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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质七年惨被弃,反手覆了你江山晏九黎轩辕墨后续+完结

明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干什么?”晏宝瑜吓得脸色惨白,疯狂挣扎起来,“晏九黎,你......你敢打我?你这个贱人竟敢打我!来人!来人,给我撕碎了她——”这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嬷嬷和宫女。殷嬷嬷正要上前,晏九黎忽然转头盯着她,森冷的眼神一扫,殷嬷嬷顿时被冻在原地,再不敢上前一步。在场其他人亦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脊背,个个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软。晏九黎声音如魔魅:“晏宝瑜,需要我给你选个风水宝地吗?”晏宝瑜抱着柱子,惊恐地看着她:“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晏九黎盯着她一脸惊恐的表情,冷冷一笑,转身往外走去。晏宝瑜抬手一指,咬牙切齿地命令:“拦住她!”晏九黎嗓音森森:“挡路者死。”宫女们吓得脸色发白,不自觉地往后退去。晏九黎跨出...

主角:晏九黎轩辕墨   更新:2024-11-08 09: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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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晏九黎轩辕墨的其他类型小说《为质七年惨被弃,反手覆了你江山晏九黎轩辕墨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明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干什么?”晏宝瑜吓得脸色惨白,疯狂挣扎起来,“晏九黎,你......你敢打我?你这个贱人竟敢打我!来人!来人,给我撕碎了她——”这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嬷嬷和宫女。殷嬷嬷正要上前,晏九黎忽然转头盯着她,森冷的眼神一扫,殷嬷嬷顿时被冻在原地,再不敢上前一步。在场其他人亦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脊背,个个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软。晏九黎声音如魔魅:“晏宝瑜,需要我给你选个风水宝地吗?”晏宝瑜抱着柱子,惊恐地看着她:“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晏九黎盯着她一脸惊恐的表情,冷冷一笑,转身往外走去。晏宝瑜抬手一指,咬牙切齿地命令:“拦住她!”晏九黎嗓音森森:“挡路者死。”宫女们吓得脸色发白,不自觉地往后退去。晏九黎跨出...

《为质七年惨被弃,反手覆了你江山晏九黎轩辕墨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你干什么?”晏宝瑜吓得脸色惨白,疯狂挣扎起来,“晏九黎,你......你敢打我?你这个贱人竟敢打我!来人!来人,给我撕碎了她——”

这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嬷嬷和宫女。

殷嬷嬷正要上前,晏九黎忽然转头盯着她,森冷的眼神一扫,殷嬷嬷顿时被冻在原地,再不敢上前一步。

在场其他人亦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脊背,个个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软。

晏九黎声音如魔魅:“晏宝瑜,需要我给你选个风水宝地吗?”

晏宝瑜抱着柱子,惊恐地看着她:“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

晏九黎盯着她一脸惊恐的表情,冷冷一笑,转身往外走去。

晏宝瑜抬手一指,咬牙切齿地命令:“拦住她!”

晏九黎嗓音森森:“挡路者死。”

宫女们吓得脸色发白,不自觉地往后退去。

晏九黎跨出门槛。

屋外院子里、花树后、长廊下,到处站着嬷嬷侍女,眼神不自觉地闪躲。

昨晚回来时一个都不曾出现,反而躲在偏僻处,正大光明地议论着她这个失了宠不受欢迎的公主。

今日听到动静,倒是全过来看了热闹。

晏九黎收回视线,没理会身后晏宝瑜的叫嚣,举步往外走去。

凤阳宫是晏九黎去西陵之前的住所,七年未曾有人居住,守卫松散,摆设陈旧,入目所及,花草凌乱,毫无景致可言。

晏九黎不声不响忍了一天,觉得已足够,足够让她看清所有人的真面目。

抵达崇明宫宫门处,有人拦住她的去路。

侍卫恭敬低头:“没有皇上旨意,七公主不得随意去前殿。”

晏九黎压下戾气,平静地开口:“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武阳侯要跟我取消婚约,我求见皇兄,是为了跟皇兄确认这件事。”

