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裙子不贵,不到一千。
你们赔我一万,这件事就过去了。”
多出来的九千,是精神损失费。
章桦和小山妈妈对视了一眼,然后咬牙说:“好,我们赔。”
我暂时把章桦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别手抖,少按一个零。”
收到转账,我摸了下小山的脑袋。
“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关系,可以洗掉的。”
然后直起腰,“你们慢慢吃,李老师再见。”
章桦猛地看向我。
我对他一笑,“你不记得了,你跟我看过你和李老师的合影啊。
上次见就觉得眼熟,回去才想起来的。”
“哦对了,那张照片还没发你们呢。”
“不用了。”
章桦生硬道。
我点两下屏幕就给他发了过去。
凭什么你说不用就不用。
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回家的路上就开始肚子疼。
还是在大学的时候,我们周末窝在家里,没事做翻相册。
有一张是章桦跟一个女生单独的合影。
我看他,他马上解释:“是老师,教语文的。”
李老师那时刚毕业,他们是她带的第一届学生。
他随口提了一句,她跟我一样,都是左撇子。
我跟章桦是大二的时候,一起参加暑期支教认识的。
我教五年级的语文和美术,他教数学兼班主任。
放学后,我们两个在黑板上写字玩儿,他用左手,我用右手,都歪歪扭扭的。
我们从人体的神奇,说到人和动物的性取向,再到薛定谔的猫的自由意志……暑期结束后,他开始追我。
但是我主动挑破的窗户纸,“你喜欢我啊?
真巧,我也喜欢你。”
原来以为是互相的一见钟情,双向奔赴的爱情长跑……原来以为是他喜新厌旧,喜欢上别人……到头来,我才是后来的、凑合将就的那个,替身。
回家吃了止痛药,躺了两个小时,肚子还是疼。
根据位置,大概是阑尾炎。
我给邱风拨了电话。
他说半个小时到。
邱风是我妈闺蜜的儿子,邱阿姨难产去世,邱风爸爸再婚生子,邱枫跟着外婆长大。
到周末、节假日,我妈就会把他接到家里来玩两天。
长大后他跟邱阿姨一样,做了医生。
我们上次见面还是过年的时候,他帮我妈劝我,我很烦,怼他:“你以为你是谁?
凭什么管我?”
不欢而散。
后来他给我发了几次消息,跟我道歉,我都没搭理他。
去医院的路上,我想跟他道谢,道歉,都说不出口,怪别扭的。
“今天我生日。”
你不会忘了吧?
他闻言轻笑了一下,“送你一个阑尾手术套餐。”
我严词拒绝,绝对不让他给我开刀。
到了医院,正好有床位,我就直接住院了。
护士给我吊上点滴后,我跟邱风兴师问罪:“谁是你妹妹?
我比你大了整整一岁好不好?
我是你姐!”
虽然他跳级,比还早两年高考。
他看了我一眼,“你的章桦哥哥呢?”
我:……我是第二天上午的手术,下午邱风下班,过来看我,第一句就是:“是他出轨?”
“啊?”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刚在外面看见他抱着一个小孩,还有一个女的。”
我闭上眼睛,“都过去了,以后别再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