟俩一定会平安到达秦国的,别忘了我们可是同伴。”
就这样赵政三人一直沿着西边前进,因为赵政曾经听母亲说过,秦国位于赵国的西方。
虽然不知道秦国的具体位置,但是只要沿着西边前进,就一定能抵达秦国。
路上,小成蛟的病情似乎更严重了,意识也时断时续,更多的时候是口吐白沫,眼神不清楚,就像是得了癔症。
赵政虽然忧心忡忡,但也没有办法,在这个荒郊野岭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大夫,所以小成蛟的病情也只能一拖再拖。
他们走过平坦的原野,终于在前方看见了一座向远方不断绵延的山系。
东北——西南走向,长约八百里,山势不算高,大概一千五百米到两千米。
赵高知道那座山——太行,在他还是学徒的时候跟菩提老头来过这里采药。
若你要问赵高他为什么不认识路,那是因为当时赵高与菩提散人来采药还是他三四岁的事情了。
这座山上的药材很多且山上有很多原住户,他们大多都有治病的本领,凭借着他们这里特产的山草药曾治愈好了不少的疾病。
但是比起别的地方喜欢群居的人,生活在这座山的人们更喜欢独居,所以要在太行山上找到人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而且,听说最近太行山上有匪徒横行。
因为太行山与好几个国家接壤,所以那些在国内犯法的人,还有不想缴纳赋税的人会选择逃到太行山上避难。
毕竟要管辖这个地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因此太行山被戏称为囚犯与逃徒们的仙界。
赵高在前方引路,因为他以前曾跟着师傅来过这里,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所以山里的一些变化让赵高也摸不着头脑。
三人还差点走上一条断崖路,差点滑落到看不到尽头的崖底。还好赵高及时使用木之手将三人拉了上来,才没有受什么伤。虽然像这样的小插曲还有不少。
在经历了多次错路后,三人才步入正轨。路上赵高为了缓解赵政紧缩的思绪和他开着玩笑,赵政也久违地露出了天真的笑容。笑声回荡在山脉间。
太行山上的动植物很多,赵政三人没事就打一只野兔或者是一只山鸡充饥。
赵政似乎很享受打猎的感觉,每次他追逐猎物的时候都很兴奋,眼睛里会闪出璀璨的光芒。
“你看,前面有烟。”赵高指着前方的群青色的天空说道。
赵政顺着赵高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一抹淡淡的黑色的烟雾正斜斜地飘向群青色天空。毫无疑问,那里有人生活。
赵高、赵政兴奋地向发出黑烟的地方跑去,虽然这几日的奔波让他们身心俱疲,但是得知了有人类生活的痕迹,他们身上的疲惫仿佛被一瞬间驱散了。
他们微笑着奔跑,一栋用黄色的草搭成的简易房屋出现在他们眼前。但在赵政与赵高眼里它仿佛如黄金屋般耀眼。
那座黄色草屋与太行山仿佛连在了一起,草屋像是靠在太行山的石头上搭起来的。
赵高与赵政礼貌地敲了敲黄草屋的木门,门没有锁住自己开了。
朴素的白墙壁,一尘不染的桌面,干净的地石,被褥叠得平整的床,房内的布设很是齐整干净,与房外观粗朴的形象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在整片墙壁中显得突兀的唯一的红色的墙块。
屋内并没有人,赵政与赵高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进去了。
赵政将背上昏睡的小成蛟轻轻地放在床上,赵高则盯上了桌上摆放的瓶瓶罐罐。
那些瓶瓶罐罐装的都是药,不是什么富贵药,都是一些寻常的草药。诸如天麻、元胡、金银花、木瓜等,都是寻常山上能找到的草药。
吸引赵政视线的是墙壁上挂着的那把暗黑色的巨弓,它似乎带有天然的肃杀之气,震慑人的心灵。
赵政的心仿佛感受到有人在呼唤自己,不是一个人,声音仿佛来自千万人,似海潮般快要将自己吞没。
它们都在嘶吼着,仿佛在告诉自己什么,但是赵政听不清它们讲了什么。
赵政的心被点燃了,他只感觉到有一种魔力驱使自己向那柄巨弓靠去。
赵政忍不住走上前想要抚摸那把暗黑色的巨弓,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伴随着一声凛冽的“别动”,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皮衣,浑身都是橘黄色,还带有斑纹,应该是虎皮衣。
他的眼角有一道刀疤,那道疤不长但是很深,看上去有点吓人。
他的腰间悬挂着刀鞘,手指放在刀鞘上,似乎对赵政他们很怀疑。
这里可是太行山的禁地,就连山上狩猎经验丰富的猎人也不敢踏足的领域。
更何况是三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是陷阱吗?可能有人正监视着这里,那些盘踞在山上的家伙可是对这里虎视眈眈。
“你们是谁?是不是山上的匪子派来的?”
男人看向赵政他们的目光里充满了怀疑,搭在刀鞘上的右手也慢慢把刀抽出,银光闪烁。
赵政见要有变故发生,忙后退用身体护在昏睡的小成蛟床前。
赵高也从那些装有草药的瓶瓶罐罐中脱开身来,他的目光刚好与来者交合。
赵高从内心感受到,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手上沾染了很多生命的鲜血。
空气开始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