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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独宠爱妾?我攻略婆婆来撑腰无删减+无广告

周大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谁说花的侯府的钱?”陆令筠松开杯子,眼底都是狡黠。王绮罗这时讶异,“不是侯府给的钱,谁能填那么大的窟窿?”“外面传着谁的名字就是谁填咯。”陆令筠靠近王绮罗,在她耳边小声耳语一声,“所有物料钱都是压的。”王绮罗的眼睛逐渐瞪大,错愕半瞬后,她豁然开朗,“真有你的!”一天亏四五十两,二十天便是一千多两,哪家能给邢代容压这么多的钱。侯府不出的话,这些人势必要告的啊!到时候谁的名字叫得最响,谁就得出来还钱!王绮罗是彻底对陆令筠放心了,她在她院里和她饮了一下午的茶,闲谈八卦了许多杂事,还说起了不少关于陆含宜的事。听说陆含宜这段时间在李家与她妯娌处得不是很好,她嫂子掌着家,对李二院子一直克扣,陆含宜连着吃了几次暗亏,她告到婆母那儿,万金油的婆母...

主角:陆令筠陆含宜   更新:2024-11-11 11: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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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令筠陆含宜的其他类型小说《夫君独宠爱妾?我攻略婆婆来撑腰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周大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谁说花的侯府的钱?”陆令筠松开杯子,眼底都是狡黠。王绮罗这时讶异,“不是侯府给的钱,谁能填那么大的窟窿?”“外面传着谁的名字就是谁填咯。”陆令筠靠近王绮罗,在她耳边小声耳语一声,“所有物料钱都是压的。”王绮罗的眼睛逐渐瞪大,错愕半瞬后,她豁然开朗,“真有你的!”一天亏四五十两,二十天便是一千多两,哪家能给邢代容压这么多的钱。侯府不出的话,这些人势必要告的啊!到时候谁的名字叫得最响,谁就得出来还钱!王绮罗是彻底对陆令筠放心了,她在她院里和她饮了一下午的茶,闲谈八卦了许多杂事,还说起了不少关于陆含宜的事。听说陆含宜这段时间在李家与她妯娌处得不是很好,她嫂子掌着家,对李二院子一直克扣,陆含宜连着吃了几次暗亏,她告到婆母那儿,万金油的婆母...

《夫君独宠爱妾?我攻略婆婆来撑腰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谁说花的侯府的钱?”陆令筠松开杯子,眼底都是狡黠。

王绮罗这时讶异,“不是侯府给的钱,谁能填那么大的窟窿?”

“外面传着谁的名字就是谁填咯。”陆令筠靠近王绮罗,在她耳边小声耳语一声,“所有物料钱都是压的。”

王绮罗的眼睛逐渐瞪大,错愕半瞬后,她豁然开朗,“真有你的!”

一天亏四五十两,二十天便是一千多两,哪家能给邢代容压这么多的钱。

侯府不出的话,这些人势必要告的啊!

到时候谁的名字叫得最响,谁就得出来还钱!

王绮罗是彻底对陆令筠放心了,她在她院里和她饮了一下午的茶,闲谈八卦了许多杂事,还说起了不少关于陆含宜的事。

听说陆含宜这段时间在李家与她妯娌处得不是很好,她嫂子掌着家,对李二院子一直克扣,陆含宜连着吃了几次暗亏,她告到婆母那儿,万金油的婆母连秦氏都不如,秦氏好歹会向着她,而且大方。

她那婆母就是一个人精,每每打着太极把她忽悠回去,直气得陆含宜憋屈又没地方发火。

“不过陆含宜也不敢去找她相公的茬,说来也怪,陆含宜那等窝里横的人怎么不逼她相公去理论?还对他软言细语,伺候得可好了。”王绮罗八卦道。

陆令筠轻轻一笑,看来她那妹妹还盯着明年的登科状元呢。

两人悄悄话说到暮色渐合,王绮罗一个未出阁女子不便在侯府待得太晚,在她嬷嬷第三次提醒下,便止住了今日话题。

陆令筠与她约着三日后一起去街上逛逛,便送着她出府。

经过侯府花园的时候,迎面便遇上满面春风的程云朔邢代容两人,他们俩身边还跟着几个程云朔的朋友。

“世子。”

陆令筠停下来行礼。

王绮罗戴着斗笠,在后面跟着行礼打招呼。

程云朔同陆令筠一直都是相敬如宾,更是会极有边界感的保持一定距离。

他冲她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身后戴着斗笠的女子身上。

不消问,陆令筠便道,“我闺中密友,过来看我。”

程云朔身边还有几个外男,陆令筠便连王绮罗的门户都不报。

程云朔点点头,带着与其他人相谈甚欢的邢代容往宴客厅去。

他身后两个男子,其中一个倒是开口道,“这位姑娘瞧着像王将军家的小姐。”

陆令筠听着他报名号微微蹙眉,程云朔这时介绍道,“他们二位都是我朋友,这位是新晋大理寺少卿之子,罗恒。”

听到大理寺少卿之子这七个字陆令筠顿时掌心一紧。

另一边,罗恒自来熟般开口道,“是王小姐吗?我是罗恒,三月前与父亲在郊外见过你和王将军。”

罗恒生得温润如玉,彬彬有礼,说起话来便叫人心生好感。

陆令筠登时心下紧张一片,是这个人了,一定是这个人了。

上辈子娶了王绮罗,却将她虐待致死。

“相见即是有缘,不如我们同在云朔这儿用个饭?”他继续道。

程云朔这时也道,“大家都认识吗?既然都认识,就一起吃饭吧。”

陆令筠身后的王绮罗并未着急开口,陆令筠这时赶忙道,“不了,时候不早,姨母嘱咐过我送妹妹早点回去,她毕竟未出阁,不便在我这儿用饭。”

陆令筠推脱得极有条理,她摆着手,只叫王绮罗不要发出一个声音。


春日宴结束后,嫡妹央着母亲调换两家问名拜帖,陆令筠便知,她也重生了。

上一世,她与陆含宜在春日宴上双双被高门瞧上,一户是祖上有显赫功绩世代承袭的宁阳侯府,另一户便是六品礼部侍郎李家。

她们陆家是五品翰林编书,虽官居五品,职位不低,但实是清流,无权无势,子女若能婚嫁个六品京官,已是门当户对。

宁阳侯府这等功勋贵胄世家,更是陆家不敢肖想的门第。

当然,宁阳侯府看上小门户的陆家也是有原因的,他们家小世子爷有一房爱妾,宠爱非常。

那爱妾出身青楼,世子爷曾为她怒砸酒楼,一掷千金与人斗价,更花了万两白银赎身纳入府内,他曾放下豪言,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气得宁阳侯夫人病了好几次。

