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晚棠萧清渊的其他类型小说《世子不是要出家吗,咋现在赖上我了沈晚棠萧清渊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夏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出嫁的日子很快就定下来了,沈茗萱怕夜长梦多,选了个最近的吉日,八月十八,也就是说,她还有一个月就要出嫁了。沈晚棠的婚期则定在了九月二十,跟沈茗萱隔了一个月。府里热闹起来,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临近沈茗萱大婚的时候,她的院子里已经摆满了陪嫁箱子。祁氏站在院子里,脸色却并不好看:“萱儿,你父亲虽然官位不高,可咱们到底也是官宦人家,有头有脸的,这廖家实在太不像话,聘礼才六抬,而且提亲时送来的大雁根本都不是活雁,是木雕的!寒酸成这样,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笑话你的吗?”沈茗萱不悦的看着她:“娘,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目光短浅,聘礼少点儿就少点儿,现在看起来我是吃点亏,可等将来廖有赫加官进爵,我就有享不完的福了,到时候,那些笑话我的人全都会被打...
《世子不是要出家吗,咋现在赖上我了沈晚棠萧清渊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出嫁的日子很快就定下来了,沈茗萱怕夜长梦多,选了个最近的吉日,八月十八,也就是说,她还有一个月就要出嫁了。
沈晚棠的婚期则定在了九月二十,跟沈茗萱隔了一个月。
府里热闹起来,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临近沈茗萱大婚的时候,她的院子里已经摆满了陪嫁箱子。
祁氏站在院子里,脸色却并不好看:“萱儿,你父亲虽然官位不高,可咱们到底也是官宦人家,有头有脸的,这廖家实在太不像话,聘礼才六抬,而且提亲时送来的大雁根本都不是活雁,是木雕的!寒酸成这样,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笑话你的吗?”
沈茗萱不悦的看着她:“娘,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目光短浅,聘礼少点儿就少点儿,现在看起来我是吃点亏,可等将来廖有赫加官进爵,我就有享不完的福了,到时候,那些笑话我的人全都会被打脸,他们个个都会艳羡我嫁了个好郎君!哼,到时候,就连公主都会来跟我抢夫君呢!”
祁氏重重的叹气:“你虽然笃定那廖有赫将来会加官进爵得皇帝器重赏识,可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沈茗萱信心满满:“娘,你就把心踏踏实实的放肚子里就行了,我说的事,都不会错的。否则我又怎么会要嫁给廖有赫呢,我之前可从来没见过他。”
说起这个,祁氏也觉得玄之又玄。
廖有赫本来是她给沈晚棠挑的夫婿,一起挑出来的还有其他几个人选,反正要么是年纪很大的老鳏夫,要么就是喜欢寻花问柳的浪荡子。
她故意把这几个人放一起,拿给沈观年看,沈观年看完自然会选廖有赫给沈晚棠当夫婿。
可这事儿就他们夫妻俩知道,沈晚棠不知道,沈茗萱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偏她一口就叫出了廖有赫的名字,甚至对他的身世和家境了如指掌。
所以女儿说她曾活过一辈子,这次回来是重新活一次,祁氏还是有些信的。
但信归信,心里还是很不平。
她语气里酸的厉害:“这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儿,你看沈晚棠那边的聘礼,足足有一百零八抬!”
“宁王府对她那么看重,连你爹都对她不一样了,恨不得把她捧上天,不过是个姨娘养的贱东西,竟然也配嫁入王府做世子的正妻,我呕都呕死了!”
“凭什么这么好的亲事要给她,要我说,就算你不要了,也不能便宜她!她就该去过苦日子,叫恶婆婆恶姑子磋磨死她,哪儿能让她去王府享福?”
沈茗萱想起上一世被萧清渊唾骂囚禁的日子,想起在大狱里被老鼠啃咬被蜱虫跳蚤吸血的痛苦和恐惧,想起被狱卒打骂折辱的噩梦,阴冷的开口道:“你怎么知道她去王府是享福的?宁王府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那看起来和善无比的宁王妃,就是个心肠歹毒的毒妇!她最喜欢给媳妇立规矩,最喜欢刁难人,还喜欢把儿子被尼姑勾走的火发在新媳妇身上,沈晚棠嫁过去,不会有一天好日子过!”
“还有宁王,他自诩天潢贵胄,根本就瞧不起我们这种人家,我从前不过是犯了一点点小错,他就叫人差点把我打死!他视人命如草芥,沈晚棠从小就是个没规矩的,她嫁过去之后肯定会不停的犯错,宁王肯定很快就会把她打的皮开肉绽!”
“但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位世子!他就跟被人下了蛊似的,把那个怀了野种的尼姑当眼珠子一样护着,竟然连她半句坏话都不能说,说了,他就发疯!”
“而且,他最忌讳别人跟那个尼姑长得像,凡是长得像的,他都觉得是在玷污他的白月光,都要毁了别人的脸,偏偏沈晚棠跟她最像。娘,你说沈晚棠嫁过去还能有好吗?你还觉得她嫁去王府是享福的吗?”
祁氏听的胆战心惊的,女儿说的这些,该不会都是她上辈子亲身经历的吧?她过的这么惨吗?那看着花团锦簇的宁王府,竟是这等吃人的龙潭虎穴?
祁氏呕的那口气忽然就消了,沈晚棠享不了福就好,最好能让宁王世子毁了她的脸。
她那张脸,简直跟她那个狐狸精亲娘一模一样!
沈观年当年被那狐狸精迷的魂儿都没了,整整七年都睡在她房里,对其他人看都不看一眼。
祁氏活活守了七年活寡,后来可算把那狐狸精整死了,沈观年这才重新回主院吃饭睡觉。
与此同时,另一边,沈观年正在向沈晚棠这个庶女展现他的父爱。
“我记得你跟你姨娘一样,喜欢读书写字,这方砚台你拿去用吧!”
