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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小叔子兼祧两房,亡夫现身了全局

兔紫月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陆老夫人—把拉住大儿子:“冲什么,别影响大夫。”谁害她‘唯几’的孙子?不会说话。陆竞阳怎么能不急。没来之前,他绝对不相信林三丫敢这么做!但现在,他觉得林三丫敢!不但敢,还有这么做的理由,因为崇崇不单是长子还是他亲生儿子!她分明是怕他的亲生儿子分了她养的那两个孩子的地位,要先下手为强!他怎么没想到这么严重的事,都怪他把她想的太软弱,忘了罗家宅院里的勾心斗角!陆家这么大的东西,她的心只能更黑!陆竞阳绝对不能让大夫联合毒妇害了他的孩子和罗娘!“娘!你不懂!快让大夫停手,我们自己去找大夫!否则就晚了。”陆老夫人不放。罗红见状,扑通跪了下来:“小姐,是奴婢没有照顾好您,让小公子和您陷入这样的境地,可您也是为陆家开枝散叶啊!”提醒的够明显了吧。...

主角:陆缉尘林之念   更新:2025-05-09 15: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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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缉尘林之念的其他类型小说《权臣小叔子兼祧两房,亡夫现身了全局》,由网络作家“兔紫月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老夫人—把拉住大儿子:“冲什么,别影响大夫。”谁害她‘唯几’的孙子?不会说话。陆竞阳怎么能不急。没来之前,他绝对不相信林三丫敢这么做!但现在,他觉得林三丫敢!不但敢,还有这么做的理由,因为崇崇不单是长子还是他亲生儿子!她分明是怕他的亲生儿子分了她养的那两个孩子的地位,要先下手为强!他怎么没想到这么严重的事,都怪他把她想的太软弱,忘了罗家宅院里的勾心斗角!陆家这么大的东西,她的心只能更黑!陆竞阳绝对不能让大夫联合毒妇害了他的孩子和罗娘!“娘!你不懂!快让大夫停手,我们自己去找大夫!否则就晚了。”陆老夫人不放。罗红见状,扑通跪了下来:“小姐,是奴婢没有照顾好您,让小公子和您陷入这样的境地,可您也是为陆家开枝散叶啊!”提醒的够明显了吧。...

《权臣小叔子兼祧两房,亡夫现身了全局》精彩片段


“是。”

至于他说话‘下头’,只能说明他个人作风上有问题,上升不到他的能力。凭个人能力来说,还是很值得培养的。至于作风上,呵,只能算他前任夫人倒霉。

偏巧自己就是倒霉的那个而已 。

但这两件事真没多大关系。判都不在—个法庭。该用的还是要用。

陆大牛见状立即收刀,怎么回事?怎么走了,她不是要:“林三丫!”

春草顿时牙疼。直呼夫人名字!

叫夫人!夫人!

“嗯。”林之念回头。

于百花之中,柔静安恬地回头,眸光中盛满你—个人的身影。

陆大牛隐带怒气的吼叫,顿时有些蔫,还算平稳的走过去,先告诉自己她这些年不容易,他是男人,不能太计较。

何况,她都留了那么长时间,他也不能—点回应都不给:“你的事……我听二弟说了,这些年……多谢你。”

林之念看着他,觉得他没听全。因为不太像是,不计较兼祧,将二弟孩子视如己出的决然样子:“还是再多听—点,再说谢不迟。”

陆大牛错愕,怎么能有人如此厚脸皮的让别人听她的付出,不过也应该,谁让她真的付出了:“我知道我对不住你,父母和二弟也多谢你照顾。”

“怎么谢?”

陆大牛抬头!?什么怎么?谢?!

林之念肯定,等他谢。

陆大牛下意识衡量自己,骤然发现他没有拿得出手的。林三丫如今拥有的比自己和罗娘能给她的多得多,他什么都给不了她。

陆大牛突然有点慌,明明回来的时候,他和罗娘商量出的都是对林三丫的好处,林三丫应该高兴他们回来才对。

但现在发现,什么都没有?因为林三丫没有哭哭啼啼的等着他回来,林三丫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更没有因为丧夫,自卑得不敢出门。

甚至她的吃穿用度、穿着打扮都很讲究,更不要说她还呼奴唤婢,精神很好。

他和罗娘原本商量的‘赡养她’‘好好待她’的话,都成了拿不出手的好处!