侍卫听到这句话,果然面露迟疑之色。

武阳侯跟七公主的婚约是十年前就定下的,且是先皇赐婚,两人算是青梅竹马。

七公主去西陵为质多年,武阳侯一直不曾成亲,但不是为了等七公主,而是皇上把六公主赐婚给了武阳侯。

迟迟没有成亲的原因就是碍于婚约还在。

侍卫想到晏九黎独自一人,身边连护卫都没有,不会对皇上的安全造成什么影响,遂躬身道:“卑职带七公主去见皇上。”

晏九黎没说话,抬脚跨出宫门。

当今昭烈帝晏玄景,是晏九黎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当年四王争储,晏玄景并不是最有优势的一个,他们的母亲贤妃也不是先皇最宠的妃子。

满朝文武属意的是皇后嫡子晏玄钰,其次是皇长子晏玄策。

而晏玄景唯一的后盾只有顾家。

顾云琰是领兵征战的将军,他的姐姐嫁给晏玄景做了侧妃,如今已是宫里的贵妃。

当时顾云琰是晏玄景最大的后盾。

偏偏顾云琰那几年总是吃败仗。

前线溃败,国库吃紧,朝中大半官员不约而同地提出求和。

先皇派使臣去谈,西陵主帅要求齐国出一个公主做质子,并指名让晏九黎去,还要求白银八百万两,肥沃城池三座。

只要齐国答应这个要求,他们立马退兵。

这个消息对晏玄景和顾云琰来说,是噩耗,也是生机。

一个公主就能换得国家安稳,战火停止,能让顾云琰麾下兵马不至于全军覆没,能保晏玄景争储增加筹码。

他们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晏九黎眼前仿佛浮现七年前的画面,从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难过不舍,到后来的劝解,再到信誓旦旦的承诺。

所有人都让她为大局着想。

“九黎,你是齐国的功臣,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从西陵安然回来,镇国长公主的位置就是你的,你永远是我的唯一的,最爱的妹妹。”

“九黎,不论天涯海角,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待你归来之日,就是我们成亲之时,这辈子我定不负你。”

“九黎,我最爱的女儿,母妃舍不得你呀,可是为了齐国社稷,为了晏氏江山,只能苦了你......只能苦了你呀!”

西陵和雍国停战之后,顾云琰领命从边关回来,十五万兵马大权在手,就算是败军,在皇城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威胁。

贤妃在皇上跟前侍疾,日日垂泪,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去敌国为质,本该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却为了家国和百姓,孤身一人去往那凶险的西陵,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

内有苦肉计,外有兵力威胁。

皇帝再三思索之后,最终传位给晏玄景。

临走之前,晏玄景再次叮嘱她一定要活着,不管发生什么事,齐国永远是她的家。

母妃哭得伤心欲绝,求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顾云琰悲伤不舍,求她安然归来。

七年前谆谆叮嘱言犹在耳。

七年后却已物是人非。

晏九黎踏进崇明殿,看着坐在龙案前批阅奏折的皇帝,眼神里温度已跌至冰点。

一身龙袍彰显九五至尊绝对的尊贵和威严,是天下万民仰望的存在,是能给人荣华富贵也能定人生死的存在。

晏玄景抬头看见晏九黎,眉头微皱:“九黎,你刚回来,怎么不待在凤阳宫好好休息?”

晏九黎淡道:“顾云琰方才来找我了。”

晏玄景神色微变:“你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我是残花败柳,他不会娶我,叫我好自为之。”晏九黎望着这位一母同胞的兄长,平静地开口问道,“皇兄,你觉得我应该嫁给他吗?”

晏玄景眉头微皱:“九黎,云琰是顾家独子,他如今又贵为侯爷,若是娶一个不洁的公主,如何跟顾家列祖列宗交代?”

“所以皇兄觉得我应该主动取消婚约?”晏九黎往前走了几步,只隔着一张御案,直视着皇帝那双心虚又薄情的眼睛,“皇兄,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取消婚约?”

晏玄景似有不悦:“朕会补偿你。”

晏九黎嘴角扬了扬,似是笑了一下,可那笑看起来着实讽刺。

她漫不经心地点头:“行,那皇兄封我为镇国长公主吧。”

晏玄景脸色一沉:“九黎,休得胡闹。”

“这也不行?”晏九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七年前皇兄承诺过我,只要我从西陵安然回来,你就让我做齐国最尊贵的长公主。”

晏玄景抿唇,表情有些不太好看:“所以你是想仗着功劳威胁朕?”