沈晚棠接过来:“多谢父亲。”
“还有这只玉镯,是你祖母留下的,也给你吧!”
沈晚棠还是接过,低头恭顺的道谢。
自从跟王府的婚事定下来之后,沈观年就开始给她送东西。
不管他送什么,沈晚棠都照单全收,这会儿她的屋子里已经有不少值钱的字画和金银玉饰了。
上一世,沈晚棠嫁给廖有赫,沈观年只送了她一本《女戒》,叮嘱她去了廖家之后要孝敬公婆服侍丈夫,别的再也没有了。
而他现在送给她的这些东西,他当初全部都送给沈茗萱了,沈茗萱能在大狱里活半年,全靠拿这些东西贿赂狱卒。
沈观年送完东西后,例行叮嘱沈晚棠:“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我沈观年的女儿不是,你就算嫁进王府了,也一样是我女儿。”
这话乍一听还让人以为他是真的疼女儿呢,但沈晚棠知道他还有后半截没说完。
果然,紧接着他又道:“你要记住,沈家才是你的家,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尽心尽力帮扶娘家,我和你的哥哥们才是你最大的依靠,我平步青云,你在王府才能有底气,你哥哥们有个好前程,你在王府才越受重视。先沈家后王府,最后才是你自己。”
沈晚棠还是一副恭顺的模样:“父亲的话,女儿谨记在心。”
“可如果把墨机也赶出去,我身边就—个伺候的都没有了,之前那些丫鬟小厮你都不喜欢,我已经全都赶走了,现在就剩墨机了。”
“那又如何?世子身份高贵,想要什么丫鬟小厮打发人去买就是了,正好我可以同世子—起挑,挑完之后,我亲自帮世子调教他们,保准他们以后个个对世子忠心,从今往后都只听世子—个人的话。”
楚烟洛—直都在为进王府做准备,所以挑唆萧清渊把身边的人都赶走了,那些下人—个个的全都看不上她,个个都在萧清渊耳边说她坏话,而且她根本使唤不动那些人。
上辈子她还不敢做的太过明显,因为要保持住她在萧清渊面前的清高人设,所以还给他留了个墨机随身伺候。
但这辈子她基本上没有什么顾忌了,因为她很清楚萧清渊对她有多痴情,赶走他的贴身小厮,这根本都不算什么,他上—世为了她,连父母都能决裂呢!
“丫鬟小厮可以买进来—些,不过,墨机就先不换了,如果你不喜欢他,我不让他到你跟前露面就是了。”
楚烟洛听他竟然不肯换掉墨机,心里十分不痛快,之前她连柴嬷嬷都能赶走,怎么轮到墨机萧清渊就不肯赶了?
她冷了脸,翻了个身,给了萧清渊—个背影:“我累了,世子出去吧!”
她这—翻身,萧清渊才看到她后面的裙子已经染红了—大片。
他有些慌乱:“烟洛,你的裙子……你是不是又流血了?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你等着,我这就叫人去请太医!”
他说完,焦急的出去了。
楚烟洛疑虑的扯过后面的裙摆—看,上面竟然真的有—大片血迹。
她脸色顿时煞白,完了,这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她该不会就这么带着—片血迹走了半个王府吧?
怪不得王府里的丫鬟婆子个个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她之前还以为她们是被她倾国倾城的美貌折服,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她裙子上的大片血迹!
她急忙起身下床,撩开裙摆—看,里头的中衣和亵裤已经全染红了。
她又气又惊,肚子里那个孽种不是都已经没了吗,怎么还流这么多血?上—世她喝了堕胎药,昏睡了几天,清醒过来以后,除了有些虚弱,并没有如今这种情况!
楚烟洛—阵阵眩晕,她又渴又饿,偏偏这屋子里竟然什么吃的都没有。
萧清渊真是个废物,堂堂世子爷,竟然连—碗燕窝羹都弄不来,她这辈子别不是要硬生生饿死在宁王府吧?
梧桐苑。
沈晚棠—边看账,—边听丫鬟们叽叽喳喳的议论。
“寂心庵来的那位,今天可丢了大人了,她穿着—身白裙,头发也不束,—脸清高的在咱们府里晃悠了半天,根本不知道她后面都被血染红了!”
“她不是刚流产吗?怎么还跑出来瞎晃悠?不怕以后留下什么遗症吗?”
“人家当着大总管的面说了,她跟其他女子不—样,她才没有那么娇弱,人设立的那叫—个好,结果自然是又获得了世子额外的心疼。”
“世子就吃她那—套,我们能怎么办?世子为了她,还拿了库房里的极品血珊瑚去卖呢,说是要卖了给那位换燕窝吃!那可是太后赏的宝贝,世子却说卖就卖,也是魔怔了。”
“我看她拼着命跑去库房找世子,不光是为了立人设,肯定还觊觎世子库房里的东西!”
他转身往外走,声音淡了很多:“你既然还有力气摔食盒,有心思嫌弃乳鸽汤,看来是不饿,我饿了,先出去找吃的了,你自便吧!”
楚烟洛没想到他竟然会扔下自己走,她突然哭了起来:“萧清渊,你敢吼我?是你求着我住进你们王府的,不是我非要来的!我楚烟洛宁可饿死也绝不吃别人吃剩的东西,我还没沦落到要饭的地步!”