这等行径早已让与宁阳侯府相当的世家们摇头嗤鼻,哪敢把家里宝贝千金嫁去受气。

门当户对找不到,宁阳侯府夫人便把目光落了低,只求找个能稳住家宅,聪慧能干,又能拿捏的贤惠儿媳。

春日宴上,便相中了陆家。

饶是宁阳侯府如此,这门亲事也是陆家极好的姻缘。

可惜,没得陆令筠的份儿。

陆令筠是陆家嫡长女,但她生母早逝,如今当家的是继室,这等顶好的姻缘自然是落到她亲生女儿陆含宜身上。

上一世,她被家里安排,嫁入侍郎家,嫡妹陆含宜嫁入宁阳侯府。

因着世子宠妾过盛,宁阳侯府公婆对陆含宜格外宽厚,不但早早的给了掌家之权,更是事事为她撑腰,哪怕是跟世子有了冲突,都不论缘由为她做主。

一时间,陆含宜风光无限,日子过得格外舒心。

可惜,好景不长。

她仗着婆母公爹的偏宠,越发不容那爱妾,次次挑衅,势要把她斗下去,反倒因为她的逼迫,世子与那爱妾的爱情更加坚贞,在一次大闹过后,世子一气之下带着爱妾私奔跑了。

这之后,她成了侯府的罪人,婆母公爹对她失望至极,收了她的管家权,让她养在院子里守活寡。

而陆令筠,嫁了李侍郎次子后,日子却越过越好,一年后,李闻洵一朝登科成了状元郎,大受皇帝赏识,外调到江南做县令。

这外调做县令可不是不重视,恰恰是极负厚望的镀金之路。

尤其是调到江南。

李闻洵不负厚望,做出不少政绩,一路青云直上,从县令到知府,再到江南巡抚,最后又被调入回京。

一入京便是四品御史,深得皇帝器重,往后更是风光无二,一路做到了位极人臣的丞相,地位不比侯府低。

陆令筠便是跟着李闻洵这么一路升了上来,还被李闻洵请赐了诰命,真正是荣耀无双。

陆含宜那时呢,还在侯府院子里关着,守了一辈子活寡的她日日听着自己嫡姐伉俪情深,荣华富贵,时常发出疯癫的笑,没多久暴毙了。

陆令筠来不及惋惜,没多久一场风寒,积弱已久的身子也倒下来,病逝了。

再次睁开眼,陆令筠便重回她十六,被议亲之时。

正错愕于自己又回到年少,便听到贴身大丫鬟芷染的来报。

“大小姐,刚刚二小姐去跟夫人啼哭,说抵死不嫁宁阳侯府,一定要嫁李二公子。”

陆令筠微怔,旋即一笑。

这重生的稀罕的事看来也不是她一个人有,她那嫡妹妹也重生了。

“大小姐,你还笑什么,二小姐从小就爱跟你争抢,胭脂首饰,珠翠摆件,大大小小她看上的都要,如今连亲事都要抢!”

“李家夫人点名看上的是你,李家虽门第比不上宁阳侯府,但是李二公子才德兼备,老爷都对他赞不绝口,他日必是人中龙凤,更没那些腌臜后宅事,谁不知道比那小世子强多少,她一定是看到了这些才跟你抢的。”

芷染越说越委屈。

陆令筠看着她,浅笑着起身,“她要抢,便给她抢。”

“可是......这一辈子的大事!”芷染心疼自家小姐不得了。

“你也说一辈子,一辈子,长着呢。”

望着头顶云卷云舒,陆令筠淡然一笑。

想抢便抢吧。

因为以后,她就会知道。

李闻洵能走到高位,为夫人请来诰命的根本不是李闻洵自己,而是她陆令筠呐。

是她一步步的扶持铺路,帮李闻洵走上高位,为自己挣得一切荣光。

她那个好妹妹还真当抢个男人就能抢人生了吗?

她要抢,她便给,她倒是等着看,陆含宜发现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会怎么样。

光是那和善的李家,就够她幻灭一阵的。

而宁阳侯府。

她倒是觉得,真真比李家强百倍。

公婆宽厚,家宅荣耀,这已是多少人一辈子所求。

夫君有爱妾,那不是更让人省心的事儿?

她陆令筠一生不求情爱,就想做当家主母,做最风光最荣耀的当家主母。

“行了,回去看账。”

陆令筠说完便带着芷染回屋。

一晃几日。

陆令筠就当不知道这回事,安心在后宅看着账本,伺弄花草,不知陆含宜是怎么劝的她娘亲,也不知道陆家是怎么跟两家说的,问名贴是真的换了过来。

待得通知她的时候,八字都合完了,皆是大大吉。

三家都欣然备嫁娶。

“令筠,萍娘自你幼便视你为己出,事事为你上心,如今你母亲给你寻了一门好亲事,宁阳侯府荣耀满门,宁阳侯世子更是家中独子,聘你为妻,以后便是宁阳侯世子夫人,你意如何?”

高坐上,陆父道。

旁边的继母柳氏擦着眼泪,一脸欣慰,“我辛苦点是小事,不辜负姐姐所托,给令筠找门好亲事才是大事,宁阳侯府那么大的家世,能看上我们陆家,真正是了不得的福气。”

陆令筠听着屋里父亲继母的话,心中不由发笑。

上一世,让她嫁给李家时,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一个劲的贬低宁阳侯府,把侯府说得一文不值,抬高李家,直夸对方人品,那真切模样就生怕把她推进火坑里似的。

陆令筠脸上半分异色不显,温顺道,“全凭父母做主。”

见她这般模样,陆父和继母柳氏连连点头,两人相视一眼,皆是满意。

陆令筠自小就懂事乖巧,不争不抢的,这个女儿嫁哪里他们都放心。

当然,也得是这么好的亲事她宝贝女儿陆含宜拼了命的不要,这才能落她身上。

柳氏起身,拉起陆令筠的手,“令筠,自幼姐姐便不在你身边,但你时刻要记住,陆家永远是你家,嫁人后你要照拂姐妹,帮衬家里,咱们一家人要永远同气连枝,一荣俱荣。”

“是。”