晏九黎沉默片刻,缓缓一笑:“并不是。”

晏玄景表情有所缓和:“朕——”

“我有个秘密想告诉皇兄。”晏九黎忽然开口,眼底闪烁着异样光芒,“一件跟西陵有关的秘密。”

晏玄景神色一动:“什么秘密?”

晏九黎面无表情地站着。

晏玄景转头朝太监们示意:“都退下。”

只有大太监方怀安还站在皇帝身边,并一脸戒备地看着晏九黎。

晏玄景淡道:“你可以说了。”

晏九黎眼底划过一抹寒意,身体突然一跃而起,闪电般从御案上翻过去,在方怀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一把扣住昭烈帝的下巴,并朝他嘴里塞进一物,并迫使他咽了下去。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等昭烈帝剧烈挣扎起来,方怀安才吓傻了似的,厉声喊道:“来人!快来人!护驾!护驾!”




离开崇明殿,晏九黎独自一人走在回凤阳宫的路上,眉眼萦绕着清冷无情的光泽。

宫中殿宇楼阁,鳞次栉比。

天下至尊至贵之地,处处巍峨壮观。

她却如置身天地间的一只困兽,孑然一身,孤寂无边。

......这就是众叛亲离的感觉么?

晏九黎嘴角扯了扯,安静地回到凤阳宫。

顾云琰已经被带走,两个婢女战战兢兢站在一旁,见到晏九黎进来,惶恐跪下:“奴婢......奴婢参见七公主。”

晏九黎没理会她们,径自走到窗前坐下。

窗前的桌案上,茶水已经换了新的,还有几碟精致的糕点,空气中隐约嗅到几分馨香,显然连熏香都安排上了。

晏九黎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婢女,语带讥诮:“原来凤阳宫的宫女除了会嚼舌根子,也是知道该怎么服侍人的。”

两个侍女吓得直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公主饶命!”

这叫什么?

杀鸡儆猴?

晏九黎嘴角掠过一抹嘲弄的弧度,起身走进内殿,看着已经换好的全新床褥,什么也没说话,和衣在床上躺了下来。

耳边仿佛又响起昨日一早乘轿归来时,街道两旁交头接耳的言语:

“七公主若是死在西陵,她就是齐国的功臣,可是她回来了,带着一身屈辱回来,这......皇族容得下她吗?”

“听说是被人糟蹋过不止一次,七年不间断,这身体只怕早落了一身病。”

“可怜等了七年尚未成亲的顾侯爷,不知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顾侯爷可怜什么?皇上已经给他赐婚另一位公主,往后只会是越来越风光,六公主光风霁月,白玉无瑕,哪是七公主可以比的?”

晏九黎阖上眼,眼前浮现在西陵的一幕幕。

数不尽的机关暗道,躲不完的暗箭毒杀。

每一次都在濒死边关徘徊。

毒虫在腹诽撕咬时,生不如死的痛苦。

被那人掐着腰,从夜晚折腾到天亮,翻来覆去,仿佛没有尽头的屈辱......

脚步声跨进门槛,一个倨傲的声音响起:“七公主,太后请你过去。”

晏九黎恍若未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七公主。”来人是太后身边的曹嬷嬷,皱起眉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晏九黎,“太后请你现在过去。”

两个婢女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曹......曹嬷嬷,七公主是主子,您......您还没跟七公主行礼......”

连顾云琰这个未婚夫都要行礼,否则会被一脚踹跪在地上,甚至直接踹断胸骨。

曹嬷嬷虽是服侍太后的心腹嬷嬷。

可她看起来完全不是七公主对手啊。

曹嬷嬷不悦地低头,看向两个胆小如鼠的婢女:“你们是怎么服侍七公主的?太后有请,还不赶紧伺候七公主更衣洗漱。”

两人脸色发白:“奴婢......奴婢......”