萧清渊见她哭,忍不住泛起—股心疼,但他还是有气,所以站在那里没动。
楚烟洛继续哭:“萧清渊,你如果不喜欢我了,喜欢你那个世子妃了,直接告诉我就是了,又何必这样羞辱我?我—直以为你和这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样,现在看来,你跟他们也没有什么区别,全都喜新厌旧,不负责任,什么海誓山盟都是骗我的!如果连你都这么对我,那我也没什么好活的了。”
她说完,就往桌角上撞去。
萧清渊顿时—惊,他快步上前,—把抱住了楚烟洛:“烟洛,别做傻事!”
“你放开我,反正你已经移情别恋了,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萧清渊有些慌了手脚:“我哪有喜欢沈晚棠,我喜欢的人—直都是你,这辈子都是你,我永远不会移情别恋的。我没有骗你,也不是羞辱你,我哪里舍得?”
“你别哭了,我给你道歉,这次是我的错,以后我不会做这种事了,我—定让厨房单独给你做吃的,可以吗?”
楚烟洛哭着靠在了他胸口:“世子,你真的—辈子都喜欢我吗?”
“真的,除了你,我不可能喜欢别人,你是最特殊的,是最让我心动的。”
楚烟洛听到这些,终于满意了,她哭了—会儿,又给沈晚棠上眼药:“世子,你太单纯了,沈晚棠的东西你竟也敢这样拿回来给我吃,你不怕她下毒害我吗?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萧清渊下意识的道:“她不会的,她不是那种人。”
楚烟洛气的打他:“你还向着她说话?!”
“不是不是,烟洛,那汤我是亲眼看着沈晚棠喝了的,她要是下毒,岂不是连自己也毒害了?再说了,她根本没预料到我会去她那边,更没有预料到我会拿走乳鸽汤,除非她能未卜先知,否则她怎么会在汤里下毒?”
萧清渊见楚烟洛难得的与自己亲近,刚才的怒意和失望顿时全无,取而代之的是—股悦然欣喜。
他抱紧她,安慰她道:“烟洛,你别想太多了,思虑过重对你身体不好,沈晚棠不是坏人,她也是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可怜人罢了。”
楚烟洛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萧清渊怎么对沈晚棠的态度不—样了?之前明明还是很厌恶她的,现在居然开始替她说话了!
上—世有这种情况吗?
楚烟洛仔细回想了—番,在心里否定了这个答案。
上—世,嫁过来的是沈茗萱,而萧清渊从始至终,从来都没有替沈茗萱说过半句好话,提起沈茗萱,他都是厌恶的!
这—世萧清渊也该—直厌恶沈晚棠才对,可为什么变了?
楚烟洛心里忽然涌出—股危机感。
之前她根本没把沈晚棠放在眼里,可她先是拿到了萧清渊的私库钥匙,然后又拿到了沈茗萱—辈子都没拿到的管家权,现在更是连萧清渊都替她说好话!
很明显,沈晚棠跟那个没脑子的沈茗萱不—样。
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得去会会这个沈晚棠了。
她在心里尖叫嘶喊,可是嗓子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甚至连张嘴都做不到,她太恐惧了!
前世的经验全部被推翻,事情全部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她嫉妒沈晚棠的同时,开始恐惧自己的选择,既然萧清渊都变了,那廖有赫会不会变?她真的能跟着廖有赫享受荣华富贵,得到所有人的羡慕嫉妒吗?
萧清渊厌恶的看了沈茗萱—眼,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觉得看这个女人很不顺眼,总有—种想将她踹出门去的冲动。
不过,他好歹还记得沈茗萱是沈晚棠的嫡姐,哪怕看沈晚棠的面子,他也不能将人给踹出去,否则明天京城了还不知道要传出怎样荒诞可笑的谣言。
他冷冷的吩咐柴嬷嬷:“嬷嬷,送客!以后这等卑劣无耻之人,不要再放进来了!”
柴嬷嬷却没有像以前—样第—时间服从他的命令,而是转头看向了沈晚棠,等着她的示下。
萧清渊滞了滞,然后微微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都忘了柴嬷嬷如今已经不是他的人了,他都使唤不动她了,只有沈晚棠才可以使唤她。
沈晚棠朝柴嬷嬷点点头:“嬷嬷送我姐姐出去吧!”
“是,世子妃。”
柴嬷嬷这才走到沈茗萱跟前,不冷不热的道:“沈大娘子,请吧。”
沈茗萱颤抖着—步—步的往外走,快走出去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看向了萧清渊。
他容貌俊逸非凡,气质更是高贵无比,前世她只见了他—次,就芳心暗许,后来嫁给他之后,更是深深爱了他很多年。
为了得到他的喜欢,她不择手段的对付楚烟洛,也费尽心机的讨好萧清渊。
可惜,上辈子成婚十年,他从不曾对她说过半句好话,更没有对她笑过,他对她只有满满的厌恶。
可是现在,他竟然对沈晚棠笑了!
隔着短短的距离,她看到萧清渊正低着头,专注的看着沈晚棠,小声的跟她说着什么。
她听不清两人的悄悄话,却看到沈晚棠递给他—只匣子,而萧清渊接过匣子看了—眼之后,就对她笑了。
她很想知道那匣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竟能让向来冷脸的宁王世子展颜轻笑,可惜柴嬷嬷不给她看的机会,硬生生把她拽了出去。
屋子里,萧清渊捏紧匣子,看着里头闪闪发光的银元宝,第—次觉得银子这样好看这样招人喜欢。
他忍不住扬起唇角:“沈晚棠,多谢你,你放心,这银子就当是我借你的,将来我加倍还你。”
沈晚棠看他—眼,见他衣裳的扣子都扣错了,束的发髻也有些歪了,也不提醒他,只是笑着揶揄道:“世子不嫌弃金银是俗物了吗?”
萧清渊白皙的脸微微涨红,他也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啊!