陆令筠依旧乖巧。

她这般顺从叫陆父和柳氏极为开心,柳氏当场赠了几样贵重首饰给陆令筠当添妆,陆父更是直言要给陆令筠最丰厚的嫁妆,定要她风光大嫁。

陆令筠嘴角微弯,望着手腕上翠绿色的极品镯子,眼底总算浮上两分真挚开心。

什么都是虚的,真金白银才是真的。

讨得几分巧,给自己落点实际的好。

要知道上辈子她的嫁妆可远逊于陆含宜,今儿她这一番恭顺,在实打实的嫁妆上,陆家是万万短不了她半分。

只会比上辈子多,不会比上辈子少。

她低眉笑着,便觉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陆令筠一抬头,就对上陆含宜的目光。


果不出所料。

邢代容挨了程云朔一巴掌后,地位噌的一下子拔高了。

程云朔天天哄着她,懊悔得不成样子。

邢代容哭过闹过,最后在他各种赌咒发誓下,以后再也不动她一分,更不与陆令筠往来半分,才勉强原谅了他。

两人哄好了之后,又过上一段如胶似漆,甜甜蜜蜜的好日子,看这架势,比以前还要好。

期间,就秦氏差温嬷嬷过来问了陆令筠,程云朔没有半分交代给她。

秦氏这段时间带老侯爷去了郊外庄子静养,不在府里。

陆令筠跟温嬷嬷回了句话带给秦氏。

“世子不喜于我,母亲交托的使命恐难一时完成。”

温嬷嬷很快带来秦氏的回复。

“筠儿勿急,一切以自己为重。”

陆令筠看到这儿,浅浅笑着,顺势提出想要秋菱的卖身契,给世子纳一房妾室。

秋菱是以前程云朔的通房丫头。

大家族里男子未成亲基本没有纳妾的,但是通房丫鬟或多或少都会有。

邢代容没出现之前,她是摇光阁里唯一开了脸的。

邢代容出现之后,程云朔便不再碰她,邢代容进了摇光阁,更是把她打发去了佛堂,伺候那些老姨娘们。

她如今已经把秋菱接了出来,下一步就是把她抬成妾室。

没得错,她就是在收拾邢代容。

邢代容一次一次在她面前跳,再不收拾都不是她了。

总归收拾一个连名份都没有的小妾,也不用太费力,轻轻抬一个妾就看邢代容怎么办。

她可不是什么真菩萨。

陆令筠的消息发出去后没多久,秋菱的卖身契就跟着秦氏一句话一起到了陆令筠这儿。

秦氏叫她一切自己做主即可。

陆令筠在拿到秋菱的卖身契后,淡淡一笑,“世子爷如今在哪儿?”

“今天下午与尚书府两位公子约着去打球,许是傍晚会回来。”

“好。”

傍晚时分,陆令筠在程云朔回摇光阁前找到他。

程云朔一副避嫌模样,尽可能和她拉开点距离。

但到底,陆令筠没做错过任何事,程云朔对她心里是带着愧疚的。

陆令筠也适当保持着距离,站在叫他不为难的地方跟他说起想把秋菱抬为妾室的事儿。

“我最近得知,秋菱以前伺候过世子,如今我已入府,说来该给秋菱一个名分,我想抬秋菱为妾。”

程云朔听到这儿微微皱眉。

抬妾?

本来娶妻就让邢代容不高兴,又抬一房妾的话......

“世子不必多心,我也是想着秋菱如今年纪大了,若是不抬妾,她也没得别的出路,无名无分在府里,更没有世子庇护,日子怎么熬。”

陆令筠抬起帕子,适时表现出一股同情和怜悯。

这一下子就激起了程云朔对秋菱的印象。

秋菱是他以前通房丫头。

邢代容没来之前,她伺候他伺候得是相当用心。

她来了之后,他便再没有碰她,更是为了邢代容,把秋菱打发到别的院里。

程云朔本就不是一个狠辣无情的主儿,对于以前的旧人,如今提起来,他心里也有两分歉疚。

陆令筠这时使出杀手锏,“更何况,我听说邢姑娘思想超前,她从来都不在乎名分身份的,我只是想给秋菱一个名分,叫她日子过得好点,日后还可以同我解解闷,叫我在府里有个说话的人。”

她这番话情真意切,又没有为自己求什么,让本就对她和秋菱有几分歉疚的程云朔更是心生亏欠。

“行吧,你自己做主即可。”

他应了下来,说完便大步走向摇光阁。

这一回,他进摇光阁之前,对所有人耳提面命,不许任何人告诉邢代容,他见过陆令筠。

就算统共跟她没说几句话,还是保持着绝对距离,程云朔还是怕邢代容误会。

他那些行为都落在陆令筠和霜红她们眼里。

“少夫人,世子对那位还真是好得过分。”霜红道。

“世子爷确实是个少有深情的男子。”春杏语气里也染上了嫉妒和羡慕。

她们进府有了时日。

日子这一天天慢慢过来,不得不说,从另一个角度下,程云朔确实是个极好的男人。

可惜,不是对她们主儿。

陆令筠眼底都是风轻云淡的洒然,“兰因絮果从头问,花开花落自有时。”

这世间从来相爱容易,相处难。

多少深情会淹没在柴米油盐的琐事里,多少深情会消耗在根本不同的三观里。

爱情爱到最后,就是看人和人的相处。

除却最初华丽的怦然心动,露出两人全部核心后,大多都是一句兰因絮果。

陆令筠且慢慢的看着。

纳妾的事敲定之后,第二日,她便喝了妾室茶。

秋菱万分恭敬的给陆令筠敬茶,看着陆令筠的目光宛若再生父母。

“主母恩情,奴婢永生难忘,奴婢日后一定尽心侍奉主母,为主母做牛做马。”

秋菱激动道。

“日后伺候好世子,早日为世子诞下麟儿便够了。”陆令筠笑着接过她的妾室茶,给霜红一个眼色,叫她递上一个大大的红包。

秋菱欢喜的收下红包,陆令筠非但抬了她做妾,还给她单独开了一个院。

院子离摇光阁很近。

“你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这样吧,我先叫我院里的春杏跟着你,以后你在府里有看上合适的丫鬟跟我说,我把她安排给你。”

“是,多谢主母。”秋菱激动连连。

今日起,她就是有丫鬟的人了!

再也不是叫人使唤的丫鬟!

春杏和陆令筠交换了一个眼神,半点意见没有,走到秋菱身边。

陆令筠又给她赏了两身衣服,一些首饰,叫她们风风光光从她这儿出去。

她们俩一出陆令筠的院子,春杏就跟秋菱道。

“秋姨娘,你要知道,想在这府上立足,要讨好的不是少夫人,是世子。”


韦氏带着她的人离开陆含宜的屋子。

一直到她走,陆含宜都没挪半下。

而万嬷嬷在韦氏走了之后,无比关切的迎上去,“二小姐,你在这儿是不是受委屈了?”

