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猛然抬眼。
“……妈？你为什么在这儿？”
刚问出口，我瞬间反应过来，明珠大酒店有她的股份，所以酒店老总的千金结婚，邀请她理所当然。
但是，我却觉得浑身发凉，血液全都涌向头顶。
“你是我妈！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的爱人和别人结婚！却不告诉我？”
“你不是已经认可他？甚至同意他和我一起回家吃年夜饭了吗？！”
我紧紧攥住拳头，几乎抑制不住怒气。
“为什么？！为什么把我关进精神病院！为什么瞒着我！”
我情绪失控地暴喝。
她向我走了一步，手一抬，我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
我以为她还想打我。
但她只是顿了顿，抬手轻轻擦拭我脸上的血。
她已经不年轻了，精致的妆容和礼服也不能掩盖这个事实。
她的背有些驼，即使穿着高跟鞋，站在我面前时，也得费劲地仰视我。
从这个角度，我第一次在她的眼中看见泪花。
在我印象里，她一直是个端庄得体、精明强韧的女人，我几乎没见她哭过。
“李蒙……”
她唤我的名字，手指拂过我脸庞的动作比刚才那两耳光温柔太多。
“我的好孩子，你醒一醒吧！”
她突然一把扯住我的衣领。
“你究竟还要怎么闹？啊？把自己闹进精神病院还不够吗？”
“要我说多少遍？陈俊峰已经死了、死了！！”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挣开她的手，踉跄着后退一步。
舞台侧面的巨幅婚礼海报上，新娘笑魇如花。
我偏头对上那刺眼的笑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讽刺我，嘲笑我，欺骗我。
“不……你在骗我，他也骗了我……”
我全身发软，身体里的骨头一节一节地破碎，几乎没有力气支撑，双膝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