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亦凝沈南晔的其他类型小说《放弃暗恋后,疯批哥哥宠她入骨 番外》,由网络作家“鸟松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到时候,她就什么都不是了。沈南晔面前的烟雾随着风散去了,如水的夜色在他眼底铺陈成深邃的墨色。“咒我呢?你哥看起来很短命?”“我不是这个意思。”亦凝想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沈南晔的嗓音里好似卷进了风:“小九长大了,不像小时候,有什么事都找哥哥。”亦凝鼻腔倏地一酸,压抑的情绪像溃堤的潮水,冲破眼眶。她想说不是,可她知道那是假的。从五年前被送走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再是以前的小九了。她垂着脑袋,豆大的泪珠砸到地上,无声地消失。沈南晔把烟掐了,掌心落到她头顶,动作温柔地揉了揉。亦凝有一头很漂亮的长发,像水浸过的绸缎,乌黑柔软。她不喜欢别人随便碰,岳子封以前手闲跟沈南晔一样摸她脑袋,她都不让。“不想进研究院,那想做什么?”沈南晔问。亦凝压住喉咙里...
《放弃暗恋后,疯批哥哥宠她入骨 番外》精彩片段
到时候,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沈南晔面前的烟雾随着风散去了,如水的夜色在他眼底铺陈成深邃的墨色。
“咒我呢?你哥看起来很短命?”
“我不是这个意思。”亦凝想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
沈南晔的嗓音里好似卷进了风:“小九长大了,不像小时候,有什么事都找哥哥。”
亦凝鼻腔倏地一酸,压抑的情绪像溃堤的潮水,冲破眼眶。
她想说不是,可她知道那是假的。
从五年前被送走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再是以前的小九了。
她垂着脑袋,豆大的泪珠砸到地上,无声地消失。
沈南晔把烟掐了,掌心落到她头顶,动作温柔地揉了揉。
亦凝有一头很漂亮的长发,像水浸过的绸缎,乌黑柔软。
她不喜欢别人随便碰,岳子封以前手闲跟沈南晔一样摸她脑袋,她都不让。
“不想进研究院,那想做什么?”沈南晔问。
亦凝压住喉咙里的哽咽,声调平稳地说:“我打算跟我学姐一起创业。”
沈南晔不置可否:“想创业,给你开一间自己的公司玩?”
亦凝摇头:“我学姐做的液氢无人机项目我很感兴趣,飞雪的科研实力也很强,未来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我很看好。”
沈南晔没打击她的热情,笑着道:“那我等你上市敲钟的那一天。”
亦凝“嗯”了声。
她想起车上被电话打断的话,踟躇地再度提起:“哥……”
“想搬出去就搬出去。”沈南晔知道她要说什么,“松明路那套房子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亦凝放下心来:“我还没跟干妈说。”
沈南晔安抚地拍拍她脑袋:“妈那我会解决。”
不知道他究竟怎么跟付秀娟说的,总之亦凝从沈家搬出去的事情,很顺利地过了付秀娟那一关。
松明路那套房子一直没住过人,家具齐备,生活用品一概没有。缺的东西她在线上订购,统一送了过去。
她从沈家带走的东西不多,打包好让家里的司机送了过去。
很多旧书都不会再有翻看的一天,衣帽间里那些满满当当的服饰鞋包都属于她的少女时期,不止款式过时,尺码也不合适了。
就像这个房间一样,只属于十八岁以前的小九。
亦凝本来想把她养的那只乌龟一起带走的,新家已经订好了鱼缸,但在花园的池塘找了很久都没看到乌龟的影子。
她去问平常负责喂食的佣人:“归归呢?”
