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若不卑不亢回答：“臣女愚昧，请皇上明示。”
皇帝手一挥，伺候的太监宫女全都退下。
容公公退下的同时，把门关上。
沈清若身姿娉婷，端庄温婉，且身上还有着一股淡然从容的气质。
无论怎么看，都很难把她跟从前那个传言中，愚笨骄纵的将军千金所结合在一起。
皇帝眼神犀利，盯着沈清若观察半晌，声音浑厚响起：“你当真有把握，治好战王的腿疾？”
沈清若看过医治手册，也亲自摸过萧睿腿疾患处，心头早有主意。
她断然道：“回皇上，臣女有把握。”
皇帝微眯眼眸，“你可知道，若办不到会有什么下场？”
沈清若丝毫没有半点畏惧，“臣女甘愿受罚，任凭处置。”
顿了顿，她清冷的眸子看着皇帝，自信满满道：“不过，臣女不会给皇上这个机会。”
自信，张扬，甚至还显得狂妄。
皇上不怒反笑，“好，好！ 果真有几分沈大将军的影子，真不愧是将门出身。”
沈清若低下头，切换成谦卑的模样。
皇上心头似乎没了迟疑，又道：“太后与朕说了你与战王的婚事，此事，朕便准了。”
“不过，依你看，婚事何时操办好？”
皇帝忽然抛给沈清若一个问题。
沈清若眉心微微一沉。
昨日是顾剑卿和唐枫的大婚，拒宫女所议论，以及来养心殿的路上，也听到不少太监在悄悄议论的情况来看，昨天两人大婚成了笑话。
皇上今天这么问，显然有试探的意思。
沈清若收了思绪，恭敬有礼道：“此事全凭太后皇上做主。”
皇上恍然发现，沈清若很镇定沉稳，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着。
他面上瞬间浮起抹赞赏的悦色，“好，此事朕和太后先商议，再行定夺。”
“谢皇上。”
沈清若行礼谢恩，神色没有半点起伏。
沈清若一走，屏风后的萧睿便出了来。
萧睿凤眸狭长，面冠如玉，身上早没了三年前驰骋沙场的阳刚勇猛，有的是幽深沉郁，尊贵凌厉。
“皇兄可试探出什么了？”萧睿看着皇帝问。
皇帝道：“朕知道你不赞同刚才的试探，不过她始终和顾剑卿当过夫妻，若她还心悦他， 朕自然不希望你娶个这样的王妃回去。”
萧睿唇角上扬，“那皇兄可有结果了？”
皇帝从桌案前起身，走近萧睿面前，面色迟疑道：“她既能滚钉床休夫，应该对顾剑卿早已没有情义， 老十，朕问你，你当真要娶她？”
萧睿唇角笑意加深，眼底的幽深愈浓。
他意味深长道：“皇兄知道的，臣弟做了决定的事，从不会反悔。”
皇帝自然一清二楚，经过刚才对沈清若的试探，便没再多说。
“此事朕要跟太后，以及沈大将军见个面，好好谈一谈。”
沈家到底不同，换做其他人，一道圣旨赐婚了就是。
皇帝要见沈大将军，足见对沈将军府的重视。
……
沈清若在养心殿外的宫道等着萧睿。
萧睿被关护卫推着一出来，沈清若便行礼，“见过十王爷。”
萧睿眉梢微挑，“专门在这等本王？”
沈清若微微一笑，并未否认，“臣女觉得，有些事该和王爷好好聊聊了。”
这件事指的什么，两人心照不宣。
萧睿眯起幽深的眸子，冷不丁问了一句，“练过？”
他躲在屏风后，若非内力深厚的人，根本不会察觉到他的存在。
以及沈清若运行针法，为太后医治的时候，显然也是运行内力施针。
这个女人，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沈清若并不奇怪他会这么问，不答反道：“王爷，臣女想和你聊正事。”
萧睿示意关护卫推他走，懒懒丢下一句：“有什么，等成了亲再慢慢聊。”
沈清若抬脚追上去，没有放弃的意思，“王爷，此事迫在眉睫，耽误不得了。”
萧睿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浮起笑意，“却也不急一时，不是么？”
“王爷……”
沈清若快步追了几步。
萧睿俨然不愿再聊，关护卫将沈清若拦下，“沈千金，留步。”
沈清若深吸口气，只好作罢。
……
回到永寿宫外，一个老嬷嬷带着婢女过来，“沈千金，贵妃娘娘要见你。”
季嬷嬷神色不善，看沈清若的目光都是带着明显的冷意。
沈清若心里一咯噔，“贵妃娘娘为何要见我？”
她对贵妃的印象少之又少，上一辈子，哪怕参加宫宴，顾剑卿也只带唐枫前去。
沈清若见过贵妃两次，一次是与母亲入宫时见过，再便是及笄那年，父母亲带她入宫一同参加。
至今沈清若唯一记住的是贵妃凤仪万千的容貌，一见难忘。
季嬷嬷语气不善，“沈千金去了便知道。”
沈清若人在宫中，不得不低头。
很快，随着季嬷嬷去了贵妃的春和宫。
贵妃名叫陈昭华，也不过年长沈清若几岁，生的花容月貌，在南岳极负美貌盛名。
沈清若踏入偏殿，见到坐在上方的陈贵妃，立即行礼，“臣女见过贵妃娘娘。”
陈贵妃慢悠悠品茶，久久没有回应。
沈清若心知，对方是给她一个下马威，她并未在意，始终等着对方发话。
直到杯子落在金丝楠木桌上，陈贵妃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抬起头来看本宫。”
沈清若依旧保持行礼的姿势，乖乖照做抬起脸。
“嗯，生的是好看。”
陈贵妃起身，摇曳生姿的身影走到沈清若面前，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这张脸这么标致，顾剑卿竟然不要，真是好生奇怪。”
沈清若感觉下巴疼痛袭来，微微蹙眉，“贵妃娘娘传臣女来，不知有何吩咐？”
陈贵妃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跋扈，“沈千金近日在宫中，可知道安分守己？不该你的东西，你可千万别惦记，否则会惹祸上身。”
说完，她用力甩开沈清若。
只是这点力气对沈清若来说，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沈清若神色清冷沉静，直接问：“贵妃娘娘的意思，臣女不懂，还请娘娘明示。”
陈贵妃眼神变冷，警告道：“你不过是个下堂妻，即便有沈将军府撑腰，不干净了就是不干净，若是妄想爬上龙床，本宫绝不饶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