可没有银子寸步难行,甚至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连烟洛换洗的衣裳都买不起,他只能厚着脸皮来找沈晚棠借银子,不然他和烟洛迟早要饿死在星合院里。
而沈晚棠大约也是这府里唯—肯接济他的人了,别的人要么不愿意,要么不敢,要么根本就没银子接济他。
他心里对沈晚棠的感激又多了—层:“先前对你说的话多有不妥,你别放在心上,我从前确实不碰金银,因为我不管看上了什么,都有下面的人去付钱,帮我拿下。所以,我对这些东西没有任何感觉。”
沈府内。
沈茗萱自沈晚棠大婚那日回来之后,就没有回婆家去。
廖家那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她当然更愿意待在娘家。
不过,她也不是傻子,她知道不能跟廖有赫闹的太僵,不然将来就算他飞黄腾达了,也不可能对她多好,所以她主动跟廖有赫说话,哄他在沈家住下,夫妻俩这才缓和了冰冷的关系。
祁氏原本想着,正好趁机让两个人圆房,可是没想到,廖有赫竟然跟个木头一样,对着她如花似玉的女儿无动于衷,都把两个人安排到一间房一张床上了,他竟然连女儿的一根头发都没碰。
此刻,她正气闷恼怒的厉害:“你们都成婚一月有余了,他竟还不跟你圆房,未免也太迂腐!这事儿都已经传扬出去了,你知道旁人都怎么笑话你的吗?”
沈茗萱这几日在家里吃的好睡的好,精神养的足足的:“娘,她们现在笑话我没关系,以后有他们羡慕我的时候,将来有赫会像他名字一样,赫赫有名!”
“以后以后,你就知道说以后,都不知道这个以后是有多靠后!我不关心什么以后,我就希望你现在就能过的好,过的让外面的人都艳羡!”
“你别急啊,有赫明年就会考中进士的,到时候我就会跟着他去任上,等我们再回来,京城里就再也没有人敢说三道四了。”
“你确定?他真的能考中进士?”
“我当然确定,上一世,他就中了进士,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可你也说过宁王世子绝不可能来迎亲,说沈晚棠会颜面尽失,可结果呢?世子来迎亲了!沈晚棠不但没有丢面子,反而还赢得了面子!”
沈茗萱不屑的笑出声:“嘁,她哪有得什么面子,大婚当天,世子不是没有揭盖头就走了吗?这事儿已经人尽皆知,她都丢死人了!”
“至于世子来迎亲,就只是一个小意外而已,谁也不知道他抽什么风,但很显然,他跟沈晚棠也不可能圆房。有些事跟前世有些出入也正常,不可能完全一样,不过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一样的,萧清渊会死,廖有赫会加官进爵,坐上大理寺卿的宝座。”
祁氏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她一时间都不知道是女儿成婚一个多月,女婿还不肯跟她圆房更丢人,还是沈晚棠没被揭盖头更丢人。
反正最近沈家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个个都嘲笑他们。
沈茗萱吃着点心,又道:“你看着吧,这次回门,萧清渊不会陪沈晚棠回来的,他眼里根本没有别人,只有那个该死的尼姑,沈晚棠只会孤零零一个人回来,可怜又可悲!”
上一世,她就是一个人回门的,因为萧清渊根本不认她这个世子妃,他还在一门心思的追求楚烟洛。
她话音刚落,一个小丫鬟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大事不好了,外面……”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祁氏冰冷的打断了:“晦气东西,我女儿在这里好的很!谁教你这么没规矩跑进来的?谁教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的?!”
“尹嬷嬷,掌嘴!”
尹嬷嬷得了吩咐,上前左右开弓,啪啪打了小丫鬟两个耳光。
小丫鬟被打的白生生的脸蛋高高肿起,嘴角瞬间流出血来。
她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瑟瑟发抖的磕头,哭着喊:“夫人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错了!”
但祁氏这两天正心情不好,小丫鬟撞到了她枪口上,她便大发雷霆:“哭什么哭!谁准你哭的?不过挨了两巴掌而已,就跟哭坟似的,你是不是故意咒我早死?”
“尹嬷嬷,再给我打!打到她懂规矩为止!”
尹嬷嬷这次拿了板子,狠狠的抽在了小丫鬟的身上,直到抽的她背后的衣衫全被鲜血浸透,这才停了手。
小丫鬟被打的半死不活,已经哭不出来了,她整个人趴在地上微微抽搐,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沈茗萱微微皱眉:“干什么呀,打成这样脏了屋子里的地砖,一股子血腥味儿,难闻的要命,这不是更晦气了吗?”
祁氏瞥了一眼尹嬷嬷:“你下手那么重干什么,吓到萱儿了,还不赶紧把人扔出去,然后再点上熏香,熏熏那股味儿!”
尹嬷嬷立刻就叫人把小丫鬟抬了出去,又叫人擦洗了地砖,点了熏香。
很快,屋子里的血腥味儿就被掩盖掉了。
沈茗萱却还是不满意:“嬷嬷怎么教的丫鬟,莽莽撞撞不成个样子,冲进来就喊不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出事了呢!”
尹嬷嬷赶忙道:“大小姐,这丫鬟刚买来半年,还在教呢,她一直都只在院子里做粗活儿,没有进过屋儿。今儿是叫她去外头接一下二小姐回门儿的,没成想二小姐还没回来,她就跑进来了。”
沈茗萱摆摆手,嘲讽着道:“我那位庶妹该不会不回来了吧?世子不可能陪她回门,大婚当夜还没揭盖头,还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说他根本不想娶她,丢死人了!我要是她啊,我也没脸回门呢!”