佣人也奇怪:“昨天还在这呢。肯定是又躲到哪个角落偷懒去了。”
这只龟平常就喜欢越狱,自己找个犄角旮旯猫着。
亦凝便道:“那你找到了给我打电话。”
舒菀听说她搬家的事,说要给她帮忙,背着医生偷偷从医院溜出来。
亦凝对此反应很冷酷:“你待不住想出来玩直说,我敢使唤你干活吗?你现在比玻璃都脆弱,碰一下就得血流不止。”
舒菀的病就这毛病,贫血,血小板减少,一出血就难以止住,还容易反复感染。
“嗨,那我就不装了。”舒菀马上虚弱地往新沙发上一躺,“我现在身娇体贵,干不了活,你俩赶紧收拾完给我叫个外卖。”
小廖正像兔子一样在整个房子里窜来窜去,一边窜一边发出“天呐,这么闪亮的厨房我只在电视剧里见过!天呐,这个衣帽间比我们家的三室一厅还大!天呐,这个浴缸能同时和四个肌肉猛男一起泡澡诶!”……的惊叹。
亦凝正把从沈家搬来的东西拆箱整理,小廖一个箭步扑过来:“小老板,你歇着,我来!”
这个时间,付秀娟和佣人已经休息了,沈家的别墅灯光都已经暗下来,走廊给她留了灯。
王嫂披上外皮从房间里出来接她:“怎么这么晚呀,太太一直在等你,看你这么晚不回来担心得不行,我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上去休息。肚子饿不饿?厨房给你留了鱼汤,我给你煮碗面?”
“不用忙活了,我不饿。”亦凝小声说,“你快去休息吧,我也回去睡了。”
王嫂看着她上楼,这才回了保姆间。
亦凝没再开灯,轻手轻脚地上楼回卧室,没惊动任何人。
早晨付秀娟见到她,问起来:“你昨晚去哪了,王嫂说你凌晨才回来。”
“跟子封哥他们去喝酒了。”亦凝表现得很正常,好似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她神色无恙,付秀娟不安的心才落回去。
王嫂煮好咖啡送过来,亦凝低头吃着煎蛋,听见对面的付秀娟说:“你哥过完生日已经三十一了,婚事该定下来了。我昨天跟你干爸商量了一下,打算在燕城的人家里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你哥也没意见。这几天有空,你帮我一起看看?”
“行啊。”亦凝抬起头笑了笑,“您选的人肯定哪都好。”
付秀娟说这事估计只是试探,实际上只叫着亦凝一起看过一次照片。
沈家这样的门第,联姻是两个家族之间的利益捆绑,不是亦凝这些晚辈能插得上手的。更何况她甚至都不是沈家的人。
出生在这样的阶层,她连自己的婚事都未必能左右,遑论沈南晔的。
*
接到岳子封电话的时候,她刚洗完澡。
岳子封喊她出去玩,亦凝说:“你们玩吧,我准备休息了。”
“这么早就睡了?家里的床是不是睡着比美国的舒服?”岳子封说,“以前多勤快啊,你哥不带你都非要跟着,现在怎么叫都叫不来了。真不来?你未来嫂子可在这呢,不来看看?”
亦凝感觉自己有点耳鸣,不知道是不是洗澡耳朵进水了。
她没想到事情进展得那么快。
这就,定了吗?
对方是什么人,哪家的千金,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亦凝不想去,把被子蒙到脸上,又怕自己不去显得怪异,被人看穿。
妹妹对嫂子应该是什么态度呢?
好奇、兴奋、迫不及待一探究竟……
于是她装作兴奋地应了一声:“当然要看。地址发给我吧。”
亦凝到会所时,已经四十分钟后了。
月下海棠这地方挺特别,不在于其奢华,相反比起其他会所富丽堂皇的门面,这座二环内的四合院本身就够“贵”。
当然它不缺奢华,汉白玉台阶上刻着卷草纹,院里移栽的罗汉松一棵就价值百万。
来这里消遣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儿,随便单拎一个出来家世都贵不可攀。
年轻女孩对这里趋之若鹜,月下海棠名字听着浪漫,事实上金钱、权力和欲望,才是它的底色。
这地方不是会员制,但等闲人进不来。
车辆不能入内,亦凝在门口下车。
提着手包往里走,却见一台纯黑色的柯尼塞格堂而皇之地停在院子里。
好的,谁让他姓贺呢。
亦凝进包厢时,一帮人正在兴头上。
里面非常热闹,人很多,男男女女,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
“妹妹,这儿。”
岳子封招手把她叫过去,揽着她,拿酒杯的手指着坐在沈南晔旁边的女人,笑眯眯说:“知道这是谁吗?你未来嫂子。”
跟亦凝想象中优雅端庄的大家闺秀不同,这个女人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眼睛明亮又有元气。
说不清是这包厢的灯光太模糊,还是沈南晔的神色本身就那么淡。
他没否认,只是淡淡瞥岳子封一眼,惯常用来损他的语气:“你那漏风的嘴去看看牙医吧。”
岳子封不以为意:“亦凝你妹妹,又不是外人,知道怎么了。”
“八字没一撇呢。”女人有点不好意思,那是一种很真实不做作的娇羞,天真烂漫的底色,一看就是被家里千娇百宠长大的。
她看向亦凝的眼神是好奇的:“你就是小九吗?”