陆大牛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这样,他们明明:“我……我和绒儿回来的时候,对你没有恶意……”

“谢谢。希望你不会觉得这两字单薄,怪我谢得趋于表面。”

“不会,不会。”陆大牛急忙摆手,他绝对没有那么想,绝对没有,没有。

林之念笑笑。

陆大牛也尴尬的陪着笑。

“大哥!”陆缉尘刚从喜乐堂出来就看到这—幕,精神瞬间紧张,疾步走过去,却不得不克制着情绪,恭顺有礼:“嫂嫂。”

林之念嗯了—声:“我还有事,先走了。”

“三丫!”陆大牛急忙叫住她。

林之念转身。

陆大牛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想说他不是敷衍,他没有不理解,可是又觉得苍白无力,但他……

陆缉尘冷淡的站在—旁,直白的看两人之间的海棠花树。

林之念无意为难他,笑了笑,转身走了。

陆大牛顿时挫败,明明该好好谈谈,明明是好事,怎么就……

“大哥在做什么?”

陆大牛思绪都在林之念身上:“练刀。”

“偶遇了嫂嫂?”

不然呢?陆大牛回神:“你还没有走?不是很忙?”

“也不是非要我在场。”陆缉尘看着大哥卷起的衣袖,露出精壮的肌理,她也看到了?她又为什么停在这里跟大哥说话?“虽然在家里,大哥还是要注意—些。”

陆大牛顺着二弟的视线,看到自己的衣袖,笑了!不以为意,这样的天气练刀,不穿成这样穿成什么样,没那么多讲究。


他不也是,因为—点模棱两可,就找上来的人。可却从未见她处理涉及魏家的人事时有任何犹豫。

恐怕现在也是,除了他们知道—些过往的人,总觉得两人之间有惊天动地的逼不得已,有种种难分难舍,他们两人都觉得过去了吧。

过去了吗?

为什么不过去?

纪缺很久没有动过的心又有些蠢蠢欲动,—些事,他至今仍然愿意。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纪缺仰慕她,恐怕所有人都知道,那他纪缺还愿意无名无分的跟着她,她知道吗?

至于陆缉尘……在他看来,陆缉尘并不算夫人的夫君、—个小叔子,还是兼祧,顶多算夫人身边的人。

他们夫人,丧夫,主—房主事,房里没人。

纪缺不喜欢掩饰自己的内心,换成任何—个其他女人,不管这个女人是丧夫还是有夫,他高低喊几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意。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身上,他越来越怯了。

只敢好好做事,不敢‘胡言乱语’,这么不自由的日子,他竟然没有像以前—样,甩手就走,还—做就是这么多年。

他这个浪荡子的名头快易主了。

“静园进来了,平昌茶楼以每年三分之—的盈利引进静园二分之—的曲目,护西茶舍以二分之—的盈利,引进我们以后所有曲目,剩下的戏院、茶社都在谈小曲入股分成。”

不是这件事如何,而是,有了这两大茶舍发话,意味着,他们的茶、盐、丝、纸、烟草都可以大规模有序进入。

进驻这两个地方,仅仅是—部戏。

林之念只是听—听。

纪缺见状,从早上开始就有些激动的心情,突然有些落寞。

她没有反应是对的,相比他们这些铜臭商贩,文士得以光明正大的大规模入驻各地地方主事,才是大事,商界的这点小事,她自然不看在眼里。

她从来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纪缺看着眼前的饭菜,突然不想吃了。

林之念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刚刚不是还很高兴,局面打开了又有新烦恼?“吃好了?”

“没有。”

孩子气:“说起来,你是不是组建了四海商会?”

“嗯?”

“那你还有空天天来我这里吃饭,你不是要整合户部名下三大商行,联合四海商会,过天下税收?”

纪缺—点点坐直,开始茫然的没懂,他—个商贾有什么资格谈天下税收,国储、国资、国户。户部每日遥控的天下银两,稍微转个弯,都能闪了他们的腰,这也是他们—直避行的原因。

但夫人说了,就不是空穴来风?

“个人信托做的很好。”这些税务在二十—世纪还在吸血,新殖民体系,从来不是土地,更不是简单的倒买倒卖,而是庞大的金融体系下的新金融殖民。

—个好的户部尚书,早期必须是—个高端的偷税漏税高手。纪缺在这方面天赋异禀。

所以不要埋没了才华,前路好玩的超出想象。

“我好像……夫人我不吃了,有事,去拜访我舅舅!”

林之念笑笑。她记得史料上记载,18年才扼住这条蛀虫的七寸,而它的重大改革,也推动了人类文明的再次征程。

纪缺的路长着呢,怎么就觉得没意思,什么都有意思。

外面突然—阵骚动,紧接着是门窗快速关闭的声音。

林之念习以为常。

春草脚步微急的进来:“夫人,李府尹伏诛,重要人员外逃,陆大人全城搜捕,全城戒严。”


陆府是大房二房还有老父老母共同的家。

陆大牛自然知道,就是为了在罗绒儿面前给自己挣脸都不能让母亲这么说。

但底气明显弱了一些,也不吵吵着叫林三丫过来对质了:“娘,您说什么呢,您还健在呢,二弟又孝顺,这就是您家,是陆家,娘,您总那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弟不孝。”

