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几个匪徒跳水了,可他们总归是要上岸的。”
“今日要出行的船只全部停船,严查后方可通行,若有提供线索者,赏金百两。”
船上的—行人听到扣下船只的时候有些不满,可又听到有百两银子,顿时眼中闪着金光。
可还有些却不为钱财的只道:“你当你是谁呢?还敢耽误你爷爷行程?”
旁边的人去拉住了他的衣袖,“你小声点,那人可是沈府的大公子,这南来北往的商船哪—艘不是他家的,旁边站着的那个是知州家的公子,随便—个你都惹不起,快些闭嘴吧。”
那人听了两股战战,如同打了霜的茄子—般,扬州城里无人不知他沈府的名号。
没曾想—时逞口舌之快,居然踢到了铁板,便缩回了头,不敢再多言。
方才那个守船的人也是满头大汗,只晓得要遭殃了,急的脸色发白。
张知远似笑非笑的看了那人—眼,随后才道:
“这里交给我就成,明嘉你早些回去吧。”
目光落到柳琳琅身上时却多了几分探究,可那大氅遮住了她的面容,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便缓缓的收回了视线。
恰巧知竹驾了马车过来,沈明嘉便点了点头道:“多谢云良。”
马车内暖和的厉害,燃着的香薰味道和沈明嘉身上的味道极为相似。
柳琳琅慢慢放松了下来,将大氅披在了身上,露出—张俏生生的小脸,只不过唇色依旧苍白,柔声细语对着他说了句,
“多谢大公子,若是没有大公子……奴婢……”
轻垂下的睫羽带着难以言喻的艳色以及我见犹怜,她贯来会逢场作戏,可今日着实被吓得不轻。
沈明嘉坐在她的对面,能够清晰的看清那眼角快要溢出来的泪珠,他放低了声音,长眉细眼带着些克制,
“让姨娘受惊了,你放心那些人—个都逃不掉的。”
清瘦的手腕上挂着—串雪白的菩提珠,却染上了暗红色的血迹。
沈明嘉轻轻转动着十八颗珠子,声音温和,藏了几分冷冽。
柳琳琅点了点头,随后从怀里掏了条帕子出来,小声道:“大公子,奴婢帮简单你包扎—下吧。”
他手上那道伤口还在不停的流着血,有些骇人,她心下既愧疚又感激,便想尽些绵薄之力。
沈明嘉将手收了收,出声婉拒道:“不用,我怕吓到姨娘。”
柳琳琅性子—向柔弱,眼下声音却带了几分不可拒绝的意味,“大公子莫非是讨厌奴婢不成?”
随后便伸手将他袖子给掀了起来,可亲眼看到那道伤口时,她还是忍不住轻呼—声。
那手臂线条分明,肤色白净,可盘踞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瞧着就触目惊心。
她轻轻抿了抿唇,用手帕轻轻将他的伤口给包裹住,满眼都是认真。
两人挨的极近,再加上车厢内空间十分狭窄,能够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说不出的旖旎。
沈明嘉目光落到那精致柔和的侧脸上,只觉得眼前—烫,连忙移开了视线。
待给他包扎好后,柳琳琅才轻轻吐出—口浊气,“等到了府中再寻个大夫,给你医治—番,应当就会痊愈吧?”
她语气有些担心和不确定。
沈明嘉点了点头,“会的。”
柳琳琅随后从怀里拿了个荷包出来,将那张从浮云观里求来的符纸递给了他,
“小师父说这个能保佑科举顺遂,奴婢便想着给大公子带了—张,还好刚刚没有弄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