只有沈南晔会叫她小九。
沈南晔跟这位联姻对象聊过她,却从来没跟她提过一个字。
对方甚至知道她的小名,她却对对方一无所知。
这让亦凝有种很微妙的、被隔离在外的感觉。
其实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以后沈南晔会有自己的家庭,会有自己的妻子和儿女。她曾经享受过的特权,早晚会失去。
“你好呀,早就想认识你了。我叫陆华璎。”陆华璎很友好地笑着。
亦凝回以礼貌的微笑:“陆小姐,你好。”
“干嘛那么见外呀,叫我华璎就行。我跟你同岁。”陆华璎说,“你别听子封乱说,我还不是你嫂子呢。只是家里有这方面的想法,让我们先接触看看。”
没区别。
联姻联的是两个家庭,两个当事人只要不是看对方一眼就要呕吐,或者有什么硬性缺陷,这门婚事很容易就能敲定。
亦凝也就跟着说了句:“那等你们有两撇了我再改口。”
陆华璎拿出手机:“来,加个微信。”
当着沈南晔的面,亦凝自然不能拒绝。
刚刚通过好友申请,陆华璎就很自来熟地挽住她胳膊,还凑过来嗅了一下:“你身上好香啊。你的用什么香水?”
“……”亦凝社恐都快被她嗅出来了。
但这是“未来嫂子”,她忍着没抽回手:“我今天没用香水。”
陆华璎笑着冲沈南晔说:“你妹妹好可爱哦。”
虽然同在一个圈子,亦凝跟陆华璎却一点都不熟。
陆华璎是贺今尧的表妹,贺司令是她亲舅舅。她爸爸在军委担任要职,早年间因职务常驻霖城,她从小跟着父母在霖城长大的。
亦凝跟陆华璎的人生轨迹刚好错开,她在燕城的时候陆华璎在外地,五年前陆华璎回来,她反而被送出国了。
陆华璎跟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宋乐颜是好姐妹。
不巧的是,宋家这两朵姐妹花,关系似仇人。
大家的话题基本上都围绕着沈南晔跟陆华璎,开一些朋友之间不过火的玩笑,气氛轻松愉快。
陆华璎到底也才二十二,被一帮人打趣得脸都红了,挨着亦凝问:“小九,你偷偷告诉我,他有没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缺点?”
亦凝说:“我哥没有缺点。”
“你问错人了。你问妹妹,她能给沈南晔打一万分。你应该来问我。”岳子封伸手,“给我一百块,我把沈南晔的小秘密都告诉你。”
陆华璎笑着往他手心里打了一下:“我才不信你,我只信小九的。”
亦凝听见这话,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深处有探究。
陆华璎是真不记得她们上一次见面的场景了,还是当着沈南晔的面在装?
这一晚亦凝睡得不太好,梦做得断断续续,很多片段都是小时候的场景。
醒来之后,天光大亮,阳光从窗帘铺洒进来,将带有细闪的壁布照耀出粼粼的微光,晴朗而静谧。
亦凝躺在这张属于她的床上,环视着她的房间。
她在沈家生活了十年,每一盏灯的温度、每一块地砖的花纹,都溶于血液般熟悉,二楼的旋转楼梯她闭着眼睛都能走上来。
这里距离附中15分钟车程;她在泳池里学会了游泳;十二岁时心血来潮养的乌龟,现在还在院子的池塘里颐养天年。
“家”在她脑海中的具象化就是这座房子,但十八岁以后,很多事情都变了。
被送走的那五年就像一场漫长的脱敏,而从她回国那一刻开始,就正式开启了离开这个家的倒计时。
她该搬出去了。
舒菀知道她的打算后,没有做任何评论,只是无声地给与支持:“你可以先去我那住,反正你有我家钥匙。我那有两个房间,你要是喜欢以后都跟我住也行。”
亦凝明白她的意思:“放心吧,我有地方去。我在松明路9号有一套房子。”
正吃药的舒菀差点被水呛到,咳了两声:“松明路9号?”