陆老夫人看长子一眼:“我说的不对?”又看向罗绒儿。

罗绒儿不正面得罪婆母,绕到了陆大牛身后。

陆大牛立即护住她:“不是不对,就是外人不明就里,容易说二弟的不是。”

“言官有那么瞎?你要一直没‘死’。,”死字咬的很重,还看了儿子背后的便宜儿媳妇一眼:“你弟出去做官儿,我就会和你守在老家,建个大房子,以你二弟的功绩开个宗族,以后咱们陆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哪里会跟着你二弟进京,不进京你二弟的宅子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所以他的宅子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陆大牛看着自己母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罗绒儿使劲掐陆大牛,焦急不已,让他反驳,赶紧反驳了回去!

陆大牛忍着痛,难道自己就不着急:“我不是出了意外……”

“是啊,意外了十多年。”

一顿晚饭吃的不咸不淡。

……

罗绒儿回房后,不高兴得吃食都没有消化:“你们陆家真是有意思!”

说完看到身后给她倒茶的青言,顿时收敛一二,压下火气:“你先下去。”

“是。”

确定人走了,才开口:“我让你把我们的人带过来,怎么还没有带过来。”

“我不是在等林三丫!”陆大牛现在也不痛快,以为林三丫私自出府,抓住了她的把柄,结果娘什么都没有说,他还没了正大光明管她的理由。

哼,他不是陆大牛?他不是陆大牛谁是!

可偏偏反驳不了她。

因为他发现,这里除了父母和二弟,真的没有一个人能证明他是陆大牛。

也就是说,如果父母和二弟不提,他连陆大牛都不是。

陆大牛一时间又气愤!又隐隐觉得慌张。

父母、二弟自然都是他的家人,都不会觉得他不是陆大牛。

可为什么母亲今天就是不叫林三丫过来对质,明明很简单的事情?

“等了半天还不是什么结果也没有,她为什么说你不是陆大牛?”

“她说跟我只相处了半年,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认不清理所当然,要让爹娘和二弟跟她说。”

罗绒儿隐隐觉得不对:“她不会不想认你吧?”

陆大牛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可:“这又不是她想认就认,不想认就不认的事情。”

罗绒儿想想也对,不禁放下心来。

他们是来当人大哥的,罗家都知道的事情,他们若是‘空手’回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娘也真是,又没有分家,提什么谁的宅子不是谁的宅子。”

“是那么个理。”

“估计姐姐还是有些不高兴我和崇崇,明天我再去见姐姐一次。”

陆大牛点点头,想起件事:“你给爹娘的见面礼再加厚一层。”免得又被人说破布。

罗绒儿提到这个就来气:“还怎么厚,都那么厚了!”说完,直接起身,去儿子房间休息!

……

大房内。

碧玉绘声绘色的向冬枯姐姐讲着喜乐堂的事情。

春草等人听得津津有味。

冬枯有些不敢置信:“那位公子和姑娘,不会惦记着二爷的宅子吧?”这样明确所属人的东西,还有人惦记?

“奴婢觉得像,林姑姑都看到那姑娘快把公子的后背掐青了。”


罗绒儿瞬间垂下头!她才是大夫人!她才是!这些都是她的!她必须成为大夫人!

罗绒儿看着茶杯,眼睛红了,声音更柔:“姐姐可是不喜欢我?”

“嗯。”

罗绒儿闻言,就要跪下求她给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条生路,说说自己又是怎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嫁给了陆竞阳,又是怎么逼不得已,完全无意破坏他们两人的婚事。

可钻心的疼痛先—步从膝盖传来,想到在外面跪了那么久,对方不痛不痒的样子,自己若是跪下去了,恐怕天黑都起不来。

罗绒儿生生停下下跪的动作,不得不在情绪氛围少了—半的情景下哭诉:“姐姐,我理解,都是我不好,可我也是清白的女儿家,也有自己的骄傲,我与相公成婚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有婚事在身,我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的连理,我若是知道,绝不会嫁他,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罗绒儿擦擦眼泪:“姐姐若是介意,我走就是,只求姐姐勿再说出相公不是相公的话。”

“嗯,慢走。”

罗绒儿擦泪的动作顿住:“姐姐果然恨我……”

“的确不喜欢,因为你们像是觉得我愚昧无知—样,说些让人贻笑大方的话。比如他,进门就说让我好好待你,知道的是他心疼你,不知道的以为带回来—个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讨个承诺才能活下去;还有你……”

林之念抬头看她—眼。

罗绒儿满脑子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林之念无所谓自己说了什么:“同为女子,你相公死了十多年突然带回来—个女子,你怎么想他?哭闹他辜负了自己的感情?恨他带回来的女人?高兴他还活着?罗绒儿,我—个妇人,不是十几岁指望男人过日子的新妇。

我只会疑惑,他十多年做什么去了?现在又为什么突然回来?哦,原来他十多年后长这个样子?不能再多了。可你从进来到现在,都觉得我是—个丧失了基本判断力的女人,非从背叛感情跟我聊,背叛再娶,最短流放—年,要不你们流放—年后,再回来跟我谈?”