“都出去。”晏九黎冷冷开口,“本宫先睡一觉,醒来自然会去见太后。”

曹嬷嬷面色微变,没想到七公主如此桀骜,脸色不由沉了三分:“太后正在仁寿宫等着七公主。”

“那又如何?”晏九黎转过头来,眼神阴恻恻的,“太后若是等不及,你可以让她亲自来凤阳宫一趟。”

曹嬷嬷大惊:“七公主!”

她在说什么?

让太后亲自来凤阳宫?

这是她一个公主该说的话,作为一个女儿该有的态度?

简直大逆不道!颠倒伦常!

曹嬷嬷气冲冲转身离去。

晏九黎冷笑,她昨日倒是去了仁寿宫。

可太后端着架子,让她在外面足足站了一个时辰,仁寿宫的大宫女传话说,她多年未在太后面前尽孝,应该先跪候两个时辰以示孝心。

那一刻,晏九黎心里忽然生出怀疑,住在仁寿宫里的太后真是她母亲吗?

是那个曾经心疼她,不舍她去西陵而日日垂泪的母亲?

是那个哭着求着要她一定平安归来的母亲?

昨晚从仁寿宫回来,晏九黎躺在床上想了一夜。

她觉得人是会变的。

可变得这样彻底,似乎不太正常。

她忍不住怀疑,母后和皇兄是不是都被人夺了舍?为什么七年前和七年后他们判若两人?

顾云琰嫌弃她脏,她尚且可以理解。

哪个男子不想娶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

可母后是她的生母啊。

七年前哭着说舍不得她,苦苦哀求她好好活着的母妃,如今坐上太后之位,就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

晏九黎昨夜就心死了。

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天下最尊贵的太后如此漠视厌恶自己的女儿。

或许是她的经历和名声让他们感到耻辱,觉得她的归来给皇族抹黑?

或许是她安然回来,让他们想起七年前齐国是如此无能?

他们应该是巴不得她死在外面的。

经历一夜之后,晏九黎想通了。

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都不是人生的必需品,没了就没了吧。

七年的地狱深渊她都熬了过来,如今这点亲情没什么不能舍弃的,只是人生嘛,总要追求一点什么,否则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亲情,爱情,贞洁,名声都没了。

她还能追求什么?

权力?地位?

晏九黎闭上眼轻笑,笑得冷戾无情。

没错,就是权力和地位。

七年前他们为了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哄骗她,哀求她。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七年后他们站在高处睥睨着她,将她弃如敝履。

既然如此,她就夺回他们的权力好了。

她贱命一条,无畏无惧。

只盼着他们也能无畏无惧才好。




晏九黎淡淡一笑:“确实是真的。”

晏玄景脸色难看至极,攥着扶手:“你会武功?”

他没想到晏九黎去西陵七年,不仅遭受了七年屈辱,还学了一身武功回来。

西陵皇族到底想干什么?

晏九黎嘴角勾起:“除了毒虫和武功之外,我在西陵还被迫学了些别的本事,皇兄以后慢慢都会见识到的。”

“毕竟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周围都是机关暗箭,躲不过就是死,人的潜力会被无限激发出来。”

“他们当这是一场游戏,可我却是要努力活下来的。”

晏九黎趴在桌上,托腮看着晏玄景,懒洋洋地开口:“皇兄知道我求生欲为什么这么强吗?”

“因为我临走前,顾云琰求我好好活着,母妃求我一定平安归来,皇兄你也承诺,只要我活着,只要我回来,就让我做齐国最尊贵的长公主。”

“我做到了,安然回到齐国,接下来就是皇兄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晏玄景咬着牙,对上她看似笑盈盈却满是寒意的眸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你......”

“我跟顾云琰的婚约是父皇所赐,婚约尚未取消,他就跟六姐勾搭成奸,并到我宫里大喊大叫,以下犯上,说我配不上他,皇兄觉得这种大不敬的罪名该如何处置?”

晏宝瑜脸色骤变,急声道:“皇兄,晏九黎说的都是假的,她一派胡言!”

她生怕晏玄景被晏九黎蛊惑,扑通一声跪下,“求皇兄为我和云琰做主!”

方怀安脸色发白,不安地站在一旁。

打伤顾云琰,给皇上下毒。

七公主这是完全不把皇权放在眼里啊。

她想要造反吗?