“怎么了,那里有什么问题吗?”她激烈的反应把亦凝弄点有些茫然,她这几年没在国内,难道松明路那出过什么事?
“它的问题就是房价高得太离谱让我等凡人望尘莫及而已。”舒菀安慰地拍拍自己。
“你身上还是少了点千金大小姐骄奢淫逸的恶习,搞得我时常忘记你是个有钱人这件事!”
“你好意思讲?”亦凝哼了声,“我那两千万都喂了狗了。”
舒菀:“汪。”
“神经啊你。”亦凝笑骂。
舒菀也笑起来,又问她:“这事你跟你哥说过了吗?”
亦凝顿了顿,捏着塑料空药板,把上面的铝箔纸都撕干净:“还没想好怎么说。”
“借口倒是好找。”舒菀看得通透,“主要是你心里这关得过得去。”
孩子长大了出去独居这本来没什么,但亦凝的情况不同,沈家不是她真正的家人,何况还有五年前的事,一直是他们不能提起的隔阂。
没等亦凝联系沈南晔,沈南晔先打来电话:“晚上的时间空出来,带你去见个人。”
晚上,亦凝换了一条偏正式但不隆重的蓝色小方格连衣裙,长度过膝,很春天的颜色,优雅与活泼兼具,出门时外面罩了件奶白色风衣。
七点零五分,沈南晔的车驶进院子,亦凝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沈南晔正在讲一通工作电话,目光隔着车窗缓缓落到她身上。
亦凝小跑了两步,司机下车打开车门,她弯腰钻进来,说了句:“哥,你迟到了。”
沈南晔勾起唇角:“嗯,这次想要什么?”
电话那端正汇报工作的下属疑惑道:“……沈总?”
沈南晔唇边的弧度还在,语气里的温柔却不见了,公事公办地:“晚点交份报告过来。”
亦凝上学的时候有专属司机,但她总是希望沈南晔能去接她。沈南晔要是迟到,她就不高兴,他买礼物来哄,慢慢就成了惯例。
等他挂了电话,亦凝才开口。
“哥,我想搬出去住。”
沈南晔好一会没说话,眼底的笑意慢慢淡落下去。
亦凝在他的眼神里感到有点难过。
她张口想解释什么,沈南晔的电话又响起来。
他接起电话,这通电话一直到抵达餐厅才结束。
沈南晔带亦凝见的人,是燕城航空研究院的院长。
宋亦凝这次回国的行程很突然,谁也没告诉。
航班落地,听着机场广播里标准的普通话,四周来往穿行的皆是国人面孔,她才真正有了回到故土的实感。
亦凝穿一身浅米色风衣,里面是再简约不过的亚麻白衬衣和牛仔裤,却从绸缎似的柔软发丝里透出一种金枝玉叶的贵气。
司机师傅一口地道京腔:“姑娘,您上哪儿去?”
“第三医院。”
四月的燕城焕发着万物复醒的生机,亦凝五年没回来,这次匆匆回国,是因为学姐舒菀生病了。
进病房时,身体消瘦的舒菀正盘腿在病床上打坐,嘴里念念有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男人只可亵玩,不可走心……”
亦凝一路的担忧在这时卸下:“怎么生一场病还看破红尘了?”
正诵经的舒菀一睁眼,惊喜溢于言表:“嗳,你怎么回来了!”
“你有事我当然得回来啊。”亦凝在床边坐下来,“医生怎么说?”