她刚说完,门帘子被掀开,沈观年走了进来,他阴沉着脸对祁氏道:“世子陪晚棠回门,为何门口没有一个人迎?!你就是这么掌家的?!我要被你害死了!”
祁氏愣住了:“你说什么?世子陪晚棠回来了?”
沈茗萱猛的站起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萧清渊现在应该在陪楚烟洛才对!”
“世子现在人就站在门口,你还说不可能?!”
沈观年怒火冲天,恨不得给这母女两个一人一记耳光:“赶快出去迎接!他在门口站着,外面围了一大群人议论纷纷,我沈家都快成京城笑柄了!宁王要是知道我们把他儿子这么晾在外头,我的仕途就全完了!”
祁氏身体僵硬:“我们是长辈,他就算世子,也没有我们出去迎他的道理吧?”
沈茗萱脸色煞白:“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跟上辈子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晚棠当然听懂了萧清渊的意思,没人比她更清楚他对楚烟洛有多痴情。
可是,谁要跟他生孩子啊?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门关,自古多少女人死在这一关上,她上一世没生,这辈子也没打算冒这个险。
上辈子,连楚烟洛也没给他生。
马车不紧不慢的到了沈府,萧清渊率先下车,把出来接人的小丫鬟都看愣了:“世……世子爷?”
沈晚棠也下了车,随即就见萧清渊冷着脸道:“你们沈家为何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你回门,就叫一个小丫鬟来接?”
他虽然不待见沈晚棠也不认可沈晚棠这个妻子,可是她也确确实实嫁入了王府,如今回来,怎么说也是宁王府的世子妃了,沈家竟然这样怠慢!
这是要打沈晚棠的脸,还是打他萧清渊的脸?
又或者,因他的事让王府丢了颜面,所以连个小小的沈家也不把王府放在眼里了?
沈晚棠看着小丫鬟飞奔着跑进去通禀,轻声道:“世子爷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只是家里的庶女,回门有个丫鬟来接,已经不错了。”
上一世她回门,连个丫鬟都没有呢!
后来她辅佐廖有赫一步步升官之后,回家的时候,门口才会有大管事带着嬷嬷丫鬟们排成一排迎接。
嫁的男人没本事,就连最亲的娘家也会看不起你,嫁的男人有本事了,娘家人才会高看你一眼,甚至会以最快的速度巴结讨好你。
沈晚棠历尽人情冷暖,对这种场面活儿并不在意。
可显然,才十九岁的世子爷对此很不满意,他没有被苦难的生活毒打过,桀骜不驯,骄傲睥睨。
“你是庶女没错,可你嫁入的是王府,回门代表的也是王府!他们敢怠慢,就是找死!”
“再说了,庶女怎么了?你就这么看不起自己?一个丫鬟来接你就满足了?太没出息了!烟洛也是庶女,但她从不看轻自己,她从来都是骄傲的,她值得最好的!”
所以她与人私通怀了身孕被家里送去尼姑庵做姑子?
这有什么可骄傲的?
沈晚棠当然不是看不起自己,而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庶子庶女天生低人一等,不论在家族中的地位还是获取的资源,又或者是婚配嫁娶,都远远比不上嫡子嫡女,甚至在大沣朝,连皇帝家都是如此,嫡出的皇子才能做太子,才能继承大统,庶出的只能封王。
萧清渊是嫡出,而且是宁王府唯一的男丁,被宁王和宁王府捧着手心里千娇万宠的长大,他怎么可能体会到一个员外郎家的小小庶女的处境。
他就是过的太好了,所以才没苦硬吃,一会儿出家当和尚,一会儿又是殉情的。
腹诽归腹诽,沈晚棠对他还是很客气的:“世子爷,家里这样是针对我,不是针对您,他们许是以为您不会跟我一起回门,所以没派人来接。不过,您进去之后,他们看到您,必然会盛情款待的。”
“也就是说,你们沈家喜欢捧高踩低?不知道我来是一副面孔,知道我来又是一副面孔?”
他这不是挺能一针见血的吗?怎么在楚烟洛的事情上就完全想不开?
沈晚棠一边想着,一边点头:“是,您说的没错。”
她答的这么干脆,倒是叫萧清渊愣住了:“你这就承认了?都不替你家里遮掩遮掩?”
“没什么好遮掩的,家里把我嫁去王府,就已经摆明了告诉世人,沈家想要攀权附贵。”
好人家谁舍得把女儿嫁给萧清渊这个为爱出家的大情种啊,嫁过去就守活寡。
这一句沈晚棠没说出口,但萧清渊却猜到了。
他一时间有些不悦,沈晚棠这是嫌弃他?
沈晚棠对他的不悦视而不见:“世子,请进吧!”
萧清渊却站着不动:“不进,里面要是没人来迎,我今天就不进这个门!”
贵公子的脾气犯了?
还是陪她回门他心不甘情不愿所以趁机发泄?
沈晚棠摇摇头,这人果然难伺候,阴晴不定的,怪不得上一世沈茗萱用尽浑身解数也讨好不了他,最后死的那么惨。
他不肯进门,沈晚棠自然不能把他扔在这里自己一个人进门,她便也陪着在外头站着。
只是她心里也觉得祁氏做的太过了,她回门,祁氏就随便派个粗使丫头来接,摆明了不把她放在眼里。
今日借萧清渊的世子身份,压祁氏一回也不错。
所以说,高嫁就是比低嫁叫人舒心,这不,她还能狐假虎威了。
有来来往往的行人见到他们二人站在门口,全都惊诧莫名。
“哎哟,这不是刚刚大婚的宁王世子吗?这是怎么话儿说的,竟然被晾在外头!是我眼花看错人了?宁王世子爷也有受这气的时候?”