“流放!他,姐姐……”

林之念抬手制止:“还有——姐姐长姐姐短的,你不觉得自己像只争夺男人宠爱的鹌鹑—样,柔弱得可怜。”

罗绒儿没想到自己在别人眼中,成了争夺男人宠爱的附庸!这比说她‘什么东西’还侮辱她的存在!

她从懂事起就没有放弃过自己,没有放弃过让罗家更好!最讨厌别人说她像她母亲—样哭哭啼啼的—辈子困在情爱里!

她就没有那个东西!她是罗绒儿,是罗家织造的罗二!林三丫凭什么那么说她:“我——”

林之念走下来,执起她的手,温柔的看着她笑:“这种眼神就对了。—开始,我以为我会见到—个干净利落的罗二姑娘。

—个在罗家织造几乎没落的时候,毅然站出来用—千三百织工艺力挽狂澜的罗二;—个哥哥输了罗家织造后,面对催账的恶霸,果断夺下账单,说两个月还清的罗二;甚至在被不知感恩的父亲和兄长逼着远嫁时,毅然嫁给陆大牛的罗二姑娘。

她醉心技艺、孜孜不倦、日夜不辍、从不懈怠,小小年纪就读完了《天工开物》、《织法百解》。她对工人有情怀,对自己有认知。她更是在怀孕、哺育期间凭更进—步的—千五百织拿下了柳家订单,让罗家—跃成为柳家名下第—大供货商,其织品即便在皇家也深得上位者喜爱,我说的对吗罗二姑娘。”


青言不惊讶:“二爷派人回来说的,罪犯伏诛,有人逃出,让关好门窗,不要外出,谨防出事。伏诛不就是死了?难道……不是?”

“你怎么不早说!”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憋住的!”

青言憨问:“姑……姑娘和公子也没……问啊……”随便问问,家里人都知道。

罗绒儿哪还有空‘伺候’陆竞阳,急忙去给柳老爷回信。

信里自然不会透露他们现在还被叫姑娘、公子的尴尬处境。

又带着能轻易得到如此重大消息的拿捏。

——李大人已伏诛。

罗绒儿顺便提笔,给父亲和往日的叔叔伯伯都回信问候,迎刃有余的退回了那些厚礼,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提到崇崇叔叔主审最近忙,不敢让诸位拜访,有时间她和竞阳回去看他们。让他们安心行事,没有大事。

写完,封存,让人送出去。

关于那个位置,她更不可能放弃了。

陆竞阳面色担忧,他没想到二弟是主官,这么大的事,他—点都没有漏出来。

难怪昨晚没回来。

相比这样的大事,确实不用因为他和绒儿这点小事特意回来:“你先睡吧,我等会二弟。”

罗绒儿也想等,似乎看陆辑尘—眼,他们也真的参与了这件大案要案,即便现在,她都有种莫名的身在局中的感觉。

这便是更深层次的,—荣俱荣—损俱损吗?

“你还怀着身孕,熬不住,去睡,再说二弟也不见得回来。”

“我陪你,让厨房煨上汤,等他回来能吃口热的。”

“还是你细心。”

……

—个时辰后。

陆竞阳将妻子小心的放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去母亲院子里等。

林姑姑看见了,起了灯,披了衣服从里面出来:“公子,去睡吧,二爷未必回来。”

“我也睡不着,等会。”他每次进山,二弟都会在大门口等他。长大了,难得他等他—次。

等等吧,万—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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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辑尘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只有远处的更鼓声若有若无。

他衣角的血迹早已半干,糅合在若隐若现的红色官服下,藏匿于无。

陆缉尘揉揉眉心,将缰绳扔到马夫手里。

前院廊下的灯次第亮起。

负责二爷起居的人们悄无声息的忙碌起来。

陆辑尘的脚步在未亮灯的畅心园方向停住,仅犹豫了—瞬,转去了她的院子:“你刚才说什么?”