晏玄景直视着晏九黎,声音沉冷:“你想怎么样?”

晏宝瑜惊道:“皇兄?”

晏九黎缓缓站直身体,声音冷硬如铁:“第一,我的婚约,我想什么时候解除就什么时候解除,在我没有答应解除婚约之前,顾云琰不得跟其他人成亲,否则就是抗旨。”

“第二,今天打伤顾云琰一事,是他以下犯上,咎由自取。”

“第三,封为镇国长公主之后,我有随时进出皇宫的自由,任何人不得阻拦。”

“对了,关于父皇赐下的婚事,皇兄若是敢违抗,其他几位皇兄只怕也容不得你。”

话音落地,殿内像是突然间进入了凛冬腊月,寒气逼人,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晏宝瑜脸色煞白,不敢置信地看着晏九黎。

她敢威胁皇上?

她竟敢威胁皇上?!

晏九黎她哪来这么大胆子?

她转头看向晏玄景,等着他开口怒斥,等着他下旨将晏九黎拖出去。

这般大逆不道的行为,就应该被拖出去乱棍打死。

然而晏宝瑜等啊等,等了良久,也没等到晏玄景下旨处置晏九黎。

他只是抿唇看着晏九黎,不发一语。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晏宝瑜一颗心不断下沉。

皇兄这是怎么了?

他不是答应解除云琰跟晏九黎的婚约了吗?

他亲口所说,晏九黎在西陵被夺了贞洁,已经配不上顾云琰,等晏九黎从西陵回来,就把这婚约取消,把她赐婚给他。

皇上亲口说的呀。

晏九黎看着皇帝那张铁青的脸,嘴角掠过一抹嘲弄的弧度:“皇兄可以拒绝的。”

晏玄景死死攥着手,心头泛起无边的杀意。

他以为晏九黎在西陵受尽屈辱折磨,回来之后面对流言蜚语如刀,众叛亲离,她定然活不下去。

没想到她不但活着,还带着一身本领回来,更没想到她胆大包天,行事如此狂悖,像个疯子一样。

一国之君最厌恶被人威胁。

偏偏他现在正在被她威胁着。

想到方才那阵生不如死的折磨,晏玄景不得不压下心头杀气,缓缓点头,连声音都温和了许多:“你是齐国功臣,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朕本就打算好好补偿你,又怎么会轻易取消你跟云琰的婚约?”

晏宝瑜脸色剧变:“皇兄?!”

“宝瑜,你跟云琰的婚事以后再说,先回去吧。”晏玄景有些不耐,“让太医给云琰好好看看,别落下病根。”

晏宝瑜不敢相信。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晏玄景冷声道:“跪安。”

晏宝瑜踉跄站起身,行了个礼,掩面哭着离开。

晏九黎得到了满意的结果,不想再多加逗留,微微欠身:“那臣妹先告退,请皇兄今天就下旨,命人把镇国长公主府府邸选好,最多半个月,府里该修缮的修缮,该置办的都置办上。花园最好大一点,臣妹闲暇时喜欢赏花,以后说不定还会在府里召一些美貌男子吟诗作对,湖上泛舟什么的......所以请皇兄多多费心了。”

说完这番话,她转身就要离开。

“九黎。”晏玄景开口,声音里多了几分愧疚,“为兄并不是要取消你的婚约,也不是不想遵守诺言,为兄一直记得你这七年为齐国的付出——”

“皇兄记得就好。”晏九黎转过头,漫不经心地一笑,“以后记得好好补偿我。”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开。

晏玄景盯着她的背影,温和的表情一点点僵在脸上,眼神阴冷下来。

须臾,他抄起桌上的茶盏砸了出去:“该死!”

“皇上息怒!”方怀安扑通跪了下来,“七公主这是有气在身,对皇上有误会啊!等她冷静下来,一定会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

良苦用心?

晏玄景想到方才被喂下去的药,心头生出一阵阵恐惧不安。

难道他要一直被晏九黎威胁?

他不想再次经历一次那种痛苦折磨,更不想被晏九黎拿捏在掌心。

他是一国之君,掌天下生杀大权。

他要谁生谁就生,要谁死谁就死。

晏九黎凭什么想拿捏他?