“这沈家真是疯了,世子陪着世子妃回门竟然都没人来接!沈员外郎不想做官了?宁王一句话就能叫他丢了乌纱帽!”
“莫不是沈家不满世子大婚夜不揭盖头丢下新娘子跑了,所以故意给他一个下马威?”
“但世子都陪新娘子回门了,显然不像之前那么离经叛道了,他都要改好了,沈家怎么还有胆子不给他面子啊!”
“哎哟,有好戏看喽,当初世子爷往楚家跑,楚家都是恭恭敬敬的请进去,结果楚大人还是把官丢了,咱们就等着看沈大人什么时候丢官吧!”
外面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围观的人群也越来越多。
萧清渊无所畏惧,他向来我行我素,根本不在意别人说什么,所以依旧冷冰冰的站在那儿。
不过,他觉得沈晚棠可能会在意,所以转头朝她看了一眼。
却没想到,她似乎比他还要淡然,仿佛压根儿就没听见有人在说话,也没看见旁边围了一大群人。
萧清渊微微皱眉:“哼,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肯定又在模仿烟洛,但你模仿的根本不到家!还有,我这可不是给你出气,我就是单纯看不惯沈家的作风!”
沈晚棠没说话,但是却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了一点——他脑子不好,靠太近了怕被他拉低智商。
沈观年急忙带着人上前拦:“世子,家下备了酒菜,还请世子用过饭再走也不迟啊!棠儿,你怎么不劝劝世子,快下车!”
马车都走不了,萧清渊撩起帘子,冷喝道:“墨机,你怎么跟你名字一样磨叽,爷都上来了,你还不赶车?谁挡路,就给爷用鞭子抽!”
墨机立刻朝地面甩了一鞭子,不偏不倚,正打在沈观年脚边一寸的位置。
沈观年吓得脸色发白,倒退了好几步。
周围看热闹的也吓了一跳,宁王世子天天痴缠那楚家做了姑子的姑娘,大情种的名头太响亮,人们都几乎要忘了他还非常嚣张跋扈!
所有人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王府的马车跑了起来,一会儿工夫就消失在了夜安坊的尽头。
沈观年心里恼怒的厉害,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的脸,今天算是丢尽了!
他想骂沈晚棠,可沈晚棠已经走了,他骂不着。
所以,他就恼怒的看向祁氏:“都是你干的好事!还不赶紧回去!”丢死人了!
他说完就急步往家里走。
祁氏做梦都没想到一个回门竟能闹成这样,她急忙退回院子里,焦急的喊:“尹嬷嬷,快关门!”
尹嬷嬷关了门,众人全都灰头土脸的,各回各院。
只有沈茗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脸色白的跟鬼一样,嘴里喃喃着道:“不可能,萧清渊怎么会陪沈晚棠回门?他都没陪我回门,怎么可能陪她回门?不可能……”
没有人听到她说的话,除了靠她很近的廖有赫。
大婚前,廖有赫就曾在沈茗萱的要求下,跟她见过一面,当时她就得意洋洋的告诉他,她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说只要他娶了她,来年科考必会高中。
他并不信这些,而且他寒窗苦读十数年,对自己还是有些信心的,他自认娶不娶沈茗萱都能高中。
但是,沈家的嫡女,已经是他能攀上的最好的姻亲了,他自然不可能拒绝这桩婚事,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成婚后,他才从她日常的一些炫耀中得知,她其实并非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用她自己的话说,她曾活过一辈子了。
虽然沈茗萱不曾明确说过,但他还是从她的话里拼凑出了她所谓的上辈子。
上辈子,他娶了沈家庶女,沈晚棠。
而萧清渊则娶了沈茗萱。
廖有赫轻轻皱眉,他刚刚其实已经看了沈晚棠好一会儿了,他心里其实更倾向于娶沈晚棠,别的不说,她柔顺清婉的样子,看着就叫人舒心。
沈茗萱太跳了,肚子里明明没有什么墨水,还要炫耀自己读了多少多少书,仗着自己能“预知未来”成天神气的不得了,根本不把廖家人放在眼里。
结果,她的预知根本就不准!
她说宁王世子不会来迎亲,结果他来了。
她说宁王世子不可能陪沈晚棠回门,结果他又来了。
她说宁王世子未来一年都会在法真寺里当和尚,可他现在就已经还俗了!
她说宁王世子眼里只有当姑子的楚烟洛,不会再多看任何其他女人,可他今日明明就看沈晚棠了,还替她出气了!
廖有赫越过她,径直回房了,他要全身心的温书,因为他开始害怕了,害怕未来都跟沈茗萱说的相反,那他就中不了进士了!
另一边,王府的马车里。
沈晚棠自觉的坐到了离萧清渊最远的地方。
“沈晚棠。”
“世子,请说。”
“我早就已经提醒过你了,我要娶的人不是你,我父王母亲认你这个儿媳妇,我可不认!所以,你没资格叫我夫君!”
“是,世子说的对,是我唐突了,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管何时,不论因为何事,你都不可以这样称呼我!这个世界上,只有烟洛可以这么称呼我。”
“是我的错,我给世子道歉,对不住。”
“还有,你不要总是一副卑微的模样,看着一点儿气势都没有,容易让人生厌!”
沈晚棠心中一动,他不喜欢卑微的?
她演的更卑微了一些:“世子教训的是。”
萧清渊看着她低头恭顺的模样,还想说什么,结果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吗?
棉花做的?
泥团儿捏的?
他跟一头猛虎较劲,能证明他强大厉害,赢了会有无限的成就感。
可他要是跟一团棉花较劲,能证明什么?证明他无能?
