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了凡间，回到了曾经和曦月一起历劫时相依为命的小院。
站在院子里，我会觉得，曦月似乎还在我的身边。
她会欣喜地趴在菜地旁，告诉我种的菜发芽了，她会跟着隔壁的大娘学刺绣，再把刺绣卖了，给我买桂花糕。
她每天叽叽喳喳地像个快乐的小鸟，可我知道，她其实根本不快乐。
毕竟，在现实世界里，她还有一个牵挂的人……正想着，院子里突然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
我看向来人，他面如冠玉，身材颀长，周身的气势半分不输高高在上的天帝和战神。
我第一眼没有认出他来，但很快我就不可置信地喊道：“北渊，小凤凰，是你吗？”
北渊是曦月当年在凡间救下的一只凤凰蛋。
从他破壳而出，到他化形成人，她都一直精心照顾着他。
他和我们的感情很好，后来，我们飞升成仙，也将他带了上来。
可是，在曦月大婚前夜，他突然消失了。
我们只在他的寝殿内，找到无数张曦月的画像，这才知道，原来他偷偷爱恋了曦月几百年。
所以，我和曦月以为，他离开是因为他受不了曦月嫁人。
北渊红着眼睛，看着我手里的曦月画像，哑着嗓子开口道：“我听说……姐姐她陨落了，这是骗人的，对吗？”
我气他的不告而别，怒道：“这是真的，可这与你何干？
你既已经离开了，便……便该永远消失在我的眼前！”
北渊垂眸愧疚道：“对不起，昙心姐，我不是故意离开的，是战神他偷袭我，害得我差点陨落。”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随后皱起眉头，让他细说。
原来，北渊自从化作人形后，白敛便十分嫉妒他，因为他容貌无双，性格温柔。
只要他出现，曦月的目光便会被他吸引。
在成婚的前一天晚上，白敛以谈心为由，约北渊喝酒，却在酒里下了毒，又趁其不备，将他从诛仙台推了下去。
他落入魔窟，受尽折磨，后来凭借强大的天赋，成为了新的魔尊。
他原本想回天界的，却旧伤复发，不得不闭关修炼。
这一闭关，便是三百年。
出来后，他立刻返回天界，却撞见白敛和青黛卿卿我我，而曦月早已不见踪影。
后来他重伤白敛，才知道曦月已死。
……听完北渊的话，我不由泪如雨下。
其实……我早就知道北渊对曦月的心意，而且，曦月对他也有情。
可是，曦月为了让我活下来，才不得不嫁给白敛。
她为了我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仙侠世界，也为了我放弃了原本应该拥有的幸福爱情。
北渊抱着我给曦月画的画像，几乎要被内疚吞噬：“如果我没有闭关就好了，即便拼上性命，我也会带她离开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天界，是我来晚了，是我来晚了！”
看着伤心欲绝的他，我泪如决堤。
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自己这条贱命到底做了多少孽！
它竟然觉得，自己值得一对有情人为了我，献上自己的生命和灵魂。
可它配吗？
我失魂落魄地问系统：“可不可以拿我的命，换曦月的命？”
原以为只是一句荒诞的问话，可我没想到一直休眠的系统会给我回应。
它冷冰冰的声音里，第一次透出怜悯。
我听到它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