“知道你还问。”

“老奴就瞧出那个韦氏不是好相与的,你在太太院里娇惯着长大,哪能是她对手!定受了她不少气!”万嬷嬷一脸心疼。

毕竟她是柳氏屋里的老人,看着陆含宜长大,是真的疼爱她。

陆含宜看她这么讲,更是火气蹭蹭冒,“那你们刚刚还笑嘻嘻跟她说什么,亏你们还是我娘家人,来一趟不给我出气。”

“二小姐放心,我们这次绝对要给你做主!对吧,少夫人。”万嬷嬷扭头道。

一转头便见陆令筠坐在凳子上,喝着茶淡然的看着她们俩。

“万嬷嬷还真是主仆情深,护主心切。”

万嬷嬷顿时心虚,她现在还是陆令筠的人,“少夫人,二小姐可是你同胞妹妹,我想着你肯定会替她出头,所以就替您说了。”

陆令筠淡淡笑着,“我竟不知,现在一个嬷嬷就能做主子的主了。”

“行了,”陆含宜冷哼一声,“你不就是不想帮吗,本来就没人指望你!”

“二小姐,你别置气了,少夫人是特意来看你的。”万嬷嬷温声哄着,“你要是受了气,她铁定是不会不管。”

“得了吧!就她那样,先管好自己的家吧!”陆含宜冷嘲热讽的看着陆令筠,“你在侯府没少受气吧!那个姓邢的贱人是不是把你气得半死?听说你还抬了个姨娘,陆令筠,你真是窝囊!”

陆令筠:“......”

万嬷嬷继续道,“二小姐,我们这次来就是看看你过得怎么样,你如今刚有身子,缺了少了亏了都不得,别管别的了。”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陆含宜冷笑着。

本来,她就没指望陆令筠。

她指望的可是李闻洵啊!

陆令筠看着她那傲娇笃定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抿着茶,“看你这个样子,你应该过得不错。”

“那是当然,我跟你又不一样。”陆含宜不由眼底染上期待,顺便还抚摸上自己的肚子。

上辈子,她没有孩子。

这一世,她优秀的丈夫,完美的人生,还会有自己的子嗣,想想就让她满意。

倒是被她换走人生的陆令筠,一想到她这辈子都得不到程云朔的心,要被那讨厌的妾室压死,更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嗣,陆含宜真真是暗爽不已。

也别怪她,本来陆令筠就不配拥有这些!

一切最好的东西都该是她陆含宜的!

陆令筠瞧着她小人得志的模样,“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便走了。”

“走吧走了。”陆含宜摆着手,打发她走,在陆令筠提步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喊住她,“对了,最近你小心一点吧。”

“小心什么?”

“小心那个姓邢的贱女人怀孕啊!”陆含宜一副先知先觉的模样看着她,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极其悠长的笑,“那贱女人差不多这个时候也会怀孕的!”

上一世,陆含宜跟邢代容斗得你死我活。

好几次在她闹腾下,秦氏也出面收拾了邢代容。

再一次斗得极狠的时候,她罚邢代容跪在雪地里,突然下z体流血,事后才知道她竟然怀孕了。

也就是那一次,整个侯府都乱做一团,程云朔差点杀了她,秦氏也只是保住她的命,叫她躲起来避风头。

那一遭过后,她在侯府地位大幅度下降,待得来年邢代容养好了身子,程云朔便跟邢代容私奔了。


程云朔的话让全场一静,柳氏更是欢喜得挡都挡不住。

她连连谦虚几句,一副同陆令筠母女情深,拉着陆令筠诉说,她从小母亲早亡,她教养她掏心掏肺,对她比对亲生女儿还好。

听得陆令筠都嫌烦。

她敷衍的应了几声,便跟着程云朔离开。

走的时候,她转头看了一眼屋里。

陆含宜还傻愣愣的站在上面,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她现在的相公李闻洵叫了她好几声都回不了神。

陆令筠收回目光,轻轻一笑。

这才哪到哪儿,等得陆含宜发现她自己费尽心机嫁得相公后面根本和他走向不同,更有的她不敢相信。

因为第一步的中状元,就是她当年四处筹谋,散尽近半嫁妆,与各位翰林夫人往来送礼,还得了一点运气,买来一堆题才叫他压中的。

她要是一点不做,李闻洵哪来的状元命!

陆令筠走了之后,屋子里的女人们也都陆续散了。

大家今儿瞧着一番好戏。

至少她们知道了,陆令筠嫁豪门,确确实实嫁得不错。

有里有面,风风光光。

真不知道陆含宜是脑子抽哪里了,嫁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六品小官次子。

众人散了之后,陆含宜一口一个,“不可能,绝不可能!”

“含宜,你到底怎么了!”柳氏看向自己女儿,真觉着她像是中邪了。

“娘!陆令筠绝不可能受宠的!”

“行了,你现在也别盯着她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吧。”柳氏叹口气。

今儿陆令筠出了风头,可事情都到这一步,哪里还能后悔。

“母亲,我以后会好好待含宜的。”李闻洵道。

陆含宜这时想到了什么,“对,娘,你且等着看吧!闻洵他一定会高中!到时候我们绝对比陆令筠过得好!”

就算陆令筠现在表现得跟她上辈子有点出入,但到底侯府就是那个破烂样子,程云朔以后会跟贱妾私奔,而她以后,会跟着李闻洵一步步高升!

她真正的好日子是在李闻洵这儿!

跑不掉的!

陆含宜这笃定的语气叫李闻洵微微脸红,“我会努力的。”

“相公,我相信你一定会高中状元的!”

李闻洵的脸更红了。

明年春闱,他准备了很久了,确实有把握冲个进士,但是状元他是万万不敢想。

好在这是私下说,权当他妻子支持他。

柳氏见自己笃定的女儿,只想着,罢了罢了,再多看看吧。

说不定自己女儿真的说的对,她选的这个才是真正的乘龙快婿。

要不得,她真要郁结气死。

陆令筠和程云朔上了马车,马车行得悠悠。

车上,两人无话。

陆令筠安安静静,岁月静好的翻着书看。

只当旁边的程云朔不在,毕竟,他却是也对她没兴趣,和她保持着天南地北的距离,两人中间能隔出两个人来。

这时,马车突然一停。

没什么意外要互相触碰,陆令筠自己坐得极稳,抓着车杆纹丝不动。

旁边的程云朔也是一样,端坐着和她保持距离。

“怎么了?”