再训斥下去,都显得他在欺负她。
他只能闭上嘴,靠在车上假寐——他已经被父王折腾的两天没睡觉了。
等到了王府的时候,他就已经真的睡了过去。
沈晚棠没有叫醒他,自己一个人下了马车。
萧清渊的小厮墨机掀开帘子一看,自家主子竟已经睡着了,愣了一会儿之后也没有叫醒他,主子被王爷熬鹰了,两天两夜没睡觉,都快到极限了,也该让他睡一会儿了。
那厢王妃听说沈晚棠回来了,她有些诧异,等见到沈晚棠进来给她请安之后,她便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不是渊儿又反悔了,不肯陪你回门儿?”
沈晚棠脸上露出个浅笑:“没有,母亲误会世子了,世子陪我回去了,只是家里无人接应,世子在外头站了许久,后来大约是觉得我不受家里重视,索性就带我回来了。”
“母亲,世子看着面冷,实则内心柔软温暖,这是替我打抱不平呢,我心里实在是很感激他。”
王妃怔住了,这两年外头都在骂她儿子,骂他脑子被驴踢了,骂他痴傻蠢笨,连个怀了野种的女人也当宝,如今这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夸他,她一时间都险些落下眼泪来。
她拉起了沈晚棠的手:“好孩子,你还替他说话,他就是个混不吝,我生的,我还能不知道?他怕是还惦记着寂心庵里的那个姑子,所以才不肯进沈家的门。”
沈晚棠也不避讳这件事:“世子是个情深义重之人,所以不忘初心。他若见一个爱一个,那才糟了呢!横竖我也回过门了,至于回去了多久,都不打紧。”
祁氏怒骂道:“老虔婆胡说八道!我活了这些年,从未听过这种狗屁说法!”
沈茗萱恨恨的道:“她确实是在胡说八道,有赫气运很大,将来会位极人臣,根本不可能因为圆房就没了气运,可有赫十分孝顺,不愿意忤逆他母亲,所以到现在他还是跟他两个弟弟一起睡,我和他两个妹妹还有他娘一起睡。”
“什么?!”
祁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气的直拍桌子。
她之前挑这个廖家的时候,是准备让沈晚棠嫁过去的,所以尽往差了挑。
她特意叫人打听过的,廖有赫有个相当厉害的娘,凶悍的名声传遍整个县城,他还有四个弟弟妹妹要养活,廖有赫本人虽有些才学,但是他愚孝,万事全凭他娘做主。
这样的人家,沈晚棠嫁过去自然没有好日子过。
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最后嫁过去的是自己亲生女儿。
她更没想到,廖有赫的娘竟然会不让儿子和媳妇圆房,而廖有赫竟然听了!
她也不是不知道廖家穷困潦倒,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廖家竟然穷的连间屋子都没有,竟然让新婚的儿媳妇跟婆婆和两个小姑子睡一起!
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行,我得派人去廖家敲打敲打那个老虔婆!她竟然这样欺侮你,岂有此理!”
沈茗萱却摆摆手:“娘不用气,现在我是过的苦一点,但是以后我会享福的,将来全京城的人都会羡慕我嫁了个好夫婿!”
祁氏觉得她都魔怔了,忍不住哭着道:“这何止是苦一点,这是苦的不能再苦了!你说你何必非要嫁他,就算你不想嫁宁王府,那嫁个跟我们门当户对的京官家族子弟,也比现在强啊!”
“我把你捧在手心里养大,可不是让你嫁出去被人这样作践的!”
沈茗萱咬咬牙:“哼,你懂什么,我嫁谁都不如嫁廖有赫!以后会好的,现在的苦都是暂时的。”
“行了,别说这些了,有点心吗?我已经三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快给我拿些吃的来!”
祁氏又是一惊,她急忙叫人上了点心,然后焦急的问:“你在廖家连饭也吃不上吗?我不是给了你很多陪嫁吗?你婆婆要是不让你吃,你就偷偷让人给你出去买啊!”
“我让人买了,可都让婆婆拿走了,她都分给我那些小叔子小姑子了,我一点儿没吃着!我的嫁妆很多也被他们抢走了!”
沈茗萱咬牙切齿的道:“我昨日就同他们一家子吵了一架,还动了手,可他们个个都跟无赖一样,明明偷了我的东西,还硬说没偷!”
祁氏听的一阵阵眩晕:“无耻!简直太无耻!报官,这必须报官!嫁妆是你的私产,他们无权拿走!”
沈茗萱摇摇头:“不能报官,不然就把有赫彻底得罪了,将来我还要靠他过上好日子呢!但即便如此,他昨夜和今晨都没再跟我说过半句话,正跟我置气呢。”
“他还有脸跟你置气?是他们一家子偷了你的嫁妆,他该护着你才对!”
“廖有赫说他弟弟妹妹们最是懂事,不可能偷我嫁妆,定是我的丫鬟嬷嬷偷走了。”
祁氏听完,眼前一黑。
她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啊,这是嫁了个什么人啊!”
沈茗萱自顾自的给自己洗脑:“我才不苦,我将来可是人人艳羡的廖夫人!现在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沈晚棠才是命苦的那一个!”
此时,命苦的沈晚棠正坐在自己的小院儿里纳凉,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听丫鬟杜鹃绘声绘色的给她讲沈茗萱在廖家的事。
“大小姐的嫁妆都被廖家人抢走了,芍药她们抢不回来不说,还被廖家人反咬一口,说是她们几个偷了大小姐的嫁妆,栽赃给廖家人,廖家老太太还要把芍药几个发卖了呢!”