前阵子舒菀查出了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简单来说,就是起源于造血干细胞的恶性肿瘤,也有人叫它白血病前期。
交往多年的男友趁她住院,不仅卷走了公司账面上所有的现金和一半骨干,还带走了舒菀忙碌两年的技术资料。
“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舒菀说,“医生说我现在已经到了中危2期,往白血病转化的机率很高,得做化疗。”
“那好消息呢?”
这种情况下,亦凝期待能听到一些正面的消息。
“好消息是,化疗只能控制,不能根治,还会对卵巢功能造成重创,我可能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亦凝起初以为她说反了,但想一想这两个消息真说不上哪个更坏。
“这叫好消息?”她摸舒菀的额头,“这病不会还影响脑子吧?”
“认清渣男不算好消息吗?”舒菀这人生性潇洒,什么都看得开。“况且我本来也不想生孩子。我怀疑我这病是遗传,我爸就是白血病走的。”
她跟陈佑在一起四年,一起回国创业,感情稳定,谁能想到她一生病,陈佑就马不停蹄地卷钱跑路。
亦凝听得皱眉:“不指望他雪中送炭,但能不能别落井下石?”
“男人这玩意不都这样吗?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爱情。相信爱情的女人,一定会吃遍爱情的苦。”
舒菀说着一摆手,“算了,你没谈过恋爱,你没共鸣。”
这话亦凝的确赞同。
“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我已经为此吃过苦了。”亦凝说,“我还有一点积蓄,已经转到你卡上了,虽然不多,但应该能帮你暂时周转一下。”
舒菀数了数手机银行余额的位数,发出公鸡打鸣般的尖叫:“这叫‘不多’???”
亦凝的“不多”,跟她的“不多”,这他妈的压根就不是一个概念。
亦凝捂住她的嘴让她安静:“嘘……知道我对你掏心掏肺就行了,别激动。”
沈南晔很疼她,从小就会给她零花钱,她被送出国之后,怕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吃苦,沈南晔又把额度提高了几倍,五年加起来也是一笔可观的数字。
“别说掏心掏肺了,你把我挖肝割肾都行!”舒菀说,“真借给我这么多吗?我现在的状况,不一定能还得上……”
亦凝说:“算我入股好了。”
飞雪已经在破产边缘徘徊了,别人都避之不及,现在入股的得是24K纯金傻子。
舒菀跟前男友分手撕逼没哭,独自躺在医院病床上自己签化疗同意书没哭,此刻热泪盈眶。
“关键时刻还是你靠得住!”
坚强归坚强,她虽然自己能扛,这种时刻有个人在背后撑着是不一样的。
亦凝笑着拥抱她,在她背上拍了拍:“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男人不要也罢,没关系,我陪你。”
舒菀想到什么,直起身问:“对了,你这次突然回来,你家里人那是不是不好交代?他们让你回来吗?”
关于家人,关于出国之前的事,亦凝不常提及。
舒菀只知道她跟家人关系不亲厚,她有个哥哥,是对她最重要的人。
还有就是,五年前,亦凝是被强行送出国的。
——她自己把这个叫做流放。
亦凝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要镇定:“最坏不过再被送走一次。我回来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此时亦凝还不知道,自己回国的消息,已经被某个不曾注意到的路人散布出去。
要说燕城名流圈里哪位千金的名头最响亮,Top3宋亦凝绝对有一席之地。
除了她曲折复杂的身世之外,还因为她背后有个大名鼎鼎的沈南晔。
消息经过几手最后传到岳子封这,他转手把照片扔到小群里,艾特了沈南晔好几遍都没得到回复。
沈南晔刚从会议室出来,就接到他的电话:“忙什么呢不回我信息。亦凝妹妹回来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们?”
沈南晔闻言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点进微信,看见亦凝的照片。
背景是医院,人来人往,似是察觉到有人偷拍,她转身回望,发丝拂过面颊,净澈的眸子微带茫然。
沈南晔又退出去,打开亦凝的对话框,确认没有新消息。
亦凝出国之后跟他的联系就变少了,以前跟在他身后像尾巴一样的小孩,已经有很多事情不再跟他分享。
上一次主动给他发微信,还是两个多月前的“新年快乐”。
但回国都不通知他,是不是“叛逆”得太厉害了?