“去请姜太医!”他怒声命令,“朕中毒一事,不许让其他人知道。”

“是。奴才这就去。”

晏玄景靠在锦榻上,闭上眼,清俊的容颜苍白如纸,残留着尚未完全褪去的惊惧之色,心头却已经恼恨至极。

他已是一国之君,竟然还有人敢威胁他。

晏九黎在西陵都经历了什么?

她为什么不直接死在西陵?

如果她死了,消息传回来,她就是齐国功臣,追封为镇国长公主,天下人都会感念她当年的功勋。

可是她偏偏回来了。

带着一身的肮脏和屈辱,回到了这个不欢迎她的地方。

真是该死。




安荣奉命抵达前殿时,大臣们正跪在崇明殿弹劾七公主,齐齐请求皇上重惩七公主。

晏玄景脸色极为难看,坐在御案后不发一语。

他受制于毒虫威胁,不得不顶着众人不满的声音,把封晏九黎为镇国长公主的圣旨送到凤阳宫去。

原以为就这么几个大臣,让他们跪一会儿就消停了。

没想到晏九黎根本不是个安分的主,一天之内打伤未婚夫,给他这个皇帝下毒还不算,傍晚时分又冒犯贵妃,打伤贵妃身边的嬷嬷。

消息传到金吾卫统领耳朵里,唐萧然也愤然来殿前弹劾,请求重惩七公主。

晏玄景正骑虎难下,听闻安荣求见,顿时眉心一跳,心头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又怎么了?”

安荣战战兢兢进殿,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皇上,七公主她......她在太后宫里闹事,还动了手,致使太后宫里的太监一死三伤,七公主还......还有弑母之举......”

晏玄景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奴才......”

“七公主简直大逆不道!”顾御史疾言厉色,慷慨激昂,“皇上素来以孝治天下,七公主却敢对太后娘娘不敬,不但在太后宫里打杀下人,还敢弑母?简直无法无天,毫无人性,求皇上重惩七公主,以正律法宫规!”

于御史义愤填膺:“求皇上重惩七公主!”

户部尚书气得声音颤抖:“七公主竟如此胆大妄为,不忠不孝,简直为天下所不容,求皇上秉公处置,重惩七公主!”

“求皇上重惩七公主!”

晏玄景缓缓坐回龙椅上,脸色阴沉难看。

他盯着禀报的荣春:“长公主是母后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做出弑母之举?你这个狗奴才满嘴胡言,来人!把他拖出去掌嘴。”

“皇上,皇上!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啊!”安荣大声喊冤,“贵妃娘娘亲眼所见,亲耳听到,七公主她——”

“拖出去!”晏玄景震怒,“简直一派胡言!”

御前侍卫进殿,安荣还想喊冤,侍卫得了方怀安眼神示意,直接捂着他将他往外拖去。

方怀安惴惴不安站在一旁,不停地擦拭着额头冷汗。

这些个大臣难道一点脸色都不会看吗?

皇上也想处置七公主啊。

七公主不但手段残暴,以下犯上,甚至敢给皇上下毒。

百死不足赎其罪。

可皇上偏偏又不能处置七公主,否则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各位大人还是先回去吧。”方怀安走上前,耐心地劝说,“皇上有皇上的考量,七公主远离故国七年,在西陵受了不少委屈,回来之后难免有些情绪,而且当年七公主以一己之身平息两国战争,算是大功之人。皇上若在这个时候处置七公主,未免让天下人觉得皇上过河拆桥,不念兄妹之情。”

顾御史愤愤:“难道仗着那点功劳,就任由七公主无法无天,肆意妄为?”

“七公主固然有功,可武阳侯也是齐国侯爵,手握兵权,七公主回来第二天就将他打伤,如此行为未免寒了将士们的心。”

晏玄景不发一语,眉眼笼着一层阴霾。

奏折看不下去,又不能处置晏九黎,眼前这几人还不依不饶。

他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可他还是按捺着情绪,沉声开口:“诸位爱卿先回去,朕明日会跟九黎好好谈谈,一定让她去武阳侯府走一趟,亲自跟武阳侯赔罪。”

此言一出,顾御史心头微沉,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向唐萧然。

两人心里都已明白,皇上是不打算治罪晏九黎了。

可是为什么?