程云朔不满道。

“世子,前面有对卖身葬母的小兄妹。”外面,传来清风的声音。

程云朔听到这里,挥挥手,“别管他们,走吧。”

陆令筠却是掀开了车帘往外瞧一眼,只见人群中,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一个八九岁的女孩,男孩跪着,女孩抱着草席上已经死了的女人哇哇大哭。

两个孩子都瘦得不像话,陆令筠留意到就男孩头上插了草标,他妹妹头上是没有草标的。

那意思是只卖他,他妹妹是不卖的。

奴籍是最贱的,卖身为奴后,往往这辈子都赎不了身。

不知怎的,陆令筠叹了口气。

她从身上拿出柳氏今天给的一包银子,“霜红,叫他葬了母,带着妹妹好好过日子。”

“是。”

车帘放下,她转头便对上程云朔的眼睛。

陆令筠想了想,解释一句,“这世道没了母亲的,日子很难过。”

她怕解释太多叫程云朔又说她虚伪。

毕竟,他对她又没好印象。

做这种好事有时候是挺虚假的。

她说完静静坐回原位,这时却听到程云朔一句。

“嗯,听说你打小也没了母亲。”

陆令筠抬起头来,程云朔对着外面道,“再给他们点钱,不用他们跟来。”

程云朔说完,低头把玩着自己的盘珠。

陆令筠这时觉得,她这一世嫁的夫君虽是纨绔叛逆了点,倒是一个难得坦诚直率的人。

人品并不恶劣。

很快,马车回到了侯府里。

刚停稳,程云朔便迫不及待的下车。

见着程云朔要走,她只冲他道了句,“多谢。”

程云朔听到道谢,转头看了她一眼,想了想,“以后咱们就这样。”

陆令筠一笑,点头,“好。”

程云朔是跟她说,今日也算合作愉快,日后大家相敬如宾,陆令筠在家给他面子,他也会在外给她些体面,配合她行事。

陆令筠要的也不过就如此。

她从马车上下来,程云朔已经向着他的摇光阁走去了。

“咱们也回吧。”

“是。”

从陆家回门回来,陆令筠先去了一趟秦氏那边。

秦氏那儿已经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知晓了她今日回门的事儿。

毕竟她身边还带了不少侯府的人。

秦氏在知道自己儿子今天乖乖去了,并且没有任何出格事情后,就笑得合不拢嘴。

陆令筠回来后,又给她好一顿夸赞程云朔,只听得秦氏全身舒畅。

她拉着陆令筠又是亲近又是喜爱,只道娶了个好儿媳。

她相信,若是换个儿媳,万事万物真不能像陆令筠处理得这么好。

她又给陆令筠赏了不少东西,临别的时候紧紧拉住陆令筠的手,轻声嘱托道。


康平一个字都听不懂邢代容在说什么。

邢代容继续挽着程云朔的胳膊,“云朔,我这是抢占空白市场,前期亏损是肯定,但是咱们要看到,市场远比一切重要,我们先占了,别人再想抢那得付出更大的成本。”

康平:“.......”

可谁家会傻的花那么多钱跟她抢穷人市场啊!

程云朔看着邢代容这么开心,就算也听不懂还是很配合的跟着笑,“嗯,都听你的。”

一晃半月。

邢代容的自助餐确实是越开越火热。

火到整个京城无人不知。

全新的吃法,充足的食物,廉价的餐费引得聚福自助餐每日人满为患。

中午左右就得挂上打烊的招牌。

每日进的各种食材全都消耗一空。

不少人天不亮就带着半大孩子过来排队吃饭。

随之,邢代容的名字再一次风靡全京城。

所有人都知道聚福自助餐是宁阳侯世子为邢代容开的。

一时间,奇女子的称号再度在街头巷尾响起。

说书人更是把程云朔和邢代容的故事添油加醋说得跟金童玉女一般。

贵族圈子里就算不齿邢代容的出身,这一次也属实叫她亮了一回儿眼。

一些程云朔的朋友见着他,都纷纷打趣似的说他娶了个妙人奇宝回去。

邢代容这段时日真真是过得满面春风,就连秋菱在府上遇到她,都得暂避锋芒。

陆令筠在院子里看完今日账本后,意外接到一封拜帖。

“哪里来的?”

“王将军府上来的。”

绮罗?

陆令筠立马惊喜起来,“快把人请进来!”

“是!”

自打嫁人之后,她便没有再和王绮罗联络,一是成亲后接管侯府事务忙,二来她如今已经嫁人,王绮罗还是未嫁之身,她不便再向以前一样随意来她府上看她。

听到王绮罗来访,陆令筠速速叫人收拾了院子,把最好的点心饮品全都呈上来。

一身鹅黄色纱裙的王绮罗进到她院子时,陆令筠激动的上前。

“绮罗!”

“令筠,你过得还好吗?”

“好得很。”陆令筠拉着她坐在小花园里,“你和姨母怎么样?”

“我娘一直担心你呢,她在家天天跟我念叨侯府规矩森严,想着你在侯府的日子肯定艰难。”王绮罗板着脸,“你也是够倔的,什么事都不同我们讲。”

陆令筠扑哧一笑,“我哪有什么事,公姥宽厚,下人听话,我如今掌家,日子只比在陆家快活不知多少倍。”

王绮罗盯着她,“你还跟我瞒,如今街头巷尾全都传颂那姓邢的名字,只说她与宁阳侯世子金童玉女,神仙眷侣,你这个正妻都不知道被抛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算什么。”陆令筠浅浅勾着唇,将桌上呈上来的红色西瓜汁递给王绮罗,“喝点东西。”

“呀!这不是那个什么西瓜汁吗!”王绮罗也是认识西瓜汁的。

毕竟邢代容的自助餐如今是没几个人不知道,她店里几个新品全都刮起了新风尚。

“味道挺不错的,比之前直接吃西瓜要有趣些。”陆令筠道。

“你真是心大,那女人都骑到你头上了,你还吃着她发明出来的东西。”

“外面都怎么说她?”陆令筠微笑道。

“夸她是天上来的仙女,心善布施的侠女,一颗善心耀世间,救苦救难活菩萨,直夸得天上有地上没!”王绮罗说着翻白眼。

陆令筠抿了口甜甜的西瓜汁,“倒也说得贴切。”

“你是真傻假傻,那女的花着你家的钱,给她博名声,你还能容得下去!”


“还有人工钱,十个人修一个月三十两,一个院子都能修起来,你就给我修了个十几丈的矮墙!”

“打灰拌料钱你更是敢夸口,三十两的人工钱你给出去,哪家工头还找你要打灰拌料钱!”