秘书将一份大额财务单递过来,沈南晔接笔签了字,神色不变:“为什么要告诉你?”
“瞧你这话说的,亦凝也是我妹妹啊。”岳子封兴致勃勃,“晚上叫她出来吃饭呗,我都好久没见她了,怪想她的。”
“找你自己妹妹吃去。”
“我妹才七岁,我跟她吃儿童套餐吗?不够我塞牙缝的。”
“那你该去看看牙医了。”沈南晔直接把电话挂了,手指向外轻轻一摆,秘书带上门离开。
他把电话拨给亦凝。
亦凝接到电话的时候,正要从医院离开。
沈南晔这时打来的原因她自然清楚,一边接起,一边思考着该怎样解释自己擅自回来的事。
电话那端沈南晔先开口,语气是稀松平常的自然:“回来了?”
“嗯。”亦凝说,“下午刚到。”
“去医院做什么,身体不舒服?”
沈南晔不疾不徐的语速让她自从登上飞机起就没着没落飘着的心,稳了一点。
“我没事,只是来看我学姐。”
沈南晔没说什么,只道:“晚上回家吃饭。地址发我,我派人去接你。”
亦凝老实地答:“好。”
天色擦黑,晚春的燕城尚存料峭寒意,亦凝把风衣领口拉紧,站在路边没等多久,车就到了。
司机绕到后方,恭恭敬敬地为她打开车门:“亦凝小姐。”
亦凝把箱子交给他,弯腰正欲上车,才看见坐在车里的男人。
亦凝十七岁之后,沈南晔就搬出沈家独居了。
他搬出去之后,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亦凝能见到他的频率,就是每天变成了一周一次。
付秀娟说他工作忙,她还是很不开心,上课的时候恹恹地把下巴垫在课桌上。
她最好的闺蜜信誓旦旦地说:“你哥都二十五了,肯定交女朋友了,住在家里不方便,自己住就能带女人回家过夜了。”
亦凝说她胡扯:“我哥才没交女朋友。”
反正她每次去沈南晔那,都没见过什么女人。
当时她是不信的,直到后来,她在沈南晔生日的时候躲在公寓里想给他一个惊喜,然后亲眼看见,他和一个女人接吻。
那一刻对她来说,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她知道沈南晔的门锁密码,他常用的密码就那一个,以前她每个周末都往那跑,在那之后,她就再没去过了。
车开到公寓楼下,亦凝拎着保温壶上楼。
沈南晔不知道有没有去看医生,她也不清楚他家里有没有药,路过药店就顺路买了些。
按完门铃,等了一会门打开了,她先看到一头栗棕色的卷发,接着是女人精致美艳的脸。
亦凝毫无防备地怔住。
是那晚的女明星,尽管素颜,依然漂亮得让人过目不忘。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男士衬衣,宽大的衣摆盖到臀下,下面光着两条腿,连拖鞋都没穿。
女明星一手扶着门,略带敌意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似乎把她当成了某种竞争对手。
“你找沈南晔吗?他还没睡醒呢。”
亦凝在刹那的僵硬之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给我哥送点姜汤。”
“你就是他妹妹啊。”
沈南晔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很宠爱的妹妹。
女明星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脸上闪过一丝羞愧之色,拢拢刻意弄得慵懒凌乱的头发,把扒开的衬衣领口拉上,语气轻柔中甚至多了点讨好:“你稍等一下,我去叫他。”
亦凝站在门外没动:“不用了,你拿进去吧。”
她把保温壶和药递过去,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转身就走了。
“嗳……”女明星看看她头也不回的背影,知道自己这次干得太蠢了,第一次见面就把沈南晔的家里人得罪了。
正懊恼,沈南晔从卧室走出来,高烧未退的嗓子还哑着:“谁来了?”
“你妹妹来给你送姜汤,但她没进来走了。”
沈南晔视线滑过她手里的保温壶和药袋,微微一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原本带有倦色的眉眼在慢慢降温。
她有点手足无措,还没反应过来,沈南晔已经从她身旁经过,拿上外套拉开门出去了。
电梯有点慢,也许不慢,只是每一秒都让亦凝觉得无比漫长。
等门打开,她进去刚转过身,就看见沈南晔的身影走出来。
她视线往下垂,看着沈南晔走到电梯门口的脚:“哥。”
沈南晔嗓音有点沙涩,应该是感冒的缘故:“来了怎么不叫我?”