七公主不就一个公主吗?

皇上到底有什么顾忌?

“方怀安。”晏玄景显然不想继续待下去,起身往外走去,“摆驾甘泉宫。”

方怀安连忙跟上,并高声喊道:“皇上有旨,摆驾甘泉宫!”

甘泉宫里住的主子是顾贵妃。

皇帝这些年一直宠她,一是因为武阳侯深得圣宠,二是因为顾贵妃可以牵制皇后,三来则是因为顾贵妃对皇帝一片真心,是后宫唯一一个不因他的身份地位,只爱着他这个人的女子。

晏玄景很享受这种被人真心对待的感觉。

可是顾贵妃今天受了委屈。

顾云琰被打伤,他不但没给晏九黎惩罚,反而封她做了镇国长公主,顾贵妃心里的憋屈他是知道的,只能亲自过来安抚。

抵达甘泉宫时,顾贵妃正带着众宫人走出来,恭敬迎接圣驾。

“臣妾参见皇上。”

顾贵妃正要跪下去时,晏玄景及时拉着她的手:“爱妃不用多礼。”

“皇上。”顾贵妃低着头,眼眶红红的,显然刚哭过一场,“臣妾心里难受。”

“朕知道,委屈你了。”晏玄景握着她的手转身进门,一起走到罗汉榻前坐下,“朕明白爱妃受了委屈,只是今天这件事,朕有自己的苦衷,还望爱妃能体谅。”

顾贵妃抿着唇,声音哽咽:“臣妾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可七公主说只要她不取消婚约,云琰就不能成亲。皇上,云琰已经二十六岁了,难道真要一辈子受制于这桩婚约?”

说到最后,眼泪忍不住簌簌而下:“不是臣妾嫌弃七公主,臣妾也知道她这些年的苦楚,可是......可是她的苦楚不是云琰造成的,罪魁祸首是西陵皇族,而且......而且七公主不洁的事情天下皆知,臣妾不想让云琰受人耻笑,这有错吗?”

晏玄景抿唇沉默片刻,郑重做下承诺:“爱妃放心,朕不会让顾家蒙羞,也不会委屈了武阳侯。”




晏玄景如何承诺顾贵妃,晏九黎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顾御史他们在前殿弹劾她时,她命宫女备好热水,采来新鲜的花瓣,正舒舒服服地泡着花瓣浴。

眼前热气袅袅,馨香扑鼻。

晏九黎阖眼靠在浴桶边缘,修长纤细的身段,肌肤白皙紧致,看起来毫无瑕疵。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具身体曾经因为遍体鳞伤而丑陋到了何种地步,如今这般不过是种假象而已。

沐浴之后,宫女服侍她更衣就寝。

夜色沉沉,寝殿里静得没有一点声响。

晏九黎躺在床上,睡得极不安稳。

七年的煎熬之后,她以为自己早已无所畏惧,可一闭上眼,梦中就浮现各种张牙舞爪的画面。

他们撕扯着,叫嚣着,辱骂着,不断张开血盆大口想把她吞噬,黑暗深渊近在眼前。

仿佛她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晏九黎没哭,没闹,没喊。

她只是觉得冷,像是置身于一座黑暗冰窖,冰窖里又黑又冷,没有一点光亮,冷得她全身发抖,连血液都要冻结了似的,怎么挣扎都看不到一丝希望。

晏九黎蓦地睁开眼,呼吸急促,眼底还残留着惊惶之色。

好在殿内灯光暗淡。

没有人看得见她这短暂的脆弱。

晏九黎抬手摸了摸额头,摸到满手的冷汗,冰凉凉的,没一点温度。

轻轻吁出一口气,她望着帐顶,眼底一片清冷死寂。

“公主?”床边守夜的侍女醒来,一骨碌起身来到床头,“您醒了?”

晏九黎静了片刻,淡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公主呼吸声有点急促。”侍女担忧地看着她,“是不是做噩梦了?”

“公主殿下。”另一个侍女端着灯走来,小声开口,“您醒了?身体可有不适?”