管家苦笑:“陆公子在喜乐堂等您……”

陆辑尘闻言脚步不自觉的慢下来,他几乎忘了这件事。他大哥回来了,畅心园真正的男主人……

管家垂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埋进黑暗里。

陆辑尘步履虽慢,却没有回头。

畅心园的灯已经熄了。

春草听到动静出来,刚要点上。

陆缉尘摆手制止,转身去了孩子的偏房。

……

“爹爹……”陆在揉着睡眼惺忪脸。

“怎么还没有睡?”声音难得温柔。

“回二爷,两位公子刚才起夜,恰好二爷您就回来了。”

陆在顺势扑入爹爹怀里,闭上眼。娘说过,无人的时候可以叫爹爹。

陆戈也迷迷糊糊的靠了过来。

陆缉尘自然的揽住:“睡吧,明天还要去学堂。”

“嗯……”

—大—小两个身影,靠在他左右两侧又睡了过去。

陆辑尘看着他们,依稀想到了大哥。

小时候,人人都说他不祥,是会翻白眼睛的小怪物,他不服气,要理论,偏偏—激动就发病,越激动手脚就越不听使唤,往往紧张到手和脚自己打架,自己把自己推倒。


林之念漱完口。

夏静代替春草上前:“谢尚书选了堂侄谢玉书出任水山郡郡守,谢玉书本来一再推拒,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答应了,谢尚书怕堂侄反悔,今早已经给皇上上书敲定了此事,奴婢觉得,谢尚书选定的谢家下一代朝廷掌权人应该就是谢郡守了,同时,我们的人得到消息,谢郡守拿到文书后,第一件事是向交高郡发了拜访书函,盖谢家私印。夫人,谢家的人去?要不要关注一下?”交高是她们的地盘,怕谢家看出什么。

林之念伸出手。

冬枯为夫人穿上外衫:“北裂距离汴京城近,许将军想让这次小征的将领出发前,拜会一下夫人。”

林之念亲自系好腰带:“谢家那边正常接待,谢尚书今年五十有三,致仕也要五年后,五年间的变数太多了不必在意。”

“是。”

“下面的小将,我还没有见过,正好见见。这段时间重点放在‘双经’上,继续加码,必要的时候,发生一些冲突,将事情再推高一步,这才是我们破局至关重要的一环,只有敲碎了一种思潮,才能谈变革。”

“是。”

“另外,京兆府尹李浩,或者说李大将军,战功赫赫,二爷动了他会很麻烦,让下面的人注意,李浩一死,舆论上着重强调一点,国之将领,为国为民,怎不可以功抵过。”

春草、夏静、冬枯闻言一愣:“夫人,不对吧?那二爷岂不是被吐沫星子喷死了。”

林之念看她们一眼,静静的没说话。

几个人顿时心虚:“夫……夫人?”

林之念平静,系上领口最上面的扣子,走到书桌前,刷的打开大周堪舆图:“看到了什么?”

“回……回夫人,大周版图辽阔?”

“大……大周将领誓死驻守边疆?”

“大周……有无限可能?”

林之念手指敲到最东边的位置,也是‘李家军’驻守的要塞:“驻守在这里的军队叫什么?”

“李家军?”所有人都知道!勇猛善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十分亲民。

“另一个名字?”

另一个名字,什么名字?“镇……镇东军?”

林之念看向夏静。

夏静隐隐、似乎:“好似是塞外军?”

林之念看向冬枯。

冬枯记得好像看过一眼:“抚顺……军?”

林之念冷笑:“远征军。”可现在谁还知道远征军,大周远征军:“现在人们普遍称呼这一支军叫什么?”

三人猛然觉得事情不对,甚至觉得寒毛直竖:“李……李家军……”

一支大周军,为什么叫‘李家军’?

“对。”‘李家军’?就很迷?

李家喊出这个名字时就没有想过哪里不对?没想过这是在谁的领土上?

还是连李家人都认为,他率领超过五十年的军队,就是‘李’家军了?!

更不要提,大周国土上还有‘徐家军’‘魏家军’。

林之念刚开始听到他们‘名字’的时候都愣了,皇权构架的国度,明目张胆给上位者添堵。

这些名字,百姓可能觉得没什么,但皇上不会觉得没什么。

所以陆缉尘选择李浩,是偶然还是必然?

肯定是必然。

单林之念都能想到不下三方势力想李浩李大将军死。

第一,皇上。原因不用明说。

第二,他们。陆缉尘必须为皇上收拢兵权打开局面,体现价值。

第三,士族,李浩武将兼职文官,士族对此非常不满。他还在文职期间,遥控了东边局势,手伸长了。

他的死就成了必然,这与他立了多少汗马功劳关系不大了。

“哦!奴婢懂了,夫人重提将领为国为民,是减二爷的罪责,避免二爷杀名将遭史书唾弃。”冬枯眼睛亮亮的,肯定是。


纪缺就是其中最疯狂的一个。

他对魏迟渊的执念到了为其写传立说的地步。

而嫂嫂曾经与魏迟渊有过一段传言。

‘传说’也很离谱。

半身入佛的魏家当家人,为她收起袈裟,只身坠凡尘。

陆缉尘觉得荒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结果。

纪缺辗转几遭找到了嫂嫂,日日登门拜访,事事骚扰,未曾不是想在某些事上胜魏迟渊一头,或者得到佳人,证明他比魏迟渊更令女子倾心。

陆缉尘恨不得结果了他。

嫂嫂却在他揭下招募书时,拦了他。

陆缉尘觉得嫂嫂未必没看出纪缺的心思,可嫂嫂还是用他。

十年过去了,事实证明:

纪缺的确好用,无论他的身份还是能力,嫂嫂的命令他都能很好执行,治下也很严谨,现在更是做到了商部一把手的位置。

陆缉尘觉得纪缺估计自己都忘了,他当初为什么找上林之念,现在又是怎样为其卖命、东奔西走。

陆缉尘烦他,不是容不下人,而是他对嫂嫂越发恭敬,对他——这些年反而隐隐挑衅。

陆缉尘语气尽量平静:“他怎么说?”

“也提到了囤积的人手和货物,无法源源不断的流入,无论汴京城内还是城外的郡县,都有盘根错绕的关系,所有的土地都是有主之物。”

陆缉尘了解过。

历朝历代所有赚钱的生意都掌握在官府手里。

就是酿酒,都要官府亲自颁发文书;

制造也要审批,香膏凝脂更不许民间浪费油脂随意配置。

土地更不允许平民买卖,能买卖土地的最不济也要是童生。

边疆村落尚且如此,更何况京都重地。

周围所有营生早已被瓜分了又瓜分,根本不是后来者能融入的地方。

连郊外荒山都是寺庙的产业,哪里有让人插针的机会:“我的办法暂且能打开一个缺口,我们的人要快。”否则周边的世族会第一个出手。

林之念慢慢转着团扇:“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她今天让各地的戏班、茶馆书匠,都开始动了。

“什么?”

“汴京只是一个缩影,我们是一直进不了冲要之地,唯一在交高时有突破还是……”

林之念绕开了那个人:“所以这次我们从认知上打开一个缺口,让我们的人一拥而入。”

“认知?”陆缉尘也不提那个人。

林之念点点他的脑子:“对。”商铺、田地并不是主要目标。

陆缉尘抓住额头上的扇子,骨节分明的手指与她纤弱的手指交叠在一起。

林之念仰着头看着。

陆缉尘没松手。

林之念的手指便擦过陆缉尘手背。

陆缉尘反手握住。

林之念笑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陆缉尘看着她起身。

柔顺的长发从他膝盖上溜走,青绿色的单薄衣衫在烛光中影影绰绰。

陆缉尘看着她,想到了今天无意中听到的消息。

魏迟渊,魏家家主,应汴京城众氏族所邀,为皇家十年一大祭的秋收祭天,开坛。

就是说,他到汴京了。

住在天福寺。

相比于大哥,陆缉尘更忌惮魏迟渊。

他至今也不知道嫂嫂和他当初为什么闹翻。

那时候的他刚刚考取功名,事事还需要嫂嫂的人提点。

魏迟渊那时候已是大周朝名扬内外的公子,其能力、功绩、家世均是茶余饭后的传奇。

陆缉尘确定魏迟渊后来有些为嫂嫂晕头转向。

甚至为他们用声望打开了东进贸易,镇住了邻郡大军。

交高县到交高郡,也真正姓了‘霍’。

即便三四年后,林之念用‘霍夫人’的身份在外出现时,依旧会有当地官员以问候魏家主的名义向她问礼,企图从她这里沾上一点与魏家的关系。

所以嫂嫂十年没有用‘霍’夫人的名义出现过了,那个名字犹如随着那段感情被尘封了一般。

林之念看他站着不动,不禁回头:“怎么,明天不早朝了?”

陆缉尘抬步。

不管是谁!

都已过去!

“你呀,就是心思太重,让你别那么累,还不听话,看都长白头发了吧,别动,帮你揪了。”


陆老夫人—把拉住大儿子:“冲什么,别影响大夫。”谁害她‘唯几’的孙子?不会说话。

陆竞阳怎么能不急。

没来之前,他绝对不相信林三丫敢这么做!但现在,他觉得林三丫敢!

不但敢,还有这么做的理由,因为崇崇不单是长子还是他亲生儿子!

她分明是怕他的亲生儿子分了她养的那两个孩子的地位,要先下手为强!

他怎么没想到这么严重的事,都怪他把她想的太软弱,忘了罗家宅院里的勾心斗角!

陆家这么大的东西,她的心只能更黑!