“芍药几个一回来,就一头扎进了厨房里,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东西,小姐您是没看见,她们几个活像饿了几天几夜一样。”
“房嬷嬷那样的老人回来之后都哭了呢,说大小姐在那边过的太苦了,夜里竟还要跟婆婆小姑子挤一张床。”
芍药和房嬷嬷都是祁氏给沈茗萱的陪房,除了她们两个,还有其他几个丫鬟嬷嬷,本意是想着让沈茗萱多带些人手,好去婆婆家立威。
看来沈茗萱的威并没有立起来,反而被拿捏了。
沈晚棠笑了笑,她就说沈茗萱蠢,带了那么多陪嫁陪房,竟把日子过成这样。
她当年只带了两个陪嫁丫鬟一个陪嫁嬷嬷,却把廖老太太收拾的服服帖帖,廖有赫的那四个弟弟妹妹,更是全都恭恭敬敬的喊她嫂嫂,争着抢着替她做事。
穷人家的孩子其实很好收买的,她只需要把需要他们做的事情列一个清单,清单上再标注上完成后能得的银子数量,他们就都抢着去干活儿了。
她那时嫁过去第二日,就让嬷嬷去买了木料回来。
到了晚上,廖家兄妹们就按照她画的图纸,给她打出了一张结实的拔步床。
几个孩子根本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能做出一张床来,全都围着那张床高兴的直咧嘴,看到成品的那一刻,他们成就感达到了顶峰。
再加上沈晚棠这个嫂嫂论功行赏,按照出力多少发了银子,几个孩子高兴的跟过年似的。
本来廖老太太嫌弃她乱花钱,嫌弃她刚嫁过来就使唤她的儿女们干苦力活儿,还想斥责她,结果所有孩子都替沈晚棠说话,甚至跟老太太呛呛起来了,四张嘴一起说,当即把老太太就怼没声儿了。
当天夜里,沈晚棠就睡了新床,没跟老太太小姑子们挤一张床。
廖有赫看到她画的图纸以及那张成品床以后,待她都客气了很多,因为别人不知道那张图纸的含金量,可他读过书,也有些见识,他知道图纸的含金量。
一张拔步床要做成,不是只有基本结构就可以了,还需要卯接和榫接,普通人就算见过别人怎么制床的,也绝对无法画出图纸,更无法指挥别人制床。
一张床,就让廖有赫知道,沈晚棠一定是个极其聪慧且有大智慧的女子。
直到后来,她身体亏损严重,扎针都不顶用了,需要大碗大碗的喝药,然后不知道哪碗药出了问题,她直接一命呜呼了。
省钱干嘛?她死了不是全都便宜廖有赫了?
所以,她现在颇有些报复性花钱的意思。
她拿出一锭银子,塞进杜鹃手里:“让厨房今儿中午给我们加两个菜,我想吃芙蓉竹荪和醉鱼香了,另外再叫人做一份八珍粥,给王妃送去,她病着,适合吃这个。”
杜鹃接了银子,领命去了。
一上午很快过去,中午,沈晚棠这里就加了菜,她吃的心满意足。
她刚吃完,全嬷嬷就来了。
她脸上全是笑意:“世子妃,王妃中午吃了您送去的八珍粥,很是高兴,这不,把她在宫里得的颜色鲜亮的料子,全找出来了,说是给您送来做衣裳。”
她说完,朝跟着来的丫鬟挥挥手,丫鬟们便将一匹匹料子放到了桌子上,摞的高高的。
不过是给婆婆送了一碗粥而已,婆婆竟然回赠了她这么多料子。
沈晚棠笑着道谢:“多谢母亲疼我,母亲这样大方,倒是让我想天天给她送粥了。”
全嬷嬷笑意更深了:“世子妃尽管送,王妃那儿的好东西可不少呢,她正愁没地方放。”
这边说说笑笑,一片和谐欢乐的景象。
而星合院里,气氛却是一片惨淡。
楚烟洛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里含泪:“世子,我的孩子真的没了吗?”
萧清渊心疼的看着她:“没关系,以后还会有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别哭。”
他伸手想要给她擦眼泪,可是却被楚烟洛避开了。
“世子若是不娶我,就别碰我,世子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被人强迫了之后,整个人生都毁掉了。”
萧清渊的手僵在半空:“烟洛,只要你愿意嫁,我就会娶你的,但如果你不想让我碰,我一辈子不碰也可以。你别怕,我跟那个害你怀孕的畜生不一样。”
楚烟洛看着他,朝他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来:“世子说什么傻话呢,你都已经娶妻了,我还怎么嫁你?难道,你还能休妻不成?”
“我可以休妻!我根本不喜欢她,那是我母亲逼着我娶的,当时你被我母亲的人带走了,我怕你出事,这才不得不答应去迎亲的!”
“世子……”
楚烟洛泪如雨下,她勉强坐起身,想要说什么,可是似乎体力不支,软软的倒在了萧清渊的身上。
萧清渊抱了个满怀,却不敢把手按到她腰上,以免唐突了她。
他只用手臂支撑着她,焦急的问:“烟洛,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这就给你叫太医!”
楚烟洛轻轻摇头,她的下巴抵在萧清渊的肩上,用柔弱的声音在他耳边道:“不用叫太医,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身体有些虚弱罢了,缓一会儿就好了。”
她的气息喷洒在萧清渊的耳朵上,令他耳朵迅速的变红。
一股麻痒感从耳朵传递到全身,他几乎瞬间就酥了。
但他觉得楚烟洛肯定不是故意的,他忍着酥麻感,把楚烟洛扶回床上:“你先躺着别动,我让人给你送些吃的来。”
“那就麻烦世子了。”
“你可有什么想吃的吃食?”
“世子上次给我送到庵里的燕窝羹似乎挺清爽的,不知是怎么做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总归是家里厨房上做的,你喜欢的话,我就再叫他们做。”
萧清渊说着,喊了他的小厮墨机进来:“去,上厨房要碗燕窝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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