“一百两银子你就给我修这么个烂墙,崔大,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没在里面贪墨九十两也得有八十两!”

他哪里知道,陆令筠不光是知道这些基础东西的价格,更是有着相当丰富的生活经验。

上辈子她跟着李二治理四方,要一路高升,所见所历皆是要亲自经手,贴近民生,她不光知道砖价,人工价,各个作物价格都得熟烂于心,一些行业的流程也得心中有数。

这种小东西想诓她,简直是可笑。

崔大听到陆令筠一桩桩一件件把他修墙里的猫腻都挑出来,更是精准的算出他到底贪了多少钱,崔大当即冷汗淋漓,“少夫人,奴才,奴才真的没有?”

“没有?”陆令筠冷笑一声,“你是想告诉我,你没有贪墨,还是遭了人骗?”

“我遭了人骗!那些人诓我!我们家世世代代在府里做事,我哪里敢诓骗主家啊!一定是他们在里面捞了好处!”崔大哭得涕泗横流,情真意切。

陆令筠岂是那么好骗的,她看着崔大,“好,你去把当初修墙采买砖头的店家,做活儿的每一个工人都给我叫来!我给你机会当场对峙,若是有半点出入,就别怪我不客气!”

既然是要他死,那就叫他死得明明白白!

崔大听到这儿,再也演不下去了,他跪在地上认错,“少夫人,是崔大错了,崔大再也不敢了!你念在我们全家都尽心尽力的服侍侯府的份上,就饶了我这次吧!我一定把钱还回来!”

陆令筠冷然的看着崔大,“还回来?哪止!来人啊,把崔大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罢免一切事物,限你三日内,把这些年贪墨的所有赃款都给我吐出来,少了一文钱,你就给我等着!”

她话音落下,崔大呼天喊地叫得凄惨,院里的家丁立马上前把人叉走。

陆令筠雷厉风行的处置了崔大,直接震慑了满院子其他人。

她之前一直都是温温柔柔,与人无争,这一番做完,其他人全都知道了他们家新主母一点都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想糊弄她,门都没有!

当下其他人对着陆令筠的态度都恭敬了许多。

陆令筠处理完崔大的事,当下恩威并施的看着其他人,“大家要以崔大为戒,不过你们放心,只要做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必然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是,少夫人!”

众位大小管家道。

陆令筠重新坐回位置,她面前就剩最后一个账本了。

陆令筠翻了两页就皱起眉来,这次都不消她问,负责这个账本的管事就站出来小心道,“少夫人,这是我们东街酒楼的营收册子。”

“怎么这个月亏损这么多?”

“世子要我们重新装修酒楼。”管事看着陆令筠的脸色,“他要把酒楼改成什么,自助餐。”

“自助餐?”

全程在一旁听着的秋姨娘这时道,“主母,我知道!”

“那小狐狸精进府那天,她就缠着世子叫她给她开个自助餐,还说什么肯定会挣钱!就是她折腾出来的!”

“何为自助餐?”

“大概意思就是酒楼里所有吃食都是随便吃,只要买个进门价格,肉呀菜呀都不分。”秋菱说着撇着嘴,“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肉菜不分,那大家不都只吃肉,这不得赔死!”


从屋里出来,陆含宜便领着一群人拦在陆令筠面前。

她睨着陆令筠,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姐姐要嫁进侯府,娘赏了你不少好东西呀。”

“妹妹喜欢?”陆令筠面上不显,巧笑看着她,一副她若是喜欢便送给她的模样。

看她跟往常一样,陆含宜眼底幽深之色更添几分得意。

哼,果然只有她这种天命之人才重生。

这一世,她陆令筠的一切都会是她的!

“不用了,那么点破玩意你自己好好留着吧,以后在侯府吃不上饭还能当点钱花。”

“妹妹何出此言?侯府家大业大,怎会叫我吃不上饭?”陆令筠敛着笑,一脸不解。

见她如此,陆含宜更加得意,她睨着陆令筠,“天机不可泄露,乖乖嫁给程云朔就对了,你也不用多想,因为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你的命。”

说完,陆含宜便带着人走了。

陆令筠:“......”

看着她趾高气扬走的背影,陆令筠无语一笑。

她这个头脑简单的妹妹,真是重来一次也没半点长进。

这都是命,好,她更等着看陆含宜的命怎么样了。

就看她这么知天机能不能先过李府那一关。

陆令筠回了自己小院。

这几日,她小院子忙了起来。

教习嬷嬷,喜娘绣娘们进进出出,教她规矩,给她量体裁衣,为大婚做着准备。

因着这一世嫁的的是侯府,所有规制都比上一世高上一层。

陆令筠上一世可是被封了诰命,进宫请过安,礼仪仪态早早学过,教习嬷嬷只指点一次,便连连点头,心里满意得不得了。

陆令筠会来事,只夸嬷嬷教得好,命人封了大红包给她。

那教习嬷嬷是侯府派来的人,这红包收了,回头便跟侯府夫人回禀,陆令筠天资聪颖,一举一动大家风范,天生主母之资。

还没过门,夫人就对陆令筠好感多上三分。

前世,陆含宜可没抓过这最初的好感,凭的全是程夫人对媳妇的亏欠。

陆令筠的教习很快结束,她早早得了几天清闲,在屋里盘着嫁妆外,自己手上地契人契铺子贴身钱时,有人找了上来。

“大小姐,将军府小姐来见你。”

提笔记着的陆令筠听到这儿,笔尖猛然一顿,抬起头来,“快请!”

不肖时,一个穿着黄衫长裙的年轻女子便被领了进来。

“令筠!是不是你妹妹又欺负你了!怎么叫你嫁程云朔那纨绔子!”脆亮的声音响起。

来人正是王绮罗。

王绮罗是陆令筠的手帕交,王绮罗的母亲和她母亲亦是手帕交,陆令筠母亲过世后,有一段时间直接被接到王家住,王绮罗母亲拿她当半个女儿看。

可惜后面继母过门,王绮罗母亲不便多来往,只叫王绮罗多多来陆家看她,帮衬些陆令筠在陆家的日子。

而上一世,陆令筠嫁入李家一年后,王绮罗也嫁人了,她嫁的是大理寺少卿之子,嫁了后才听闻那少卿之子不是人,日日夜夜打王绮罗,王将军那时蒙冤,官场遇到大事,根本无暇顾及女儿,不消半年,王绮罗便被打死了。

那时陆令筠在江南,什么都做不了,待得她回京,有了实力护着点人,王家早已落败,王夫人几年前也逝了。

这事儿是陆令筠一辈子的遗憾。

陆令筠见到她,顿时眼前一湿,恍若经年的抱住她,“绮罗?”