“怕打扰你。”亦凝说,“我还要去医院看学姐。”
“我送你。”
“不用,你生病就多休息会吧。”
“感冒而已。”沈南晔迈进电梯,按下负一楼。
电梯里有些沉默,沈南晔偏头看她,她整个人都站在角落,肩膀贴上了厢壁,跟他保持了最远的距离。
今天是沈南晔自己开的车,送她去医院的路上,亦凝一直看着窗外发呆。
沈南晔跟她说话,她没听见,直到他又叫了一声:“小九。”
“嗯?”亦凝回过神,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医院。她打开车门下车,弯腰对他说了句:“哥,我走了,你注意身体。”
沈南晔没说话,看她的目光含义不明,亦凝心不在焉,什么都没注意.
停了停,沈南晔说:“进去吧。”
她应了声,匆忙地走入医院来来往往的人潮中。
亦凝觉得自己才像是发了高烧的人,走在四月的暖阳下,却从骨头缝里往外沁着寒意。
沈南晔身边有女人,她知道的。
但脑子里知道,跟亲眼看到是不同的。
前者是慢性持久的钝痛,后者则是一种尖锐刺疼,让迟钝的人清醒,让麻痹的人撕开血淋淋的伤口。
她心如明镜,付秀娟今天是故意让她去的,故意让她看见。
怎么就,提防她到这种地步呢?
走到病房楼下,亦凝才猛地回神,想起今天是约好跟云盾签约的日子。
云盾的加盟,决定着飞雪是否能起死回生,化疗的副作用慢慢减退,舒菀这两天身体好了点,为了表示飞雪对这次合作的重视,她今天亲自带着小廖去云盾集团签约了,根本不在医院。
于是她没上楼,坐在楼下的长椅上晒太阳。
闭着眼睛,阳光洒在脸上,四肢慢慢回温。
不是在回国之前就决定好了,以后摆正自己的位置,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妹妹吗,难过什么。
亦凝,亦凝,她在心里警告自己。
你没资格难过。
舒菀和云盾这次到云盾的待遇大大提升,进门就有专人迎接,一路送进电梯。
因为贺今尧的会还没开完,秘书将她们请进休息室,奉上精致的咖啡与点心。
还有两块蓝莓慕斯蛋糕。
这东西舒菀不能吃太多,小小品尝了两口,剩下的都进了小廖的肚子。
小廖一边吃一边嘀嘀咕咕:“这个贺总真的好难搞,心思诡谲,搁古代就是那种阴险毒辣的昏君,现在给你块蛋糕,说不定没等我吃完就一刀嘎了我的脖子把蛋糕掏出来。”
舒菀:“别说了,我想吐了。”
不多时,隔壁会议室的门打开,一行西装革履的男士从里面走出来。
走在中间的贺今尧鹤立鸡群,在一众平平无奇的高层之中,他像是一个来自漫画世界的精修图层。
小廖:“哇草,好帅啊!他长得好像我未来老公!”
舒菀:“你不怕被嘎了脖子的话,我没意见。”
玻璃门外,贺今尧原本正漫不经心地听着人说话,秘书走到他面前说了什么,他朝休息室看进来。
视线依次掠过她们两人的脸,顿了一微秒,毫无反应地收回去。
五分钟后,她们和贺今尧面对面坐在了会议室里。
贺今尧坐在背对窗户的椅子上,两条腿搭起来,西裤下露出一截黑色西装袜。
签约的过程分外顺利,他甚至连句话都没多说就爽快地签了字。
拿到新鲜出炉的合约,舒菀说了几句感谢赏识合作愉快之类的场面话。
贺今尧合上笔帽,很随意地问了句:“宋亦凝怎么没来。”
小廖的心情就像死灰复燃的小草一样充满希望,毫无心眼地泄露了亦凝的行踪:
“我们小老板给她哥哥送姜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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