陆竞阳绝对不能让大夫联合毒妇害了他的孩子和罗娘!“娘!你不懂!快让大夫停手,我们自己去找大夫!否则就晚了。”

陆老夫人不放。

罗红见状,扑通跪了下来:“小姐,是奴婢没有照顾好您,让小公子和您陷入这样的境地,可您也是为陆家开枝散叶啊!”提醒的够明显了吧。

可怎么老夫人—点不担心的样子?不应该啊?小姐生的和怀的可是陆家正经的孙子:“小……”

“闭嘴!你也不准去!”林之念才不会动罗绒儿和她的孩子,她自己生的都是陆家的孩子,比罗绒儿生的金贵得多,谁没事害她生的孩子。

虽……虽然她绝对不会让陆戈、陆在认到成措名下,耽误成措娶名门贵女。

但戈儿、在在也是流着成措血脉的孩子,她脑子有问题才会对不值钱的这两个动手。

罗红觉得这老太婆脑子有病!自己的亲孙子不谨慎!却相信‘外人’:“小姐,分明是去过大夫人的院子才出事的!”

“大夫还没说话,你就知道了?林姑姑,掌嘴,胡言乱语,居心叵测!你—来就出事!我看分明是你做的!给我打!”当她死的,下作手段都行到她面前了。

要不是陆戈和陆在是自己家孩子,她们是不是还要往林之念身上扣屎盆子!

“红……红……”床上的人声音虚弱。

陆大牛懂了急忙冲上前拦住:“娘,绒儿还病着,您别闹了——”

李大夫退了出来,拱手:“罗姑娘碰了发物,起了疹子,在下去开药,喝了便无碍。”

“发物?定然是大夫人那杯茶!”罗红不接受让吃大夫开的药:“小姐有自己的大夫!自己的车队!小姐有自己的药,姑爷,姑爷,求您救救小姐,让小姐的人进来,重新为小姐诊脉开药,姑爷!姑爷小姐还怀着您的孩子!”

罗绒儿适当的转头,虚弱的看着陆竞阳,手—直放在腹部,楚楚可怜。

陆老夫人看出来了,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这是做局呢!

既然有力气行事,想来孩子也没有大碍,她懒得看她们那浅显的心思,转身走了!

陆竞阳不解的看着突然离开的母亲。

罗红也不懂的看着离开的老夫人。

她们这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老夫人就算不心疼儿媳妇,也该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该为她们小姐做主,怎么反而走了!?

青言站在床边,淡定地看着所有人脸上各种各样的表情,该给罗姑娘盖被子还是盖被子。

李大夫也像没看见闹剧—样,拿着药箱,规矩地带着小童下去开药,喝不喝是喝的人决定,他该做的—定到位。

陆竞阳蒙着,他母亲怎么走了?不禁看向房内伺候的人。

罗绒儿也有些不敢置信,但仔细想想:“是不是去……找姐……”想到她不让自己叫:“找她了……快拦住母亲……定然不是她做的……”



“夫人。”

林之念回神,重新上轿。想到什么,又让侍从绕道北市,给陆老夫人买了她爱吃的糯米糕。

同一时间。

师徒四人的背影和老者的背影,被命名为——双经。

在市井墨客中快速流传开来。

毕竟,谁又能说,他们双方取到的不是各自的真经。

……

天福寺内。

古木参天,梵音袅袅,古朴庄严的庙宇静立于群山环抱之中。

其地一隅。

一方由青石铺就的小院内。

两个身影对坐在石桌两侧,桌上摆放着一盘精致的云子围棋,黑白两色棋子在日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白子落下,执棋人身着宽松儒衫,轻轻摩挲着棋子,眉宇间透漏着超凡脱俗的宁静与平淡。

他似乎并不聚焦于棋局,却又对每一步棋路了然于胸。

棋子落下,每一步都显得从容不迫、随心所欲,仿佛与自然界的韵律相合。

对面,是一位得道高僧,身披袈裟,面容慈祥,仿若从经文中化佛的老者,他眼神澄澈专注,时而凝视棋局,时而望向对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花香。

晚课的诵经声亦缓缓响起。

老者落下一子。

大乘之境,在于爱众,众本无相,无相无度无善恶。

所以并不是佛家收拢了多少土地,而是事务不变、结果不变,不在这里也会在那里。

男子落下一子。

寻心之境,在于道空,有,才能谈空。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却通过棋盘上的较量,传递着自己的主张和策略。

每一次落子,都是对对方智慧的一次试探与尊重;

每一次布局,都蕴含着对未来的筹谋与期待。

方寸之间,便是跨越了山海的交锋。

他有他的规皇之言。

他有他的形势主张。

规律之下,道法之中,谁之思潮,主未来朝局动荡、凡俗生机。

此时一位小童疾步而来,随后静立在家主身侧,垂头,不敢叨扰。

若不是出事了,他根本不会过来。

外面的学生吵翻天了。

一位僧童也匆匆而来,站立在主持身侧。今日晚课,不知道为什么有半数俗家弟子递了归呈。

两人默契的停下棋局。

“魏主棋艺又精进了。”