“你别哭啊!你只管跟我说,我爹娘听说你要嫁程云朔那纨绔子,气得不得了,她同我说,你若是有半点不情愿,我们将军府出面替你拒了这门亲!”

陆令筠听着王绮罗的话,破涕为笑,她搂紧王绮罗不语,湿漉漉的眼睛只看着她。

王绮罗被她瞧得心里更紧,“你别看我了,你倒是说句话,是不是你那恶毒后娘和你妹妹干的!我记得明明是李家瞧上的你,我娘还说李家是门好亲事!”

“你再不说,我现在直接去!真当你没人撑腰了!”

陆令筠松开王绮罗,拉住她,终于开口,“是我愿意的。”

“令筠,你从小就是软脾气。”王绮罗一脸不信。

“真的。”陆令筠笑得更加开心。

有人站自己这边,这种感觉真的暖。

她拉紧王绮罗的手,带她坐下,“侯府高门大户,夫人侯爷皆是宽厚之人,定然对媳妇慈爱,这怎么不是好亲事。”

“程云朔那家伙可是个纨绔子!他娇养青楼女那事儿可是传得满京城沸沸扬扬,我爹都说他女色昏头,无药可救。”

“这世道男子有多少不是三妻四妾,就连你爹,和婶娘琴瑟和弦,后宅也有两房姨娘。”

王绮罗一时哑然。

诚然,就连她爹都有两个小妾。

她娘只生了她一个女儿便伤了身子再生不了,防着绝嗣,她婆婆强逼着纳了两房小妾开枝散叶。

“可是......我记着当时你明明是被李家瞧上,这换了人,铁定是被你妹妹抢了。”

“李家哪里比得上侯府,”陆令筠笑着,“李闻洵家中行二,上面有能干的哥哥,娶的是尚书次女,进府就执掌中馈,而陆云朔是家中独子,我进门后只我一个儿媳,李家如何比得侯府?”

王绮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似乎,很有道理。

没想到陆令筠已经看到了这个层面,只论家世,李家真的是一百个比不上侯府。

但......

“你当真不介意程云朔已经有了小妾?”

她爹有妾那也是因为子嗣,长辈之命实在违不过,可正常人家的男子哪有在婚前就纳妾的。

还闹得这般沸沸扬扬,不是羞辱新妇吗!

陆令筠举着茶盏,“这世上的夫妻能做到相敬如宾便是极佳的福气,我也只求与他相敬如宾。”

王绮罗听此,再没了意见,她瞧着风轻云淡,从容不迫的陆令筠,转念道。

“我可跟你讲,他那小妾不是一般人,我弟弟同我说,他听过她在青楼的卖唱,曲调全都新颖无比,行径更是大胆张扬,在青楼里就道什么男女平等,人生而自由,见过她的男人全都说她是奇女。”


一般来说,妾的等级也是源自女子的出身,贵妾是娘家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于侯府而言,多是小官家里的庶女,或是一般富商家的女儿入府为妾可为贵妾。

良妾便是良家出身的清白女儿,或是主家有资历有背景的家奴,比如秋菱。

而贱妾则是最莫等的妾,一般的戏子,青楼女子,无依无靠被瞧上的孤女,这种入府之后,只能做贱妾。

像邢代容这等身份,本就做贱妾侯府都不会轻易叫她入门,可毕竟程云朔钟爱她,为了她,她愿意跟陆令筠,秦氏好好争取,一定给邢代容一个贵妾身份。

“贵妾?”邢代容念叨了一声,语气里多少带着一丝嘲讽。

程云朔拉住她的手,继续道,“代容,名分真的不重要,有我在,这府里没人敢欺负你,我会给你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和陆令筠一样吗?”邢代容反问。

程云朔听到这里一噎,他皱眉道,“你又何必要与令筠比。”

说到底,程云朔也是个门清的。

他给邢代容的也只能是他能力下最好的,但绝不可能越过陆令筠。

陆令筠是正妻,岂能跟妾一样。

“呵呵。”邢代容平静的冷笑两声。

程云朔继续握紧她的手,哄着,“代容,贵妾只比正妻低,在侯府里便是其他人里最高的,我真的跟你保证,此生我就你一人,你信我,好吗?”

只要不跟陆令筠比,她绝对是侯府里过得最好的女人。

还有他一生一世的宠爱。

这绝对是叫无数人羡慕的。

他话音落下后,邢代容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的看着他,“程云朔,我们私奔吧!”

“什么?!”

程云朔一惊。

“私奔!我们逃离侯府吧!”邢代容两眼闪着光紧紧的看着程云朔,“你既然爱我,就跟我一起逃,我不想在这里了。”

她今天在陆令筠那里受的打击太大了。

陆令筠的一番话让她直接清醒过来,她现在深知,只要在这个侯府,她就永远不可能越过陆令筠。

陆令筠在一天,她就是这里名正言顺,正儿八经的主母,她只能在她手底下讨活。

她没办法接受。

她要逃。

程云朔带上钱,带上她,他们一起去外面,找个好地方自由买房子买地生活,而她不就是程云朔名正言顺的正妻吗!

犯得着在这里被陆令筠压着活吗!

她这话叫程云朔皱紧了眉。

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也不是上一世。

上一世是陆含宜愚蠢的把邢代容当做自己的敌人,处处打压针对,把两人的感情越逼越紧,更是因为把邢代容的孩子打掉这个重要导火索,让程云朔决心抛下一切,带着邢代容私奔出逃。

可这辈子呢,程云朔为什么要跟邢代容私奔?

他在京里做侯府小世子不香吗?做金吾卫不好吗?他纳了邢代容,娇宠在府里,全府上下没有一个人说他,就连秦氏如今也在陆令筠的说和下,对他放任自由。

所有人都给够了他自由和空间,他为什么要离开侯府和邢代容私奔?

一旦私奔,那便是背上不忠不义不孝的骂名。

上一世同邢代容爱得你死我活也就罢了,这一世,邢代容和他的感情并不足以让他选择这种极端方式。

程云朔皱眉紧锁。

“云朔!”邢代容抱紧他,“我真的不想在侯府生活了。”

“我们带上钱,离了京城,随便到哪里买房子买铺子买地,到时候我们一起开铺子做生意,收租子,我做你的正妻大娘子,咱们做一世的快乐夫妻,再没人欺负我们头上。”


“二妹妹,怎么了?”

