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抛弃了我,为什么?不是说要我一直陪着你吗?为什么抛弃我……”
我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濒死的悲鸣。
有人在我面前蹲下,拉起我的手。
是母亲,她的眼泪滑出眼眶,对我说话的语调明明很温柔,却带着血淋淋的腥味。
“陈俊峰已经死了,李蒙,两年前他就死了,那顿年夜饭你们都没能吃上……”
“……是吗?”
我无力地支起脖子望向她。
她点头,握紧我的手。
我垂下头,余光瞥见装饰壁砖上自己的倒影。
身上滑稽地套着王哥给的衣服,头发蓬乱,眼眶血红,脸上满是泪水。
像一只被赶出马戏团的猴儿。
“啊……原来是这样吗?”
我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被牵动,嘴角抬起。
……哈哈。
果然,他怎么敢不爱我。
他最好的年华都用来爱我了。直到死都爱着我。
他怎么可能抛下我和别人结婚。
是我弄错了。
我弄错了。
对不起。
李蒙错怪你了。
对不起,陈俊峰。
10
我又被送回了精神病院,换上新的病号服。
我被医生翻来覆去地检查,严密地监视。
待我终于能有短暂的放风时间,走下楼,看见王哥在草地边的长椅上等我。
他仍旧披着那件“袈裟”,笑呵呵问候我:“徒儿,下午好啊。”
我像往常一样,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日复一日,听他念经,晒太阳,吃药,睡觉。
我的记忆渐渐有些模糊了。
记不起我向你搭讪时说的第一句话。
记不起我们第一次接吻时,我嘴里那颗绿色的糖果,到底是青苹果味儿,还是哈密瓜味儿。
记不起十八岁初见、二十二岁毕业和二十六岁事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