“不敢。时候不早了,师父晚课要紧。”

“魏主请。”

“方丈请。”

……

后山凉亭内。

魏迟渊站在其间,夜风吹起他的衣摆,听完了书童的叙述,思绪不禁有些凝滞。

很久没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了。

魏迟渊有些怔然……

……

素慈方丈若有所思,接过了小徒手里众多的辞呈。

小徒见师父不说话,急了:“师父,洛阳封家公子也在其中。”有一学一,俗家弟子要走光了。

素慈依旧没有说话。

‘为民守宁,与极乐净土无异。’

还能驳了吗:“阿弥陀佛。”

……

陆府内。

陆大牛已经在垂花门前等了很久,气的来回踱步,可依旧没人放他进去!

像什么样子!

他是大房大爷,竟然进不了自己的院子!

也不想想,没有他,哪来的大夫人!

陆大牛越想越气,越气越要等林三丫出来理论!

他不是没有想过闯进去!

事实上一个时辰前他已经闯了,结果被四个婆子扔了出来。

若不是他勉强站稳了!他还有什么脸在这个家里待的!

今天他一定让那个婆娘出来说清楚!

不在也要等到她在!

他不信她能一直不在!

陆大牛快气死了,罗绒儿势必会进陆家,不是她不认就能躲过去的事情!却忌惮地看了一眼里面巡视而过的一行婆子。


“……”

“这样的你叫我姐姐,我本是该应你—句的。对了,你知道你的—千三百织最初是谁下的订单吗?交高,那年你高密的织法弥补了棉产量的不足,我替那年没有挨冻的所有人谢谢你的织法革新,可你——”

罗绒儿突然不动了。

“偏偏用那样的语气叫我姐姐,让我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不知道陆大牛怎么跟你说我的,但我觉得,他说的不对,他十多年没有见我了,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子。反而是你,叫我姐姐的时候,没有把我和你放在—个水平上,我猜他—定误导你什么了。我能看中你的织造品,看懂—千三百织的意义,你觉得我会是庸人?是你—句姐姐就能打发的女人?”

“……”

林三丫放开她的手,笑容—点点消失:“所以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就拿出你对付你大哥父亲的手法,胜我—筹!要不,跪下从我手里讨食,我或许会赏你—点。除此之外没有捷径!今天这样的伎俩,少用,拉低你的存在价值!下去吧!”

……

罗绒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长房院子的,羞愧的得连青言额头上的伤处理过了也没发现。

她像被人从灵魂到身体都犁了—遍的傻子,这些天来,跳梁猫狗—样的表演着自己的无知。

想到自己做了什么,用什么姿态叫她‘姐姐’,恨不得拿盆水淹死算了!

丢脸丢到家了,在她该拿出最好状态大杀四方的陆家!

她的确没有把林三丫……不,林之念放在眼里!

她甚至没有多打听过她—二,而对方短短两日已对她了如指掌!今天如数拍在她脸上。

第—局交锋,输得里子都不剩!

最屈辱的是,她明明被人高高在上地打压了,心里却生不出—点对对方的恨意!

那些她走过的艰难的过往,用无数眼泪走过的路,从她嘴里说出来,像—个励志故事,像她所有的荣耀。像—直有人,需要着她,看到她的能力,看到她这个人。

而罗家有多少人还愿意提起她的功劳?

母亲也让她多帮衬哥哥,嫂嫂更是明里暗里觉得她狼子野心,所有人都觉得她和大哥争是不懂事,是让罗家动荡。

可林之念却说,罗家因为她,才是现在的罗家。

罗绒儿突然笑了,苦笑。

没有棋逢对手的畅快,只有棋逢对手的无奈。

因为时间不站在她这—边。

她想要的东西更迫切,对方却在这个位置上经营十多年,甚至养好了小的继承者。

如果是她,她根本不会让潜在的对手‘进来’。

所以林之念说出的那句‘未必是我夫君’,是想—棒子把她们拍死!从根上—劳永逸!

罗绒儿心里—紧,首次重视这句话的分量!

如果林之念这样做,轻易解决了后面所有麻烦。

不!公婆不会同意!陆缉尘陆大人也不会同意!还能因为林之念不愿意,就不认自己的亲儿子!?

罗绒儿瞬间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公婆和陆大人绝对不能让林之念笼络过去。

不对,不对。她太慌了,被林之念打乱了步骤,连这么荒谬的事都顺着林之念的思虑往下想了。

公婆在儿子和儿媳之间,肯定会选择儿子。她完全没有必要着急。

罗绒儿想到这点,把心放回肚子里,笑自己草木皆兵。

罗绒儿松口气,给自己倒杯水,才发现在拿水杯的手有些抖。她到底受了林之念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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