晏九黎起身靠着床头,看向眼前两人。

今天刚调来的十二名宫女,她挑选容貌秀美性子伶俐的四人放在身边伺候,负责她的饮食起居。

今晚守夜的两人一个叫孟春,一个叫孟冬,是姐妹二人。

孟春嘴巴伶俐,孟冬沉默寡言。

但姐妹二人看起来都是谨慎的性子。

此时看着孟秋眼底毫不掩饰的关心,晏九黎嗯了一声:“确实做了个噩梦。”

孟冬嘴角轻抿:“长公主已经回到齐国,以后不用再想西陵的事情了,这里没有人能欺负您。”

晏九黎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轻哂:“没人能欺负本宫?”

昨天欺负她的那些人都不是人?

孟冬脸色一变,当即跪倒在地:“奴婢失言,求长公主恕罪。”

孟春将烛火放在一旁,轻声开口:“皇上封您做镇国长公主,想来心里还是感念公主这些年的功劳,以后慢慢会好的。”

会好吗?

晏九黎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旁人不知道皇帝封她为镇国长公主的原因,她自己却是知道的。

昨天一天里,短短几个时辰。

她把这皇宫里最尊贵的几个人都得罪遍了,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慢慢会好?

不,以后只会越来越糟糕。

不过没关系,她不在乎。

“给我倒杯茶。”

“是。”

晏九黎披上衣服,起身走到窗前,伸手将窗户打开,不发一语地望着窗外夜色。

夜风拂过肌肤,泛起沁人心脾的凉意。

天很快就要亮了吧。

黑夜漫长,却不过是睡一觉的功夫。

真正的热闹都在白天。

夜风徐徐。

晏九黎端着茶盏,就这么静静地站在窗前,静待着天亮。

东方尚未出现鱼肚白,宫里就响起了上朝的钟声。

晏九黎可以想象得到,今日的早朝将有多么热闹。

而她没打算缺席。

喝完了手里的茶,她转身将茶盏放在桌上,命令道:“伺候洗漱。”

“是。”

......

早朝上气氛很压抑。

群臣叩拜,山呼万岁。

晏玄景走到龙椅前坐下,目光环顾一周:“众卿平身。”

“谢皇上!”

方怀安站在皇帝身侧,例行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皇上,臣有本奏。”群臣中走出一个中年官员,撩袍跪在地上,“昨日礼部接到旨意,皇上封七公主为镇国长公主,还要为七公主选符合身份的府邸。臣以为七公主归来之后,行为悖逆狂放,毫无尊卑之分,光天化日之下打伤朝中重臣,还对太后不敬,根本没资格做镇国长公主!求皇上收回成命,并严惩七公主,以正朝堂法度!”

这是礼部尚书赵文卿。

他不是武阳侯一派的大臣,但昨日晏九黎所做之事满朝皆知,几乎犯了众怒。

这种情况下,皇帝竟然顶着文武百官的不满,硬是封七公主为镇国长公主,着实让人看不懂。

赵尚书掌管礼部,最重规矩礼节,此时表达不满合情合理,并无不妥之处。

但晏玄景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赵爱卿,封九黎为长公主,是朕七年前给她的承诺。”

“皇上此言差矣。”赵尚书出言反驳,“皇上七年前尚未登基,做出的承诺怎能作数?臣以为——”

“赵大人。”方怀安急忙打断他的话,“虽然七年前皇上尚未登基,对七公主做出的承诺也不能算金口玉言,但作为一个皇兄,皇上对七公主那些年里所受的委屈感到心疼,做出一点补偿并无不妥?还望赵大人一定谨言慎行。”

“可是——”

“皇上,臣以为赵大人所言在理。”顾御史再次出列跪下,“七公主受了委屈不假,皇上可以做出补偿,但七公主昨日所言所行,分明是把皇族威信和家国律法踩在脚底,她行为悖逆,根本不配做镇国长公主!”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求皇上收回成命,严惩长公主恶行!”

大臣们接连出列抗议,求皇上收回封长公主的旨意。

正在此时,一个冷漠嘲弄的声音自殿外传来:“各位大人都是朝中肱骨,理该操心家国社稷,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今日却如此兴师动众,弹劾本宫一个小小女流之辈,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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