陆令筠抿了口茶,淡然问着。

“都是自己人,大姐姐不用打肿脸充胖子,在侯府受了委屈就说,大家又不会笑话你。”陆含宜阴阳怪气。

“妹妹何出此言?”

“谁不知道程云朔从青楼娶了一个妓子回去,宠得无法无天,大姐姐该不会说不知道这号人吧!”陆含宜一副看戏的看着陆令筠。

她还能有瞒得过她的?

上辈子,她可是被邢代容那个贱人气死。

如今风水轮流转,陆令筠尝到了她上辈子的委屈和憋屈,真是想想都要笑死她了。

陆令筠还想在她面前装,在她面前演,她是不知道她可是重生的!

根本没有人能在她面前瞒过去!

这次不好好的笑话她,把她往泥里踩,她都是白来!

果然,满屋子的人都换了一副眼神看向陆令筠。

“筠儿,你嫁过去还是受委屈了吧!”

“之前就听闻过宁阳侯世子偏宠小妾的事儿,听说把老侯爷夫人都气病过。”

“看来豪门大户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嫁娶还是门当户对得好。”

“令筠你又是个不争的,在家脾气就是最好,到了那儿少不得受气,若是有委屈一定同我们讲,婶娘舅娘们铁定给你讨个公道!”

屋里的女人们纷纷道。

表情有同情有看热闹,这世上有几个真心盼着人家过得好,比起看陆令筠过得好,能看到嫁进豪门一地鸡毛更叫她们来兴趣。

“对对对,你只管说出来,你娘家人可都在呢!”

“咱们比不得侯府也不能叫他们这般欺负我们家姑娘!”

陆令筠一一扫过众人表情,她唇角微勾,“一个小妾而已,哪有那么夸张,各位婶婶舅娘后宅里哪个少了小妾。”

她风轻云淡的一句立马把要传起来的八卦压住。

做好当家主母的第三件事,口要严,不轻易同人诉苦。

若是有真心爱护自己的家人,过得不好,倒是可以找些帮助,可要是分不清人,只图一时诉说委屈的痛快,沸沸扬扬的家丑最终只会反噬在自己身上。

落得自己狼狈凄凉,只叫一群人笑话。

陆令筠心里门清,她根本没有真心娘家,倒是少不得一群看热闹借机行事的小人。

尤其是陆含宜。

她又骄傲又蠢,还仗着自己重生,这次就是想把她踩在脚下笑话。

可惜,她得打脸了。

她把事儿浅浅淡淡盖下去,陆含宜立马揭开大底牌,乘胜追击,“你别装了,你就直说,大婚当夜,程云朔是不是弃你而去,去了小妾那儿!”

陆令筠揭开盖碗,半眯着眼睛透着茶雾笑着看她,“二妹妹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东西?”

正在兴头上,要扯开陆令筠遮羞布的陆含宜一顿,她又说不出来了。

“我.......”

“好了,”柳氏这时连忙打圆场,“筠儿,含宜也是关心你。”

“母亲说得对,好在是我自家妹妹说这话大家不会误会,这要是换别人,大家都以为是有人看不得我过好日子。”陆令筠笑着放下茶盏。

她这话简单又直白,在场都是人精,一下子都听明白了。

这不就是点明陆含宜瞧不得她过好日子吗!

想想也是,陆含宜从一开始就说陆令筠不会回门,人家陆令筠风光无限的回来。

又一个劲说她在后宅受了气,新婚夜新郎弃她而去,可她又拿不出半点证据。

全程说来说去,不就是看不得陆令筠过得比她好吗!

当下,众人看着陆含宜的目光都有了变化。

陆含宜几时受了这样的气,她嚯得站起来,“陆令筠,你少在这里装,你穿得再好说得再漂亮,我还就不信了,程云朔能陪你回门!”

这是她绝对底牌。

她百分百的坚信,陆令筠是一个回门的。

程云朔绝对不可能陪她回来!

她话音落下,只留下满目惊讶的众人。

陆含宜胸口起伏,笃定雀跃的看着,眼里都是狠狠打陆令筠脸的畅快。

一个大活人来不来绝对造不了假,程云朔又是万万不可能陪她来的。

这下,叫她再如何装!

她非得把陆令筠狠狠踩在脚下!

可让她期待中看到陆令筠慌乱的眼神不同,她看到的还是脸上挂着淡笑的陆令筠。

陆含宜忽的皱起了眉。

不,不可能吧......

就在这时,她们房门被敲响,侍女在外面通传,“两位姑爷来了。”

话音落下,满屋子的女眷纷纷起身,与此同时,屋门被推开。

一个绛紫色鎏金蜀锦袍一个湖蓝色丝袍的男子一前一后走进屋里。

他们穿着已有差距,湖蓝色丝袍男子的丝袍是价值不菲的江南丝,可那绛紫色锦袍男子穿的是蜀地上供级别的蜀锦,一年供入京中不过百匹,大多都进了皇宫,只有少部分留在外面。

皆是世家勋贵才能穿得上的。

来人正是程云朔和李闻洵。

陆含宜看到出现的程云朔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时耳边传来陆令筠放下茶盏的浅淡笑意,“二妹妹,你说什么呀,世子不陪我回门,我又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回来。”

一时间,陆含宜整个人怔愣在原地。

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程云朔陪她回门了!

他,竟然陪陆令筠回来了!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堂内,程云朔看了一眼上座的人,冲陆令筠道。

“好。”

陆令筠款款下台,和程云朔站在一起,同柳氏行个礼。

柳氏见到这儿,反应过来,赶忙对嬷嬷道,“快快快,红包。”

她的嬷嬷慌不迭的掏出两个红包。

陆令筠冲程云朔一笑,示意他接一下,程云朔虽不是那种非常乐意,但也配合的叫他小厮接过。

来都来了,他没必要再耍些脾气。

都是双方面子罢了,陆令筠在家给他面子,他自然不会在她娘家叫她难堪。

两人一起道了句,“谢母亲。”

“好好好!”柳氏连说三个好字,讨好起身,走到程云朔面前,“世子爷过来一趟辛苦了,我们赶紧去用饭吧。”

“不了,我还有些事,得早些回去。”程云朔面上不显。

“是呀,府里事多,母亲,我们就不多留了。”陆令筠笑着,也知道程云朔做这些够了,半点不多拿乔。

“那好吧,你们父亲那儿......”

“已经打过招呼了。”

柳氏没得挽留,客套道,“以后没事可常回家坐坐,我这女儿,从小性子温吞敦厚,不懂事,世子爷日后多多包涵。”

难得的,程云朔看了陆令筠一眼,回了句,“陆......小筠很好,岳母教养得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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